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绝路之上》 第1章 血泊之荣耀 1、 广書国百年前受外族来犯,国主蒙难,举国为奴。幸有剑雨山庄聂丁率领三千弟子驱除外敌人恢复广書国。后聂丁分封八州,共尊唐氏,安于乐州。聂丁唯恐八州内乱,共约十年一届比武大会,八州各派五名选手一同参加。凡为胜者,统领八州,无所不从。 如今王位已传至唐玉,唐玉少年英雄,天下闻名。如今正在宫中宴请术士梅先生。这梅先生不知姓名,不知来处,世人只知其名梅先生。梅先生熟知周易,梅花易数更是精准无比。故此唐玉听闻梅先生前往乐州特邀来宫中做客。 2、 酒过三巡之后,唐玉走到梅先生跟前道:“听闻梅先生梅花易数天下无双,不知可否为我算上一算。” 梅先生微微一笑道:“王上既有此意,老夫便为王上算上一算。只是不知王上所算为何?” 唐玉顿了顿道:“寡人既为广書国主,便请先生算一算国运如何?” 梅先生听了,双眼微闭,掐动手指,算了片刻便道:“拿纸笔来。” 青鸾听了连忙命人奉上纸笔,梅先生提笔写道:“浴火飞凰,百乱成昌;王下一足,千秋得享。” 唐玉看了,邹着眉头道:“还请先生赐教。” 梅先生又饮一杯酒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唐玉见状,不再言语,命人收下纸笔,有敬一杯酒道:“不知先生此来愿留几日?” “我于乐州有三言要赠,如今还余下两言。老夫也不知还需几日。” “既如此,不如请先生留于宫中暂歇几日可好?” “甚好,甚好。哈哈。” 3、 夜里,唐玉拿着梅先生写的诗反复看着。这时,站在一旁的青鸾道:“王上不如请军师来解?” “哎,算了。师傅一向言语尽人事而凭天命,若是向他请教不是挨骂?” 话音刚落便见乐逍遥走了进来,唐玉不及收藏,连忙向乐逍遥请安。而乐逍遥见了便道:“这便是梅先生写的国运?” 唐玉怯懦的说道:“正是。” “让为师瞧瞧!” “是。” 乐逍遥看了看笑道:“甚好,甚好!” “师傅快为徒儿解说,解说。” “浴火飞凰乃指青鸾,百乱成昌乃指八州之乱将平,王下一足岂不是玉字,千秋得享自然是基业传承百世。” 唐玉听了欢喜道:“如此,一统大业得成?” “得青鸾相助,一统大业必然于王上手中得成。” 不知为何,乐逍遥竟也喜上眉梢。不过片刻之后,乐逍遥便说道:“三日之后,五名侠客将要前往乌蒙城,王上还需到城外相送才是。” “徒儿知道,自不敢忘。” 4、 翌日,梅先生独自一人到郊外游走,见阴雨袭来,便来到一处人家躲雨。正好一个男孩出门相迎接,梅先生见他相貌非凡便问其八字。推演片刻之后对着其父云业惊道:“此子虽此生坎坷,但命格贵不可言,今后必定名扬天下。” 云业听了摸着云啸天的笑道:“今后可务必勤奋才是。” “孩儿知道。” 这时,只见云啸天领着梅先生往里屋走去,梅先生又看了看道:“此子虽贵不可言,但中年有一生死大劫,若是过了便贵不可言,如若过不了只怕。” 正在说话之间,云业的妻子胡敏抱着一婴儿便走了出来。 梅先生看了看婴儿大惊失色道:“此子,杀气甚重。” “先生恐怕看错了,我这可是闺女。” 梅先生一看,笑了笑道:“恐老眼昏花,老眼昏花了。”说罢转身便扬长而去。 5、 翌日,云业背上长鞭喝了一碗唐玉的壮行酒便匆匆赶往华州乌蒙城去。谁知这云啸天年幼无知,竟偷偷躲在马车里随着一同前往华州而去。直至走出几十里外,方才发现,无奈之下云业只得带他一同前往。 6、 乌蒙城里,经过连日的激战,如今比武大会已经到了最后一场。谁若胜出,谁将成为天下第一,享受无上荣耀。不过,至今为止,剑雨山庄还未尝败绩。 同行的四人分在其余组别,如今均已战败,乐州只余下云业一人。站在校场旁的屋子里,他依稀听到场内喧嚣声。他站在那里看着不远处的光,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臂。昨日,校场一战,历历在目,手臂上的疼痛也不听的提醒着他。今日留下的五人,都是各州高手,虽然他反复看过他们的招式,可是自己也不敢确信,他们是否同自己一样刻意隐藏。 正在思虑之间,他猛的听到校场回响起自己的名字。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前方,咬着牙便信步走上去。他极力克制自己不去在意场外的喧嚣声,并以极快的速度找到了最强劲的对手龙飞。可是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回响在耳边,云业终究还是忍不住朝着四周看了片刻。 最后,他又看了看身旁的那几个可能是战友的敌人。一个是渝州手提大刀的华武,一个是丰州手持双锏的胡知义,还有一个是香洲手提双锤的秋冷。原本准备合力围剿龙飞队友早已在分组赛里被龙飞打败。如今只余下云业孤孤单单的一人。云业向三人问好,想要联合他们,而龙飞却一直看着他,似乎已经把他看穿了一般。 此时,看台上传来一个声音:“今天,是广書国最大的盛会,是武林中人得到莫大荣耀的时刻,只有武学造诣过人,智慧过人才能获得天下第一的荣耀。现在经过初赛,击败各州高手的五位选手都已经来到校场。下面就有请剑雨山庄聂庄主宣布比赛开始。”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面色白皙,身材瘦弱的人缓缓的走上前来,用一句孱弱的声音说道:“十年一届的武林大会比试,现在开始。” 7、 校场上,众人相顾环视,片刻之后龙飞笑道:“一起上吧!” 云业听了,看了看众人后转头看着龙飞道:“龙飞,你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今日能与我一战无非云业而已,其余的不足挂齿。” 此时,犹豫的云业看了看胡知义,而胡知义也一直盯着他,狡猾的笑了笑。只这一眼,顿时看得云业后背发凉,仿佛自己被他看得通透。 8、 看台上,云啸天看着父亲,心中急得近乎窒息,尽管四周的喧嚣声萦绕在耳边,但此刻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眼里,只有父亲,只有场上的情形。他知道这一切对于父亲意味着什么?离开乐州前的那晚,父亲答应母亲,若是战败而归,今后绝不踏足武林半步。他想知道,父亲日复一日的苦练,究竟是为了什么。于是他跟着父亲溜了出来。可惜自己的刚到乌蒙便受了风寒,不能前来观战,但是今日他一定要来,所以他偷偷跑出来躲在看台一角。 此时校场内传来一阵声响。“比试开始。”话音刚落,胡知义朝着云业便杀了过来,不过却不与云业正面交战,只是不停的周旋。云业知道胡知义这是要留时间给龙飞击败其他人,若是让他得逞,只怕接下来两人联手,云业就再无胜算了。可是,胡知义无心恋战,只是一味干扰,云业一时间也难以分身。 云业见胡知义如此,也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但追击之中却一直留意龙飞。突然,龙飞露出破绽,云业顺势挥鞭便朝着龙飞杀去。胡知义眼见如此,急忙前去纠缠。未想到,那云业不过是诱骗胡知义。胡知义方才上前,却见云业翻身,手腕轻抖,长鞭如蛟龙一般朝着胡知义便扑了过来。胡知义躲闪不急,被打伤在地。云业也不恋战,急忙向龙飞杀去。龙飞慌忙躲闪,云业对那两人喊道:“你们先去对付胡知义。我拖住龙飞。” “果然好鞭法。”龙飞看着云业笑了笑。云业也不言语,急忙向龙飞杀去。秋冷和华武见云业且战且退似乎难以为继,于是会心一笑,朝着胡知义便杀去。龙飞看着云业说道:“厉害。” 这胡知义虽身受重伤,可是那肯就此认输。此时,只见他提起双锏怒吼着同两人大战起来。 这胡知义,舞动双锏,忽隐忽现,让人眼花缭乱。两人心里一惊,急忙闪躲。不过胡知义那里肯饶,双锏好若飞箭一般让人目不暇接的向两人刺去。两人本就轻敌,一时之间,顿时慌了手脚。而龙飞似乎早有准备,飞身上前,利剑穿身。两人顿时被打成重伤,倒在地上。两人急忙认输,被人抬了下去。云啸天见此情景攥紧拳头自言自语道:“糟了。” 9、 看台上,众人顿时欢呼起来,他们相信龙飞会获胜,会捍卫华州的尊严。乌蒙的比武大会,广書国八州,各州五人,分五组而战,最后余下五人,同台而战。眼下,胡知义重伤,龙飞剑法超群,在场的所有人都相信,他们的英雄,龙飞会获得胜利。 这时,躲在人群之中的云啸天嘶声力竭的为自己的父亲欢呼。可是自己全部的声音都淹没在人群的呼唤声中。看着四周山呼海啸的喝彩,云啸天拼命的喊着,喊得面色惨白,喊得泪花四涌。在这欢呼声里,云啸天似乎也觉得父亲已经必败无疑。 此时,校场边上,聂尧微微一笑,对着身旁的白须老者说道:“师叔以为如何?” 老者捋了捋胡子笑道:“真正的比试才开始。” 校场内,龙飞和胡知义看着云业说道:“来吧!” 此时,只见云业微微一笑,将缠绕的长鞭一分为二。见到如此情景,白须老者惊讶的站了起来。聂尧急忙问道:“怎么了?”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双龙游海。” “双龙游海?” “不错,长鞭门绝学,我曾听师傅说过,长鞭门双龙游海天下无双。只是这双龙游海,极难修炼,这也是我生平第一次得见。” 云业聚内力于臂腕之间,双鞭缓缓舞动。渐渐的好似两条青龙一般,威风凌凌的盘旋在云业身前。见到如此情景,龙飞舞动长剑,好似一头斑斓猛虎盘踞于胸前。胡知义见状也舞动双锏,好似两卷风暴握与胡知义手中。云业仰天长啸,左手舞动长鞭向胡知义扑来,胡知义心知云业想逐个击破。但无奈自己刚才已经耗费太多气力,此时面对云业的双龙游海却有些力不从心。龙飞不甘示弱,舞动长剑向云业扑来,面对龙飞猛虎一般的强攻,云业右手持鞭时而柔弱,时而刚强,不停的与龙飞纠缠。面对如此凌厉的鞭法,龙飞不敢掉以轻心,不断转换攻势,想要找出弱点。 面对两大高手的联手进攻,云业心中也不敢松懈,只是不断的加强对于胡知义的攻击,希望尽快将胡知义击败。 10、 乌云密布,黑暗渐渐地笼罩了整个会场,一切都变得如此暗淡。众人都有些看不清三人的样子。一阵强风袭来,将众人吹得眼睛都无法睁开。云业眼见此,孤注一掷,双龙直向胡知义攻去,胡知义猝不及防,被长鞭夺去了双锏。手臂也被打成重伤。众人见胡知义已然被打伤在地,无法起身,顿时激动的尖叫起来,而云啸天更是兴奋不已。 云业不敢懈怠,急忙挥动双鞭向龙飞进攻。云业步步紧逼,龙飞且战且退。云业深知剑雨山庄剑法精妙绝伦,所以也是步步为营,不敢有丝毫急进。 11、 五年前,云业开始修炼长鞭门的绝学双龙出海,云业发誓一定要重振名扬天下,成为天下第一,光耀门楣。 两人一边缠斗着,云业却不禁想起自己的妻子。想起她落下的泪,想起她难受的样子,更想起她有些苍白的脸。离开前,唐玉曾告诉他,得胜归来时,自己可为镇守一方的将军。他开始有些期待,期待快些回去。回去看看刚出世的女儿,回去看看自己的将军府邸。 胡乱的思绪,让他有些分神,但是很快他便忘却这些无畏的思绪。眼里,心里都是龙飞的招式。 12、 云业眼看着他一生追寻的梦想就在自己的眼前,就要触手可及。他多想伸手将它抓住,紧紧的握在手心里。此时,云业的长鞭变得更加迅猛刚劲。龙飞不曾见如此招式,猝不及防,被长鞭打得遍体鳞伤。可是此时,龙飞却看出了云业的破绽。这双龙出海威力惊人,刚柔并济,可是对内力消耗太大。而云业练习双龙出海,内力稍欠火候。 见到如此情景,龙飞心中大喜,于是开始不断闪躲,好似落荒而逃一般。场上的观众见到如此情景顿时生出嘘声一片。 龙飞眼见着云业的双鞭有些气力不济,心中开始窃喜起来。龙飞看准时机,好似猛虎下山一般朝着云业便扑了过去,云业见状微微一笑,双鞭宛若两条青龙,左龙缠住龙飞手臂,右龙扑向龙飞胸膛。龙飞心中一急用侧身去挡。云业毫不手软,长鞭狠狠地砸在龙飞背上。未及反应,龙飞被卷至半空,云业又是一鞭只将龙飞打飞数丈。云业微微一笑看着龙飞说:“认输吧!” 龙飞也是强忍着痛,嘴角露出几分诡异的笑。看着云业说:“不是只有你才想赢,不是只有你才不顾一切,我也是一样的,今天我赌上性命也要赢你。” 云业听了,暗暗念道:“我也绝不会输的。”为此他已经赌上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所以他不会手软的,说罢又挥鞭向龙飞打去。可是那龙飞却用手接住的长鞭,云业急忙跟上一鞭,这一鞭重重打在龙飞腹部,顿时打得龙飞口吐鲜血。龙飞强忍着痛,恶狠狠的看着云业,云业一声怒吼又使出全部气力向龙飞攻去。龙飞怒吼着用手抓住长鞭。 “双龙出海的确精妙绝伦,而你也足够努力。可惜,你的资质终究比不过我,这是注定的,注定的。” “那就试试吧。” 龙飞死死抓住长鞭看着云业道:“哈哈,你再也没有力气挣脱了吧!” 云业心中一紧,想要用尽全力挣脱,可是龙飞却催动内力,将长鞭死死抓住。眼看龙飞似乎要把这两条龙插死一般。龙飞飞身一跃,一个凌空翻滚将双鞭合二为一。然后以右手抓住插在地上的长剑向云业刺去。云业躲闪不及,被一剑刺穿胸膛。这一剑刺中要害,云业双手手一松,长鞭落在地上。云业也口吐鲜血单膝跪在了地上。 “你输了。” “还早呢?” 云业从胸膛缓缓拔出长剑,只听那长剑划过血肉的沙沙声,让人听得害怕。云业拾起双鞭再攻,龙飞虽于心不忍,但也只得一掌将云业打伤在地。云业顿时口吐鲜血,躺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13、 云啸天见到如此情景,想要翻过栅栏,跑到云业身边。可是却被人群挡住无法前行。 直至人群散去,云啸天来到校场中间。一阵风轻轻的吹过,沉寂的校场里射进一丝淡淡的光,照在云云啸天的身上,而这束光很快就随着太阳一同陨落。 久久还未离去的龙飞站在校场边上,云啸天见了冲杀过去。不过体力不支竟倒在地上。龙飞见状,只得将云啸天带回庄中。 后龙飞遇刺,众人不知云啸天身份,将他留在龙飞身边。待龙飞得知云啸天身份,乐州使者均已返回乐州。龙飞心中有愧便将云啸天留在身边习武。云啸天一心打败龙飞,整日留在龙飞屋中,也不出去,只知习武,故而少有人知其名。 14、 胡敏得知丈夫死去,儿子走失,心中悲悯。后变卖唐玉赏赐财物,领着幼女便孤身前往华州寻子,报仇。不过自己体弱多病,云妙可又年幼,这一路一走竟走了五年光景。期间龙飞多次命人来寻,也不得其踪。 第2章 世事之无奈 1、 简陋的小屋里,胡敏憔悴的躺在床上。房顶上投下一束光,照在不远处。漆黑的屋子里,她隐约听到一阵响动。仔细一听是老鼠翻箱倒柜的声音,听到这里她不知怎的竟也笑了起来,是在嘲笑它们无谓的忙碌。 “娘我回来了。”话音刚落,门嘎吱的一声被推开了。胡敏起身道:“可儿回来了?” “娘饿了吧!” “不饿,不饿。” 一边说着,胡敏下床便接过云妙可手中的馒头吃了起来。看着母亲可怜的样子,云妙可顿了顿道:“娘。” “怎么了?我明日去应征剑雨山庄的侍女了。” 胡敏听了,转头看着云妙可道:“你去哪里做什么?” “剑雨山庄工钱高,若是去了,今后便宽裕了。” “眼下虽是落魄,但云家祖上也是贵胄之家,如今怎么失了身份。” “娘,此一时,彼一时。况且,若是去了,在庄内某个女官也不一定?” 胡敏听了,只是瞥了瞥嘴道:“眼下也只好如此了,只是苦了你了。” “苦算什么?若是做了女官,知道些苦也才好呢?” 2、 夜里,胡敏久久难以入睡。直至深夜,月光移到床边,他伸手拿出腰间的玉佩摸了摸,心里猛地想起自己的夫君云业来。这块玉佩是唐王赠与云业的信物,他不舍得,于是便留在身边当个念想。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云啸天也毫无踪迹。她自己也卧病在床。想到这里,两行泪从眼角边落了下来,滴在床头竟湿了一片。一边哭,口中还小声念到:“我的儿呀!你究竟在哪呀!” 3、 翌日,云妙可早早的来到剑雨山庄应征。云妙可本就是个美人,如今梳洗过后更显光彩过人。因此很顺利的便进入剑雨山庄,不过却不知为何被安排道后厨帮厨去了。 这一日,云妙可随着众人推着车,将蔬菜运回庄内,放置妥当后便在一旁休息。正在这时,两个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云妙可见状往后一退躲到门边。 4、 众人见聂毅,薛志尹进来,连忙作揖道:“二公子来了?” “听说,新鲜的荔枝来了?” “刚到。” 一边说着,那人便将荔枝提了上来。聂毅看了问道:“这些,可是我的?” “庄主吩咐,给二公子留得多呢?” 聂毅看着眼前一大篮子荔枝笑道:“练完剑,刚好吃些,来薛师兄,咱们一起吃。” “多谢二公子。” 两人接过篮子便要往外走,聂毅不知怎的见云妙可站在一旁,白皙的脸上几条泥印,扑闪扑闪的眼睛里好似水珠一般。聂毅看得呆在哪里,云妙可却吓得站在门边不敢动弹。聂毅走了过去,从篮子里抓了一把荔枝道:“给。” 云妙可微微抬着头,看着聂毅,蹑手蹑脚的接过荔枝。 聂毅呆头呆脑的摸了摸后脑笑了笑之后提着篮子便走了。 5、 夜里,忙碌了一天的云妙可匆匆赶回家中。刚一进屋便高兴的喊道:“娘,你看我给你带的好东西。”一边说着,云妙可一边坐在床头剥开荔枝递给胡敏。胡敏接过荔枝道:“这是什么稀罕物?” “娘,这可是好东西。要多吃点。”说着云妙可把荔枝送到了胡敏嘴边。 “你也吃点吧!” “娘,我已经吃过了,你多吃点。” “也不知这些有钱人吃的都是什么好东西,连水果都这么稀罕。” “有钱人嘛!自然要吃些稀罕物,不然那么多钱怎么花呢?” “就你贫嘴。咳、咳、咳。” “娘,你怎么样了。” “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 云妙可看着胡敏咳出血来,连忙为母亲擦去。云妙可将工钱给了母亲之后便有匆匆赶回山庄去了。 6、 这一日,正是日正当空,忙碌了一早上的云妙可刚往前院回来。路上恰巧遇见二公子聂毅练剑。云妙可反复的练着一套简单到自己都已经能够在心中记住的剑法。她看着他汗流浃背,衣衫湿透,不知怎的竟生出几分怜悯来。她匆匆忙忙的回到厨房为聂毅端了一碗酸梅汤。 待归来之时,却见薛志尹也来到校场。云妙可看着两人一时不知如何言语,反倒是薛志尹笑着说道:“姑娘感念二公子相赠荔枝,如今却以酸梅汤来报。真可谓礼尚往来。” 聂毅看着身边也在流汗的薛志尹道:“薛师兄,不如你我一战,胜者喝下这碗酸梅汤如何?” “二公子当真?” “当真。” 7、 两人不由分说排开架势便缠斗起来,不过这薛志尹是何等人物。哪里会用尽全力,招式看似凌厉,但毫无力道。聂毅虽天资愚钝,但苦练多年一时也接下几招来。战了片刻,薛志尹心知不可刻意,于是手腕一挑便将聂毅手中木剑挑落地上。聂毅虽败,但能接下薛志尹数十招,心里也欢喜得不得了。 云妙可看着聂毅道:“怎么输了还这么开心?” “薛师兄剑法卓著,乃是我辈中的佼佼者。能接下数十招已然了不起了。” “薛师兄不过年长你几岁,你有为何不能赢他。” 一句话,说着聂毅竟不知如何言语。反倒是云妙可看着薛志尹道:“我若为男儿身,不出十年也定能与薛师兄一较高下。” “哟,你好大的口气。” 云妙可看着薛志尹气定神闲的说道:“锲而不舍,滴水穿石。二公子虽剑法不如薛师兄,但勤学苦练,根基扎实,将来一旦开悟,必定更胜师兄。” 聂毅听了喜出望外,握紧木剑道:“你一个女孩子哪里懂这些?” “我就是懂。” 至此,三人每每于校场相聚,云妙可观二人学剑,而二人也时有切磋。一转眼便是半载光景,三人早已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8、 云妙可与二公子关系匪浅,自然在内厨之中地位斐然,就连大厨也极少使唤她,只凭她每日闲散自在。不过,近来母亲病情加重,越发不见好转云妙可心里也始终开心不起来。 这一日,聂毅见她闷闷不乐便询问起来,得知原委之后。聂毅皱眉道:“这可难办了?” “你不是二公子吗?不如你领我回去看看母亲如何?” “庄主规矩森严,凡出行须的师伯同意。周师伯向来不喜欢我,若是去了只怕又要被骂!” “既如此,那我只好等下个月再回去看望母亲了。” 云妙可叹了叹气起身便要往回走,聂毅见了心中十分难受。连忙起身道:“明日我领你出去。” “当真?” “当真。” “那明日我等你。”说完云妙可看着聂毅莞尔一笑。这一笑,好似晴空下的微风拂面,聂毅看得呆傻,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动弹。薛志尹看得大笑起来。 9、 夜里,聂毅蹑手蹑脚的来到大哥房中,此时聂征正在屋中读书。聂毅溜到门前小声道:“大哥,大哥。” 聂征回头见识聂毅,开心的走了过来道:“你怎么来了?” “大娘在吗?” “我娘刚出去,想必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来。” “那太好了,不然又要被骂了。” 聂征摸了摸弟弟的头笑道:“你个调皮鬼,快来尝尝新摘的樱桃。” 聂毅凑上前去道:“这可比我的大多了。父亲真偏心。” 一边吃着樱桃,聂毅一边凑到聂征身边道:“大哥,你帮我一件事呗!” “什么事?” “你帮我道师伯哪里求一块令牌行不?” “你要令牌干嘛!” “明日我想出去走走。” “你干嘛不自己去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师伯一向说我不务正业。我可不想看他那张脸。” “父亲呢?” “哎,爹爹最近身体不适,我可不想烦他。” “父亲病了?” “还是老样子。” “既如此,你领我去向父亲问安吧!” “你确定?” “为人子女,父母身体有恙怎可不去问候?” “那好吧!” 10、 话说这聂征虽是世子,但是因为父亲聂尧不喜其生母,所以与聂征也多有疏远。不过幸而聂征知书识礼,也不埋怨父亲。也因此聂尧虽动过更换世子的念头,但终究没有更换。 聂尧屋外,聂毅猛的推开门便走了进去。聂征则在屋外拜了拜道:“不孝子聂征来向父亲问安。” 聂尧看着跑进来的聂毅道:“快去请你大哥进来?” “哦。” 聂征走进屋里见聂尧面色难看,四肢无力心中惶恐,连忙跪在地上道:“儿子给父亲磕头了。” 聂尧见了心里不知怎的竟也心疼起来。聂征彬彬有礼,待人宽厚,自己又何尝不喜欢,可是几次让他搬到自己院中他却不忍割舍母亲。如此,父子二人竟也疏远了。今日见聂征比起往日更加意气风发,聂尧心里欢喜扶起聂征道:“我的好儿子,让爹爹好好看看。” 聂征起身站在聂尧身边,聂尧摸了摸聂征肩膀笑道:“都比爹爹高了。” “爹爹,你偏心?” “怎么了?” “你看,我的樱桃都没有哥哥的好。” “哈哈,好的都被你吃了,剩下的自然不好了。” “你若喜欢,稍后我让沐瑶给你再送些过来。” “那就最好了。” 父子三人相聚堂前,相谈许久。时至深夜,聂毅早已累得谁在一旁,而聂尧也有些体力不济。聂征见状便起身告辞。看着聂征离去,看着躺在椅子上聂毅。聂尧皱着眉头有想起当年梅先生给这兄弟二人的赠言:一若江水自延绵,一若天火可燎原;他朝重逢日,水火不生离。 如今聂征已经长大,自己也命不久矣!聂征又周冷,徐文杰等人力鼎。自可无忧,他最担心的是自己死后,聂毅不明世事,徒遭凶险。 11、 老管家吉祥间聂尧如此,心知他又想起梅先生的批文。于是安慰道:“方野术士之言,庄主何必在意?大公子宅心仁厚,自会照顾二公子的。” “希望如此!”聂尧说完又转身看着吉祥道:“对了,过些时日就是乌蒙城十年一次的武林大会了,也该准备了。” “一切都已备妥,庄主自可放心。” 12、 辞别父亲后,聂征独自一人在院中散步,抬头望去,月明星稀,微风拂面。聂征看着幽静的山庄,心绪不知怎的竟烦乱起来。 这时,武阳走了过来说道:“世子还不休息?” “闲来无事,一个人走走。” “听闻今日世子去庄主处问安了?” “嗯!” “老奴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还分什么彼此?” “近来庄主身体有恙,世子还需早早做好准备才是。” “此话何意?” “庄主近来神志恍惚,对二公子愈发溺爱。万一!” “哎!休得胡说。” 武阳见聂征如此连忙安慰道:“时候不早了,明日周掌门还邀您赴宴呢?” “好吧!” 第3章 年少之无畏 1、 午后的风总能够窜入心脾,让人变得懒洋洋的。在这暖暖的阳光下,谁不想休息片刻呢。只是,当斜阳缓缓落下,留下的便只有黑夜里的冰冷,如此谁又敢贪恋这一时的安逸呢? 马车向前奔驰着,鲁昂轻轻的拨开帘子看着眼前美妙的景色,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欣喜,沉重的脸上缓缓露出一道浅浅的笑容。只是马车太过匆忙,不及好好观赏,于是对李忠叫道:“慢些,慢些。” “怎么了先生?” “去的时候没来的急玩味此处的山光水色,现在容我好好看看。” “晚了,怕回不了城里了。” “回不了便回不了,露宿一夜又有何妨。” “是的。” 没有了皮鞭的催促,马儿也变得悠然起来。缓缓的迈着步子,不时的左顾右盼着。李忠也放下急躁的心,好好的感受这微风掠过脸颊的幸福,嘴里不时的露着几分浅浅的笑容。 2、 夜幕缓缓落下,天边淡淡的描着一圈浅浅的光。刚刚升起一堆火光的李忠听见一阵婉约的笛声,这笛声时而舒缓,时而激扬,让人听得如痴如醉。 “李忠,这吹笛之人是谁?” “我这就去看看。” 说罢,李忠朝着笛声的方向疾步走去。不多会便见不远处有一男子立于树梢。李忠立于树下听完一曲后,鞠躬说道:“公子幸会。” 此时只见那人飞身跃下,潇洒的之姿,宛如飞雪一般轻盈。李忠见状作揖道:“我家先生闻得公子笛声,甚是喜爱。特派我前来相邀公子一聚。” “想必你家先生也是喜爱音律之人,我这就与你同去。” 3、 鲁昂听远处传来脚步声,急忙起身相迎。鲁昂见得那人气宇不凡,步伐稳健,昂首阔步。心中大喜,连忙上前迎道:“公子有礼了。” “先生有礼了。” “书生鲁昂敢问公子贵姓?” “在下马俊。” “不知马俊兄弟,师从何处?竟能有如此曼妙之音。” “不过是雕虫小计罢了。登不了大雅之堂。” “过谦了。” 马俊苦涩的笑了笑,鲁昂看在眼里,也不言语,只是请马俊坐下,一同喝酒聊天。得知马俊也是前往华州,鲁昂诚意相邀,两人便决定结伴同行。 4、 漫山花开,百里连绵,蝶舞蜂闹,晚风悠扬。花州,君子国最美的地方,这里遍种百花,入得其中恍若仙境一般。鲁昂一行人沿着青石马路,缓缓前行,道路两旁的花瓣随风飞舞,飘入马车之中。 “这花州真美。” “花州将军花若雪酷爱奇花异草,花州之内遍种花草,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美景。” “只愿死后长埋此山下。” “说的极是。哈哈。” 走了没多久,两人便来到一处客栈,休息片刻,马俊便急匆匆的邀鲁昂一同外出游玩。来到一处牡丹花中,见一花农正在为牡丹除虫。鲁昂顿时兴起,看着马俊说道:“此生若能生为花州人,日日流连百花中,了却俗世烦忧,死后葬于百花下,血肉入这百花之中,想来是何等欢喜之事。” “好,好,好,哈哈,哈哈。” 鲁昂一行人沿着青石小道,缓缓向山顶走去。看着这满目的花海,马俊拿起笛子,婉婉的吹奏出一曲欢快的曲子。而鲁昂顿时诗性大发,叹了口气缓缓吟道:“风清淡含香,蝶舞燕莺唱;山河重整日,花下见斜阳” “鲁兄好志向!” “当今天下,八州各自为政,百姓苦不堪言,愚兄无非感慨天下纷乱而已。” “鲁兄之情怀,小弟佩服。只是这八州分而自治,由来已久。鲁兄何必介怀。” 鲁昂笑了笑说:“无非自寻烦恼罢了。” 5、 喧嚣的客栈里,只到夜里方才得到些许安宁。停下来的人们,有的已经酣睡,有的却还在秉烛夜谈。偶然间一阵阵清风袭来,沁人心脾。 马俊一个人站在窗前,手中提着一壶酒,望着远处不时的举杯喝上一口。 “有心事?” “原来是鲁大哥,我还以为是谁呢?” “怎么,不方便?” “没有,正想找个人说说话。” “正好。” “鲁大哥请坐。” 鲁昂坐下之后,只听鲁昂说道:“马俊兄弟性情潇洒,能有何事令你烦忧?” “不瞒鲁大哥,家父乃是霸刀门掌门人,自小想让我子承父业,光大门楣,可惜我无心武学,偏偏恋上这五音六律之术。” “马兄弟为人潇洒不羁,只是不愿理会凡尘俗世罢了。” “鲁大哥取笑了,只是家父一生愿望,时常想起却又于心不忍。” “来喝一杯。” “对了,前些日在山顶之时鲁大哥感慨万千,想必是有什么心事吧!” “当今天下分八州而自治,为首者自是华州的剑雨山庄,其次香州、滇州野心勃勃,一心想要扩大自己的地盘,再有渝州,花州,丰洲安于享乐。只可惜当今国主势单力薄难成一统。愚兄一生之志惟愿天下一统,国主能尽展其才,如此死而无憾。” 沉默片刻之后,鲁昂看了看马俊说道:“不知马俊兄弟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承蒙鲁大哥错爱,小弟不才,只怕误了鲁大哥的大事。”| “那我也不勉强。只明日就要到华州了,你我自此分道扬镳不知何时能在相见。心中有些不舍。” “有缘自然能再见,鲁大哥何必如此感怀呢?。” 6、 高耸入云的树,清脆悦耳的鸟叫,马俊悠然的躺在树梢见小息。突然,一阵吵闹的声音传来。马俊低下头来,只见聂毅正在树下学习剑法,练了许久却毫无进展。话说这日,聂毅得了令牌领着云妙可便出了山庄。不过聂毅可不愿意陪云妙可一同去,于是聂毅便来到这僻静之处练剑来了。 树上的马俊只是听聂毅反复的念道:“气聚丹田,气随身走,举剑,凝力,斩。”马俊见者少年如此,自己也听得有些心烦意乱来,于是微微一笑,翻身落下。 “你是谁?” “我早就在上面了,是你打扰我休息了。” 聂毅抬头看了看马俊,鞠躬说道:“实在抱歉,打扰阁下了。” “无妨,无妨。” “我看兄台也是也是习武之人,不如你我切磋一番如何?” “呵。”马俊惊讶的看着聂毅,见他如此认真也只好应下了。 聂毅也不言语,举剑杀来,马俊那会放在眼里,只轻轻一闪,用力一推将聂毅推倒在地。聂毅重重吃了一口泥土,却起身微微一笑说:“兄台好功夫。” “言重了。” 聂毅心里欢喜,又与马俊比试了半日,直到傍晚,马俊才说道:“时候不早了,今日到此为止吧!” “多谢兄台赐教。” “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我看天色不早了,不如我请兄台喝酒如何。” 7、 夜幕渐落,喧嚣的酒家正着急的忙碌着。雅间里,满是酒肉,两人分坐两侧,只见马俊作揖道:“在下马俊,只是不知兄台贵姓?” 聂毅心知自己身份不比寻常,不敢明言。犹豫片刻后只得随口说道:“小弟小姓聂。” “幸会。” “来,小弟敬你一杯。” “来,干。” “哎,可惜这酒淡了些。” “看来聂兄是行家。” “我知道有一处藏得好酒,只是不知道马俊兄弟愿不愿意与我一同去取?” “何处?” “剑雨山庄。” “这,只怕!” “无妨,无妨,玩笑而已。” “只是剑雨山庄楼阁亭台无数,我们如何寻得。” 聂毅凑上前去小声说道:“这个我知道呀!” “那现在就去?” 8、 翻过墙垣,马俊随着聂毅便朝剑雨山庄走去。这剑雨山庄果然名不虚传。马俊紧跟着聂毅,只怕走丢在剑雨山庄之中。 推开一扇门,两人偷偷的走了进去。翻开石板,马俊随着聂毅一同走到暗室之中。只见屋里摆满了各种美酒。聂毅一时心中欢喜对着身旁的马俊说道:“你我各自拿一坛吧!”“ “好。” 9 两人刚出来没多远就被一名侍从看见,侍从大声疾呼:“有人偷东西。”两人一听,慌忙往外跑。眼见四周涌出来的弟子,马俊心中一急抓住聂毅便要逃走。此时,却见一道剑光飞来,马俊慌忙闪躲,只得带着聂毅落到地上。 仔细一看,那人正是薛志尹,马俊微微一笑看着薛志尹说:“好剑法。” “你们两个毛贼好大胆子,剑雨山庄也敢闯。” 说罢,薛志尹飞身杀来,马俊奋力杀去,两人你来我往,不分胜负。而此时薛志尹看着蒙面的聂毅腰间挂着一块宝玉。微微一笑飞身向马俊杀来。马俊见如此气势,不敢懈怠。只是薛志尹却失手被打伤在地,众人惊恐不已。马俊见状那里还敢停留,带着聂毅飞身离去。其中一个弟子眼疾手快竟一剑刺伤了聂毅手臂,一坛子酒打落在地上。 10、 回到酒馆,聂毅捂着自己的手臂来到屋子里。打开马俊手中的酒,开心的说道:“今天真是刺激。” “险些就逃不出来了。” “来来,我们好好干一杯。” “哈哈。这酒可是别有一番滋味。” “哈哈,说的是。味道好极了。” 11、 聂毅带着微醉的身体与云妙可缓缓走着,很快就回到屋中,聂毅伸了伸懒腰,只是叫道:“可儿,可儿。” “怎么了?” “出去打探一下,今日庄主可有异样?” “知道了。” 12、 云妙可打探片刻之后慌慌张张的回来说道:“听说今日庄里失窃了。薛大哥因为没有抓住盗贼,被周掌门重责。” “真的。” “现在还被罚站在校场呢?” “我去看看。” “二公子,周掌门说了,任何人不得靠近,否则一并加倍处罚。” “哎。” “我知道你与薛大哥情同手足,可是周掌门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不如明天再去求大公子吧!” “也只能这样了。” 第4章 追梦之苦涩 1、 宽阔的校场,密密麻麻的人群整齐的站立着。似乎这狂风暴雨和他们没有丝毫关系似的。仔细端详着这些人,年纪小的只有七八岁,年纪大的也有十七八岁了,校场前面高高的耸立着一座两层楼阁。 一个瘦弱的少年似乎有些经受不住这暴雨的摧残,此刻开始有些摇摇晃晃起来。可是那少年却抽出腰间的长剑撑在地上以保持身体的平衡。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这时,很多人支撑不住都依次倒了下来。旁边的弟子将这些倒下的人送到一旁休息。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扶着剑的曾达强忍着痛回头看着任飞和孟磊,三人相视一笑,似乎一切的痛苦都消散了一般。 这时,只听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庄主到!”抬头看去,只见聂尧缓缓走来,身旁的几个侍从撑着伞小步的跑着。走到楼阁面向,众人停在楼下,几个随从跟着聂尧缓缓的攀爬上去。 “庄主。” “周师兄,龙师弟,田师弟辛苦了。” “庄主请坐。” 聂尧坐定之后,周冷坐在了左边的首席,龙飞坐在周冷身旁,右边首席则是田华。 “启禀庄主,时辰到了。” “知道了。”聂尧回过头来看着周冷说道:“有劳周师兄了。” “应该的。” 周冷起身走到楼阁前面,看着薛志尹道:“去吧!” 薛志尹见状往前一步看着众人道:“诸位在这里站了三天三夜,已经表明了决心。为此我恭喜诸位,你们已是剑雨山庄的一份子。不过,我想要提醒你们,你们的路还长,毕竟最强的剑客世间只有一个。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只有天赋过人,勤奋苦练之人才有能成为一名出色剑客。如果没有做好失败的准备,那么我现在就提醒诸位,收拾包袱走吧!诸位,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好,很好。明早在校场集合。” 2、 夜里,曾达裹着被子不停的打喷嚏,曾达心想:“自己一定是是受了风寒。若不能医治,只怕明天就挨不过去了。”看着身边的人都渐渐睡了,曾达只得偷偷的起身来到院子里。 此时正好找到了一个姐姐。曾达匆匆跑了过去,看着姐姐哀求道:“求求你了姐姐,给我点热水吧!” 看着曾达可怜的样子,那人关心的说道:“你是不是受寒了?只喝点热水怎么行呢?” “没事的,我撑得住。” “这样吧!你在这等我一下。”说着女子便向远处跑去。不多会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随着女子走了过来说道:“先喝了这个吧!” 曾达见状连忙下跪道:“曾达见过恩公。” “想不到,你真的来了?” “恩公的教诲,曾达牢记在心,不敢懈怠。只是今日有些不争气,给恩公丢人了。” “别说这么多了,快把药喝了吧。” “多谢恩公。”说罢,曾达一口将药喝了个干净。看到如此情景,女人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曾达的头道:“真可爱。” “姐姐,不知您的尊姓大名,来日曾达一定好好报答你。” “报答就不用的,我叫沐瑶,你叫我沐瑶姐姐就好了。” “好的,沐瑶姐姐。” “好了,快回去吧!睡一觉就好了。” “多谢恩公。” “来,这里是些吃的,你先留着,晚些时候饿了,记得吃点。” 曾达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眼睛一下就红润起来。曾达跪在地上道:“恩公和沐瑶姐姐的恩情,曾达一定铭记在心。” “快起来,今后你也算是剑雨山庄的弟子了,别这么叫了。大公子可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他。” “好的,知道了。沐瑶姐姐。” 3、 早上,酣睡的曾达听得一声鸡叫,急忙翻身起床。穿好衣物,曾达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好舒服。昨晚的药真不错。” 匆匆忙忙来到校场,只见一个男子站在那里看着众人说道:“各位师弟,在下薛志尹,是你们的师兄。今后就由我来教你们剑术。” “见过薛师兄。” “来到剑雨山庄,自然要守规矩。今天我就要给你们说说剑雨山庄的规矩。 第一:每日卯时起床,你们有一炷香的时间洗漱,吃早点。早点过后,辰时到学堂读书,午时休息一个时辰,之后开始学剑,申时休息,修行完成后可自行活动,亥时入睡。记住,凡功课不合格者赶出剑雨山庄。 第二:芳华别院乃是众弟子禁地,非庄主许可,不得入内。 第三:学剑之后,一年考核一次,合格者方可进入下一阶段的剑术修行。剑雨山庄剑法天下无双,共有九个境界,初界,入界、得界、上界、合界,化界,上清界,天绝界,玄空界。剑术越高,则月俸越高。 第四:农忙时节,所有上清界以下弟子都要务农。 我想大家都清楚了吧!” “清楚了薛师兄。” “很好,那请各位师弟随我一同到学堂吧!” 4、 穿过校场,没走多远,众人就来到一处学堂,只见这学堂富丽堂皇,可容千余人。此时里面已经传来朗朗读书声,薛志尹带着新来的一百人到了大堂之后便离开了。曾达左顾右盼,觉得兴奋不已。一想到自己可以在这里学剑,可以成为一个剑客,心中便充满了欢喜。 “各位早!”曾达转身一看,只见一个白须老者缓缓走来,并示意众人坐下。 曾达坐在最前面,看着老者慈眉善目的样子,心中不禁多出几分喜爱。此时只见老夫子坐下,笑着说:“从今天开始就由我来给你们授课,希望你们认真学习。” “多谢夫子。”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好,今天我们要讲的就是‘忠’。为人者不忠于与主上,不忠于父母无面目容于天地之间。。。。。。” 5、 午时很快就到了,曾达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学习剑法,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有些失望。原来薛志尹只是让他们劈柴,然后就到另外一个校场练剑去了。” 一直劈柴到申时才结束,带着疲倦的身体,众人匆匆忙忙的便赶到饭堂吃饭去了。 6、 夜里,曾达坐在院子里,左顾右盼的看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这时,只见沐瑶从远处走来,曾达开心的跑过去。见到曾达过来,沐瑶笑着说道:“你的病好了?” “已经好了,谢谢沐瑶姐姐,这是我送你的。”说着曾达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木人递给云妙可。 “好漂亮,这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自己刻的。” “真的吗?你真了不起。” “今天我见有木头就给沐瑶姐姐刻了个小木人,希望沐瑶姐姐喜欢。” “你把我刻真漂亮。” “是沐瑶姐姐漂亮,所以怎么刻都好看,只是我没刻好,连沐瑶姐姐的万分之一都没有刻出来。” “你个小鬼,嘴真甜。” “恩公怎么样了?” “说了叫大公子!别恩公长,恩公短的。怪别扭。” “哦,知道了。” “大公子正在书房看书学习功课呢?这几日可能都不能出来了。不过大公子特地让我嘱咐你,万万不可灰心丧气。” “曾达一定加倍努力,不辜负大公子的期望。” 7、 回到休息的地方,只听见众人都在议论纷纷的谈论着。曾达一边听着众人的议论,一边走到自己的床前整理床褥。 “哎,你们可知道剑雨山庄谁的剑法最厉害?” “肯定是掌门人呀!” “嗯,不对。” “那是谁呀!” “杨赋。” “杨赋是谁?” “不知道了吧!” “二十年前,杨赋在江湖上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有天下第一剑客之称。” “那他人呢?” “不知道,听说他顶撞庄主,被废掉武功赶出剑雨山庄了。” “你瞎说的吧!” “你们还别不信,那你们说说这华州排得上号的剑客都是是谁呀!” “师叔祖赵彦,掌门人周冷,师叔田华,师叔龙飞,流浪剑客辛集,暖烟阁晋康,天剑山庄华江。。” “孤陋寡闻了吧!杨赋乃是剑雨山庄弟子,剑法了得,不过性情乖张,最后被赵师叔祖与周掌门,田师叔一同赶出剑雨山庄去了。” 正说着,这时候一个人声音传来:“熄灯,就寝。” 众人听了,匆忙吹掉蜡烛,躺在床上休息。 8、 早辰,一阵清脆悦耳的鸟叫声传来,曾达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还熟睡着。曾达轻轻走到屋外,宁静的剑雨山庄显得格外肃穆庄严,心中不禁生气几分欢喜。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曾达伸了伸懒腰,准备四处逛逛。刚走不多远,只听见一阵微弱的声响。凭着自己出色的听觉,曾达走到一处空地。透着朦胧的黑夜,仔细一看,竟是一个人在那里练剑。曾达心中好奇,竟有人这个时候练剑。不多会,只见那人擦了擦汗水,到剑室把剑放好便离去了。曾达想:“究竟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校场呢?” 正疑惑着,只听见有个声音从远处传来:“吃早点咯!”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一定是严寿师兄的声音。因为只有严师兄才会在吃饭的时候这么大声的喊大家。曾达笑了笑,便向饭堂走去了。 9、 一上午的学习,让所有人都显得疲劳万分。可是刚刚走到校场,所有人却一下精神焕发起来,曾达来到剑室,拿了自己的剑。看着自己的佩剑,曾达想起了自己入庄时的情景,自己孑然一身来到剑雨山庄,在校场站了三天三夜才能留在这里,这把剑就是当初自己打造的。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严寿说道:“谁动了我的剑。” “怎么了。” “我的剑锋上面有道刮痕。” “会不会是昨天留下的。” “不可能,昨天我仔仔细细的检查过了。” “算了,赶紧走吧。不然要被薛师兄责罚了。” 10、 来到校场,只见薛志尹已经站到那里。看着众人赶来,薛志尹笑了笑说:“今天不需要干别的的,用你们手中的剑,把这堆柴劈完吧!”说完薛志尹笑了笑便走了。 看着面前的木柴,曾达顿时生出几分感叹,心想,昨天的量还好。可是今天却是昨天的一倍。没敢多想,众人急忙行动起来。 日落西山,看着面前的木头,却似乎没什么变化。众人憔悴的忙碌着,不敢有一丝懈怠。只是每一剑下去,手掌里的水泡就钻心一般的疼,疼得曾达脸色发白。可是没有人停下来,也没有人念叨。只是继续挥舞着手中的剑。众人一直忙碌到深夜,才回到屋中休息。夜里,每一个人都很疲倦,很快大家就睡着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直到第五天。当众人已经没有力气抬起双手的时候。薛志尹笑着说道:“各位师弟,今天,我将告诉你们第一个修炼法门。”看着师弟们兴奋的表情,薛志尹笑了笑接着说道:“记住了,我只说一遍。各位师弟现在是学习剑雨山庄初界剑法,剑斩。剑斩乃是剑术之基,气出丹田,气随身走,力出剑锋。剑术,乃将身体中的力量借助剑无限扩大,只要能够将身体中的能力发挥到极致,那么剑术自然能够随心所欲。然两强相遇,不仅比招式,更是力道的对比,因此不仅要学习剑术招式,对于内力的提升也是十分重要。想要成为一个正真的高手,不仅剑术超群,也要内力强劲,还要智慧过人,三者缺一不可。” “明白了,师兄。” “好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要学习剑斩,什么时候能将石头斩碎,什么时候就可以继续修行。到时候会有其他的师兄传授你们剑法。今天就先到这里,剩下的时间,自己练习吧!” 11、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月末,众师兄弟们都出去玩去了。曾达不愿休息,想要尽快学会剑斩,然后可以继续修行。刚过了中午,曾达疲倦的坐在校场,此时只听见远处传来一阵舒缓的琴声。如此美妙的声音,曾达听得入迷,不留神便走到了女眷的住所。这时,只见一个姐姐,拉着曾达说道:“那里来的小屁孩,敢跑到这里来。” “对不起,姐姐,我听有人弹琴,好听极了。所以就情不自禁的走到这里了。” “哦。” 正在这时候,只见沐瑶走了出来说道:“怎么了?” “沐姐姐,这个小孩说喜欢你弹琴呢?” “沐瑶姐姐,刚刚是你在弹琴吗?” “是呀!你怎么来了?” “今天月末休息两天。” “你怎么不出去玩呢?” “我没什么亲人了,不知道去哪?所以就不想出去了。” “原来认识,那你们聊吧!” 沐瑶走了出来。笑着说道:“你剑法学得怎么样了?” “再有几天,就可以学成剑斩了。” “这么厉害呀!”沐瑶摸了摸曾达的头,笑了笑。 “沐瑶姐姐,将来要是我成了天下第一,我就送你全天下最好最好的琴。”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嘿嘿。” “沐瑶姐姐,那我先回去了。” “嗯。” 12、 天还没有亮,曾达早早的就起身来到校场,曾达又看见了上次的那个人。这一次,曾达决定上前问个究竟。刚走上前来,只见那人拿剑指着曾达说道:“你是谁?” “我乃剑雨山庄的弟子曾达,你又是谁?” “我也是剑雨山庄的弟子。” “那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早你入门。你自然不认识我。” “原来是师兄。失礼了。” “你叫曾达是吧!记住,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你见过我。知道吗?” “是,师兄。” “今天不是休息吗?来这么早干什么?” “和师兄一样。” “我见过三个人月末没有休息,一个是你,一个是薛志尹,还有一个是云啸天。今日既然相遇了,不如你我来比试一场吧!” “那就请师兄赐教了。” 13、 初入门的曾达经过一番打斗,竟和那人打了一个平手,尽管如此,曾达自然也不敢大意。只觉得是师兄有意承让罢了。此时,两人坐在校场上,看着远方,只听那人说道:“真羡慕你们。” “怎么了?” “能有如此天赋。” “师兄不喜欢习武吗?” 那人笑了笑接着说道:“我练了近十年,却也不过与你打个平手。想来也真是可笑。” “对了师兄,听说前几日,有人闯进剑雨山庄偷东西,还把薛师兄打伤了。是谁这么厉害?” “不要太好奇,不然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知道了师兄。敢问师兄大名。” “告诉你,你可不能乱说。” “一定。” “我是聂毅。” “原来是二公子,曾达失礼了。” “可别这样,你只要别告诉别人就是了。” “是。” 两人休息了片刻便又开始炼剑,此时,只见曾达气聚丹田,举剑向石块斩去。没想到,石块竟顿时分作两块。曾达见到如此情景,欢呼雀跃,大叫着说道:“我成功了,我成功了。”说着曾达便辞别了无名。 诺大校场上只留下聂毅一个人,看着曾达劈开的石头,聂毅走过去摸了摸,苦笑着说道:“真好。” 第5章 权贵之泪痕 1、 清晨,薄雾还未散去,山林间透着一丝淡淡的凉意。在剑雨山庄的后山林里,云妙可和沐瑶一边说着,一边向泉水边走去。只这剑雨山庄,也真是富丽堂皇,后山林里到处是珍奇异宝,高耸入云的树木,清脆悦耳的鸟鸣,这里还有一处泉水,名叫龙眼泉,珍贵异常。这泉水甘甜可口,沁人心脾。若是用这龙眼泉中的水酿酒,更是香甜可口,举世无双。 沐瑶和云妙可打开银壶,用银碗缓缓的将这泉水打入壶中。不多会,水壶便打满了。沿着青石小路,两人用木车推着银壶缓缓的往回走着。 “可儿妹妹,你娘的后事办得怎么样了?” “多谢姐姐关心,已经处理完了。” 沐瑶见云妙可眉头轻轻皱,接着说道:“你可听说云啸天的事了?” “什么?” “我听世子说,这云啸天本是龙师叔的关门弟子,此番前往乐州寻母,结果在返回途中大战乐州来使,云啸天一战折服乐州来使,其余各州也均俯首称臣。也因此,乌蒙比武大会改为庆贺之仪。” “这个我也听说了,我到庄里也有些时日了,如今却还没见过这云啸天呢?” “别说你,我都只见过一次呢?” “明日周掌门率领庄中弟子道城外相迎,我们可有得忙了。” “说的是。” 2、 霞光渐黯,城墙下人山人海的聚拢在一起。云啸天歪歪斜斜的骑着马便朝着乌蒙城走来。他不曾想过会有如此人山人海,见到如此阵仗,他顿时也不知所措起来。薛志尹见状,领着众人一拥举着云啸天便回到山庄之中。 山庄里,宾客云集,聂尧也亲自前来为云啸天庆功。席间,聂尧端起酒杯敬云啸天道:“啸天以德服人,七州和睦,此真英雄。” “庄主过谦了。” 云啸天一向不喜喧嚣,见宾客各自欢喜,自己便偷偷离开了宴席。 3、 回到后院,云啸天见龙飞坐在屋中便走了进来问安。龙飞淡淡问道:“寻母如何?” 云啸天也不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而龙飞也安慰道:“别急,上天念你如此孝顺,定会让你母子相聚的。” “师父,此番徒儿前往乐州,回想当年父亲往事,本欲劝阻几句,不想却生出如此事端来。” “如今各州饥荒成灾,也无心恋战,你此番也算是顺应民心。” 看着云啸天闷闷不乐的样子,龙飞猛地起身提剑便杀将过来,云啸天猝不及防,可还是躲开了。见龙飞如此,云啸天也提剑来战。两人剑锋相对,你来我往,不过一个半个市场,龙飞退到一旁看着云啸天道:“如今你的剑法早已在我之上,你若要为父报仇,今日可报了。” “刀剑无眼,当年我也在场,家父之事不怪师父。” 龙飞收会利剑,看着云啸天道:“当年比武之事,乃是另有隐情。” “有何隐情?” “当年,你父云业鞭法了得,庄主心中忧虑,故而花重金收买胡知义,还让人在你父酒中下毒。不过我不愿如此,又不敢违背庄主之意,最后只得将事情原委告知你父。虽此事非我所为,但为师心中久久不能释怀。” “师父坦诚相告,徒儿感激不尽。” “我虽授你剑法,但你并非山庄弟子,如今你若愿意大可离开。但若是愿意留下,掌门师兄今日也言明,你可位列护庄掌门之职。” “徒儿自幼跟随师父,此番再无去处,唯愿于师父身前侍奉左右。” “如此,明日你到周师伯处领一处住宅歇脚吧!” “徒儿,谨遵师命。” 4、 云啸天方才辞别了龙飞,便见一沐瑶匆匆赶了过来道:“云师兄,世子邀您道别院一聚。” “我一向不喜热闹,今日就算了吧!” “都是些年轻人,一起去吧!” “好吧!你先去,我这就来。” 5、 聂征一向仰慕仁义之士,对云啸天此举更是仰慕不已。不过聂征也知道云啸天不喜喧嚣,于是便又请了聂毅,薛志尹,黄颜溪几人一同来做客。黄颜溪本是聂征表妹,性格乖张,见云啸天气度不凡,便取笑道:“好个俊俏的小郎君呀!”一边说着黄颜溪便凑了上去。云啸天哪里见过般情景,吓得连连后退直靠到酒桌之上。聂征见状连忙笑道:“我的好妹妹,你就别为难云师兄了。” 黄颜溪听了笑道:“是了,是了。”一边说着,黄颜溪一边端起酒杯就敬了云啸天一杯。云啸天本就心神意乱,如今见这黄颜溪调皮之余不乏温婉大气,心里不知怎的竟生出几分欢喜来。于是举起酒杯道:“多谢姑娘美意。” 黄颜溪本是黄赋之女,武学世家,对武学颇有造诣。如今见这云啸天器宇不凡,又新立大功,扬名天下。故而心里也多了几分敬意,于是便挤开了薛志尹坐到他身边去了。 6、 聂毅见云啸天如此受尽万人敬仰,心里不知怎的竟难受起来,于是独自坐在一旁喝起了闷酒。不知怎的,最后竟喝得大醉。 看着众星拱月的云啸天在拥簇之中恣意昂扬,聂毅猛的起身道:“师兄,今日难得一聚,不如与赐教几招吧!” 一边说着,聂毅提剑便刺了过去。不过喝得大醉的聂毅竟不知所措,将刚走进来的舒婉莹。聂征见母亲受伤,连忙上前搀扶。舒婉莹怒目看着聂毅道:“你干什么?” 聂毅见状,酒吓得醒了大半,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聂征见状,连忙劝慰道:“母亲息怒,二弟他一时醉酒。” “喝了点酒,就拔剑相向?” 众人喧哗之时,聂尧与周冷便走了进来。询问之后,聂尧看了看周冷,又看了看舒婉莹顿时大怒道:“你个不肖子,醉酒闹事,真是该死。” 7、 眼看聂毅被绑到武德堂,聂征连忙命武阳道:“快去请赵师叔祖和田师叔来。” “世子。” 聂征看着有些犹豫的武阳大怒道:“看什么,还不快去!” “是。” 武阳虽心中不愿,但还是起身请人去了。 8、 武德堂里,聂尧端坐正堂,看着惶恐不安的聂毅跪在跟前。一时间,他也不知如何是好。脑子想着的全失独孤芳华临终时的模样。可是他四下张望,心里却感受道一份莫名的无助。 “聂毅醉酒弑母,罪不容恕。来呀!给我杖责两百。” 眼见行刑手走上堂前,聂尧莫名的慌张起来,自己竟不觉站了起来。吉祥见状,上前扶着聂尧说道:“庄主。” 聂毅看着父亲,吓得脸色惨白哭着说道:“爹爹,救我,救我。” 聂尧走到聂毅身前,摸着他的头说道:“我的儿呀!爹对不住你。”说着,两行泪竟流了下来。 9、 龙飞见状上前说道:“二公子年纪尚幼,本是无心之失去。还望庄主能够宽恕。” “弑母大罪,岂可轻饶,龙师弟不必求情。” 看着凶神恶煞的行刑手,聂尧大怒道:“行刑。” 聂征见状冲上前来跪在地上道:“今日之事皆因我而起,若是父亲责罚,孩儿愿替二弟受过。” 聂尧双手扶起聂征道:“毅儿生性顽劣,此番决计不可轻饶。” “就算是剑术高手挨不过两百下,父亲不可呀!” “弑母乃是滔天大罪,岂可轻饶。此番他若挨过去,便是他的造化;若然不然也是他命该如此。” 这时,站在一旁的云啸天等人连忙跪下道:“还请庄主从轻处罚。”聂尧也不理会,走到周冷身边道:“毅儿犯下大错,师兄身为护庄掌门之首,理当亲自行刑。” 周冷听了连连说道:“二公子,罪不至此!”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毅儿屡教不改,此番决计不可轻饶。”说着聂尧竟跪了下来道:“难道师兄不愿护我剑雨山庄?” 周冷哪里敢受聂尧如此大礼,连连扶起聂尧道:“周冷谨遵庄主之命便是。” 10、 周冷犹豫片刻,走到聂毅身前举起刑棍便重重的打了下去。众人不忍直视,只是站在一旁看着长棍,一次次的打下去。想这周冷何等功力,足足打了五十棍。见那聂毅没了知觉方才罢手。 平日里,换做一般弟子。一百棍下来。命也是没有了,何况还是周冷这般功力。就在这时候,幸而赵彦赶了过来,众人急忙起身迎接。赵彦见到如此境况,急忙说道:“来人,快带二公子下去医治。” 田华听得如此,急忙用内力帮聂毅护住心脉。薛志尹见状也急忙去请天剑山庄的华江去了。 “师叔,不可!” “有何不可?” “逆子犯下大错,不罚不足以平民愤。” “今日庄主若是执意如此,老夫愿替毅儿受过。” “这。” 眼看赵彦跪了下来。众弟子见状也一同下跪求情。聂尧心里无奈:“只得说道,既如此先行救治,若是救得下来,也算他的造化。”说罢便拂袖而去。 11、 一阵慌乱之后,匆匆赶来的华江皱着眉头说道:“二公子气血微弱,伤势严重,但幸而又内力护住心脉,暂无性命之忧。” 听得如此言语,聂尧深出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刚说完竟险些昏了过去。吉祥见状,连忙扶着聂尧回屋休息去了。 12、 云啸天经此一事也有些倦了,正准备回去休息,一回头猛地看着云妙可腰间的玉佩乃是父亲的。惊愕之余竟往前凑了过去。不过却被黄颜溪一把抓住道:“走了。” 云啸天疑惑的问道:“去哪呀!” “送我回去呀!” 看着黄颜溪,云啸天一时不知如何回绝,只得硬着头皮道:“好吧!” 一路上,黄颜溪开心的就像一只精灵似的,云啸天看在眼里,心里好不欢喜。常年一人在密室练剑,他早已忘记如此平常的事也能让人如此欢喜。就这么看着黄颜溪,云啸天也不知如此言语,只一个人傻傻的笑着。 第6章 淡泊之逍遥 1、 溪水绕过两岸的山峦,沿着参差不齐的石块,缓缓的流动着,越过狭窄的缝隙,朝着不远处传来的乐调,溪水也随着一起响起一阵欢快的声音。最后,溪水汇到河流之中。看着阳光洒在河面上,一叶扁舟缓缓的随着河水前行。扁舟上,黄赋和聂兰相互依偎着。聂兰说道:“什么时候能到?” “两三天就到了。” “出来半年多了,都有点想家了。” “是吗?” “不知道女儿怎么样了。” “没关系,溪儿聪明伶俐,估计已经把她伯父折腾得够呛。” “快看,有彩虹。” 黄赋看了看聂兰笑着说道:“女儿都长大成人了。你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不行吗?” “夫人喜欢怎样都可以。” “这还差不多。” 黄赋笑了笑,看着远处那没有尽头的河水也不再言语。聂兰依偎在黄赋的身旁,任凭微风掠过脸颊。 2、 欢快的马蹄声在林间谱成一曲美妙的歌谣,聂兰的笑声传遍整个天际。黄赋在身后紧紧的跟着,也随着聂兰的笑声微笑起来。 “快点呀!快点呀!”聂兰一边快马加鞭,一边转身喊着黄赋。 突然一根长绳,出现在聂兰身前,聂兰猝不及防连人带马摔了下来。聂兰飞身一跃,落在一旁。看到如此情景,黄赋慌忙下马,来到聂兰身边说道:“夫人没事吧!” “没事!” 正说着,一群人从远处的树林里冲了出来。只见一个手持双刀脸上有疤的男人走来上来说道:“此番只为钱财,不伤人命。快将钱财拿来,免伤了性命。” 聂兰看着这些人,客气的说道:“几位小哥,我和我家相公路过此地,并无钱财。你们且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 “哼,看你们衣着华丽,定是有钱人家,不如绑了。也好拿些赎金。”说罢那人转身说道:“兄弟们,把这位夫人绑了。” “你敢。”聂兰怒气冲冲的指着那人说道 “你看我敢不敢。” “相公!。” 听得聂兰如此言语,黄赋微微一笑说:“得罪了。”说完,黄赋飞身一跃,双掌齐出,众人却好入木头一般站在那里任由黄赋打飞出去。刹那之间众人便倒地不起,那有疤男人心中一惊,想要逃走。黄赋伸起手来,使出一招擒龙手将那人抓到手中。 黄赋看着聂兰说道“夫人。” 聂兰敲了敲那人头说道:“还绑不?” “姑奶奶,不了,不了。” “若是让我再见到你为非作歹,可别怪我不客气。。” “知道了。” 黄赋手一松,笑着说道:“既然夫人让你们走,那就快走吧!” 3、 冷落的门庭,高耸的大门,红油漆已经有些脱落,但门上的几颗大铁钉和两旁石狮子依稀透着几分往昔的繁华。几声稀稀落落的鸟叫回旋着,一阵缓缓的风吹来。远远的看着云霞山庄门匾上的几个大字,聂兰开心的说道:“终于回来了。还真有些想溪儿了。” 正说着,只见一黄颜溪欢快的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朝着聂兰喊道:“娘,你们可算回来了。” 聂兰伸开双手抱着黄颜溪说道:“我的乖女儿,想死娘了。” 黄颜溪看着聂兰嘟着嘴说道:“娘才不想我呢?和爹爹这一去就是半年。都不想女儿了。” “是你不愿去嘛?” “爹爹和娘去看花海,我跟着你们去干什么?去了,你们还不是对我视若无睹!” “不许胡说。” “爹爹又护着娘。”黄颜溪看着黄赋嘟着嘴,气恼的说道。 “哪有这回事。” “好了,好了回去了。” “哦,伯父已经在家里等着爹和娘了。我们快进去吧!” 4、 客厅里,黄天宇端坐正堂。见到黄赋走来,开心的说道:“二弟,你终于回来了。” 黄赋见了黄天宇连忙作揖道:“大哥。” “你们此次云游,可是想死大哥了。” “大伯,快让爹和娘回去换洗一番吧!” “哦,对对,还是溪儿说得对。” 5、 晚风徐徐,黄天宇和黄赋对坐屋中下棋。一边下棋,一边见黄天宇愁眉苦脸的看着黄赋说道:“父亲在世时常说,最大的遗憾便是你不愿做这云霞山庄的主人。” “大哥怎么又把这陈年往事拿出来说呢?” “大哥资质愚钝,不能将云霞山庄发扬光大,心中十分愧对父亲。想来,百年之后,若是云霞山庄就此在江湖衰败,那我如何对得起父亲。” “大哥,你知道我天性顽劣,还是大哥老成持重。” “二弟,不如你来接任者云霞山庄庄主之位吧!” “大哥,我都一把年纪了。不如好好培养时书吧!” “时书虽然天资过人,但毕竟太年轻了。” “将。”黄赋开心的看着棋盘说道。 黄天宇知道多说无益,于是只好缄默不言。 6、 粉红窗帘里,黄颜溪拉着聂兰说道:“娘,你这次给我带什么礼物了。”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说着聂兰拿出一个香囊说道:“这个可是一个老人送我的,听说用了几百种花粉制作而成。你闻闻,是不是很清香。” “嗯,真的很清香。谢谢娘。”黄颜溪看了看聂兰手中的白玉,撇着嘴说道:“这是给表弟的吧!” “嗯。我准备明天去看看他。” “我觉得娘你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 “我的好表弟,前几日喝酒闹事,差点被打死呢?” “这么严重?” “你是没见那阵仗,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 “那你聂征表哥呢?” “说也奇怪,第二天聂征表哥酒杯舅舅派遣出使去了。” “征儿也真是可怜。” “表哥心地善良,可是舅妈却小肚鸡肠,总是针对聂毅表弟。” “情之为物,爱之愈深,痛之愈切。一切都是孽缘。” 7、 芳华别院内,凉亭里,黄赋和聂尧相对而坐。一边饮茶,一边闲聊。聂尧愁眉苦脸的说道:“每每看到兰儿与你如此逍遥快活,总让我生出几分羡慕。” “无非胸无大志而已。” 聂尧看了看黄赋苦笑着说道:“还是贤弟你逍遥自在。” “人生一世,有所贪念,自然有所羁绊。” 聂尧微微一笑,轻轻的拿起棋子说道:“将军了。” “你又赢了。” “你无心于此罢了。” “毅儿近来如何?” 聂尧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还是老样子,真不知如何是好?” “万物皆有灵性,各司其职,各有其途,若飞鸟生而折去双翼,匍匐于地上,纵做林中之王,想来它也是不会欢喜的。” “眼下,我身体愈发不如之前,若是毅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实在有愧于芳华。” “征儿出使,快回来了吧!” “过些时日就回来了。” 黄赋猛地看到柱子上刻着一段诗,口中不由自主的念道: “绫罗金缕帐, 白玉黄金台; 闻得飞鸟唱, 山外百花香。” 念完之后,黄赋看着聂尧道:“写给芳华的?” “当年我一心想与芳华厮守终老,可惜天不遂人愿,一转眼已经二十年了。” 黄赋见状,连忙安慰道:“何必如此伤感呢?” 聂尧微微一笑,看着黄赋道:“普天之下唯君知吾矣!” 黄赋会心一笑双手扶住棋盘,而聂尧亦是如此。此时,只见棋子悬浮,聂尧微微一笑看着黄赋说:“几年不见,你的功力又精进不少。” “十八年前,你同杨赋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杨赋从此离开剑雨山庄,也因此疯疯癫癫。如今你的功力只怕普天之下无人能敌了。” “我生而有两大遗憾,一是不能护芳华周全与她相伴到老;二是,不能与你游遍三山五岳。如今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哈哈。毅儿与你又何等相似!” 8、 黄赋正和聂尧说着话,只见不远处,舒婉莹带着几个丫鬟,缓缓走来。聂尧也不理睬,只是继续同黄赋下棋。而黄赋却起身说道:“嫂夫人有礼。” “有礼。” “你来干什么?” “征儿前些日子差人送来些好东西,今天刚到,我给你送过来。” “哦,是些什么东西?” “是几坛子好酒,说是花州的佳酿。还有些灵芝,给你补补身子。” “知道了。” 聂尧头也不回,舒婉莹看着聂尧,落寞的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嫂夫人慢走。” 舒婉莹回礼过后便带着一众丫鬟离开了。 “往事如烟,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有何必为了芳华而冷落了嫂夫人呢?” 聂尧也不言语,只是看着棋子说道:“过去的就不提了。” 9、 傍晚,黄赋和聂兰来到聂毅的房间里,只见聂毅躺在床上,云妙可在一旁给聂毅准备洗漱之物。见到黄赋来到自己的房间,聂毅连忙起身相迎,可是伤口阵痛,却让他不由得“哎呀”的叫了一声。聂兰微微一笑说:“我的好外甥不必这么客气,好好休息。” 云妙可微微一笑说道:“姑老爷,姑小姐好。” 聂兰微微一笑点头允诺。聂毅则笑着说道:“姑姑,姑父,早就听说你们回来了,想死我了。” “恐怕你想的是你姑父吧!” 云妙可微微一笑,看着聂兰说道:“二公子,姑小姐,姑老爷你们聊。我先下去了。” 黄赋走到床边,看着聂毅说道:“把手拿出来。”聂毅听得如此,只是把手伸了出来,黄赋将手轻轻的放在手腕上。黄赋点了点头说道:“伤势已经好多了。”聂兰也笑了笑说:“好了就好,毅儿以后可要收心了。不可再胡来了。”聂毅勉强的笑了笑说:“知道了姑姑。” 黄赋看着聂毅说道:“你受伤之时,可是华庄主给你医治的。” “嗯。” “华庄主的医术越发了得,用药胆大心细,了不得,了不得。” “天下间,也只有华庄主的医术能和相公相比。” 聂毅听得姑姑如此一说却是,微微一笑说:“天下皆知姑姑,姑父恩爱无比。今日见了,羡煞旁人。” “休得胡说,一会姑姑罚你了。” “好了不说了。” 黄赋微微一笑说道:“今日天色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回去吧!” 第7章 凡尘之哀怨 1、 依旧是忙碌的一天,天还没亮,沐瑶就已经起身了,而云妙可也已开始梳洗。两人相视一笑,只是沐瑶说道:“妹妹起这么早干什么?” “二公子向来早起,想必应该已经起身了。我想早些过去。倒是你,姐姐。世子不再庄中,你何必这么早起呢?” “习惯了,作了一辈子苦命人,怕突然闲下来了就懒散了。” “说的也是。” “你是要去打水?我陪你一起吧!” “姐姐若是愿意那自然最好了。不然一个人还有些寂寞呢?” “反正闲来无事,与你正好做个伴。” “那就谢谢姐姐了。” “这二公子与你情谊非凡,如今二公子点名要你服侍,想必将来是要做这二夫人了!” 云妙可听只伸手去掐沐瑶道:“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2、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云妙可看着沐瑶说道:“昨天我听人说姐姐要离开剑雨山庄了!是真的吗?” 沐瑶点了点头说:“嗯。” “为什么?姐姐在剑雨山庄不开心吗?” “不是,只是我已在剑雨山庄十多年了。前几日,夫人对我说,她已经给我找到了一位好人家。她希望我能早日有个好归宿。” “说的也是,女人这一辈子。到老了若是没个归宿,也是凄凉。” 听云妙可如此一说,沐瑶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妹妹知道便好,只是将来出去了,便不能与妹妹见面了。” “姐姐不必介怀,今后我自会去看你的。” 沐瑶笑了笑,又看了看远处的林子,便轻轻的低下了头。云妙可见到如此情景只以为是沐瑶舍不得剑雨山庄。于是安慰道:“姐姐,不必伤怀。” “没事。”一边说着,沐瑶一边搂起了云妙可的手臂。云妙可侧身看着沐瑶,沐瑶也看了看云妙可,两人便笑了起来。 3、 刚到回到小亭,云妙可便听到屋内传来响动,云妙可皱了皱眉头暗自叹气道:“这二公子也真是不消停。哎!” 云妙可坐在小亭之中,看着远处的景色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心里猛地也安静下来。 不知不觉,云妙可来剑雨山庄也已经好些日子了。也不知为什么,就在这一刹那,云妙可竟猛地想起母亲来。她拿起腰间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业字,这是父亲的名字。母亲临终前告诉她,这是唐王赠给父亲的信物。他还依稀记得母亲与她颠沛流离的日子。她知道自己有个哥哥,可是母亲却从不在他面前提起。可是她一直知道,母亲一路前行都是为了找到哥哥。可惜直到临终前,母亲还是没能找到。她觉得母亲这一生如此悲凉,一切都源于对父亲的不舍,和对哥哥思念。如果母亲能够留在乐州,兴许日子不会如此凄凉。 想到这里,云妙可猛地回过神来。听着屋里没了声音,云妙可无奈的露出一抹微笑便走了进去。此时,只见聂毅额头冒着几粒汗水坐在桌边休息。见到云妙可进来,聂毅只是微微一笑说:“来了。” “二公子,快来梳洗吧!” “辛苦了。” 见到聂毅吃早点,云妙可站在一旁说道:“二公子知道吗?沐瑶姐姐要嫁人了。” “挺好呀!” 看着聂毅脸上的汗水,和无所谓的样子,云妙可只好不再言语。 4、 吃过早点,云妙可来到校场,正好遇见薛志尹去学堂。薛志尹远远的看见云妙可便喊道:“可儿。” “薛大哥。” “刚给二公子送早点吗?“ “嗯,薛大哥,你去学堂?” 薛志尹微微一笑,扬起嘴角看着云妙可说道:“可儿妹妹要不要一起去?” “薛大哥你又在取笑我了。” “若是能有你相伴,读书也会精神百倍的。” 薛志尹轻轻将额头的发丝收回,又低下头看着云妙可调皮的说道:“我就先走了。” 看着薛志尹潇洒的背影,云妙可微微笑了起来。薛志尹长相俊美,风趣机智,无数女子为之神魂颠倒。自己如此,倒是让人羡慕不已。此时,只见薛志尹猛的回头看着云妙可说道:“我走了。”说完,薛志尹眨了眨眼睛便走了。而看着这一切,云妙可却是不禁扑哧的笑了出来,而这一笑更是美艳无比,让人见了便不舍离开。 6、 云妙可往前刚走没几步,正好撞见云啸天,于是连忙作揖道:“云师兄。”云啸天看着玉佩,连忙说道:“快起来。” “云师兄这是要去哪?” “我专程来找你的。” “找我?” “我想问问你这玉佩?” 云妙可听了疑惑的说道:“这是家父留给我的。” “令尊可是单名一个业字。” “你怎么知道?” 云啸天笑了笑道:“玉佩上不写着吗?” “嘿嘿,说的是。” 云啸天看着身边的云妙可,他确信这就是他的妹妹,就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方才他已经从母亲的坟前回来,自上一次见到云妙可的玉佩他便早已知道。所以四下寻访放知母亲已经过世。此刻,他多想告诉妹妹,可是他终究没有说出来。他不想给妹妹徒增烦恼,想着就这么在剑雨山庄里,自己也可以好好的照顾他。兴许这样,对她才是最好的。想到这里云啸天看着云妙可说道:“你在庄中可好?” “多谢云师兄牵挂,一切还好。” 云啸天还想说些什么,云妙可却说道:“云师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哦。” 7、 沐瑶独自一人坐在花园里,心里不知想着什么,想得入神。突然有人从后面说道:“在想什么呢?” “武管家!” “我听夫人说,你要离开山庄?” 沐瑶勉强的笑了笑说道:“对呀!” “你走了,世子怎么办?” “世子!”沐瑶低下头,轻轻的叹了口气接着说:“我走了,自然会有人接替我,兴许照顾得比我更好!” “你舍得?” “舍不得又能怎样呢?世子出生高贵,我不过是一介凡人,怎么配的上呢?” “你走了,世子会伤心的。” “会吗?” 说完沐瑶低下了头,用手指轻抚着自己的发丝。 8、 转眼间,就到了沐瑶离开的日子,沐瑶早早的来到了舒婉莹的门前。舒婉莹看着沐瑶说道:“沐瑶,你已经照顾征儿十几年了,今日你离开剑雨山庄,夫人我也十分舍不得。” “夫人对沐瑶的恩情,沐瑶定会铭记于心。” 舒婉莹微微一笑,看着沐瑶说:“可惜了。”说着舒婉莹伸手轻轻的摸了摸沐瑶的头。然后又拿出一个盒子接着说道:“你在剑雨山庄十几年,我一直把你当女儿一样看。这盒首饰是我给你的嫁妆。” “太贵重了,夫人,奴婢不能收。” “我把你当女儿一样,你就好好收下吧!” 沐瑶低着头伸手接过后说道:“谢谢夫人。”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的娘亲应该已经来接你了。回家好好准备准备,过几日你就要出嫁了。” “是夫人。” 谢过舒婉莹之后,沐瑶收拾了半日的行李,辞别了云妙可,便离开了剑雨山庄。 7、 骏马奔驰着,在荒芜的草地里呼啸而过,马背上,聂征拼命的鞭打着骏马,沉重的呼吸声,透过荒草直透云霄。一直到傍晚,聂征疲倦的从马背上下来,麻木的双腿使得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前几天,正在棋州逍遥宫做客。突然收到华州来信说:沐瑶将要离开剑雨山庄嫁做人妇。聂征心乱如麻,连忙辞别了唐王便赶回乌蒙城。一路奔波,直到深夜方才停歇。 躺在床上,聂征久久无法入睡。他一路慌张,心里只顾着赶路,不及细想。眼下夜深人静,他方才回味过来。脑子不停的问自己一个问题:“怎么办?” 平日里,周师伯,龙师叔,徐夫子都会护着自己。之前自己酒后失态,在院中酣睡,父亲勃然大怒要将自己关入牢狱,当时也是三位全力相护,方才改为禁闭一月。如今,他清醒的知道,这件事没有一个人会帮自己。他讨厌自己如此清醒,讨厌自己不会如二弟这般撒泼打诨。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人可以依靠,那就是武阳。自小武阳便一心护他,他心里的念想也唯有武阳会全然放在心上。他的开心,失意,武阳都会极力为他想办法。他多么渴望,武阳能够阻止这一切发生。可是他也明白,武阳人微言轻,即便身死又能如何呢? 一切的烦恼萦绕心头,压得聂征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转了个身,睁开眼看了看眼前的黑夜。他害怕黑夜,因为他害怕夜里醒来时只有自己一个人。以前他每次醒来都独自坐在床上,不敢哭,更不敢叫。后来,武阳总会坐在床边,点着一盏蜡烛,直到天明。 8、 夜里,他梦见自己一个人在荒山之中,夜空下着暴雨,电闪雷鸣,将夜空照得透亮。他四下逃窜,可是却找不到一处躲藏。他蹲在树下,只有武阳不停的四处张望着,可是看着沐瑶站在跟前,不知怎的,自己也不再如此恐惧。不过一阵响雷传来,还是吓得聂征猛地缩成一团。 9、 身处剑雨山庄世子之位,他从不敢随便言语,因为每一句牢骚话都可能会传到父亲的耳朵里。可他只是个涉世未深少年,如何装得下这么重的心事呢?如此,于自己的过往中,唯一可以吐露心事的也只有武阳和沐瑶了。 原本他以为,就这么等下去。有一天,自己娶了沐瑶,两个人就搬到芳华别院去,再也不去理会一切。可是沐瑶就要嫁人了,嫁给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人,嫁给一个自己素未相识的人。 10、 连日的奔波之后,聂征终于回来了。武阳等在庄外,见聂征归来慌忙迎上前去说道:“公子您终于回来了。” “沐瑶呢?沐瑶在那?。” “已经回家了。” “快领我去。” 打着大红灯笼,武阳慌慌张张的在前面引着路。聂征皱着眉头,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有无数的话想说,可是却又不知说些什么。走着走了,武阳突然停了下来,聂征抬头一看,却是到了。 “到了?”聂征双手紧握着,他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害怕母亲的责骂,更害怕见到沐瑶难过的样子。正在这时,只听的武阳说道:“公子是不是不方便进去?” “我....” “我进去叫她出来便是。” “夜已经深了,现在是不是不太合适。” “公子不必多虑,这沐瑶本是平凡之家,您乃是剑雨山庄世子,身份尊贵。我进去叫沐瑶出来便是。” 犹豫的聂征,踌躇了许久一直不能下定决心,最后只得说道:“武阳,你帮我进去问候一声就好,只怕我见了她却不知说些什么?” “这......” “你只需带她到门前,让我远远的看她一眼便好!” 正说着,只听有人喊道:“是谁在哪儿?”聂征急忙往后一躲,那武阳见状将灯笼照着自己说道:“我。” 那人一看是武阳,陪着笑脸说道:“武管家到这里做什么?” “我家世子差我来送些嫁妆给沐瑶姑娘。” “多谢世子,小的带沐瑶谢过世子。”说着便伸手来接。此时只见武阳大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世子的礼你接得起吗?” “武管家骂得是,小人这就去叫沐瑶出来迎接。” 11、 借着门前微弱的灯火,聂征依稀的看到沐瑶的样子。虽是夜里,又隔得远远的,但不知怎大沐瑶的一颦一笑在他眼里竟如此清晰。他想要上前,可他却被黑夜里的某种力量紧紧的拽着。看着沐瑶接过礼盒的样子,他难受极了,觉得自己就是这世间最可怜,最可悲,最可恨的人。沐瑶驻足片刻之后便返回屋中,而聂征靠在树上也落下泪来。这一哭,仿佛所有的力气一下便没了。只是瘫软的靠在哪里。 一阵清风吹过,门口的灯笼被吹得摇摇晃晃。聂征不断的问自己,要不要上前去。可是见着了又能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呢?聂征知道,他没有勇气面对母亲,更加没有勇气面对父亲。也许,离开一个像自己这样一个懦夫对沐瑶而言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武阳看着聂征蹲在地上,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走上前便安慰道:“公子,不如我去叫她回来!” 聂振仰着头,收了收眼泪,叹了口气道:“不了,夜深了,回吧!” “可是!” 看着聂征转身离去,武阳知道多说无益,只好紧紧跟着一同离开了。 12、 回到剑雨山庄,聂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聂征摸着屋里的陈设,看着往日沐瑶摆弄的物件。他的脑海的里不断的回想着那一日的光景。 那一日,两人对坐饮酒,相互倾述着自己不幸的遭遇。这一刻,似乎世间的苛责已经化作一杯浊酒,被两人一饮而尽。 聂征看着沐瑶面颊红润的样子,心顿时生出了无限的喜欢。而沐瑶也感觉有些奇怪,于是起身说道:“奴家给公子弹一曲如何?” “甚好。” 哀怨的曲调在屋里回荡着,聂征借着几分醉意,缓缓起身走到沐瑶的身边,伸手拉住了沐瑶的手。沐瑶顿时变得面颊红润,呼吸也越发急促起来。聂征初识人事,便也凑上前亲了一下。这一亲,顿觉得全身燥热起来。慌张的沐瑶不知所措,也不知如何是好,她害怕的轻轻的推了推。不过聂征却似乎也不理会。不过聂征对她的好她又如何不知呢?她也只是推了片刻,便也从了他。 13、 翌日,聂征方才起床沐瑶已经放好洗漱用品,聂征见了拉起沐瑶的手说道:“明日我就去同母亲说。”看着聂征认真的眼神,沐瑶开心极了,可是她又如此恐慌。她期待,可是又害怕,害怕这样的美妙,不过是一个梦,梦醒了就什么都不剩了。” 也许,这一切真的就是一个梦。梦醒了便什么都不剩了。聂征原本想要告诉母亲,可是母亲的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让聂征当上庄主之位。聂征若是娶了沐瑶,只怕更不受聂尧的喜欢,所以舒婉莹拒绝了。因为舒婉莹一心想让聂征迎娶黄颜溪,若是能够迎娶黄赋之女,对于聂征而言必定是有极大帮助的。面对母亲的严厉,聂征怯懦了。他不敢反抗,可是他也害怕见到沐瑶,不知怎么告诉她。如此他被父亲派往各州出使,心里也莫名的欢喜。可是谁曾想,这一别竟再不能见了。 而自聂征走后,沐瑶一直等着,等着聂征出使回来。届时她就要成为聂征的妻子,不,不是妻子,应该只是一个妾室,但这样他也是满足了。可是,等到的却是失望。当她知道自己离开剑雨山庄的哪一刻,她明白过来了。原来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但她并不伤心,因为她知道,这才是她本来的归属。 14、 此时,剑雨山庄之内只有武阳一人知道聂征回来。一连三天,聂征不吃不喝,呆在屋里面。武阳很担心,可是他不可以告诉别人,因为他知道,若是聂征为了儿女情长如此颓废,而且私自回到剑雨山庄也不去拜见父母的话,那么聂征必将受到重罚。 这一日,武阳推门而入。可是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武阳第一次明白,原来爱而不得竟能让人到如此地步。看着聂征满脸黝黑的胡须,蓬乱的头发,武阳不禁流下了泪跑到聂征面前大哭起来。武阳一边看着聂征,一边说道:“世子,您何必这样呢?” “武阳,沐瑶已然嫁人,我却懦弱无能,连在母亲面前求情的勇气都没有。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一边说着,聂征一边用力捶打着自己。 “不要这样世子。”武阳拉着聂征说道:“世子,既然您不愿意违背夫人的意愿,又不想失去沐瑶。不如争取早日登上庄主之位。想我剑雨山庄乃是天下第一州,华州之主。这华州之内有什么是庄主想要而得不到的呢?”听完武阳说的话,聂征似乎找到一丝希望,于是紧紧抓住武阳的手说道:“可是。” “请世子放下,小的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助世子早日登上庄主之位。” 聂征听完武阳说的一番话之后,抱着武阳便痛哭起来。而武阳则安慰着聂征说道:“现在,世子还是梳洗一番,去见见庄主和夫人吧!” 聂征看着武阳说:“武阳,你真是我的好帮手,若是没有你。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的倍受世子恩惠,一直将世子当做自己的亲人一般,若是世子不开心,小的心中更难受。” 武阳搀扶着聂征起身,梳洗一番之后,武阳便领着聂征去拜见聂尧和舒婉莹去了。 第8章 露水之情缘 1、 晨曦里,一缕斜阳偷偷的透过云层散落在柳如烟的脚上。柳如烟朝着窗子走去,伸出手轻轻的捧着从窗户里跑进来的光。这光暖暖的,均匀的洒在她的手上。显得她较能的手越发娇嫩。她抬了抬头将自己轻轻的浸在这光里。她仰着嘴角微微的笑着,眼睛微微的闭着靠在窗台上。 突然,一阵呼噜的声音传来,柳如烟皱着眉头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随之换上一抹勉强的笑意。回头看着床上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男人斜着嘴角笑道:“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怕吵您休息。”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了。” “奴给郑公子穿衣。” 说话间,柳如烟给郑志远穿上衣服,郑志远便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2、 午后,清风偷偷的在炙热的天空里溜过,不经意的碰在行人的脸上,露出一阵浅浅的笑容。街上,一身粉红霞衣的柳如烟,独自一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她似乎想要找个什么地方,可是看上去她似乎也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 “如烟妹妹。”突然听到有人用细腻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柳如烟回头一看却是欧阳兰。于是柳如烟笑着走上前去说道:“欧阳姐姐,是你呀!” “哈哈,进来坐坐吧!” “好呀!” 说着,欧阳兰带着柳如烟来到明福酒家的雅间里。两人坐定之后,欧阳兰问道:“妹妹近来怎么样?” “还不是那样。每天无非就是陪着那些个富家子弟喝酒作乐罢了。” “那个郑志远还来吗?” “来,每天都来。” “他可是个有钱的主,若是你能找了他,下半辈子可享福了。” “一个卖笑,一个买笑,哪有什么情义可言!” “也是,听说这个郑志远最近在准备婚礼呢?”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剑雨山庄大公子的侍婢?” “一个婢女可攀上高枝了。” “剑雨山庄乃是华州之主,虽然只是一个婢女,但有了剑雨山庄大公子这个靠山,也算门当户对。” “有钱人的事,可不是我们这些老百姓知道的。” “对了,谷兄弟去哪了?” “你不知道我这弟弟,吵着闹着要去剑雨山庄帮厨,这不,前些日子,托了好多关系才把他送到剑雨山庄去了。” “那谷兄弟可算是得偿所愿了。” “想这广書国内,那个不想学文习武,可我这弟弟偏一心想着厨师的事。还说待在厨房便是最开心的事。” “哎,我的姐姐,人各有志,何必强求呢?况且姐姐您开了这间酒家,将来,谷兄弟学成归来,不也正好学有所用吗?” “他只要别给我添乱就好了。”欧阳兰笑了笑接着说道:“你有什么打算呢?” “还能有什么打算,先存些钱呗,等差不多了就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嫁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到时候,再开个舞访?”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还想把教坊开在你明福酒家旁边呢!” “那正好,老了我们也可以说说话!” “哈哈,姐姐说的是。” 3、 傍晚,胭脂楼早早的就开始喧嚣了起来,唯一安静的只有柳如烟的房间。因为今夜,早早的有人将柳如烟预定了,此人出手阔绰,单单就定了柳如烟花费了一千银币。单说这胭脂楼里一个客人,一夜消费也不过是百十银币,柳如烟虽贵为花魁但也不至如此。而这人出手就是一千银币,自然是个大富大贵之人。柳如烟也不敢怠慢,于是早早的便收拾打扮在屋里带等待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夜已经深了。客人还没有来,因为银币已经给了,柳如烟这一夜自然不能接客。无趣的柳如烟只能在屋里一个人跳起舞来,跳的忘情,却不曾发现有人在门口看着她。柳如烟兰指轻收,方才发现门口有个粉面郎君正看着她。 “你是何人?”柳如烟惊恐的看着那人。 “来者即是客,路过此处,见姑娘舞姿曼妙,不禁驻足留恋。” “承蒙公子错爱,小女子不甚惶恐。” “只是舞姿虽妙,却少了些许音律。不如我为姑娘伴琴一曲何妨。” 柳如烟犹豫片刻,只看着这人,白衣金带,粉面红缨,彬彬有礼,英姿勃发。比前之前见过的人不知强了多少,心里也是欢喜极了。早已见惯了风花雪月,可此刻竟也生出几分娇羞来。可是柳如烟转念一想今日已经有人付下银币。正在犹豫之时,只听见那人微微一笑说道:“姑娘可是有难处吗?” “不是。”刚说出这句话,柳如烟便后悔了,于是急忙说道:“你我只一歌一舞。若是稍后有人前来,你可得离开。” “姑娘如此一说,自当遵命。” 只见那人手指请拨,一阵婉转的曲调飘来,柳如烟心中欢喜,也跟着翩翩起舞。一曲方罢,两人相视而笑。 “公子你愁眉不展,曲调也哀怨惆怅,不知公子何事忧愁。” “无论何事。见到姑娘你的舞姿,心中的忧愁自然消除了。” 柳如烟羞红着脸说道:“公子过奖了。能为公子解忧,小女子不甚荣幸。” “姑娘等人,在下也等人,漫漫长夜,不如对弈一盘如何?” “好呀!” 就在这时候,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老者缓缓走了进来,轻轻的凑近那人的耳朵说了些什么? 说完,郎君看着柳如烟说道:“不知姑娘可否回避片刻。”见到如此情景,柳如烟知道,眼前这人就是出一千银币的人了。于是微微一笑便起身离去。 4、 只说房间里,粉面郎君端坐在那里,鲁昂领着众人很快就陆续走了进来。只见众人站定之后,纷纷单膝跪地说道:“拜见国主。” “各位免礼。” 众人惊喜的表情不言自溢,坐定之后。鲁昂首先起身说道:“各位,广書国四分五裂,八州各自为政,战乱不息,百姓苦不堪言。国主为此日夜烦忧,一心想要一统广書国。为此国主求贤若渴,特命我于国内寻求有志之士,共襄大事。幸得上苍眷顾,在下不辱使命,终能与诸位豪杰相识,现特恳请各位助我主成其大事。如此,我等也好扬名于万世千秋。” 众人见状只是慷慨激扬的说道:“愿为我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国主唐玉见到如此情景,扶住其中一人道:“上苍待不薄,让我能与各位义士相识,我唐玉在此立下重誓言,若八州不合,则死不罢休。” 众人一同齐声喊道:“八州不合,死不罢休。” 5、 众人纷纷离去,柳如烟也回到了屋中。此时只见唐玉坐在棋盘之前微微一笑看着柳如烟说道:“让姑娘久等了。” “公子那里话。小女人有幸能与公子相识也是荣幸。” “姑娘言重了。” 两人坐定之后,唐玉从胸前拿出五百银币放在桌上说道:“若是姑娘能赢我,这五百银币便是姑娘的。” 柳如烟虽然觉得这唐玉气质高雅,心中喜欢,又想着他是客人。可是此时,见到银币却也不管那么多。毕竟喜欢却不过一面之缘罢了。但这五百银币,却是要许久才能存得这么多钱的。于是勉强一笑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想着柳如烟在胭脂楼这么多年,时常陪客人下棋,这棋艺自然不差。于是柳如烟一开始便攻势凌厉,而唐玉便节节败退。见到如此情景,唐玉却微微一笑说:“不错,攻势凌厉。” 柳如烟心中暗自窃喜,觉得这唐玉棋艺不过如此,心想不可太过轻易取胜。于是有意退让。结果,这一让,反而让唐玉有机可趁,柳如烟才一转眼便满盘皆输。只看着唐玉将五百银币收回,心中悔不当初。落寞的表情不言自喻。唐玉看着柳如烟如此,却是笑了起来,心中只觉这柳如烟性格可爱。心中生出了几分喜爱之情。 “改日,再来领教姑娘高招吧!”说着,唐玉便起身离开了。 6、 夜里,柳如烟独自一个人呆在屋里。心里想着唐玉赢的那盘棋,悔恨不已。正在这时,郑志远推门而入。柳如烟见到郑志远走了进来收起愁容,看着他说道:“郑公子,新婚在即,难到还想来我们胭脂楼?” “有如烟姑娘相伴,纵家有娇妻又如何?” 说着,柳如烟便走上前去给郑志远宽衣解带。只说这郑志远,世代经商,其财富可以说富可敌国。而这郑志远又是独子,自然集万千宠爱与一身。只是他偏爱风月之地,其父时常为此责骂。因此十分惧怕老父亲,也因此才答应娶沐瑶,与剑雨山庄结缘。 7、 送走了郑志远之后,柳如烟独自一人在屋中休息,心中却是不断想起昨夜唐玉的摸样。只是想到那五百银币,好气,又好笑。可是想着却又想起他的模样,想得魂都掉了。心里念着,想着,却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想着想着,柳如烟自己也笑了起来,这胭脂楼上,本就是露水之缘,何来情义。况且唐玉一表人才,比起那一般的嫖客却是不知好了多少,如此一人又怎会看上自己呢?正想到这里,心里又落寞了起来。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貌美如花,人见人爱,想来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想着便又拿起镜子仔细瞧了瞧自己,一边瞧着,一面伸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白净的面颊。只见她抬了抬头,嘴角在镜子里映出一道浅浅的笑容。看着自己乌黑的云鬓,柳如烟摸了摸发丝,两眼却又黯然下来,只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想来,只怕再也见不着了。” 正思绪之间,突然有人敲门道:“如烟姐姐,乔姐姐要出去买胭脂,你要买吗?” “要的,你等会。我马上就把钱拿下来。” 谢芷云转身刚走,柳如烟又叹了口气说道:“真不该让他,不然就可以赚五百银币了。”想来,姐妹们接一个客人也不过能收到几个银币,这五百银币可要存多久呢?这胭脂,一盒就要十几银币,好的更是要上百。像她这般的头牌,虽然接客钱多些,但这胭脂钱自然也便宜不了。越想心里越懊恼,又怨这唐玉不肯让他。嘴里却又有骂道:“若是老娘再遇着这臭小子,一定要赢他五百银币。” 8、 午后,乔姐姐带着胭脂回来了,走进屋里笑吟吟的说:“瞧我给你买的胭脂,可是好东西,走了好几里路才买的。” “谢谢乔姐姐。” “不客气。听说昨天的贵客今天晚上还要来呢?” 柳如烟心里一喜,却又皱着眉头说道:“这与我何干,纵然他给得再多,也不过是妈妈的,我也不过一点儿,有什么可高兴的。” “这有钱的主,赏的自然就多谢,别的姐妹想求还求不来呢?” “只怕遇着个吝啬的,一个子儿也得不了。” “说的也是。好了不说了,我得给各处的姐妹们送胭脂去了。” “走好,乔姐姐。” 看着乔姐姐走了出去,柳如烟念道:“今夜他若是来了,必定赢他。”不过,想着却又觉着见着他心里欢喜,想到这,连忙认真打扮起来。 9、 夜里,唐玉终于来了,心急如焚的柳如烟听见敲门声连忙起身开门。见唐玉站在门外,欢喜的说道:“公子您来了。” 唐玉微微一笑,看着柳如烟说:“姑娘安好。”柳如烟只觉得脸颊一热,却又急忙说道:“公子远道而来,辛苦了。” 唐玉看着柳如烟微微一笑说道:“怎么样?还要下棋吗?” 听到唐玉如此一说,柳如烟心里却早已不管许多只是开心的说道:“这个自然好。” 棋盘放定,柳如烟心里着急,只顾着凌厉的进攻起来。眼看就要得手,可是却不曾想这唐玉早有准备,已经直捣黄龙,只把柳如烟将死了。 眼看到手的五百银币又跑了,柳如烟心中悔恨万分。可是又觉得这唐玉棋艺平平,若是能够再来一局,自然是可以得胜的。于是柳如烟咬了咬嘴唇,想了想便走到唐玉面前笑着说道:“公子好棋艺,只是如此却不好玩。不如这样,我也出一百银币。若是公子能赢,我便将这一百银币奉上,如何?” “只是我连赢两局,难道姑娘不怕再输一局?” “公子面若粉黛,剑眉皓齿,乃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奴家若能博得公子一笑,心中也是十分欢喜的。” “姑娘如此一说,在下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你来我往,只是这柳如烟每次都是胜券在握,可是总一不留神,满盘皆输。心中好不甘心,结果一转眼已输了一千银币了。可是越是如此,她越是心里不甘。于是又要再来,就在这时,鲁昂推门而入,带着一个头戴黑衣斗篷的人走了进来。柳如烟只得走了出去。站在门外,柳如烟气急败坏的喘着粗气。只是这是乔姐姐走了过来,笑着说:“怎么了?” 柳如烟一五一十的说了自己的唐玉在屋中的事。乔姐姐大笑道:“你被骗了,这位公子那是骗你的。” “此话怎讲?” “你看他腰间那块玉佩没有。” “上面有个棋字的?” “正是,那可是天下第一棋王乐逍遥送给天下各大高手的信物。” “你说的就是乐州将军乐逍遥。” “正是。” 听完,这柳如烟气得直跺脚,心中好不悔恨。只是怒气冲冲的来到房中,只见房中早已经只剩下唐玉。柳如烟便大骂道:“你这个骗子。” 唐玉一脸惊讶,莫名的说道:“姑娘何出此言?” 柳如烟一时竟说不上话,只是大骂这说:“你这个骗子,骗我一千银币。反正你要还我钱。” 唐玉大笑着说:“姑娘,是你提出要用一百银币来做赌资的,我可是百般拒绝。无可奈何才答应你的。” “你明明就是棋中高手,为什么要装出一副棋艺不精的样子。” “这我可就冤枉了,虚虚实实,本就是棋中之道。难道我还要一进门就要告诉姑娘在下棋艺精湛?” “你,你。反正你就是骗子。” 唐玉微微一笑,双手递过银币说道:“如烟姑娘莫气,银币我还你便是。”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拭去柳如烟脸颊的泪水。 唐玉接着微微一笑说道:“如烟姑娘真是可爱,在下却惹得姑娘落泪,心中万分自责。真是罪该万死。” 听完唐玉如此一说,柳如烟却是噗的一下笑了起来看着唐玉说道:“你真讨厌”。而此时唐玉眉头紧皱,看着柳如烟说道:“姑娘美貌,举世无双,只恐今后无缘再见,心中不甚悲痛。” 柳如烟听了,不觉心里悲悯起来,回想这几日,唐玉匆匆而来,匆匆而走。他知道唐玉不过是借此掩人耳目,想必事情办完了,自然也就要走了。走了自然也不会回来了。想到这里,心里真难受极了。只是诺诺的说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唐玉看着柳如烟接着说道:“与姑娘相识也是缘分,特送此玉佩,望姑娘多多保重。在下告辞了。” 柳如烟一时间却是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看着唐玉离去,急忙追了出去。可是追出去时,唐玉却已经消失在黑夜里了。 10、 “国主难道对柳姑娘?。” “如烟姑娘单纯可爱,确实讨人喜欢,只是我俩不过露水情缘,孤又怎敢为此忘却家国大事。” 说罢两人从黑暗中缓缓离去,只留下柳如烟独自一人呆呆的站在胭脂楼下的灯影中。 第9章 弄拙之成巧 1、 每一处都是喧嚣的叫嚷,欧阳谷来来回回的在炉灶之间奔跑着。一会给这个送萝卜,一会给那个送青菜。汗水浸湿了衣襟,两只手也开始渐渐的酸痛起来。很快,吃饭的时间就到了。欧阳谷和师兄们抬着饭菜在厨房外的房子里摆开来,刚把饭菜放好没多久。一众弟子便如狼似虎的走了进来。一番忙碌之后,欧阳谷和万山城一同回到厨房抬小菜去了。 抬着韦安精心调制的小菜,欧阳谷看着万山城说:“师兄你看,这菜看着真香。味道也这么诱人。” “这是自然,韦师傅可是食神叶仁的弟子呢?“ “不知什么时候,我也能和叶师傅学习厨艺。” “你才刚进来,还早着呢!” “嘿嘿。” 2、 剑雨山庄学徒众多,众弟子自然也要分个三六九等。这剑雨山庄弟子依剑术高低,学识高下分做这几类: 一类是初入剑雨山庄之人,这些人自然要日夜劳作,经过磨练考核之后方可正式成为剑雨山庄弟子,他们吃住都在剑雨山庄之外自行解决; 一类是剑雨山庄的弟子,通过了考核磨炼,他们作息有序,每天准时学习,练剑,吃的自然是大锅饭,睡的也是大通床; 还有一类是,剑法修为已经有所领悟,算是一流高手,即便离开剑雨山庄也可以在江湖上有所作为,他们住雅间,吃小菜; 最后一类是剑雨山庄的剑术高手,如云啸天,薛志尹,以及各位剑主。他们已经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自然有自己的的院子,也可以有自己的家室,也不必和各位弟子一样按时作息。 众弟子都可以在剑雨山庄领取银币,以作生活费用。类别不同则银币自然有所区别。 3、 欧阳谷和万山城抬着饭菜来到饭亭之外的雅间里。只见严寿早早的等在门口,一见到欧阳谷便开心说道:“各位师兄,吃饭了。” “严寿兄弟久等了。” “万师傅辛苦了。” 走到雅间里,只见众人早已经围着桌子坐在一起了。欧阳谷和严寿将饭菜一一抬上。此时万山城说道:“曾达还在练剑?” “嗯!” “你们慢吃。我就先走了。” “好的。” 刚走出门外,只见欧阳谷看着万山城说道:“师兄,曾达是谁呀?” “你刚来,不知道,这曾达可了不得。才十二三岁的年纪已经可以吃雅间了。而且听说就快要分院子了呢?” “是吗?” “可不是,我也想着有一天能早点出师,像韦师傅那样住自己的院子。想想这曾达小小年纪,就可以有大房子住,还有花不完的银币,真是了不得。” “嘿嘿。师兄说的是。” 4、 回到厨房,欧阳谷疲倦的靠在厨房的角落了。见万山城走过来坐下便好奇的问道:“万师兄,你知不知道韦师傅的那道玉液琼汁是用什么材料熬制的。” “这个玉液琼汁乃是韦师傅的招牌之一。可不是随便能说的。你刚来不久,可是猴急的很呀!” “师兄,你就告诉我吧!” “可是,这样不太好吧!” “师兄我求你了,我保证不说。我这有双银筷子,送给你做见面礼,你看怎么样?” 万山城微微一笑收过银筷子说道:“这玉液琼汁,是用清晨的露水熬制新鲜的牛骨,然后配上剑雨山庄特有的美酒,才成这玉液琼汁的美味。” “露水,那得多少才行!” “不仅仅是露水,还要香椿叶上露水才可以呢?怎么!觉得麻烦了。” “那里有香椿叶呢?” “校场旁边就有,不过不是大校场,是严寿他们练武的那个校场才有。” 5、 夜里,欧阳谷来到带着器皿来到校场外,只是这乃是剑雨山庄当中一流高手练剑的地方,自然非比寻常。且看这墙垣高达数丈,大石门紧紧的关闭者。欧阳谷手无缚鸡之力之力,如何能推得开这大石门呢?正在踌躇之时,只见曾达满头大汗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欧阳谷心中欢喜,急匆匆的跑了过去。可是曾达不知这人是谁,心里一惊一掌将欧阳谷打飞出去,欧阳谷那里受得了这等掌力,顿时口吐鲜血,瘫在地上。 “你是谁?” “我是,厨房里的帮厨欧阳谷。” 曾达听完,只是走上前去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想到里面去。” “干什么?” “找香椿树。” “那你就去嘛,这里又不是禁地。” 欧阳谷苦笑着,勉强说道:“小哥说笑了,我哪有你这般气力。” 曾达见他捂着胸口,抹了抹嘴上的血,便上前扶着他说道:“这样吧!你先随我到我的住处,我给你疗伤,到时候我带你进去就当是道歉。怎样?” “好呀。”听得曾达愿意带他进去,欧阳谷自然欢喜万分,只是胸口剧痛,顿时一阵欢喜一阵痛。 6、 红墙绿瓦,青石小路,阵阵清风里带着一阵桂花的清香。曾达深深的吸了一口,只觉得全身的疲倦顿时消了不少。而此时,远远跟在身后的欧阳谷捂着胸口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曾达兄弟,等我片刻。” 曾达一听身后欧阳谷叫自己,回头一看,两人此时已经相距十余米,曾达苦笑着说道:“真是抱歉。” “无妨,无妨。” “欧阳大哥觉得这桂花如何?” “若是这淡雅之香能在菜肴之中,想必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哈哈。欧阳大哥真是风趣。” 欧阳谷苦笑一番,随着曾达一同走到屋中,只见这屋子比起大富人家也差不了多少,精雕细琢,摆设齐全。真让欧阳谷惊讶不已。 只见曾达拿着药走了过来。那欧阳谷看着曾达说道:“谢谢了,曾兄弟真是了不起,还会疗伤。” “行走江湖,免不了受伤,生病。自然要学一些傍身才是。” “说的也是。” “今夜不如欧阳大哥就在这里休息。明早我同欧阳大哥一同前去。” “不了,夜里怕师兄担心。” “也好。明日你来时在校场外叫我便是。” “多谢了。” 欧阳谷正欲离开,却见曾达屋中放着几坛子酒。欧阳谷疑惑的问道:“这酒?” “这是,剑雨山庄的龙泉酒。每月庄中都会给我送一坛,我没时间喝酒,自然都放在这里了。” “那不知,可否送我些许。” “若是欧阳大哥喜欢,都拿去。” “不了,不了,只要一坛就好。” “那明日我叫人给你送过来。” 欧阳谷捂了捂胸口说道:“那就多谢了。” 7、 回到屋中,欧阳谷见万山城和几个帮厨说着什么?欧阳谷也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整理床褥去了。 “万师兄,今天我听说,庄主又病了。” “你说这能不病吗?这二公子整日在校场厮混,也不读书,而老爷又偏偏喜欢二公子。心里一急,能不病吗?” “万师兄,难道知道什么内情。” “这个可不能乱说。” “求你了。万师兄,就说说吧!” “这一切都是因为二公子的娘亲。” “老爷疼二奶奶。” “不只是这么简单。听说当年为了这个二奶奶可是险些酿成一场浩劫。最后二奶奶以死换得太平。这才平息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就不知道了。这件事在剑雨山庄一直都不让人提起。” “不过庄主的想法自然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明白的。” “说的极是。不说了,没意思,睡觉。明天还有好多事呢?累死了。” 8、 清晨,漆黑的夜幕里,欧阳谷拿着银水杯和银水桶朝着校场走去。走着走着,正好遇到去龙眼泉的云妙可,欧阳谷只是急忙上前打招呼道:“云姐姐好。” “哦,是欧阳呀!去哪呢?” “去接水!” “去龙眼泉?” “那哪是我能去的地方。我去接露水。” 云妙可听到如此一说,不禁笑出声来,看着欧阳谷说道:“露水?” 欧阳谷坚定的看着云妙可说道:“嗯。” 云妙可见他如此,也收起笑容疑惑的问道:“你接来干什么呢?” “做好吃的。” “什么东西要用露水来做?想必一定很珍贵,到时候不如也让我尝尝!” “云姐姐若是喜欢,求之不得呢?” “好,那我可就等着了。” “嗯,云姐姐,那我可就先走了。” “好的。” 9、 来到校场,刚好遇到来练剑的曾达。两人相视一笑,曾轻轻推开石门,两人便走了进去。只见这校场内,石林满布,石林上到处是剑痕。好似仙境一般。而香椿树就在石林旁,密密麻麻的长着。 “我去练剑了,你只管去接你的露水吧!” “多谢了。” 曾达调整呼吸,缓缓将佩剑拔出,只是剑好似长蛇一般窜到石林当中,不时的在石林当中传出阵阵响声。欧阳谷也不多看,赶紧来到香椿树下接露水。只是等待着这香樟凝露,实在无趣。于是便坐在一旁看曾达练剑,看着看着不禁喊道:“错了,错了。” 听见喊叫,曾达收起剑来说道:“欧阳兄说什么?” 欧阳谷见曾达满头大汗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有些怯懦的说道:“没什么,随口胡说,随口胡说。” “这几日我练剑总觉得有些不对。既然欧阳兄觉得不对大可说出来。如此我也还有所修正。” 欧阳谷挠了挠头道:“其实我也看不懂,只是方才间你由刺入斩时,手腕力道有些太紧,觉着发不上力。” “是吗?” 带着几分疑惑,曾达又将方才的剑招演练了一番,他刻意将剑招转换之时的手腕微微放松。不曾想,这一斩比起之前却又强了不少。心中实在欢喜,于是抓着欧阳谷说道:“欧阳兄,你可真了不得。” “平日里用菜刀多了,感觉罢了。你别当真。” 这样,以后你每日与我一同来,你先陪我练剑,之后我帮你收露水。你看怎样?” “这你就说笑了,我如何陪你练得了剑呢?” “我教你便是,与人教学,自己想要说明白,自然也会记得更牢固。正好,无碍。反正我一个人练剑也太过无趣了。” “既然如此,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10、 说话间,拂晓将至,只见天边露出一丝白光,几声鸡鸣从远处传来。满头汗水的欧阳谷看着自己辛苦接来的露水,心中不禁露出了几分欢喜。欧阳谷四处看了看,却见曾达还在练剑,心中不忍打扰。于是走到石门面前推门而出。只是这石门好似大山一般纹丝不动。欧阳谷用尽全力也不能撼动分毫。此时他却不由得佩服曾达的内力之深厚。无奈之下,欧阳谷等曾达结束方才请求于他。 曾达来到门前,笑着说:“实在抱歉。”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的将石门推开了。欧阳谷看得惊讶,只是佩服的说道:“曾达贤弟好内力。” “欧阳大哥过奖了。” “那我不打扰你练剑了。” “明日记得来。” “一定。” 11、 忙完早点之后,空荡荡的厨房里只有欧阳谷在忙碌的熬制着玉液琼汁。只是这香椿露水数量稀少,欧阳谷只得用小火慢慢熬制。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清澈的露水渐渐化作一锅浓汤。欧阳谷拿起汤匙,轻轻的喝了一点。虽然味道可口,可是却必定不是玉液琼浆,因为这味道太平凡了。焦急的欧阳谷来来回回的走着,只想着自己如何能够将这玉液琼汁汤熬好。可是很快,稀少的露水就用完了。 12、 翌日,欧阳谷又早早来到校场,只等着曾达来同他一起进入校场。不多久,曾达便来了。曾达微微一笑,只是带着欧阳谷进到校场去了。一连几天,欧阳谷都来校场。可是玉液琼汁却一直不能完成。不过,在曾达的悉心调教下,剑法却一下突飞猛进起来。 想来这人世间的事有时候真是不公平,有的人已经很努力,将自己全部的精力全都投进去了,可是别的人不过一两下,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自己超越。想着也让人心里怨愤起来。可是又能怎么样呢?要么自暴自弃,要继续前行。抉择不过如此罢了。 曾达欢喜欧阳谷可以陪自己学剑,可是也深感欧阳谷的天赋过人。不过这却让他更加不敢懈怠,因为他害怕自己稍不留神,便比不过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了。 这天,欧阳谷再一次熬制玉液琼汁。经过连日来的改良,在火候和调料上,都有了极大的改善。同时欧阳谷还决定用龙泉酒先泡牛骨一夜。想通过浸泡将龙泉酒的甘甜融入牛肉之中。用大火熬成汤后在用小火慢慢调制。经过几个时辰调制,欧阳谷终于闻到一股清香缓缓的流入鼻腔。欧阳谷相信这就是玉液琼汁了。高兴的他不敢张扬,只是急急忙忙的抬着汤来到云妙可的住所,想请她尝一下。因为他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云妙可才尝过真正的玉液琼汁。此时正好遇到云妙可,要去给二公子送饭菜。云妙可说道:“你先放在这里,我一会尝。” 失落的欧阳谷只好放下玉液琼汁走回了厨房。厨房里忙碌的生活已经开始了,欧阳谷很快就忙碌了起来。 13、 一连几天,欧阳谷都没有遇到云妙可。他心想一定是味道不对,所以才会没有消息。 这天,庄主家宴,宴请了三位剑主以及,薛志尹和舒婉莹等家人。韦师傅带着万山城去芳华别院制作家宴。原本很想一同去的欧阳谷,因为时日尚短,怕不懂礼节怠慢了庄主客人,所以只能留在厨房帮忙。晚饭过后,欧阳谷独自一个人在厨房里又在熬制自己的玉液琼汁。他相信自己一定有什么地方还可以改进。可是几次下来,都找不到问题所在。于是他再一次熬制了和之前一样的玉液琼汁。他将玉液琼汁盛在汤罐里封好,想要送给曾达尝尝。可是刚走出没多远,就被一个小厮拉着来到了芳华别院。 14、 走进客厅,聂尧端坐着,见到欧阳谷走了进来,一脸苍白的聂尧似乎很费力的说道:“你就是欧阳谷?” “小的正是。” “手里拿的是什么?” “是小的模仿韦师傅熬制的玉液琼汁。” “是吗?拿来给我尝尝怎样?” “庄主愿意品尝,小的万分荣幸。” 此时只见一个仆人将欧阳谷手中的玉液琼汁抬了上去。聂尧正准备尝的时候,只见身边的管家吉祥说道:“老爷,小的先试试。”说罢,吉祥尝了一口。休息片刻之后,吉祥微微一笑说:“老爷请用。” 聂尧伸出惨白的手轻轻的用汤匙尝了一口,闭上眼睛休息片刻说:“醇香清雅,还有一丝奇异的香味。之前和毅儿喝的就是此种味道?”吉祥将汤罐中的玉液琼汁分作几份。周冷尝过之后也不禁说道:“真是不错。” 欧阳谷见到众人如此夸耀,心中高兴万分。这时候聂尧问道:“这汤你是如何熬制的。” 欧阳谷将熬制玉液琼汁的事同聂尧说了一番。聂尧赞赏到:“不错,不错。”说完回头看了看韦师傅说:“韦老,你可收了个好弟子了。只是这般藏着是要到何时才让我们知道?” 韦安只是急忙说道:“老爷说笑了。” “过几日,老夫就要将庄主之位让贤,届时会宴请天下豪杰。不如就让欧阳谷来做几道小菜招待大家,你看如何。” 韦安只是说道:“我等一定竭尽全力。”说完只是看了看欧阳谷笑着说:“还不快谢谢老爷。” “谢谢。谢谢。” “吉祥,赏。” “是老爷。” “多谢老爷。” 15、 家宴过后,韦安领着欧阳谷来到自己的屋里,笑着说道:“不错,竟然有毅力用露水熬制玉液琼汁。” “不过是学着师傅的摸样。” “哈哈。好一个痴呆的欧阳谷,露水之事不过是万山城逗你的。不过你不舍不弃,也因此熬成玉液琼汁,比我的玉液琼汁更甚一筹。” “师傅过奖了。” “今后你就不用帮厨了。专心跟着我给各位庄主,老爷,夫人做菜。” “谢谢师傅。” “广書国人人尚剑,但是各行各业自有出人头地之法门。只要好生学习厨艺,也不比那练剑差了多少。今后你既然是大厨,也不必睡在伙房,搬到雅间去住去吧。如此,将来在剑雨山庄也有个家室。” “谢谢师傅栽培。” “好了。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欧阳谷辞别了韦安之后,想着曾达应该还没有吃饭,于是开心的将剩余的玉液琼汁,和自己炒的一些小菜给曾达送了过去。此时,正好遇到曾达练剑回来,欧阳谷高兴的说道:“曾达,来吃东西吧!今天就不要吃干粮了。” “真的,我都多久没吃过一顿晚饭了。”看着晚饭,曾达开心的笑了起来。 第10章 爱恨之纠葛 1、 夜幕下,赵彦独自一人端坐在屋中闭目养神。突然听见屋外一阵柔和的敲门声传来,赵彦用自己洪亮的声音说道:“请进。”仔细一看推门进来的却正是舒婉莹。赵彦看着舒婉莹疑惑的问道:“夫人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前些日子,底下人送来些补品,特地拿来给师叔补补身子。” “夫人有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 这舒婉莹犹豫片刻却又接着问道:“下个月就是庄主寿辰了,到时候他就要在天下豪杰面前宣布新任庄主人选。不知师叔可知庄主是何抉择?” “此事,庄主自有定夺。我等自然听庄主号令。” “不知师叔觉得毅儿如何?” 赵彦微微一笑,默不作声的看着舒婉莹说道:“夫人以为呢?” “庄主继承乃是庄中大事,我一介女流怎敢多言。” “老夫年纪老迈,头脑昏聩,此等大事如何分辨得清,只是听从庄主号令便是。” 2、 舒婉莹看着赵彦,低下了眉头,手指轻轻的扶在红窗上,望着远处闪烁的星空,心里一阵悲凉。而赵彦却接着说道:“夫人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师叔,我有些话,一直想说,但是始终说不出口,今天我想和你说。不知可否?” “夫人只管说便是。” “二十年前,我跪在门外求你,让你阻止独孤芳华到剑雨山庄。可是你不敢二十年后的今天,若是庄主传位于聂毅您又如何。难道真的要让这个混小子,掌管剑雨山庄,掌管华洲。” “夫人多虑了?” “当年你也是这么劝我的,可是后来呢?” 赵彦听得激动,想要起身劝解。可是一阵剧痛涌上心头,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只是捂着胸口看着舒婉莹说:“快去请大夫。” “师叔,您年事已高。不如早些去吧!这样也好少些痛苦。” “你......”说着赵彦,双手一软,跌下椅子来。舒婉莹看着脚边的赵彦,只是冷冷的说道:“为什么,你要偏袒聂毅,究竟他有什么好?” 3、 周冷等一干弟子,得知赵彦驾鹤西去,悲恸万分。而舒婉莹在房间里却对着武阳说道:“赵彦体内的毒会不会被看出来。” “夫人,放心。此毒无色无味。而且不过是一些平常食物里的一些毒素调制而成,只对年迈体衰者有用,绝对查不出来。” “庄主非要立聂毅又如何是好。” “世子素来得到莫夫子和周掌门的喜爱,只是赵彦素有威望,所以才会隐忍不发。” “上一次,聂毅之所以能够幸免,全是赵彦的缘故。” “现在赵彦已死。世子再没有障碍。” 舒婉莹笑了笑看着武阳说道:“我自是知道你对征儿忠心,今日看来果然不假。” “世子于我有救命之恩,又待我不薄。小的不忍心世子因为善良而被人欺负。所以决不能让聂毅当这庄主之位。” 4、 夜里,云妙可愁眉不展,独自坐在小亭中。薛志尹走了过来,见到如此情景微微一笑上前问道:“可儿怎么了?” “赵师叔祖和蔼可亲,突然走了。我心里有些难受。” “可儿不必在意。生老病死本是人生必经之事,况赵师叔祖,无有痛苦,自然也不必太过伤神。” 说着,云妙可的泪水竟掉了下来。薛志尹递过丝巾,低声说道:“可儿,是不是想起伯母了?” “我突然想起我那可怜的母亲。心里难受。”说着又轻轻的靠在薛志尹的肩上痛哭起来。薛志尹摸了摸云妙可的头也一阵感叹说道:“师叔祖去世,只怕二公子从此多事了。” “薛大哥,你一定要帮二公子。” “二公子性格率直,痴迷剑术,几位师傅早已心生不满,此番庄主之位恐怕几位师傅会力荐世子。”说着薛志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二公子一向不愿做这庄主,如此不正好如愿了。” “权力富贵,舍得便是福气;舍不得便是累赘。不过二公子的处境的确堪忧。” 5、 赵彦去世后,剑雨山庄便忙忙碌碌的准备出殡事宜。只是赵彦在江湖上乃是老前辈,受人敬仰。自然前来看望的人络绎不绝。而就在出殡前几日,聂毅却日日和聂尧待在一起,众人议论纷纷。武阳和舒婉婷自然坐立不安起来。 这一日,舒婉婷叫武阳来到屋中商量对策。见武阳刚进来,舒婉莹便着急的说道:“近来,庄主和聂毅每晚说话说到很晚。你可知道?” “小人心中也十分着急。庄主如此行为,莫不是交代庄主事宜,想提前在出殡之日向世人宣布,庄主继承人。” “此事,不得不防。你以为该如何是好?” “夫人。” 舒婉莹焦急的看着武阳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好的计策。” “小人心中倒有一计,只是不敢说。” “但说无妨。” “嗯,小的本愿为世子死而后已。只是这件事非得夫人才行。” “说,要怎么做?” “夫人且听我说。庄主重病难愈,向来为世人所知。若是他突然病重去世,想必也不会有人怀疑。” “大胆。竟敢谋害庄主。”舒婉莹听到武阳说想要谋害聂尧,只是气得双手发抖的伏在桌上。而武阳见状接着说道:“小的该死。只是庄主若然下定决心想要传位于二公子,只怕谁也拦不住。如此,唯有这一出路罢了。小的冒死恳求夫人,成大事者不可妇人之仁,望夫人三思。” 武阳跪在地上顿时磕头如捣蒜一般,痛哭流涕起来。舒婉莹哽咽着声音说道:“难道非此不可。” “非此不可。” “好吧!”说着舒婉莹转身用手轻轻撑起额头,几滴泪落在桌上,她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聂尧。” 6、 灯火在树影间闪烁着,舒婉莹带着自己的丫鬟,抬上她亲手熬制的汤和甜点来到聂尧的门前。舒婉莹轻轻的敲了敲了门说道:“在吗?” “进来!” 听着聂尧的声音,舒婉莹顿时低下头来,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进。 “夫人,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近日庄主忙碌,奴家特熬了些补品。” 聂尧微微一笑说道:“辛苦夫人了。” 看着聂尧和蔼的笑容,舒婉莹顿时觉得一下子又回到二十年前。只是她不知道聂尧怎么突然对她如此温柔,整个人顿时便楞在了那里。聂尧看这舒婉莹笑着说道:“夫人,在想什么呢?” 舒婉莹两只手紧紧握着,吞吞吐吐的说道:“没什么。只是,夫君你。” “是为夫对不住你。”说着聂尧便拉起了舒婉莹的手。聂尧用他手里仅剩的温度一点点的温暖着舒婉莹冰冷的双手。这股暖流沿着手臂直流进心里,将二十年的怨恨暖作两湾泪水,沿着白皙的脸颊流了下来。聂尧轻轻的擦拭着泪水说道:“不哭了。让我尝尝夫人的手艺。” 眼看聂尧将汤送到嘴边,舒婉莹却急忙用手去拦,只是聂尧问道:“怎么了?” “太烫了。” “没关系,已经冷了。” “今夜已经太晚了,喝了只怕又睡不好了。” “没关系。”说话间,聂尧便将补汤喝了下去。 舒婉莹伸手去拦,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舒婉莹看着聂尧心想:“二十年来的仇怨我绝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改变主意的。”于是舒婉莹便轻轻的擦去泪水,面带微笑的看着聂尧说道:“怎样?” “还是夫人的手艺好。”说着聂尧转身拉着舒婉莹的手,看着舒婉莹。可是舒婉莹却低下了头,手脚也不自然的动了起来,而聂尧伸出手来轻轻的捋着舒婉莹额头的发丝说道:“二十年了,你还是这么美。” “岁月蹉跎,二十年一转眼就没了。” “是呀!二十年了,我一直愧对芳华,如今想来却更愧对了你。”听见聂尧如此一说,舒婉莹抬起头来看着聂尧。四目相对,沉默许久,两人竟都流下泪来。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来得这么晚。” “婉莹,不晚,不晚。等我将庄主之位传给征儿之后,我就好好补偿这些年来你受的苦。” 舒婉莹推开聂尧,站起身来痛哭着说道:“晚了,晚了,一切都晚了。” “难道,你不肯原谅我吗?”聂尧起身拉着舒婉莹的手说道。 “你知不知道,二十年来,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刻。我恨我当初的所做所为,可是我更恨你的无情。我一直等着,因为我相信你会回心转意。可是,二十年可,看着自己衰老的容颜。我放弃了,我开始恨你,怨你。怨你的无情。可是就在我放弃的时候,你又这样。” 聂尧双手扶着舒婉莹的肩膀深情的说道:“难道这样不好吗?” “不好,不好。”舒婉莹推开聂尧,抓狂的看着他。而聂尧只是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但是他却强忍着走上前来想要拉住舒婉莹。可是当他走近舒婉莹身边却全身瘫软倒在舒婉莹的面前。舒婉莹后退几步,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聂尧大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二十年来,我一直有意疏远你和征儿,因为我对你们愧疚。我不敢面对你们,特别是你婉莹。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可是芳华为我挡的那一剑,更让我觉得无法补偿。所以,所以才会面对你和征儿时不知所措。不过当我决定将庄主之位,交给征儿的时候,我释怀了,我突然觉得这些年的逃避错了。” “不要说了,闭嘴。”说着舒婉莹大叫着推开门跑了出去。 而此时,聂尧则口吐鲜血躺在地上不停的喊着:“婉莹,婉莹。” 7、 聂毅看到舒婉莹披头散发的从聂尧的屋中跑了出来。而聂尧微弱的声音传到聂毅的耳中,他急忙跑了上去。见到聂尧躺在地上,他扶起聂尧说道:“爹,你怎么了?” “我肯定是中毒了。” “是谁?” “是谁都不重要了。现在我要和你说几件事,你好好记着。” “父亲请说。” “你既想要学剑,那从今以后便离开剑雨山庄吧!这里有几样东西,你先拿着。”聂尧从胸口的衣服里拿出了一块玉佩递给聂毅说道:“这玉佩是聂家信物,凡不能继承庄主之位的聂家之子均可得到这块玉佩。凭此玉佩,华州之内,可在各家银号每月随取一千银元。” “知道了父亲。” “毅儿你大娘已经对你起了杀意,只怕会对你不利。你赶快回去收拾东西,快快离开剑雨山庄。从今以后都不要回来。”说罢。聂毅急忙扶起聂尧想要找大夫,可是聂尧却拦住他说道:“我的五脏六腑早已经被衰老不堪,即便救下也不过延长些许寿命。不必浪费时间,快走!” 看着聂尧双眼紧闭,聂毅只大哭着喊道:“爹。” 8、 剑雨山庄之内,听到舒婉婷大哭大闹,全都醒了过来。聂征将舒婉莹带到屋中,却发现她早已经精神失常了。 聂毅见人围了过来,连忙解释。可是武阳看到聂尧留下的书信,准备传位于聂征,于是便一口咬定是聂毅毒害了聂尧。聂毅见人朝着自己围了过来,无奈之下只好逃走。可是剑雨山庄高手如云那里是凭他一己之力可以逃脱的。走头无路的他只好躲到了云妙可的房中。形势危急,两人也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云妙可急中生智,决定去找聂征求救。 不曾想,正好撞到薛志尹。薛志尹对聂毅说道:“跟我回去吧!” “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可是师命难违。对不住了。” 正说着,只见一众弟子追了过来。而这聂毅则对着众人说道:“你们何必咄咄逼人。” “掌门有令,必要将你带回去。” 说着只见有人冲了上来,而薛志尹拦住说道:“二公子身份尊贵,即便有错也要以礼相待。” “知道了师兄。” “二公子,请吧!” 聂毅冷冷的笑了笑说:“要么就带着我的尸体回去,要么就放我走。” “二公子,休怪我无礼了。” 说着薛志尹便拔剑杀了过去,而这聂毅也拔剑相迎。薛志尹心知聂毅剑法平平却也不在意。只是聂毅练习剑斩已经数年,见到薛志尹拔剑杀来,心里自然也想试一试自己的剑斩究竟有多少威力。于是举剑相迎,薛志尹微微一笑,想要全力接下这一剑。只是这一接,却被聂毅的剑斩击中。众弟子不屑的笑了笑说:“真是不知好歹。” 薛志尹接下这一剑,只觉得一股强劲之气涌上胸前。众人定眼一看,薛志尹已被打飞数丈之外,嘴角微微含着一丝血色。众人只是惊讶,这剑斩竟有如此威力,而聂毅自然也是十分开心。可是这薛志尹微微一笑飞身想聂毅杀去。聂毅那里肯束手就擒,只举剑想要杀来。只是这薛志尹刚才乃是掉以轻心,此番聂毅连斩数剑,却不曾伤到薛志尹。 一不留神,薛志尹的剑却已经刺进聂毅的胸膛。聂毅顿时倒在血泊之中。众弟子惊魂未定,只见薛志尹擦去口角的血丝说道:“还不快回去报告师傅。”不过,薛志尹方才一分神,只见一个黑衣人飞身而出,以掌力将薛志尹震开,薛志尹自负内力了得,想不到却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聂毅和云妙可被人带走。不过薛志尹也无心伤人,见状也不去追,反而领着众人回去复命。 9、 且说这聂毅身受重伤,黑衣人带走之后便安置在一处密闭的房间里。聂征看着那人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不必言谢,此乃受人之托,你伤得不重,稍后我会给你送些药来。” 云妙可见了,跪在地上道:“前辈活命之恩,妙可替公子谢过。” 那人扶起云妙可道:“这里有一套心法,待你家公子伤好些了,便与他练习。这吐纳之法勤加练习,大有裨益,这几日你便在此好好养伤吧!” “前辈。” “怎么了?” “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你我有缘,何必在乎姓名。你且好生修养便是。” 10、 一转眼便过了一个月的光景。聂毅每日在屋中修养,练习吐纳之法,只觉得身体越发有力,胸中似乎又一丝气力,一直不断游走,让自己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而那个黑衣人也一直没有出现。 直到这一日,聂毅已觉得伤势痊愈,那黑衣人推门而入,看着蓬头垢面的聂毅道:“看来你的伤势已经痊愈了。”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我与你父乃是故旧,今日救你也是还你父亲恩情,你不必在意。” 聂毅听着声音熟悉,但是一时之间却想不出是谁。正在疑虑之际,只见那人接着说道:“如今这乌蒙城再无你容身之处,明日城中解除禁,你自可离开,今后还望好自为之。” “多谢前辈。” “这几日你学的吐纳之法,对你大有裨益,今后自当勤加苦练,对你自然受益无穷。” 聂毅还想问些什么,那人匆匆离去了。 11、 翌日,聂毅领着云妙可,乔装一番便混出城去了。原来这聂征心有不忍,不许武阳赶尽杀绝。而云啸天又极力维护,众人也不知聂毅是否行凶,故此便不再追究。聂征虽有心,寻回弟弟,可是武阳哪里肯依。只让人拦在门外以防万一。故此,出城之时,自然无有阻拦。 第11章 一见之倾心 1、 傍晚的剑雨山庄也许是最美的地方,斜阳照着山庄的每一个角落,整个山庄映得一片通红。只是这美丽的山庄此时却到处挂着白色的灯笼,赵彦和聂尧接连去世,再加上夫人精神失常。整个剑雨山庄笼罩着一层悲伤的气息。所有人都行色匆匆,仿佛怕这气息已将自己囚禁。 剑雨山庄的诸位长辈决定尽快将剑雨山庄的丧事办完,然后让聂征继承庄主之位。如此,也好一扫这几日剑雨山庄的阴霾。请帖已经发出去了,各家各派,各州各府都已经收到请帖准备前来。 厨房里,欧阳谷正精心计划着庄主继任大典上的菜肴。他知道,这一天,广書国所有的权贵都会来。如果能够让这些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满意,那这对于他而言将会是怎样的荣耀。 2、 “徒儿们,庄主继任大典乃是剑雨山庄最隆重的盛典。届时,广書国各州将军,使节都会齐聚剑雨山庄。他们可都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此番你们一定要认真准备,切不可怠慢了来客,也要查清前来参加庆典之人各自的喜好,忌讳,万不可冲撞了客人。” “知道了师傅,我们一定认真准备。” “很好,从今日起你们不仅要将菜单上的点心,主菜,各色小菜了然与胸,同时也要做一道特色小菜或是甜点。以备在宴会上一展自己的厨艺。” “知道了,师傅。” “好了,你们下去吧!” 3、 欧阳谷带着自己刚做好的饭菜来到曾达的房前,只见曾达独自一人拖着疲倦的身体,缓缓的从远处走来。看着欧阳谷手提饭菜站在那里,曾达只是开心的说道:“欧阳大哥你来了。” “想着你应该没吃饭,所以就给你带点吃的,顺便给我尝尝味道怎样。” “谢谢欧阳大哥,不过让我尝那就真是暴殄天物了。我不过就是裹腹而已,那里能够尝出欧阳大哥的心思。” “真正的厨艺就是要让所有品尝它的人能够尝出饭菜的个中滋味,而不是让吃的人来猜度个中意义。如果吃的人不开心,那做的饭菜人多有心思都没有用。” “欧阳大哥真是不简单,我也曾听夫子说过这样的话。” “莫夫子怎么说?” “莫夫子说:‘文章之流,无非传承,表达,引导之文字。若无人读懂,无人问津,那文章于世人又有何用?就好比一桌菜肴纵然有诸多好处却味同嚼蜡,那想必吃的人也不会吃上一口,如此又有何用?’” “夫子说的真好。” “哈哈,你们都是有智慧的人。” 两人相谈甚欢,吃过饭菜之后。欧阳谷眉头紧皱的说道:“不知道可儿离开剑雨山庄,现在怎样了?” “是呀!我也挺担心的,听薛师兄说,云姐姐是为救二公子才会如此的。” “可儿也真是有情有义。” “说的是。” “你说你这么练剑,就是为了成为第一剑客?” “这是自然,当然也是因为大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唯愿努力学艺,将来报效大公子才是。那你呢,你想干嘛?” “我一直梦想着能过做出世间最美的美味,让所有吃过的人都开心,都忘不了。” 两人相视一笑却是不再说话。欧阳谷看着曾达狼吞虎咽的样子,十分开心,心中暗自觉得将曾达的饭菜切得细小些,是对的。 4、 这几日,欧阳谷一直都将自己关在屋里。他一心想要研制新的菜肴。可是却没有一点思路。憔悴的他,独自来到后院溜达,想要放松心情找些做菜的灵感。走着走着,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欧阳谷四肢无力,却只见一个姑娘走了上来,欧阳谷觉得一阵剧痛涌上心头,只是睁开眼睛看着那人。那姑娘见他如此便问道“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欧阳谷只是疑惑的摇了摇说。 “小柔,你去请大夫来。” “是。” 小柔走后,女子看着欧阳谷说道:“你是做什么的。” “在下是剑雨山庄的厨师欧阳谷。”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在想庄主继任大典上的新菜。” “是吗?那到时候我可要好好的尝尝。” “那好呀。” 正说着,只见小柔带着大夫走了过来。大夫把了把脉笑着说道:“你几日没有进餐了。” 欧阳谷疑惑的问道:“这有什么关系。” “你气血微弱,但是看你身强体壮。所以想你应该是没吃饭吧!” “嘿嘿,连自己吃没吃饭都不知道。怎么有这么笨的人,你傻呀!” “小柔不许胡说。” “哈哈,这位姑娘说的没错。我真傻,连饭都忘记吃了。想来已经两天了。”说着欧阳谷微微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头。 “小柔,拿些吃的来。” “哦。” “不必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没关系,你要是走到半路上又晕倒了可怎么办?” 欧阳谷看着姑娘,只见她,红粉霞衣,明眸皓齿,笑起来更是沁人心脾。欧阳谷看得痴迷,却见姑娘两颊红润。欧阳谷自知失礼,所以急忙低头不语。正在此时,小柔带着两个馒头走了过来。 5、 虽然馒头有些干涩,但饥饿的欧阳谷和着唾液却也十分甘甜美味。一边吃一边看着小柔说道:“谢谢姑娘。” 而那姑娘见欧阳谷有了精神却是笑着说道:“既然你已无碍,我就先走了。”看着两位姑娘走开,欧阳谷用力将馒头咽了下去起身喊道:“姑娘。” 只见那姑娘回眸一笑,轻轻的问道:“怎么了?有事吗?” 看着姑娘美丽温柔的样子,欧阳谷好似忘了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又为什么会遇着她。欧阳谷呆呆的站在那里,沉默了许久,欧阳谷猛的醒了一般,只是看着馒头说道:“多谢姑娘。” “不必客气。” 说完唐颜带着小柔便匆匆离开了。看着两位姑娘离去,独自留在那里的欧阳谷一阵失落,脑子里久久不能散去哪红粉霞衣的模样。 6、 “欧阳大哥,你怎么了?”看着欧阳谷坐在一旁呆呆的发笑,曾达一边吃着饭菜一边问着欧阳谷。 只见那欧阳谷神情恍惚,曾达便又加大声音喊道:“欧阳大哥。” 欧阳谷好似猛然醒悟一般,慌张的看着曾达说道:“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没什么?”欧阳谷笑了笑转身对着曾达说道:“对了,听说你的剑法又更上一层楼了。” “嗯,我相信,现在即便和薛师兄交手也可以在百招之内不落下风。” “百招之后呢?” “百招之后,我自然必败无疑。” “为何?” “薛师兄剑法出神入化,加之内力比我深厚,经验丰富,百招之后我体力不支,经验不足自然要败。” “想不到一向自信满满的曾达也会有认输的时候。” “夫子说过,勇者不仅要有敢于击败一切的勇气,也要有敢于直面无奈的勇气。” “说的真好。” 曾达起身将窗户推开,拔出长剑就着月光仔细的看着剑锋。长剑不经意便映出了曾达嘴角挂着的一丝笑容。 7、 “万师兄,你的新菜怎么样了?” “我决定做一道海味。你呢?” “我还没想好呢?” 两人正说着,只见师傅韦安从屋外走了进来。 “新菜想得怎么样了?” “我想做面食。” “面食?” “我知道面食在庆典上会略显小气,可是我相信只要烹饪得当一定会成为一道主食的。” “欧阳师弟,你真的决定在庆典上做面食?” “嗯。” “那你可得好好想想怎么做了,这面食太过平凡,在如此庆典之上,只怕有失体统。” “师傅,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把面食做好的。” “好吧!你自当好好努力。届时若是不合格我也不会让你呈上去的。” “知道了师傅。” 8、 欧阳谷在厨房里整日做面食,饺子、馒头、包子、馄饨。吃得曾达都有些恶心了,可是仅凭这些面食根本上不了庆典的宴会。有些心灰意冷的欧阳谷对着曾达说道:“我连续几日,都不能将这面食做出新意,难道我真的不能做一盘好的面食?” “欧阳大哥。” “怎么了?” “学剑的时候,我们总会遇到一个困境。这个困境出现时,无论自己练得多勤奋,多认真都不会有一丝提升,甚至于还会有所下滑,只是这个困境究竟有多久,根本没有人知道。于是很多人,就此放弃,以为这便是自己的终点。可是一旦渡过困境,便可以走上另一条修行之路,修行之时便可以事半功倍。” “学厨也有类似之情景,一道菜,一直想不出来,可是突然想到了。自然一切都顺理成章的开始了。” “对于我而言,最大的折磨其实不是多累,多苦,而是遇到这般的困境。有时候我也会放弃,也会觉得这便是我的终点。只是因为不甘心,所以我才会一直走下去。可是这份折磨又岂是外人可以知晓的呢?” “谢谢你,曾达。” “我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至于对不对我也不知道。” “怎么,你近日遇到困境了吗?” “只是几位师兄正好遇到困境,心生去意。心中不舍他们离开罢了。” “离开。” “对呀!文师兄他们决定在庆典之后就离开剑雨山庄。” “哎,是呀!庆典结束就要走了,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再见她一眼。” “若是想见几位师兄,我安排便是了。” 欧阳谷看了看曾达笑道:“到时候我做一桌好吃的为几位师兄践行。” “那好呀!” “对了,那你呢?几位师兄的困境,你不觉得吗?” “师父说我天分高,自然不会觉得难了。说我还能更上一层楼。” “说的是,有天分就是好。” “可别说我,欧阳大哥你的天分才是了不得。我听师父说过,云师兄的天分乃是百十年来最好的,可是到我眼下这个地步也不过是快了我几年的光景,而欧阳大哥你更了不得。才与我这段时间,便进步如此神速。如今百招之内我也没有把握胜你了。” “那都是你让我的。” “我说真的,要不你也来学剑吧!兴许你我将来还能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呢?” 欧阳谷笑了笑道:“若不是你逼着我,我才不愿拿着这寒光阵阵的剑呢?瘆得慌。不过话说回来,这练剑,却也让我的刀功有所长进,切菜的时候,更加细致了。” “哎!当真是人各有志。” “你个小鬼头,还知道人各有志了!哈哈” 9、 独自一人回到房间,欧阳谷一边揉着和好的面,一边想着那次遇见的女子。有时候他也想过,要不要在去后院等。只是他不愿意,他知道,即便遇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与其见面徒增伤感,还不如专心做菜。也许她还能吃到自己的手艺。欧阳谷知道,女子一定是来参加庆典的客人,也一定是住在霜林园的贵客。于是每每是给霜林园的饭菜,欧阳谷总是出奇的用心。只是每每想到这里,欧阳谷都会面露笑意,然后低下头继续和面。 窗外,一阵冷风吹来。欧阳谷走到窗前,轻轻的将窗户关上。只见天边挂着一轮明月。欧阳谷趴在窗户上,看着这硕大的月亮,只觉得月亮如此美艳,如此动人。欧阳谷看得入神,不由得叹了叹气。 第12章 血色之柔情 1、 大树下,云妙可正躺在那里休息。聂毅抬头四顾,看着没有边际的荒野,他突然生出几分害怕。他突然觉着自己好似一叶扁舟,不知归处。脑海里不断的生出一个念想:“回到剑雨山庄。”可是很快这个念想就被自己打破了,他知道回不去了。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起他那总是带着一丝冰凉的手。想起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想着想着,眼泪也落了下来。 看着身旁熟睡的云妙可,他连忙抹去脸颊的泪水。他不想云妙可看到自己如此软弱的样子。她已经无数次见过自己,失败的样子。若是连面对的勇气也一并没有了。他害怕云妙可会嘲笑他,哪怕只是一个轻蔑的眼神,哪怕只是一个不屑的模样。他在梦里,无数次幻想过打败云啸天,幻想自己骑着骏马在世人的欢呼声里徜徉。 不过转念一想,如今两人一同漂泊,也许正是一件美事。于是他轻轻将她的头发揽到一旁,仔细的看着她白皙的样子。 刚刚醒来的云妙可看着一脸愁绪的聂毅问道:“二公子你怎么了?” “从今以后再没有剑雨山庄二公子聂毅这个人了。” “怎么了?” “从今日起,我要靠我手中的剑闯出一番名堂来。”说完,云妙可看着聂毅说道:“嗯,好志向!” 聂毅看了看云妙可接着说道:“日正偏西,正是赶路的好时候,我们起身吧!” 2、 离开乌蒙城后,两人一路向东了,走着走着,前方越走越荒芜。云妙可不禁害怕起来。于是快步上前来问道:“这是哪?” “怎么?害怕了?” “我们怎么越走越荒芜。” “前往香州应该就是这条路呀。” 正说着,前面走来一个老汉。聂毅急忙上前问道:“请问老人家,香州怎么走?” “在往前走就是了,可是这林子里可危险得很,里面常有野兽出没,就是猎户都极少走这里,所以我劝你们还是走官道吧!” “野兽?”云妙可有些害怕的看着聂毅道。 “姑娘,我劝你们还是回吧。这里的野兽可不是一般的野兽,里面的白狼,全身长着白毛,站起来可比那牛马还有高大些,若是见了人,一口就是个大窟窿。” “啊!”云妙可有些害怕的拉了拉聂毅。而聂毅则说道:“没事,有我呢?” “你们好自为之吧!”说着,老汉便离开了。 3、 树林里,到处是盘根错节的老树,一眼看去顿生阴森恐怖之状。云妙可心里害怕,紧紧的抓着聂毅的手臂不敢放手,只怕一旦放手便会被猛兽抓走似的。 很快,天就黑了,两人生起火来。吃过干粮后,柔弱的云妙可实在太累了。刚坐下,便靠着火堆旁的石头睡着了。 月亮高高的挂在天际,聂毅在月光下显得如此凄冷,他反复的练习着最简单的剑斩和吐纳之法。疲倦的聂毅来到火堆边,看云妙可睡得正香,聂毅轻轻走到云妙可的身边,低下身为云妙可披上一件外衣。 4、 清晨,几声鸟唱将云妙可从睡梦中唤醒。睁开眼,只见面前的柴火已经熄灭。云妙可抬头看了看四周,找不到聂毅的踪迹,云妙可有些慌张的起身四处走了起来。极目四望,却因为这些树木遮住视野无法看到远方。 失落的云妙可拾了些柴火放在熄灭的火堆上,只见她折腾了片刻便将火生了起来。听着四周传来的动物的嚎叫,云妙可心中生出了无尽的畏惧,眼泪慌慌张张的从眼中跑了出来。可是片刻之后,他又抓紧寻了根木棒握在手里。她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她不能坐以待毙。兴许,自己一击即中呢? 害怕的云妙可蹲在火堆旁,一边哭着,一边握着木棒张望着,希望能看到或是听到聂毅的身影。可惜只有不时飞过的小鸟发出几声鸣叫。突然,一只白狼出现在不远处,一声嚎叫顿时摄人心魄。云妙可吓得惊慌失措。只见那比牛马还要高大的白狼一点一点的靠近,云妙可慌张举起木棒恐吓。可是白狼似乎并不害怕,只是一点一点的靠近。 白狼走近火堆,眼看就要伤到云妙可了,可是突然,一根长滕突然断去,远处的树木上掉下一块巨石。回头一看,白狼却被一张大网抓住挂到半空中。那白狼那里肯束手就擒,只是在上面不断的挣扎,可是似乎却无法挣脱。 见到如此情景,云妙可转悲为喜,只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的说道:“他一定还没有走,一定还没有走。”说着,他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可是柴火的灰烬却染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痕迹。 5、 疲倦的白狼悬在半空中,似乎已经筋疲力尽。只是躺在那里喘着粗气,一动不动。云妙可的腹中此时已经有些饥饿了,可是她却不敢离开。焦急的她,四处张望着,突然见到远处的聂毅带着他刚打回来的野味。 云妙可心中欢喜,急忙向着聂毅跑去。可是刚一走出火堆旁却见那聂毅大叫道:“别。”可是话音刚落,云月已经被挂到半空之中。聂毅见到如此情景大笑着看了看云妙可说道:“多可怜的一头小野兽呀!” “快放我下来。”挂在半空中的云妙可急得快哭了起来。聂毅急忙将云妙可放了下来。只见那云妙可嗔怪着说:“明知这里有网,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呢?” “都是我不好。” 聂毅将云妙可身上的藤网解去,然后说道:“想必你也饿了。我割些肉烤了吃。” 6、 很快肉就烤熟了,两人吃饱之后。只见聂毅看着树上的白狼说道:“这白狼真是凶猛,幸好我早有准备。” “看它也挺可怜的,要不放了它吧!” “嗯,等我们走远些再说吧!” 说着,聂毅便用剑将巨石上的长滕割开了一个小口子。两人走出没多远,只见白狼发生一声嚎叫,想来长滕已经断了。 7、 茂密的树林,让行走变得十分困难,加上云妙可身体柔弱。两人走走停停,到了傍晚也才走出几里远。为了避免猛兽,聂毅生起了火把,也在旁边架起起了陷阱。 两人吃着烤肉,云妙可看着聂毅说道:“都怪我不好,害得这一日才走了一点点路程。” “没关系。” 看着聂毅不再言语,云妙可也不再说话了。只是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可怕的吼叫声。聂毅心头一紧,拔起长剑,起身看着远方。云妙可也急忙躲到聂毅的身后。 刚过一会,只见一匹白狼追着一只羚羊,白狼似乎前脚有伤,跑起来有些怪怪的,但是最终还是将羚羊抓到了。就在这时候,只见一只斑斓猛虎从旁边跳出,想要夺走羚羊。白狼见猛虎跃出,有些畏惧,不禁后退了几步。可是此时,眼见猛虎要将羚羊带着,白狼却是仰天长啸猛的向猛虎扑了过去。猛虎猝不及防,被撞飞出去。只是这猛虎乃是林中之王,那里受得了这般挑衅。猛虎站起身来抖擞一番,俯下身来,将身体后缩。白狼不敢松懈,猛的向老虎扑去。只是这猛虎纵身一跃,只与那白狼撞个正面。白狼经此一撞,却有些东倒西歪。猛虎趁机而上,将白狼扑到在地。 猛虎张开血盆大口,用力一咬将这白狼脖子咬断了。就在此时,几只幼小的白狼,从一旁走了出来,猛虎见小狼出来,冲上前去便咬死了几只。小狼四下逃散,却没能逃脱猛虎。其中一只,误打误撞,跑到了聂毅和云妙可的身边。云妙可见它可怜便将它抱了起来。这猛虎见到聂毅两人躲在那里,那里还肯罢休。于是飞身扑了过来。 幸好聂毅事先设下机关,否则只怕在劫难逃了。可是这猛虎非比寻常,一阵挣扎,却见那树藤要被他挣断。聂毅急忙对着云妙可喊道:“快跑。” 8、 云妙可抱起小白狼就跑。而这聂毅见猛虎就要挣脱,于是连忙飞身一跃,一剑刺入猛虎腹中。这猛虎受此一剑,变得越发暴怒,用力一挣,将树藤扯断。聂毅见状返身就跑,可是这猛虎速度极快,眼看就要被它追上。聂毅只得翻身躲开,聂毅心想:“此番想要逃走怕是不行了。这猛虎速度极快,而自己在这林中本不如这猛兽熟悉,若是一味逃走,只怕最后体力不支也要沦为它腹中美味,倒不如奋力一搏,凭着自己曾将薛志尹打伤的的一式剑斩,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这猛虎速度极快,却不知如何下手才是。只怕自己若是一击不中,那便极有可能被猛虎撕做碎片。聂毅见这猛虎已是怒不可遏,于是抡起长剑。想要凭借这一剑将猛虎击毙。 突然猛虎飞身一跃,凌空而起。聂毅见时机成熟。只是用尽全力,挥剑斩去。手起剑落,那猛虎面颊被削去一大块肉,耳朵也一并被砍去。可是猛虎却还存一丝气息,只将那聂毅扑到在地。 聂毅想要反抗,却被那猛虎压在身上无法动弹。这猛虎鲜血直流,变得越发狂躁。聂毅见着猛虎张开血盆大口,心中一阵惊慌。于是奋力一拉,将自己的双手挣脱出来。聂毅用尽力气将虎口抱住。可是这猛虎力气实在太大。眼看聂毅就要力竭,突然,只见一把长剑刺入猛虎腹中。猛虎仰天长啸,顿时便松了力道,聂毅手疾眼快,连忙挣脱出来。只是聂毅一看这云妙可,慌张的拿着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而猛虎便朝着她扑了过去。 云妙可吓得大叫,扔下剑就跑。可是猛虎一个跃步,只把云妙可打飞出去。聂毅此时也拾起长剑,屏住呼吸,全力使出剑斩,将猛虎的头颅全然斩了下来。 9、 聂毅被这猛虎扑在地上时,已是受了伤。此时见猛虎倒地,心中松下一口气,顿时瘫软在地。而云妙可也倚在一旁却又拖着身体走了过来。两人看了看地上的猛虎,又相互看了看对方。嘴角顿时抹上一湾笑意,仿佛是在庆祝一场来之不易的胜利。聂毅勉强起身,他就像上前去,好好的抱一抱云妙可。可是就在此时,云妙可四肢瘫软,眼看就要倒下,聂毅一个箭步上前急忙将她扶住,慌张的聂毅不知如何是好?只依稀记得薛志尹曾经说过一些疗伤的方法。他撕下衣服将云妙可的伤口包扎。之后又凭着记忆在附近找了几株草药胡乱的摸了上去,直到见着云妙可醒来。聂毅方才松了一口气。 聂毅扶起云妙可到了火堆旁休息,而小白狼也靠在了云妙可的脚边睡着了。 这一夜,聂毅没有练剑,没有吐纳,只是坐在火堆旁,而云妙可则轻轻的靠着聂毅睡着了。即便肩膀已经酸痛得有些麻木,但是他却如此欢喜。因为此刻的聂毅是卑微的,卑微到可有可无,但也因为如此,他可以肆意的欢喜。此刻是云妙可就像是他生命里的一阵微风,将卑微的他吹上蓝天。 第13章 芳心之暗许 1、 天音宫里,刘音在款待着前来做客的晋康,鲁昂等人。他们本是要赶去参加剑雨山庄的继任典礼,正好路过渝州便来到这天音宫里拜见渝州之主刘音。刘音唤来乐师,将自己谱的流莺舞云曲让乐师演奏。 天音宫里,只见那乐师十指轻拨,琴弦微动,一阵婉约的琴音随着清风飘上云霄。只听这琴音美妙绝伦,惹得那一字排开的鸟儿听得此音律也在天音宫外盘旋许久,不愿离去。 2、 一曲方罢。只见众人起身说道:“刘将军此曲,真是美妙绝伦。美哉美哉。” “今日有幸能与诸位共赏此曲,心中真是欢喜万分。来,我等共饮此杯。” “来,敬刘将军。” 众人坐毕,只见晋康微微一笑看着刘音说道:“我听此曲虽然美妙绝伦,可是隐约间却觉得似乎少了些许什么。” “晋大人好耳力。” “刘将军见笑了,我不过一介武夫,岂敢班门弄斧。还是请鲁夫子说道说道吧!” “晋大人言重了。” “哎,鲁大人但说无妨。” “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在下适才听得此曲,只觉音律之间似乎少了些许,然仔细一想,若有一曲箫声相伴,只怕才是本曲原意。” “鲁大人好耳力。说的不错,这曲乃是琴箫和鸣,可是我寻遍渝州却难觅管乐圣手。” “在下识得一人,精通管乐。” “谁。” “霸刀门少掌门马俊。” “那本将军一定要去认识一番,也好让我这流莺舞云曲可以早日和鸣。” “剑雨山庄继任典礼,乃是广書国一大盛事,想来马俊也会前往,届时将军请马公子演奏一曲岂不美哉。”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明日我就随晋大人一同前往剑雨山庄。” “在下还有要事,就不随刘将军前行了。” “剑雨山庄乃是广書国第一庄,又是华州之主,乃我各州盟主,这继任典礼必定十分热闹。鲁大人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在下一向喜静,此次就不去了。” “那就不勉强了。” 3、 没几日的路程,晋康,刘音等人便来到了华州境内。只是晋康的暖烟阁就在前去剑雨山庄的路上,而庆典还有些许日子,于是刘音便来到这暖烟阁内暂住。走进暖烟阁内,见这暖烟阁金碧辉煌,雕栏玉砌,比起剑雨山庄虽不及其气势宏伟,但这每一处却似乎更加富丽堂皇。刘音见到如此场景只是惊叹道:“晋大人,这暖烟阁真是天下无双。” “刘将军过奖了,承蒙刘将军不弃,光临寒舍,实在是蓬荜生辉。” 两人正说笑着,只见一少女欢笑着走了过来开心的喊道:“爹爹,你回来了。” “柔儿呀!快来见过刘将军。” “晋柔见过将军。” “晋柔姑娘多礼了。” 4、 众人吃过晚饭,晋康独自一人在屋中休息,只见他的贴身随从楚正推门走了进来。晋康头也不回,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的说道:“怎么样?” “老爷,郑家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想必他们已经准备了厚礼前来参加。” “是的,老爷。” “照郑家的贺礼,备双份。” “知道了。” “云霞山庄怎么样?” “黄赋似乎不在意继任一事,只是每日和夫人游山玩水。” “黄赋此人城府极深,他与聂尧乃是至交,不可能对剑雨山庄的事一无所知,你切不可大意。一定要多多留意他的举动,只有通过他才能真正了解剑雨山庄的动态。” “知道了,老爷。我会叫人继续跟踪的。” “小姐怎么样?” “小姐近日,似乎去云霞山庄去得有些勤了。” “小姐去干什么?” “这个不知道,不过,小姐每次回来,似乎心情都很好。” “多多留意。” “知道了,老爷。” “楚正呀!” “是。” “你跟我多久了。” “回老爷,十五年了。” “一转眼十五年了。” “承蒙老爷救命之恩,楚正没齿不忘。” “你可知,为何我对这家常琐事如此在意?” “老爷常说商场如战场,最怕,最悔的莫过于百密一疏。而这一疏恰恰就在这小处。所以,小处莫忘留心查。” “楚正呀!你果然聪明。” “这都是跟随老爷时间久了。” “对了,你夫人近来如何?” “身体还好,劳烦老爷挂心了。” “来陪我下盘棋吧!” “是的。” 5、 午后,晋康来到院中先走,只见晋柔匆匆忙忙的往外走。晋康叫住她说道:“柔儿你去哪呢?” “柔儿不去那?” “还说不去哪,那出去干什么呢?” “嗯,没什么。” “既然没什么事,那就随我一同去拜见刘将军吧!” “爹。孩儿不想去?” “为什么?” “孩儿就是不想去,若是爹爹非逼着我去,孩儿便是去了,只怕也会惹得刘将军不开心。” “你......” “爹,我走了。”说着,晋柔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晋康想要阻拦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6、 晋柔离开暖烟阁,带着小敏偷偷来到了云霞山庄之中。刚进门便见那黄赋正和夫人在下棋。晋柔走上前去微微一笑说道:“伯父,伯母好。” 聂兰微微一笑看着晋柔说道:“柔儿你来了。是找时书吗?”说完聂兰抿着嘴偷偷的笑了起来。见到聂兰如此,晋柔只是娇嗔的走到聂兰身边,给聂兰捏着肩膀说道:“伯母,您又取笑柔儿了。” “我哪敢取笑晋大小姐哟。” “伯母!”晋柔一边说着,一边摇着聂兰的肩膀娇嗔的叫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 “不如柔儿陪伯父,伯母下棋吧!” “你不找时书了。” “不找他,我找这个木头疙瘩干什么?” 聂兰微微一笑,看着晋柔微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你来做什么。” “来找颜溪姐姐说说话。” “你颜溪姐姐出去了。” “那也没关系,和伯母说也是一样的。” “那你可别嫌我无趣哟。” “怎么会!” 看着晋柔惊讶的样子,聂兰微微一笑,命人给晋柔拿来了凳子。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黄赋和聂兰似乎忘了身旁左顾右盼的晋柔,又或许是故意忘记。晋柔打着哈欠,眼睛不停的看着远处,看了许久却只是空荡荡的院子,有些失落的晋柔撇着嘴,又无奈的转过头来看着这无聊的棋盘。 7、 临近傍晚,晋柔已经在棋盘旁睡着了。聂兰将晋柔推醒,看着她说道:“是不是很无聊。” “没有,我只是看的入神了。” 聂兰笑着看了看晋柔说道:“天色不早了。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回去?”晋柔左顾右盼的看了看,又转过身来看着聂兰说道:“不必了伯母,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不行,你一个姑娘家家,这么晚了怎么行呢?不如我让时书送你回去吧!” “李时书,我才不要他送呢?”说着晋柔高高的抬起的头,眼睛不时的转动着。聂兰看在眼里只是偷偷的笑着说道:“好吧!那我就让时文送你吧!” 8、 一路上,小敏看着晋柔闷闷不乐便走到刘时文的身边问道:“时文,今日你师兄去哪了。” “他最近闭关练武,可能最近一段时间都见不到他了。” “那他什么时候出关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说着,便到了暖烟阁,刘时文见晋柔回到暖烟阁内便回去了。只是这晋柔独自坐在屋中,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小敏上来说道:“小姐,时书师兄是闭关读书,所以才没有见你。他怎么敢躲着你呢?” “他就是躲着我,以后我再也不要去云霞山庄了。他李时书躲着凭什么不见我。”说着晋柔将手中的玉佩砸在地上大怒着说道:“无缘无故闭什么关嘛。肯定就是不想见我。既然这样,我就再也不见他了。” “小姐。”小敏刚欲上前劝解,只见那晋柔大怒这推开小敏说道:“出去,出去,我要休息了。”说着便躺倒了床上。见到如此情景,小敏只得无奈的退到门外。 9、 云霞山庄内,只见黄赋正在屋中休息,而聂兰则问道:“老爷,今日为何如此。” “何事?” “在这个时候让时书闭关。” “柔儿太过娇惯,时书过于木讷。若两人走得太近只怕对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老爷如此说,那便如此吧!只是可怜了柔儿这般苦等。” “无妨,柔儿不过是一时兴起,时日长了,便不会记得了。” “说的也是。” 10、 小敏刚一退出门外,只见晋康早已站在那里。这晋康看着小敏正色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小姐,小姐。”小敏如此吞吞吐吐,只惹的晋康怒目看着她说道:“快说。” “小姐是因为李时书。” “李时书。”晋康想了想说道:“是不是黄赋的弟子。” “是的。” “听闻李时书仁厚,怎会惹小姐生气。” “这......” “快说!” 小敏看着晋康严肃的表情只得将那日发生的事讲了出来。 11、 几个月前,连降了好几日的大雪。看着漫天的鹅毛大雪,一时兴起的晋柔突然想要出去骑马。得知晋柔这个念想小敏自然百般不愿意,可是晋柔的性子谁又能拦得住呢?无奈之下,小敏只得陪着晋柔出去了。 刚一出了暖烟阁,晋柔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朝着旷野便奔驰而去。小敏心中虽然害怕,但是见晋柔已经跑了出去,只得快马加鞭的追了过去。很快,两人就来到一片雪地了。这里已经被雪披上了厚厚的一层,漫天一色,只留下几个苍白的马蹄印。 晋柔走在雪地上,听着雪地里吱吱的声音,只觉得像是美妙的音符一般。雪几乎已经淹没了晋柔的膝盖,一丝冰冷透过晋柔的脚边,可是晋柔却满心欢喜的对着这雪地大喊道:“我在这里呢?我在这里呢?”小敏走到晋柔面前慌张的劝说道:“小姐,咱们回去吧!” “不,我不回去。我觉得只有这空旷的雪地才是我的家,才有我活着的气息。” “小姐,你说什么胡话呢?” 晋柔看了看小敏只是微微一笑捧起一捧雪说道:“你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呢?” 说着,晋柔却向着远处走去、小敏不知晋柔何故如此。只是匆匆忙忙的跟了上去。 突然,只见不远处,一个男子正在那里忙碌着。晋柔走了上去却是好奇的问道:“你在干什么呢?” “在凿冰。”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李时书,见过姑娘。” “我说,李时书,你凿冰干什么?” “冰本为水,受极寒而坚硬。就好若人,越在苦难中成长便越刚强。” “说的好。” “冰,通透美丽,我喜欢把它雕刻成人,也好有一番别样的美丽。” “冰人!想来一定美丽极了。不如你刻一个我吧!” 李时书见到晋柔如此,犹豫了片刻。可是这晋柔却看着李时书说道:“难道你不愿意。” “不是。只怕技艺不精,刻出来会惹得姑娘不高兴。” “原来是这样,那本小姐不怪你就是了。” 李时书微微一笑,拿起了工具便开始雕刻起来。晋柔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专注的看着寒冰,汗水一点点的浸湿衣襟,心中却无端生出几分感动。只觉得此人便是世间对自己最好的人了,比起自己那常年不在家的父亲也不知好了多少。看着,看着李时书大汗淋漓的样子,晋柔不知不觉的伸手将李时书额头的汗水擦去。而专注的李时书似乎也没有在意,只是专注的雕刻着眼前的寒冰。 不多会,只见一个晶莹剔透美人便在这寒冰之中一点点的显现出来。晋柔看着寒冰中的自己,只觉得美艳极了。不禁伸手抚摸着冰人说道:“真美呀!” “是姑娘长得美。” 晋柔听了羞得脸通红,顿时低下头去看着地上那无趣雪。而李时书则看着晋柔通红的双手说道:“时候不早了,姑娘在雪地里也有些时辰了,还是快快回去吧!只怕冻伤了姑娘。” 两人相视一笑,李时书便送晋柔回到了暖烟阁。而这晋柔让人打听之后才知道,这李时书竟是晋柔父亲的世交黄赋的弟子,因为自小就在云霞山庄,所以外人甚少知道。 12、 听完小敏说的事情之后,晋康默不做声只是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可是晋柔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脑海里又想起了李时书那日为她刻的冰人,嘴角微微一笑,却又哭了起来。 辗转反侧,晋柔走到窗前,只见这天空中映着一轮大大的月亮,一阵冷风袭来,将晋柔的脸吹得有些刺痛。晋柔微微一笑,拿着酒杯和酒壶来到了屋顶。坐在积雪中,晋柔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天边的月亮,只是眼睛却红了起来。不知不觉,晋柔竟然喝醉了。带着些许醉意,晋柔躺在屋顶上睡着了。 深夜里,小敏知道晋柔怕冷。于是便来生火。可是见晋柔不在床上便着急了起来。暖烟阁里到处是呼唤晋柔的声音,这边楚正看见晋柔上楼搭的梯子,于是他飞身一跃,来到屋顶,此时的晋柔已经被大雪盖得只剩下一张脸了。 回到屋里,晋柔已经是手脚冰冷,好如死人一般。晋康一边命人去请大夫,一边忙着给晋柔搓手搓脚给她保暖。直至深夜,晋柔才恢复些许生气,算是活了过来。 第14章 潜流之暗涌 1、 冷清的芳华别院里,聂征坐在母亲的床前,轻轻的将汤药喂给母亲。看着母亲憔悴的样子,聂征眼中顿时泛起了几处泪光。舒婉莹看了,用手轻轻的抹去聂征眼角的泪水说道:“你怎么了?” “娘,我没事。” “你是谁?” 聂征听着,心里百般不是滋味,眼泪沿着面颊便落了下来。聂征也不言语只是轻声的喊了一声:“娘!”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说,但却不知说些什么于是便将头缓缓的低了下来。 “你是征儿?” 聂征听得,连忙转泣为笑说道:“娘,你记得我了。” “你才不是我儿子,我儿子今年才两岁,夫君可喜欢他了。才不是你呢?”说着舒婉莹便起身,聂征连忙问道:“娘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我儿子。” “娘,你先把药喝了,喝完我带您去。” “你可不许骗我。” 看着舒婉莹脸上的笑容,聂征也开心的笑了起来。喝完药,困意袭来的舒婉莹很快便睡着了。 2、 一层积雪沉沉的压着道路两旁的大树,将最高的部分死死的往下压着,似乎要将它压到地里面去。天空里,太阳也显得有些冷清,只是在阳光下能够轻微的触碰到一点温度。聂征一个人在芳华别院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见到有个小厮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说道:“庄主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着急?慢慢说来。” “武管家,武管家出事了。” “武管家怎么了?” “周掌门要杀他。” “什么?”聂征一阵惊恐急忙跟着小厮赶了过去。一路上,听小斯说起方才知道是因为聚英堂杜志的事。原来,聂征年少时,杜志对他有救命之恩。因此,两人向有来往。此次,聂征登上庄主之位,杜志请求参加继任大典。聂征以为不过是小事一桩,于是便让武阳安排去了,没想到闹出如此结果。 3、 很快,聂征便来到了客厅,武德堂内。只见武阳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见到聂征来此,众人只是起身相迎,而周冷则说道:“庄主此来所谓何事?” “师伯,邀请杜堂主一事,皆因小侄冒昧,望师伯莫要责罚武阳。” “既然是庄主之意,我等自当遵从。只是庄主涉世尚浅,不知个中利害事此时自然不怪庄主。可是武阳乃是老人,却不知规劝庄主,反而对庄中规劝弟子出言不逊,实在张狂。不过既然是庄主之意,此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罚你一年俸禄,以儆效尤。以后自当谨言慎行。” 这时,躺在地上的武阳颤颤巍巍的说道:“周掌门所言,小的一定铭记于心。” “好了,既然庄主为你求情,你便走吧!” 聂征听了,连连谢过周冷。之后便小厮扶着武阳,向周冷辞别后便离开了。 4、 床上,武阳看着聂征自责的说道:“庄主,小的无能,闯下此番大祸。还牵连庄主,实在罪该万死。” “不怪你,是我考虑不周。才害得你受如此罪过。” “庄主。”说着,武阳用力的抓住聂征的手想要起身行礼。聂征却扶着武阳说道:“不过是件小事,师伯何必如此打动干戈。这剑雨山庄,究竟是谁做主。” 武阳见到聂征如此沮丧,连忙规劝道:“这剑雨山庄当然是庄主的,庄主怎可如此胡言。” “聂家先祖平定广書国动乱,建立剑雨山庄,世代相传,及至我处,也有百十年光景了。可如今,一切事宜皆有诸位掌门决断,庄主之位虽尊,与那唐玉又有何异?” “庄主此言差矣!” 聂征看了看武阳道:“你莫要安慰我了。” “庄主,这莫夫子!天下各州,郡县的官员皆出自他的门下。视他为圣贤师。而大弟子徐成文,统领百官,与庄主向来是共同进退。如此,怎是那唐玉比得了的,再者说,掌门之位乃是庄主与诸位长辈定夺。纵然他周冷如何飞扬跋扈,也不过逞一时之雄。只要庄主羽翼丰满,自可予取予求。” 说着,聂征长叹一声说道:“如此不过痴人说梦罢了。”话音刚落,武阳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大夫走了进来便也不再言语。聂征看着武阳安慰道:“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5、 聚英堂内,杜志高坐主位,只见他怒目而视,看着两旁的人说道:“此番剑雨山庄继任庆典,本来是我聚英堂正名的好机会。可是,没想到周冷那个老匹夫,竟然敢违背庄主之意。实在气人。” “堂主,既然这剑雨山庄容不下我们,我们不去便是了。免得让旁人以为我聚英堂皆是无能之辈。” “君贤兄弟,此言差矣。这聂庄主极力邀请,只是周冷匹夫不识抬举,此番我等若是能将周冷取而代之,将来我聚英堂追随聂庄主,想必各位兄弟也是前途无量。” “堂主说的极是。不过这周冷武艺高强,华州境内,武将,军士皆出于周冷门下,想来我等又如何与之对抗。只怕,是以卵击石。” “罗兄弟所言不差,周冷一向张狂,自然无法与我等相处,此番若不乘机与聂庄主合作,今后恐再无翻身之日。” “罗大哥,他周冷有什么了不起,若是与我比试一番,哥哥你且看我将他打得满地找牙。” “君贤兄弟武艺过人,我等自是知晓的。只是,还需忍耐才是。” 众位兄弟散去之后,杜志来到后堂。只见武阳坐在那里微微一笑的看着杜志说道:“此番杜堂主委屈了。” “哪里,哪里。今后还望武管家多多提携才是。”杜志微微一笑,命人拿出一盒珠宝说道:“这里有些小玩意,还望武管家不要推辞。” “杜堂主客气了。我不过是个跑腿的。” “武管家莫要推辞。” 武阳见状微微一笑便将宝盒交给一旁的小厮,看着杜志接着说道:“庄主与杜堂主的情义,绝非寻常。将来华州大小事宜还要仰仗堂主的。堂主万万不可气馁才是。”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6、 武阳回来的路上,正好路过学堂外。只见露华楼里还亮着灯火,心里想着“不如前去拜访一下徐成文夫子。”想到这里,武阳命人停下轿子说道:“你们且在这里等我。” “知道了。” 走进露华楼,只见徐成文还在挑灯夜读。武阳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听到门外有声响,徐成文抬起头来说道:“原来是武管家。” “君子坦荡荡,夫子夜不闭户,坦荡胸襟让人钦佩。” “不知武管家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路过霜华楼,见夫子灯还亮着便冒昧前来。” “武管家客气了。” 徐成文示意武阳坐下,武阳只是微微一笑看着徐成文说道:“眼下继位大典在即,诸事繁多,许多事情一时难以理顺,所以还望先生指教一二。” “武管家只管说便是。” “那就叨扰了。” 武阳见状自然一一请教了庆典之中的诸多事宜。徐成文也为他解答。直到夜深方才结束。 7、 临走前,武阳感慨道:“今日若非夫子解答,只怕此番大典还要出错,真是感激万分。” “此事绝非武管家一人之事,我等自然也要尽一份力的。” 说着,武阳只是低头叹了叹气,徐成文见状疑惑的问道:“武管家何事烦恼?” 武阳见状接着说道:“武阳本是一介贱民,承蒙庄主洪恩,如今方才苟活于世。心中常念报答庄主之恩,可恨愚智未开,笨手笨脚,如此只怕洪恩未报却又再惹出祸端,自己受罚事小,连累庄主便是万死难辞其咎。” “吉祥管家刚走,你接替他,自然是万事开头难,日子久了也就好了。” 武阳看着徐成文接着说道:“今后若有疑问,恐怕还要叨扰夫子了。” 徐成文看着武阳说道:“时候不早了,武管家且回吧!若今后武官家有用得着老夫的,定当为武管家解答便是。” “多谢夫子,那小的就告退了。” 8、 出了霜华楼,武阳急匆匆的来到芳华别院。见到聂征屋里的灯还亮着,便敲门进来,聂征疑惑的看着武阳问道:“何故深夜来此!” “庄主何故还不入睡?” “你怎么也不睡呢?” “庄主又在思念沐瑶姑娘?” 聂征勉强一笑,看着武阳说道:“唯你知我。” 武阳也不回答,只是说道:“听闻郑家公子留恋烟花之所,已数日不归。” “这是哪里听说的。” “外边都这么说。郑家世代经商,与剑雨山庄渊源颇深,向来横行霸道。” “可恨。” “若是庄主不闻不问,恐怕沐瑶姑娘今后!” 聂征听了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只得摇头说道:“都是我的错。”说着眼泪便要夺眶而出。武阳见了连忙说道:“庄主若是有心,自可救姑娘于水火之中。” “本以为庄主之位!哎,如今看来,不过如此罢了。” “庄主此言差矣!只要庄主愿意,步步为营,不过几载光景,这华州之内便无人敢逆庄主之意。” 聂征听了眼睛一亮说道:“若当真如此,我事事都依你。” “武阳自当为庄主效犬马之劳。” 9、 霜华楼里,武阳的身影还远消散,只听的内堂一人走了出来。一层面纱遮住脸颊,躲在暗处,全然看不清他的样子。徐成文笑着说道:“既然来了就出来相见吧!” “吾乃唐王陛下使者,特来拜会徐老先生。” “陛下使者来此,老夫诚惶诚恐。” “唐王胸怀天下,一向仰慕夫子,不日唐王便要前来乌蒙,想与夫子讨教讨教,不知夫子可否赐教?” “唐王素有明君之范世人皆知,成文一向敬佩。此乃家国之福。不过唐王陛下已内有乐逍遥,外有鲁昂两位大儒。成文相形见绌,实在不敢如此造次。” “先生言重了。” “唐王千里迢迢,舟车劳顿,届时,我等自会于乌蒙城外相迎。使者放心便是。” 那人顿了片刻,作揖道:“弟子知道先生胸怀天下,此等......” 徐成文止住那人道:“不必多言,时候不早了。尊使慢走。” 第15章 藏龙之卧虎 1、 继任大典近在眼前,各路豪杰已陆续来到剑雨山庄。此时的剑雨山庄可谓是热闹非凡。各州之主,各门派掌门,各地官员均亲自或派遣使者前来。负责接待的薛志尹可是忙坏了。 这一日,继任大典正式开始了,武德堂内外各方来使已端坐在两侧。此时只听武阳高声喊到:“剑雨山庄,庄主继任大典,开始。”声音拖得很长很长,响彻在整个天际之间。而此时只见莫文杰缓缓起身,走到台前。用他浑厚的声音说道:“奉国主唐玉之令,剑雨山庄仁孝文武将军聂尧夣,举国同哀。今有长子聂征,仁厚聪慧,博学广识,特封博闻英武大将军,以承庄主之位,统领华州。” “聂征谢国主大恩。” 聂征接过国主令谢恩过后,转身看着众人说道:“今日诸位光临敝庄,实在华州之幸,然征诚惶诚恐,若有怠慢之处,万望海涵。” 众使者听了,起身齐喝聂征继任庄主之位。众人饮下酒水之后,只见武管家高声喊道:“上菜。”说着,只见仆人便将一道道琳琅满目的佳肴缓缓送来。 2、 聂征端起酒杯走到唐颜公主面前说道:“公主有礼了。”公主微微一笑说道:“聂庄主有礼了。” “不知公主是否吃得习惯。” “甚好。” 此时,站在唐颜公主身旁的侍女小柔只是轻声说道:“不知这糕点是何人所做?” 站在一旁的武阳微微一笑说道:“这道糕点名曰:千层玉。乃是新进的厨子做的。” “千层玉,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这是自然,这道千层玉乃是庄内厨子做的新菜。” “这千层玉香脆可口,甘甜中带有些许油腻的滋味。实在是上上之品。” 听到这里,一旁的刘音,连碧,李若英,都承志,花若雪,乐逍遥,袁魁等州主齐声赞道:“此佳肴甚是美味,真可算得上是极品。” 众人交口称赞之时,只见莫文杰捋了捋胡须微微一笑说道:“不如请这位大厨出来为我等说解一番如何?” “夫子说的是,我等只觉得这千层玉奇特非常,心中也是十分好奇。” “既然诸位有此兴趣。”说着聂征却是转身看着武阳说道:“武管家去请师傅来一趟。” “这千层玉乃是面食,可是表皮却用油炸,如此便才有香脆之味。这甘甜之味自是出自面食本味,不过甘甜之味却还有几分油腻,几分香滑。我却不知为何?” “看来小柔姑娘对厨艺颇有研究。” “李将军见笑了。” 3、 不多会,欧阳谷随着武阳走了过来。那欧阳谷见到如此阵仗,心中不免生出了几分怯懦。只是他抬头一看,见到唐颜,心中也生出几分欢喜来。 正想着,武阳便说道:“还不快见过公主和诸位将军。” “公主有礼,诸位将军有礼?” 这唐颜见到欧阳谷笑着说道:“原来是你。不如你就将这千层玉的奥秘说一说吧!” 有些紧张的欧阳谷带着几分胆怯说道:“这,千层玉乃是将珍珠粉和切成肉末的虾仁放入面粉中。再将鲜奶倒入面粉中和匀。最后将面粉赶成薄片,与切成薄片的牛肉片叠加后捏形蒸熟,再放入油锅中炸脆。如此便成了千层玉。” “材料简单,精心雕琢,欧阳大厨果然不简单。” “公主说笑了。” 此时,只见一个斑驳老者起身笑道:“江山带有才人出,这道千层玉实在不错。比起老夫也差不了多少了。” 众人转身一看,此人正是食神叶仁,欧阳谷见此也是急忙说道:“前辈过奖了。” “叶老前辈有礼了。” 听到唐颜如此说,欧阳谷激动的看着那人说道:“原来,你就是食神叶前辈。晚辈失礼了。” “何来无礼之说,老夫今日愿收你为徒将毕生所学传授与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晚辈万分荣幸。” “好,好。欧阳谷。今后你自好生学艺才是。” 欧阳谷谢过之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唐颜之后便离开。 4、 庆典过半,只见滇州之主李若英起身说道:“聂庄主,今日普天同庆。本将军素问剑雨山庄剑法天下第一,今日我等也想开开眼界。本将军不知可否讨教几招。” “李将军言重了。不过今日乃是喜庆之日,若有所损伤恐伤大雅。” “周掌门此言差矣,我广書国人人尚武,剑雨山庄更是天下闻名,比武切磋,实在是最为合适不过。” 周冷还欲说些什么,只是这李胜走上前来,手持长枪说道:“莫不是这剑雨山庄均是浪得虚名之辈?” “谁说剑雨山庄浪得虚名?”沿着声音看去,只见曾达手持长剑,飞身落在李胜身旁。曾达看着李胜说道:“将军高招,曾达讨教了。” 话音未落,李胜便手持长枪杀了过来。曾达见这长枪势大力沉,不敢接下,只是闪躲到一旁。长枪未落,顺势横扫。曾达躲闪不及,只得用剑挡下这一枪。虽然这一招比起刚才力道轻了不少,但是却也是劲道十足。曾达顿时被震飞出去。李胜穷追不舍,曾达飞身一跃,凌空而起,挥剑向李胜刺来。李胜抡起长枪,向凌空而起的曾达劈了过去。曾达用剑轻点,四两拨千斤,拨开长枪直向李胜扑去。李胜慌忙躲闪,却还是被曾达在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 见到如此,李胜顿时怒吼一声,提抢又追了过来。曾达不敢懈怠,连忙提剑相迎,双方你来我往。曾达身法轻盈,李胜枪法刚劲。只看得在场众人无不惊叹,两人好功夫。 突然,李胜见曾达挥剑斩来,李胜见这一斩力道不足,于是提起长枪上撩,本以为如此可将曾达气息打乱,如此可乘胜而追一举将曾达拿下。可是谁曾想,曾达竟是虚招。眼看要和长枪相撞,他却手臂轻点,绕过长枪,猫身钻到李胜身边。李胜心头一慌,想要后退,可是曾达已经倚着李胜的身体,移到李胜身后。李胜见状只得收回长枪向后刺去。见状,周冷只是飞身而起,将两人分开。 李若英也走上前来说道:“周掌门莫怪,李将军久经沙场。方才不过是战场惯用之法,此战曾达伤,李胜亡。自然是剑雨山庄更胜一筹。” “常闻滇州军,军纪严明,杀敌勇猛,今日周冷真是见识了。” “周掌门过誉了,剑雨山庄剑法天下无双,曾达小兄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造诣,实在难得。佩服,佩服。” “劣徒方才不知礼数,望将军莫要见怪。” “本将军素问周掌门剑法天下第一,不知今日可否讨教数招。” “将军身经百战,在下那里敢于将军相比。” “你我都是习武之人,何必如此扭捏。”说着李若英便拔剑向周冷杀来。 5、 只说这李若英本也是剑中高手,他的佩剑更是天下无双,剑薄如蝉翼,锋利无比。再有李若英学得八卦剑法,自成一派,只怕与周冷一战也胜负难分。 周冷见李若英拔剑相向,自然不敢懈怠,拔出佩剑同这李若英便周旋起来。李若英剑如蝉翼,再有这八卦剑法变化多端,周冷一时间也找不出一丝破绽。看这李若英的剑法变化精妙众人惊叹不已,只见他亦步亦趋,竟一步一步向周冷逼迫而去。周冷见状却毫无半点方法近其身。 坐在一旁的田华惊叹道:“李若英竟可将八卦剑法练到如此境地!了不得。” “八卦剑是什么剑法?” “八卦剑乃是一套集防守之大成的一套剑法,以八卦阵演化,争夺剑招之中的生门,立于不败之地。可是这套剑法,内力损耗太大,且修炼太难,练成之后亦难克敌制胜,无非保命遁逃而已。故此极少人修炼此等剑术。不过这李若英不仅内力深厚,剑法浑然天成,而且招式之间也加以改动,生门之中逼着死穴。稍不留神便会如猛虎下山一般扑上来。方才师兄大意了,连我也想不到八卦剑法竟还能如此了得。李若英当真是当世奇才。” 正说着,只见周冷已快要被逼得没有退路了。李若英见状笑着说道:“周掌门似乎没有退路了。”周冷此时也不禁生出几分慌张来。只是这周冷毕竟身经百战,知道此时唯独冷静应对方才有机会找出破绽,若是自乱阵脚则毫无胜算了。 再看这李若英的剑法,招式相扣相连,毫无破绽。在加上蝉翼剑薄如蝉翼,使得剑法更加难以琢磨。周冷眼见已无退路,心中便想到:“这剑法虽然巧妙,但是似乎招式拘泥定式,太过于在意招式相连。虽然时有变幻,但却不过是障眼之法。可是冒然出击则很可能将自己立于危险之地。不仅如此,这李若英的剑法守中有攻,刚柔并济,想仅靠一招取胜是绝不行的,即便看出李若英的招式,也必须要连续数招与之相博才有机会取胜。” 眼见自己已经毫无退路,思绪已定,周冷看清招式便提剑相博。李若英见状连忙飞身躲开,两人顿时缠斗在一起,混战片刻之后。李若英往后一退,微微一笑说道:“周掌门好眼力,好剑法,好胆量。” 周冷心知此战若是继续,自己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而李若英也知道这剑雨山庄高手如云,不愿再战,加之自己剑法已被看穿,打下去也无非两败俱伤。于是李若英收起蝉翼剑说道:“今日得见周掌门剑法,心中敬佩万分。不如今日就到此为止。” “多谢李将军赐教。”说完,两人便入席而坐。 6、 周冷方才坐下,只见莫文杰起身说道:“两位都是当世绝顶高手,此番以武会友,实在让人惊叹。” “夫子言重了,弟子亦曾在剑雨山庄求学,无奈资质愚钝,未得个中要领,实在人生一大憾事,今日又得周掌门指点实在欢喜万分。” “李将军乃是一州之主,勤学苦练,实在是让人敬佩。” “夫子过赞了,弟子常居滇州,未能时常聆听夫子教诲,一直是心中一大憾事。” “将军每年都派遣使者前来,老夫实在受之有愧。” “夫子乃大儒,普天之下人人敬重,弟子不过略表心意罢了。” 莫文杰见状接着说道:“错爱了,老夫敬各位一杯。”众人见状纷纷起身端起酒杯道:“夫子有礼。” 7、 继任大典结束,各方使者纷纷离开华州。只是刘音在剑雨山庄逗留了三日依旧没有离开。这天,师霄仁来到刘音的住所,见刘音在哪里唉声叹气。于是上前问道:“将军何事烦恼?” “一直听闻马俊的箫声天下无双,可是一直无缘得见。本以为会在继任典礼上相逢,不曾想到却还是无缘得见。” “将军,我等已经在华州停留太久,只怕时间久了,多有不便!” “知道了。明日我们便启程返回渝州。” “是,将军。” 闲来无事,刘音只好来到霜林园的后院里漫步,不曾想却在此处遇到欧阳谷。刘音走上前说道:“欧阳师傅是前往何处呀!” “回禀刘将军,公主想要看我如何制作千层玉,小人正前往。” “欧阳师傅厨艺精湛,在下也十分佩服。” “刘将军过奖了。在下不过是一个小小厨师罢了。” “欧阳师傅,何必妄自菲薄呢?各行各业虽有所差异,但均受人尊重,便是这习武的说得难听也不过是一介武夫罢了,世间之事,各司其职,无需羡慕,无需攀比,各有所得,各有所失,。若广書国内,人人自重其身,自重其业,如此,世间又何来高低贵贱之别呢?” “素闻将军博闻强记,心性高雅,如今一见果不其然。” 正说着,只见小柔走了上来和刘音行礼之后看着欧阳谷说道:“公主已经备好材料,特派我来此迎接。” “有劳了。” 辞别欧阳谷之后,刘音独自徘徊了片刻便回到屋中,收拾行礼去了。 第16章 离别之惆怅 1、 雪花缓缓的飘落在剑雨山庄,将花园,校场,小道,院子染成一片雪白。走在小路上,脚踩着白雪,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寂静的山庄里来回盘旋,久久无法散去。欧阳谷独自一个人,走在这山庄里,见这漫天一色的雪景,欧阳谷只觉得心中的惆怅随着这呼吸深深的吐大半出去。也许世间总少不了别离,但无论谁遇上,总少不了一番惆怅,毕竟下一次相见会是什么时候,自己也无从知晓。唐颜即将离开剑雨山庄了,这一次,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想到这里欧阳谷又将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每每想起,唐颜吃着自己亲手煎制的美食,莞尔一笑的样子。欧阳谷心中顿时生出几分欣喜。有时候,欧阳谷甚至觉得,唐颜的眼中隐约透着几分爱意。只是他却又清楚的知道,他的眼睛早已经迷失。只怕这一切的感觉不过是心中的一丝幻想,若然轻言情愫,反而从此在没了相逢的机会了。何况,唐颜乃是广書国公主,若不是富贵之身谁又敢轻易高攀呢? 想到这里,欧阳谷轻叹了口气又向着霜林园走去。 2、 霜林园里,早已经是人去楼空。偌大的一个霜林园里只余下唐颜和小柔,其余的不过几个打扫房间的丫鬟仆人罢了。刚到门前,小柔见欧阳谷便笑着说道:“欧阳师傅来得这么早。” “只怕公主饿着。” 此时,屋里传来一阵声音说道:“辛苦了,欧阳大哥。” “公主有礼。” “你我何必客气呢?” 欧阳谷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我先到厨房去准备去了。” “今天,吃什么?” “今日过后公主便要离开了,我给公主做一道糕点。” “离开。”唐颜忧伤的说着这两个字,说着却走到了欧阳谷的身边说道:“今日,我就要走了。你可有话对我说。” 见唐颜走到自己的跟前,欧阳谷笑着说道:“公主此去,一路小心。” “就这些吗?” 看着唐颜失落的眼神,欧阳谷觉得心中有种莫名的紧张,慌乱片刻之后欧阳谷接着说道:“公主走了,今后若还想尝我的手艺,便可随时叫我,无论千里万里我也赶去。”说完,欧阳谷接着说道:“我先到厨房给公主蒸糕点去了。” 3、 “公主,这欧阳谷,真是傻里傻气的。” “记得第一次在后院遇见他,他竟然饿得昏了过去而不知。可想他是痴迷厨艺到到了何种境界。想来,世间的大英雄,大豪杰,那个不是如此。虽然,欧阳谷痴迷厨艺,可是看着他精心雕琢的美食,心中也觉得他如此真,如此可爱。” “可惜,他却迟迟不语,只怕今日别离后,便再难相见了。” “哎。” “公主你见惯了潇洒飘逸的侠客,他们虽傲视天下却又少了几分温暖。还是欧阳谷这般温柔之人才最让人喜欢吧!” 一直以来,生而顶着这徒有虚名的公主之名,唐颜早已经厌倦了。他只想有个人可以,全心全意的护住自己,爱着自己。几日相处,他早已被欧阳谷那份温柔吸引,今后若是少了,只怕自己便再受不了这般孤寂了。 4、 沉默的气氛让欧阳谷不知所措,以往唐颜总会和他说些话,说说她孤单的日子。说说她向往自由的念想。可是,今天却是死一般的寂静。欧阳谷只觉得唐颜看着他的样子就要让他窒息一般。 “欧阳大哥。”唐颜的第一句话,终于打破的沉默。欧阳谷紧闭的口鼻突然松下了来,呼吸也开始自然起来。他开心的说道:“怎么了?” “你愿不愿意,每天给我做这些菜肴。” 带着几分疑惑,欧阳谷笑着说道:“肯定是愿意的,若公主喜欢,我哪有不愿意的。” “我说的是,每天,每时,每刻。无论我什么时候睡,你都给我做宵夜;无论我什么时候起床,你都给我做早点;无论什么时候我难过了,你都给我煮甜汤;无论什么时候我开心,你都给我做糕点。”说道这里,唐颜看着一脸紧张的欧阳谷接着说道:“你愿意吗?” 停顿了片刻,只见欧阳谷怯懦的说道:“只怕,公主身份尊贵。欧阳谷无福常伴左右。” “你不愿意?”说着唐颜只是看着欧阳谷,两只眼睛不禁泛起泪光。欧阳谷低着头,不敢抬起。几点泪水缓缓的划过唐颜的脸颊,沉沉的落在地上。寂静的屋里,这几声滴滴答答的声音,直听的欧阳谷将头,低得深入地里。 “你真的不愿意。”唐颜又再一次问道。欧阳谷听得真切却只是低着头说道:“只怕。”唐颜却打断了欧阳想说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唐颜只是大声的说道:“我叫你走,你听到没有!”说着唐颜便站了起来。看着欧阳谷低头的样子,唐颜起身拂袖而去。刚走到门前,欧阳却抬头说道:“只怕,只怕公主过不惯,欧阳家清苦的日子。” 听到这里,唐颜停下了脚步,抬手擦去眼泪,转身微微一笑说道:“没吃过,你怎么知道我吃不惯。反正不是有你吗?” 欧阳谷听着裂开嘴唇露出了几分羞涩的笑容。 5、 夜里,曾达回到屋里,刚一进门只见欧阳谷早已经在屋里端坐,而面前一锅鲜美的汤汁已经开始沸腾。曾达开心的看着欧阳谷说道:“这是要吃火锅?” “涮羊肉,喜欢吗?” “正好,冷死我了。吃点涮羊肉,也好暖暖身子。” “那正好,正好。哈哈。” “想来我曾达来这剑雨山庄无亲无故,唯有几位哥哥,待我如亲弟弟一般。可惜,过几日严寿大哥就要走了。” “要走?” “欧阳大哥可能不知道。文海师兄,史岚师兄,赵峰师兄,李鸿师兄,严寿师兄明日都要离开剑雨山庄了。” “好好的,为什么要走呢?” “剑雨山庄乃是天下第一剑派,剑法天下无双。每年都会有人慕名而来,或学艺,或挑战。同样每年都会有人离开,许多师兄在剑术上可能难有造诣,又或者不舍家中老小,于是他们便向庄主请辞离开。” “说的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薛师兄这般剑术超群。” “只是人人都不甘心,都想着自己可以名扬天下,可来到剑雨山庄学剑,到了最后才明白,原来有些事勉强不来。” “有的路即便不适合,也有人一步一步的踏出了自己的脚印,有的路适合也总有人害怕一路上的寂寞,最终无功而返。” “有时候觉得他们挺可惜的。” “不可惜,至少他们知道自己不适合学武,也找到了一个去处。你不是也常说我不学剑可惜吗?但你看我不也挺好的吗?” “说的也是,就说严师兄,他学得一身武艺,虽然不能像薛师兄名扬天下,但是有一技傍身也是好的。” “说的是,技不压身嘛?不过说回来,你呢,怎么样?” “我呀!无牵无挂,这练剑才是我唯一的归宿。” “哈哈,那将来你不是要像周掌门那般了不起!” “如此,自然是最好了,哈哈!” 6、 “今日,我们一起喝点酒吧!”欧阳谷说着拿出了一坛子酒。 “怎么今日想起来喝酒了。” “过几日,我也要离开了。” “怎么,你也要走?” “嗯?” “为什么?” “等你长大了,便知道了。” “好吧!” 两人喝至深夜,曾达不胜酒力早早就睡着了。只留下欧阳谷一个人还在那里独饮。而此时,窗外的雪下得越发大了,放眼望去,一切都被映出一片光亮。带着几分酒意,欧阳谷独自一人往回走去。看着漫天的雪花,欧阳谷心中不知不觉生出几分欢喜来。欧阳谷随手拾起一把积雪,轻轻的抚摸着,嘴角不时的露出几分笑容。走在路上,欧阳谷猛然抬头,见天边却挂着一轮圆月,在这雪景之中显得如此幽静。 7、 宁静的路上,欧阳谷带着几分酒意,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练剑的声响。欧阳谷很好奇,这么晚谁还在练剑呢?沿着声音走去,欧阳谷来到了校场。仔细一看,练剑的人却是严寿。 只见那严寿剑法飘逸,好似雪中精灵一般,在雪中不时的划出一道道剑光。看得欧阳谷惊叹不已。严寿似乎已经察觉了站在一旁的欧阳谷,于是停了下来走到到欧阳谷面前说道:“欧阳师傅,夜已经深了,为何还不休息?” “严师兄为何也还不休息呢?” “睡不着,故来此练剑,借以排遣时光。” “听闻严师兄明日就要离开了?” “是呀!一转眼在这剑雨山庄已经过了数载,不知家中父亲现在怎样了?” 严寿看了看远方,深深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明日一别,不知何时才有机会再来这校场练剑,想当年,初入剑雨山庄,一心以为自己可以成为一个盖世豪侠。可是,当我看着别人不停的超越自己,而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走到更高的境界的时候。心中不禁要问,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我不能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 可是,想想,世间又有多少人可以如意呢?也许我不过是世间的一粒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有的人,生而幸运,一次就找到了自己生命的方向;而有的人辗转反侧,究其一生,都找不到。只是人生本是,一个人到终点,一个人领略自己的风景。最后,谁谁输谁赢,谁又知道呢?” “严师兄此番离开,可有什么去处。” “家父一直是个铁匠,儿时我便立志想要成为一个技艺高超的铸剑师,可是后来觉得修炼剑法特别威风有趣,于是就来到剑雨山庄求学。现在,想要回去,好好的做一个铸剑师了。” 欧阳谷微微一笑,看了看严寿说道:“突然要离开,还是有点舍不得。” “说的是呀!在这里,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认真的学剑就好。今后,只怕在没有这样的时光了。” “时候不早了,严师兄早些休息。” “欧阳师傅也早些休息。” 8、 武德堂内,文海,史岚,赵峰,李鸿,严寿跪在堂前,周冷则端坐在那里,两旁坐着龙飞和田华。五人磕头道:“三位师傅,今日徒儿们就要走了。望三位师傅好好保重身体。” “你们此番回去,莫要荒废了练剑。” “徒儿一定谨记师傅教诲。” “尔等可去拜别夫子了。” “徒儿已经向徐夫子辞别了。” “如此,尔等须当一路小心。” “三位师傅保重。徒儿就此别过。” 五人磕头之后,走出武德堂,看着薛志尹说道:“师兄保重。”薛志尹只是微微一笑看着五人说道:“就这么走了,心里不甘心吧!不如今日与我比试一场如何。” 五人相视一笑说道:“师兄愿意赐教,求之不得。”说着,文海便走上前来说道:“我先来讨教。” 9、 武德堂外,薛志尹同将要离别的师兄弟一一比试,只是这薛志尹何等厉害。五人自然不是对手,唯有文海才接上数十招罢了。六人比试结束,相视一笑,薛志尹说道:“几位师兄弟保重。” “保重。” 看着五人的背影离去,薛志尹只是来到屋中说道:“三位师傅有礼,这一年之期将满,云师兄是不是该出关了。” “这么快就一年了,啸天也该出关了。明日你去迎他出来吧!” “是,师傅。” 第17章 师徒之缘定 1、 朝着树林深处一路走来,聂毅渐渐有些害怕了。看着这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聂毅带着几分畏惧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云妙可道:“你怎么样了?” 云妙可看着聂毅笑了笑道:“反正现在也回不去了,接着往前走。兴许还能见着些好玩意呢?” “休息会吧!” 云妙可刚一坐下,身边的小狼就不停的叫唤起来。獠牙恶狠狠地露在外面看着聂毅。聂毅大怒道:“滚开。”说着就要上前去踢小狼,可是刚一起身却觉得脸上一阵冰冷,稍后一股火辣辣的炙热又沿着脸颊往四周散开来。云妙可吓得叫道:“蛇,蛇。” 聂秋实挥手将蛇打落在地上,举起剑便将毒蛇斩成两段。云妙可见他脸颊开始红肿连忙上前说道:“这蛇有毒。” 2、 方才,不曾觉得,现在脸颊也渐渐开始麻木起来,聂毅捏了捏脸。他轻轻的转了转头,双眼惶恐的看了看四周。也不是是因为中了毒,还是自己吓自己,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而他也很用力的呼吸着,仿佛自己气息就要停止了。 云妙可见状连忙上前握着他的手道:“你怎么样?” 聂毅抓住云妙可的手,眼眶之间顿时便冒出一丝泪光来。他不停的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可是自己还是不由自主的害怕起来。 云妙可见状,想要起身去看看那是条什么蛇。可是刚一起身,聂秋看紧紧的抓住她惶恐的说道:“你去哪?” “我看看是什么蛇。” 聂毅似乎有些不愿意,不过最后还是放开了她的手。 3、 云妙可见这蛇,五彩斑斓,提醒娇小,眉头顿时邹成一团。聂毅看在眼里,连忙问道:“怎么样?” 云妙可回头看了看聂毅道:“这蛇我也不认识。” 聂毅听了惶恐的问道:“那怎么办?” 云妙可走上前握着聂毅的手说道:“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我不想死,不想死。”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过了片刻之后。云妙可道:“把被蛇咬的地方割了吧!兴许还有救。” 聂毅摸了摸脸,有些不知所措。云妙可反而看着聂毅镇定的说道:“大丈夫固有一死,别这么没出息。” 被云妙可这么一骂,聂毅也咬牙说道:“来吧!” 4、 云妙可右手拿起长剑,左手摸了摸聂毅的脸,之后双手握紧长剑便往聂毅的脸上割去。不过这长剑实在不方便,云妙可只得用剑刺入脸颊中一点点的划动。聂毅痛得,不停大叫,手指也握成拳头不停的敲打身后的树。最后拳头也打得鲜血直流,手臂也没有了气力。 面颊割完之后,白骨外露,云妙可看得恶心,自己在一旁也吐了起来。而聂毅此时也痛得昏了过去。 5、 正在这时,一个白发老者远骑着一头老牛走了过来。见云妙可蹲在这里嚎啕大哭,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聂毅。云妙可看着老者连忙哀求道:“求先生救救我家公子。” 老者从衣襟里拿出药瓶道:“将这药敷在他脸上。” 处理片刻之后,云妙可将聂毅扶上牛背,三人便往前走去。 6、 走了片刻,三人来到一处湖畔。湖泊上,闲散的停着几只雪白的鸟儿,不时的发出几声缓缓的叫声。湖畔上,一栋别致的小楼,好若这云水湖畔的一部分,一样淡雅素净。 云妙可扶着已经苏醒的聂毅走进小楼,湖边的鸟儿抬着头看了看便又转回头来。两人相互搀扶着,缓缓的里屋走去。聂毅左脸此时已经变得淤黑,看上去甚是吓人。云妙可紧张的问道:“你没事吧!” 聂毅强忍着痛摇了摇手说道:“没事!” 老者见聂毅伤势严重,安排二人坐下之后便开始为他解毒疗伤。直至夜里方才结束。 7、 翌日,聂毅醒时已是日上三竿,走出屋外。见老者斜斜的躺在椅子上,阳光越过山林,洒在身上,将他花白的胡子映的透亮。红润的脸,看上去如此安详。好似这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纹。聂毅又仔细打量,见他身着青衣长袍,头戴玉簪,脚穿云靴。打量片刻,聂毅上前走了几步跪下磕头道:“老神仙救命之恩,永世难报,晚辈给您磕头了。” 聂毅跪在地上,三跪九叩,行满大礼之后起身道:“敢问老神仙,此处是何地界?” 老者还未回答,云妙可便远远的跑了过来道:“公子你醒了。” 聂毅见云妙可从远处迎来,不由得侧身躲了躲。云妙可见了心知:这聂毅怕自己的这样貌吓着自己。于是便走上前来安慰道:“公子,你何时也变得这般扭捏了。” 听云妙可如此一说,聂毅也回过头来勉强的笑了笑。 两人在这湖畔之间四目相对,嘴角露出几分欢喜。 8、 正在此时,一直闭着眼的老者咳了咳,缓缓说道:“前些日,我曾算卦,你我有师徒之缘;前日我贪杯多喝了几口,故此误了行程,害你遭逢此劫数,方才依你醒来时辰,我又算了一卦,知你今后有一死劫,为师不能为你化解,但可为你续命两旬,以此两不相欠,你可愿意?” 聂毅听了,也不知如何应答,顿了片刻之后也跪下作揖道:“但凭老神仙做主便是。” 老者捋了捋胡子笑道:“怎么,不愿拜我为师!” 聂毅看了看老者,心里盘算道:“他有什么本事,就要收我为徒?” 正在犹豫之时,云妙可却急忙催促道:“快给师父磕头呀!” 云妙可反复言语过后,聂毅不情愿磕了三个头道:“徒儿聂毅,拜见师父。” “今日,你既入我门中。当知我乃道门,法号梅易。今日你磕头拜师,为师也替你改一法号” “多谢师父。” “你戾气太重,如今为师赐你秋安二字,望你多得安康。” “聂秋安?公子,好名字呀!” 聂秋安听了,心里多有不悦,不过还是勉强跪下道:“谢过师父。” 9、 午后,温和的风吹过湖面。梅先生,走到湖畔缓缓抽出长剑便在一旁舞了起来。聂秋安看得仔细,这剑法圆融,攻守兼备,招式之间看似柔和却暗藏杀机。不过这剑在梅先生的舞动下,虽有杀气,却又让人倍感温润。剑招与这湖畔相得益彰,真是美不胜收。 聂秋安见梅先生舞剑方罢,连忙上前磕头道:“求师父授我剑法。” 梅先生见他跪在地上,也不理他,只收起剑道:“你戾气太重,此剑与你不合。” 聂秋安听了,连忙叩头道:“师父剑法卓著,定还有与徒儿相合的剑法。还望师父传授。” “为师本为道家,于剑道不过略通皮毛,故只此一套剑法。” “师父既然不授徒儿剑法,又何故收我为徒?” 梅先生听了,看了看聂秋安稚嫩的脸,见他怒意勃发,眼神之间多有不甘,心生愤恨,于是皱了皱眉道:“天意难测,为师不过顺应天意罢了。” 10、 听了梅先生一番言语,聂秋安跪在那里一时也不知所措。正在疑惑之时,云妙可从一旁悄悄跑了过来说道:“你急什么,你若将师父哄得开心了,还愁他不传你剑法?” “可是师父清心寡欲,我如何能哄他开心。” “神仙断绝人世烟火,不也心存慈悲?师父修道未成,必定心有喜好,你好生揣摩,仔细考量,他日自可明了!” “可是?” “大丈夫,能伸能屈,等他几年又何妨?” “好吧!” 11、 聂秋安走进屋中,见师父坐在桌前搽汗,于是便是上前奉茶道:“师父辛苦了。” 梅先生看了看聂秋安笑着说道:“你既为我弟子,今后我自会传你六爻,梅花易数,你可要好生学习。” 聂秋安虽不情愿,可是一时间也无可奈何。于是只得连连谢过梅先生。 12、 这天傍晚,聂秋安独自一人坐在湖边。他天边的晚霞,漫天云霞缓缓流动着。凉凉的风吹来,吹得他面颊疼痛。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猛地泛起一阵躁动来。 “怎么一个人在这?” 聂秋安扭头一看是云妙可,于是便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看着聂秋安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云妙可从身后拿出一块木制的面具递给聂秋安道:“送你。” 接过面具,只见这面具乃是手工精细,材质坚硬,闻上去还依稀透着一丝淡淡的香味。聂秋安连忙带着脸上道:“你哪里弄来的。” “怎么样?” “正合适。”一边说着,聂征侧身借着湖水的倒影看了看自己。自己凹陷的脸被面具一遮,再不似之前那般可恶。他高兴的抓起云妙可的手道:“谢谢你。” 可是这一抓,却抓得云妙可大叫起来。聂秋安仔细一看,云妙可纤细的手满是血泡。他抬头看了看云妙可,又低头看着布满血泡的手指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说着便猛地将云妙可紧紧的抱在怀里。 聂秋安宽阔的臂膀,将云妙可紧紧的包裹。在这斜阳下,倒影在湖面上轻轻的摇晃着。鸟叫声眼神湖水里的波纹,渐渐的传向远方。云妙可闭上眼睛,任凭微风将她额头的发丝吹得凌乱。不知道为什么,她也觉得很幸福,仿佛是聂秋安将这个世界都送给她一般。 云妙可凑在聂秋安的耳边轻声说道:“以后我们就一直留在这里好不好。” 眼角还挂着泪光的聂秋安,连连应道:“好,好,好。” 13、 两人就这样一直依偎在,也不知过了多久。聂秋安缓缓的推开云妙可,双手抓住她的肩膀道:“等我学成剑法,等我扬名天下,我答应你,我一定回这云水湖畔,在这里我们每天就这样游湖。”说着小白狼又凑了过来,聂秋安看了看接着说道:“对了,还有它,到时候我们就在这里看日出日落。好不好。” “好。” 说完,聂秋安又将云妙可紧紧的搂在怀里。 第18章 权力之血腥 1、 离开剑雨山庄之后,文海等几位师兄弟因为正好顺路,于是便结伴同行。一路上,几人有说有笑,多少又生出几分不舍。 这天,五人露宿在树林里。夜里,众人坐在那里闲聊。就在这时,鲁昂带着李忠从远处走了过来。见到五人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今日路过此地,可惜没赶上驿站,见五位在此,不知可否结伴。” “这位夫子若不嫌弃我这等粗人,有何不可!” “多谢,多谢。” 李忠扶着鲁昂坐下之后,文海问道:“这位夫子深夜赶路是要到何处去。” “在下去何处不重要,重要的是几位想去何处?” 五人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怪异,于是纷纷起身说道:“你是何人?”李忠见状走到鲁昂身前。而鲁昂却微微一笑说道:“几位都是剑雨山庄门下弟子,难道还怕我一个书生有什么企图不成。”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剑雨山庄的人?” “不知几位可否坐下听在下一言。” 2、 五人你看我,我看你,文海上前说道:“好,我就听你一言。” 说完,五人围在火堆旁看着鲁昂。而鲁昂则点头说道:“不愧是剑雨山庄的弟子果然有些气魄。你就是文海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不要紧,要紧的是我还知道,你苦学剑法,已然小有所成,可惜此番却还要回渝州老家,帮助父亲养蜂,可惜,可惜。实在可惜。”说完鲁昂又指着严寿说道:“还有你,严寿,你天赋过人,才入剑雨山庄数载光景却已经剑法了得,可惜此番回到家中不过是铁匠一个,从此在无缘称雄世间。” 还有你们三位,史岚,赵锋,李鸿。空有一身武艺,到如今却连个去处都没有。” 看着五人疑惑的表情,鲁昂接着说道:“五位苦学多年,剑法虽不是独步天下,但在这江湖之中也算是顶个的好手,此番离开剑雨山庄,今后怕是要碌碌无为,终此一生了。想来实在替你们惋惜。” 听完鲁昂如此一说,文海沉默了片刻说道:“夫子所言不无道理,只可惜我等资质平平,继续留在剑雨山庄不过虚度光阴罢了。加之家中还有父母需要照料,如此只好回乡。心中虽多有不甘,但也实属无奈。” 3、 鲁昂听到文海如此一说只是大笑道:“大丈夫志向远大,何必因为一时失利而颓废。” “夫子此言何解?” “当今国主,雄才大略,一心将广書国重归一统,重现广書国往昔雄风。” “一统广書国!” “不错,广書国各州各自为政,各州之内又各自为战,难成一统;国主有心一统广書国。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眼下国主求才若渴,如此才让在下招募国中能手,协助陛下一统广書国。” “国主宏图大志,我等佩服。” 看见五人,心有所动,鲁昂接着说道:“五位皆是当世栋梁,若肯助国主一臂之力,将来功成名就,衣锦还乡,也不比现在这般好得多?” “夫子所言极是。我等甘愿追随。” 说着鲁昂只见起身说道:“在下愿与诸位一同协助国主。”文海此时心中自是欢喜,可是却见严寿闷闷不乐。于是问道:“严兄弟为何如此?” “几个师兄,师弟我胸无大志,只想回到家中陪伴老父。” “师弟你醉心武学,难道不想大展拳脚一番?” “师兄,师弟学武不过是因喜爱罢了。不想借此夺取什么功名。如今只想回到家中照顾老父,其他别无所求?” “既然师弟执意如此,我等也不勉强。” 4、 翌日,严寿早早辞别了诸位师兄独自上路去了。而鲁昂则要到滇州去见一位朋友。分别之时,鲁昂说道:“诸位,此番别离相信不久之后,我们定会再次重逢。想必那时我广書国即将一统,而诸位也将立下不世功勋。” “夫子放心,我等此番一定尽心辅佐蒙将军。” 鲁昂看着文海说道:“你们此番前去,我已派人飞鸽传书给将军,到时他自会安排一切。” “有劳夫子。” 鲁昂看着文海到等众人说道:“此番前去,生死难测,既为国主,也为功名。祝各位马到功成。” “夫子保重。” 道别之后,鲁昂看着四人背影说道:“国主又得一良才。” 此时,站在身后的李忠说道:“严寿怎么办?” “我已经飞鸽给李将军了。” “区区一个严寿也要李将军亲自出手?” “大业未成,羽翼未丰,万事皆要小心,若有一丝不慎,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先生教训得是。” 5、 严寿辞别众师兄弟之后,一路上思乡心切,只是快马加鞭,几天之后便赶到了滇州。看着眼前的景色越发熟悉,严寿心中不觉生出几分欣喜之情。想想当年,严寿离家学剑,心中也是豪情万丈,可惜现在却只落得孤身返乡。想到这里,严寿勒住马匹,驻足不前。心中顿时泛起几分落寞之情,却不敢再向前走一步去。 一转眼间,斜阳却已西落。一缕阳光洒在严寿面前,好似一层薄薄的轻纱,让人如此迷醉。突然,眼前出现一人横在路上,手提着大刀立在斜阳里。严寿顿时生出几分警惕,勒住马匹看着那人说道:“这位兄台可否行方便。” “行个方便。哈哈。”止住笑声之后,那人摸了摸大刀看着严寿说道:“只怕我这刀不太愿意。” 严寿笑了笑,看着那人说道:“在下无意争斗,还望兄台借个方便。” “我若是不给呢?” 6、 严寿心知此人来者不善,今日若没有一番恶斗,只怕自己是过不了这条道了。于是手握剑柄,缓缓拔出长剑指着那人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 严寿飞身下马,剑尖朝着那人刺去。只是那人抡起大刀只向严寿斩来。严寿凌空举剑挡下了这一刀。只觉这一刀劲道十足,严寿竟飞了出去。那人见到如此情景只是笑着说道:“剑雨山庄不过如此。” 严寿怒上心头,只看着那人说道:“无知小儿,今天就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严寿便提剑杀来,只是这一剑快如闪电。那人连连后退,而严寿穷追不舍,想要一剑将他斩下。那人虽是害怕,却像是拼了命一般,抡起大刀便向严寿杀来。严寿心中疑惑,此人刀法凌厉,以死相博,绝不是拦路抢劫这么简单。严寿飞身躲开,看着那人说道:“刚才这一刀,乃是同归于尽。你到底是什么人?” “何须问我是谁,当知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便是。” 说着,那人手提大刀杀来。严寿心想:“此人不为财,一心想要自己性命。万万不可大意。”严寿一想到这里,顿时打起精神全力应对。此人刀法力道强劲,严寿提剑杀去,方要靠近之时,这严寿飞身用剑靠住大刀,借力将大刀拨开,一个凌空飞起将那人头颅斩了下来。 7、 严寿斩杀那人之后,心中觉得不妥,急忙上马,飞奔而去。转眼间,严寿已经来到家门外,几声呼唤,严寿匆忙跑了进去。刚一进门,只见一把长剑刺来,严寿闪躲不及,胸口已然被刺伤。严寿转身拔出长剑将眼前之人一剑刺死。 严寿退出屋外,用手捂住自己的胸膛。此时,眼前出现十几人将严寿团团围住。疼痛难忍的严寿看着众人说道:“你们是谁?” 那些人也不言语,只是向严寿杀来。可是这严寿的剑法又岂是这些人可以轻易打败的。一阵你来我往,严寿只是将眼前的这些人全都杀死。可是,刚才哪一剑严寿伤得实在太重,此时的严寿却是有些体力不支了。 推开门,只见屋中已是尸横遍野,见到如此情景。严寿痛哭着跪在地上,仰天咆哮,大哭着说道:“为什么,为什么。” 8、 此时,突然听得屋外一阵喧哗,严寿慌忙提剑跑了出来。仔细一看,却是官兵赶来。严寿心中大喜,却不想那为首的武将说道:“严寿,你勾结匪徒,现在分赃不均,连累双亲,实在可恶。” 严寿仔细一看,此人是不正是自己的堂兄严镇吗?于是严寿慌忙说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知趣的就快点束手就擒。” 严寿心想:“此时若是被抓,只怕再难有机会知道真相。唯有逃出此处,方才有机会查清此事。”想到此处,严寿连忙提剑相博。可是方才一番打斗,严寿的伤更是加重了。严寿拼死一搏,却是杀到自己的堂兄面前来。 “大哥我是冤枉的。” “休要狡辩。” 严寿无奈之下,只是将严镇挟持逃走。一路马不停蹄,严寿失血过多,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严镇原本心存疑虑,此时扶起严寿说道:“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哥,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说我和匪徒勾结。” “前些日,我们接到线报,说有一群匪徒即将路过滇州。后来我们一路追踪,将他们一网成擒,可是他们却供出你就是他们的首领,还说你中饱私囊,结果引得几位首领反目。” “根本就没有这事,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真的没有?” “大哥,你从小看着我长大难道还不信我吗?” 9、 严镇犹豫片刻,心中却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两人心头一紧,急忙起身。只是马蹄声越发近了,严镇看得仔细,原来是滇州大将军李若英。严镇急忙迎接道:“大将军有礼。” “不错,你已经将严寿这个逆贼拿下了。回去重重有赏。” “大将军,我弟弟是冤枉的,这件事必有隐情。” “冤枉的!”李若英只是微微一笑,不经意间却已经拔出手中的剑将严镇一剑刺死。看到此景,严寿惊恐的说道:“你,你为什么这样做。” 李若英看着严寿说道:“国主雄才大略,宅心仁厚,只可惜你不识抬举。” 听到这里,严寿只是苦笑着说道:“难道这样就要杀我全家吗?” “不错,为了广書国一统而死,你也是死得其所了。” “死得其所!”严寿不屑的看了看李若英。 “舍你一人之性命而换得广書国一统,想来也是值得的。” “真是太可笑了。难道你杀死的人就不是人了吗?” “我知道你不甘心,不过没关系。等你死了,就什么痛苦都没有了。” “我的几位师兄早晚会知道的,到时候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李若英听到严寿如此一说却是大笑起来说道:“不会放过我。明日你就会因为烧杀抢掠,杀死自己的堂兄而被问斩。” “你!” 李若英此时回头看了看自己副将说道:“将反贼拿下。” “是。” 10、 天牢里,严寿得到了最好的照顾,因为李若英交待一定不能让严寿死在狱中,他必须在刑场,在众人的瞩目行刑。 一转眼,三天的时间过去了。伤势的渐好的严寿被铁链绑缚着全身,来到刑场。原本以为可以喊冤的严寿没想到,一路上尽是对他鄙夷的群众。似乎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寝其皮。就在监斩官一声令下之时,严寿人头落地时。众人蜂拥而上,将严寿撕做数块。滚落到一旁的严寿的头颅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狠狠的盯着所有人。 第19章 草长之莺飞 1、 每当春天如期而至,人们总会惊讶,它是何时偷偷的就来到了。然而唯一可以知道的不过是它已经来到,而要做的也不过是需要将厚重的衣褥褪去。云水湖畔的水面上,比起以往又多出了几分喧嚣的吵闹。几只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唤着,仿佛是在述说着春的喜悦。 凌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散在湖畔的草地上,早起的云妙可沿着云水湖畔缓缓的走去。不多久,云妙可来到湖边的一处泉水旁,用水桶提上一桶泉水回到屋中。 此时刚刚睡醒的聂秋安走到屋外,只见云妙可缓慢的提着水桶走来。聂秋安疾步走到云妙可面前说道:“我来帮你。” “没事的,不重。”聂秋安也不说话,只是伸手接过水桶。看着聂秋安提着水桶一路走去,这云妙可笑着跟在了聂秋安后面。 2、 屋子里,云妙可忙忙碌碌的准备着早饭。而聂秋安就蹲在那里洗菜帮忙。看着聂秋安将菜叶洗成了碎片。云妙可只是笑着说道:“你这样洗菜,到时候我们吃什么?” “你不说要洗干净一点吗?所以我就把这些菜叶洗得干净些了。” 看见聂秋安一脸认真的样子,云妙可抿着嘴笑道:“这样倒是干净了,但是也太费事了。照这样,只怕一顿饭得忙一天了。” 听云妙可如此一说,聂秋安挠着自己的后脑勺说道:“以前没做过,以后我会好好学的。” “不必了,你这双手是用来拿剑的,用来洗菜不就可惜了。” “谁说拿剑的说不能用来洗菜呢?” 看着聂秋安低头洗菜的样子,云妙可嘴角又露出了几分笑容。 3、 几声欢喜的笑容将还在睡梦中的梅先生惊醒。带着几分淡然的笑意,他走到厨房,只见云妙可正在一旁指导聂秋安做饭。不过那聂秋安笨手笨脚,惹得云妙可和聂秋安笑逐颜开。 “你们在做什么呢?” “给师父做早点呢?” “早点,我可是有多少年没有好好吃过早点了。” “今日不就吃了嘛!” “就你的手艺,我可不敢吃。”这话说得三人一阵欢喜。 4、 饭桌上,梅先生看着眼前的饭菜笑着说道:“今夜不知可否吃上几口鱼肉。” “师父既然想吃,徒儿这就去湖里打捞。” “这湖里的我是不愿吃了。只是离这几里外有处潭水,那里的鱼才是美味。” “无妨,徒儿一会就去给师父打捞。多打些,也好多吃几日。” “这可不行,这鱼一旦离开了那潭水很快便没有滋味了。不紧如此,这鱼还不能随便捕捞。” “这是怎么说?” “这鱼,太过胆小,若是用网捕捞,它这一惊,胆便破了。鱼肉里带着几分苦涩,若是用叉,有沾了水里的泥土味。” “那用手抓!” “这可太难了,何况待你抓到时,只怕也把胆吓破了。” “那怎么抓这鱼呢?” “你且那根木棍去,用木棍敲其头部。记住,不可打错,且要一击即中。否则便把这鱼给吓到了。你将这鱼打昏之后,便赶快带回来将其宰杀,一个时辰之后这鱼肉就变味了。因此,你不可太早去。” “想不到,这鱼还有这么讲究。” “那时自然。” “既然师父喜欢。那徒儿自然多难也要做到。” “那一会吃过午饭,你便和雪儿一同去吧!” “是。” “不过若是天黑之前无有收获便回来吧!我可不想等你们吃晚饭。” “知道了,师父。” 5、 吃过午饭,炙热的太阳给人带了了几分浓浓的倦意。可是聂秋安却不敢懈怠,拿上一根木棍便向潭边走去。却说这白狼,才几日光景,却已经和牛马一般大小,实在让人惊叹。白狼每日与云妙可和聂秋安玩耍,早已经十分要好。 白狼一路上一会疾驰,一会闲走。好似一个调皮的孩子一般。不过也将云妙可和聂秋安逗得欢喜。 刚走没多久,聂秋安却见到路上堆积着许多白骨,越向着潭边走去,这白骨越多,实在有些恐怖。这云妙可躲在聂秋安背后,拉着他的手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好吓人。” “不要紧,都是些野兽骨头。” 此时却见白狼跳到两人前面蹲了下来,似乎是示意他二人上的背。两人相视疑惑,只是聂秋安说道:“可能白狼知道什么。先上去再说。” 两人骑上白狼的背,一阵狂奔,却见白骨越发多,越发吓人。突然,动物的尸体好似划了一条界限一般猛的没有了。 两人抬头一看,此时已经来到离潭水不远处的一颗树下。只见这颗树,高耸入云,几支侧枝却又耷拉在旁边的小山丘上。而离果树百十米之后便渐渐堆积起动物的尸体。 两人心生疑惑,这云妙可见这果子晶莹剔透,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喜爱,于是便伸手摘了一颗。看着聂秋安说道:“这水果甚是好看,只是不知味道如何。让我先尝尝,若是好吃,不如带些回去给前辈尝尝。” 说着,正要将水果放入口中。突然,白狼伸出前爪将水果打落地上。雪儿只是笑着说道:“别闹了。我先尝尝。” 待云妙可再次摘下一颗,白狼又将水果打落,还出发了几声吼叫。看到此景,聂秋安慌忙拦住云妙可说道:“白狼生于这林中,如此,想来这水果定是有什么问题。还是别吃了。” 听聂秋安说完,云妙可慌忙擦了擦手说道:“说的是。” “我看,这里挺好。不如就在这树下打鱼吧?” “这里是不错。” 6、 脱去上衣,聂秋安走进这潭中,只是这初春之际,水实在太凉,冻得聂秋安瑟瑟发抖。不过还好艳阳高照,如此也生出几分暖意。只是这潭水虽不是太深,但最浅的地方却也没及腰身。此处想来不可能捕到什么鱼了。无奈,聂秋安只是向前走了几米,那些鱼听闻响动顿时都吓得四下逃散了。 找了片刻,聂秋安找到一处可以站立的石板。可是此处,水却已经快到头颈之处了。聂秋安在那里站了许久,一旁的鱼已把他当做寻常石块,渐渐到他的身旁游弋。聂秋安看准时机,举起长棍向那鱼头打去,只是这水太深,待木棍打下去,力道早已经损失殆尽,鱼没打到却把鱼都惊跑了。 连续几番如此,聂秋安毫无收获。眼见,天色就要黑了。云妙可只是说道:“天快黑了。不如先回去吧!” 一脸疲倦的聂秋安说道:“不行,今日我还不信了。一定要抓到。” 如此反复了许久,云妙可安慰道:“时候不早了,师父怕是等得久了。” 聂秋安不甘心的说道:“今日不行,明日我还要早些来,不抓到绝不罢手。” “好好好,明日早些来。快走吧!” 无奈之下,两人骑上白狼匆忙赶回去了。 7、 一阵忙碌之后,晚饭便端上桌来。梅先生只是看着一桌子的菜说道:“今日这菜肴比起往日更要丰盛许多了。” “师父,是徒儿无能不能让你尝到鱼肉,只好多做些其他的给师父尝尝。” “哈哈,真是个好徒儿。” “师父,你先尝尝吧!” “嗯,我就来尝尝。”一边品尝这美味,一边微笑着问道:“今日你们到这潭边可曾看到什么异象。” 云妙可看着梅先生将今日所见所闻全都讲给梅先生听。然后疑惑的问着怪事的原因。只是这梅先生说道:“你们可知这白狼为何如此高大?” “我也十分奇怪。” “这白狼正是吃了那树的果子才成这样的。不止白狼,还有其他禽兽吃过之后,也会变得异常。不过更多的是死掉,那一路的尸体便是死去的动物了。而白狼是最容易活下来的,也因此,这树林中白狼数目最多。附近的村民也因此不敢入这林中来。” “难怪了。只是那棵树有什么神奇之处,能有如此功效。” “早年间,我刚来这里没多久,一天夜里,天降星火,一块巨石落在那里。几年之后,巨石旁便长出了颗树来。” “原来是天外之物。今日若不是白狼,我险些误吃那果实了。” “若是吃了,只怕凶多吉少。不过也可能变成怪物。” “怪物。” “对呀!凡是吃了这果子的,要么变得比平日的动物更大,又或是气力变大。不过最可能的便是化作那一堆白骨了。” 8、 吃过晚饭,聂秋安独自一人来到屋外静坐。屋内,只听这云妙可的琴声比起以往更是越发动人美妙了。就连梅先生也惊叹的说道:“你的琴技,更上一层楼了。” “都是师父教得好。” “师父领进门,修行看个人。你天赋过人稍加点播自然能够水到渠成。”说着梅先生看了看门外的聂秋安道:“只可惜,很多时候天不遂人愿。” “师父为何不传授公子剑法?” “他的天资实在太差,只怕穷尽一生也难有成就。且他心情急躁,戾气过重,若有所成,恐自招杀戮。若是留在这里,与我修道养性,终此一生不失为一件幸事。” 云妙可听了也不抬头,只是低着头继续抚琴。屋外的聂秋安,以吐纳之法反复练习,直至深夜方才入睡。 9、 一连数月,来到潭边的聂秋安均是无功而返。云妙可看在眼里,更是生出几分失落。只是聂秋安如此坚持,她知道只要聂秋安认定的事便没有人能劝阻。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他的身边。 这一日,两人又来到潭边,云妙可坐在树下休息。而聂秋安则走到潭中准备抓鱼。突然白狼惊慌了起来,还将云妙可驼上便跑到远处躲了起来,云妙可知道一定又是什么野兽前来吃这水果了。不多会,只见一只猛虎走了过来。 潭水中聂秋安,见到此状也是好奇的看着这只猛虎。一连几日,他从未见到有野兽活下来。他很想看看,吃过这样的水果之后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此时,只见猛虎爬上小山丘,用前爪将水果打落下来,然后绕着水果转了片刻,最后低下头来将水果吃了下去。吃过之后,只见这猛虎痛苦异常,在这湖畔狂奔了起来。看到此景,聂秋安却摇起了头。可是没走多远,只见这猛虎仰天长啸跑向远方,原来他活了下来。见到此景,聂秋安不禁生出几分欣喜之情。 过了片刻,一条鱼游了过了。聂秋安打起精神高高举起木棍,只是气聚丹田,凝视片刻方才用力打下。木棍用力挥了下去,划过潭水,将鱼儿打昏在水里。看见鱼儿缓缓浮上水面,聂秋安欣喜若狂,只是急忙上岸骑上白狼赶了回去。 10、 回到小屋,云妙可急忙将鱼清洗宰杀。晚上梅先生尝着这新鲜的鱼肉说道:“真是不错。” 云妙可尝了尝说道:“的确鲜美。” 梅先生一边吃着,一边看着聂秋安道:“辛苦你了。” “只要师父开心就好。” “师父,要不要喝两杯。” 梅先生平生没什么嗜好,唯独对这口欲难以控制。听云妙可如此一说,自己的酒瘾猛的窜了上来。于是连忙说道:“去给我拿酒来。” 11、 云妙可得了梅先生的钥匙,匆匆忙忙的就到午后的密室来了。云妙可早就对此处十分好奇、这梅先生常常独自一人进来,还将此处一直紧锁。如今得了,钥匙,正好可以一看究竟。 推开密室,云妙可不禁有些失望,到处是灰尘,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打扫了。云妙可找了片刻便找到酒坛子。正要离开之时,却见旁边放着一本书。门外叫唤声传来,云妙可连忙将书本收好带了出来。 12、 三人宴饮过后,梅先生喝得大醉,聂秋安见状只好扶他回到屋中休息。此时,月色皎洁,聂秋安带着几分醉意,缓缓走到屋前。他拿起长剑,沉默了片刻之后。他缓缓聚气于丹田之中,聚了片刻,猛地挥剑将身旁的巨石劈成两半。 云妙可顿时大叫道:“你成功了!” 聂秋安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口气好似卡在咽喉无法吐出。云妙可跑上来说道:“你成功了。” 这时,聂秋安如梦初醒似的看着云妙可道:“我成功了?” “嗯。”看着云妙可满心欢喜的样子。聂秋安此时方才渐渐欢喜起来。 13、 翌日,聂秋安对梅先生说了昨夜之事。梅先生一时不知所措,倒是聂秋安开心的说道:“师父让我在寒潭之中抓鱼,而潭水寒入骨髓,御寒须以吐纳之法御寒,如此内力自然也精进不少,徒儿不知师父用意。真是愚笨。” 梅先生本意并非如此,听聂秋安如此一说只叹气道:“天意不可违,天意不可违。”说完梅先生径直回到屋中去了。 不知所措的聂秋安站在原地,此时云妙可偷偷跑了出来,将书交给聂秋安道:“这是昨日我在师父密室找到的。” “这是什么?” “原来师父还有一个师弟,这个师弟痴迷炼丹之术,创出一套秘术,可以为人脱胎换骨。你常言资质不及几位师兄。如今若是有此秘术,岂不事半功倍。” 聂秋安看了片刻之后道:“行吗?” “怎么,你害怕了?” “书上所写,本门弟子禁炼此术。” “管他作甚。” 14、 夜里,梅先生对聂秋安说道:“天命不可违,为师本欲留你在此。眼下看了是不行了。” “师父此话何意?” “你我师徒缘尽,明日你自离去吧!” “徒儿还未学成,不愿离开。” 梅先生摸了摸聂秋安的头道:“习武之人常有争强好斗之心,此本无可厚非。只是为师望你得绕人处且饶人,多存善念。免得诸多杀戮,痴剑成魔。” 看着梅先生决绝的样子,聂秋安只得连翻叩头道:“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第20章 相逢之恨晚 1、 每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都应该好好玩味,都应该用最快乐的心情期待。只是纷繁的世界有太多的事让人烦忧。谁又能总是保持一份快乐的心情呢? 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如此暖和的天气,一贯自在的马俊觉得全身都要发霉了。呆在这霸刀门里,整日都是些枯燥的刀法,马俊早已经厌烦透了。此时马俊又偷偷的躲到角落里休息。突然马一刀走进了校场。有人慌忙跑到马俊身边说道:“少爷,老爷来了。” 听到有人说马一刀过来,马俊急忙来到校场练起刀法来。马一刀看着马俊在校场练得如此勤奋,心中自是十分欣喜。于是走上前来说道:“俊儿,今日练得如何?” “大有收获。” “这样就好。重振我霸刀门雄风就靠你了。” “孩儿一定会尽力。。” 两父子正说着,一名小厮送了一封信进来说道:“老爷,渝州送来的。” “知道了。”马一刀命小厮退下后将信拆开笑道:“俊儿,这是渝州将军送来的。想邀你前往渝州。” “渝州将军,孩儿不认识呀!” “既然将军相邀,你不如去一趟。将来我霸刀门少不了这些将军们的支持。” 原本不愿去的马俊一听可以偷偷跑出去,只是哭丧着表情说道:“父亲近来身体不好,孩儿不忍前去。” “父亲无碍,你只管去便是了。” “可是。” “可是什么,明日便启程去。” “孩儿遵命。” 2、 骑上马,一骑绝尘,马俊早早的将霸刀门的影子甩在了身后。马俊的心中一直渴望浪迹天涯。可是渐渐年迈的父亲突然病倒逼得他不得不回来。不过这相伴的时日久了,心中的那份担忧便又淡了。可是心中又隐约觉得父亲毕竟是年迈了,如此才没有偷跑出去,怕这样惹得父亲不开心。不过这一次可以暂时离开,马俊真想走得远远的,好将父亲每日的挂在嘴边重振门庭的言语暂时忘记。 离开霸刀门三日之后马俊来到万怡客栈,卸下鞍马,在客栈里吃过晚饭之后便美美的睡上了一觉。 3、 夜里,正在屋中休息的马俊突然听到屋外有一阵声响。马俊缓步走到窗前,就着隐约的月光,隐隐约约看到不远处有个白衣女子坐着白色坐骑,旁边一个男子跟在身后。 没过多久,只见两人走到客栈门口。借着门口的两个大红灯笼,马俊方才看得清楚。只见这白衣女子骑的不是其它,竟是一个匹白狼。看上去甚是吓人。而那男子却带着木雕面具,仔细看去似乎又有几分面熟似的。 店小二见到白狼,不禁吓得两腿发软,瘫坐在地上。那男子只是说道:“准备两间客房。” “没问题,客官。只是您这?” “你只管找个好的地方,让它休息就好。再给他几斤牛肉便是。” 看着店小二害怕的样子,女子笑道:“你只管告诉我在那里,我让它自己去便是。” 店小二看着女子说道:“就在后面左转,有个牛圈,正好是空的。” 女子看了看白狼拍了拍它说道:“晚上你莫要生事,不然我可要赶你回去了。” 白狼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低头靠了靠女子便独自走去了。 4、 翌日,马俊早早的来吃早点,而就在这时。只见昨夜那两人朝着他走了过来。心中疑虑的他也只是微微一笑,而那戴面具的男子则说道:“马俊兄弟难道不认识我了。” “你是?” “剑雨山庄偷酒。” “哦。聂兄。只是你为何?”一边说,马俊一边指着聂秋安的面具。 聂秋安看着马俊指了指面具说道:“前些日受了些伤,所以。” “你我一别多时,今日再见实在是一大幸事。” “今夜,你我一定要不醉无归。” “好。” 马俊看了看云妙可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云妙可。”说完又对着云妙可说道:“这位是马俊兄弟。” “马大哥有礼。” “姑娘有礼。” 5、 夜里,马俊提着酒来到了聂秋安的房间,而云妙可也正在里面。两人喝至正酣,马俊心中欢喜,便用长箫吹了起来。而云妙可听得马俊的箫声正是自己喜爱的曲子,于是也用古琴和着马俊弹奏了起来。 马俊听得云妙可琴声悠扬,与自己的箫声相得益彰。只是看着云妙可微微一笑,而云妙可也看着马俊笑了起来。两人琴箫和鸣,连一向不懂音律的聂秋安也觉得这琴箫之音动人心弦。 琴音渐罢。马俊缓缓走到云妙可身边说道:“可儿姑娘好琴艺。在下佩服。” 此时坐在一旁的聂秋安却大笑着说道:“你两琴箫和鸣,真是天下一绝。” “说的是。今日能与可儿姑娘合奏一曲,实乃三生有幸。” “马大哥言重了。” 三人一直聊到深夜,方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6、 早上,云妙可见两人还未起床,便来到了楼下准备醒酒的东西拿了上来。只是在楼梯上,一个大汉见着云妙可孤身一人便一把将她拉住。云妙可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搂到了怀中。惊恐的她只是拼命喊道:“你要干什么?” “今日军爷我路过此地,心中着实寂寞得很。不如陪陪军爷可好。” “放开她。”沿着声音看去,只见聂秋安站在楼梯上指着那人。 “你是何人?敢管军爷的闲事。” 而此时,马俊也走到门前看着那人说道:“你若还想留下性命就放了她。” “你又是哪里来的。今日爷爷我倒是要瞧瞧你们那里来的狗胆,敢管军爷的闲事。” 只是话还未落,白狼从屋外飞身跃了进来,众人一片惊慌躲到了一旁。云妙可也被那人放开了,云妙可纵身跳上白狼的背跑到了远处。 “这是什么怪物?”那人看了看云妙可说道:“原来是个妖人。来呀给我把她拿下。” 说完,只见十几个随从向白狼扑了过来,只是这白狼那里是如此容易对付了。只三两下,那些随从便都被白狼打倒在地。而那人气急败坏向云妙可扑了过来,马俊和聂秋安飞身跳到那人面前说道:“想必你今日是活腻了。” “我乃是渝州将军。今日我要让你们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眼见那人不听劝阻,聂秋安拔出长剑,手起剑落,众人还未来得及看清是怎么回事。那人却已经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稍顿片刻那人便分作两段躺在那里动弹不得。而站在一旁的马俊看得呆若木鸡。心想聂秋安这一剑极快,极强。全然不是当日的聂秋安了,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聂秋安剑法竟然有如此力道。不过如此残忍,也让一旁的云妙可和马俊有些惶恐起来。 7、 经此一番遭遇,三人怕这军爷毕竟是军中之人,加之聂秋安不愿生事,于是三人便匆匆离开了。只是这马俊本是个随性之人,这几日相谈甚欢,此时竟不舍离开。于是对站在白狼边上的聂秋安说道:“此番你等去天剑山庄,就在不远处。且我素闻天剑山庄医术了得。不如让我随你们去哪天剑山庄走一遭如何。” “马兄不是要去渝州吗?绕道天剑山庄怕是远了。” “若是能与两位多聚几日,心中自然欢喜,反正我闲人一个,也没什么要紧事。” “既然如此,那这一路便不会无趣了。” “说的是,说的是。哈哈” 8、 一路上,马俊与云妙可琴箫和鸣,实在趣味十足。聂秋安虽然心中着急,想要早日赶到天剑山庄。可是听到两人如此动人的音律,心中的急躁却又不禁少了几分。 只是,这一日傍晚。三人在路边休息,而马俊与那云妙可心中又生出几分欣喜,于是就在路边弹奏了一曲。斜阳西下,青草路边,琴箫轻唱,倦鸟晚归,如此情景就连那白狼也温顺的伏在地上发出几声轻轻的低吟。 “此曲本已是天下一绝,两人的弹奏更是一绝。” 此时,只见华江从远处缓缓走了过来。聂秋安看得仔细,急忙起身相迎到:“华前辈有礼了。” 华江看着聂秋安微微一笑笑轻轻点了点头。之后又转身看着云妙可到:“姑娘好琴技。” “前辈过奖你了。” “你认识老夫?” “华江前辈大名,晚辈又岂会不知呢?” “哈哈,大名。不过是一名残废罢了。”说着便看了看自己的手。而此时,白狼则缓步走到云妙可面前。华江见到白狼心中一惊只是仔细的看着白狼说道:“这狼实在怪异。你是何处寻得的。” “是。”看着云妙可正要说出云水湖畔,聂秋安马上走上前来说道:“是我们无意间遇到的。” “哦。这白狼不仅体型巨大,比起那些山坳野狼也更具灵性。不过是什么原因一时间实在看不出来。” 聂秋安心急如焚,等不及慢慢询问,于是走到华江面前说道:“前辈,在下有一事想要请教。” “何事?” “前辈是否知道世间有一可叫人脱胎换骨的秘术?” 看着冒失的聂秋安,华江微微一笑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聂秋安听到如此,急忙接着说道:“在下一心想要修炼上乘剑法,无奈资质愚钝。得知前辈曾知晓秘术下落。此番特地前来询问一二,望前辈能够相告。” “这秘术乃是极难忍受的一门医术,稍有不慎极易走火入魔。即便如我这般精通医药。如今也落得个武功尽失。”说到这里,华江顿了顿接着说道:“当年杨赋,周冷等一干人等纵横天下,而我一直落于下风,于是便四处找寻秘法,想要扬名立万,可惜我太过急功近利,太想以此将自己的武学推上一个更高的境界。虽然明明知到这不过是取巧投机之举,且风险极大,甚至性命难保。可是终究没有忍住。,最终也险些丧命。只是经此一事,反而让我明白了许多,从此我钻研医术,反而自有一番清净。”说完,华江看了看聂秋安说道:“你真的觉得自己能够如此这般舍弃一切,而舍弃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一场不知胜算的赌博?” “晚辈特地前来,自然知晓其中利害,还望前辈能够相告。” “也罢,也罢。个人自有造化,既然你我在此相遇,也算有缘,我便告诉你吧!” “这秘法乃是丰州五华庄内胡家所创,可惜至今无一人成功,这些年我也有所钻研,但已经不能了然于胸。此番你若前去,五华庄自然欢喜,但你当思量清楚才是。。” “多谢前辈相告。” 说完,聂秋安便与华江分道扬镳而去。华江看着聂秋安的背影说道:“不知这秘术究竟有怎样的功效。老夫若是在有生之年能够见到,也不枉我当年为此失去一身武功了。” 第21章 羽翼之渐丰 1、 无论何时,静谧的月色里,总会透着几分阴暗。天音宫里,浓浓的酒意还未散尽。微风带着一丝暖暖的气息,已经偷偷的溜进宫里。可惜众人早已经醉去,哪里还能静静的体会着这份久违的惬意。 刘音独自一人走到天音宫外,迎着暖风,他的嘴角不时的透露着几分浅浅的笑容。也许,刘音根本不就是一个合格的君王。因为他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治国的方略,也更加没有治国的心思。可他却有一份君子肚量,也正是因为这样,渝州才能有了今日的安定和繁荣。也有了对他忠心耿耿的大臣。 就在刘音细细的品味暖风时,突然有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仔细一看正是师啸仁。刘音上前几步迎接师啸仁说道:“可是,马俊到渝州了!” “并非如此?” “那是何事?” “将军,近日下臣查出渝州境内,有大批刀甲运入。只怕是要生变。” “此事,大人尽管去查便是?何必还要来前来!” “将军,只因此事牵连蒙将军,所以这才前来禀告?” “原来是蒙将军,想来是他要操练士兵。如此才有此需求吧!” “将军,下臣查过了,这批兵甲并非是用于操练士兵。” “既然如此,师大人去查便是。” “可是,蒙将军手握重兵。若是他有心反叛,只怕!” “只怕什么,只怕他举兵谋反?”刘音看了看师啸仁大笑了起来:“哈哈。若是他喜欢,拿去便好,正好我也乐得逍遥。” 看着刘音开怀大笑的样子。师啸仁急忙说道:“渝州乃是将军从老将军手中接过,若是出了什么闪失。将军如何对得起老将军。下臣更是愧对……。” 刘音看着师啸仁着急的样子急忙上前扶起师啸仁说道:“师大人莫要着急,刚才不过说笑而已。” “将军,军国大事怎可随意玩笑。” “师大人说的是。你这就拿我令牌去,好好彻查此事。” “是。下臣一定不辱使命。” “有师大人如此,我渝州定然固若金汤。” “将军,时候不早了,早些安歇吧!” 2、 军营内,文海和几位师兄弟正在喝酒吃肉。只是此时赵峰看着文海说道:“师兄,严师弟一案,我一直觉得不对劲。” “不错,赵师兄说的不错。严师弟一向正直,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听到这里,文海接着说道:“此事,我已经派人彻查过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严师弟太过重情重义,当地的山贼当年乃是严师弟的好友,为了兄弟之义,严师弟竟然将当地县官杀死,甚至错手杀死他的堂兄。事后,严师弟心知被骗却不料山贼将其全家杀死,严师弟血战三日,剿杀山贼,最后自首。而严师弟也被当街斩首示众。” “哎!” “赵师弟,此事已经铸成大错,不必介怀。” 说完,只见众人深深叹了一口气。 3、 “蒙大将军到。” 听到营帐外蒙将军走进来,文海等人急忙起身迎接,只见这蒙将军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蒙承武面色凝重的看着众人说道:“几位将军不必客气。” “将军前来所谓何事?” 蒙承武看了一眼守卫,守卫便到屋外把守去了。 “将军何事如此?” “今日,我收到消息。师啸仁已经有所察觉。” “此事何足惧哉!现在天音城内,所有军士都已在掌控之中,师啸仁知道又能如何?” “赵将军此言不虚,只是这师啸仁派出信使秘密前往各州,向他们求援。” “求援?” “若是让这些信使将消息传了出去,因而惊动了华洲,恐怕将会生出许多事端来。” “不错,渝州易主也必定会引起其他各州的警惕。如此,国主大事恐将受挫。” “将军,我这就去拦截他们。” “不行?” “为什么?” “现在我根本不知道师啸仁所派信使前往何处,而且这些信使想来都是武功高强之人。想要将他们截下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 “那该如何是好?” “我也正是为这件事来的。” “此事确实有些棘手。” 4、 众人正在着急之时,只见赵峰急忙说道:“不如我们各带一队兵马拦阻各路关卡。” “虽是下策,但目前也没有别的方法了。” “事不宜迟,为确保万无一失,几位将军各自带领一队人马到渝州各关卡去拦截。我马上飞鸽传书给鲁大人,让各州内应注意拦截信使。” “蒙将军,那师啸仁怎么办?” “师啸仁老奸巨猾,一日不除他,便一日不得安宁。” “师啸仁既然已经察觉自然不能再留他了。” “明日末将就将他项上人头取来。” “师啸仁乃是大儒,赵将军不可轻举妄动。我自有安排。” 5、 一切已经安排妥当,蒙承武留在渝州焦急的等待着鲁昂的回信。自从这文海等人带着众将军前往渝州各处关卡之后,蒙承武心中总有几分不安,心里总是忐忑不安。这一日,蒙承武正在城里巡视。 刚刚来到城墙,只见城门外一女子与军官缠斗在一起。蒙承武大喝一声说道:“住手。” 众将军看着蒙承武前来,连忙退到一旁说道:“参见蒙将军。” “何事在此喧哗?” “启禀将军,这位女子不让我等检查她的行李。” 仔细一看那人不正是云霞山庄的黄颜溪嘛!蒙承武看着黄颜溪说道:“大胆,你一介女流,胆敢阻挠检查官兵。” “检查!本小姐出入渝州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未听说检查一说,何况这盒子里的东西又怎么是你们这些粗人可以随便碰的。” “本将军奉命管理渝州安全,加强戒严有何不可?” “戒严与我何干?戒严也该查入城的,怎么尽查出城的呢?” “姑娘,不过耽误你片刻时间,何必如此!” “哼,笑话。你说戒严就戒严,你说搜查就搜查。那要是哪天要我的性命我是不是也给你了?” “姑娘言重了,今日无非就是搜查而已。” “哼,今日若是我不同意呢?” 看着黄颜溪一脸不屑的样子,蒙承武怒目看着一旁人说道:“拿下。”黄颜溪看着众人一拥而上,只是笑着说道:“今天,本姑娘就好好的教训教训你们。” 6、 黄颜溪本就是武学世家,这些官兵哪里是她的对手。不消片刻,这官兵也都败下阵来。蒙承武见黄颜溪功夫了得,从身后一掌将黄颜溪打伤。黄颜溪转身看着蒙承武道:“亏你乃是堂堂大将军,原来也不过这般卑鄙无耻。” “兵不厌诈呀!”说完,只见一旁的士兵将黄颜溪抓了起来。而就在这时,只见一白衣男子大笑着说道:“将军武功盖世,何必如此为难一位姑娘。” 蒙承武看着那人说道:“你又是何人?” “不过是一路人罢了。” “路人。”蒙承武看着那人笑了笑便对一旁的人说道:“拿下。”而那男子微微一笑飞身来到黄颜溪身边将她扶起。身旁的官兵猝不及防便被夺了兵器。众人心头一惊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蒙承武见两位武林高手出现在渝州,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疑惑。就在此时,却见一人骑马奔驰而来将一封密函递给了蒙承武。打开信函,蒙承武不禁心头一惊,急忙上马飞奔到府中而去。 7、 而此时,刘音正独自一人坐宫中弹奏琴音,在这曼妙的乐调之中,他神情却生出几分惆怅之情。曲调未尽,只见刘音对一旁的仆从问道:“马公子的请柬也送去多日,不知送到没有?” “将军放心,马公子定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听到仆从如此一说,刘音勉强一笑起身走到门前。看着远处的火光说道:“不知我是否等得及?”说完,端起酒杯轻轻的喝了一口。 8、 蒙承武回到家中,急忙叫来副将说道:“马上飞鸽传书各位将军返回。” “怎么了?” “师啸仁这个老贼,竟然设计将大军骗出去。” 正说着,却见屋外一士兵急匆匆跑了进来说道:“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如此?” “将军,一大批官兵将这里围住了。” “想不到师啸仁来得这么快。” 说着只见蒙承武穿上战衣,手提大刀带着身边的副将来到屋外。 9、 将军府大门缓缓打开,只见蒙承武看着屋外骑着大马的师啸仁说道:“师大人别来无恙呀!” “蒙将军别来无恙。” “想不到师大人来得挺快的。” “比起蒙将军却是晚了。” “可惜呀!” “可惜什么?” “可是师大人良材未遇明主。” “老夫愚昧,只知一事。” “何事?” “士为知己者死。” “哈哈,师大人智谋过人,可惜各位其主。不然自当与大人把把酒夜话。” “蒙将军过奖了。”说完,只见师啸仁看了看周边的人说道:“来呀!拿下。” 蒙承武身披战甲,手持大刀瞪着大眼看着师啸仁说着:“有本事就先问问我的刀同不同意。” 师啸仁看着军士说道:“生擒。” “是。” 10、 大殿里,刘音看着立在面前的蒙承武说道:“将军为何如此?” “不为何?只为了天下苍生。” “苍生!哈哈。” “不错。” “敢问将军,为苍生何事?” “为万世开太平,为百姓谋福祉。” “太平!福祉?难道战火硝烟就是将军所谓的福祉。” “一时战火换得百世太平,值得。” “用一些人的性命换一些人的太平,难道这就值得?” “不过死些无用的低贱之人罢了。” “哈哈,生得此世间,皆是万物之灵。何分贵贱高低。” “荒谬。” “哈哈。好一个荒谬。我刘音当是这荒谬之人。” 11、 蒙承武被押入天牢之后师啸仁看着刘音说道:“将军,蒙承武虽然事败。可是文海等人已然手握重兵,若是他们会师一处,只怕渝州大难将至。” “师大人有何办法。”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当暂避其锋芒以待时机。” “暂避锋芒!当如何?” “文海等人虽然兵强马壮,可是出师无名,此番自然想要直捣黄龙,一决胜负。文海等人大军在外,一路关卡重重,将军可在各关卡设下伏兵,以损敌有生力量为主,层层设防,拖延时日。” “此计当真可行?” “将军,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文海师出无名,唐王羽翼未丰,自然不敢招摇过市。只需拖延时日,到时此消彼长,不费吹灰之力即可平叛。” “自当依大人所言。” “那臣下这就去安排。” 12、 文海收到飞鸽传书,得知师啸仁故意放出消息借以分散兵力,心中更是生出百般悔恨。只是他正欲出兵救出蒙承武时却收到鲁昂的一封书信。打开一开,只见上面写着:“羽翼已丰,不争一时之得失,修生养息,静待佳时。” 看到书信,文海微微一笑说道:“险些误了大事。” 第22章 迷茫之无奈 1、 生命总在前行,无论你是驻足还是前行。到了终点,有的人站在远处,回首看着其他人,或是遗憾,或是沾沾自喜;而有的人站在原地眺望着前方,或是羡慕,又或是鄙夷。无论处在怎样的地方,总会有人欢喜,也总会有人悲伤。因为有的人天生就应该是一只飞鸟,飞向远方,眺望世界的辽阔;而有的人天生就是一颗树,扎根泥土,长成一片绿荫的模样。 夜幕将世界全都遮掩,一堆明亮却又孱弱的火光在这一望无际的黑夜里不时的闪烁着。马俊看着正在擦拭宝剑的聂秋安问道:“聂兄一心学剑,不分昼夜,将来必定能够纵横江湖。” 听到马俊如此一说,还未睡着的云妙可也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而聂秋安顿了顿,皱着眉头说道:“纵横江湖?听着真是让人羡慕!” 看着聂征皱着眉头的样子,马俊疑惑的问道:“聂兄你如此执着难道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纵横江湖?” “当然是。” “那你为何如此?” 顿了片刻之后,聂征看着摇摇晃晃的火苗沉沉的说道:“当初一心如此,一路走来,舍去了很多。如今却突然不知道对不对了?现在,只要一闲下来,自己总会胡思乱想。所以我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因为我怕自己会后悔。可是日复一日的练习,我开始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甚至开始莫名的害怕,害怕最后一事无成,害怕最后自己一无所有。”说道这里聂秋安苦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不过,似乎也没什么选择了。只有一直往前走。” 聂秋安看了看马俊接着说道:“你呢?” “我怎么了?” “你天赋过人,少年成名。为何不苦练一番,成就一世声名?” 马俊往后靠了靠,靠着树干笑着说道:“干嘛活得这么累!人生不过数十载,这花花世界里有太多东西让人留恋,若是匆匆过活,岂不是可惜了。”一边说着,马俊一边双手放在后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云妙可。 “说的是。”聂征苦笑着说道。 2、 现在,似乎每一个深夜对于聂秋安而言都是上天的一份馈赠,又或许说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敢直面自己,才会问自己为何前行,为何驻足?这个时候,他会感到迷茫,他常常觉得这个世界触手可及,可是却又无法握在手里。这时,他甚至怀疑自己生于这世间究竟为何?可是当他看着手中的剑,却又不得不找无数个毫无意义的理由拒绝这个可怕的念头。 看着马俊和云妙可已经沉沉的睡去,聂秋安不愿再多想。明天再赶一天的路。想到这里,他却又莫名的生出几分窃喜,几分迫不及待。 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想起那个死去军官血淋淋的样子,想起众人惶恐不安的样子,他就会莫名的兴奋。他会觉得所有人在畏惧他,而这样他觉得很舒适。似乎这才是最好的样子。 3、 正午时分,不知为何,明明早上还是个晴朗的天气,可此时却莫名的落下雨来。三人匆匆忙忙来到一处茅屋前,只见这茅屋破烂不堪,似乎没什么人居住。三人收拾片刻便在屋内躲了一会雨。而此时,只见白狼的肚子已经饿咕咕叫了起来。等了很久也不见大雨有所停歇,无奈之下,聂秋安只好决定和白狼出去找些吃的。 走出屋外,雨已经小了很多,只是三三两两的下着几滴而已。见到天气如此,聂秋安也生出几分欣慰。骑上白狼,没过多久,只见一只白色山羊似乎因为天气湿滑将腿摔伤了,就在山林里一瘸一拐的走着。聂秋安只是笑着说道:“今天真是福星高照呀!想不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了。” 可就在这时,一支利箭突然从远方飞了过来。聂秋安手疾眼快,拔出剑来将箭砍成两段。聂秋安扭过头,沿着来箭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人穿着蓑衣站在那里说道:“大胆小贼,瞎了你的狗眼,连你刘大爷的羊也敢偷。” 聂秋安正欲解释,可是那人哪里肯听,只是拉弓搭箭就朝聂秋安射来,聂秋安心中一惊,眼见箭朝着自己的胸膛射来,自己却已经动弹不得。就在这时,白狼纵身一跃,聂秋安也因此得以躲开,只是手臂却已经被射穿,鲜血直流。不待聂秋安多想,那人又搭箭连发数支,不过亏得白狼速度极快这才得以避险。可是即便如此,聂秋安也被射出几处重伤。 4、 眼见此时危机万分,聂秋安心知如是一味躲避,必定毫无胜算,最终免不了落入败局。于是借着大树掩护,急向那人杀去。白狼已经来到那人跟前,聂秋安飞身一跃只是拔剑杀来,可是没想到那人却从腰间拔出长剑接下了这一剑。原本还想收住几分力道,眼见如此,聂秋安连忙用尽全身力道斩了下来。 聂秋安这一剑极尽全力,更借着白狼的纵跃,将力道变得无比强劲。这一剑把那人重重的打伤在地。聂秋安收起长剑用手捂住伤口说道:“这位大哥稍安勿躁,刚才,我以为这羊是山野之物。所以才冒失了。” 那人见到聂秋安如此,也是客气的说道:“刚才是我莽撞了。” “兄台客气了。” “在下刘汉生。” “在下聂秋安。” “聂兄弟,你我是不打不相识,若是兄台不嫌弃。不如到我家休息片刻如何。” 只见这天色乌云密布,想必还有一场大雨。聂秋安只是看着刘汉生说道:“那就打扰了。” 5、 刘汉生是这山中的猎户,从小和父亲打猎,箭法了得。家中有一年迈的父亲和一个儿子,而这刘汉生的妻子更是美丽贤惠,羡煞旁人。而这刘汉生更是一村之长,受尽村民的爱戴。 刚刚走进村子,刘汉生的儿子刘恩便跑到刘汉生的面前喊道:“爹爹,你回来了。” “怎么不在家里等爹爹呢?” “孩儿担心爹爹。” 说着,刘汉生抱起儿子看着不远处的妻子说道:“灵儿,怎么不在家等我呢?” “爹担心你。叫我来看看。” “爹爹也真是的,我这么大个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几位是?” “哦,这几位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朋友。今天你好好的烧几个菜。” “好的。” 6、 吃过晚饭,聂秋安问刘汉生道:“刘兄,不知你是否听说过五华山庄。” “五华山庄!” “怎么了?” “几年前,不知是何缘故,五华山庄便烧作一片废墟。” “那庄主呢?” “早年我到是听人提起,说有人看见五华山庄的庄主疯疯癫癫的出现过。不知聂秋安兄弟找他有什么事?” “五华庄庄主与家父乃是旧识,可是多年未见。此番路过特地前来拜见。却不想已是物是人非。” “聂秋安兄弟不必难过,世事无常。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7、 大雨一连数日都未停歇,加上聂秋安也有伤在身,于是便在刘汉生家中逗留了数日。这一日,阴沉的天气终于露出了几分晴朗。午后,一阵暖暖的光照进屋里,顿时觉着这屋子里的霉味异常浓重。 刘恩早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拉着刘汉生的手说道:“爹爹,爹爹咱们去荷塘玩去吧!” 刘汉生蹲下身子看着刘恩说道:“爹爹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呢?不如改日爹爹再陪你去好不好。” “爹爹,好不容易有个晴天,要是不去飞云亭的话,只怕又要等很久了。” “改日再去去好不好?” 看着刘汉生如此为难,云妙可只是拉着刘恩的手说道:“不如姐姐陪你去好不好?” 刘恩看了看刘汉生,只见刘汉生点头同意之后刘恩笑着说道:“那我们就出发吧!” 9、 四人走了不多时便来到了飞云亭,只见这飞云亭,雕龙画凤,看上去十分精致。而飞云亭也不过是一处小亭子,最为壮观的是此处乃是一荷塘,连绵数十里,接天莲叶;人们为了观荷,采荷,特地建了好几处纵横交错的河堤以供人们在其中行走。本来遇到往日,每逢傍晚必定人山人海,只是今日却只有几处稀落的人影。 刘恩一来到这荷塘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径直跑了出去。众人也是一阵急追,而这马俊见到如此情景,飞身一跃站立于飞亭之上,只见他轻举长萧,迎着这的荷塘的暖风,缓缓的吹奏出一曲悠扬的曲调。就连刚才还亢奋不已的刘恩似乎也安静了下了。听着这箫声时而欢快时而低沉,好似这荷塘的流水,静谧却暗流涌动,舒缓却又涟漪阵阵。 云妙可听得如此,停下脚步一时间却忘了身边的刘恩,云妙可转过头来看着马俊,只见这马俊儒雅的笑意里透着几分淡淡的羞涩,素白的长衫也更加凸显出他心中的那份淡泊之情。 马俊远远的看着云妙可,只觉得漫天的荷花都在静静的聆听着,仰望着,为的只是不让着曲子停下。似乎一旦停下,整个世界就要崩塌一般。一阵微风缓缓的吹过,云妙可的发丝被轻轻托起,微红的面颊里透出几分淡雅的笑意。这一刻,似乎这漫天的荷花都在微笑,而弥漫在空气中暗香都朝着云妙可聚拢而来。 10、 突然,只听见刘恩大叫着说道:“红云,红云。” 众人转身看去,只见西边的云霞好似一片血红的海洋。。不仅如此,这红云好似一滴红墨一点一点的浸透在整个天际,不多会,天空全然变成了一片红色。正当众人还在惊奇这般景色的时候,一阵微风袭来,这红云又渐渐退到西天的边际。 马俊看着这般景色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感叹,眼睛却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看着云妙可。而就在这时,云妙可也低下头来。四目相望,可是两人却又匆匆收回了眼光。 聂秋安见到此景也是感叹道:“当真是天下一绝呀!” “不错,起初我还奇怪,这飞云亭四周都是荷塘,而亭子却叫飞云亭。现在明白了。” 11、 红云缓缓淡去,夜幕也轻轻落下。行人也都纷纷往自己家中赶去。刘恩今日早已经累精疲力尽,于是趴在在白狼背上睡着了。 看着刘恩回来,王灵只是的谢过云妙可等人之后,将刘恩抱在怀中。吃过晚饭,聂秋安向刘汉生说道:“刘兄,叨扰数日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决定明日就起程了。” “聂兄弟既然要走,在下也不好挽留。祝兄台早日寻得故人。” “多谢刘兄。” 12、 翌日,聂秋安等人早早起身,梳洗过后趁着旭日初升便告辞了。三人刚走没多久,云妙可突然一声大喊起来道:“怎么了?” 回头一看,红云村火光冲天,甚是吓人。三人见状,连忙转身往回走,走了一会。远远的站在山腰看见红云村的村民相互厮杀,而此刻,厮杀似乎就要结束,只余几个零零散散的人还在四处乱窜,。马俊连忙拉住聂秋安与云妙可道:“不能去?” “怎么了?” “看来红云村一定是叛变了。” “叛变!” “先离开这里再说。” 13、 三人慌慌张张的离开,一路不敢停歇,直到傍晚方才找了落脚的地方休息。云妙可问身边的聂秋安说道:“聂大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也不清楚,不过丰州历来动荡我是知道。这丰州地势险要,乃是连接各州的咽喉要地。故而各州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便在丰州扶持势力。也因此,丰州各地各自为政,不过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聂兄说的不错,丰州百年来的确如此。不过这些年,天墉城渐渐崛起,成为一股非常强劲的势力,各处势力均开始依靠天墉城。不过丰州将军都承志也一心统一各方势力,因此在丰州便渐渐形成了两大派系。我相信红云村一定是为此争执。” “都是一个村的人,何必为这些事弄得相互厮杀呢?” “别想那么多了,快睡吧!” 这一夜,云妙可一夜未眠,她一直想着红云村的事,她害怕,又悲伤。她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让这些人对着自己相处几十年人狠下杀手呢?他们平日看上去如此温柔,如此善良。想着想着,她突然想起自己与母亲的那段日子。那时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在紧紧的将自己勒住,连一丝喘息的缝隙都没有。她一直感激聂秋安,可是她也一直在审视这个人,为什么他的一句话便可以将自己从世界的边缘拉回来。想到这里,她睁开眼睛看了了不远处的聂秋安,看着他熟睡的样子,仔细的看了好久,之后又闭上了眼睛。想了一夜,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却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第23章 恋伊之憔悴 1、 太阳高高的挂着,将屋顶晒得滚烫。百无聊赖的柳如烟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下午。 临近傍晚,一缕晚风偷偷的溜进屋里,将柳如烟轻轻的拍醒。睁开眼,看着窗前洒落的几处斜阳,柳如烟梳起云鬓便想要出去走走。 一路上,丰州熙熙攘攘的街道让柳如烟有些陌生,随着郑志远来到这里,她还未未曾好好的看看这丰州的景色。她一路走着,走到河边,太阳已经落下,只是天边还残留着几片红云。柳如烟靠着一颗柳树,轻轻的坐下,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流水。突然,一片树叶翩然落下,沿着溪水流下远方。树叶越走越远,柳如烟也跟着站起身来,似乎想要看它能够流到何方? 可惜,树叶终究还是搁浅了,被一束横在河畔的树枝挡在哪里,来回的旋转却无力逃脱。太阳已经落尽,晚风也开始变得有些凉。柳如烟收紧衣襟便要准备回去。只是很快,天色就暗了下来,柳如烟不知归路,迷失在这河畔之间? 突然,见到前面有一处灯火,看着像似一处酒家。于是便匆忙赶了过去,仔细一看却见上面写着明福酒家四个大字。柳如烟心想:“丰洲也有明福酒家?想不到来到丰州却还能见到这样熟悉的名字。” 2、 刚一走进明福酒家,只见里面人山人海。实在热闹,有大半的客人桌上还空无一物,只是放着一壶小酒。但脸上却丝毫没有埋怨之情。似乎都在期待着能够吃上一顿美美的晚饭。 柳如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个酒保走了过来问道:“姑娘想吃点些什么?”说着将柳如烟带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只是柳如烟问道:“酒家,你这生意真是不错呀!” “那是自然,我们的老板的厨艺可是天下第一呢?丰州那个不知道。” “当真这么了不得。” “当然。” “那你给我推荐几个小菜吧!” “好勒。不知姑娘喜欢什么口味的。” “不要太辣,但也不要太淡。” “我这就去厨房下菜。” 说完,只见酒保飞溜着就跑进了厨房。 3、 柳如烟看了看周围的人,只见这些人都是些文雅,富贵之人。就在柳如烟旁边的那桌便坐着一个个风度翩翩的公子,那人见了到柳如烟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多语。见状,柳如烟也是微笑着颔首点头。 柳如烟仔细一看,那人腰间的佩玉乃是绝世珍宝,价值连城。柳如烟虽然见过无数珍宝,可是这样的珍宝实在少之又少。柳如烟在左右观看,仔细揣摩,只见坐在这明福酒家的却都不是等闲之人,于是心中不禁感叹明福酒家的名气。 4、 柳如烟刚坐下没多少,只听见厨房内传来一个声音:“上菜。”而周围的人听到这声音,顿时发出一阵欣喜的声响。话音刚落,只见十几个酒保端着饭菜便走了出来。一时间竹筷声响做一团,只听得柳如烟也生出些口水来。等了没多久,只见一盘小菜也给柳如烟端了上来。 “姑娘您要的菜。尝尝。” 看着眼前的菜肴,柳如烟伸出筷子夹起一块竹笋放入口中。只是这竹笋香脆可口,实在美味至极。只是心想“这些人等待一夜,为了这等美味想来确实值得了。” 5、 吃过菜肴,只见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缓缓从楼上走了下来。众人见状皆起身行礼,而那女子却微微一笑说道:“诸位有礼了。” “夫人有礼了。” “不知今日的菜肴可否合诸位的胃口。” “今日的新菜实在妙哉,今后只怕曾经沧海难为水了。” “李公子说笑了。只是奴家相公一月一次的试菜,诸位皆赏脸前来。奴家在此替夫君谢过各位了。” “能得夫人赐座,尝得新菜,实在是我们的荣幸。” “诸位客气了。” 说完,只见那女子走到柳如烟面前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姑娘,今日奴家失礼了。” 见到女子如此,柳如烟只是起身说道:“夫人哪里话,今日菜肴美味至极,酒家客气有礼,奴家也十分满意,何来失礼之说。” “今日新菜,人数有定,未能给姑娘品尝。只是命的厨房中一位小厨为姑娘烹炒。还望姑娘见谅。” 柳如烟听得今日所尝得菜肴不过是一个小厨所为,心中不禁猜想:“这新菜究竟是何滋味。难不成比那天上的佳肴还要美味。” 那妇人一一谢过来客之后便回到屋中,而众人吃完菜肴便也纷纷走了。柳如烟心中无趣,起身便欲回去。可是天色已晚,柳如烟却又不敢独自回去。心中焦急,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就在此时,只听见门外一阵声响。回头一看,倒是柳如烟的侍婢艳红已经带着几个家丁找了过来。 6、 见到柳如烟就在明福酒家内,艳红只是慌忙说道:“姐姐,您可担心死人家了。” “无碍,无碍。” “奴婢今日回来听人说姐姐出来了,见天色已晚。可担心死了。” “这不是好好的吗?没事的,咱们回吧!” “恩。” 7、 回到屋中,艳红只是问道:“姐姐今日可是去了什么好去处,这么晚了也不舍得回来。” “哪有什么好去处。倒是你,今日去哪里疯玩去了。” “姐姐说笑了,奴婢能去哪里。不过是闲聊罢了。” “闲聊又未尝不是一大趣味。” “这不过是乡里人家胡扯。” 听到艳红如此一说,嘴角只是微微一笑看了看艳红说道:“今日姐姐累了,想休息了。” “我这就给姐姐打水来。” 8、 轻轻打开首饰盒,将头钗放到盒中。只是这时,艳红走了进来,看着柳如烟的首饰盒,脸色不禁露出了几分羡慕之情。艳红走到柳如烟身边看了看说道:“姐姐的首饰可真漂亮。” “再漂亮又有什么用,不过是赚钱的营生罢了!” “姐姐可是想郑老爷了。” 看着艳红,柳如烟只是微微笑了笑便不再言语。而艳红却隐约见到盒中的一块白玉。于是问道:“姐姐这首饰盒里怎么有个男人的东西。” 见到艳红如此一问,柳如烟伸出手来,轻轻将白玉拿了出去。放在手心中,仔细看了看便皱起了眉头。一时间却似乎忘记了身旁的艳红了。 过了许久,艳红轻轻的拍了拍柳如烟说道:“姐姐怎么了?”猛然回过神来的柳如烟回头看着艳红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想起一个旧人。” “旧人?” “姐姐以前不是在胭脂楼吗?哪里来的旧人。” 柳如烟呆呆的看着白玉自顾自的说道:“说的不错,我不过是红尘女子,哪里来的旧人。” 柳如烟刚一说完,艳红急忙道:“姐姐莫怪,奴婢不是故意的。” 柳如烟看了看艳红道:“没事,没事。” “姐姐不要难过,我看这郑老爷就是个有情有意之人,日后定会好好照顾姐姐的。” 柳如烟似乎真的累了,又似乎是不愿意说下去,只是让艳红退了下去。此时,屋里只剩下柳如烟一个人呆在哪里,她伸出右手轻轻的用食指缓缓的摸了摸这块白玉。口中却小声的念道:“难道这么贵重的玉。当真只是一时兴起吗?”说着柳如烟的眼竟迷离了起来。 微微叹了一口气,口中只小声的念到:“你在哪儿呀!是不是早已不记得我了。”说着将白玉握在手中,另一只手也轻轻抬起扶着自己沉重的额头。嘴角微微露着一丝苦笑,泪滴沿着脸颊滑进嘴里,一丝咸味一直蔓延到心里。 9、 “老爷,您回来了。” 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柳如烟知道一定是郑志远回来。她慌忙将白玉收起,用丝巾擦去眼角的泪痕。说话间,郑志远砰的一声把门推开。大笑着走到柳如烟面前一把将她抱住。柳如烟惊恐而娇嗔的轻轻的推开郑志远的手说道:“老爷想是累了,待奴家这就让下人打水来给你梳洗。” 郑志远二话不说,抱着柳如烟便将她放在床上。柳如烟面露难色只是乞求着说道:“老爷莫急,待奴家梳洗梳洗。” “有什么好梳洗的。几日来,我连夜赶路,为的不过是早些见到你。如今见着了,且让我好好看看你。” “奴家,今日有些累了?” “可是这些个贱婢让你累着了,且让我好好修理修理他们。” 说着郑志远就出出去,而柳如烟急忙拉住郑志远说道:“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己出去走了走,有些累了。”说完,柳如烟的面竟急出一阵红晕来。 看着柳如烟的脸上的红晕,郑志远只道是柳如烟故作娇羞。于是坐到床头笑嘻嘻的看着柳如烟说道:“想来我到是忘了,你最善这娇羞之态。今日险些被你骗了。哈哈。先让我亲一个。” 柳如烟知道今日拗不过,只得随了郑志远的意,可是心里却生出几分反感来不知不觉竟皱眉起来。郑志远以为是柳如烟故意为之,心中便也没有在意。只顾着情欲之事去了。 10、 天色尚早,屋外还是一片漆黑。柳如烟被一阵响动惊醒。睁开眼,只见郑志远已然换好衣裳了。 “你这是去哪?” “我这就出发了。昨夜只因太念你,故才赶了几个时辰的路绕道来看你。今日若不早起,只怕误了谈生意的时辰。”说完看了看柳如烟便走了。 11、 听着远处的大门嘎吱一声的关上,柳如烟轻轻转身将头转了过去。看着面前的墙壁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很多事往事。她从来没想过独自一个人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找一个平凡的人就这么过一辈子,因为她受不了那份平凡,那份孤苦,更受不了自己的枕边人是个极尽无能,无趣的人。可是她也讨厌极了现在的自己。有时候她想起自己的姐妹们,又觉着自己是何等的幸福,何等的幸运!于是在这份得意里,她就这么一天天的消耗着自己的光阴。可是现在,一想到那个人,想到他的样子,想到他的风度翩翩。她便开始坐立不安,开始莫名的讨厌现在的生活。就好似一个人见过了一望无际的大海,看起那被山峦合围的清湖便觉着小家子气了。 不知不觉,天色便渐渐亮了起来。艳红早早的起床给柳如烟打来了热水。柳如烟一言不发只是自顾自的梳洗过后便来到庭院之中游走。 12、 清晨的庭院里十分宁静,没有一丝吵闹。静谧的小道上还沾染着些许露水,风里也透着几分寒意。柳如烟在庭院里反复的游走着,似乎是在消解这百无聊赖的时光。 如果可以将时光切做一段段碎片,那么可不可以将最美最美的那一段反复的把玩,直到生命的尽头。只可惜,世间没有如此锋利的剪刀。然而,若然真的可以如此,难道这般的剪切便已然是最美好的样子了吗?会不会再往前走一段,在还未经历的片段里会遇到更美好的时刻。也许此刻与你相遇便已然最为难忘,可是会不会就在下一刻又可以再一次重新相遇呢? 不知走了多久,有些疲倦的柳如烟停下了脚步坐在石椅上休息,此刻,太阳已经升上了半空。一丝暖意好似一层轻纱铺在柳如烟的脸上,给他细白的皮肤增添了几丝温度和血色。 有时候,寂寞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它可以让你对伤感,落寞看的更加清晰。有时候,如果只是欢欢喜喜的走这一遭,便满目的景色有时也可惜了,苍白了。 13、 太阳渐渐露出了几分凶狠的目光,温顺的样子紧紧的藏在身后。仿佛是要向世人宣称自己的伟大似的。柳如烟此时也有些饿了,于是便想起了明福酒家的饭菜,心想,今日不知可不可以尝到那绝世的美味呢? 这时,艳红走了进来说:“姐姐,该吃午饭了。” “今日我就不在家中吃了。” “怎么,姐姐要出去?” “嗯。” “怎的,姐姐才来丰州几日难道就知道了什么好去处。” “那是。” “想来是明福酒家吧!” “猜的不错。” “姐姐真是好眼力。” “看起来,你倒是知道这个地方。” “说起这明福酒家那可就是大大的有名了,首先这欧阳谷便是食神的入室弟子,其厨艺就是食神本人也自叹不如。” “欧阳谷?” “对呀!” “他的姐姐可是欧阳兰。” “好像是!怎么,姐姐认识。” 听到艳红如此一说,柳如烟只是笑着说道:“你快去给我备些礼物来。我要去见见故人。” “知道了,姐姐。” 见艳红去准备礼物,柳如烟只是轻画娥眉点朱唇,一边化妆,一边还开心的笑着。也许这是柳如烟来到这丰州最开心的一刻了吧! 14、 艳红准好礼物之后,提到柳如烟面前。只见柳如烟瘫坐在那里,面无神情。看到如此情景,艳红只是奇怪的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却没了精神了!” “刚才听得故人在此,心中自是欣喜万分,不过坐了片刻。却又不知见面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姐姐这是想什么呢?只将这礼物奉上,寒暄一番,若是相谈甚欢留他一日半日也是可以,若是话不投机便起身告辞便是?” 看着艳红如此一说,柳如烟起身赶了赶身上的灰尘说道:“瞧我,这点分寸便也没有了。只怪这日子太闲闷,竟连做客也不会了。”说着两人笑着便离开了。 第24章 情真之意切 1、 夜晚,乌云里偷偷的露出一片白净的月色。一阵风缓缓的吹过,几分寒意偷入房中。此刻,唐颜独自一人坐在屋中,焦急的看着打开的窗户被风吹得嘎吱作响。似乎这月色成了她唯一的伴侣,让她在这白净的月色中得到一丝慰藉。 “已经过了子时了,他究竟去哪了?”说完只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2、 路上,几个喝得微醉的青年有说有笑的谈论着。当中的李仁义说道:“今日,斩杀连城实在让人大快人心。” “不错,这连城实在让人气愤,当真是人人得而诛之。” “只是没想到这世间竟然有这般没有良心的人,欧阳堡主将他从野地里救下,给他吃给他喝,他竟然还想要偷欧阳堡主家中的白玉马。为此还将欧阳堡主刺伤,实在可恶。” “原本欧阳堡主不计前嫌,还想保他一命。” “欧阳堡主,谦和善良确实让人敬佩。” “你们可听说了,欧阳堡主极有可能成为咱们天墉城的城主。” “这个当然要问李兄了。” “杨兄此言不假。老城主病重,天墉城更换城主一事已是众所周知。欧阳堡主宅心仁厚,老城主一向将他视若己出,且天墉城护城将军叶君然更是极力拥护。因此十分有可能。” “若是欧阳堡主成为城主,只怕丰州今后走势将有大变化。” “家父近日时常担忧大将军都承志野心勃勃。天墉城乃丰州第一城,与都承志势均力敌。今后欧阳堡主如何抉择便决定了丰州的走向。” 3、 众人一路谈笑风生,突然,只见一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大家见了只是大笑着说道:“醉了,醉了。真差劲。嘿嘿。” 摔倒那人揉了揉眼睛说道:“这里有个什么东西。” “大路上那会有什么东西,你喝多了吧!” “真的。你们来看。” 说到这里,李仁义低头看去,借着月光,慌忙说道:“这不是欧阳堡主吗?” “是呀!” “哎呦,看上去可是醉得不轻。” “不如我们送他回去吧!要是在这睡上一夜怕是要生病的。” “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就依李大哥的。” 4、 房间里,落寞的唐颜突然听得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唐颜听得真切,急忙起身相迎。可惜,打开门一看进来的不是别人,却是欧阳兰。欧阳兰见唐颜前来开门笑着说道:“怎么?妹妹有些失望!。” 看着门口的欧阳兰,唐颜只是勉强一笑看着她说道:“姐姐怎么来了?” “见屋里灯还亮着便过来看看。” 说着,唐颜便请了欧阳兰进来,给欧阳兰倒上一杯自己刚刚沏好的茶。 端着手中的热茶,欧阳兰只是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刚沏好的茶!还不准备睡?” “还不困,再坐会。”一边说着,唐颜也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热茶便在欧阳兰的对面坐了下来。 两人都各自沉默着,只是唐颜用手轻轻的抚摸着白瓷茶杯,不时的将热气吹散,然后缓缓的饮上一丝,之后又将茶杯轻轻放下。 此时,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欧阳兰见唐颜放下茶杯便皱着眉头说道:“不早了。早些睡吧!” “我还不困,想再坐会。姐姐刚从华州回来,还是先去休息吧!” 听唐颜如此一说,不知如何是好的欧阳兰却也不由得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沉默了片刻,欧阳兰看着唐颜说道:“妹妹,姐姐有些话想和你说。” “姐姐有什么尽管说便是了。” “我知道我这个弟弟有时候有些迂腐,但这只是因为他太善良。想我这弟弟能有你在一旁帮辅,也是他的福气。” “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蛮横任性,亏得相公能够宽容,这才是我的福气。” “明日弟弟回来,我会好好说说他。时候不早了,你早些睡吧!” “姐姐赶路,赶了一天也累了。早些休息去吧!”看着唐颜没有生气,欧阳兰只是微微一笑便回房去了。 5、 欧阳兰刚一走,再也坐不住的唐颜便起身唤来侍女小柔。小柔看着唐颜说道:“公主怎么了?” “紫莹回来没有?” “还没回来,不过估计应该是找到公子了,公主不必担心。” “有紫莹我自然不担心相公的安危,只是这件事,相公心理一定很难受。” 说道这里,唐颜心里一阵落寞。看着小柔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你说我这样是不是有些狠心。” 竒 書 蛧 W W ω . q í s ú W à N G . c c “公主不过为了公子着想。想来公子也应该能够理解。何况这连城本就罪大恶极,付大人同意公主的建议,自然是合情合理的。” “不过?” “公主如此忧虑,可惜公子却全然不知,还对公主百般误会,实在可气。” “这不怪他。” 小柔见唐颜如此便不再说话了,只是陪着她坐在屋中等待。 6、 紫莹一路跟随欧阳谷,只怕被他知道便躲得远远的。方才见他倒在地上,本想上去扶他却怕他知道了更加误会公主,所以只敢在一旁等待。幸而李仁义他们路过,将他扶起。见到如此,紫莹方才松了一口气,随着众人悄悄的返回。 眼看就要到明福酒家了,欧阳谷的酒意也散了不少,只见他抬头看见面前的牌匾之后停下脚步对面前的李仁义说:“李公子,送到这里就好了。多谢了!” 李仁义看了看欧阳谷,见他神志清醒了许多便说道:“那就送到这里了,欧阳堡主保重。”说完,李仁义便同自己的朋友离开了。 只是这欧阳谷看着明福酒家的牌匾却不进去,反而走到石狮子旁靠在哪里休息。紫莹心中奇怪,但却又不敢吱声,只能一直静静的呆在屋顶上。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一阵凉风吹过。紫莹也有些冷得发抖,虽然已经入夏了,可是深夜里的晚风还是不时的透着凉意,让人有些猝不及防。紫莹回头看了看明福酒家内院,唐颜屋里的灯还亮着,那屋子里的烛光映在在浓浓的夜里如此明亮。紫莹见到如此,心中不禁生出几分落寞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到:“真是两个可怜却又让人羡慕的人。” 7、 天越来越冷,突然下起了一阵细雨。冰冷的雨珠跌落到欧阳谷的脸上,将欧阳谷从睡梦中敲醒。只是还未等欧阳谷全然清醒过来,雨却猛地发狂起来,疾风骤雨一下子便将欧阳谷推到院中。 刚一推开门,见到卧室里的灯还亮着。犹豫片刻的欧阳谷皱着眉头缓缓便准备向卧室走去。 8、 听着一阵雨声传来,轻倚在桌子上的唐颜急忙起身出去寻找欧阳谷。只是刚一推开门,却见湿漉漉的在门外站着。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站在门外在了许久。唐颜见状,心疼的把欧阳谷拉倒屋中,一边给他毛巾,一边给他倒了一杯刚刚沏好的茶。 “怎么还不睡呢?” 听到这里,唐颜愣了愣又接着给欧阳谷准备衣服。沉默了片刻,唐颜拿着衣服来到欧阳谷身边说道:“今夜,累了吧!早些休息!” 听到唐颜如此一说,欧阳谷低下头来说道:“辛苦了夫人。”唐颜也不说话,两人沉默着,只是欧阳谷梳洗过后便上床休息去了。 9、 清晨,山边的雾气还未散尽,房间里还透着一丝凉意。欧阳谷早早的起床换好衣服便准备出去了。唐颜看着欧阳谷说道:“相公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 “那相公这是为何?” “昨日李初文,李老爷特地交代让我今日到老城主家中去一趟。” “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 “既然夫人愿意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两人说话间,欧阳兰却让丫环前来请两人出去吃早点。欧阳谷高兴的说道:“姐姐什么时候来的。” “昨夜入夜时回来的。还带了一个人一起来。” “是谁呀?” “听姐姐说是在路上遇到的。见着姐姐便一直跟着。后来姐姐见他可怜便把他带了回来。” “哎,想必是一个可怜之人。” 10、 客厅里,欧阳兰正陪着大夫给那人看病。欧阳谷刚一走进来,见那人顿觉得此人气宇不凡,脸颊之间虽然布满皱纹,可是双眼炯炯有神,让人顿生几分敬畏之意。 欧阳谷不及多想上前作揖道:“姐姐您来了。” 欧阳兰笑着说道:“你们稍等一会,马上就可以吃东西了。” 欧阳谷指了指那人说道:”他怎么样了?” 此时大夫也已诊断结束,只见他转身看着欧阳谷等众人说道:“他血气充足,脉搏刚劲有力,想来身体应该是极好的。不过看他举止,神志不清应该有些时日了。” 11、 大夫走后,一家人便坐在一起吃早点。一边吃,唐颜便问那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正在狼吞虎咽的那人看了看她说道:“名字,我叫什么名字呢?”说着便一个人在哪里想了起来。见他如此,欧阳兰笑着说道:“别想了,先吃东西吧!” “嗯。” 看着这人,欧阳谷说道:“既然他没有名字,不如就先叫他路君缘吧!” “好呀!”欧阳兰说道便对那人说道:“以后就叫你路君缘好不好?” “好呀!我叫君缘。我叫君缘。” 看着君缘天真的模样,欧阳兰不知为何竟生出几分怜悯之情。 12、 众人吃过早点便准备出发。临走前,欧阳谷把紫莹叫到自己身边说道:“紫莹我有一事相求。” “老爷请说。” “你知道我不善骑技,我知连城家中还有一位老母。我想劳烦你给我送些东西去。” “怎么,夫人没有和老爷说吗?” “说什么?” “前日,夫人已经让我去过一次了。” “夫人让你去过了?” “对呀!” 看着欧阳谷疑惑的样子,紫莹只是调皮的说道:“老爷是不是以为公主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若是如此,可是错怪人了。夫人为人正直,公私分明,连城之罪自然当诛,其母却又叫人可怜,公主自是知道的。” “夫人远见,到是我。哎!” 13、 出发的路上,欧阳谷紧紧握着唐颜的手说道:“夫人,我错怪你了。” “相公哪里的话,你我本是夫妻,遇事有所分歧在所难免。不过你我情真意切,分歧又有何惧。况相公宽厚善良,奴家自是比不上的。” 看着唐颜如此,欧阳谷只是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说道:“我真是好福气。” 第25章 徘徊之彷徨 1、 人生有时候就像滚下山坡的石头,原本有些坡坎可以停留,看看沿途的风景。可惜一心想着前行,不断的放弃停留的机会,直到最后自己想停也无能为力。甚至走错方向也只能飞奔往前。 2、 连日的赶路,云妙可已经有些疲惫不堪,可是聂秋安似乎从未在意。马俊看着云妙可疲惫的样子心疼的说道:“聂兄,时候不早了,要不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打探吧!” 聂秋安回头看着云妙可一脸疲倦的样子,之后又看了看马俊说道:“那你们休息一会,我去四周打探一下” 马俊见状说道:“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往前走几里路,我知道哪里有个落脚的地方。到了那里再打探打探。” 3、 夜里,聂秋安依旧如往日一样,独自一人在角落里练习着剑法。不过这几日也不知为何,越是勤加练习越是觉得大不如前。也因此,聂秋安变得十分浮躁,整个人也十分易怒。 这时,练剑回来的聂秋安看着云妙可和马俊在哪里有说有笑,不知为何,一把无名业火猛的窜上心头。只见他走到马俊面前说道:“马兄,近日来我一直难有长进,不如你与我切磋切磋,你看如何?” “聂兄既有此意,我自恭敬不如从命。” 4、 说话间,马俊和聂秋安均已摆好了阵势。只是聂秋安心浮气躁,拔剑就向马俊杀来。云妙可看得疑惑,这聂秋安的剑招杂乱无章,气力不足,丝毫没有往日的力道。 马俊对聂秋安的剑招也是十分熟悉,见聂秋安如此,心中不竟生出几分疑惑,反倒以为是聂秋安故意示弱,因此变得小心翼翼。不过马俊又是何许人物,稍有试探之后便渐渐占了上风。聂秋安的招式眼看被马俊一一化解,心中的怒火不觉间又躁动起来。于是这剑招之中顿时生出了许多杀气。 凌厉的剑招惊得马俊也提起十二般精神,只怕一不小心成了聂秋安的剑下亡魂,当然也怕自己出手太重伤了聂秋安。如此此消彼长,反倒让聂秋安占了些许上风,逼得马俊接连躲避。 云妙可看出剑招之中的杀气,内心焦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只见聂秋安飞身而起,用尽全力斩去。这一剑力道十足,若是真是对敌倒也不是没有化解之法。只是化解便极可能两败俱伤。于是马俊收回了向聂秋安侧胸刺去长萧急忙向后退去。云妙可见状连忙大喊起来,可是剑锋所至,早已没有退路了。马俊情急之下,俯身前绕过剑锋,重重一击将聂秋安的长剑打飞出去。马俊顺势将聂秋安重重的摔在地上。 尘土猛的飞扬起来,将聂秋安的脸沾满泥土。木雕的面具也被摔出一道裂痕。慢慢的被划破的脸流下一条血痕。云妙可匆忙跑了过来,马俊也连连道歉道:“聂兄你会没事吧!” 聂秋安起身拍了拍泥土,强颜笑道:“没事,没事。” 云妙可伸手想要去擦聂秋安流到嘴角的血迹,聂秋安抬起手轻轻推开道:“我没事。” 聂秋安自己擦去血迹,拾起长剑,转身对着两人说道:“我出去走走。” 云妙可连忙问道:“这么晚了,别去了吧!” 聂秋安也不理会云妙可,只是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5、 一个人走了很久,心中的怒火将他一切的尊严都烧得粉碎,尤其是云妙可最后那一份怜悯,更是将他的魂也一并毁灭了。他望着天,夜空里孤零零的挂着一轮月。月光下,周遭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冷清。站立许久,他环顾四周,只见着空荡荡的世界,什么也没有,有的不过是冷清的影子。 聂秋安独自一人站在哪里,站了很久很久,久到,他的腿也生出一阵麻麻的感觉。聂秋安猛地看到天际露出的一阵白光,口中莫名的说道:“天就亮了。” 此刻,想了一夜的他好像平静了许多,可却又好似从未平息。聂秋安看着手指间已经凝固的血迹,不禁苦笑着自言自语到:“这世间哪里才是我的栖身之处?”说着,聂秋安轻轻抽出自己的长剑,剑锋指着天边的光亮,此时这剑显得如此锋利,如此冰冷。 6、 “哈哈,可惜了,可惜了。” 聂秋安听得有人说话,转身问道:“谁!” 仔细一看,只见一个人双手无力的搭拉在腰间的站在不远处。此时正朝着聂秋安一步步走了过来,走起路来双手摇摇晃晃的,十分可笑。 聂秋安看着那人一言不发,见那人接着说道:“真是可惜!” 聂秋安带着几分怒意看着他说道:“可惜什么?” “你看我这双手,哪里还敢谈指教。” 聂秋安看了看那人的手,方才明白他已然是个残废了。那人看着聂秋安说道:”小兄弟,习武最忌戾气太重,急功近利。刚才我见你杀气太盛实在不宜。且你资质平平,如此习武只怕无益。依我看不如早早放下利剑,过上几年神仙日子也好。” 聂秋安看了看那人苦笑着说道:“放下?谈何容易!前辈之所以驻足,难道不是因为心有牵挂。” 聂秋安看了看手中的剑,皱着眉头对那人说道:“前辈察人之术,无非往贤之谈,又或是经验之说。兴许,晚辈就是那往贤之外,经验未逢之人也说不定呢?” “好大的口气。” 7、 说话间,白狼已经带着云妙可等人找了过来。那人见状问道:“看几位的样子不像本地人,来丰州不知有何贵干?” “不瞒前辈,我等此番前来只为五华庄。” “五华庄?” “难道前辈知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五华庄已然退隐江湖,你们找它作甚?” “听闻五华庄有一秘术,有脱胎换骨之功效,晚辈乃是为此而来?” “这秘术乃是一门极邪极残忍的练功的法门你可知道。” “知晓一二。” 听完,那人看了看聂秋安说道:“改日你我有缘再见。今日就此别过了。” 那人走后,云妙可看了看那人便看着聂秋安说道:“这位前辈好生古怪。” 8、 那人刚走没多远,聂秋安慌忙说道:“此人必定知道五华庄所在?”说完又看了看马俊和云妙可道:“你们先回去,我与白狼去看看。” 马俊见状连忙说道:“既如此,你快去吧。” “好。”说着,聂秋安慌慌张张就追了出去。不过那人似乎有意等他似的,在路边休息了好久,直到聂秋安远远躲在一旁看见他方才起身前行。聂秋安一路跟随,直到看着他进了一栋宅子方才转身去寻云妙可。 9、 聂秋安领着两人很快便来到了方才的宅子。刚一走到门口,只见一名仆人早已在门口等着聂秋安等人。三人心中诧异,随着那人来到内堂,方才知道原来今晨遇见的那人就是五华庄的庄主胡颠。 “原来前辈就是胡庄主,晚辈失礼了。” “不必如此客气。” “胡庄主今日......” 胡颠打断了聂秋安的说话看着他说道:“你跟我来。” 聂秋安等人跟着胡颠来到了密室之中,聂秋安见到这密室阴暗湿热,两个大炉子相对放着,墙角还养着无数的毒蛇,不停的发出嘶嘶的声音。云妙可吓得靠在马俊身边说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好吓人。” 马俊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聂秋安看了看云妙可,又转头看着铁炉说道:“这是什么?” “这便是秘术的修炼之所。” 看着众人惊讶的样子,胡颠指着铁炉说道:“这铁炉乃是玄铁打造而成,炉中温度极高,且可随意调控。修炼秘术之人须将全身骨骼经脉折断置于左右两个炉火之间烘烤,每日服用蛇血,草药,让全身在九日之内痊愈。然后又折断重生,历经九次轮回,合计九九八十一天,全身脱胎换骨。 期间因为身体在毒血和独门功法的养护下每一次痊愈都会比之前更加坚固,也因此折断之时痛苦会不断加重。不仅如此,这火炉温度极高,而蛇血乃是至寒之毒,二者在体内水火不容,当冷热相交之时会让人生不如死。而秘术一旦开始便不能停止,一旦停止便会阴阳失调,冷热相冲,最后导致气血大乱,轻则功力全失四肢伤残,重则性命堪忧。而我这双臂就是因为在第五天没能坚持住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云妙可听完之后上前拉着聂秋安衣角小声的说道:“算了吧!” “不错,我这秘术乃是借天地之力,将烈火之刚,冰石之柔,毒蛇之邪,忍耐之正融为一体,才成就这无比威力。” “既然如此,若是我用铁链锁住自己会怎样?” “骨骼经脉断裂之时,你必须纹丝不动,不可有丝毫挣扎,否则就会无法痊愈,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如此,想要成功唯有靠你的忍耐力而已。” “那岂不是一旦有所动摇便前功尽弃?” “不错,所以古往今来从未有人练成此等秘术。” “那又怎么知道它有多大威力呢?” 胡颠摸了摸冰冷的炉子,带着几分悲悯说道:“此等秘术乃是家父耗尽心血研制而成,可惜至今不能扬名天下。如今我年事已高,只怕秘术就要绝迹于江湖了。” 云妙可看着聂秋安也流露出几分害怕的神情,只是上前小声说道:“太冒险了,算了。” 听云妙可如此一说聂秋安也开始犹豫起来,一旁的胡颠看着聂秋安说道:“此乃性命攸关的大事,的确需要想清楚。”说完,胡颠便离开了。 10、 这一夜,聂秋安没有练剑,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发呆。云妙可知道聂秋安心绪烦乱,她走到聂秋安身边说道:“今夜月色皎洁,不如我为你弹奏一曲如何?” 聂秋安看着她笑了笑道:“当真!” 琴声缓缓响起,聂秋安只觉得心里变得平静起来,方才想要一试的冲动,一下子就消解了许多。他看着云妙可,看得出神,他往前走了几步想要抓住云妙可的手。可是就在这时,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悠扬的萧声,与这琴声交相辉映,显得更加美妙。听到萧声,云妙可的嘴角浅浅的露出了一丝笑意。聂秋安看了,心里顿时升起一把怒火。方才宁静的心绪一下子变得浮躁起来。 “你怎么了?” “没什么?屋子里有些闷我出去透透气。” “我陪你!” “不用了。”说完聂秋安便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11、 “一个人?” 聂秋安回头一看,原来是胡颠,他勉强一笑说道:“原来是庄主。”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没什么?出来走走。庄主你呢?” “长夜漫漫,实在难熬,出来透透气。” “一起喝一杯吧!” “好呀!” 两人相对而坐,很快便喝得醉意浓浓。聂秋安带着几分醉意说道:“我一直以为只要足够努力,我就可以改变命运。现在我做了,把一切可以做的都做了。可是现在我发现,每一个人的命运都是注定的,没有什么可以改变。” 聂秋安又喝下一杯酒之后笑着说道:“你说可不可笑,我放弃了这么多,以为可以改变命运。可惜现在我才发现,其实我根本无能为力。” 胡颠看着聂秋安若有所思的说道:“家父曾说过:‘命运,没有人能够改变,但是我们可以改变自己。当我们获得新生,命运也一定会获得新生’。所以才费劲心血想要研制出秘术,可是所有的心血似乎就要付诸东流了。有时候看着这双手,我真是恨我自己,恨我不能坚持下去。” “你觉得我行吗?” 胡颠笑了笑说道:“曾经有一个人,他眼睛里的杀气和你很像。” “谁?” “这个人叫云海,当年他以寡敌众,眼神之中的杀气,摄人心魂。至今我都无法忘记,现在想起来也会惊恐万分。而你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故而你是我见过最有可能练成秘术的人。” “是吗?” “当年我心有不甘想要尝试,可惜不过五天便坚持不住了。至今回想起来,我实在不太相信世间有人能够坚持下来,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心血,若是如此就失传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看着胡颠难过的样子,聂秋安的思绪也开始变得凌乱起来。而这时,琴箫之声久久不能散去。聂秋安突然觉得莫名的难受,借着几分醉意说道:“这么窝囊的活着,还不如死了干脆。” 第26章 浴火之重生 1、 时至深夜,喝得烂醉的聂秋安摇摇晃晃的往回走去。他醉眼朦胧,隐隐约约的看见有两个人在凉亭里有说有笑的。聂秋安扶着门房看了片刻之后方才看清是云妙可和马俊。两人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过云妙可笑得如此开怀,如此灿烂,这般笑容是他从未见过的,。 聂秋安靠着门房瘫坐在哪里,抬着头看着屋顶,眼神也变得呆滞起来。耳边不时的响起一阵欢快的笑声,一切都如此熟悉,好似又回到剑雨山庄,在哪个黯淡的角落里,看着练剑的薛志尹,也看着一旁等待的云妙可。 “你怎么喝得这么醉?”聂秋安隐约看见云妙可站在自己跟前。见着她两颊红润,眼若玉珠,笑意生花,看得心神荡漾,便借着几分醉意微微一笑说道:“你真好看?” 云妙可听他说了,顿时羞红了脸说道:“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两人踉踉跄跄的回到屋中,云妙可正要去给他打水梳洗,聂秋安却拉着云妙可的手说道:“别走。”说话间,聂秋安便将云妙可的手抓得更紧了。有些惊慌失措的云妙可说道:“你今日怎么了?” 有些疲软的聂秋安躺在床上,紧紧的抓住云妙可手道:“别走。”看着聂秋安几近哀求的语气,云妙可也安慰道:“我在,我在的。”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紧紧的握住聂秋安的手。这手好似一阵暖流,沿着手臂便流入心里,在脸上落下一阵浅浅的笑意。 突然,马俊走了进来说道:“聂兄回来了?” 声音刚刚传进来,云妙可猛的将聂秋安的放下,起身说道:“我在门口看见他,醉得不成样子了。” 他们接下来说了些什么,聂秋安没有听清楚,不过他却握紧了拳头侧身背对着两人。云妙可走了过来道:“来洗把脸。” 聂秋安用低沉而透着几分威严的语气说道:“出去。” “你怎么了?” “我醉了,想休息了。你出去吧!” “我帮你梳洗完再休息吧!” 聂秋安开始变得急躁,背对着云妙可大声的吼道:“我叫你出去,没听到吗?出去。” 房门轻轻关上,床上的聂秋安擦了擦眼角边,闭上双眼睡便去了。 2、 翌日,聂秋安早早的起身,来到胡颠的住处。刚到门前便见胡颠说道:“你来了。” “前辈,请让我修炼秘术。” 胡颠看了看聂秋安微微一笑说道:“现在不行。” “为什么?” 胡颠看着眼前聂秋安也不言语。聂秋安不知所措,只得起身离开。看着聂秋安离去的背影,胡颠微微一笑道:“就让老夫助你一臂之力吧。” 3、 傍晚,聂秋安独自一人在院子里练剑,可是焦躁的情绪让他无法安静下来。此时,他的剑招已经变得凌乱不堪,一旁的马俊看得焦急。连忙安慰道:“聂兄,如此练剑,只怕走火入魔。” 聂秋安听了,扭过头来,看着马俊,双眼之间顿时生出几分腾腾杀气。马俊心头一惊,可是聂秋安却已经杀了过来,利剑猛地刺入腹部。马俊猛地往后一退,血液顿时就染红了衣襟。不过聂秋安似乎怒意未消,提剑又猛的劈了下来。马俊猝不及防,被聂秋安又一剑划过胸前。 这时,匆匆赶来的云妙可连忙扶住马俊,指着聂秋安大骂道:“你干什么?” “我,我。” 云妙可扶着马俊连忙回了屋里,而沾满鲜血的聂秋安一时不知所措,只呆呆的站在那里。 4、 翌日,聂秋安来到马俊门前,正欲推门而入,却见马俊拉着云妙可,两人似乎正说着什么。而云妙可竟羞得脸通红。聂秋安一时怒气四起,转身便走了。 夜里,云妙可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大怒道:“聂秋安。” 聂秋安听了冷漠的看着她说道:“干什么?” “你干了什么?” “你放肆。” 看着怒气丛生的聂秋安,云妙可突然冷静下来看着聂秋安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怎样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马大哥。难道仅仅是因为你的天资不如他?你这是嫉妒。” “对,我嫉妒他,羡慕他,怎么了。” 看着眼前近乎疯狂的聂秋安,云妙可摇了摇头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正如我意。” 5、 几天之后,聂秋安来到胡颠屋中,见一群人正在屋中争议着什么。胡颠见聂秋安便说道:“来了!” 胡颠领着聂秋安往前走了几步说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胡颠将众人一一介绍之后说道:“这几位都是当世名医,接下来我们会轮流帮助你修炼秘术。” 聂秋安听了往后退了一步深深的作揖道:“今后就拜托诸位了。” “聂兄弟千万别这么说,如此秘术,若是能成也是我等的荣幸。我等定会竭尽全力助聂兄练成秘术。” “多谢,多谢了。” “聂兄,你先回去休息,明日我会命人接你到练功房调理身体,三日之后,准备充分我们便开始。” “那就有劳了。” 6、 一切准备妥当,聂秋安随着胡颠等人来到密室。仆人推开石门,胡颠对着聂秋安说道:“走吧!” 聂秋安转身看了看身后的蓝天白云,只见她眼角带珠,神色阴郁。看到此处聂秋安竟难过起来。不过他似乎也没有多想,转身便走了进去。 走进密室,铁炉已经烧起熊熊大火,密室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来。胡颠端着一碗毒血走到聂秋安身边说道:“你可想清楚了,眼下后悔还来得及,若是喝下这碗血一切都回不了头了。” 聂秋安看着熊熊大火,又看了看一旁嘶嘶作响的毒蛇。他心里多少还是生出了几分畏惧。不过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端起毒血一饮而尽道:“开始吧!” 7、 尽管毒血浸入肢体让疼痛大大减低,但是大夫将聂秋安的全身经脉骨骼折断重生,这番疼痛还是让聂秋安生不如死。聂秋安躺在铁炉之间的玉床之上,热浪一阵阵的铺面而来。毒血的功效在渐渐消失,身体的痛觉变得愈加沉重。聂秋安直勾勾的盯着楼顶说道:“庄主,好难受呀!” “蛇血有麻醉功效,现在功效已过,你要顶住。记得一定要用吐纳之法消减痛苦,用内力催动蛇毒消散热毒。” 听完胡颠如此一说,聂秋勉强说道:“知道了。” 方才过了两个时辰,身体顿时变得冰冷,好似置身于寒冰之中,皮肤开始紧缩起来,聂秋安冷得想要发抖。胡颠连忙道:“蛇毒乃是至寒之物,方才你以吐纳之功催动蛇血,如今毒液已经浸入血脉。你一定要好生护住心脉,我马上就为你用药。” 一群人慌慌张张的将早已准备好的草药为聂秋安敷遍全身。草药在火炉的烘烤下很快干成一块,紧紧的裹住聂秋安将他勒得喘不过气来。两个时辰过后,寒意消减,全身又开始燥热起来。胡颠见了连忙催促道:“快拿蛇血来。” 聂秋安饮下一碗蛇血之后,继续用内力催动蛇血,不过这一次比起方才却更加热得难受了。如此反复,直至九日之后方才痊愈。胡颠看着躺在玉床上的聂秋安说道:“已经挨过一劫了,接下来的日子会更加难受,你可千万要顶住。” “知道了。” 聂秋安躺在床上,铁炉的温度似乎也消减了许多,一阵微微的凉意吹过面颊。聂秋安感觉舒服极了,这一刻真是让他难以割舍。他憔悴的带着几分悲鸣道:“好凉快。” “这一个时辰你可以暂时休息片刻,好好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吧!” 8、 汗水沿着额头缓缓滑下,慢慢的将脸庞和胸脯上的汗珠在玉床上连成一串。最后俨然然成为一股涓涓的流水。嘴唇干裂得犹如裂开的石缝,聂秋安艰难的对胡颠说道:“水,水。” “不行,一定要顶住。” 聂秋安绷紧着自己的嘴唇微微吐露出一丝微弱的气息,看着头顶上的那块漆黑的房顶。一阵缓慢却又艰难的呼吸从他脆弱的胸腔里流出。此时的他眼睛也变得有些迷离了。 “聂秋安,聂秋安。你一定要挺住,千万不能放弃。”聂秋安听到有人叫他,可是却又听不清。只是他勉强睁开眼睛,只见胡颠正在着急的喊着聂秋安的名字。聂秋安挣扎着用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勉强撑着自己,不让天火流入心脉。 时间一点一点的走着,聂秋安感觉每一刻都如此漫长。他觉得自己一定熬不到下次休息的时候了。于是他看着胡颠说道:“我不行了。” “不,你一定行的。你已经坚持这么多天了。现在不可以放弃。” “可是这样的痛苦还要经历七次才能结束。我感觉我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实在撑不下去了。” “别放弃。你一定可以的。” “庄主!” 聂秋安轻轻的斜着眼看着一旁胡颠。 9、 时间好似迷路了一般,兜兜转转却还是停留在哪里没有丝毫移动。聂秋安的身体被这钻心的痛楚撕裂着,折磨着。每一丝气息里都带着浓浓的痛苦。可是此刻的聂秋安又好似不记得这疼痛了一般。他低着头,恶狠狠的看着屋顶,好似整个世界都是他的敌人。他呻吟着,却好似在咆哮,才呻吟了两三下,喉咙就好似被千万斤的巨石重重的压住一般,再也发不出一丝声响,有的只是一丝微弱的气息。颤颤巍巍的从口中偷跑出来,凝在热浪之中便很快消失了。 10、 幽暗的密室里,几盏油灯微弱的闪着一丝光,炉火将空气变得如此燥热。口里的每一口气息,就好似一把火焰,沿着喉咙一直窜进身体里。胡颠在这密室里已经变得憔悴不堪,几位大夫也有些承受不住这炙热的气浪。所有的大夫都已经被送到密室外休息。密室里只剩下胡颠一个人,他看着聂秋安已经开裂的皮肤,死皮塔拉在他的身上,干裂的嘴唇被一阵缓缓的风将口边的死皮吹落。 看着聂秋安的样子,胡颠兴奋不已。只要再经历一次就可以成功。他实在太兴奋了,他太想见证它的成功,就好似十月怀胎,在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分娩。 胡颠知道,剩下的这一次煅烧最为痛苦,也最为关键。所以他不敢打扰聂秋安这最后一次宝贵的休息。因为一旦聂秋安承受不住,那么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11、 一阵凉风不知从何处偷偷窜了出来,聂秋安也被这一阵凉风惊醒。看着聂秋安憔悴而惊恐的样子。胡颠激动看着聂秋道:“再经历一次煅烧就可以大功告成了。”听到胡颠如此一说,聂秋安面无表情的说道:“刚才我做了一个梦。” 胡颠似乎没有听到,只是自顾自的欢喜着。而聂秋安也自言自语的说道:“刚才,我梦见自己在一望无际的沙漠,想出去,找了好久却还在原地。 后来,我听到流水的声音,我沿着水声找去。一边找,一边隐约看见一个人。我感觉我认识他,可是却又想不起来。感觉他像我的父亲,又像我师伯,可是仔细一看却又不认识。我看着他拿出水袋,我真的很想喝,很想抢那个还在滴着水的水袋,可是我抬不起手来,我躺在地上起不来。我看见他就在我面前把水倒在干涸的沙子上。他看着我一直这么笑,笑得我有些害怕。他把袋子仍在地上,我想捡起来,可是就在我眼边,我却没有力气伸手。只得看着水袋里的水从嘴边流干,看着他这么笑,我突然想要杀了他,我觉得他在羞恶我,我讨厌他这么居高临下的羞辱我。 我躺在地上,眼睛困得睁不开了,我突然警觉我不是在睡觉,我是快要死了。可是我不能死,我拼命的睁着眼睛,不断的告诉自己,醒过来,醒过来,直到刚才我睁开眼,看见你才发现这不过是一个梦。” 12、 听完聂秋安的话,胡颠说道:“我一切很快就会过去了。” 胡颠用脚摇动着铃铛,密室外已经休息好的大夫走了进来。一阵忙乱之后,胡颠看着聂秋安道:“这是最后一次,也是最难的一次,你千万要坚持住。” “来吧!” 聂秋安喝下毒血,身体却没有丝毫反应,大夫们的每一刀都直指心底,疼痛的嘶吼声来回盘旋,叫喊声让所有人都感觉道无比浓厚的杀气,聂秋安的眼神里,充满了仇恨,每一个大夫都不敢看着他的眼睛,似乎这一刀下去,是刺进自己的胸口。 终于,一切都就绪,聂秋安也憔悴不堪。不过此时的聂秋安真的已经毫无气力,连呼吸都没有了力量。胡颠不停的提醒聂秋安,可是疲倦的聂秋安真的没有气力坚持。眼看着,聂秋安无力的挣扎,胡颠急得快哭了起来。不停的喊道:“坚持住,坚持住呀!” 第27章 血染之尘埃 1、 有时候有些事,过得太久,会久到自己都以为已经遗忘。可是偶然想起,却猛然发现,原来一直都藏在心底,从未改变,甚至在岁月里变得比以往更加浓烈。 2、 热闹的大街上,柳如烟漫无目的的走着,想要去找点什么乐子。可是一想到这炎热的天气心里又生出几分畏惧来。所以,直到下午时分才独自一人到街上去散心,心里想着兴许能遇着些许什么好玩的事。可是走着走着反而不知何去何从,心情反而越走越失落,最后连回去的念想也一并没有了。 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感觉肚子有些饿,不过这却是让她想起了一个去处。一想到这里,嘴里不禁生出了几丝渴望的念头。 3、 斜阳西下,柳如烟来到明福酒家,看着门口的人排得长长的。看到如此情景,柳如烟转身便要离开。突然,听见有人唤她名字。回头一看不正是欧阳兰吗! 两人相视一笑,柳如烟快步走到欧阳兰面前拉着她的手说道:“好久不见了,姐姐近来如何?” “还好,还好。妹妹什么时候来的天墉城呢?” “来了一段日子了。” “走吧,进去坐坐。” 说着柳如烟便和欧阳兰一同走了进去。 4、 两人来到内室,便见道路君缘正独自一人坐在水池边。路君缘明明背对着两人,但后脑长了眼睛似的。欧阳兰刚一踏进屋里,路君缘便起身喊道:“你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欧阳兰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 听路君缘如此回答,欧阳兰笑了笑问道:“肚子饿不饿?” “饿。” “那我们吃东西去吧!” 看着路君缘,柳如烟只见他身着一件白色长衫,胡须里带着几丝花白,尽管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高大的身材却总是透着几分摄人的威严,让人无端的生出几分敬畏。 柳如烟凑到欧阳兰面前小声的问道:“姐姐,这位是?” “我叫路君缘。”听到路君缘漫不经心如此回答,柳如烟倒是笑着说道:“你的耳朵倒是灵得很嘛!” 欧阳兰见状笑着说道:“君缘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我见他孤身一人,饥肠辘辘,便将他带了回来。君缘这名字也是我弟弟给他取的。” “哦,原来如此。” “走吧!进去坐。” 5、 三人走进客厅,欧阳兰命人去准备饭菜。而此时,路君缘却说道:“有人在屋里。” 欧阳兰疑惑的说道:“什么?” “有人在旁边的侧厅里。” “可能是弟弟在讨论政事吧!” 路君缘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看着欧阳兰说:“他们好像打起来了。”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响动传来,欧阳兰等人急忙跑了过去。只见一个刺客正与紫莹打斗,而唐颜的手臂也被划伤了。 6、 原来此人乃是丰州王都承志派来的说客,想要劝说欧阳谷投诚,可惜欧阳谷全然不理会。没想到,那人竟想以唐颜相威胁,幸亏紫莹及时赶来将唐颜救下。 紫莹与那刺客大战数十回合难分胜负,这时一旁路君缘漫不经心的说道:“怎么连个瘸子都跑不过呢?。”紫莹听得路君缘如此一说,也注意起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此人修炼的乃是失传已久的天影剑法,此剑法因为过于阴毒,修炼之时虽然剑法突飞猛进,可是也会因为身体无法承受而出现罩门。”想到这里,紫莹连忙朝着那人左脚攻了过去,而那人似乎也知道自己难以取胜。转身朝着唐颜扑来。而此时欧阳兰却正好站在唐颜前面。 情急之下,路君缘往前一跃伸手便抓住那人的剑。那人心头一惊,想要将剑抽将出来。没想到剑被路君缘抓得死死,动弹不得。紫莹飞身而来,一剑将那人刺死。 惊魂未定的欧阳兰见到如此情景,愣了片刻之后,走到路君缘面前说道:“你怎么样了?”路君缘只是笑了笑说道:“没事。” 欧阳兰拉着路君缘的手着急的说道:“瞎说,怎么会没事。都流血了。快到屋里包扎一下。 7、 唐颜面色凝重的说道:“不知道相公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危险。” 正当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欧阳谷已经走进门来,唐颜见得欣喜,急忙走了出来,而欧阳谷看着唐颜高兴的说道:“你看看谁来了。”话音刚落,只见唐玉信步走来,身后鲁昂一干人等也随同而来。众人见状俯首拜倒道:“陛下万安。” 而就在此时,柳如烟看着唐玉,心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看着唐玉,她的心全然又融化了。曾经她千万次诅咒这个人,可是也千万次思念这个人。虽然不敢相信,但也一直心存侥幸,希望在某一个刹那再一次相逢。而此刻相逢了,自己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失魂落魄的柳如烟猛地听得有人呵斥,慌忙回过神来,俯首相迎。跪在地上的柳如烟看着唐玉,她明明也看到唐玉眼中的那一丝落寞,一份忧伤。只是这一切都一闪而过,让柳如烟来不及细细回味。唐玉稍顿片刻便匆匆走了过去,似乎他们从未相识。 8、 欧阳兰带着柳如烟来到偏厅,看着柳如烟说道:“妹妹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姐姐。” “怎么见着这么俊俏的国主就失了魂了?呵呵”欧阳兰带着几分嘲笑的口气这么一说。柳如烟也斜着眼看着欧阳兰笑盈盈的说道:“姐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 “那个路君缘与姐姐倒是般配得很呀!” 听着柳如烟故意拖长的声调,欧阳兰只是羞红着脸说道:“休要胡说。” 而此时,柳如烟的侍女艳红走了进来说道:“姐姐时间不早了,该回了。” 欧阳兰见状说道:“今日家中有事,我也不留了你。改日我再让人请你过来聚聚。” “那妹妹告辞了。” 送走了柳如烟,欧阳兰的脑海里不停的闪现着刚才柳如烟说的话,嘴角却不禁露出了几分笑容。柳如烟刚走出门,回头看了看。只觉得心理难受,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耳旁不时传来的催促声让她不得不渐渐离去,直到最后全然看不见这个地方。 9、 欧阳谷来到客厅之内,稍等片刻之后便见到叶君然身披铠甲,带着一群军士匆匆忙忙的赶了进来。欧阳谷见到叶君然急忙上前说道:“叶将军辛苦了。” “听闻城主调令,末将已经下令戒严,此刻特来复命。”说完叶君然看着欧阳谷一旁的唐玉便作揖道:“参见国主,还望国主恕末将身披铠甲不能施君臣之礼。” 唐玉微微一笑看着叶君然说道:“将军乃天墉城护城将军,不必拘泥礼数。” “不知何人行刺公主?” “此事我已命人前去查实。” 叶君然听完欧阳谷如此一说,看了看唐玉等人说道:“国主车马劳顿,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唐玉听完之后便微微一笑看着叶君然说道:“将军说得极是。”说着又转向欧阳谷说道:“今日天色不早了,我与众位将军先行休息去了。” “恭送国主。” 10、 唐玉离开之后,叶君然便对欧阳谷说道:“末将听闻,行刺之事乃是都承志指使。” “都承志野心勃勃,此番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末将誓死追随城主。” “将军言重了。” 11、 唐玉等人回去路上,李忠一路上怒气冲冲。唐玉笑问道:“何事如此气愤。” “这叶君然好生大胆,胆敢对国主如此无礼。” 听到李忠如此一说,唐玉微微一笑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说完,唐玉便看着鲁昂说道:“天墉城一事,鲁大夫有何良策?” “天墉城看似势单力薄,但天墉城地处要道,且兵强马壮。而都承志看似人多势众,但都是些乌合之众。一旦交战,久攻不下,都承志人心涣散,欧阳谷自可一统丰州。” “先生说的极是。” “况国主与公主血脉相连,若是天墉得胜,自然与国主同心同德。” “你我部署多年,到了今日绝不可有任何闪失。” “不过依属下愚见,驸马爷的性格恐怕。” “家国天下之大事,岂可因一人而废之。此事我自有安排。” 15、 夜里,疲倦的欧阳谷推开房门,独坐在桌前的唐颜吓了一跳。欧阳谷笑问道:“想什么呢?” 唐颜低着眉头,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没什么,事情都谈完了?” 欧阳谷叹了叹气说道:“谈是谈完了,但是却很头疼。” 一边听着,唐颜一边为欧阳谷换下了外套。而欧阳谷接着说道:“城中守将,众志成城,倒也让我安心了许多。可是对于都承志的态度却大相径庭。” “有不同的意见。” “有人提议借此机会一统丰州各地,不过也有许多人反对。” “那你怎么看呢?” 欧阳谷沉思片刻之后道:“当年,我与老城主于危难之中相遇。老城主念我救他一命且膝下无儿无女,故而认我为义子。他生前曾说,天墉乃是国之要道不可失之。如今城主故去,守城之责自然责无旁贷,不过丰州之辽阔,恐非我一人之才能够左右。” “以天墉人才辈出,守天下尚可,况乎丰州?” “话虽如此,我却担心一时冒进,恐有负老城主之托。” 唐玉看着欧阳谷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皇兄一心重振山河,如今已有棋州,滇州,渝州也唾手可得,若是相公能够一统丰州,助皇兄成就大业,如此不也是美事一桩。” 欧阳谷听此一言,顿时吓得身子往后一靠,呆呆的看着唐颜道:“你说什么?” 唐颜见状,急忙安慰道:“相公不愿意?” 欧阳谷缓缓坐下,沉思了许久之后问道:“夫人,当年老城主遇刺,是不是你早就知道?” “你怎么突然想到这里去了。” “当年你非逼着我与你出去郊游,还非要让我戴上佩剑。当时我就怀疑,可是却不曾多想。如今你说这番话,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16、 两人正在谈论之时,唐玉推开房门走了进来道:“不错,的确是我安排的。收你做义子,也是我从中策划的。” 看着唐玉,欧阳谷莫名的生出几分畏惧道:“这一切都是你早就安排好的?” “胸怀天下,自然要步步为营。如今只需你一声令下,各路讨伐之军便可入丰州助你平叛。” “若是我不答应呢?” 唐玉看了看一脸严肃的欧阳谷,接着说道:“天墉非你一人之天墉,丰州亦非你一人之丰州。如今天下归心,你如此岂非倒行逆施?” “陛下所言甚是,谷无非芸芸众生之一粒,有何权力替这天墉城中千万百姓决择如此大事呢?不过既然是天下事,理当有天下人抉择,陛下以为呢?” 唐玉微微一笑之后说道:“依你之见当如何?” “此虽天下事,但天下人亦有不能通晓之处,谷虽不是圣贤之士,当以所闻,所见,所思之利弊,晓以众人。而陛下亦是如是。” “好,就依你所言。” 17、 翌日,唐玉召集天墉士绅,齐聚明福酒家。正午时分,众人依次坐定。唐玉与欧阳谷位列主席,鲁昂缓缓走上前来,为这重要的议会开场说词。唐玉雄图大志,博学强记,加之国主尊贵身份,更让众人信服不已。 唐玉言罢,欧阳谷起身说道:“今日事关天墉未来,谷笨嘴拙舌。特请李夫子为诸位论道。” 李仁义缓缓起身,整理衣冠之后看着众人顿了顿之后说道:“国主远见卓识,古今少有,我辈为之钦佩不已。天墉一统丰州,我等在座诸位自可添荣加贵。只是仁义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诸位。” “先生请讲。” “丰州一统,以天墉一己之力,可外御强敌,内统诸家否?” 李仁义看了看唐玉,见他面露不悦,又转身看了看在座众人道:“世人常念山中风景,待至山中却又常念世间繁华。仁义不知他处风景,却晓当下自在。丰州若一统,则天下纷乱,届时胜负难料,诸位可愿为此付上天墉百姓身家性命。” 唐玉听到李仁义如此一说顿时大怒着站了起来,鲁昂上前一步拦住唐玉小声说道:“不可。” 顿了片刻之后,唐玉恶狠狠地看了看欧阳谷勉强一笑便拂袖而去。 18、 唐玉方才起身离去,叶君然领着众将士便匆匆走了进来。欧阳谷缓缓起身道:“诸位今日辛苦了。后厨已经备好饭菜,诸位稍事休息。” 很快叶君然便围困了唐玉的住处,而唐颜也被软禁在房间之中。李仁义上前说道:“唐玉此番前来,不寻常。” “无论怎样毕竟是国主,不可太过造次。” “明白。” 欧阳谷安排既定,回到后院,见唐颜正在屋中。他想走进去,可是走到门口,他犹豫了。最终还是往后退了几步,转身走了。 19、 不日,都承志大军兵分三路杀至天墉城下,而叶君然也调集大军做好了一切准备。眼看大战在即,欧阳谷召集叶君然问道:“叶将军以为,此战如何?” “天墉城墙坚固,易守难攻,莫说只是都承志的乌合之众,即便是华洲精锐前来,只怕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有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20、 夜里,都承志突然发起围攻,叶君然统领大军镇守。可是不过三个时辰,都承志便损失惨重,退兵而去。叶君然心中大喜,而欧阳谷闻得大获全胜也来到军中祝贺。 叶君然对欧阳谷说道:“城主放心,都承志不过是乌合之众,不值一提。” “军中无小事,叶将军万万不可大意。” “城主放心,一切有末将在。” 欧阳谷微微一笑,眯着眼睛说道:“一切都仰仗将军了。” 两人相谈甚欢,直至深夜欧阳谷方才睡去。 21、 翌日,欧阳谷方才起身,突然听见营帐外吵吵嚷嚷,于是问道:“外面这是怎么了?” 说话间,只见一军士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说道:“城主,不好了。军中叛变,叶将军已经遇刺了。” “什么?” 这时欧阳谷身边的护卫连忙说道:“城主快走。” 一群人,慌慌张张的往城中退去。就在这时,李忠也已经领着军士合围而来。欧阳谷眼见如此便停了下来。一阵厮杀,身旁护卫尽皆战死。欧阳谷也满是伤痕。 欧阳谷看着李忠道:“你们早有预谋?” “不错,国主布局多年,军中自有心腹。怪只怪你不识好歹。” 欧阳谷笑了笑说道:“事已至此,无话可说。”说完便举剑自刎。 22、 听闻欧阳谷自尽,唐颜伤心欲绝质问唐玉。唐玉看着她,沉默不语,而唐颜看着面无表情的唐玉接着说道:“皇兄宏图大志,身负重责。只是我嫁为人妻,做出此等事,实无面目苟活于人世。”说完抽出匕首刺入自己的胸膛。 唐玉见状急忙跑了过来抱着她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唐颜看着唐玉,摸了摸唐玉眼角的泪水。微微一笑说道:“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你哭呢?” “对不起。对不起。” 唐颜的气息渐渐微弱,直至最后全然消散。唐玉痛哭不已,抱着唐颜的尸体久久不能释怀。 25、 天墉失守,都承志一统丰州。唐玉敕封神武大将军。而紫莹受唐颜之托付,护送欧阳兰离开,途中重伤不治。天下闻知此事,莫不惊恐,但木已成舟,无可奈何而已。 第28章 机缘之巧遇 1、 丰州政变,都承志夺得丰州军政大权,广書国上下皆为之震动。唐玉以乐州,联合滇州李若英,丰州都承志,成三角互倚之势向渝州进军,在文海等人的里应外合之下,很快便将渝州攻陷。刘音在师啸仁的掩护下逃出渝州不知所踪,师啸仁在战乱中被李忠杀死。 唐玉士气正盛,统领大军将花州团团围住,花州已然朝不保夕。 2、 俗话说: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这段时间,一切都过得太快,马俊已然忘记自己了此次出行的目的。因为他的心里早已经容不下其他的一切。直到渝州失守,他方才惊醒过来,自己还有事没做。 3、 这一夜,马俊独自战在墙头,遥望着远方的景色色,夕阳缓缓的落下,马俊轻举玉箫。箫声恰似一湾泉水,随着马俊气息,时而急促,时而舒缓,迎着云妙可缓缓的扑来。 仔细聆听着这一湾泉水,清澈得看不见影子,甘甜的味道里略带几丝苦涩。直直的沿着云妙可的双耳流遍全身,流入心底。 渐渐的,这水流偷偷的爬上双眼,将双眼轻轻浸泡。最后一丝凉意袭来,将泉水打断。 箫声停了,云妙可远远的马俊,就着最后一丝光亮,马俊瘦小的脸显得如此清晰。 “我曾与刘将军有约在前。如今渝州失守,是时候要走了。” “你真的要走,公子他不知有意的?你的伤还没好呢?” 马俊迎着云妙可微微一笑,深深的作了揖之后说道:“没事的!”说完,只见他纵身一跃,消失在视野之中。 已经和聂秋安大吵一架的云妙可看着马俊渐渐远去的背影,她心里无比落寞,自己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不过,她不想回去,不想见到聂秋安。最后,她朝着夕阳落下的方向一路追寻,因为漫无目的,眼下唯有光明了。 4、 密室里,聂秋安已经到了最后关头,聂秋安的身体开始不自主的移动起来。冰火交替的痛苦让他有些撑不住了。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的胡颠带着血红色的眼睛看着聂秋安念道:“至尊秘术,吸天精地华,阴阳相调,刚柔并济,如凤凰浴火,方涅槃重生。你一定要挺住。” “我受不了了!” “再挺一挺就过去。挺过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聂秋安眨了眨眼睛,依稀看着胡颠说道:“当年我一意孤行,父亲曾对我说过:‘世间的路,走得远了,人自然就会越来越少。唯有承受孤独才能走向远方。’可是一个人,真的太难受了。” “一个人,才会无所牵挂,才会自在自如。你现在只需要坚持一下,将来一切都是你的。你难道忘了,被人压在地上羞辱的样子了吗?” 聂秋安不断的呻吟着,所有的力气似乎都要耗尽了。这时,只见胡颠走到众人面前说道:“秘术乃胡家心血,可惜终不能成,如今决不能功败垂成。” 众人听了似乎也明白了胡颠的意思,于是将胡颠衣袖抡起,用布条死死勒住大臂。抓住毒蛇让其咬住小臂,直至毒液流入手臂,待手臂毫无血色时割开血脉,以此血为聂秋安消减痛苦。不过胡颠血肉之躯,中毒太深,最终不治身亡。 临终之前,胡颠颤颤巍巍的说道:“聂兄弟,你一定要挺住。不然我死不瞑目。” 聂秋安喝下毒血,体内的痛苦顿时消减了几分。虽然不过是片刻的休息,但还是给了聂秋安足够的气力。胡颠早年研究秘术,一心要想减轻修炼之时承受的痛苦。最后发现,以人的血肉养毒最后配上蛇毒,不仅可以缓解痛苦,也可以消减毒性,让修炼者可以得到片刻休息,这些年,他一直以毒养身,为的就是这一刻。不过至今无人尝试,可是眼下,胡颠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以胡颠一命,为聂秋安续命七朝,终于将这秘术修炼成功。可是由于修炼秘术,聂秋安被烈火锻造,体内五脏六腑皆受到重创,需要休养数日才能恢复。而胡颠以身试毒之前已经交代将五华庄交给聂秋安。于是聂秋安便在五华庄内调理自己的身体。 5、 马俊离开五华山庄之后沿着梁城一路向渝州进发。这一日,斜阳西落,人困马乏的马俊找到一间破庙暂歇。刚一走进庙中,只见一位蓬头垢面的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马俊心存疑惑,缓缓走上前去问道:“兄台你这是怎么了?” 那人抬起头来,干裂的嘴唇慢慢张开,缓缓的说了一句:“等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素未蒙面的人?” “素未蒙面?” “对。” “那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说完只见那人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为何事?” 看着那人奄奄一息的样子,马俊暂且收下了心中的疑惑,急忙问道:“我看兄台伤得不轻,不及时治疗,只怕。” “不怕,不怕。”那人嘴角勉强带着一丝微笑说道:“国破家亡,山河破碎,如今唯一死而已。” 马俊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怜悯,于是将那人扶了起来给他吃了些东西。 吃过些许东西之后,那人看着马俊腰间的玉箫说道:“兄台腰间玉箫好生别致。” 马俊摸了摸自己的玉箫笑着说道:“不过些雕虫小技,平日里喜欢罢了。” “兄台既然有此喜好,不如与我合奏一曲如何?” “难道兄台也有此雅兴?” 那人笑了笑,缓缓走到破庙的一角,将陈旧的座椅移开,拿出古琴。马俊看着这古琴不禁惊叹道:“此琴普天之下恐独此一处。” “好眼力。” “哈哈。” 那人看着马俊说道:“在下自知时日无多,此处有一曲,愿与君同奏,若能琴箫和鸣,在不枉我在此苦苦等待一番。” 马俊也不言语只是接过曲谱,看了片刻便说道:“此曲甚妙,只是如此气象恐非凡人能谱出此曲。” 说话间,一阵缓缓的琴声已经传来,而马俊也轻轻举起玉箫跟随着琴声应和起来。 听着这琴声,顿觉身处春暖花开的原野之上,舒缓,绚丽,让人心绪为之一振,然而紧随着又一阵狂风骤雨将一切打得粉碎。只是当你就要落下泪水,却又好似看见天边一缕彩虹一般。 马俊意犹未尽,突闻琴声戛然而止。睁开双眼,只见那人已经口吐鲜血扑倒在古琴上。 6、 见到如此情景,马俊急忙上前扶住那人说道:“兄台身受重伤,还是先让我给你疗伤吧!” 那人笑了笑看着马俊说道:“兄台的箫声举世无双,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马俊。” 说完,只见那人仰天大笑道:“皇天不负我,皇天不负我。哈哈。” 此时一头雾水的马俊见到那人腰间挂着一块玉牌,上面刻着一个“渝”字。马俊心头一紧慌忙说道:“莫非你就是渝州王刘将军。” 看着刘音的古琴,马俊急忙作揖道:“在下未能准时赴约,实在愧对将军。” “无碍,无碍,我一生痴迷音律,可惜生于王侯之家。生不逢时,落得个家破人亡,山河破碎的结局,实在是咎由自取。只是可怜了师先生一番宏图大志。 吾生平所愿,便是寻马兄同奏此流莺舞云曲。现在还有最后一段未能合奏,不知马俊兄可愿与我将其合奏。” “将军伤势严重,还是早些医治吧!” “生死之事何须在意,我只怕来不及演奏此曲。” 说罢,只见刘音抖擞抖擞精神又撩拨琴弦,马俊见状也轻吹玉箫。琴箫和鸣,只觉得一只流莺躲躲藏藏的飞出天外,在彩虹之间吟唱,而此时不远处白云下也传来几声流莺之声。 琴音缓缓终了,刘音也倒在古琴旁。 7、 马俊心中黯然神伤,回想刘音在此苦苦等待自己,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更觉得自己愧对了刘音。想到此处不径流下几滴泪来,哭过之后马俊将刘音埋葬,带着曲谱便返回华州去了。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c 第29章 暮色之血影 1、 正午时分,五华庄的弟子,仆人也渐渐的聚了过来。密室的石门缓缓打开,聂秋安走出门外,刺眼的阳光让他睁不开眼睛。不过久违的泥土气息还是让他干裂的面颊微微露出几分笑意。 “你怎么样了?” 聂秋安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的陆云道:“没事。” “聂公子一连九九八十一天,受尽折磨,现在该好好休息休息了。你们快扶他回去清洗一番,好好休息。” “多谢了。” 李大夫笑了笑说道:“应该的。” 2、 仆人扶着聂秋安刚走,陆云便走上前来慌张的问道:“李大夫,师父呢?” 李大夫皱着眉头拍了拍陆云的肩膀道:“胡师傅他已经。” “师父他怎么了?” “胡师傅体力不支,所以!临终前他特地交待,不能影响秘术修炼,就地火化。” 一边说着,李大夫从一旁的大夫手中接过骨灰罐递给陆云。陆云眼中含泪,接过骨灰罐大哭道:“师父。” 见着陆云悲伤的样子,李大夫安慰道:“别难过,如今秘术修成,你师父也算是老怀安慰了。” “师父一生夙愿,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吧。” 一边说着,李大夫拿出一封信件递给陆云道:“这是你师父让我交给你的。这几日,我们也有些累了,现在需要回去休息休息。” “李大夫慢走。” 3、 打开信封一看,陆云顿时傻了眼,原来胡颠在信中交待,要将五华庄交给聂秋安,好让聂秋安将五华庄发扬光大。看完之后一旁的二师弟吴昊小声的说道:“大师兄,师父怎么能将这五华庄拱手让于外人呢?” 陆云咬牙切齿的看着信封,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师傅怎么可以将五华庄送给一个外人。” “大师兄说的对。这封信也不知道是不是师父亲笔所写。兴许师父神志不清,受人蒙蔽了。” 陆云一把将信封揉做一团捏在手里说道:“五华庄是我的。” “那我现在就去找师兄弟,把他们赶出去。” “不可,现在这么做,一定会引来非议。于五华庄不利。” “那该怎么办?” “不急,我自有办法。” 4、 过了几日,陆云来到聂秋安的房中探望,见他正在院中练剑,于是便走上前来说道:“聂公子好得可真快。” “陆兄弟你来了。” “听闻聂公子已经康复,所以前来看看。不知秘术如何?” “虽然感觉体内有股力道四处涌动,但总用不上力来。” “古语有云,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若是聂公子能够找到实力相当的对手切磋,兴许能够激发秘术威力。可惜我我五华庄中,皆是些无能之辈,不能为公子效劳。” 聂秋安看了看手中的剑,若有所思的站在那里。而陆云见状,接着说道:“距此三十里外慕云山中,有一剑客罗震,乃是无影剑宗高手。公子大可前往,与之切磋,兴许会有所裨益。” “既然如此,明日我便启程前往。” “那我这就去准备。” 5、 夜里,聂秋安感觉双拳有力,心中大为欣喜。自己也感觉稍加练习便突飞猛进。自己最近练习剑斩的力道也比起之前强劲了许多。可是,自己却不知已经到了何种境界。今日听闻陆云如此一说,心里自然欢喜不已。如今已然迫不及待了。 6、 夜里,雷电交加,暴雨将屋顶砸得咚咚作响。雨下了一夜,到第二天凌晨,院子里的树枝被打得耷拉在地上,显得毫无生气。弯曲的身子,几乎就要折断,可是却依旧坚强的挺在哪里。所有人都知道,当太阳升起,它们又会恢复往昔的神采。 吃过早点,聂秋安骑上白狼便出发了。方过了三个时辰便到了慕云山,凭着白狼的嗅觉,聂秋安很快就找到了罗震的住所。 聂秋安停下脚步,放眼望去,山峦之间到处是一幅空山新雨后的清爽。几声鸟叫在树林之间穿梭,山雾缠绕林间,让人觉得这慕云山恍如仙境一般。 聂秋安站在院子里往客厅看去,只见一人满头银发,面色红润的人坐在客厅的茶几边上。还未等聂秋安开口,那人便说道:“贵客远道而来,如此良辰美景,不如进来喝上一杯如何?” 听那人如此一说,聂秋安便走了进去。聂秋安四下打量,只见这简陋的木屋之内却典雅别致。 看着罗震一脸笑意,聂秋安作揖答道:“晚辈聂秋安,特来向前辈请教剑法。” 7、 罗震也不看他,只是喝了一口酒道:“骤雨初歇,小兄弟何必匆忙?” “早闻前辈无影剑法天下无双,心中十分仰慕。故赶来向前辈赐教。” 罗震微微一笑,看着聂秋安说道:“无影剑法,不过是旁门左道。实在不值一提。” “依前辈看,何为正道?” “剑雨山庄,剑法精妙绝伦,方为正道。” “既如此,前辈何故修习无影剑?” “哈哈,以问带答,不错。” 两人对饮过后在屋中小歇,直至傍晚方方才醒来。 8、 太阳缓缓下沉,林间散落着点点光斑。罗震缓缓抽出长剑,看着寒光凛凛的长剑,罗震用手指轻弹着说道:“老朋友,好久不见了?” “得罪了,前辈。” 说话间,聂秋安杀气腾腾的朝着罗震便杀去。罗震往后一撤,想要躲开聂秋安的剑斩。可是没想到聂秋安竟又用力向前迈出一步,长剑正好落在罗震头上。罗震心头一惊,急忙举剑接下这一剑。罗震看着聂秋安,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好霸道的剑法。” “前辈承让了。” 罗震抖擞精神提起长剑,看着聂秋安说道:“无影剑法向来以霸道闻名于世,今日倒也算是棋逢对手了。” 话音刚落,罗震飞身而起,从天而下,直直朝着聂秋安斩去。剑锋所到,顿时生出阵阵寒意。眼见,罗震的长剑已经到了头顶。聂秋安举剑相迎,可是却被打退几步。 聂秋安见罗震又向自己扑来,聂秋安举剑便斩了过来。可是罗震似乎早有防备,飞身一跃躲到了一边。聂秋安未及挥剑,罗震又扑杀过来。气势咄咄逼人,让聂秋安迎接不暇。见到如此剑法,聂秋安心中暗暗惊叹罗震的剑法高超。此时聂秋安,心中却不禁疑问这无影剑法虽然威力惊人,可是却有自己的罩门,但是罗震似乎没有什么罩门似的。聂秋安被罗震逼得连连后退,聂秋安看着罗震的剑法,平凡无奇,处处都是弱点,但似乎又处处不是。几番试探之后,聂秋安心中却开始慌乱起来。突然,罗震举剑刺来,聂秋安躲闪不及被罗震将手臂刺伤。 9、 “前辈剑法实在高超。佩服,佩服。” “虽然你的剑法力道惊人,只可惜你还未能将其融会贯通。剑法招式太过简单。今日是胜不了。” 聂秋安将剑提了起来,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找不到前辈的破绽,那就不找了。”说罢,只见聂秋安奋力杀来,聂秋安一剑方罢,下一剑便已经杀了过来。如此一剑接一剑连环斩了过来。罗震退无可退,看准时间,挥动长剑,轻轻一划便在聂秋安胸前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聂秋安,连连后退,扶着树干看着罗震道:“前辈果然好剑法。晚辈拜服。”说完,聂秋安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10、 慕云山上,红桃已然熟透。桃林满是鲜红的果子。吃惯了山珍百味的聂秋安见了,口中也不禁生出几分津液。罗震看着聂秋安的样子微微一笑说道:“不如你也尝尝吧!” “多谢前辈。” 罗震将摘下的桃子递给了聂秋安,聂秋安坐在罗震身边吃着桃子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前辈当年纵横江湖,为什么突然想要退隐江湖呢?” 罗震微微一笑说道:“年轻的时候,有些东西,我以为不重要,于是放下一切去追寻自以为重要的。可是到了最后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不重要。” 聂秋安笑了笑看着罗震说道:“我最重要的就是剑术?” “你的骨骼血肉强劲,受我一剑不过三日竟能痊愈。体格之强健,天下少有。” “也许吧!” “老朽,时日无多了,你还是早日下山吧!” 聂秋安起身告辞道:“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前路漫漫,多加小心。” “多谢前辈” 13、 离开慕云山之后,聂秋安骑着白狼便回到了五华庄。陆云得知聂秋安归来心生歹意。于是在聂秋安酒中下毒,想趁机痛下杀手。不过喝下毒酒的聂秋安并未因此受损,反而是陆云领着师兄弟杀将而来,引得聂秋安大怒。 看着眼前这些凶神恶煞的人,聂秋安怒吼道:“你这是为何?”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若不死,这五华庄岂不是白白送你了!” “我本无意久留,这五华庄我何曾放在眼里。” “既如此,你又何来做甚?” 聂秋安摇了摇头道:“今日,你们暗算于我,我本该杀你,但念在胡庄主于我有恩。故而我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滚吧!” 众人听了,一阵犹豫,陆云见状大吼道:“双拳难敌四手,我们一起上。” 一群人听了,猛的冲上前来。聂秋安见了,怒睁双眼,一脸不屑的说道:“该死。” 聂秋安虽谈不上剑法高超,但胜在力道强劲,勇猛过人。因此不过三五下便将众人杀死当场。而后,聂秋安一把火将五华庄烧了个干净,自己骑着白狼便扬长而去。 第30章 夜幕之将落 1、 遥望着满山的花海,花若雪皱着眉头说道:“花海的灿烂从未惧怕季节的变迁,因为每一次凋零都意味着一次更加璀璨的新生。这一次,不知道花州还能否安然渡过。” “将军慈悲为怀,必有神明护佑。” “同室操戈,生灵涂炭,只是可怜了这些百姓们。”一边说着,花若雪一边看了看关外的滇州大军。 “世人若皆有将军慈悲,世间何来纷争!” 2、 花州被围之后,华州也生出一片恐怖的气息。唐玉趁机派遣探子前往华洲发动叛乱。一时间华洲各地动乱四起,局势顿时变得动荡。 面对如此困境,剑雨山庄众人意见相左,分为两派。以周冷为首的剑雨山庄弟子主张先解花州之围,如此,盗贼之流不攻自破;另一派以徐夫子为首的主张先平定盗匪,然后集华州全力与唐玉相博。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而聂征面对如此情景只能徒坐高堂,毫无办法。 3、 这一日,花州急报传来,周冷又请聂征,徐夫子等前来武德堂议事。众人方才坐定,周冷便拿出花州战报说道:“花州都督花若雪将军传来急报,叛军已达花州,且李若英不断增兵,局势凶险。” 说完之后,周冷看着徐夫子说道:“夫子以为如何?” “敌军虽来势汹汹,但远在花州,此可暂缓。然华洲若是冒然出兵,华州境内盗贼乘势而起,此当如何?” “夫子实在多虑,盗贼四起无非民众一时无主。若能速解花州之围,盗贼不攻自破。” “周掌门难道不知此次动乱,不比寻常,首尾呼应,纪律严明,绝非一般盗匪,依我看定是唐玉所为。” “花州富甲天下,决不能落入唐玉之手。” “花州失守,依建元地势而守。以我华洲之强盛,与唐王对峙,加以时日其心必乱。反之,周掌门倾巢而出,若是叛军趁虚而入,华洲如何自保?” 眼见两人争执不下,武阳低声便和聂征说了些什么。说完只见聂征起身说道:“既然两位争执不下,依我看,三日之后广邀华州各门各派,一同前来商讨。二位看如此可好。” “既然如此,我等听庄主便是。” 听徐夫子如此一说,周冷也只得说道:“就依庄主。” 4、 露华楼里各地官员均已端坐在客厅之中,徐成文说道:“诸位皆是华洲父母官,上受剑雨山庄恩德,下系百姓之安危。三日之后武德堂议事,乃是为国谋太平,为民谋福祉。诸位畅所欲言,不可心存派系党阀芥蒂。” “夫子所言,我等谨记在心。” 5、 此时,出云阁内周冷召龙飞,田华,云啸天,薛志尹,曾达等剑雨山庄弟子前来议事。 众人依次坐定,周冷看着众人说道:“今日请诸位师兄弟以及剑雨山庄各弟子前来,乃是商讨花州出兵一事。” “掌门师兄想必已有计策,不妨直说。” “三日之后,庄主将于武德堂商讨出兵救援花州一事。此次出兵势在必行。可若是徐夫子反对出兵,我等便是师出无名,各地官员自然不会为大军筹备粮草。所以,三日后的议事,我等务必要让徐夫子同意出兵。” “听闻夫子之所以反对出兵,乃是因华洲境内盗贼四起,扰乱民众。所以坚持攘外必先安内。” “若是如此,只怕花州危矣!” “花州富饶,乃是华洲屏障。若是花州失陷,华洲将沦为孤城,进退两难。且若是放任花州不管,其余各州如何与华洲攻守同盟。” “此番利害夫子何尝不知,可是夫子充耳不闻,我虽百般劝说也是无可奈何。故而今日商讨之事,便是想一个万全之策。” “师父,依徒儿看不如将剑雨山庄弟子兵分两路。” “此番叛军集滇州,丰州,乐州,渝州四洲军力,实力强大,若是分兵而战难有胜算。且流寇行踪不定,非一时之功,如此分兵出击风险太大。” 众人沉默片刻之后,一直静坐在角落里的云啸天起身说道:“弟子听闻聚英堂人才济济,不知可否一用?” “聚英堂?乃是各地流氓地痞聚成,当年老庄主仁慈,将他们安置在华洲。只怕难成大事?” “掌门师兄,事到如今也别无办法,我看值得一试。” 龙飞话音刚落只见周冷说道:“此不失为一良策。不过还有一事,须得田师弟相助方可!” 众人听了顿时沉默下来。不多会,只见端坐一旁的田华缓缓说道:“既然师兄如此一说,师弟便走一遭。不过成败与否,尚不可知。” “夫子自幼熟读三纲五常,此番对阵王军,心中多有忠义之顾虑。故而,还需师弟走一遭才是。” 6、 露华楼里,徐成文正闭目沉思,突听门外弟子说道:“师傅,田师叔来访。” “快请。” 徐成文起身来到门前相迎,只见田华手拿茶叶说道:“今日天清气朗,故来找夫子品茶闲聊。” “正有此意,快请,快请。” 两人寒暄几句便走进屋里,徐成文看着田华微微一笑说道:“今日田兄来访必有深意吧!” “还是逃不过夫子的法眼。哈哈,哈哈。” “既来了,有什么不妨直说吧!” “夫子见笑了,在下一介武夫,岂敢在夫子面前卖弄。” 徐成文听完微微一笑说道:“田兄什么时候也学会此等言语了!” 徐成文与田华相视一笑,各自喝了一口茶之后徐成文便说道:“这茶真不错。” 田华笑着说道:“这是一个老农自家种的送,今年的新茶,特地带来你尝尝。” “这茶清爽可口,实在难得。” “只是可惜了。” “何来可惜一说!” “种茶的老农本靠着卖茶的买卖,养活了一家子。后来年纪大了些,便将这茶田分给三个儿子打理。” “这不是挺好的吗?” “本来挺好,可这三个儿子自分了茶田之后忙于茶务,看望不似之前殷勤。种茶之事也多生主张,老农之言奉而不为。父子之间隙日盛。谁料,这老农在旁人唆使下竟将三个儿子告到官府,述了个不孝之罪。三子皆被判了个三年牢狱” “此三子虽有不孝之嫌,然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其父也有个不知进退之过。此等刑罚却是有些重了” “这老农毕竟年迈,才过几日就劳累过度,卧床不起。这漫山的茶树也都荒芜了。” “哎呀!那真是可惜了。” “也因此,老农托人将茶叶赠我,望能求见夫子,恕其子无罪,发还本家。我不知如何是好!特来请教夫子。” “其子虽有不孝之嫌,然供养父母并未懈怠,衣食尚且无忧,尊荣尚且未改。然种茶之事,既交其子自然听其安排,不宜过多干涉。” “三纲五常,自古皆是父为子纲,如此恐有不妥。” “此言差矣!虽三纲重,未重于仁矣!” “三纲虽重,而不及仁矣!田某受教了。” 徐夫子听闻田华此言,只是叹了口气道:“哈哈,哈哈,老夫愚昧,多谢田兄指点。” “岂敢,岂敢。” 两人闲话家常十分欢喜,直至日落西山方才回去。 7、 三日之期已到,各地官员,剑雨山庄弟子均已坐定。此时只见武阳看着聂征说道:“启禀庄主,各处官员,剑雨山庄弟子均已到齐。” “既然如此,还请夫子主持议事。” 此时,只见徐成文起身说道:“今日议事,事关华洲安危,自当放下成见,众志成城,献言献策才是。” 徐成文说完,周冷起身便说道:“今日,我特邀聚英堂堂主前来参加,且此事已同庄主上禀,获准许可。此次议事,本意乃是为出兵一事,然聚英堂深明大义主动请缨为华洲百姓平定叛乱。如此,庄中弟子,出兵花州,以绝华洲后患。” 此时,只见在座众人议论纷纷。而徐成文看了片刻之后起身说道:“此举虽是不错之选,但还有诸多事宜有待商榷。” 8、 武德堂内,经过一日的争论。最终决定由杜志领聚英堂,曾达率部分弟子协助剿灭贼寇,贼寇出没之地,当地官员筹备粮草协助杜志剿灭贼寇。而周冷率领剑雨山庄弟子出兵花州,沿途各地筹备粮草。议事已毕,周冷便准备领兵救援,杜志也准备前去剿匪,而徐成文则下令各地官员筹备粮草。 9、 芳华别院内武阳看聂征睡下便走到屋外,将前门轻轻关闭。之后又安排两位侍女在屋外等候差遣。安排既定,武阳却突然瘫软倒在地上,两位侍女慌忙将武阳送回屋中休息。 眼见武阳迟迟未曾醒来。情急之下,两人急忙请来大夫。结果看到武阳遍体鳞伤,两位侍女大惊失色。而此时武阳也醒了过来,见到如此情景。武阳大怒道:“谁让你们自作主张的。” 看到一脸严肃的武阳,三人顿时生出几分寒意。而武阳却马上微微一笑说道:“你们扶我起来。”三人听了急忙将武阳扶起,武阳坐于床上,见慕寒走了进来,叫他走上前来说道:“天色不早了,你替我送他们一程。” 话音刚落,只见慕寒拔出剑来将三人杀死在床边。看着三具血淋淋的尸体,武阳皱着眉头说道:“此事决不可有半点纰漏。” 武阳命慕寒将三具尸体拖入密室,用火炉烧成灰烬。武阳看着炉火燃尽之后说道:“好了,走吧!” 10、 夜里,杜志三兄弟坐于聚英堂内。杜志大笑着说道:“从今以后聚英堂便可扬眉吐气了。” “大哥所言极是。平日里哪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不把我聚英堂放在眼里,所以此次平定流寇必定要大大出一番风头。” “君贤兄弟,这些年虽然辛苦,不过终究苦尽甘来了。”说完罗志英看着杜志说道:“此番平乱,不过举手之劳,但从今以后聚英堂与武阳荣辱与共。然武阳此人阴险毒辣,我等今后行事当万分小心。” “武阳手无缚鸡之力,却胆敢孤身一人深入匪穴,以一己之力。说服元烈投顺剑雨山庄,实在胆识过人。” “元烈将武阳吊在山寨门前暴晒了足足五日,可是武阳却毫无惧色,最后元烈感起忠心可嘉,与他结为兄弟,故而答应借此次平乱投诚,如此胆识绝非常人可比。” “不过他将元烈大部安插入聚英堂,一来增强聚英堂实力可与周冷嫡系抗衡;二来也可达到监控聚英堂动向的目的。此举一箭双雕,不可谓不高明。” “不过,唐玉指令未到,武阳便能在华洲之内绞杀唐玉大部间谍,并且安插眼线叛乱,借此牵制周冷。就凭这份杀伐决断,绝不可掉以轻心。” “二弟说的极是。” 11、 花州形势危急,周冷思虑再三决定自己先同龙飞,薛志尹率领剑雨山庄众弟子赶往花州救援。曾达前往聚英堂协助杜志剿灭盗贼,田华护守剑雨山庄;云啸天联络召集各大门派后再带领援军赶往花州。 眼看出发在即,云啸天却似乎心事重重。夜里,云啸天独自一人在园中行走,突然见到薛志尹也是心事重重的坐在校场旁。云啸天走过去说道:“师弟何事如此?” 薛志尹回头一看是云啸天,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原来是师兄呀!你来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出来走走,散散心。” “难道师兄也有什么烦心事?” “眼看战事将起,不知道多少人又要受苦。” 薛志尹微微一笑起身看着云啸天道:“师兄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哈哈。” 云啸天听完之后也是笑着说道:“你这贫嘴的本事倒是厉害。” “说来,我师兄弟二人已经很久没有切磋了。今日不如趁此良机向师兄讨教讨教可好。” “漫漫长夜,如此甚好。” 12、 一番缠斗,眼见月近西山,薛志尹喘着粗气,看着面不改色的云啸天说道:“想不到师兄的剑法已到了如此地步。” “你也不错,交手百招而立于不败之地。” “师兄力战群雄,扬名天下,这天下第一剑客的称号实至名归。如今只怕师父也不敌师兄剑法。” “薛师弟谬赞了。” “师兄不必过谦。” 云啸天笑了笑拍了拍薛志尹的肩膀说道:“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日你们就要出发了。” “是。” “此番前去,自当加倍小心才是。唐玉手下高手如云,切不可大意。” “师兄此言,自当铭记。” 13、 云啸天练剑归来,刚一进屋便见到周冷坐在桌前,周冷看着云啸天笑道:“怎么出去也不记得把灯灭了?” 云啸天听周冷如此一说,也不敢言语只是低着头呆站在哪里。而周冷看了看云啸天又接着说道:“今日为师来,有一事想与你说。” “师傅请讲。” “此番乃是国主所率四州大军围攻花州。华洲与国主交战,我剑雨山庄乃是属臣,名不正言不顺。徐夫子之所以反对交战也是有此顾虑。” “师傅所言,也是弟子担忧之处。此战若一战而胜则战事休矣!反之则一番苦战在所难免。” “啸天,此战,你以为如何?” “弟子虽闻国主唐玉宽容大度,大有明君之范。然权者,若无有制约,一时固有其利,其时愈长则其害愈大。” 周冷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之后接着说道:“近来,为师只觉身体愈加疲倦,常三五刻便昏沉欲睡,欲睡则烦躁难眠。为师只怕大限将至。” “师父必定长命百岁。” “啸天你乃练武奇才,加之勤学苦练,如今造诣,普天之下已难逢敌手。不过高手过招,生死不过瞬息之间,而啸天你太过仁慈,一旦死战恐有不济。” “师父教诲,徒儿记住了。” “为师今次出征,心绪烦乱,常有惶恐,故特有一事托付与你。” “师傅请讲。” “华洲正值多事之秋,恐有异变,此番出征若马革裹尸而还,你当尽心竭力保佑庄主安危,护剑雨山庄周全。”说着只见周冷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给云啸天说道:“此书信乃是为师亲笔所写,今后一旦有变,可凭此安定剑雨山庄。” 云啸天心知此事重大,也不推迟,将书信收下。而周冷交待既定也起身离开。 第31章 英雄之无奈 1、 曲终人散,落寞的影子如影随形。流莺舞云曲的旋律萦绕在脑海里久久未能散去。可是如此欢快曼妙,却丝毫无法消减心中的忧伤。 马俊与刘音别离之后,心中久久难以平复。这一日,马俊已经来到华州境内,眼见天色已晚。马俊四下寻觅人家,可是这荒山野岭,想来是没有什么好的去处。最后只得找了一颗大树,飞身一跃在树间找了一处休息。 2、 夜里,星辰密布,风摇动着树叶,发出阵阵声响。山林里,不远处不断传来几声溪水流淌的声响。如此寂寥的夜,马俊不觉间又回想起许多往事。想着想着便越发按捺不住,脚上似乎已经插上了翅膀,只要飞身一跃就可以飞到五华庄。然而高高的树枝上,马俊只是孤独的看着星空。 3、 半睡半醒之间,不远处传来突然几声响动。马俊听得机灵,飞身来到树顶,就着满月的光,见不远处似有一个女人向前跑着。不多会后面几个举着火炬的大汉便追了上来。女子眼见跑不过便躲在自己休息的树下。那几个似乎知道一介女流也跑不了多远,四下眺望之后便分散开找寻起来。 眼看就要被人寻到,马俊飞身一跃将女子带到了树梢上。女子惊恐万分,险些叫出声来。幸亏马俊眼疾手快捂住嘴。这才没有被人发现。没过多久,众人寻她不到便往前追去,最后消失在月色之中。 马俊借着月光依稀见这女子倒也有几分姿色,此时虽经历危难,但神情之间却未有惶恐之状。心里不禁叹道:“这女子当真了不得。” 正在思虑之间,那女子小声说道:“多谢侠士救命之恩,只是不知可否劳驾?” 马俊见状连忙将女子放开道:“失礼了,失礼了?” 那人整理衣冠,拍了拍尘土,微微一笑作揖道:“侠士救命之恩尚未报道,何来失礼!小妇人得蒙恩公相救,感激不尽。” “世间一切皆是缘份,今日有缘在此相逢,马俊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马俊见她不在言语,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敢问姑娘,方才都是些什么人?” “小妇人不敢欺瞒恩公,这些都是家中恶仆,随我到此处祭拜,见财起意,假扮盗匪抢走钱财。不曾想被我撞破,情急之下他们竟欲杀人灭口。辛亏方才遇见恩公。”说着又做了一个揖答谢马俊。 “如此,这帮恶仆真是十恶不赦。” 听马俊如此义愤填膺,那人反倒淡然的说道:“世人贪念,一失足而成千古恨。这些恶仆不过一时贪念,谁料与我撞见,由贪生恶,也情理之中!” 这一席话说的淡然,马俊听了更加钦佩,往后一退做了一个揖道:“姑娘受此危难,尚能如此,马俊佩服。” 那人见状,反倒羞红了脸不在言语。 4、 正在此时,方才那群人突然围了过来。其中一个说道:“我就说嘛!她绝对跑不远。” “还是大哥想得周到。” “你们这群恶仆,弑主夺财,罪大恶极。” “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 女子见状,在马俊身后说道:“此事与公子无关,公子先走吧!”说完之后又走到马俊身前说道:“尔等不过图财,这位公子素昧平生,何必徒添性命,不如放他离去如何?” “今日若是放他走了,岂不自留后患?” 马俊见着这群人,心里恨的牙痒痒。也不顾许多,几个箭步冲上前去,只两三下便将那些人打得腿也折了,手也脱臼了。一个个的躺在地上动弹不得。马俊恶狠狠地看着众人说道:“你们这些刁奴,今日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们。” 就在这时女子上前说道:“公子,你本是清白人家,何必徒添人命。这些人虽是恶徒,想必已经知错,不如就放他们一条活路。” “这等恶人,死上十次也不够,你何必替他们求情。” 这时,躺在地上的一众人纷纷爬道女子身边说道:“夫人,小的知错了。” 女子低头看了看众人又抬头看着马俊道:“世人善恶无非一念之间,这些都是苦命人,不容易。如今他们受到教训,想必今后也不会作恶了。不如饶他们性命,返回本家去。” 听她这么一说,马俊虽心中不忿但也只得大喝一声道:“滚!” 一群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女子见了,皱起眉头碎碎念道:“可怜人。”说完又转身对着马俊作揖道:“小妇人沐瑶谢过恩公救命大恩。” 马俊连忙回礼道:“沐姑娘客气了。” 5、 夜里,月光缓缓落下,躺在树杈上休息的两个人都睁大着眼睛看着夜空。偶尔几声若有若无的声响夹杂着溪水的声音传到这茂密的林间。突然,马俊翻身起身,女子慌忙问道:“怎么了?” 顿了片刻之后马俊说道:“方才听到脚步声,现在没了。可能听错了,没事。” 见着沐瑶还没有睡,马俊顿了顿之后问道:“这荒郊野外的,也没什么名寺古刹。姑娘怎么会想到来此处呢?” “不敢隐瞒马公子,小妇人来此处乃是想建一座寺庙,今后也好在此修身养性,供奉佛祖,为华州祈福。谁曾想,此处靠着凤鸣山,匪头路承礼这些日招兵买马倒是有些猖獗了。也因此这些人才动了这心思。” “原来如此。不过冒昧的问一句,乌蒙城内宝刹林立,夫人怎么会来此处呢?” 沐瑶低着头停顿了片刻之后说道:“这个地方清净。” “夫人有心事?” “世事因果循环,业报轮回不息。今生一切苦,都是前世的恶业。不说了,说说公子你吧!” “我?不过就是个浪荡公子罢了!” 沐瑶听了也不言语,倒是马俊沉默了片刻之后道:“长夜漫漫,不如我为夫人吹奏一曲如何?” “求之不得!” 6、 马俊立于树梢之上,月空之下,冠绝百木,一曲萧声萦绕。听得沐瑶心旷神怡。听了片刻,沐瑶缓缓伸出手来捧着身旁皎洁的月光,仰着头看着夜空中的月,憔悴的脸在月光里露出一丝欣喜。 萧声延绵不绝,将沐瑶的思绪也勾的此起彼伏。萧声渐生悲凉,沐瑶听着,顿觉这皎洁的月生出许多寒意,冷得沐瑶缩紧着身子,靠在一边。听了半响,沐瑶不知不觉得落下泪来,泪花重重的压在她长长睫毛上,泪珠在月光下闪耀,好似一粒水晶,晶莹剔透,毫无杂质,最后又缓缓落下,碎成一片,和着泥土铺在地上。 泪痕未干,沐瑶听着曲子安然睡去。睡得如此安稳,如此恬静。马俊一曲终了,看着已经睡去的沐瑶。马俊微微一笑,看着远方自喃自语的念道:“冷月无分南北,痴愁一份难消;终归前世缘薄,今生一笑足了!”说完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7、 翌日,沐瑶和马俊来到山泉边想要梳洗一番。而此时不远处一群人走了过来,其中几个正是昨夜的那些恶奴,沐瑶见了不禁生出几分畏惧向着马俊身边便靠了过去。 马俊恶狠狠地说道:“你们这些恶奴,怎么这等不知好歹。”马俊一声呵斥,顿将那恶奴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这时,只见一人怒狠狠的上前一步便伸手想要去抓马俊。马俊往后一退,顺势拉了那人一把将那人重重摔倒在地。众人见状,更是大怒道:“还有两下子,今天看你爷爷不收拾你。”说完众人一拥而上,只是这些凡夫哪里会是马俊的对手。 不消片刻便已是人仰马翻。此时,马俊站在那里看着一个一直站在一旁的人,从方才开始,马俊便觉得此人气度了得,心中却不禁生出了几分疑惑。马俊自己也是奇怪,自己平生潇洒自在,从不愿与人争个高低,不知为何,今日见到此人,心中却是猛的生出了一丝比试的念头。 马俊以萧作刀向着那人劈去,那人连连闪躲,马俊见状也不理会只是猛攻而去,此时那领头的说道:“把长枪给杨大哥。” 杨惜缘手中握得长枪眼神之间顿时露出几分冷光,只把沐瑶等人镇得打起冷颤。慌得沐瑶急忙说道:“马大哥小心。” 马俊自小习武,见过无数高手,但如杨惜缘这般目光冷峻,杀气腾腾却是第一次见到。心里也生出几分畏惧。 正在思虑之时,杨惜缘已提起长枪杀来。马俊慌忙躲闪,只是杨惜缘长枪未落,顺势横劈,马俊只得用长萧相迎,可是杨惜缘长枪力道强劲顿时将马俊弹飞了出去。杨惜缘也不含糊,飞身又紧追而来。 马俊心中暗想:“自己自小修炼刀法,想来刀法之力道已然天下无双,可是没想到今日竟有人能使出如此霸道的力道。可惜手中无刀,不然便可与他痛快的大战一场。” 马俊也不含糊,提起长萧朝着杨惜缘便劈了过来。杨惜缘见此力道,也不敢冒然相接。杨惜缘连连后退,马俊举长萧追身斩来。杨惜缘见力道比起之前也是小了许多,于是便想要接下这一招。 杨惜缘举枪相接,马俊用力一击,直震得杨惜缘连连后退。杨惜缘微微一笑说道:“好霸道的力道。” 杨惜缘眼见如此也不敢大意,连忙举枪刺来,直逼得马俊左右闪躲。马俊虽是武学天才,但毕竟荒废多年。面对杨惜缘这般高手,不需多久便觉得力道消减。招式也有些力不从心。杨惜缘趁势将马俊手中长萧打落。马俊心中一惊,慌乱之间被杨惜缘长枪一震打伤在地,众人见状冲上前来将他绑了起来。 8、 沐瑶见马俊被打伤在地,慌忙跑到杨惜缘面前将马俊护住。杨惜缘似乎杀气渐消,抚着长枪说道:“玄天枪法天下无双,但杀气太重。我自幼修行,原本以为已经可以驾驭,想不到今日竟会徒生杀气!” 看着沐瑶的样子,杨惜缘好奇的问道:“此人是你夫君?” “不是。” “是你亲人挚友?” “不是。” “那你为何以性命护他?” “我与他萍水相逢,他既救奴家,奴家又岂能坐视不理?” 正说着,只见领头那人走上前来举刀就要斩杀马俊。杨惜缘举枪挑开道:“你干什么?” “杨大哥,何必与他们多说。杀了便罢!” “路大哥让我前来只是带他回去问话。何时让你如此。” 众人见状,也不敢多语,只得将两人绑了。而这时杨惜缘又说道:“这女子如此娇柔,你们何必捆她。” 众人不敢违背,领着沐瑶,马俊一路朝着山顶走去。 第32章 忠义之两难 1、 凤鸣山本是华洲境内一处十分险峻的山群,这里地势险要,连当地的老百姓都时常在这凤鸣山里迷了方向。凤鸣山上,以路承礼为首的土匪常年盘踞在山中,以打劫过往商贾为生,尽管当地官员几次上报,但路承礼每每依山傍险,在这凤鸣山中辗转。一连数月,连路承礼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劳民伤财,最后也都无功而返。 2、 晚风徐徐,路承礼在凤鸣山眺望这群山的风景,一缕清风将他的头发吹起,黑袍也迎风招展着,俊秀的脸上稍带着几丝忧愁,眉头也紧紧的锁成一线。 “大哥,是不是在想聚英堂剿匪一事。” “二弟,你我兄弟在这凤鸣山上落草为寇多少年了?” “十年了!” “是呀!一转眼就十年了。” “大哥智谋过人,十年来每次围剿都无功而返。凭借这凤鸣山的险峻地形无论是谁我们都一定可以叫他无功而返。” 听到这里,路承礼苦涩的笑了笑说道:“二弟说的不错,只是为兄一直在想,这些年虽然快活,但并非长久之计。” 听到这里,袁青竹也低下头来,路承礼看了看接着说道:“三年前,弟媳正是产期,却因为官兵围剿而难产过世。每每想到此处,为兄总觉得对不住你。” “大哥言重了。” 路承礼拍了拍袁青竹说道:“这黄颜溪乃是华洲黄赋的女儿。为兄希望可以借此为兄弟们谋个出路。” 3、 回到凤鸣山中,杨惜缘一行人来到路承礼面前说道:“路大哥,人带来了。” 路承礼看着袁青竹说道:“二弟,这件事你去操办吧!” “是,大哥。”说完,袁青竹便退了下去。 杨惜缘见众人退了下去便上前说道:““敢问路大哥,不知颜溪姑娘伤势怎样了?” “按理颜溪姑娘伤势应该已经痊愈,可是她却总说有些不适,我等也怕有不周全之处,这几日正在观察。” “劳烦路大哥了。” “杨兄弟功夫了得,气度不凡,能结识杨兄弟这样的人也是我几世的福气。只可惜在下有罪在身,不能久留杨兄弟于此处。” “路大哥言重了。” “对了,适才颜溪姑娘已经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4、 走进黄颜溪的房间,见她憔悴的脸上终于露出几丝红润,杨惜缘心里欢喜,只是还未来得及言语。黄颜溪便笑着说道:“杨大哥你回来了。” 杨惜缘看着黄颜溪笑逐颜开,显得如此妩媚动人。杨惜缘愣了愣说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好多了,只是用不上力。” “你之所以伤得这么重都是因为我,如今你有所好转实在太好了。” 黄颜溪微微一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杨大哥不也是如此吗?”一边说着,黄颜溪一边轻轻的举起长袖,将沾染的灰尘轻轻的拍去,然后又将长袖缓缓的舒展开。 这轻柔的动作让人觉得如此无力,全然不似她活泼的样子。杨惜缘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思绪猛的回到相遇的那一刻。 5、 那日,黄颜溪被杨惜缘在渝州城外救出。两人逃到城外,黄颜溪疑惑道:“你是何人?为何救我。” “姑娘已经没事,那在下告辞了。” “等等,什么叫没事?没看见本姑娘受伤了嘛!若是我在这里死了,你也是凶手!” 杨惜缘犹豫片刻之后说道:“现在渝州战乱,不宜回去。不知姑娘可有去处?” 黄颜溪顿了顿瞪着眼睛看着杨惜缘斜着嘴说道:“我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去处?” 见黄颜溪如此一说,杨惜缘只得说道:“此处离天门山不远,姑娘可否愿意随我先去疗伤。” “天门山?” “嗯。” 黄颜溪年幼时曾听父亲说过:“天门山乃是长枪门所在,其枪法异常霸道,杀气逼人,修炼之人极易迷失心智。所以天门山弟子自小修养心性,如此才得以控制长枪门的杀气。” 黄颜溪看了看杨惜缘,见他虽是儒雅,但眉宇之间的确透着几分摄人的杀气。仔细瞧他,顿时让人后背发麻。想到这里,黄颜溪顿时对天门山生出了几分好奇。 于是便随着杨惜缘向着天门山走去。 6、 天门山山道崎岖,山体笔直瘦削,好似一株参天古木了无枝干,直直的深入云霄一般。两人沿着古道一路走来确实连黄颜溪这般习武之身也有些吃力。 天门山顶上,杨惜缘和师兄卢月,师傅木廉三人在山顶习武修行,绝少外人前来。师兄卢月比杨惜缘早入门三年,寡言少语,专研武学,不但天赋过人,自己也十分勤奋,如今其武学造诣已和师傅木廉不相上下。 杨惜缘带着黄颜溪来到天门山顶,见这山顶方圆不过二三里,陡峭的山路猛地生出一处平坦的地来。由此向着远处眺望,当真一马平川,山河大地尽收眼底。天门山顶成方状,西角处正是上山的来路,东角处有一间木屋上挂着一个大大的义字,南角便一处木屋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忠字,北角边一处木屋挂着一个大大的仁字。而此时东南边上校场里卢月正在练习枪法,东北边上的木廉却躺在木椅上休息。 杨惜缘见过卢月之后径直来到木廉处说道:“师傅,这位是黄颜溪姑娘,受了些伤,需在此静养几日。还望师傅允诺。” “既是你的朋友,你自行照顾便是?” “多谢师傅。” 7、 杨惜缘带着黄颜溪来到这写着仁字的屋里,见这屋景致整洁,屋内家具齐备,楼上分两间卧室,楼下一间厨房,一间书房甚是整洁。 黄颜溪见到如此情景心中惊奇万分,见这杨惜缘梳洗过后便在厨房开始准备晚饭了。黄颜溪坐在客厅问道:“你来这里多少年了?” “十年有余了。” “这么久了。” 黄颜溪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四处观望,见客厅里挂着两幅画像。黄颜溪见其中一个正是聂家先祖聂海。于是便问道:“为什么你会把这两幅画挂在这里。” 杨惜缘头也不回只是答道:“这两位,一位是剑雨山庄的聂海老前辈,一位是我祖师爷。” “怎么会把他们挂在这里呢?” “听师傅说,祖师爷创出一套玄天枪法之后,由于杀气太重无法自控,险些走火入魔,幸得聂海前辈指点,强其心智方才得以控制。因此长枪门世世代代尊两位为先祖。” 8、 很快杨惜缘准备好饭菜抬到木廉的房中,相比杨惜缘的房间这里显得更加宽敞明朗,但也显得更加老旧些。四人坐定之后,木廉先拾起碗筷之后看了看黄颜溪说道:“姑娘请用。” 黄颜溪拘谨的看着木廉说道:“前辈请。” 吃饭的时候,四人一直不曾言语,尽管黄颜溪很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屋子里那份浓浓的杀气吓得不敢言语。晚饭过后,杨惜缘收拾碗筷回到自己房间,也给黄颜溪安排了房间便各自睡下了。 9、 凌晨,卢月独自已经站在山崖边眺望着天门山的风景。此时木廉从身后走了过来说道:“在想什么呢?” “师傅。我想下山了。” “想下山就下吧!” “师傅曾经说过自己有一个友人是不是?” “是的,剑雨山庄田华曾是老夫的挚友。” “当今天下已成水火之势,不知师傅是否考虑下山建功立业。” 木廉缓缓说道:“你上山之时,已经言明乃是为忠于国主而来,故此以忠,为你明心见性。如今国主乘势而起,也该是你下山的日子了。” “国主,求贤若渴,师父何不?” 未及卢月说完,木廉微微一笑说道:“不必了。” 木廉话音未落,一位白须老者与两位青年从木廉身后跳将出来,木廉头也不回头。看着天门山的景色大笑着说道:“想不到乐州之主也会大驾光临。稀客,稀客。” “木老弟,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吧!” “好的很,有劳费心了。” “此次前来,乃是奉王上之命前来邀请木老弟。” “只怕要让乐兄失望了。” 此时只见卢月看着木廉道:“师傅,弟子十多年来幸得师傅栽培。今日君命难为,请师傅见谅。” “哈哈!无需在意,十五年前你来这里我就已经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的。” 10、 卢月手提长枪飞身便向木廉杀来,木廉笑了笑说道:“今日就让为师好好看看,这些年你都有多大长进吧!” “请师傅赐教。” 卢月话音刚落,提枪便杀了过来。只见他攻势凌厉,直逼得木廉连连后退,然而木廉毕竟是身经百战,面对卢月的攻势很快都一一化解开来。师徒两人你来我往,大战百余回合未能分出胜负。 被打闹声吵醒的杨惜缘看见乐逍遥坐在自己的屋里,心中一惊问道:“你是何人?” 乐逍遥看着杨惜缘笑了笑说道:“打扰了。” “深夜至此,不知这位前辈有何指教。” “听闻杨兄弟枪法了得,不知可否为我王效力。” “在下听闻国主账下能人异士甚多,只怕我等无名小卒尸位素餐,扰了王上大计。” “既不是朋友那就是敌人了。” “如果前辈这么想那也没有办法了。” 说罢只见乐逍遥身边的两人飞身便向着杨惜缘袭来,这两人一个手提大刀,一个手持长鞭一刚一柔,逼得杨惜缘连连后退。杨惜缘自学习玄天枪法以来第一次被人逼得如此毫无还手之力,心中大为一惊,顿时便乱了手脚。 11、 屋外木廉与卢月战得正酣。卢月对着木廉说道:“师傅,刚入门之时你曾说过,玄天枪法天下无双,其霸气冠绝武林,但也正因如此,若是不能以拥有足够的意念加以控制便会丧失心智。” “此乃长枪门练功心法,记得不错。” “练武之人,杀气愈重,则愈需意念把持。师父一生光明磊落,以一个义字横行天下。弟子自小受王上大恩,苦学十多年,一心报效国主。今日还望能与师父一较高下。” “哈哈,很好。” 卢月与木廉两人的枪法均炉火纯青,大战之时杀气腾腾。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只是木廉心中爱惜卢月,一时间心绪变得不太宁静起来。卢月察觉木廉有所变化,顿时杀气更甚,朝着木廉便杀了过去。 此时,只见卢月的长枪被木廉挡开,木廉的长枪却直直刺向卢月而来。卢月躲闪不及被长枪刺入胸膛。卢月也不示弱提枪将木廉整个胸膛刺穿而过。卢月猛地反应过来,慌忙放下长枪,而木廉只是微微一笑就倒了下去。 卢月走上前去站在木廉的尸体旁,低下头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道:“谢谢师傅成全。” 12、 再说杨惜缘正与两人缠斗之际,见师傅被打伤在地,情急之下飞身而出。而乐逍遥身旁两位手下也追身出去。杨惜缘一掌朝着卢月打去,卢月飞身一跃躲到一旁。 杨惜缘看着卢月说道:“为什么要这样?” “道不同不相为谋。” “可是他是师傅?” 卢月看着杨惜缘沉默不语,缓缓提起枪来说道:“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既然你为了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就能做出如此残忍之事,那恕师弟不敢从命了。” “那就别怪师兄了。” 卢月看着杨惜缘伤心的样子,心里顿时生出了几分不忍,可是终究还是提枪刺了过去。此时,一直躲在角落里的黄颜溪飞身而出将杨惜缘救了出来。 乐逍遥的两位手下见状一鞭打在黄颜溪的背上。黄颜溪强忍痛楚,还是拉着杨惜缘跑了出来。而卢月终究不愿赶尽杀绝,于是劝住乐逍遥道:“还请放他一条活路?” 乐逍遥笑着说道:“留他也无碍,有你在何足惧哉!” 听完乐逍遥如此一说,卢月只是看着远处,看着远处杨惜缘的身影渐渐走远,心里也缓缓出了一口气。 13、 黄颜溪带着杨惜缘躲进天门山中,杨惜缘心中虽多愤懑,但毕竟修身多年,于是强忍悲痛,为黄颜溪寻找医治之法。不过黄颜溪的伤势太过严重,无奈之下只得向华洲而来,希望能够得到华江的医治。可是最后却在凤鸣山迷失方向被路承礼救下。 第33章 英雄之相惜 1、 杜志,曾达率领聚英堂在华洲境内剿匪,连战连胜。不过数月光景已然平定华洲大部匪徒。不过多数匪徒尚未交战便已招安。聚英堂虽实力大增,但杜志却多有不悦。 这一日,杜志正与曾达在帐中畅饮,突见快马来报,杜志慌忙询问何事?那人急忙说道:“武阳大人明日有要事来营帐。” 听得武阳要来,杜志急忙安排士兵准备营帐。而曾达则不屑的说道:“武阳无非是一个家仆何需如此隆重,况军营重地岂是他能如此随意走动。” “曾达兄弟息怒,武阳虽然只是一介家仆,但乃是庄主亲信,此番前来定是有庄主手谕,我等不可造次。” 曾达听了,微微一笑道:“曾达受教。” 2、 见曾达离开,罗志英便走了进来道:“大哥今日好兴致。” “方才与曾少侠意气相投,多聊了几句,你在外面等很久了吧!” “难得大哥这么有兴致,我又怎么好打扰呢?” “来,坐下来喝一杯。” “大哥可知今日筹到的粮草比起上次足足多了一倍。” “听说了。想不到我聚英堂也能有今日的风光。” “此番剿匪,虽有庄主诰命,但多受排挤。如今剿匪建功,方才有所好转。故此,你我兄弟不可松懈才是。” “大哥说的是。不过,之前匪患,看似凶悍,但多是武管家早有安排。此次凤鸣山,正是大哥你大展拳脚的好机会。” “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武阳此番前来非比寻常。此事你亲自去安排。” “今日我已经安排妥当了。” 此时王君贤走了进来说道:“大哥叫我前来所为何事?” “三弟,凤鸣山地形复杂,我希望你能先行带一小队前去侦查。” “凤鸣山!无非是些无能匪类,何须如此在意。” “凤鸣山地形怪异,路承礼此人智谋过人,虽然他人马不足千人,但是多年来一直未被剿灭,我等万万不可大意才是。” “大哥既如此说了,三弟这就去。” 王君贤还未出门,罗志英喊住他道:“此番前去万万不可冒进。” “知道了,二哥。” 3、 清晨,山色的青葱还只是依稀可见。杜志早已带领聚英堂一干人等在营帐前等候。不多会,只见一辆黑色马车缓缓驶来,最后停在距离营帐不不远的石堆旁。杜志见一名仆人从马车走下来。杜志急忙迎上来说道:“末将杜志在此恭候。” 那仆人凑近杜志耳边说了几句之后,只见杜志急忙安排军士各自退回营帐。稍顿片刻之后武阳的马车方才继续往军营里走去。武阳刚一走进营帐,见到杜志的等人分列两旁。武阳心里一惊,急忙说道:“诸位都是华洲大将军,在下不过是一介家仆如何受得如此大礼。” 罗志英见状慌忙走上前赔笑说道:“武大人乃是庄主肱骨之臣,一言一行等同庄主,我等自然不敢怠慢。” 听完罗志英如此一说,武阳微微一笑看着杜志说道:“老奴有几句话想与将军言语。” 杜志听了便凑了上去听他言语。听完之后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将众人斥退。罗志英也不知所措,最后见杜志给他的手势方才醒悟过来。连忙命人送了一个箱子进来。 武阳打开箱子看了看说道:“杜将军费心了。” 杜志急忙赔笑说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武阳缓缓走到桌椅面前坐下之后笑着说道:“杜大将军现在手握重兵,当真当中是与众不同。” 杜志听了,额头之间顿时生出一阵冷汗道:“承蒙武大人提拔,我等不敢忘怀。” “将军如今手握重兵,地位非比寻常。今后还需仰仗将军呢?” 杜志被武阳如此一说,心中顿时乱作一团。武阳坐定之后又问道:“不知曾达将军在何处?” “曾将军在营帐中休息,我将这就去请他过来。” “不得无礼,我乃一介家臣,自是我前去问候才是,尔等休要坏了礼数。” 武阳方才走了出去,罗志英慌张的问道:“大哥,武大人刚刚说什么了。” “方才他与我说:‘将军如此指鹿为马,于老奴如此礼遇,军中权势一呼百应,当真了不得呀!’” “武阳这是在提醒我们不可在军中专权。” 一边说着,杜志一边往桌边走去,端起茶水深深地喝了一口。 4、 武阳缓缓来到营帐前,低声说道:“曾将军可在?” “何事。” “家臣武阳求见。” “进来吧!” 武阳听到如此,弯着腰便缓缓走了进去,只见曾达坐在桌前正在研习兵法,见武阳进来曾达头也不抬的问道:“武管家所来何事?” “小的奉庄主之命前来,有一事相告。” “武管家请讲。” “郑志远郑大官人的妻子,前几日在这凤鸣山附近被人挟持,想来是被凤鸣山的匪贼抓了去。所以庄主特派我来,望将军救下郑夫人,小的便带回去。” “郑夫人被劫了?” “正是?” “方才杜将军已经派人前去打探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那就有劳曾将军了。” 5、 凤鸣山上,路承礼与袁青竹正在对弈。突然见到叶乾匆匆忙忙跑了进来说道:“大哥,不好了。” “怎么了?” “山里的兄弟传来消息,杜志的大军已经在凤鸣山外。大将军王君贤也已经来到凤鸣山中。” “来得正好,吩咐下去,按计划行事。” 叶乾刚走,袁青竹笑着说道:“当今天下战乱四起,大哥何不趁势而起,以大哥智谋,必定能够称雄一方。” 路承礼听完之后笑了笑道:“依二弟你看,我如何称雄一方?” “大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统帅雄兵,无往不利;胸怀天下,立己达人。如此,称雄一方如何?” 路承礼听了笑道:“此乃谋天下之才,非雄天下之能!” “依大哥所言,何为雄天下之能?” 路承礼顿了顿之后道:“称雄天下自非平庸之才可就,然与谋臣将士之别无非一能!” “是何?” “唯心志不移,知所向矣!” “如此而矣?” “如此而矣!” 6、 王君贤领着帐下士兵在山中搜寻,可是却毫无收获。此时,暴躁不已的王君贤突见不远处一位老猎户提着一只山鸡走过。王君贤急忙派人将老猎户请了过来。 老猎户见王君贤虎目长须有些战战兢兢的说道:“将军何事?” 王君贤安排人给老爹倒了一杯酒之后问道:“老爹,你在这山里多少年了。” “二十多年了。” “怎么?今天只打了一只山鸡?” “凤鸣山里前有些匪患,不好到深山里去。时间久了,近处也找不着好猎物了。” “那老爹你对山里的路熟悉吗?” 竒_書_蛧_W_ω_W_._q_í_δ_U_ω_ǎ_й_g ._℃_c “以前打猎常去。只是好久没去了,有些不认路了。” 听到老猎户这么说,王君贤顿时喜出望外,急忙说道:“我大军此番前来剿匪,不知老爹可否!” 王君贤话还没说完,老猎户慌忙说道:“不行,你还是找别人吧!” 王君贤听到他如此一说疑惑的说道:“难道老爹你不想早日铲除匪患。” “大将军有所不知,这凤鸣山里地形怪异,加上这些年,哪些土匪在里面暗部机关,稍有差池便性命堪忧。” “多谢老爹了。” 正在说话之际,远远的有位大汉牵着一匹马便走了过来。老爹急忙叫到:“将军,此人知晓进山的办法。” 王君贤一听急忙命人把大汉请了过来,大汉走到王君贤面前时。老猎户只是拍了拍大汉的肩膀说道:“这位是王大将军。” 大汉听完看了看老猎户说道:“张老爹,这是干什么?” “阿成,他们是来剿匪的。” 张老爹看了看王君贤笑着说道:“这山里古木参天,道路崎岖,土匪平日里会下山购些东西只得拉马驼货。” 说完张老爹看了看阿成又说道:“阿成的这匹马前几日就被这些个土匪买了去驼东西,后来土匪一不留神便跑了回来。若是将军想进到这山林里,也许这匹马能帮忙也不一定。” 听到这里王君贤喜出望外,急忙对阿成说道:“阿成兄弟,不知这匹马可否卖给我们。” 王君贤见那人有些不情愿连忙说道:“你这马我先卖了,等我进到这山中回来,我再把这马还你。还送你一笔奖赏。你看怎样?” 阿成犹豫了片刻之后小声的说道:“那就麻烦将军照顾了。” 7、 得到马匹之后,王君贤手下的士兵说道:“既然得此良驹,不如赶紧回去吧!” 王君贤摇了摇头说道:“不可。” “为什么?” “这匹马究竟能不能到匪巢还是未知之数,若是不经查实,万一出了纰漏该如何是好?” “那当如何?” “这样,阿九你先行回营将此事告知杜将军,我带着几个兄弟再往前打探一番。” “如此,那就依将军之计。” 8、 王君贤安排阿九返回军营,自己则带着身边的几个号兄弟随着马匹向深山里走去。这一走才发现,原来这深山里少有人迹,小路也被青草掩盖。外人常常容易沿着小路走结果都绕到了山外。而若是不小心走进山林就更危险了,到处是青藤古木,看上去连路都没有极容易迷路。 众人跟着马匹一路前行,虽然小路被青藤遮挡,但若是走过之后便发现这才是真正的道路。众人眼见如此,心中窃喜不已。突然,王君贤看见不远处的山边隐约露出几处屋角,心中顿时变得开心不已。眼看就要发现路承礼的所在之地。王君贤停下脚步说道:“诸位,前面不远应该就是路承礼一伙的巢穴所在。我等费尽千辛万苦才来到此处,若是就这样回去,只怕又得大费周章才行。” “正是,听说路承礼一伙不过乌合之众,若是我们能找到巢穴必定可以一网成擒。” “路承礼一伙阴险狡诈,一直躲在这深山之中。今天被我们找到看来是他的死期到了。” 正在众人开心之际,却突然一阵响动,树梢落下无数大石,惊得马匹翻身逃走。王君贤等众人也急忙躲到一旁。待响动过后,有几人受了点轻伤,于是安慰大家道:“大家别怕。” “将军,不好了,马不见了。” 王君贤连忙整顿军士道:“此处机关密布,匪徒巢穴必定就在附近。成败在此一举,兄弟们跟我走。” 9、 凤鸣山上,路承礼漫不经心的走着,突然远远见到一个人猫着腰跑了出去。路承礼见着眼生,想了片刻便反应过来是前些日上山的家仆。路承礼心下疑惑,便跟了过去。见那人走进牢房,见着沐瑶便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老郑头,你这是干什么呢?” “夫人菩萨心肠,可是我等却做出如此不堪之事。”说着便哭了起来。 “快起来,这也不全怪你。” 老郑头抹了抹眼泪道:“夫人,听闻华洲剿匪大军已到山下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夫人就可以得救了。” 沐瑶听了道:“是哪位将军领军?” “曾达将军。” “一转眼,小曾达都成将军了。真是厉害。” “不如,老奴这就下山去告诉曾将军夫人就在山上,也好让曾将军前来营救。” “这凤鸣山凶险万分,你万万不可冒险。” “夫人遭逢此难,我自难辞其咎。此等凶险算什么?”说完便走了出去。 10、 王君贤的副将阿九回到军营将凤鸣山中发生的事告诉了杜志,杜志一听大怒道:“君贤真是太鲁莽了。” “怎么了?“ “曾将军有所不知,这凤鸣山地形怪异,君贤孤军深入恐凶多吉少。” “那还是赶紧派兵增援吧!” “凤鸣山地形复杂,若是这般大举进军只怕伤亡惨重,此事还当从长计议才是。” “杜将军,末将有一计。” “志英兄弟请讲。” “这路承礼本不过是一介儒生,迫不得已才落草为寇。若是此番能够招安,想必他一定会答应。” “不过华洲会不会同意呢?” “此事不必担心,出发之前庄主已经有交代了,不惜一切代价必须要救出郑夫人。” “既然武大人有此一言,明日我等便派人前去招安。” 武阳回到营地,见老郑头正在屋中休息,听他说完之后,冷笑道:“既如此,何敢苟活?”说着命人便将老郑头拖了出去,当下斩杀。 11、 王君贤等人在山坳之中辗转一天一夜,虽然眼中一直看着山边的屋角,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上山的路。不仅如此,由于到处是陷阱机关,王君贤也是损失惨重。 此时的王君贤坐在大树旁看着参天的古木,仰天长叹道:“我王君贤自负武艺过人,一心跟随大哥建功立业,没想到今日会落魄于此,我实在是愧对大将军。” “将军,现在怎么办?” 见到士兵个个受伤在地,王君贤又气又恼,大怒着喊道:“路承礼你给老子滚出来,出来和我一决高低,别东躲西藏的。出来呀!” 声音沿着古木之间传到远方,只把鸟兽惊得四处躲闪。仿佛连这山林里的古木也吓得摇晃起来。 12、 三日之后,路承礼带领手下一干人等来到营帐,接受招安。杜志等人随着路承礼来到山坳之中接王君贤,而此时的王君贤已然憔悴不已,见到杜志大军前来大喜过望,开心说道:“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看着王君贤的样子,罗志英笑道:“君贤兄弟,想不到你也会落到如此地步。” “二哥有这么好笑吗?” “想不到平日里威风凛凛的王将军会落到如此地步。” “好了,好了。”志英你就不要取笑君贤兄弟了。 说笑之间,只见路承礼走上前来说道:“王将军失礼了。” “你就是路承礼?” “在下正是。” 王君贤大笑着拍了拍路承礼的肩膀说道“有你的,把这凤鸣山弄得跟个迷宫似的。” “王将军见笑了,不过是雕虫小技,不值一提。”说完,只见路承礼身旁的人学起几声鸟叫了。不远处的一个石缝下便有人推倒一块石头走了出来。” “没想到路将军会将上山的路埋在地下,此路就是找破天也找不到呀!” “小可当年无奈落草为寇,为求自保将这上山的几条路全部用巨石,树木封堵,然后在其他地方开出地道,以供行走。” 王君贤疑惑的问道:“老马识途自然不能知晓上山的密道,可是你们上下往来,难道就没人发现?” “王将军见笑了,凤鸣山不过百十人,比不得将军手下千军万马。” 众人听了相视一笑,便一同回到了营帐之中。 第34章 情真之难守 1、 傍晚,斜阳已经落尽。天边露几丝白净的颜色。身着金丝长裙,云鬓也插满珠花的沐瑶只是独自一人站在山间的古道旁,古道的一侧便是悬崖,另一侧是一快空旷的草地,众人正在生火做饭。 沐瑶双手轻轻交叠放在腹前,下颌轻轻抬起,眼睑无力的强撑着。火红的红唇已经有些略微掉色,洁白的面颊在微风显得如此娇弱。一对玉耳环迎风轻轻招展着,云鬓旁的两只金蝶也轻轻扑打着翅膀。 2、 “夫人,在看什么呢?” “武管家?” “老奴见夫人一个人呆着这里,过来陪夫人闲谈几句。” “有劳武管家费心了。” “这是在下应尽的职责。” 武阳看着沐瑶手臂上包扎的伤口,眉头紧锁看了看沐瑶说道:“这次,夫人受苦了。” 沐瑶听到之后只是苦笑着回头看了看武阳说道:“说得哪里话,这点苦算什么?我不也是穷苦出身吗?” “此番,庄主已经下令,严惩恶贼?” 沐瑶听到之后也不言语只看着武阳说道:“庄主近来可好。” “还好。” “近来,听闻战事不断,想必一定多有操劳,还望武管家,记得提醒庄主多多休息。” “这是自然。” “如果晚上睡不着,记得让人给他按一按头。” “老奴知道了。” 沐瑶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可是看着武阳伤感的样子也不在说下去。于是沐瑶只是说道:“走吧!” “我扶您!” 说着武阳便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而沐瑶也轻轻的将手搭在武阳的小臂上。两人缓缓的走到营帐前,武阳吩咐众人退去,自己则站在沐瑶身边伺候着。 3、 夜里,武阳独自一人来到沐瑶帐外巡视,正要回去之时,只听见不远处有两名丫鬟正在小声的嘀咕道:“你说这武大人怎么对郑夫人这般殷勤。” “你不知道吧!” “怎么?” “这郑夫人以前是剑雨山庄的人呢?” “这我知道呀!以前是个丫鬟,就因为老夫人喜欢她,这才认她做了干女儿嫁给郑家,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 “你以为武管家是什么人,那可是庄主的大红人,在华洲谁见了他不得让三分。就一个郑家夫人,哪能让他这样。” “那是怎么了?” “听说,这郑夫人以前和庄主可有事呢?” “是吗?” “就是,老夫人为了分开他们才把她嫁入郑家的。” “那这就难怪了。” 武阳听完之后也默不作声,回到营帐之后叫来随从说道:“郑夫人身边伺候的丫鬟是哪的?” “启禀大人,那些人是文妈妈手里的丫鬟,这次出来的急就带了几个来伺候?” “去把她们叫来。” 4、 “武大人,深夜叫老奴到此,不知有何贵干?” “郑夫人有些贵重东西需要你们去拿一下?” “什么东西?” “这是你该问的嘛!” “老奴这就去。” “你手底下的丫鬟些都到齐了吧!” “到齐了。” “那好,你们跟着去把东西取来,回来的时候给我就行了。” “知道!” “记住了,一路上管好嘴巴,别乱说话。别乱问,到时候出了纰漏可别怪我。” “知道了。” “好了去吧!” 5、 “张妈妈我们这是去哪呀!” “别问了,我也不知道,武大人不让说。还是赶紧走吧!若是迟了,只怕武大人是要怪罪的。” “快点,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大哥,这大晚上的,我们都是女人家,腿脚不方便,您就别催了。” “别啰嗦,赶紧走。” 不多会,众人来到一处崖边,张妈妈只是疑惑的问道:“不是拿东西嘛,怎么到这了。” “我那知道,武大人说了在这里点起火把自然会有人来接应。” 说罢,众人点起火把便就地坐在那里休息了起来。只是刚坐下没多久,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响动,众人被吓得惊恐。正在起身之时,却见万箭齐发,众人躲闪不及,都被射成了筛子一般,全都倒在地上。 6、 营帐内,慕寒回来便说道:“义父,所有人都被扔到山崖下面了。” “看到些什么人了?” “有军士,有妇人。” “不想知道吗?” “不想。” “为什么?” “慕寒只知遵从义父吩咐便是。” “很好。” “如果没有什么事,属下就退下了。” 武阳看了看慕寒说道:“今年几岁了。” “十五岁。” “十五岁,这么小的年纪,辛苦你了?” “能为义父尽犬马之劳是慕寒的荣幸。” “十年了,没想到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义父对孩儿恩重如山,孩儿自当为义父鞠躬尽瘁。” “你听着寒儿,为父的性命不过草芥一般,你我当以死效忠庄主。明白吗?” “孩儿知道了。” “很好,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知道了。 7、 翌日,沐瑶起身只见身边的侍女却不是昨日的那些,于是梳洗过后便问道:“文妈妈他们那里去了?” “武大人说他们有事先回去了。” “那你们是哪里人呢?” “我们前面村子里的姑娘,负责伺候您。” 说着只见武阳走了进来说道:“夫人早!” “武大人早。” “这些丫鬟伺候得怎么样?” “武大人费心了。” “文妈妈昨夜临时去办些事,所以只好从附近的村子里找了些姑娘来伺候。不过夫人放心,过几日便可以回去了。” “无妨,无妨。” 两人正说着,只听见一声炸雷响彻天际,沐瑶也惊得脸色惨白。武阳急忙安慰道:“夫人莫惊,不过是响雷而已。” 沐瑶拍了拍胸口说道:“这么响得雷,恐大雨将至。” “适才我看天边乌云漫布,夫人我们还是赶紧启程,希望,早些到镇里休息,否则山路崎岖,恐有不便。” “如此,就赶紧启程吧!” 8、 武阳等人赶了半天的路程便来到了桂花镇里,找了一处驿站休息。只是这雨一连下了数日不曾停歇,武阳等人也只好留在桂花镇休息。 这天夜里,武阳正在驿站休息,突然听得门外有人敲门。刚打开门却见一名小卒站在门口说道:“大人,慕将军说有事请您过去。” “何事?” “我等不知。” 武阳犹沉思片刻急忙披上衣服便来到一处客栈,客栈外全是慕寒的将士。武阳心中疑惑却只得急忙上楼去。慕寒见武阳前来,急忙说道:“义父你来了。” “什么事?” 慕寒面露惶恐低头向武阳悄悄说了几句之后看着军士说道:“尔等好好在此守卫。” “是将军。” 9、 慕寒领着武阳来到一间屋前,只是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便有人说道:“何人?” “武阳。” “进来吧!” 武阳吩咐慕寒道:“你在这里等候,我先进去。不得让人靠近这里。” “知道了。” 10、 武阳推门进来,只见元烈全身湿漉漉的站在聂征身旁。再看聂征,头发还湿漉漉的坐在桌前,衣服也尚未更换。只有一名小童在那里手忙脚乱的准备着。武阳见状急忙走上前去说道:“庄主,您怎么来了。”一边说着,一边给聂征穿戴衣物。 聂征也看了看元烈说道:“元将军你也先去换件衣服吧!” “是。” 元烈走出房间便被慕寒带到一处屋子更换衣服。 11、 “沐瑶怎么样了。” “郑夫人没什么大碍。” “她现在人呢?” “在驿站休息。” 听完武阳如此一说,聂征也不再言语只是更换湿漉漉的衣物。武阳看看聂征小声问道:“庄主你怎么了?” “不知怎的,感觉有些倦了。” 武阳看聂征一脸疲倦便轻轻扶着聂征走到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说道:“庄主您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是吗?没关系的,休息一下就好了,可能连夜赶路被雨淋了两天有些不舒服。” “这怎么行呢?我马上去找大夫。” 12、 清晨,聂征一直躺着床上昏迷不醒。武阳看着眼前的大夫说道:“怎么一晚上了,这额头怎么还这么烫呢?” “这位公子病得太久,身体虚弱,恐怕需要一段时间。” “需要多久?” “这个要看公子恢复的情况。”说完,武阳便命人将大夫送了出去。 此时,只见聂征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武阳说道:“武阳。” “庄主,怎么了?” 看着武阳坐到自己的床边,聂征轻轻的挪了挪身子说道:“看你一脸疲倦的样子,赶紧去休息吧。” “不用。” “不行,你要是病了。我可怎么办?” 武阳微微一笑,看着聂征说道:“下这么大的雨你来干什么?” “没什么?” “是不是担心郑夫人?” 聂征看了看武阳只是低着头不在言语。 13、 这天,一连下了五天的大雨终于停了,大街上到处是大雨过后留下的黄泥。晴朗的天气,一阵阵缓缓的风,大街上的人都带着几丝笑意。似乎想好好的出来透透气。而此时,大病初愈的聂征再也受不了那狭小的房间,于是让元烈陪他出来透透气,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一处脂粉店前。兴许是有些偏僻的原因吧!脂粉店里没什么客人,路边也只是有人三三两的走着。 突然,只见店里面有人走了出来,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聂征朝思暮想的沐瑶。自从沐瑶离开山庄,聂征便再也没有见过她。此时,只见沐瑶轻施粉黛,玉罗青纱,云鬓高起,十足一副贵妇人的样子。 聂征看着,心里一阵欢喜,一阵哀愁,有说不尽的话却又说不出口。而沐瑶呆若木鸡一般,呆呆站在那里。两人相视片刻,沐瑶急忙上前道:“小妇人见过庄主。” 聂征勉强一笑说道:“郑夫人有礼了。” “不知庄主何故来此。” 聂征愣了愣说道:“出来散散心。” “听闻近来华洲战事频频,庄主操劳了。” “无碍,无碍。” “见庄主面色憔悴,还望多多保重。” “多谢郑夫人关心。” 沐瑶欲言又止,最后却看着聂征说道:“小妇人先行告辞了。” “郑夫人慢走。” 沐瑶走出去没多远又回过头来,远远看着聂征依旧傻傻的站在原地。而此时聂征却说道:“不知夫人何日启程回华洲?” “一切待武管家定夺。” “若夫人不嫌弃,明日与我等一同返回可好?” “但凭庄主做主。” 聂征看着沐瑶笑了笑,却见沐瑶作了一个揖便转身走了。 14、 回到客栈,聂征安排人道:“马上收拾东西返回剑雨山庄。” “您刚刚不是?” “不必说了。马上出发。” 就在此时,只见武阳匆匆忙忙走了进来说道:“庄主,您一连五天不见踪影,现在庄里到处找您呢?” “我这就回去。” “那郑夫人呢?” “你明日在随她回来,我先走了。” “庄主远道而来,就这么回去?” 聂征顿了顿说道:“见她安好,如此,也就够了。” 说完聂征看了看武阳说道:“郑夫人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给我把她安全的送回郑府。“ “知道了。” 15、 夜里,沐瑶问武阳道:“庄主今日走的匆忙,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庄里的确有些事,所以庄主先行一步。老奴明日陪同夫人返回。” 听完武阳如此一说,沐瑶也不再言语。两人沉默片刻之后,沐瑶又问道:“马少侠与黄姑娘他们怎样了。” “三位都是习武之人,自然不会有大碍。夫人放心。” “马少侠是个侠义心肠的人,那时别的匆忙,倒好不曾好好言谢一番。” “夫人菩萨心肠,这也是他的福气。” 沐瑶听了,也不再言语只是道:“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准备准备。” “是。” 第35章 虚情之假意 1、 云霞山庄的门前虽然冷清,但从不荒凉。虽少人来访,一派威严的气势却还是依稀可见。这一日,李时书正在山庄之中习武,见黄赋同聂兰漫步归来,急忙过来作揖道:“师父,师娘回来了。” “正练拳呢?” “恩。” “方才见你内力浑厚,拳法变化自如,比起之期精进不少呀!” 正说着,却见刘时文笑嘻嘻的走了过来道:“师父师娘。” “时文呀!不如你和你师兄比划比划,也好让为师看看有何长进?” 这时,刚好走过的黄天宇笑道:“如此正好好,老夫也很久没有看你们师兄弟习武了。今日正好看看。” “是师伯。” 2、 云霞山庄内,黄天宇,黄赋,聂兰端坐堂前。李时书与刘时文站定之后,刘时文微微一笑道:“师兄,还请多多指教。” “师弟,请。” 李时书话音刚落,只见刘时文已经举拳打来。李时书看他拳法强劲,双脚如风,心中暗暗惊道:“看刘时文平日嬉戏玩闹,不曾想八步掌已经练到如此地步。” 李时书见状飞身而起,双腿直向刘时文踢去,只见这腿法好似电闪一般,刘时文却也不甘退让,双拳紧握好似猛虎出山一般猛地将脚挡开去。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看得黄天宇惊讶万分,聂兰也惊讶道:“想不到他们竟然能将八步掌,玄天腿练到如此地步。真是英雄少年呀!” “我云霞山庄拳法天下无双,可惜拳法精妙,一般人恐怕修炼一生也达不到如此地步。看来我云霞山庄后继有人了。” 黄赋见到如此情景捋了捋胡子看着两人笑了起来。聂兰见黄赋如此,更是笑着说道:“当年老爷收他们两人做弟子当真是没有看错人呀!” 3、 两人往来百十招一时间难分胜负,而此时刘时文则看着李时书笑着说道:“师兄玄天脚法竟然如此了得,不过不知道能不能敌得过我这九龙掌法呢?” 李时书听刘时文如此说更是惊讶道:“九龙拳法!”而在一旁的聂兰听闻刘时文竟然要用九龙拳法,心中更是大吃一惊。且说这云霞山庄有四套武功,凡入门者需先学八步拳,再修玄天脚。拳脚相和之后方才可以修习九龙掌,最后才是擒龙手。不过这擒龙手最为难学,即便是黄赋现在也不过是小有所成而已。这四套武功,相辅相成,若能融会贯通,即便是当年的剑雨山庄先祖也要忌惮三分。只可惜由于拳法太过精妙,若是不得其奥秘,终其一生难进展。也因此云霞山庄门徒日渐稀少,终成了如今局面。 想当年云霞山庄几近衰败,黄天宇,黄赋兄弟二人继承衣钵,修习拳法。可惜黄天宇资质平平,苦练几十年,却不过武功平平,就连皮毛尚且没能领会。但是黄赋天资聪颖,年纪轻轻便学得九龙掌奥秘。因此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可惜黄赋性情淡泊,与聂兰相恋之后,更是不问世事。 虽然众人慕名前来云霞山庄,但都被其一一拒绝。后遇到李时书,刘时文两位孤儿,于是带回山庄,拜黄赋为师。只是黄赋一心游山玩水,习武之事全有黄天宇代劳。今日能见到他二人如此成就,黄赋也是十分欣慰。 4、 说话间,刘时文双拳变掌,好似两条青龙一般朝着李时书杀来,李时书躲闪不及被刘时文击退数步。刘时文微微一笑说道:“师兄承让了。” 李时书轻轻抖了抖衣袖说道:“好掌法。” “师兄过奖了。只是师伯早就说了,这拳法天赋使然,苦练是没有用的。” 李时书微微一笑说道:“纵然师弟天赋过人,不过若是不能苦练又怎能有所精进呢?” 说罢,只见李时书飞身而起,双手成掌,双脚如电,刘时文未及躲闪已被李时书擒住双手,刘时文想要挣脱,却被李时书一脚踢飞出去。刘时文方才落地,以双掌击地飞身而起,好似猛虎一般朝着李时书便扑了过来,李时书微微一笑。飞身而起,双脚恰似利箭一般踢了过来,刘时文方才躲闪,李时书则顺势以右手擒住了刘时文的咽喉,让其动弹不得。刘时文想要挣脱,李时书本可一招致命,不过却只是一掌打在胸前,顺势跟进,将刘时文缠在地上,用双手按住动弹不得。 5、 众人见状,个个目瞪口呆,即便是黄赋也惊讶不已。没想到李时书竟然可以悟到擒龙手的奥义。即便是黄赋年少时也不过是九龙掌大成而已,没想到李时书已然如此了不得。当真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刘时文见李时书竟然使出擒龙手,心中更是惭愧不已,急忙说道:“师兄拳法了得,师弟惭愧。” 李时书听罢,看着刘时文说道:“师弟过谦了,师弟虽与我同入师门,然能练到九龙掌已然了不起。若是勤加苦练必有所成。” “多谢师兄指点。” 此时,只见黄赋走上前来摸了摸两人的头说道:“不错,不错。能有如此造诣,当真让为师刮目相看。” “师傅过奖了。” 6、 吃过晚饭之后,刘时文偷偷摸摸的拉着李时书来到后院。李时书一脸疑惑的说道:“师弟,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师兄,你闭关的这些日子出事了。” “怎么了?” “唐玉得到李若英乐逍遥等人支撑,之后又剿灭天墉城联合都承志,占领渝州。现文海等人已经率兵将花州围困,虽然花州苦苦坚持,但是唐玉已经在筹集援军,只怕不出三个月就会率大军前来。” “没想到才半年时间就变成如此模样了,那剑雨山庄是怎么应对的?” “不知为何,这半年华洲匪患四起?周冷启用聚英堂剿灭匪患,而自己率领剑雨山庄部分弟子赶往花州救援。” “看来这一次是我们云霞山庄重振威名的好时机。” “师伯也是这么说的。” 李时书听到如此,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弟与我自小受师傅师伯养育之恩,如今学有所成,自要为云霞山庄做些什么。师弟你说呢?” “从小,我都与师兄共同进退,难道师兄你忘了?” 李时书伸出右手搭在刘时文肩上笑了笑说道:“好兄弟。”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 “听闻晋柔小姐在你闭关之后便一病不起。” “怎么回事?” “听说是晋柔小姐在屋檐上喝酒,结果喝醉了被冻伤的。” “那现在怎么样了?” “昨天,她的丫鬟小敏说还没有好转。” “小敏?” “对呀!自从师兄你闭关之后,小敏每隔几天就会过来问师兄你出关没有。” 李时书心生犹豫,站在那里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师弟,一会若是师傅师伯问起来,你就说我有事出去了,一会就回来。” “你去见晋柔小姐?” 李时书也不言语转身便走了。 7、 暖烟阁内,小敏刚刚走进晋柔的屋里,见晋柔穿着一件粉红色长袍坐在桌前。小敏开心的说道:“小姐你醒了。” “嗯!” “怎么不多休息会呢?” “好久没有起来活动活动,感觉全身的筋骨都僵了。” “小姐你风寒入体,加上心神受损,所以这几个月以来一直卧床不起。没想到今天终于可以起身了。” “是呀!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醒的时候,感觉身体不似之前那么疲倦,反而有了些许气力,所以才起来走走,谁知刚走了两步便有些累了。” “小姐,想必是知道李公子出关,所以才有了精神吧!” “你怎么也取笑我了。” 两人正在说话之间,只见屋外传来一阵响动,仔细一听好似夜莺之歌,却又不像。晋柔看着小敏说道:“你扶我到窗边看看。” 两人缓缓走进窗台,不多会却见到夜色里,缓缓升起一阵光亮,这光亮渐渐的变得明亮起来,很快晋柔便被这碧绿色的光点全然掩盖住。两人看得惊奇,只是这小敏说道:“难道说这是李公子?” 晋柔也不言语只是急忙说道:“小敏你快出去看看。“ 小敏听到晋柔如此一说急忙扶晋柔坐下便匆匆走了出去。而此时,晋柔心中竟生出几分不安,焦虑片刻之后,晋柔便来到梳妆台前打扮了起来。 8、 小敏刚刚走到后门,只见晋康正端坐在哪里,于是慌忙说道:“老爷。” “去哪呢?” “出去拿点东西。” “那就去给我端杯茶过来。” 小敏犹豫了片刻之后连忙道:“是老爷。” 小敏刚走,晋康带着楚正从后门走了出来,此时只见李时书正用擒龙手将附近的萤火虫全都抓了过来,然后又缓缓的放了出来。如此才有了漫天萤火虫的景色。 “想不到,云霞山庄的擒龙手是用来抓这些小虫子的。老夫真是开眼了。” 李时书回头一看,原来是晋康和楚正站在自己的身后。李时书心头一紧却是急忙喊道:“晋师叔。” 楚正见状道:“云霞山庄武功自成一派,其威力不减剑雨山庄。今日不如让我讨教几招如何。” 晋康听完,微微一笑,看了看两人道:“你们以为如何。” 9、 楚正手持长剑,走到李时书面前说道:“小子,听说你武功不错,不知道敌不敌得过我手中的这把剑呢?” “前辈剑法高超,晚辈自愧不如。” “怎么,还没打就认输了。” 楚正看了看李时书缓缓抽出长剑指着李时书便说道:“出招吧!” “既然前辈执意如此,那晚辈就得罪了。” “哈哈,这才是习武之人应有的样子。” “听闻楚前辈当年曾与华江前辈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今日,晚辈讨教了。” 说完,楚正飞身一跃便将长剑刺了过来,李时书心知楚正并非等闲之辈,心中自然不敢大意。只是这楚正的长剑好似长蛇一杯扑了过来,李时书一时之间看不出什么破绽,只得用天玄腿四处躲避。楚正见李时书脚法极快,一时间也无法看清他的身形步伐。心中不禁暗暗惊讶云霞山庄的拳法精妙。 只是李时书看着楚正剑法一时间有些混乱,于是使出八步拳打了过去。楚正却似乎早有防备,一剑朝着李时书刺了过来。李时书见状飞身一躲,凌空使出擒龙掌将楚正右手擒住,楚正只是手腕轻抖将长剑回收向李时书划去。李时书手疾眼快,又顺势擒住楚正左手。眼见楚正长剑又刺了过来,李时书倚住楚正的左手,飞身一脚踢在楚正右手上。可是没想到,楚正竟然紧紧握住长剑没有掉下来。李时书心中为之一震。楚正也不停歇,右手拿剑又刺了过来。李时书飞身一跃从楚正的侧面飞到身后。 楚正转过身来看着李时书说道:“不错,竟然有如此功力。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前辈过奖了。” “好了。”李时书回头一看,原来是晋康。楚正听到如此将长剑收了起来。而晋康则走了过来说道:“小女的眼光果然不错了。”李时书听到之后也不言语,只是呆呆站在那里。而晋康则继续说道:“云霞山庄本是与剑雨山庄齐名的天下名门,可惜到了如今却是衰败了。不知李公子可否有意重振云霞山庄?” 李时书听完,心中生出几分疑惑,看着晋康一言不发。而晋康则拍了拍李时书的肩膀的说道:“我晋康富可敌国,而你英雄少年,拳法了得。若是你我合作,即便是取代剑雨山庄也绝非难事。” 晋康看了看李时书说道:“怎么,你不相信?” “晚辈不敢。” “老夫自经商以来,一直与郑家明争暗斗,打败郑家是老夫一生夙愿。可惜老夫膝下无子,只有柔儿一女。现在你们既然两情相悦,老夫希望你能帮我。当然,作为回报,老夫也会助你重振云霞山庄,你看如何?” 见李时书还不言语,晋康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你接近柔儿难道不是为了我暖烟阁的财力吗!” 李时书听完看着晋康说道:“晚辈听闻前辈,智谋无双,看来江湖传闻所言不虚!” “是吗?哈哈!” “前辈如此坦荡,想必合作一定很愉快。” “如此甚好!三日之后来暖烟阁吧!” “多谢前辈。” 10、 小敏端着茶水来到后门,见晋柔愁眉不展的站在那里。小敏走了过去问道:“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没什么?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这里。” “知道了小姐。” 说完,晋柔便转身离开了。 第36章 往事之如烟 1、 周冷大军刚到华洲边界便下起了磅礴大雨,许多道路都被冲塌。无奈,只得在华洲边界安营扎寨。只是这几日,周冷越发觉得力不从心,连想事情也有些无法集中注意力。常常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一醒来已经是半夜了。薛志尹只以为周冷近来太累了,所以也不敢打扰,只是让厨房里随时备着饭菜,怕周冷突然醒来。 这天,周冷正在想着花州救援一事,不觉有些疲倦竟又睡着了,一觉醒来已是半夜时分了。周冷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大衣,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伸了伸懒腰,睡过一觉之后,周冷觉得精神好了很多。有些烦闷的周冷,不知不觉便走出了营帐。 营帐外,连续几天的大雨终于在夜里有了些许宁静,空气中不仅带着几丝凉意,也透着几分泥土气息。刚走出营外,只见漫天星辰在这雨后显得如此明亮。见到如此情景,周冷只是轻轻叹了叹气说道:“如此良宵,可惜了。” 一直在营帐外守候的薛志尹听了笑道:“师父,可惜什么?” “可惜没有美酒。” “怎么,师父酒瘾犯了?” “还是你了解我。”周冷斜着眼微微一笑看了看薛志尹道:“军营重地,不便饮酒,只好先忍忍了?” 薛志尹见状笑道:“师父说的是。” “看天气,明日应该可以启程了。” “师父,我见您近来似乎有些嗜睡,是不是有些累了。要不要再休息几天?” “人上了年纪都是这样。不用了。” “师父。” “怎么了?” “此次出征花州,徒儿心里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说来听听。” “此次唐王出征,已经召集四州军力,出师名正言顺。而且徒儿还听说,唐王手下鲁昂已经赶往花州,徒儿恐怕花州会!” 周冷看了看薛志尹说道:“如今广書国战乱四起,剑雨山庄义不容辞,为师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至于结局如何,只得听天由命。但无论如何,为师绝不退缩。” “徒儿知道了。” 薛志尹看了看周冷说道:“师父,天气凉,您还是早些休息吧!” “为师想独自走走,你先休息吧!” “那徒儿就先行告退了。” 2、 周冷见营帐外剑雨山庄的几名弟子正在练剑,于是走过去说道:“今夜辛苦你们守夜了。” “师父这么晚还不休息。” “睡不着出去走走。” “师父慢走。” 3、 周冷独自一人走出营帐没多远便听到远处有些声响。周冷走近一看,原来是两个人正坐在树下休息。周冷还未走近却听见其中一个人大声说道:“是谁?” 周冷听到之后心头一阵诧异,心想是谁竟能在百步之外发现老夫的行踪。然而,周冷还是回道:“在下周冷。” 刚一说完,只听得一个女子得声音说道:“剑雨山庄的周掌门吗?” “正是。” 说话间,两人走近周冷的身边,刚才那女子说道:“小女子,明福客栈的欧阳兰。” “欧阳兰?” “欧阳谷就是我弟弟。” “哦,你说的可是当今驸马爷。” “是的,是的。” “那二位怎会如此?” 欧阳兰听到周冷如此一问,便将天墉城发生的事全然告诉了周冷。周冷见两人饥寒交迫便将两人带到了营中休息。 4、 原来,当日欧阳兰逃出天墉城便一直朝着华洲前行,可是一路上到处是官兵,所以前些日子才到雨龙地界。不想,一连几日大雨,欧阳兰也受了风寒,无奈之下路君缘只好背着欧阳兰连夜赶路。不想却遇到周冷。 5、 换上衣服,吃过东西,周冷让人给欧阳兰开了几服药之后。欧阳兰便睡下了,而路君缘则睡着营帐门口守护欧阳兰的安全。忙碌不多时,周冷却又倦了起来,最后只得安排几个人看住欧阳兰的营帐便回去休息去了。 6、 翌日,欧阳兰方才醒来,觉得身体已经好了许多。而此时却见路君缘斜着身子挡在门口。而欧阳兰方才下床,却见路君缘飞身而起说道:“谁?” 欧阳兰吓了一跳,笑了笑说道:“怎么就醒了?” 路君缘见欧阳兰醒过来便开心的走了过来说道:“你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 “昨天晚上那人真是好人。” “周掌门宅心仁厚,昨夜未来得及好好感谢一番。不如你同我一起去谢谢周掌门吧!” 7、 欧阳兰与路君缘刚一走出营帐外,只见不远处两名剑雨山庄弟子便走了过来说道:“师父有命,若是两位醒了还请两位到主帐去一趟。” “那就麻烦带路了。” “两位请。” 8、 欧阳兰等人走了几步便来到主帐之外,掀开营帐一看,周冷正与龙飞,薛志尹说着什么。欧阳兰走进去之后,作了揖之后说道:“多谢周掌门收留之恩。” “不必客气。” 周冷顿了顿看着路君缘说道:“不知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我吗?我叫路君缘。” “不知路兄台是何方人士?” 欧阳兰听到周冷如此一问便回道:“他呀!是我在路边遇到的,遇到他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见他孤苦伶仃便收留了他。” “哦。” 此时龙飞皱着眉头看着周冷说道:“师兄。” 周冷打断了龙飞之后说道:“欧阳姑娘,想必二位已经饿了,我已经命人准备了饭菜。不如二位先去吃饭如何?” “那就不打扰了几位了。” 9、 欧阳兰刚一走出帐外,龙飞便看着周冷说道:“师兄,这路君缘有些古怪,师兄不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吗?” “不错,昨夜我便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夜色凝重不及细看。今日一看却像极了。” “若真是杨师兄当如何是好?” “当年杨师兄虽被逐出师门,但庄主也曾赦他无罪。况且,他此番前来有何用意尚且不明。静观其变吧!” “师父,你们所说路君缘是为何人?” “我怀疑他就是二十年前离开剑雨山庄人称剑魔的杨赋。” “杨师伯?” “不过现在一切都还不确定。” “师叔要不要徒儿去试他一试。” “不行,你若去试恐有性命之忧,还是让师叔去试!” “师弟,小心。” “是,师兄。” 10、 欧阳兰和路君缘回到营帐当中,只见几名弟子已经将饭菜全都准备好了。路君缘饿得不行,急忙冲上前去抓起一只鸡便吃了起来。可是刚吃了两口之后,便又停了下来。 “怎么?” “没什么?你先吃。等你吃完了我再吃。” “为什么呢?” “万一我吃得太多了,你就吃不饱了。” “没事的,快吃吧!” “不,还是你先吃吧!” 欧阳兰笑了笑便拾起碗筷吃了起来。路君缘呆呆的看着欧阳兰,突然说道:“你这么漂亮,做我娘子吧!” 欧阳兰听了,脸颊顿时变得通红,羞涩的说道:“你知道娘子是什么意思吗?就这么乱讲。” “我怎么不知道。” “谁同你讲的。” “不告诉你,不过他说如果你是我娘子,我就可以亲你了。” 欧阳兰听路君缘如此一说,脸颊变得更加绯红,只是娇嗔的说道:“那个教你这些东西。” “怎么,不对吗?” 欧阳兰听了羞涩得沉默不语,而路君缘却说道:“你不愿意做我娘子?” “休要胡说,快吃东西吧!” 两人正说话之间,只见龙飞走了进来说道:“不知饭菜可否合两位的胃口。” “很好吃。” 看着路君缘胡吃海喝的样子,刚刚进来龙飞说道:“在下有一事与路兄相商。还请路兄移步账外。” 路君缘看了看龙飞说道:“好吧!” 11、 路君缘走出账外,只见龙飞飞身一跃便飞奔了出去。路君缘心中疑惑不自觉的也飞奔着跟了出去。两人很快来到树林当中,龙飞停下脚步看着正在吃肉的路君缘说道:“杨师兄,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不必在掩饰了。” “你叫谁呢?” 龙飞笑了笑说道:“既然杨师兄执意不肯承认,那就休怪师弟无礼了。” 龙飞说罢!只见他举剑便杀来过来,可是没想到,路君缘只是闪躲腾挪,毫不在意,一边躲闪一边还吃着东西问道:“我说你这个人是要干什么呢?” 龙飞心中大吃一惊,虽然自己只用了五层功力,但是没想杨赋竟然如此轻易就躲过了。 12、 龙飞看了看正在吃东西的路君缘只是说道:“既然如此,就休怪师弟无礼了。”路君缘一看龙飞气势汹汹,心中顿时也觉得生出几丝慌张。于是急忙躲避,只是这龙飞哪里肯依,追身又刺去。 路君缘躲闪不及,被龙飞刺伤了手臂。路君缘大怒道:“既然你如此,那就休怪我了。” 路君缘说罢从腰间抽出长剑朝着龙飞便冲了过来。而此时,只见龙飞举剑相迎,只是没想到,这一剑威力巨大,却把龙飞震飞出去,顿时惊得龙飞慌乱起来。想来龙飞平日里一向苦炼剑法,没想到这一剑竟然会如此轻易输给杨赋。龙飞还未回过神来,杨赋却已经扑了过来。龙飞躲闪不及,只得举剑相接,可是杨赋每一剑都霸道强劲,逼得龙飞连连后退。 眼见,龙飞就要败下阵来,路君缘却越发狂躁。龙飞顿时心生几分畏惧,突然路君缘举剑斩了过来,龙飞一时乱了心神,不及躲闪。就在此时,只见周冷飞身接下这一剑。杨赋与周冷两人各自被震得后退几步。龙飞看着周冷说:“杨师兄剑法太过霸道,师兄小心。” “我知道了。” “你们是谁?” “杨师兄你当真不认得我,我是龙飞呀!” “我怎么会认识你。” “周师兄,刚才与杨师兄比剑,我确信此人正是杨师兄无疑。只是他似乎真的记不得了。” “是吗?”周冷看了看路君缘说道:“不知杨师弟可还记得独孤芳华呢?” “独孤芳华,是谁呀?” 周冷仔细看了看杨赋,顿了顿说道:“龙师弟,杨师弟若是听到独孤芳华的名字还能如此平静,要么此人不是杨师弟,要么当真什么都记不得了。” 13、 周冷一行方才回到营帐之中,见薛志尹慌慌张张的拿着一份帖子来说道:“师父不好了?” “怎么了” “花州投降了。” “怎么会这样?” 说着薛志尹拿出一份帖子给周冷,打开一看原来是花若雪的书信。周冷看罢眉头紧锁,稍带着几分怒气说道:“素来听闻唐王手下鲁昂巧舌如簧,没想到竟能说动花若雪。厉害,厉害。” “师父,那现在怎么办?” “花州投降,我等师出无名,而华洲之内必有动乱。我等速速回剑雨山庄。” “是师父。” 14、 周冷心急如焚,可是身体却越发疲倦,有时连骑在马上也会倦得睡着。众弟子却不敢懈怠,于是只得安置了马车,让周冷坐在马车之上。 这天夜里,薛志尹独自一人在驿站外休息,却见一个黑影出没,于是飞身追了过去。此时,只见那黑影说道:“大王对花州一事十分赞赏,就在昨日,花若雪投降了。” 薛志尹听罢只是说道:“都是主上运筹帷幄。” “要不是你骗周冷率军回撤,只怕花若雪也不会这么轻易投降,不过没想到花若雪竟然为了不让百姓受苦,竟愿意放弃一州之军力,当真让人佩服。” “花若雪妇人之仁而已,不足为惧。只是前些日,杨赋突然出现,不知对主上的计划是否有所影响。” “此事,鲁大人已经知道,你不必挂心。” “是。” “我先走了,你当密切注意剑雨山庄一举一动。” 第37章 往昔之年少 1、 花州投降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剑雨山庄,可是此时聂征却不见了踪影。云啸天下令寻找聂征下落,同时找到徐夫子协商华洲事务。而此时周冷正火速赶回剑雨山庄。 2、 刚回剑雨山庄,田华等人便早已经在武德堂等待周冷一行人。田华见到杨赋心中生出万般疑惑,可是却又不便发问。而周冷得知聂征外出,大为恼火,愤怒的说道:“身为一庄之主,行事如此不自律,真是有失剑雨山庄威名。” “师兄息怒,毕竟庄主年纪还小。” “师傅放心,徒儿已经安排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找到庄主的。” 说话间周冷疲态尽显,于是让人给欧阳兰,杨赋安排了住处便去休息了去了。 3、 夜里,田华正在屋中诵念经书,突然听得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田华知道门外不是别人正是周冷,于是说道:“师兄请进。” 周冷推门而入,只见田华屋里一盏油灯闪烁不定,将田华脸上的横纹映的清晰可见。田华见周冷手中提着酒壶,便来到桌前请周冷坐定。 “师兄前来,可是为杨师兄。” 周冷微微一笑说道:“还是田师弟明白我。” 田华给周冷倒满酒之后,也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看着这美酒,田华笑着说道:“想来我们师兄弟坐在一起喝酒,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 “是呀!” 周冷端起酒杯说道:“来,你我二人痛饮此杯。” 田华微微一笑将酒杯端起一饮而尽,而此时只见周冷面独自一人端起酒杯自斟自饮起来。田华知道,周冷又想起当年学剑的事了。 5、 当年周冷在街头乞讨,被比他年长几岁的赵彦带回剑雨山庄,从此在剑雨山庄学习剑法。周冷天资聪颖,加上勤奋苦学,所以很被众人看好,认为是剑雨山庄未来掌门人的不二人选。 后来杨赋和田华相继拜入剑雨山庄门下,再后来年幼的龙飞也来到剑雨山庄之中。他们三人个个天赋过人,尤其是杨赋,整日游手好闲,可是对剑法却十分聪颖,可以说是一点即通。因此,在众师兄弟当中甚得爱戴。尤其是年幼的龙飞,几乎视杨赋如天神一般。周冷见杨赋如此,也是诧异杨赋惊人的天赋。 一日,练剑结束之后,众兄弟吃过晚饭,正准备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时,杨赋带着几分狡黠的眼神看着众师兄弟说道:“今夜,不知各位师弟想不想与我出去走走。” “干什么?二师兄。” “听说今天有个灯会,好不热闹。我估计肯定会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呢?” “二师兄,我要去。” “除了龙飞还有谁要去。” 杨赋见众人看着周冷,只是笑嘻嘻的凑过去说道:“大师兄,一起去吧!” 周冷犹豫了片刻说道:“师傅有令不得随意外出,再说人多手杂,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怎么会呢?走吧!大师兄。” “不行。” 杨赋见周冷不松口,只是推了推身边得田华使了个眼神。可是田华却无动于衷。杨赋见状瞪大了眼睛又推了推田华。田华无奈,只得说道:“整日练武,大家都有些烦闷了,出去散散心,兴许还会好些。我相信众位师兄弟一定会对师兄言听计从,绝不会有所逾越的。” 众人见周冷皱起了眉头,于是齐声说道:“大师兄走吧!” 周冷见众人如此,加上自己也是许久没有走出剑雨山庄,于是便说道:“只准去两个时辰。” 杨赋见状带着众人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6、 再说这华洲灯会当真是璀璨至极,众师兄弟个个看得欢喜不已。满街挂满各式各样的灯笼,水面上也漂浮着各种各样的水灯。街道也被灯火映的好似白昼一般。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人山人海,仔细听来,处处皆是笑语欢歌。 突然,天边烟火齐鸣,五彩斑斓。一时,街道上人人驻足流连,迟迟不行。周冷虽然不喜热闹,但毕竟恰值年少,盛景当前,心里不禁生出许多欢喜。 众师兄弟走着走着,突然见到人群当中有一女子,只见她手持一盏粉色小兔灯笼。走在人群中好似一幅别样风景一般,让众人顿时失了魂魄一般。而此时只见杨赋偷偷走到周冷面前说道:“大师兄,这女子漂亮吗?”周冷好似失了魂魄一般,只是痴痴的笑着说道:“嗯。”而此时杨赋却笑了起来说道:“想不到一向严肃的大师兄竟然会如此失态。哈哈。” 听杨赋说完,周冷顿时觉得自己似乎有所失态,于是收起神色说道:“休得胡言。” 杨赋心知周冷性格,不敢言语躲到身后去了。而就在此时,那女子恰好从众人身边走过,周冷心中虽忐忑不已,但还是忍不住对着女子微微一笑。而那女子见了也是看着周冷微微一笑。周冷见状,顿时腿软眼花,感觉七魂六魄都随着她去了一般。 7、 众师兄弟见到周冷如此,个个交头接耳的嬉笑着。突然,周冷将面前的一人撞倒,那人重重的摔在地上疼直叫。怪只怪,周冷平日里习武,内力浑厚,而此时心神紊乱,面前的又是个不曾习武的人。 周冷见状,急忙赔礼说道:“这位兄台,对不住了。” 那人此时已然火冒三丈,于是大怒道:“你眼瞎了是不是。” “对不住。” “对不住就行了?”说着那人就指着周冷的脑门就戳了过来,然而周冷岂是受人凌辱之辈,见那人如此,只是伸出手来将那人手指挡开。那人见周冷还敢还手,心中更是怒火中烧。于是大怒道:“楚正,还不动手。” 说完,只见那人身后一名青衣剑客拔剑而出,周冷躲闪不及被剑划破脸颊。杨赋见状急忙拔剑将那人拦了下来。楚正笑着说道:“好剑法,可惜今日就从世间消失了。” 8、 听得楚正如此一说,杨赋冷笑着说道:“不知好歹的野小子。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你爷爷我的剑法。”杨赋刚一说完,周冷抓住杨赋的剑说道:“不可造次。” 杨赋见周冷双眼冷峻,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惧怕,于是退到身后。周冷上前作揖道:“此事,是我等不对在先,还望阁下高抬贵手。”楚正见周冷不卑不亢,心里也生出几分佩服,但是他微微一笑看着周冷说道:“此刻,恐怕我家少爷不饶你。” 周冷只是看着欢少爷说道:“是在下冲撞了少爷,现在给少爷陪个不是,还望欢少爷高抬贵手。不知可好。” “可以,要本少爷饶了你也不是不可以,这样,你先跪在地上给少爷我磕三个响头再说。” 周冷看了看那人,冷冷的笑了笑说:“恕在下无法答应。”那人一听,看着楚正说道:“给我杀了他。” 楚正听得吴欢如此一说,举剑便向着周冷杀来,周冷此时早已回过神了。于是抽出手中长剑,与楚正大战起来。再说周冷剑法已是相当了得,却没想到一个无名小卒竟然有如此造诣,周冷心中也是暗暗惊叹,而此时人群却围了过来,周冷恐伤及无辜,便飞身来到水面立在水灯之上。楚正心知周冷用意,也随之杀了过去。杨赋等众师兄弟虽然与周冷一同习武,但从未见周冷全力以赴,今日得见,个个皆是聚精会神的观战。 一时间,周冷如雾如烟,恍惚间消失,却又恍惚间出现,好似就在身边却又寻之不到,好似相距甚远却又剑锋近喉。再看那楚正如风如电,左闪右避,不时有追身相向。两人你来我往,不时惊起一阵水花,却又很快消失不见。不觉间两人却已经打了几十回合不分胜负。而周围的民众见此情景却都聚了过来。 9、 吴欢见楚正并不占上风,心中越发急躁,而此时他身边的朱仙道捋了捋胡子对吴欢说道:“我看楚大爷与这小子不相上下,老夫有一计可助楚大爷一臂之力。” “快说。” 朱仙道凑到吴欢耳边说了片刻之后,只见吴欢吩咐身边的一位仆人说了片刻之后。那人便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想要偷袭周冷。只是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杨赋看得清清楚楚。杨赋见那人想要偷袭,举起长剑架在了吴欢的脖子上说道:“你说是飞刀快呢,还是我手里的剑快呢?” 吴欢脖子上架着长剑,一时间乱了手脚,只是慌忙说道:“侠士小心手中的剑。” “若是有人敢背后出手,休怪我手下无情。” “是的,是的。” 杨赋见吴欢心生畏惧,于是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剑。可是吴欢见状往后一跃,他身后的几名武士便冲上前来与杨赋缠斗起来。杨赋与众师兄弟虽然剑法超群,但无奈行人太过拥挤,无法施展拳脚,反而被众武士逼得连连后退。 10、 街上人头攒动,一时间变得越发慌乱不堪。桥头许多人也都因此纷纷掉入水中。周冷猛然见到刚才的那位姑娘被人挤到岸边,眼看就要掉入水中。周冷方一分神,便被楚正的长剑刺入腹中,周冷强忍痛楚,飞身来到那女子面前将她抱起。女子惊魂未定,见自己被人救起,转忧为喜,只是看着周冷不觉间却羞红了脸。 周冷将女子放到岸边,杨赋等众人飞身扶住周冷,将其团团围住。而楚正则看着周冷说道:“没想到,以你此等剑法,竟然会为一个女子分神。看来,你的修行还不够。” “大丈夫生死胜败何足挂耳!” 楚正听闻,只是微微一笑说到:“只是可惜今日无法分出胜负了。” 11、 突然,只见一群官兵冲了过来。仔细一看,却是徐成文走了过来说道:“是何人在此捣乱。” 吴欢说道:“徐大人,这些人故意寻事。” “是吗?” “是的。” “你难道就没有动手?” “大人说的哪里话。” 徐成文看了看了吴欢又看了看旁边的周冷等人。对着身后官兵说道:“全都给我带回去,好好审查。” 12、 周冷等人方才被徐成文带走,赵彦便奉命赶来将众人带回剑雨山庄了。而吴欢等人也只是被罚了些许钱财便放了。但周冷回到剑雨山庄被重罚五十棍,禁闭三天,杨赋等人分别被打了三十棍子。如此,才将此事平息。 13、 再说吴欢,乃是华洲一大富豪,虽不及郑家,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是每日逍遥自在。只是他受到如此侮辱,心里越想恼火。于是指着朱仙道说道:“快给本少爷想个办法治一治这个周冷。不然本少爷解不了这口气。” 朱仙道看着吴欢说道:“周冷是剑雨山庄大弟子,恐怕有点难。” “我不管,若是想不出办法你便也不用留在府中了。” “少爷容我谋划谋划。” “好了,本少爷先去休息去了。你好好想。”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c 14、 昨夜的惊魂尤为安定,阮珠儿独自一人坐在床头,想着周冷俊朗的模样,心里却生出一阵莫名的喜悦。只是她从小被好赌的父亲买到吴家,到了如今却还从未有过如此感觉呢?心里也觉得莫名其妙。然而就在此时,只见吴欢推门而入。阮珠儿见吴欢进来,急忙笑脸迎道:“少爷回来了。今日辛苦了。” 吴欢摸着阮珠儿的手说道:“这小手真是嫩滑,看了就让人想咬上一口。”说着吴欢便用力咬着阮珠儿的手,阮珠儿只是觉得一阵疼痛,手里的茶杯一不小心掉了下来将吴欢的衣服全都打湿了。 阮珠儿见状急忙跪在地上求饶道:“少爷,对不起。”吴欢见状只是温怒道:“无碍,无碍。” “奴家给少爷拿衣裳来换。” 阮珠儿从柜子里拿出吴欢的一件衣服便给他换上,只是吴欢站起身来,将衣服脱去,阮珠儿便给他穿上。而吴欢见阮珠儿默不作声,只是转过身掐着阮珠儿的下巴说道:“怎么,想少爷我了是不是。” 吴欢一边说着,一边亲了亲阮珠儿的脸颊,阮珠儿不敢言语,只是将衣物脱去,服侍吴欢睡去。 15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这一日,杨赋领着众弟子一同来到校场练武。只是这杨赋一时间心血来潮,走到周冷身边说道:“那日见师兄剑法了得,今日特想讨教讨教。还望师兄赐教。” 周冷看着杨赋,心知杨赋一向自负,此时比试,必定是那日见了周冷的剑法,觉得相差无几。如此才想较量一番而已。但周冷也不言语只是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切磋切磋。” 16、 听闻周冷与杨赋比试剑法,剑雨山庄内的赵彦,聂尧,均到校场内观看。而此时只见掌门人廉峰与庄主聂闻也一同走了出来。众人都想一睹,这两位少年才俊的剑术究竟到了怎样的地步。 杨赋心知周冷剑法刚健有力,于是决定先发制人。而周冷对杨赋一直有所关注,杨赋入门虽比周冷晚些,但是进步神速,也如此,周冷更是对杨赋了如指掌。于是举剑相迎。只是这周冷剑法浑然天成,招招霸道,式式强劲。再看杨赋,如水若云,好似斩不断一般,总让周冷力道消散。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就连廉峰也惊叹道:“剑雨山庄,后继有人矣!” 而聂闻也看着廉峰说道:“此辈弟子之中,天赋过人者,周冷,杨赋,田华,龙飞,大有当年赵师弟的风范。” “庄主说的极是,赵师弟之剑法已然鹤立鸡群,然此辈弟子与赵师弟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哈哈。” 说话间,周冷与杨赋又战了几十回合。杨赋见周冷有些气力消退,只觉胜券在握,于是飞身而起直直朝着周冷杀去。周冷举剑相迎,没想到杨赋竟然会全力相对,两人顿时缠在一起。周冷心想:“我向来剑法力道浑厚,杨赋心知肚明,他此番以力道相对必有所图。”杨赋见周冷心神有些紊乱,长剑好似游蛇一般滑过周冷的长剑。周冷心头一惊,紧握剑柄,剑尖朝着杨赋便杀了过来。杨赋眼见无法躲避,心头一惊。而就在此时,周冷收住长剑,而杨赋却将周冷刺伤。杨赋见状,只是慌忙说道:“师兄剑法精湛,师弟甘拜下风。” 周冷捂着手臂笑了笑说道:“不过胜你半招而已。然你入门比师兄晚些,能有如此剑术,已然十分了不起。” 众人见如此结局,个个拍手叫绝,欢喜不已。 17、 周冷自从与杨赋比试过后,心中时时惶恐,总梦见自己在校场之中被杨赋打败。于是夜夜在校场苦练,早上也比往日起得更早些。 这一日,周冷心中烦闷,独自一人偷偷来到酒庄喝酒。不曾想竟见到阮珠儿一人坐在窗前自斟自饮。周冷心中好奇于是问道店家:“窗边的那位姑娘在等人?” 那店家看了看那姑娘说道:“那位姑娘每日黄昏都会到这来喝上一壶。然后又独自离开。并不曾见有什么人来。” 说话间,阮珠儿看着周冷说道:“原来是公子,可否共饮一杯?” 周冷见阮珠儿叫自己,于是便走了过去。周冷见阮珠儿心绪烦乱,只是问道:“姑娘为何值此百鸟归林之时独自一人在此饮酒呢?” 阮珠儿微微一笑,看了看窗外说道:“黄昏的时候,百鸟归林,在这楼上正好可以看这风景,不好是正好吗?” “是吗?只恐夜色渐浓,姑娘一个人归途受阻。” “无所归处,自然不惧归途。” 周冷听罢,也不言语只是继续饮酒。而此时,阮珠儿却看着周冷说道:“初见公子时,只觉得意气风发,好不潇洒;而今日再见公子,却是愁眉不展。不知是何缘故?” 周冷看着阮珠儿,见她脸颊微红,一丝淡淡的醉意,使她的双眼变得有些许迷离。双手也有些酥软,连手中的酒杯也好似要跌落下来一般。周冷看得入了迷,一时间却不曾听见阮珠儿说的话。阮珠儿见周冷不曾应答,于是又连喊了三声。周冷如梦初醒,慌忙说道:“适才有些分神失礼于姑娘还望见谅。”而阮珠儿却羞涩的说道:“无碍,无碍。” 说话间,一位老仆人走了进来,阮珠儿看了看着周冷说道:“时候不早了。告辞了。”周冷慌忙起身,看着阮珠儿说道:“不如在下送姑娘一程如何。” “不必了。” 18、 自从那日与阮珠儿相遇之后,周冷整日魂不守舍。练武之事也有些荒废了。唯有每日黄昏与阮珠儿的片刻相逢方能让他生出几分欢喜。两人都是酒痴,每每品酒谈心,多有相逢恨晚之心。 这一日,周冷欢欢喜喜的来到酒庄,见阮珠儿似乎也在等自己,于是心里更加欢喜。 今日不知为何,阮珠儿话好似变得比以往更多了。周冷听着阮珠儿说了许久,却一直沉默不语。阮珠儿似乎也说得有些累了,只是笑着问道:“今日怎么周大哥不说话?” “今日珠儿你似乎很开心。” “嘿嘿,不知为什么。这几日总想早些到酒庄,与周大哥也说得很开心。也许是从未有人能听我如此唠叨吧!” “是吗?” “平日里,我只是听人言语,自己从不敢多嘴的。” “这几日,我见你对酒甚有了解,比起我这贪杯的醉汉却也更有见解。” “周大哥说笑了。我一介女流,无非就是自己时常无趣消遣罢了。” 阮珠儿停了停又抢着说道:“对了,昨日周大哥为我画了一幅画。今日不如我也赠你一幅如何。”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 周冷打开画卷,只见画像之上,自己腰悬长剑,举杯邀月,好不潇洒。于是大笑着说道:“画得真好。” “周大哥喜欢就好。” 说着阮珠儿便将画像送给了周冷,周冷伸手接过画像。此时,周冷却轻轻抓住阮珠儿的手说道:“珠儿,嫁给我吧!” 阮珠儿听到周冷如此一说,急忙收回手来说道:“周公子,你说什么呢?” “珠儿,自第一次见你,我便喜欢上你了。这几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与你相见。若是没有你,我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阮珠儿低下头来,皱着眉头细声说道:“那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呢?” “如果,要离开,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 阮珠儿听了,两眼顿时生出几分光彩,看着周冷惊讶的说道:“真的吗?如果离开华洲,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呢?” 周冷疑惑的看着阮珠儿,半响说不出话来。而此时,阮珠儿看着他说道:“你不愿意?” “我自小受师傅教诲,大恩未报,若是如此离开,我于心不忍。”说着周冷拉住珠儿的手说道:“为什么要走呢?华洲不好吗?” “不好。” “华洲乃繁华之地,如此有何不好呢?” 听到周冷如此,珠儿两眼落下泪来说道:“我本是吴欢花钱买来的妾室。” 周冷听阮珠儿如此一说,好似晴天霹雳一般,顿时瘫坐在一旁,无法动弹。而此时阮珠儿则起身看着周冷说道:“五日之后,黄昏时分,我在清柳河畔等你,你若愿意,你我一同离开华洲,远走高飞。你若不来我便知你心意,从此你我不必再见。”说完,阮珠儿便起身离开了。 19、 冷夜残星,风入寒室。冰冷的桌面上,周冷独自一人呆坐着。满脑子都是阮珠儿说的话。周冷一边想着,一边自斟自饮起来。不多时已然喝得大醉。 翌日,杨赋等众师兄弟见校场之中空无一人,好奇道:“大师兄一向勤奋,今日怎么会日上三竿还没到校场来呢?” “这几天大师兄似乎有什么心事?整日都无精打采的。” “不要多想了,好好练功吧!一会大师兄看见你们在这闲聊该骂人了。” 田华刚一说完,众师兄弟便各自散到校场各处习武去了。 20、 一转眼,已经是第四日了。夜里,周冷独自一人坐在屋里自斟自饮,已经喝得半醉,却突然听到屋外有人敲门。周冷开门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田华。于是苦笑道:“师弟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找师兄喝酒的。” 田华随着周冷来到屋中,见桌上酒杯中还残留着半杯酒。田华也不言语,斟满自己的杯子之后,便一同喝了起来。喝了片刻,周冷带着几分醉意将心中的苦恼与田华尽诉。 田华听了也不言语,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师兄决定了?” 周冷微微一笑问道:“决定了!” “明日过后,你我师兄弟二人恐无缘再见了。” “那今夜就要开怀畅饮了!” “来,师兄我敬你一杯。” 21、 翌日,周冷等到黄昏时分,独自一人来到清柳河畔。远远的看着阮珠儿,周冷开心的往前走了过去。心花怒放的周冷看着目光呆滞的阮珠儿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 “走吧!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我们去花州买一片地,种满花。等花开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在花间喝酒。好吗?” 周冷正在言语之时,远处突然跑出一群人来。阮珠儿推开周冷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吴欢带着人跑到眼前道:“好你个周冷,拐带良家妇女。” 周冷待在原地,目光呆滞的看着阮珠儿,目光里淡淡的透出一阵杀气。阮珠儿低着头,不敢看他,只是往后退了一步躲在人群后面。一群人冲上前来,将周冷就地绑了。此时的周冷,好似任人宰割的牛羊。任凭人五花大绑送到官府。一路上,朱仙道领着一众家仆敲锣打鼓的道:“周冷无德,拐带妇女,罪大恶极。” 22、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剑雨山庄,田华慌做一团,连忙禀告廉峰。廉峰向来对周冷偏爱有加,很快便命人将周冷暂时关押下来。可是吴欢已经搞得满城风雨,即便聂闻想护周冷也不知如何是好。 莫文杰司刑法,为平息民怨,几番催促聂闻处周冷以死刑。一时间,处死周冷似乎已是箭在弦上一般。 23、 这一日,众师兄弟,为救周冷便聚到一处商量对策。此时,只见杨赋说道:“我一个法子,只是有些冒险。” “冒险怕什么,只要能救大师兄我们在所不辞。” “我听闻,吴家私铸钱币,这可是大罪。若是我们能够将吴家绳之於法,大师兄的事兴许有些转机。”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二师兄,这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哈哈。” 24、 夜里,田华,杨赋,龙飞等几位师兄弟,偷偷溜出剑雨山庄。在杨赋的带领下,很快便找到了吴家在城外私铸钱币的山庄。田华返回山庄回禀廉峰,其余师兄弟原地等候。不多时,田华领众人连夜将吴家上下抓获。 翌日,吴家大案轰动全城,莫文杰亲自审案件。一连十余日,不分昼夜,最终吴欢父子及家室叛斩立决,其余人等或处罚,或监禁,或杖责,或发还本家。而在审讯之中,聂闻为保周冷无罪,言及周冷乃是受剑雨山庄密函,最终莫文杰周冷判定无罪。然周冷被廉峰任监斩官,以证清白。 25、 行刑当日,吴家一众人等早早囚禁于监斩台后。周冷,龙飞两人直至正午时,方才由人群之中缓缓而来。周冷坐于正中,时辰将近,一旁的侍从宣读完罪状之后转身看着周冷道:“将军,时辰到了。” 周冷皱了皱眉头说道:“开始吧!” “是。” 侍从听了,转身说道:“带主犯。” 话音刚落,吴欢父子被军士压上刑台。周冷抬头看了看说道:“斩。” 手起刀落,两颗血淋淋的人头顿时落在地上。如此反复,过了半个时辰,吴家众人监斩殆尽。此时,最后一个从犯阮珠儿被带上刑台,周冷微微抬头,直直的看着她。她披头散发,跪在地上,头仿佛就要低到地里去。周冷身边的侍从大声喊道:“抬起头,验明正身。” 士兵抓起头发,用力一提将她的头全露了出来。周冷清楚的看着她脸上的恐惧,空洞的眼睛;凌乱的头发;太阳底下,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将军,已经验明正身,可以行刑了。” 周冷呆呆的看着阮珠儿,咽喉好似本什么东西死死的塞住一般。沉默许久,身旁的侍从反复的催促着,周冷侧了侧头看着别处,莫名的说了句:“斩。” 明晃晃的刀挥下去,坐在监斩台上的周冷,眼角顿时生出几丝泪花来。 25、 人生事事,如梦如幻。这几日,周冷愈发嗜睡,脑子便愈发记得当初种种。一切仿佛就在昨日一般,如此对当年的种种疑惑便愈加浓烈起来。周冷看着田华道:“当初吴家一案结束,你便和杨师弟出行,直至今时我问及当日,你依旧不言语。如今我自知大限将至,我想问师弟,当年是谁告诉你们吴家私铸钱币一事的?” 田华听了,喝了口酒,侧着头轻轻的叹了口气。周冷见他神情忧郁。又喝了一口酒道:“我知道了。” 说完周冷起身便离去了。 第38章 主仆之情深 1、 唐玉已经拥有渝州,乐州,滇州,丰州,四洲之兵力,而且广書国最为富有的花州已经归顺了唐玉。眼下,唐玉兵强马壮,华州岌岌可危,虽然还有贺州,香洲,但香洲的连碧与贺州的袁魁各自为政,作壁上观。眼看唐玉各路大军集结花州,周冷只得请莫文杰出使贺州,香洲。而聂征迟迟不归,使得剑雨山庄上下乱作一团,周冷为此也是怒火中烧,派出剑雨山庄所有弟子外出寻找。 2、 这一日,周冷方才起身却已经是日上三杆,带着一身的疲倦周冷梳洗过后便缓缓的向武德堂走去。突然之间薛志尹匆忙前来说道:“师傅,庄主回来了。” “在哪?” “正在武德堂。” 薛志尹方才说完,周冷便急急忙忙的来到了武徳堂。方一踏进武德堂,见聂征已经起身相迎,周冷也不理会,正色看着聂征说道:“不知庄主何事出行?” 聂征看着周冷怒气冲冲心里不禁生出一身寒意,于是怯懦的说道:“近日来心绪烦乱,出去走了走。” “想必庄主是心忧广書国,只是出行时为何不告知庄中上下?” 聂征被周冷如此一问,心里顿时慌作一团,后背也惊出一身冷汗。正在此时,一旁的武阳对着周冷作揖道:“庄主心绪烦乱,故而走得匆忙,未曾告知。” 周冷听武阳如此一说,看着武阳冷冷的说了句:“你是个什么东西,这武德堂也是你说话的地方?” 武阳见周冷怒目而视,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低着头站在一旁。见到周冷如此暴怒,聂征吓得直打哆嗦。 周冷见众人不敢言语,转身看着聂征说道:“花州失陷,华州危机,庄主却无故失踪,庄主此举实在有失偏颇,理应受罚。然庄主乃华州之主,当由武阳代为受罚三十棍。然我身为护庄掌门,不能护得庄主周全,也当同等受罚。” 众人一听如此,慌忙说道:“弟子愿代为受罚。” 聂征见状也慌忙说道:“师伯此番劳苦,不应受此重罚,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甘愿受罚。不应由旁人代受。” “好,想不到庄主还有此气魄。既然如此,就依庄主。” 武阳见状怒目看着周冷说道:“周冷你好大胆子,你此举乃是犯上。” 周冷冷冷的看了看武阳说道:“想来庄主如此任性妄为定是尔等小人唆使,来人给我按住先打二十棍小惩大诫。” “师伯息怒,武阳乃是无心之失。” 周冷也不理会,命人按住武阳就打。武阳劝慰聂征到:“能为庄主受罚,是我等荣幸。” 聂征见状也只是退到一旁掩面叹息。元烈虽然心中不平,然武阳以身死相托,只问聂征安全,其余一概不得过问。于是便站在聂征身旁也不言语。 刑法过后,周冷在众弟子以及田华的劝说下,改罚聂征禁足三日,自己也罚没全部俸银。 3、 回到芳华别院,聂征两眼含泪,看着皮开肉绽的武阳说道:“是我害你受苦了。” “庄主莫要伤心,武阳无碍。你且先回去休息吧!” “我怎忍让你一人在此,今夜我在此陪你。” 武阳见聂征泪如雨下,心里好不难受,自己也落下泪来。只是心里好不甘心,对周冷也满腹怒火。 4、 翌日,武阳方才醒了,见聂征倚在床边睡着,心里顿生无数思绪。武阳轻轻一动,没想到聂征竟被惊醒,急忙说道:“怎么了?” “庄主何必如此辛苦。” “昨夜大夫说你情况危急,我心里害怕,故而想留在这里照顾你。” “我武阳贱命一条,没关系的。” “我不许你这么说。自我小时,你便护我。我也一直视你为兄长,你我二人不许说这等话。” 武阳听聂征如此一说,笑了笑说道:“武阳知道了。今后不再这么说了” “这才对嘛!怎么样,饿了没有。” “这一夜庄主也辛苦了,这里自有下人照顾,庄主身系华洲安危,快快回去休息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 聂征见武阳起色好转,安排了几个仆人照顾,自己便回到屋里休息去了。 5、 聂征走后没多久,元烈便走了进来说道:“周冷横行霸道,为何武大哥还要如此百般忍耐?不如让我替武大哥杀了他便好。” “此事万万不可,周冷乃是剑雨山庄护庄掌门,江湖上素有威名,若是与他交战即便胜了,这剑雨山庄弟子又当如何?” “难道就让周冷如此横行。” “此事,我早有安排。你不必担心,只需护好庄主安危便是?” “知道了。” “庄主现在如何。” “已经睡下,不过方才庄主安排下人给周冷送了些补品。” “庄主宅心仁厚,心底善良,可是众人皆因此蛮横无理,我与庄主情深义重,自要助他重掌大权。” 元烈看着武阳如此便感慨道:“你我自幼相识,此前你上山寻我,我自逍遥惯了,故此不愿随你,不过你大仁大义,却叫我心生佩服。如今,元烈更加佩服大哥忠义,今后元烈愿誓死追随。” “武阳在此谢过元烈兄弟。” 元烈与武阳两人方在屋里休息了片刻,听见屋外有人敲门。于是带着疲倦的身体说道:“进来?” 那人推门进来道:“香洲送来了香料已经分好了,还请武管家前往检验。” “这等小事,怎好来烦扰武大人。” 武阳拦住了元烈说道:“无碍,是我要他们提醒我的。” 武阳让下人先行离开之后看着元烈说道:“元烈大哥与我情深义重,今日我有一事想委托元烈兄弟。” “武大哥请讲。” 6、 武阳将大门紧闭让元烈来到自己床边说道:“花州失陷,唐玉大军围困华州。此危急存亡之时,正是英雄用武之处。大丈夫,自当建功立业,扬名显贵。无奈多少英雄穷途末路,无用武之地,实在可惜了一生本领。” “武阳大哥说的极是,元烈落草为寇,困居弹丸之地。幸得武阳兄弟金玉良言,方知一世蹉跎。” “天之将变,风云莫测。逢此乾坤骤变之时,正是英雄显赫之处。元烈兄弟护卫庄主安危,事关成败大事,不可轻视。” “庄主安危,武大哥不必担心。” “多谢元烈兄弟。” 两人说话片刻之后元烈便又离开。 7、 元烈方走没多久,慕寒又来到武阳的房间。慕寒走到武阳面前小声说道:“您的东西我都弄好了。” “扶我起来。” “是。” 两人走了片刻,来到储物室里。众人见武阳走来纷纷站到一旁问好。武阳看了看堆在一旁的香料,又回头看着仆人说道:“山庄之中各处香料都分好没有?” “回禀武大人,都分配好了。只有庄主,各处掌门需等大人安排。” “你们先出去吧!” “知道了。” 8、 “武阳管家一个人留在屋里干什么?” 老仆人眯着眼睛看面前的这个年轻小伙子阿盛说道:“这武管家的配香秘方乃是不外传的。只有山庄之中各处掌门,管事才能配用。” “这香真有这么神奇。” “一会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武阳配好香走了出来。武阳看了看仆从说道:“各处的配香已经配好。各处掌门的香味有所不同,记得嘱咐送香的下人千万不要送错了。” “知道了。” 慕寒扶着武阳缓缓走去,老人看着阿盛笑道:“阿盛,这周掌门的香,是最为珍贵的,香味奇特。你就负责给周掌门送去吧!” “是。” 10、 阿盛拿着香囊,一边仔细的闻着香囊里的香味,一边仔细品味其中的配方。这香味让阿盛有些昏昏欲睡之感。阿盛只以为是香味放了些催人入睡的密料。可是自己却怎么也闻不出是什么? 走了不多会,阿盛把香交到了周冷的屋中。恰值此时周冷方才起床,见阿盛送香囊过来便挂到了腰间。至于之前的香囊,周冷安排下人让阿盛带了回去。再说这阿盛拿着周冷用过的香囊,觉得余香尚在,当真是清香极了。阿盛见这香料别致,心想,反正这香料也不过是倒掉了,不如偷偷把它换了,自己也好研究研究。 11、 翌日,聂征很早便起床让厨房做了饭菜抬到武阳的房间。武阳见聂征亲自端着饭菜前来。惶恐的说道:“庄主,您这样会让人说闲话的。” “说什么闲话。今日你为我受伤,我来看你有怎么了?” 说着聂征抬着碗筷来到武阳面前说道:“记得小时候,你总护我。今日也让我这个做弟弟的好好照顾照顾你。” 武阳看着聂征如此,心里一阵感动。两眼渐渐模糊起来,聂征将饭菜喂到武阳面前笑着说道:“武大哥你哭什么?” “我自小在剑雨山庄长大,受人欺负。是少庄主护我,让我做了贴身侍从,待我如亲兄弟一般。如今还。。。。。。” 聂征打断了武阳的话说道:“都别说了。快吃吧!饭菜都快凉了。” “听闻周掌门身体不适。现在如何?” “不知为何,近来周师伯身体越发虚弱,精神也不是很好。” “如此,周掌门可有安排继任人选。” “还没说。” “庄主觉得谁人合适?” “年轻一辈之中,唯曾达,云啸天,薛志尹能担重任。曾达尚且年幼,而云啸天寡言少语,不问世事。唯薛志尹最得周掌门欢心,如此唯薛志尹方能担当重任。” 聂征说完又笑了笑道:“掌门一事,向来由上一任掌门人选定。一切看周师伯如何抉择。” 武阳听见聂征如此一说笑了笑也不言语。两人吃过早饭之后,聂征便离开了。 12、 正午时分,慕寒来到武阳房中请安。武阳安排到:“杜将军等人何时能回剑雨山庄?” “十日之后可率大军回剑雨山庄。” “云啸天与薛志尹如何?” “云啸天只是每日练剑,并无异动。至于薛志尹,近日来,常常外出喝酒,在酒楼一坐便是半日。” “薛志尹都与何人来往?” “三教九流,无有定数。” “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 “倒是有一个人。” “谁?” “那人好像是郑大官人的仆人。” “你立刻到郑家查探查探。” “知道了?” 13 傍晚,周冷睡醒过来,只觉身心疲惫,全身无力,于是命人请田华到出云阁中一聚。 田华到出云阁,见周冷两眼无神,心中只是念道:“岁月果真如此无情,师兄向来精神抖擞,可是没想到这才几日便已如此。” “师弟,你来了。” “不知师兄叫我前来不知何事?” “师兄自知时日无多,有一事想与师弟商量。” “可是掌门人一事?” “田华师弟觉得众弟子中谁可担当大任?” 田华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众弟子当中,唯曾达,云啸天,薛志尹三人天赋过人,剑法了得。其余皆不可担当大任。” “我正有此意,只是三人各有千秋,我一时间难以决定。” “曾达尚且年幼,云啸天剑法虽有造诣,但为人太过仁厚。而薛志尹的剑法,在三人之中略显下风。师弟愚昧,一时间也难有定夺。” “我本欲将掌门之位传于啸天,可是逢此乱世,唯智谋过人之人方能率领剑雨山庄抵抗外敌。志尹虽剑法不及啸天,但聪慧稳重。我欲将掌门之位传给志尹。不知师弟意下如何。” “师兄既有此定夺,我等自是全力协助志尹。” 14、 傍晚,聂征独自一人在山庄内游走。突然见到家仆阿盛一脸紧张的往前走过,于是聂征叫住阿盛说道:“怎么了?” “庄主,、周掌门不是年迈体衰,而是中了毒。” “怎么回事?” “前些日,我奉命给周掌门换香囊,因为好奇香囊之中的香料香味奇特,于是便带回去自己研究。没想到,有人在香料之中混入了一种毒药。这毒药可使人精神不振,昏昏欲睡,长期佩戴会伤及五脏六腑,让人出现提前衰老的症状,最后体力不支而死。” “真有毒?” “小人,自小喜欢研究香料,曾听人说过这种毒香。前几日觉得这香味奇怪,故而查证。此事事关重大,小人不知如何是好!正好见到庄主,便前来禀告。” 聂征一听,心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说道:“谁人如此大胆,连剑雨山庄的掌门人都敢毒害。” “想必此人必定居心叵测,还望庄主查明。” 聂征回念一想,香料一向是武阳配置。若是此事追查下来。武阳必定脱不了干系。于是对阿盛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若是有人敢毒害掌门人,必定是其身边之人,若是你冒然前去,恐性命不保。不如你先回去。切莫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带我查明之后,自然记你大功一件。” “既然如此,那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15、 聂征得知如此大事心中惶恐不已,心想若是此事当真怪罪到武阳头上,只怕这一次周冷必定会借题发挥。聂征急忙来到武阳的房间,此时武阳正与慕寒说着什么。见聂征前来,慕寒便退了出去。 “庄主何事如此着急?” 聂征擦了擦汗水说道:“不好了,刚才我遇到仆人阿盛。他说周师伯不是年迈体衰,而是中了一种香毒。一直以来都是你在配香,若是让人知道,你便是百口莫辩了。” 武阳一听,眉头一紧,疑惑的说道:“谁人如此陷害老夫?” “这该怎么办呢?”一边说着,聂征慌慌张张的在床边走了起来。汗水浸得后背衣襟都湿了。见到聂征如此慌张,武阳安慰道:“庄主莫急,莫急。” “周师伯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若是让他知道了还了得!” 思虑片刻之后,聂征拉着武阳的手说道:“走吧!你赶紧逃走。”说完,聂征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行,你现在伤得这么重,走不远。”聂征走了两步又说道:“不如,我们把阿盛送走吧!”想了片刻之后,聂征又接着说道:“不行,事关重大,这肯定不行。” “庄主莫急。” “怎么能不急呢?” “我知道是谁?” “谁?” “薛志尹!” “这可不能乱说。” “薛志尹对掌门人之位垂涎已久,看来是等不及了。” “薛师弟与周师伯情同父子,怎么会是他呢?” “下毒之事我即刻查证,庄主先找人替周掌门疗毒才是。” “好,那我这就去请华师叔。” 聂征刚准备走,武阳急忙道:“庄主!” “怎么了?” “今日你我相见之事,切不可声张,只将阿盛所言据实说与周掌门便是。” “如此,周师伯一定会抓你问罪的。” “清者自清。” 聂征皱了皱眉头说道:“好吧!”说完聂征便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16、 聂征一走出武阳房间便派人去请华江,自己则往出云阁走去。武阳见聂征一走,急忙喊慕寒道:“今日薛志尹是不是要出去?” “就在剑雨山庄外的酒庄旁。” “你亲自去找阿盛,让他到酒庄外等庄主。就说庄主有要事吩咐。” “知道了。” “等等。” “怎么了?” “别让任何人知道。” “知道了。” 17、 出云阁里,周冷躺在床上,华江看着周冷犹豫了片刻说道:“毒已经浸入骨髓。” 聂征听闻,只是嚎啕大哭道:“到底是谁要害我师伯。” “庄主莫要伤心,我兴许还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 聂征抹了抹眼泪道:“劳烦华师叔。” “聂庄主客气了。” 周冷看了看聂征安慰道:“无碍,无碍。今日天色也不早了。庄主还是早些去休息吧!不过此事还望诸位代为保密。” “既然周掌门如此说,我等自会缄口不言。” “多谢。” “今夜,就让侄儿在此照顾师伯吧!” “华州如此危机,庄主怎可为此枉费精神。” “可是。” 看着周冷,聂征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既如此,那师伯保重,明日我再来看您。” 18、 聂征方走,周冷急忙命人将武阳住处团团围住,又让人去找阿盛。可是找了大半夜也不见踪迹。直至黎明方才找到了阿盛的尸体。周冷随人来到尸体旁,酒庄的柳树旁。见他咽喉之处,有一剑伤。仔细一看,这伤一剑封喉,伤口极薄,极短,乃是剑尖轻挑而过在咽喉处滑过之时,暗带几分力道刺入挑断动脉而形成。周冷问道:“他怎么会在这?” “听人说是晚上来的,对了一起来的还有薛师兄。” “志尹也在?” “不过听说薛师兄先走了。” 周冷听了沉默片刻吩咐道:“把阿盛的尸体火化,送些银两到他家中。” “知道了。” “今夜的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 “是。” 19、 不知为什么?天色愈明,周冷愈显得清醒。周冷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宁静想一些事情了。坐在校场上,周冷凝望着远方,淡淡的夜里,他看不见一丝光。突然,远处隐约闪着一丝灯火。不多会,灯火来到周冷的面前,原来是杨赋。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你又来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里很熟悉,好像在这里呆了很久似的。” 周冷微微一笑道:“是吗?” “白天人太多,实在惹人烦,所以只好这会儿过来看看。” 周冷拍了拍身边的地,看着杨赋说道:“坐吧!” 杨赋将灯笼立在前面,自己和周冷坐在了石阶上。杨赋借着闪烁的灯火看着愁眉不展的周冷说道:“怎么了?” 周冷看了看杨赋说道:“如果看不清,你会害怕吗?” “谁不怕?” “那你会怎么办?” “瞎走呗!” “瞎走?”周冷看着杨赋笑了笑说道。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杨赋疑惑的看着周冷道:“不然呢?” 看着杨赋一脸严肃的样子,周冷顿了顿放声大笑的周冷有接着说道:“说的是。不然呢!哈哈,哈哈。” “不是吗?”杨赋皱着眉头看了看周冷,之后又笑道:“你一个人慢慢想吧!我回去了,不然又要被人烦了。” 第39章 斜阳之西落 1、 每当日近西边,天角的斜阳就变得十分匆忙,一不留神便跑到的山的那边去了。也许有人会说,太阳落下,明天还会升起,但明天的太阳,会不会照到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同样的事呢?即便照到,那还是昨天的样子吗? 2、 这几日,周冷似乎更加嗜睡,一睡就是一天,醒来的时候常常已经是半夜时分了。 这天夜里,周冷做了一个梦,梦见阮珠儿在对他笑。笑得很美,很美,就好像那一日在灯火下第一次看到他的样子。梦里他看着阮珠儿慢慢走远,周冷独自一个人站着,想要动弹却毫无气力。很快,周冷就被一阵冷风吹醒。 “您醒了?” 周冷睁开眼睛一看,眼前不是别人,正是聂征。于是周冷看着聂征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师伯,丑时了。” “都一天一夜了!” 聂征扶着周冷道:“师伯,大家在外面等着你呢?” “是吗?” “昨日您说有要紧事与大家说。说完之后您就一直睡到现在。” 3、 屋外,华江,田华,龙飞,聂征,云啸天,薛志尹等人各自眉头紧锁的坐在座椅上。突然听闻周冷醒来,个个打起精神站了起来。突然,聂征独自走了出来看着田华说道:“师叔,师伯让您进去。” 4、 田华走到屋里,见周冷两鬓斑白,身形憔悴,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悲凉之情。田华拉着周冷的手说道:“师兄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 周冷看着田华悲伤的样子,拍了拍他的手说道:“别这样垂头丧气的,现在正是需要师弟你主持大局的时候。” “师兄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我自知时日无多,可如今剑雨山庄内忧外患,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有几件事要托付师弟。” “师兄请讲。” “其一,我欲将掌门之位传与志尹。” “可是?” 周冷见田华正要言语,伸手阻拦道:“眼下,剑雨山庄内忧外患,不宜妄动。而志尹谋略过人,正是堪当大任之人。” “如此将掌门人之位交托志尹,会不会有所不妥,毕竟现在志尹多有非议。而啸天勤学苦练,剑法早已超过你我造诣。且啸天天性仁厚,比起志尹......。” 周冷接着说道“啸天跟随我学习剑法多年,他的造诣和为人我十分清楚。” “那师兄为何还?” “现如今,杜志新立大功,已然成为华州一大势力,若是处置不当必成大患。啸天并无此等杀伐决断之能。” “既然师兄如此说了,我自会全力协助志尹。” “其二,比武大会,乃当年为平战乱而立,每十年举办一次,广邀天下武林豪杰以武会友,争夺天下第一名号。而今十年之期已到,可惜老夫身体不适,恐无法安排各项事宜。所以决定明日起烦请田华师弟主持乌蒙城比武一事。若能以武会友平息此次干戈,实在是一利国利民的大事。” “只怕,唐玉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乌蒙城比武,我剑雨山庄大获全胜,各州自会有所顾忌,不敢贸然投向唐玉。而唐玉自然也想在乌蒙城中大获全胜,以拉拢各州,彰显实力。此战许胜不许败,我希望师弟能邀请天下各门各派一同参加,务必取得此胜。” “如此不动干戈却是甚好。” 两人说了片刻,田华便出去叫龙飞去了。 5、 “龙师弟你来了。” “师兄。” “师兄有一事相托。还望师弟答应我。” “师兄请讲。” “乌蒙城比武一事,我已请田师弟代为处理,我希望啸天能够出战。” “可是。” “我知道,啸天志向淡泊,可是剑雨山庄众弟子中唯有啸天剑法造诣最深,若是啸天不肯出战,只怕难有取胜的把握。” “我答应你师兄。” “你帮我叫啸天进来。” 6、 “师父。” “是啸天吗?” “是的,师父。” 周冷听见云啸天的声音,强打者精神睁开双眼看着他说道:“啸天。” “嗯。” “为师自知命不久矣。有一事相托,还望你能答应为师。” “师父请讲。” “为师希望你能够出战乌蒙城,为剑雨山庄夺得天下第一。” 看着云啸天默不作声,周冷只是无奈的说道:“难道你连这个要求都无法答应为师吗?” “徒儿剑法拙劣恐辱没了剑雨山庄名声。” 周冷急得大怒道:“难道你连为师这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应吗?” “我答应你,师父。” 听到这里,周冷只是满意的笑了笑。 周冷看着云啸天握着他的手说道:“为师知你淡泊名利,不愿做这掌门之位,故而此番立志尹为掌门;然今后志尹若有二心,你当持我密函取而代之,以尽忠义。” “师父此事不可。” “事关剑雨山庄存亡,你一定要答应为师。” “徒儿答应便是。” 突然,只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吵闹声,周冷遣云啸天出来询问,原来是杨赋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周冷得知是杨赋,嘴角挂出一丝微笑,只安排杨赋进到屋里。 7、 “你怎么样了?” “没事。” 杨赋独自一人坐在桌子前倒了两杯茶,看着周冷说道:“陪我喝杯茶吧!”周冷看着杨赋,嘴角不禁微微一笑,于是拖着疲倦的身体坐到了桌子前面。可是周冷见到眼前的冷茶之后,只是皱着眉头说道:“可惜了。” “怎么,想喝酒?” 看着周冷憔悴的样子,杨赋笑着从衣襟之中偷偷拿出一壶酒说道:“来尝尝我带来的好酒。” “原来是龙泉酒。好久没喝了。” “那就喝一杯吧!” 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长叹一声笑道:“好酒!” 周冷抚着酒杯说道:“可惜,以后喝不到了。” “以后喝不着,那就多喝几杯吧!” 周冷放下酒杯看着杨赋说道:“前几日,听华庄主说师弟恢复得不错?” “该记住的总会记住,已经忘记的又何必记得。” 两人各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之后,周冷又看着杨赋说道:“你说,当年我是不是做错了。” “当年?我不记得了。我连自己的名字都是你们告诉我的。” 周冷一番苦笑道:“是吗?” 周冷又端起酒杯喝了一杯,黯然的说道:“最近我常梦见她,梦见她朝着我笑。” “你的记性太好了。” “我庆幸还记得。” “记得就不害怕了!” 周冷疑惑的看着杨赋,沉默了半响说道:“也许吧!” 两人一直说了很久,杨赋见周冷已经十分疲惫,于是便独自离开了。而屋外的人得知周冷已经睡着便也渐渐都离开了。 8、 正午过后,仆人慌张来聂征处道:“不好了,周掌门不见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方才还好好的,一转眼就不见了!” “即刻通报各处仔细寻找。” “是。” 9、 薛志尹独自一人来到了剑雨山庄外的青柳河畔,见周冷独自一人站在柳树下。河面被风吹出一丝皱纹,这皱纹由远及近,一点点的朝着周冷扑打过来。 “师父。天气转凉了,在这里呆久了只怕着凉。不如回去吧!” 周冷转过头来看着志尹说道:“是志尹呀!你怎么知道为师在这里呢?” “猜的。” “哈哈。你一向能谋善断,想必早就知道此处于为师的意义吧!” “徒儿不敢妄自揣测。” 周冷沉默了片刻,看了看身边的薛志尹接着说道:“阿盛是你杀的吧!” 薛志尹听周冷如此一说,犹豫了片刻之后看着周冷说道:“师父什么都知道了?” “我知道一些,不知道一些。所有想问问你?” “徒儿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年,你入剑雨山庄我便知你另有所图,只是我剑雨山庄有教无类,凡天赋过人着,均可在剑雨山庄学剑,所以我并未言语。” “既然师父知道,为何还要将掌门之位交予弟子。” “这便是为师不知道的地方。” “师父此话何意?” “我知你雄心壮志,一心建功立业。当年唐玉许诺赐你什么?” 薛志尹沉默不语,周冷接着说道:“我剑雨山庄乃天下第一庄,掌门人一位事关重大,统领剑雨山庄弟子,更有华州数十万大军,广書国内所向无敌。不知这掌门人之位与那唐玉的许诺,孰轻孰重?” 周冷顿了顿接着说道:“为师听闻,唐玉身边已网络无数高手,想来你若此刻投诚,无非是无名小卒而已,恐你一身武艺再无用武之地。” “这就是原因?” “哈哈,难道你不想带领剑雨山庄重振河山,建立不世功勋。” “师父凭什么以为我会如此。” “不是我相信你,而是我相信剑雨山庄百十年来的威望,还有人的欲望。” “师父难道不担心毒就是我下的?” “我很怀疑。可是剑雨山庄需要你。” 薛志尹听周冷如此一说,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悲凉,只是说道:“师父如此气魄,徒儿羞愧不已。” “若你继任掌门,当如何?” “乌蒙城之约,乃是最佳的抉择。” “若是败北又当如何?” “擒贼先擒王,以剑雨山庄精锐弟子,直捣黄龙。唐玉一死,各州自乱。华州之危可解。” “很好。” “不过,你不担心剑雨山庄吗?” “不担心。” “为何?” “你既成大业,功名又成,何必与天下为敌呢?” “届时,不知是我成功,还是师父成功。” “相互利用而已。” “哈哈,志尹谢过师父。” “你曾经爱过一个人吗?” 周冷突然这么问,薛志尹猛然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周冷看了看他笑着说道:“人生最大的变数,就是心里的那些不舍。起初以为不过是可有可无,只需一举手之间便可毁灭,可是这些不舍就好像种子一样,一点一点的成长。最后自己的一切都被他吞噬。” “是吗?” “希望不是。” 10、 说话间,只听见田华等人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田华只是说道:“师兄,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来这里看看。” 突然,一阵疾风吹来,周冷被风吹得摇摇欲坠。聂征急忙命人将椅子抬了过来。周冷躺在椅子上,迷离着眼睛,看着远处。斜阳缓缓落下,一点点的被山河吞噬。周冷看了看身边的人,说道:“多美的景色。可惜看不到了。”说完,周冷闭上了双眼,呼吸也停止了。 见周冷气息停止,众人哭作一团,只将这宁静的景色闹得昏乱起来。 第40章 乌蒙之暗夜 1、 一阵微风袭来,漆红的棺椁上白布被吹得左右摇晃。聂征刚走没多久,诺大灵堂只剩下薛志尹一个人守灵。月色渐渐淡去,夜里突然下起了一阵小雨,滴滴答答的落在房檐上,油灯被风吹得奄奄一息。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薛志尹虽然有些疲倦,但却没一丝睡意,百无聊赖的薛志尹走到窗前轻轻的推开了窗户。随着飘零的细雨,一阵寒意迎面吹来。薛志尹就着这寒意显得十分清醒。 这几日,薛志尹实在太忙了,忙着接任掌门,忙着安排周冷的葬礼,更头疼的是眼下自己年纪尚轻,许多门派多少有些妄自尊大。现在,不知怎的,他猛地生出一个念头,一统广書国。 2、 “师兄,先吃点东西吧!” “手里拿的什么?” “林粟亲自熬的粥。” “最近林粟的手艺倒是愈发好了,有几分韦师傅的真传了。” “说的是,韦师傅告老还乡之后便很少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薛志尹端起白粥,用木勺舀起放入嘴中,只觉得一股淡淡的甜味沿着嘴唇滑入腹中,身体也渐渐缓和起来。看着王成师弟也吃得心满意足,薛志尹笑了笑说道:“这白粥当真不寻常,一定加了什么特殊的材料。” “管他呢!好吃不就行了。” 薛志尹听了也不言语,只微微一笑有接着吃了起来。 “今日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下起雨来。这夜里一下就冷了。” “入秋了,天气就是如此了。” “也不知明日是个什么天气?” “这几日,华洲动荡,实在让人心忧。” “师兄雄才大略,华州之内无人能比,师兄出马,必然无人能与之争锋。” “云师兄剑法卓绝,当日与师父一战,惊动天下,如今若是能有师兄出马必定万无一失。” “我听闻云霞山庄李时书,霸刀门马俊都是年轻一辈之中绝顶的高手。万一大师兄不慎落败?” “大师兄剑法高超,当今天下无人能敌,若师兄一心求胜,必定无人可敌。” “说的也是,大师兄天赋过人,加之日夜苦练,年纪轻轻便能与师父平分秋色。只是这几年来,师兄从再不与人比试剑法,剑法究竟到了何等造诣实未可知?” 3、 凌晨,薛志尹领着剑雨山庄众弟子来到城外迎接杜志,曾达等一干众人。由于正值周冷丧期,薛志尹将杜志众将迎回剑雨山庄之中便安排各自去休息去了。 三日之后,周冷发丧,各门各派均前来参加。丧礼过后,聂征招待各州使节吃过晚宴便因疲劳过度一病不起。因此丧礼过后聂征便一直芳华别院休息,至于杜志一干人等也只得在剑雨山庄外等候薛志尹宣召。 4、 这一日,剑雨山庄众弟子在武德堂分坐两列,薛志尹看着杜志说道:“杜将军此次平定匪患辛苦了。” “能为民出力,我等荣幸之至。” “眼下匪患平定,也是时候好好休息。所以我命人在剑雨山庄之内新修将军府,杜将军明日便可入住。其余各将军皆有封赏,乌蒙城内各建造一处别院,供其居住以示尊荣。” 杜志听了微微一笑说道:“多谢掌门人恩赐。” “如今华洲危急存亡之时,今命师弟镇守华洲边境,即日启程。” “谨遵掌门师兄旨意。” “如此安排,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杜志将军劳苦功高,得享剑主优待,理应如此。” “多谢师叔。” 薛志尹看着众人沉默不语,接着说道:“庄主近来身体抱恙,而武管家身体不适。所以我决定另派他照顾庄主,至于武管家,待其伤好之后,再行安排。” 5、 薛志尹继任当日,马一刀,马俊,黄赋,黄天宇,李时书,晋康,华江,徐成文,杜志等早早来到武德堂中,外家掌门以年龄为据坐于武德堂外左侧,剑雨山庄诸位弟子坐于右列,薛志尹则居中坐于堂中。 见众人坐定之后,薛志尹看了看众人说道:“家师仙逝,普天共哀。志尹承蒙家师错爱,诚惶诚恐,然今有诸位长辈提携,共护华洲安危,志尹在此先谢过诸位前辈。” 薛志尹说完起身一一作揖,之后又接着说道:“今日请诸位长辈于武德堂中共聚乃是有二三事与诸位相商。其一,唐王欲行暴政,我等虽无改天之力,但也欲尽匹夫之责。为此,家师曾率军入花州救援,可惜花州不战而降。今大军压境,故请诸位长辈前来协商,共举一位大将军率军守卫华州。” 薛志尹方才说罢。武德堂内顿时鸦雀无声,伍冠见状起身说道:“薛掌门乃剑雨山庄掌门人,理应担当大将军一职。” 伍冠方才说罢!薛志尹说道:“伍冠师弟此言差矣!在座诸位皆是前辈,我岂敢造次!” “剑雨山庄乃是华州之主,既然薛掌门接任掌门一职,大将军一职自然由薛掌门担任。此事无需再议。” 马一刀说了,众人纷纷赞许,薛志尹也接着道:“既然诸位如此说,志尹就却之不恭了。” “乌蒙城比武大会时限将近,不知薛掌门有何打算?” “家师遗言,乌蒙城比武一事不得耽搁,如能在此次比武大会当中化干戈为玉帛,便是大功一件。因此,乌蒙城比武一事已有田师叔开始筹划。届时唐王亦会派出各路高手前来参战。” “此次比武,许胜不许败,老夫提议,我华州各大门派不如结成联盟。以便此次比次武当中胜出。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晋康老弟,此言实在有失我华州风范,若是以如此手段取胜,只怕会让唐玉耻笑。我霸刀门绝不做如此苟且之事。” “马师伯莫急,晋康前辈亦是为华州着想。” 晋康见马一刀如此,自然不再言语。 6、 夜里,薛志尹将伍冠,王成叫到自己房中安排道:“杜志阴险狡猾,手下猛将如云,此时夺其兵权恐生异变。此番你二人去好好监视,稍有妄动速速来报。” “是,掌门师兄。” 伍冠,王成方才出去,薛志尹便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这几日,薛志尹既要安排周冷丧事,又一直担心杜志大军,真可谓寝食难安。今日稍有停当,心中便觉得自在了许多。 7、 也许是实在太疲倦了,不觉间,薛志尹竟然在椅子上睡着里。待薛志尹醒来已是凌晨时分。 薛志尹起身梳洗过后提剑来到校场,见云啸天早已到校场之中,薛志尹笑着走过去说道:“师兄,又在练剑呢?” “闲来无事。” “十多年了,师兄还是如此勤奋!” “习惯了,不练反而不习惯。倒是掌门师弟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睡不着。” “这几日看你忙得焦头烂,怎么会睡不着呢?” 薛志尹微微一笑,看了看云啸天满头的汗水说道:“有时,我还是很羡慕师兄你的。” “是吗!” “你说,我们这么辛苦练剑是为什么呢?” “师父说,行侠仗义,保家卫国而已。” “师兄你也这样以为吗?” 看着薛志尹如此询问,云啸天说道:“小时候,父亲一直告诉我学武之人,当有一颗好胜之心。唯好胜,方能在学武之路上开拓。也唯有好胜才能在决斗中无往不胜。 当年,在乌蒙城的决斗当中,明明已经战败,可是却不甘心,结果最后被龙师叔失手杀死。” 云啸天顿了顿之后又看着薛志尹说道:“当年,我一直恨龙飞师叔,所以努力练剑。每隔几天就会挑战龙飞师叔。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后来渐渐明白了很多东西。也开始不恨师叔了。可是自己却不知道练剑干什么。后来,被师父责罚闭关一年。 闭关的这一年,我在想,练剑究竟为什么?想了很久,始终没有想明白。后来我问徐夫子。他告诉我,他也不知道,不过他告诉再往前走点,走得远了,走得高了,回头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至于意义是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对呀!走得远了就知道了。” “我不太相信,不过我想试一试。”说着云啸天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道:“不知道为什么,近来,练剑的时候总觉得很开心,不似之前那般惶恐,不害怕输,也不害怕自己的剑法不够精湛受人取笑了。” 薛志尹抬头看了看云啸天,只见他举起长剑,在校场当中舞动起来,看他的身体似动非动,长剑似有若无。薛志尹看得惊叹不已。心中赞道:“师兄的剑法出神入化,当真是天下无双了。” 8、 云啸天见薛志尹看得入神,微微一笑,看着薛志尹说道:“明日我就要离开剑雨山庄了。” “去哪儿?” “香洲!本来今日想同掌门师弟辞行。既然现在遇到了,便就辞行了。” “为什么?” “此行不为其它,只为寻找一个故人。” “故人?” 薛志尹心中惊讶,见云啸天不再言语,也不再问下去。 9、 经过几天的休息,薛志尹的精神也好了许多。不过云啸天离开剑雨山庄,龙飞,田华二人亦离开剑雨山庄前去安排比武一事。空荡荡的剑雨山庄让薛志尹顿时生出了几分寂寥之情。 这日半夜,薛志尹独自一人在屋中饮酒。喝到半酣之处,薛志尹拿起手中的长剑,迎着皎洁的月色,缓缓的将长剑拔出。看了看手中的剑,,用手指轻轻的弹了弹,听着这清脆的声音。薛志尹微微一笑,用手腕轻轻用力,将剑插在不远处的木柱之上,长剑插在红柱上左右摇晃着。看着飞出的剑,薛志尹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剑,可杀人,可救人。杀也好,救也好,无非一念之间。可惜就是这一念,多少人躲不掉,逃不开。” 薛志尹喝了一口酒,看了看窗外的剑雨山庄。薛志尹飞身出去,站立在屋顶之上,俯瞰着一切。 这宁静的夜里,一眼看不见的边际,剑雨山庄的几处宅院里灯火微微亮着,借着零星的灯火,剑雨山庄的轮廓也依稀看得清楚了。沉默了片刻,薛志尹莫名仰天长笑。此刻的他,感觉天地就在自己的怀中,感觉世间的一切就要从此改变。不过,心里隐约还能感到几分不安。 第41章 暴雨之将临 1、 夜深人静,一阵微风吹过。暖烟阁的书房之内,楚正对正在喝茶的晋康小声说道:“庄主要不要我。。。。。。” 晋康只是挥了挥手微微一笑说道:“不必了。” 竒_書_網 _W_w_w_._q ǐ_S_u_W_α_N_G_._C_c 不多会,只见两人缓缓走进书房。晋康笑着说道:“两位兄台深夜到访不知所谓何事?” “哈哈,晋老板有礼了。” 仔细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剑雨山庄武阳和他的义子慕寒。晋康请两人坐下之后看着武阳说道:“大人深夜到访所谓何事?” “在下有一要事与晋老板相商。如此方才深夜叨扰,还望见谅。” “无妨,无妨!” 2、 慕寒与楚正两人来到门外,一前一后将书房守住。而书房之内,武阳看着晋康说道:“在下听闻令媛与云霞山庄李时书已有婚约?” “武大人耳目遍布华州各地,在下佩服。” “适逢天下大乱,如此乃是英雄用武之时。晋老板此举,想来可是为了在此次战乱之中趁机夺取花州。” 听完武阳说的话,晋康心头一紧但还是勉强笑了笑说道:“华州各门各派均以剑雨山庄为首,何敢擅做主张。” 武阳见晋康如此,看着他大笑道:“看来,晋老板不信任我。那看来今日是来错了。”说完武阳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了我一片赤诚。” 晋康见状淡淡一笑说道:“武大人严重了,只是此事不宜张扬,故而有所收敛。还望见谅。” “既然晋老板如此说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在下今日前来,正是有一件买卖想与晋老板商议。” “买卖?” “不错。唐玉一心恢复一统,而剑雨山庄与其势同水火。各路豪杰虎视眈眈。此战无论谁胜谁负,天下格局必定为之大变。” 晋康听完也不言语只是看着武阳,而武阳见晋康微微点头,便继续说道:“此战若唐玉胜,则天下一统,各路豪杰必然归于唐玉麾下。而剑雨山庄胜,则各州之主必有异位。而薛志尹杀伐决断,绝非善辈,若是他执掌剑雨山庄,恐怕各州之主均为其亲信之人矣!” 晋康缓缓喝了一口茶,武阳也沉默了片刻之后接着说道:“今日来此,乃是与晋老板谋划未来之事。” “看来武大人已然成竹在胸了,还请赐教。” “眼下形势危急,聂庄主有意联合各大门派共退大敌,至于功成之日,则各门各派以一己之地为王,共尊华州。只是薛志尹妄自尊大,如此方才将此事搁置了。” “薛掌门剑法了得,又有田华,龙飞二人辅佐。只怕,冒然行事徒生变数。” “近日,民间早有谣言四起,周冷之死乃是薛志尹所为,而前些日云啸天突然出走,恐怕过几日田华等人亦难逃魔掌。而我等手除奸佞,实在是民心所向。大势所趋。” 晋康见武阳如此一说,心头不禁一紧,只觉得武阳胆大包天,让人生出几分胆寒。而武阳也微微一笑,用眼睛斜斜的看着晋康。晋康心中一阵慌乱,却故作镇定的说道:“既然,武大人有此计谋,看来已然稳操胜券,我等岂有推辞之理。” “如此,那我等便告辞了。” 3、 清晨,武阳方才醒来,只见门外慕寒早已经等候了许久便问道:“何事?” “莫渊找到了。” “在哪里?” “就在西边的山坳里?” “那里人迹罕至,确是隐居的好地方。” “现在怎么办?” “马上派人盯着,千万不能让他发现了。” “是。” 4、 傍晚,武阳端着几碟小菜,一壶好酒来到落霞楼中。武阳走进落霞楼,见龙飞正在休息,于是俯身说道:“大人,晚饭时间到了。用膳吧!” “今日怎么是武管家亲自来呢?” “有人病了,人手不够,怕大人着急,所以就由我送过来。” “辛苦了。” “应该的。” 武阳铺好碗筷,为龙飞斟满酒杯便笑着说道:“今日的饭菜还合口味吗?” “不错。林粟的手艺越发好了。” “那我就代林粟谢过大人。” “对了,近日有什么新鲜事吗?” “回大人,今日云霞山庄李时书向暖烟阁提亲了。” “是吗?他俩倒是般配得紧。” “还听底下人说,西边山坳里有人看见莫渊出入。” “莫渊?” “也不确定,只是听人说很像。” 龙飞听见莫渊二字,放下木筷看着武阳说道:“确信!” “这个不知道。若是大人想知道,我让人去查探一番便是。” “不必了,我亲自去。” “天色不早了,还是明日再去吧!” “无碍。” 5、 龙飞刚走,武阳便让元烈,慕寒等人纷纷赶往西边的山坳。众人早已埋伏好,只见龙飞披着斗篷来到茅屋面前,而此时莫渊似乎也方才回来。龙飞见莫渊衣衫褴褛,看着他说道:“好久不见了。” “是呀,好久不见了。” “当年在乌蒙城比武,你为何不去?” “不屑前去。” “那为何又在比武之后与我决斗。” “只为看看自己有多少实力。” “当年受辱于莫兄剑下,今日特来讨教。一洗当年之辱。” “如此,看来是躲不掉了。” 话音未落,龙飞拔剑便杀了过来。 6、 龙飞剑法凌厉,处处紧逼,莫渊只是左闪右避。交战数十回合,龙飞一直处于上风,而莫渊却依旧气定神闲,不紧不慢。只这龙飞锐气太盛,一时间气息却有些乱了。莫渊看着龙飞说道:“龙兄多年见不见,剑法精进不少。” “彼此彼此。” 龙飞提剑追身杀来,莫渊亦提剑相迎,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时值夜半,两人依旧不分胜负。此刻,只见明月高悬,皎洁的月色下不时的闪过几道剑影,宁静的山坳里,几声长剑相撞的声音显得如此清脆。 7、 凌晨,东边的山上隐约露出几分光彩,龙飞的脸上白蒙蒙的一层露珠悬挂着,莫渊站在不远处。两人相视许久,却谁也不肯出招。突然一声鸟叫传来,龙飞猛的杀了过去,莫渊也提剑针锋相对。宁静的清晨,这一阵急促的响动,直惊得飞鸟惊醒过来。 突然,龙飞只觉得腹内一阵剧痛,手中的剑亦有些拿不稳了。莫渊却不曾察觉,只是飞身一剑刺入龙飞胸膛。莫渊见状惊愕的看着龙飞说道:“方才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一时疏忽而已。”说罢,龙飞起身又向莫渊杀来。莫渊心中疑虑,一时间却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这龙飞攻势凌厉,好似抓狂一般。莫渊心知龙飞心高气傲,向来是不喜欢受人怜悯。于是也收起怜悯之情,全力与之相战。不过龙飞腹中隐约作痛,加之受了剑伤,一时间却有些吃力了。 莫渊乘胜追击,将龙飞打伤在地。龙飞手捂着伤口,看着莫渊说道:“看来,今日还是无法报一剑之仇。” 8、 龙飞话音刚落,只听见不远处一支冷箭飞来。莫渊躲闪不及,手臂被刺伤。而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声响说道:“师叔,我们来了。” 莫渊看着地上的龙飞只是大怒着说道:“卑鄙。”突然,莫渊只觉得手臂麻木,于是心想到:“不好,此箭有毒。”说罢,莫渊转身便逃走了。而龙飞见慕寒等人出现看,大怒道:“谁让你们来的。” 慕寒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龙飞,顿了顿之后拔出剑来,一剑刺入龙飞胸膛。 9、 正午时分,薛志尹来到落霞楼,却见门扉紧闭。薛志尹以为龙飞正在午睡转身便欲离去。然而方走没多远,却见一名小厮正好路过,于是问道:“龙飞师叔睡了多久。” “回禀掌门人,龙大人昨夜便离开山庄了。” “昨夜就走了?” “是呀!听说是去找一个叫莫渊的人。还交代武管家不必准备他的饭菜。” “那武管家现在何处?” “武管家伤势未愈还在屋里休息呢?” 10、 薛志尹来到武阳屋外,只见武阳正在屋内大发脾气的骂道:“都是群没脑子的蠢猪,庄主的病还没好,难道不知道吗?” “小的错了。” “真是没脑子。连这么点事都做不好。想当年我照顾庄主的时候,若是如你们这般只怕早就被打死了。” “知道了,知道了。” “快给我滚出去。” “是。” 薛志尹缓缓走进屋里,武阳见状急忙说道:“掌门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 “什么事,让武管家如此大发雷霆。” “都是些小事。都是些小事。” “听闻昨夜龙师叔出去一夜未归?” 武阳皱了皱眉头说道:“龙大人至今未归吗?” “不错。” “昨夜,我给我龙大人送饭菜过去,正巧龙大人要出去。” “那师叔去了哪里?”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只见他拿着剑往西边去了。” “好,我知道了。你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掌门人不必多虑,龙大人可能有什么急事出去了,说不定晚上就回来了。” 11、 离开武阳的房间,薛志尹心中越发觉得惶恐不安,于是急忙安排王成前去寻找龙飞的下落。可是即便如此,薛志尹还是十分惶恐,于是傍晚时分便带着剑雨山庄弟子准备出去寻找。 薛志尹率领剑雨山庄弟子方才走出山庄正门却见伍冠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见到薛志尹的伍冠惶恐的说道:“掌门,不好了。” “怎么了?” “龙师叔他!” “龙师叔怎么了?” “龙师叔在西边的山坳里遇刺了。” “是谁干的?” “不知道。” 说话之间,王成等人已经抬着龙飞的尸体来到了正门。薛志尹见状急忙跑了过去。仔细一看,龙飞全身上下身受多处剑伤,最后致命的一剑乃是一剑穿心,刺破的心脏。众人见到如此情景,纷纷大哭着将龙飞抬入剑雨山庄之中。 12、 落霞楼里,剑雨山庄众弟子分立两侧,只见田华恍恍惚惚的走了进来。见到龙飞的尸体之时,两眼通红,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薛志尹慌忙扶住田华说道:“田师叔您别太难过了。” 田华拉着薛志尹的双手悲伤的说道:“师兄刚走,没想到今天师弟也!” “师叔别难过了,你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田华听到薛志尹如此一问,心里反而清醒了许多,于是慌忙起身看了看龙飞的伤口说道:“师弟身上的剑伤,像极了当年的一位剑客。” “谁?” “莫渊!” “他是什么人?” “当年师弟刚刚赢得乌蒙城天下第一的名号,结果在回到了路上遇到喝得大醉得莫渊。莫渊见师弟也是一位剑客便与其挑衅,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结果两人大战一天一夜,师弟以一招之差败给了莫渊。从此师弟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当日我也在一旁观战,看师弟身上的伤很像莫渊的剑法。” “莫渊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如此高深的剑法。” “剑雨山庄广收门徒,剑法早已经传遍华州,华州各家弟子均有学习,加之民间不乏天赋异禀之人,所以很多剑客贯通各家所长。因此追查了很久也没有查出结果。” 薛志尹听完之后,看着王成说道:“传令下去,凡谁能够找到莫渊的下落,重重有赏。” “是。” 13、 夜里,薛志尹独自一人在屋中沉思,总觉得这些事不太寻常,可是却又毫无头绪。于是叫来伍冠说道:“你派人日夜监视云霞山庄和暖烟阁。稍有异动,立刻通知我。” “知道了。” 安排既定之后,薛志尹还是惶惶不可终日,总觉得还有什么事会发生一样。不过想了很久还是没有头绪。 第42章 英雄之美人 1、 夜冷风清,灯火在微风里左右摇晃着,佛堂里萦绕着木鱼的声响。过了不多久,窗外猛地发出一阵吱吱地响动,好似要窗户就要被扯烂了一般。田华停罢木鱼,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正欲关闭窗户,却见门外好似有人。田华停驻片刻,借着月色,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杨赋。田华看着杨赋推门道:“师兄,门外风寒,何不进来。”杨赋听见田华喊他转身便走了进来。 2、 “时值深夜,师兄何故来此?” “周掌门,龙飞兄弟接连过世。心里不知怎的,很是难受。夜里睡得不踏实,想出来走走,不知不觉竟走到此处,反而打扰了田华兄弟了。” 田华看着杨赋叹了口气道:“情之所至,出乎于心也。纵往事皆忘,人若存其心,情亦存之。”田华一边说着,一边将屋里其他的灯火点亮。不多会,暗淡的屋子渐渐变得明亮了起来。 “近来我总听人提起一些往事,脑子里隐隐约约想起一些,可是有不太记得清楚。自来待在剑雨山庄,总觉得有什么重要事发生过。我很想知道,但就是想不起来。” “有些事既然忘记又何必记得。” “我想你肯定知道。” “你想知道?” 看着田华沉默的样子,杨赋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还是算了吧!如果有一天想起来,自然知道了。若想不起来,现在不是也很好吗?” “师兄说的是。” 杨赋看着田华满面愁容,笑着说道:“今夜月明星稀,不如我俩共饮一杯如何?” 田华看了看杨赋觉得满心欢喜,于是笑道:“师兄若有此意,我自不胜欢喜。” 3、 夜深人静,杨赋喝得半酣,就着几分酒意,杨赋回到住处,见欧阳兰独坐窗前,愁容满面。杨赋便问道:“兰妹何故如此?” 欧阳兰转过身来,却见眼角之间还残留着几处泪痕,欧阳兰低声说道:“你回来了?” “你怎么了?” “没什么。” “兰妹向来不曾如此,今既如此,必有心事,不如说与我听?” “你既饮了酒,还是早些休息吧!”杨赋虽然心中疑惑,可是却因酒劲上来,头脑昏沉,于是倒在床头便睡了。欧阳兰看着杨赋熟睡的样子,不知怎的,两行泪水沿着脸颊便落了下来。 4、 欧阳兰一夜未眠,心中郁郁不欢。此时屋外透出几丝寒意,草木之间也生出露水。欧阳兰心想不如出去走走,也好在这冷清之中寻得几分安宁。欧阳兰穿好衣物,独自一人便到山庄之中散心去了。不知怎么的,欧阳兰走着走着竟来到厨房。欧阳兰见灯火通明,心中疑惑便走了进去。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林粟。 “姐姐怎么来了?” “闲来无事到处走走,不知怎么的,就来到这了。” “姐姐是想念欧阳大哥了吧!” 听到这里,欧阳兰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本以为我这弟弟傻人有傻福,娶了个如胶似漆的妻子。只是没想到。” “姐姐,莫恼,我这有刚做好的糕点,你先尝尝。” “一说还真有些饿了。” 林粟端上几块糕点,欧阳兰见了不禁惊讶道:“这糕点好精致?” “姐姐说笑了。” “想不到,几年不见,你的厨艺大有精进呀!” “当年我们师兄弟几个一起来这学厨,才几年的光景,如今却只剩下我和章师弟了。” “当真是物是人非。” 5、 林粟将干货用水泡好之后便擦了擦手来到欧阳兰面前说道:“姐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欧阳兰放下糕点,轻轻的擦了擦嘴说道:“我问你件事?” “姐姐尽管问。” “杨赋当年离开剑雨山庄一事你可有听说。” 林粟顿了顿说道:“此事我曾有耳闻,那时我方才五六岁的光景,只记得大人们说,杨赋为了一个女人曾与剑雨山庄为敌,当时在剑雨山庄之内大战三天三夜,搅得天翻地覆。最后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杨赋闯进芳华别院之后不知何故身受重伤,从此便在江湖之上消失。” “是吗?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我却不曾听过呢?” “姐姐十年前从丰州来此,此事却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而此事发生之后,剑雨山庄人人绝口不提。外人也不敢妄加评断,加之时间过得久了,所以大家都不再谈论。” 林粟看了看欧阳兰接着问道:“姐姐怎么知道的?” 欧阳兰深深叹了一口气之后看着林粟说道:“一念为善,一念成魔,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被人生生拆散,结果一个含恨而终,一个受尽了这半世的苦楚。” “姐姐倒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只是这人世间的事,那里又只是一个情字就说的清楚的呢?一世为人,免不了生老病死之忧,天底下有多少人能尽一个情“忠”呢?” “想来我活了这半世,也明白这些个道理。只是想起他这些年受的苦,心里难受而已。” “姐姐莫要伤怀,既然已经过去了,那么有何必如此伤感呢?何况连杨师叔自己都已然忘记,你又何必计较呢?” 听到这里,欧阳兰轻叹一口气说道:“能够忘记也是一件好事。” “嘿嘿,说的是。” 6、 两人说话间,只听一阵鸡鸣之声传来,林粟慌忙起身道:“姐姐稍作片刻,我先把饭煮上。” “好吧!那你自己先忙吧!我先走了。” “姐姐你稍等片刻,再过一会用晨露熬的莲子汤就熬好了。姐姐尝一尝再走吧!” “晨露熬的?” “是的,这汤可是好东西,今日姐姐既然遇着了就替我尝尝吧!” “这些个稀罕物,我能尝出什么味道呢?” “姐姐说笑了,姐姐每日吃的都是欧阳大哥亲手做的饭菜,这口舌必定挑剔。” 欧阳兰笑了笑道:“既如此,那我就尝尝?” “哈哈,多谢姐姐赏光。” 7、 说话间,只见林粟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清汤来到欧阳兰面前。欧阳兰看这汤清澈透明,汤水之间似有若无的游荡着几丝东西。欧阳兰轻轻尝了一口之后惊讶的说道:“真好喝。” “嘿嘿!” “我看你这汤却不过是些平常的东西,怎么味道却这般不同呢?” “那是自然,这熬汤的乃是晨间的露水,我可是用大火烧开之后又换小火慢熬,花了我不少功夫呢?” “那得多少晨露才能熬这一碗汤呢?” “管他呢?能知道熬出好喝的汤便足够了。” “嘿嘿,当年我弟弟也如你一般痴迷。” “看到别人吃得开心,我也就知足了。” “若是人人如你这般,那也就好了。” “近来我听到一些外面的事,只怕百姓又要受苦了。”林粟说着又看了看欧阳兰接着说道:“记得欧阳大哥曾和我说过一句话,做厨师的厨艺固然重要,但重要还是要知道吃的人是什么喜好。有的喜欢甜些,有的喜欢辣些,有的喜欢酸些。厨师自己喜欢甜的万万不能把饭菜都做得带着几丝甜味。如此,多美味的佳肴,对于不喜欢甜味的人都是不好的。我觉得人世间的事也大抵是如此的,毕竟每个人的喜好不尽相同,无论是一统还是分八州而治,只要大家活得开心不就好了。 兴许是我没什么见识?不过我知道,一个人不喜欢鲍鱼的味道,便不喜欢它的味道。一个人快乐不快乐,不需要别人教,便会知道。如此大家随着自己的快乐活着不就好了。只是有些人非要把自己的喜好强加给所有人,即便鲍鱼当真美味,若因此生出怨恨,反倒不好了。” 欧阳兰听林粟如此一说,不无佩服的说道:“没想到你还有如此见解,姐姐我倒是见识了。” 林粟一听欧阳兰如此一说羞涩的说道:“姐姐乃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我说这些倒是让姐姐取笑了。” “那里,说的好极了。倒是姐姐我该多学习才是。” 8、 离开厨房之后,欧阳兰独自一个人往回赶去,没想到竟遇到了武阳管家。武阳见欧阳兰独自一个人便上前问道:“欧阳小姐怎么一个人呢?” “原来是武管家呀!屋里闷,出来走走。” “天气冷了,欧阳小姐须得多注意身体,切莫冻着才是。” “多谢武管家关心。” “近日,下人送来一件大衣,甚是漂亮。若欧阳小姐不嫌弃,明日我与你送来。”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武管家了。” 9、 欧阳兰走了不多会便回到屋中。此时杨赋已经起身,欧阳兰笑了笑说道:“你起了?” “你怎么无精打采的?” “没什么,休息一会就好了。“ 说话间武阳便领着两三个仆人前来拜访,手里捧着一件白色貂皮大衣,甚是漂亮。欧阳兰见着大衣心里喜欢,看着武阳说道:“武管家真是用心了。” 欧阳兰接过大衣穿在身上,顿时好若天仙一边,杨赋看了心里也觉得十分欢喜。此时武阳笑盈盈的看着欧阳兰说道:“这件大衣合着该欧阳小姐穿上才有如此美艳。” “武管家取笑了。”欧阳兰左右环顾这大衣之后看着杨赋说道:“漂亮吗?” 杨赋微微一笑说道:“漂亮。” 武阳见状便又命仆人送上一把宝剑道:“宝剑赠英雄,君乃是一代豪侠,怎可没有一柄宝剑配身呢?” 杨赋接过宝剑看了看说道:“有劳费心了。” “本应是英雄之物,我若拿着倒是辱没了这碧青剑。” 杨赋心里喜欢,只见这剑鞘之上一粒蓝宝石将这龙纹黑铁显得耀眼,再将长剑抽出,更是一股寒光射出,照得人睁不开眼。武阳见状慌忙笑道:“如此宝剑也唯有在杨师伯手中才能生出如此霸气。” “这碧青剑当真不错。” “此物乃是庄主让我赠与师伯之物。” “还请武管家代为谢过庄主。” “小的遵命。” 10、 武阳走后,杨赋看着手里的宝剑心里不禁生出几分熟悉的感觉。有些记忆隐约的闪现出来。欧阳兰见杨赋表情奇怪,于是上前问道:“怎么了?” 杨赋看了看欧阳兰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柄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是吗?” “嗯?” “宝剑配英雄,自然相见恨晚,要不你试试?” “哈哈,哈哈。” 11、 碧青剑乃是寒铁锻炼而成,剑锋之间透着几分寒气。剑光所到之处让人觉得内心一阵惊秫。欧阳兰看着碧青剑说道:“这剑好重的杀气,。” “是吗?”说话间,杨赋便用碧青剑在欧阳兰面前舞动起来。说来也奇怪,这碧青剑在杨赋的手里好似变得暖风一般,随着杨赋的手划出无数弧线。这杨赋手舞长剑在这园中好似精灵一般,时而轻快,时而刚猛,看得欧阳兰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言语。再看这一旁的树木好似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死死的摁住。竟然连树叶也在微微发抖却又不敢招摇。可是奇怪的是欧阳兰身处其中,其身一米之内却风平浪静,连一丝风也没有。待杨赋收起碧青剑,只见一阵风猛然刮过,却好似刚才不敢前来,现在才蹑手蹑脚的偷偷跑过一般。 12、 傍晚,杨赋正擦着自己的剑说道:“不知道这剑以前的主人是谁?想来也一定是个盖世英雄,如此才能配得上这剑。” “你不就是这盖世英雄吗?” “是吗?我总是听人说我以前剑法了得。可眼下却不记得了。” “你想记得吗?” “不知道。过去的事究竟是好还是坏,我也不知道。如果是好的,那我为什么会忘记呢?如果不好也许不记得会更好。” “如果是你爱的人呢?” “怎么会呢?我爱的不就是你吗?” 欧阳兰微微一笑,靠在杨赋身上沉默不语。此时杨赋也将长剑放在一旁轻轻的抱住欧阳兰,两人任凭窗外吹来得晚风吹抚着脸颊。 第43章 多情之往事(上) 1、 武阳回到屋中,见慕寒闷闷不乐。武阳微微一笑道:“怎么,不高兴?” 慕寒看着武阳说道:“没有。” “义父知道你喜欢碧青剑。如今送予杨赋你心里定是不悦?” “孩儿不敢?” “那碧青剑本就是杨赋之物,如今归还给他,乃是念他当年为我求过一次情,故此将碧青剑保留至今。” “杨赋号当年称剑魔,叱咤江湖,,剑法天下无双,可惜不能与他一较高下,也不知他剑法究竟到了何种境界。” “不急,杨赋乃是个性张扬之人,如此碧青剑从回手中,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会有机会的。” 听完武阳如此一说,慕寒着急问道:“杨赋是敌是友,我们尚未可知。况且,杨赋与田华乃是挚友,若是杨赋扶持薛志尹,那庄主何时才能手握大权呢?” “挚友又如何,当年杨赋冲冠一怒为红颜,普天之下何人能阻拦?如今薛志尹手握大权,我已十分被动,若没人出来搅局,如何能成大事。” “知道了义父。” “知道就好。” 2、 慕寒正欲给武阳宽衣,只见武阳轻叹了一口气。于是便问道:“怎么了?” “突然想起一些往事?” “不如给孩儿说说吧!” 武阳看了看慕寒笑道:“也好!” 说罢,慕寒拉过木凳坐在武阳面前,仔细听了起来。而武阳也润了润嗓子说道:“杨赋本是个孤儿,后被廉峰收养。杨赋天赋过人,未及成年便剑法卓绝,不仅如此杨赋更是画中圣手,笔下丹青号称一绝。 当时的庄主聂闻对他也青睐有加,可惜杨赋我行我素,比起其余弟子更多几分张狂。不过这杨赋却同田华,周冷十分谈得来。 当年,周冷犯下大错,杨赋连同诸位师兄弟拼死营救,后廉峰责罚众人,正好此时花州五毒教作乱向华洲求援,廉峰便派杨赋,龙飞率领剑雨山庄前往花州剿灭五毒教去了。 3、 杨赋领着华洲弟子兵很快便来到建元城。不过花州使者尚未前来,故而只能在建元城中安营扎寨。一切只因广書国当年历经战乱,八州自立,如今带兵入花州若无使者相迎,入城便是不义之兵。 一连等待三日不见使者前来,百无聊赖的杨赋见大雨过后,满山的桃花被雨滴打落。顿时伤春感怀,于是独自一人走出军营而去。 杨赋不仅剑法了得,诗画更是一绝。走在这桃花林立,杨赋顿时诗兴大发,于是寻得一处美景,便独自一人在亭中饮酒,赏景作画。一转眼便已到了傍晚时分,杨赋带着几分醉意,猛地看见不远处的桃树下,一个女子背着篮子站在那里,杨赋看得痴迷。顿时,微风轻起,桃花纷飞,尽跌落在少女的发梢。这美艳的桃花让女子更多几分仙气。杨赋觉着欢喜,随即将女子模样加入早已勾勒好的景色中。 不多会,一阵细雨猛的袭来,少女慌慌张张的跑到亭中躲雨。少女见有人正在此处作画便走了过来道:“打扰了。” 杨赋微微一笑道:“客气了。” 少女一看画中人正是自己,脸上不由得泛起一阵红晕。杨赋见状急忙说:“适才见到姑娘芳容,情不自禁,做出如此冒昧之举。还望姑娘见谅。” 那少女笑盈盈的说道:“可惜少了一首诗。” 杨赋听了的,心里欢喜。于是提笔写道:“金乌半落惊红云,微风细雨入桃林。” 写了这半句之后,杨赋迟迟不能落笔。少女看了片刻走上前道:“我这也有一句不知合不合适!”一边说着杨赋便将笔递给那人。少女提起笔来再画上添到:“问雨何故惊花落,不识人间好时节!” 杨赋看了看便缓缓念了起来:“金乌半落惊红云,微风细雨入桃林;问雨何故惊花落,不识人间好时节!” 反复念了几遍道:“姑娘的句子真好。” “公子过奖了” 杨赋见她看得入迷,开心的说道:“人生得一知己,实乃一大幸事。在下杨赋,敢问姑娘芳名?” “小女子复姓独孤,小名芳华。” 不知为何,两人此番虽是初见却好如前世相识一般。四目相对,在这漫山桃林之间,眼眸之中似有诉不尽的前世相思一般。 可惜相聚时难别亦难,眼见天色渐晚,独孤芳华起身看着杨赋说道:“今日天色已晚,芳华就先行告辞了。”说罢,独孤芳华起身便欲离开。而杨赋却一时愣在哪里。待独孤芳华走出亭子方才喊道:“芳华。” 独孤芳华听得杨赋如此一说转身微微一笑道:“怎么了?” 这一笑,正是春风咋起,无数桃花飞落,蓝天白云之下,绿草青青,小路之间独孤芳华那面如美玉的笑容正好似如梦如幻一般。杨赋看得入神,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而独孤芳华见他如此噗的笑出声来。 杨赋如梦初醒,只是呆呆的说了一句道:“没什么?” 待独孤芳华刚走没多远,杨赋直看得神情落寞,于是莫名的叫到:“明日你还来吗?”杨赋一句话也不知她听没听到,只见她转身看了看他,顿了顿又往前走去。 4、 回到军营,杨赋看着白日里作的画,一夜未眠。直至天际露白方才躺下睡了片刻。未至正午,花州使者前来,龙飞连忙叫醒杨赋。原来,花州少主花若雪亲自前来,结果在半道被五毒教暗杀,险些丧命,故此晚了几日。 杨赋梳洗过后来到营外,花若雪见状急忙起身道:“杨将军。” “少将军此番亲自前来,受苦了。” “花州危机,有劳杨将军了。” 龙飞看着花若雪道:“少将军,不知我们何时启程?” “即刻启程吧!” “即刻启程?” “怎么了杨将军?” “没什么,少将军舟车劳顿,还是先休息几日吧!” “花州危机,容不得片刻耽误。” “师兄。” 杨赋看着龙飞着急的样子,杨赋皱着眉头看着花若雪道:“今日太过仓促,粮草还未准备,通文还未送达,还是等几日吧!” “杨将军,花州已备足粮草,且通文我早已准备好了。将军不必多虑就今日启程吧!” “既如此,师兄就今日启程吧!”杨赋无奈只得答应。不过花若雪离开之后杨赋拉着龙飞道:“师弟,我还有事,此番你自领兵启程,明日我来寻你。” “师兄,若是师父知道了会责罚的?” “若剿灭五毒教,师傅怎么会知道呢?” “可若是少将军问起,我如何回话?” “你就说我先行前往查探就是了。” “这!” “好了,别啰嗦了。快去准备吧!” 5、 大军很快便启程前往花州而去,杨赋独自一人留在建元直至傍晚方才梳洗前往亭中而去。杨赋早早的来到凉亭里,等了许久不见人来,心里便开始慌张起来。心里不由得疑惑道:“她是不是没听到呢?” 杨赋望眼欲穿,心急如焚,突然见到独孤芳华远远的走了过来。欢喜的往前迎了上去,独孤芳华见杨赋微微一笑道:“公子有礼了。。” “姑娘有礼。” 杨赋看着独孤芳华背上的篮子道:“你这是?” “刚割的草药。” “这些药可不好找!” “自小在这山里习惯了。” “你每日都要上山?” “也不是,这几日山里路好走,多备些。” 一边说着,独孤芳华便将背上的篮子放在地上。独孤芳华站在亭子里看着远处道:“山里景色最好的便是此处了。” “此处温润如玉,风景如画,的确是个好地方。” “每次下山我都喜欢在这坐一会。” 杨赋站在一旁,陪着独孤芳华,这里微风拂面,暗含桃香,直吹得人心神恍惚,好似做梦一般。 看了许久,杨赋看着独孤芳华道:“明日我就要走了。” “公子去往何处?” “花州。” “家父前往花州也已经一月有余了。” “眼下花州战火,何故前往花州。” “正因花州战事吃紧,家父可怜百姓受苦,因此前往赠医师药。原本我也想随父亲一同前往,不过家中无人照看,只好留下来了。” “前辈宅心仁厚真是让人敬仰。” 独孤芳华听了笑了笑道:“杨公子你呢?去花州有何贵干。” “平息干戈。” “杨公子是去参军?” 杨赋微微一笑道:“是吧!” “那祝公子马到功成。” 6、 不知怎的,两人说着说着天色竟黯淡下来。两人四目相对多有不舍,但无奈晚风渐凉。独孤芳华低头问道:“明日你何时启程。” “午后吧!” “那我送你吧!” “真的!” 独孤芳华低头笑道:“你不愿意。” “求之不得。”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便各自离去。 7、 翌日,杨赋早早来到建元城门,牵着红色骏马,气宇轩昂好不威风。等了许久,独孤芳华往远处走了过来,一身碎花长裙,披肩的长发随风飘扬。杨赋见了慌慌张张的过去道:“你来了?” 独孤芳华递过一个包裹道:“送你的。” “是什么?” “启程再看吧!” 杨赋看着面前的独孤芳华,心里万般不舍,他只想留下来。哪怕只是多见上一面也是好的。可是,风吹渐晚,杨赋告别道:“我走了。” “一路保重。” 杨赋策马奔驰,一路飞奔出去,杨赋跑出去没多远,调转马头又飞奔回来停在不远处看着独孤芳华道:“待我得胜归来,我便娶你。”说完拍马便消失在视野之中。 8、 五毒教来势汹汹,龙飞刚一进入花州便与之大战一场。龙飞大军舟车劳顿,猝不及防只得退守百花镇。杨赋赶到时,五毒教正大举攻城,形势危机万分。杨赋见五毒教阵法严密,看了片刻之后问龙飞道:“此阵是不是天绝阵?” “好像是?” 看了片刻之后杨赋道:“想不到竟会见到天绝阵。” “夫子曾说过天绝阵乃是将领在前冲锋,攻势凌厉,阵法严密。不过夫子也曾说过:天绝阵杀气太重。乃是两败俱伤之阵。” 杨赋看着花若雪道:“这五毒教到底是什么人?” “五毒教为首的丁徽早年曾是一草药郎中,在当地颇有声誉,后集结教众,斩杀官吏,反叛花州。” “天绝阵绝非一草药郎中能够知晓的。此事定有蹊跷。” “杨将军,眼下还是先解百花镇之危吧!” “天绝阵伤人伤己,要破阵先破头阵。” 龙飞看了看杨赋道:“师兄,我去。” “好,你速去挑选精锐之士。” “是。” 9、 敌军已经突破防线,交锋在即。心急如焚的花若雪看着杨赋等人领军飞奔而去。两军交战顿时乱做一团。杨赋也当真是英雄了得,在敌军之中左杀右挡。龙飞也不甘示弱朝着敌军便冲杀开来。 交战片刻之后,只见敌军头阵无力抵挡便缓缓往后移动。杨赋,龙飞只顾着追杀,想要一战决胜。直至冲杀出去被人包围方才发现已经上当。眼见大军围困而来,龙飞问道:“师兄怎么办?” “已经没有退路了。天绝阵主将必在阵后。现在我们已经破头阵,若是回撤必定被起乘胜追击。” “不过孤军深入万一无法取胜当如何是好。” “有我在,一定能取胜。” 杨赋拍马向前,比起方才攻势更加凌厉。一路冲杀,杨赋很快便杀到主将身前。丁徽见状转身便欲往后撤,身旁的军师刘胜连连劝道:“杨赋不过是强弩之末,此时万万不能退。” 丁徽听了,硬着头皮看了看众人道:“此战不成功便成仁,诸位与我死战。” 眼见大军在刘胜的指挥下有序的合围过来。已经有些力竭的杨赋道:“师弟,这么耗下去,只怕你我师兄弟二人将命丧于此。” “师兄那该怎么办。” “擒贼先擒王,你掩护我。” “好,师兄。” 10、 眼见龙飞领着大军要撤,丁徽笑道:“军师不愧神机妙算。” “全仗教主临危不乱,指挥若定。” “哈哈,哈哈。” 一边说着,刘胜摇动军旗,阵型为之一变。龙飞无力退逃,陷入苦战之中。而正当丁徽欢喜之际,突见杨赋斜刺里杀了出来。丁徽猝不及防,被刺伤手臂。慌乱之下连连喊道:“撤,撤。” 杨赋趁机追将上来,众将拼死抵挡,杨赋虽剑法了得,但毕竟交战太久,有些力不从心,结果被重伤在地。龙飞见状,顾不得许多,连忙冲杀过来。杀至杨赋身前时杨赋已是遍体鳞伤。 杨赋扶着龙飞的肩膀道:“丁徽不过是个无胆匪类,反倒是他身边的军师不同寻常。” “师兄,我假意擒拿丁徽,你自去抓他。” 杨赋轻轻拍了拍龙飞的肩膀道:“好。” 安排既定,二人分将杀了出去。丁徽连连后退,众将也急忙护他。杨赋见状飞身杀来,顿时将刘胜擒拿在地。丁徽见状,领着军士慌慌张张的逃了出去。 11、 一战而胜之后,杨赋因为身受重伤,未能出征便留在百花镇休息。龙飞,花若雪领着将士一路赶杀,最后逼得丁徽跳崖自尽而亡。 花州战乱自华洲军援军到来之际,不过一月便已全部平定。杨赋,龙飞领着华洲军士将刘胜等人押解返回华洲问罪。行至建元城外,远远看见建元城门打开。杨赋思归心切,策马便往前飞奔而去。 曹华见杨赋策马前来,领着军士上前迎道:“恭迎杨将军得胜归来。”杨赋翻身下马道:“曹将军多礼了。” 一边说着,杨赋一边四下找寻着独孤芳华的影子。可惜寻了很久也不能见着。很快,龙飞等人追赶上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便进了建元城中。 12、 杨赋在亭中一连等待数日不曾见独孤芳华前来,有些落寞的杨赋百无聊赖,便每日黄昏在亭中饮酒作画,将独孤芳华的模样画了一遍又一遍。 这一日,杨赋又来到亭中等待。坐了不多久,突然一群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杨赋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丁徽的军师。于是拦住道:“胆子不小,敢在建元劫囚。” “原来是杨将军,双拳难敌四手,将军不会不知道吧!” 杨赋微微一笑道:“如此慌张,想必身后追兵不少吧!” 杨赋也不言语,抽剑上前便与众人战成一团。双方且战且退,一直来到城外。眼见阵型已经变得混乱,杨赋不远纠缠,飞身上前一剑便刺入刘胜胸膛。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声响。杨赋回头一看,不是别人,却是独孤芳华。而就是这一分神,杨赋也被一剑刺伤手臂。独孤芳华丢下手中的东西跑了过来道:“爹。” 这一句话,听得杨赋不知所措。两人四目相对,泪眼婆娑。杨赋愣了神往后退了几步。就在这时,龙飞领军杀来,一群人见状,领着独孤芳华便慌张离去。 13、 翌日,杨赋醒来见道窗边放着一个黑色袋子。他依稀记得是独孤芳华落下的。杨赋不禁拿了过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幅画。于是缓缓摊开来,仔细一看画中人正是自己。独孤芳华为自己画得身披战甲,手握长剑,好不威严气派。而不远处一束花开,而独孤芳华面露微笑的站在那里。看到这里,杨赋微微一笑,笑着泪水便落了下来。 第44章 四十四:多情之往事(下) 1、 建元一战之后,杨赋命龙飞领军返回复命,自己独自前往寻找独孤芳华的踪影。而独孤芳华被人救下之后,被放在建元城外的一处小屋里。独孤芳华想要问及来人身份,可是却无人回应,而后那些人留下些许银钱便离开了。 休息几日之后,独孤芳华不知去处。不过父亲身前一直说乌蒙城乃天下繁华之最。故而便只身前往乌蒙而去。 2、 独孤芳华一路从建元走来,历经苦难,待到乌蒙时已是衣衫褴褛。天意大抵如此,若让你相逢,总会不期而遇;若不让你相逢,万般找寻却总会错过。独孤芳华刚一进城便遇着聂尧一行人。 聂尧见她站在酒楼门口徘徊许久。待她回头时又见他眉宇之间透着几分精致,两只眼睛水灵灵的,看着叫人喜欢。聂尧心里喜欢上前便道:“姑娘,可否赏脸一起吃个饭。”饿了两天的独孤芳华哪里还顾得许多,只欢喜的说道:“那就多谢公子” 两人相对而坐,一边吃着,一边聊了起来。不曾想两人竟聊得投缘,独孤芳华又没个落脚的地方。聂尧心想留个人在身边说说话也挺好,于是便将她带入剑雨山庄。 独孤芳华来到剑雨山庄之后也不与人言语。而聂尧也没有多问只是让她在剑雨山庄当中做一名丫鬟,无聊时与她说说话罢了。此时的聂尧已经娶了舒婉莹,也已怀有身孕。聂尧本是个雅好诗文的人,常会一人外出。而独孤芳华气质高雅,那聂尧自然就喜欢带着独孤芳华四处游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两人如此相处自然生出几分别样情愫。这一日,聂尧见独孤芳华闷闷不乐,便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 聂尧知独孤芳华独爱桃花,而剑雨山庄后山下正有桃林万顷。聂尧逗着她便说道:“你可知剑雨山庄后山下有万顷桃林。” 独孤芳华看着聂尧道:“后山可是禁地。” “既是禁地,自然不会有人去。你我偷偷上去,看看这春日景色岂不正好。” “算了,算了。”说着独孤芳华就要出去,聂尧气不过拉着独孤芳华道:“今日我还就必须去了。走。”说着聂尧拉着独孤芳华便往后山去了。 3、 两人匆匆忙忙爬到后山,放眼望去,万顷桃林了无尽头。独孤芳华呆呆的看着,半响说不出话来。聂尧反倒着急的说道:“怎么样?” 看着眼前的景色,独孤芳华惊得说不出话来,方才的话就着耳边的风一并飞走了。等了片刻之后,站在一旁的聂尧自言自语的说道:“在这里建一座别院,每年花开的时候你我,一起就在这里喝酒赏景。怎么样?” “这里为什么是禁地。” “你想知道?” “算了吧!” “这里有个藏剑阁,听说藏着剑雨山庄所有的剑法和秘密。” “方才怎么没看见。” “入口在何处我也不知道。不过父亲知道。” “我们还是赶紧下山去吧!” “怕什么,有我在呢?” 4、 两人正欲下山,却正好撞到上山的聂闻。聂尧惊得连连后退,不想聂闻大怒道:“你怎么在这?” “我。” “你又是谁?” 看着聂闻睁大的眼睛,独孤芳华有些畏惧的说道:“庄主,我。” “你个混账东西。”聂闻看着聂尧大骂了一句便领着两人下山而去。 5、 聂闻也不言语,命聂尧,独孤芳华跪在地上。看着两人惶恐的眼神,聂闻缓缓的说道:“你二人可知擅闯禁地乃是死罪。” 说完,聂闻看了看一旁的军士道:“将独孤芳华拖下去,斩立决。” 聂尧一听连忙求情道:“父亲,是我强迫她去的。不管她的事。” 几乎绝望的独孤芳华,看着聂尧,看着他为自己求情。这一刻,他就是自己的全部。独孤芳华眼神里透出的渴望,让人心生怜悯。聂尧爬着往前道:“求求您了。” 军士见聂闻不言语拖着独孤芳华便往外走去。惊得独孤芳华连连喊道:“公子救我,公子救我。” 聂尧跪着爬道聂闻跟前道:“父亲,求您饶了她。求您了。” 聂闻一脚踹开聂尧道:“没出息的家伙。” 眼见独孤芳华被拖到门外,聂尧起身推开军士道:“她已经有了我的骨肉,今日若是要杀她,便连我一块杀了吧!” “你说什么?” “我说芳华已经有了我的骨肉。” 奇*书*网*w*w*w*.*q*i*s*u*w*a*n*g*.*c*c 聂闻起身看着独孤芳华和聂尧。顿了顿道:“去请大夫来。” 6、 聂尧和独孤芳华焦急的在屋中等待着。独孤芳华慌张的问道:“这可怎么办?” 看着独孤芳华慌张的样子,聂尧心生怜悯道:“放心,我一定救你。”独孤芳华听了,紧紧的抓住聂尧的手。突然独孤芳华说道:“公子不是与华江是好友,何不请他!” “若是他来,自然可以救我。但父亲一向不喜华江。” 两人正在焦虑之间,聂闻领着华江便走了进来。两人见状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而华江把脉过后,见聂尧一直朝着自己使眼色。嘴角微微一笑道:“姑娘有喜了。” “既如此,麻烦华大夫了。” “师伯若无别的事,侄儿就先走了。” 华江刚走,聂闻看着两人道:“既有身孕便是自家人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父亲芳华她怀有身孕。” “她既有身孕,你便代她受过,受这五十棍吧!” “谢谢父亲。” 7、 几日之后,聂尧和芳华成亲。二人成亲之后没多久聂闻便去世了,聂尧继任庄主之后在山腰建起一座芳华别院,两人整日在院中玩耍,足不出户。而这独孤芳华心里虽然对聂尧感激万分。可是每每午夜寂静的时候总会想起当年和杨赋相遇的情景。尽管她对杨赋的杀父之仇无法释怀。可是总会无故的想起,想起两人相遇时的情节。但是她也知道,眼前聂尧才是她的夫君。 8、 成亲三年之后,独孤芳华生下聂毅,两人更是欣喜万分。只是可怜了舒婉莹,整日一个人呆在后院。舒婉莹整日独自对着聂征,督促他读书写字。心里想着聂征若是诗书有成,逗得聂尧开心,兴许可以多来看看。无奈聂尧心里只有独孤芳华,哪里还会想起自己的结发妻子舒婉莹呢? 舒婉莹心有郁结,却又不敢发作,只得把所有的不满都放在聂征身上。常因聂征稍不用功便又打又骂。那聂征少不经事却真的以为是自己太笨才会使得父亲不喜欢,对于读更是倍加用功。 这日,聂尧正在房中看书。聂征拿着自己写的字来给聂尧看。聂尧抱起聂征说:“干什么呢?” “爹,你看我写的字。先生说写得很漂亮。” “是吗?拿来我看看。” 聂尧看了笑道:“写得真好。” “父亲,你去看看娘吧!” “是你娘叫你来的?” “不是,是孩儿自己来的。娘都好几天没吃饭了。” 听聂征如此言语,聂尧心里顿时生出一阵落寞,毕竟是自己的结发夫妻,回想起来自己已经半年不曾见过她了。于是让聂征上前引路,说着就要到舒婉莹的住处。这聂征一阵小跑便先跑了回去。刚一进门,笑嘻嘻的对舒婉莹道:“娘,爹来了。” 舒婉莹一听板着脸看着聂征说:“整日说你爹要来。他眼里只有那个狐狸精了。哪里还会想起我们母子。今后你若是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这话被门外的聂尧听得清楚,可是聂尧却装作没有听见。走进来,看了看说:“征儿今日说字写得好。我送他回来。你好生照顾他。改日我将他接过去。” 舒婉莹低着头也不言语。聂尧说完之后便对聂征说:“征儿,你去收拾东西。明日我来接你。”但见那聂征看到母亲低头哭泣,却是皱着眉头说:“娘亲不开心,我要陪着他。父亲有弟弟陪。我便来陪母亲。” 聂尧看着聂征心里开心,摸了摸他头道:“真乖”。聂尧抬头看了看舒婉莹,想起刚才说的话不愿多留,于是说道:“那就任凭征儿了。”说完便回去了。 9、 独孤芳华看着摇篮里的聂毅,摸了摸他胖嘟嘟的脸自言自语的道:“我的儿呀!你快快好起来吧!” 这时,聂尧推门进来道:“毅儿怎么样?” “刚睡着。” “药吃了吗?” “吃了。” 聂尧往前凑了过去道:“别担心,只是着凉了,过几天就好了。” 独孤芳华拉着聂尧道:“走吧!让他睡会,别把他吵醒了。” 聂尧微微一笑,扶着独孤芳华便走了出去。 10、 两人坐在亭子里,仆人端上来茶水,独孤芳华喝了一口道:“你怎么了?” “今日听周师兄说:‘杨师兄有消息了。’” 独孤芳华愣了愣道:“什么消息?” “田师弟飞鸽传书说在路上遇到杨师兄,不日就要一同回来。” “是吗?” 听说杨赋要回来,独孤芳华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虽然成亲之后没多久,独孤芳华便已经知道杨赋是这剑雨山庄的弟子。但直到今天,听说杨赋回来,心方才猛的在意起来。 自听说杨赋归来,独孤芳华每日坐立不安,脑子里总会想起两人相逢的情景。聂尧见她日渐消瘦,几次问她,她也不言语。 11、 这一日,周冷,龙飞领着众师兄弟到剑雨山庄门口等候杨赋田华二人。等了片刻,便见杨赋,田华两人骑马飞驰而来。龙飞欢喜的跑了过去道:“两位师兄可算回来了!” “几年不见,师弟愈发魁梧了。” “田师兄说笑了。嘿嘿。” 田华杨赋走了过来,看着周冷作揖道:“师兄。” 周冷笑着说道:“我的好师弟,你们可算回来了。” “快进去吧!师父和庄主还在里面等着呢?” 杨赋拉着周冷道:“师兄,这几天日夜兼程赶来,不及梳洗,如此只怕失礼。还是容我先去梳洗一番吧!” 看着杨赋的样子,周冷接着说道:“既如此,田师弟先与我进去。你快些。” “多谢师兄。” 龙飞听了,连忙说道:“我陪师兄去。” 12 前院里,聂尧见到田华回来,心里十分的高兴。看着田华便说道:“田师弟外出云游,如今已经证得佛家大智慧,想必留在前院中有诸多不便。我已叫人在后院收拾了一间屋子给师弟吃斋念佛。” “庄主不可,后院乃是剑雨山庄重地,我不敢擅入。” “师弟言重了,后院不过是家眷的住所。前些日子我已经在山腰建了芳华别院,而家眷也已经在侧面盖了一栋楼。后院清幽正适合师弟,不必推辞。” 田华见到聂尧如此,连忙起身道谢。 13、 再说杨赋与龙飞走了没多久,便来到后山下,杨赋看着龙飞道:“这就是芳华别院。” “师兄也听说了?” 杨赋看着山上那若隐若现的屋檐,自言自语的说道:“芳华别院?” “快走吧!” 正当两人就要离开之时,山上有人走了下来。龙飞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独孤芳华,于是上前道:“夫人准备什么好东西呢?” 独孤芳华笑道:“你大胆。” 两人说笑之间,却见杨赋走了过来。只见他两眼含泪,嘴唇轻颤细语道:“芳华。” 独孤芳华仔细看他,虽然满脸胡须,蓬头垢面,但眼角之间那份傲气让人见了便知是杨赋无疑。看着他憔悴的样子,独孤芳华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而杨赋又上前道:“我找你找到好苦。” 一句话,听得独孤芳华眼角之间顿时生出一丝泪花。龙飞疑惑的问道:“你们认识?” 两人似乎都不曾听见一般,只是相互看着对方不言语。杨赋往前走了一步,就要去拉独孤芳华,而独孤芳华猛地往后一撤,好若惊弓之鸟一般。一旁的侍女大怒道:“你放肆。” 说着就去拦杨赋,杨赋猛地一推将侍女推开。而这时聂尧也赶了过来,远远的见到杨赋如此,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14、 “芳华!你怎么不说话。” 独孤芳华看着杨赋,泪水止不住的流,而杨赋又上前来拉她。聂尧抓住杨赋的手道:“师弟回来了。” 龙飞连忙拉住杨赋道:“师兄。” 杨赋似乎已经全然忘记身边的所有人。不管不顾的往前走去,而聂尧用手挡住杨赋道:“师弟,酒宴就要开始了,还请移步。” 杨赋看着挡在前面的聂尧,顿了顿说道:“我有些话,想问问芳华。” 一向温和的聂尧脸上带着几分怒气道:“师弟舟车劳顿,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一旁的龙飞拉着杨赋慌张的说道:“师兄,走吧!” 15、 正在这时,赵彦大喝道:“放肆。”话音刚落,赵彦拔剑指着杨赋便道:“胆敢对对庄主不敬。” 龙飞道:“师叔,师兄他不过是。” 这时一直站在身后的独孤芳华往前走了一步道:“一切都结束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你送的画,不记得了吗?”说完杨赋从身上就抽出画卷展开。聂尧见了也愣在哪里,顿了片刻之后抓过画卷道:“你想干什么?” “带芳华走。” “放肆。”赵彦话音刚落提剑便刺了过来。杨赋未及躲闪被赵彦刺伤左肩。龙飞挡开赵彦的剑道:“师叔这是为何?” “杨赋胆大妄为,对庄主不敬。我等受剑雨山庄恩德岂可如此放肆。” 杨赋捂着肩膀,看着赵彦道:“今日,我一定要问个明白。谁也别拦我。”聂尧拉着独孤芳华道:“今日若是你能上得芳华别院,便来吧!” 眼看着聂尧将独孤芳华拉走。杨赋看着独孤芳华泪花婆娑的回头。心里不是滋味。站起身来拔出碧青剑道:“让开。” 16、 独孤芳华拉着聂尧说道:“对不起。”刚一说完,泪水便缓缓的落了下来。聂尧看得心里难受,紧紧抱着独孤芳华道:“没事的,没事的。” 聂尧安排独孤芳华休息之后,走到别院外往山下看去。 此时,周冷,田华,廉峰匆匆赶了过来。廉峰大骂道:“你个孽畜。”杨赋见廉峰一脸怒意,跪在地上道:“师父养育之恩,徒儿不敢忘。今日请恕徒儿不孝,今日过后徒儿任凭师父处置。” “你。” 杨赋跪在地上三叩头之后,起身看着众人道:“让开。” 17、 杨赋提自己的碧青剑朝着众人便冲杀过来,杨赋剑法攻势凌厉,而众人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竟有些不敌。赵彦一马当先,与杨赋杀坐一团。两人你来我往,不分上下。龙飞持剑杀来,想助杨赋一臂之力,却不想被赵彦识破。杨赋不愿龙飞为难,一剑刺入龙飞腹中。龙飞倒地被师兄弟扶到一旁。 杨赋剑法轻盈巧妙,于众人合围之中穿梭交战。田华虽想阻止杨赋,但狠不下手,反被杨赋重伤在地。 众人一番力战,杨赋寸步难行,被死死的挡在山门前。周冷看着杨赋劝阻说:“师弟,回头是岸。此时回头还来得急。” 此时,那杨赋心里哪里肯依,只是用尽浑身解数,想要破开剑阵。不过,廉峰,周冷,赵彦哪里肯依,拼力阻拦。杀红了眼的杨赋,不管许多搏命杀将过去。众人毕竟属于同门,哪里下得了杀手。如此反倒被杨赋冲破剑阵。杨赋也不恋战,转身斩断山门,飞身便往芳华别院而去。廉峰急火攻心,顿时吐出一口鲜血来。周冷扶住廉峰道:“师父,你怎么样了?” “别管我,快去抓住这个孽畜。” “徒儿知道了。” 周冷转身看着田华道:“照顾师父。” 18、 杨赋来到芳华别院中,看着聂尧道:“我只想问她一句话。” 聂尧手持长剑,看着杨赋道:“你欺人太甚。” “让开。” “芳华是我妻子,我岂能让开。” “那就得罪了。” 杨赋虽杀得急眼,但毕竟知道轻重。一心推开聂尧就好。却不想聂尧一剑杀来,力道十足,比起自己也不遑多让。心里顿时吃了一惊,聂尧却顾不得许多提剑便杀来。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难分高低。 杨赋被聂尧如此气魄震慑,再加上聂尧剑法超群,更是让杨赋有些惊慌。一时间被聂尧占了上风。 独孤芳华看到两人战的正酣,心里不由得一阵恐惧。急忙喊道:“你们不要打了。”两人此时哪里还听得进去。可是杨赋毕竟身经百战,慢慢的看出聂尧虽然剑法超群,可是经验不足。剑法之中变化有余,但是经验不足。一时间又渐渐找回些许优势。而独孤芳华见到聂尧有些吃力,心里着急。 杨赋看准聂尧露出破绽,一剑刺去。却不想一旁的独孤芳华扑了上来。杨赋见状,心里大惊,急忙收住剑招。可是独孤芳华一下扑出来,已经收不回来了。聂尧见状心里一惊,顺势一剑刺入杨赋的胸膛。杨赋倒地不起,聂尧丢下剑抱着独孤芳华哭着说:“你这是干什么?” “我求你,不要为难他。” 19、 杨赋躺一旁痛哭着,却听见独孤芳华说:“妾身无所愿,惟愿君安好。”聂尧和杨赋听到独孤芳华如此说,心里悲痛万分。 剑雨山庄统率华洲,看似威风,但众人眼中已经只有剑主没有庄主。聂尧怕长此以往,聂家地位不保。聂尧早已知晓杨赋与独孤芳华的事,今日杨赋归来,他便想借此打压廉峰等人。不过如今独孤芳华会替他挡这一剑,却让他后悔不已。 那杨赋看着独孤芳华如此,顿时大笑了起来,丢下碧青剑疯疯癫癫的跑下山去。众人见状将杨赋擒下,而周冷见状,跪在地上道:“庄主受惊了。” 聂尧抱着独孤芳华的尸体痛哭不已,而众人也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20、 三日之后,聂尧将杨赋流放。而经此一事,为护卫庄主安危,聂尧调换所有护庄弟子,改由自己亲自委派。众人不敢异议,只得遵从。 第45章 家国之天下 1、 听完武阳如此一说,慕寒惊讶道:“没想到老庄主竟然如此了得。可是既然老庄主如此了得,为何却还要受制于人呢?” “此处却恰是老庄主过人之处,持强示弱,纵使山庄之内有人生出异心也会有所畏惧。只是如此一来,生于聂家反而成了一份罪过。当年独孤芳华死后,老庄主郁郁寡欢,而如今庄主竟连心爱之人亦无法相守,如此荣华,如此富贵又有何用?也因如此,我受聂家恩典,不愿庄主重蹈覆辙。多年来,我一心想要巩固聂家权力,如此以报聂家恩典。” “义父如此忠义,孩儿佩服。” 武阳摸了摸慕寒的头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忠义,不过是见到庄主无奈,心中难受,故此想替庄主做些什么罢了。” 此时,有人敲了敲门,慕寒开门让他进来,只见两人将这近半臂高的册子放在桌子上便离开了。慕寒疑惑的问道:“这些册子都是庄中个人的琐事。义父又何必如此在意呢?” 武阳笑了笑说道:“这你可就不懂了。” “还请义父指教。” “所谓的大忠大义,世间实在少有,虽然结果或忠或义,但其过程却是千般不同。也许只因一念有所动,忠义之事便截然相反矣!而我等行事,自当于无声之处扭转局势。” “不懂。” 武阳笑了笑说道:“就好似,云啸天离开剑雨山庄一事。当年云啸天,薛志尹二人皆对云妙可照顾有佳,且云妙可离开之后又托人四下打听,如此可见二人对云妙可必有情愫,若能利用这一处使得二人不和,岂不妙哉!” “义父此计甚妙!” 2、 慕寒看着眼前的这些册子心疼的说道:“只是苦了义父了,不如让孩儿替你分担吧!” 武阳笑了笑说道:“你自把武艺练好,到时便是帮了义父了。” “孩儿知道了。” “好吧!去休息吧!义父也要看看这些册子了。” “孩儿告退。” 慕寒离开后,武阳便独自一人坐在屋中翻看着这些册子,虽然都是些琐事,但武阳却不敢懈怠。只怕有什么事不曾记在脑子里。” 3、 武阳正看得有些疲倦,却突然看到剑雨山庄王成与伍冠的几句对话。 九月初一,午时,伍冠席间遇王成,二人共坐。饮食之时,伍冠言:“听闻近日江湖上出现一个剑客,四处与人决斗,已然击败许多高手。” “我也曾听人提起。说此人骑一匹白狼,来无影去无踪。剑法古怪却刚猛有力,无人能挡。” “江湖传言不可全信。” “说得也是。” “对了云师兄最近是去哪里了。庄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也不回来呢?” “不知道。” 看完这一段,武阳慌忙叫来慕寒道:“你速速去给我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 “近来江湖上新出的剑客,骑一匹白狼。” “知道了。” 4、 武阳安排妥当,见已是日落西山,便匆匆忙忙来到到厨房问道:“庄主的饭菜可曾送去了。” “回禀武管家,已经送了。” “庄主如何。” “还是与往日一般,吃过晚饭便在屋里休息。” 武阳见已经安排妥当,便独自一人回到屋中去了。 5、 武阳独自一人在剑雨山庄之内游走,不觉天色渐晚,一阵寒风吹过。武阳收紧衣襟,哆嗦了一下便叹气道:“想不到已经这么冷了。”冷风吹过,武阳看着夜幕之中的剑雨山庄,心里生出几分感慨的说道:“百年基业,今后却不知会有如何的光景。” “自然是一番好光景。” 武阳回头一看,却见徐夫子独自一人走了过来。原来,不知不觉间,武阳已来到了露华楼外。武阳微微一笑看着徐夫子说道:“不曾想竟到了夫子门前,倒是打扰了。” “不扰,不扰。这露华楼里平日太过清静,难得有人,不如进到屋中饮上一杯暖茶如何?” “承蒙夫子错爱,荣幸之至。” 6、 走近露华楼中,似乎童子早知夫子此刻归来一般,热茶已然奉好。只是少了一盏,童子见状急忙沏好热茶奉到武阳面前。武阳见这童子虽然不过十岁光景却举止有度,俨然一副大师风采。武阳不禁大惊到:“此子了不得。” “武管家过奖了。” “都是夫子教徒有方。” “莫要取笑我等才是。” “这剑雨山庄学文舞墨之人甚多,而能有此子风范者不过一二。” “书曰:有教无类。然佛语:佛渡有缘人。” “说的甚是。” 说着两人缓缓咂下一口茶,武阳更是看着徐夫子说道:“莫老夫子近来身体可好?” “家师年迈体衰,近来常夜不能寐。我等也是十分忧心。” “大夫怎么说!” “天命而难违矣。” “老夫子近年来在摘星楼中修身养性,我等却是见得少了。这心里却有些挂念,无奈夫子深居简出,我等不便打扰。” “有劳武管家挂念。” 7、 武阳顿了顿,看着徐夫子说道:“近来广書国内,战乱四起。八州之主,或依附唐玉,或自行其道。不知夫子以为如何?” 徐夫子看了看武阳微微一笑说道:“武管家以为如何?” “夫子面前,不敢妄语,还请夫子教诲才是。” “武管家过谦了。” “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却是献丑了。” “武管家请讲。” 武阳看着徐夫子已然正襟危坐,于是接着说道:“广書国以八州自治已然百年光景,且各州事务早已安排妥当,唐玉想要一统君子国绝非易事。” “古语云: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难道一统之事非民之所向?” “分合之事,乃是已成定局,后人推而论之,方得其说。天下大事,分合之间,谁人又能说清呢?无非以一时,一地之形势论方能得其要领。” “此言,有几分道理。只是唐玉素有贤明,加之近年来,广罗天下豪杰,目前已得五州之力,难道如此还是不行?” “丰州、滇州、乐州、渝州、四州乃是贫困之地,合四州之力与香洲比之尚且不足。五州之中唯独花州富甲天下,五州之力与香贺两州勉强为之一站,若是与香洲相争恐难有胜算。” “可是近来听闻唐玉已经派人联络香州,贺州。若是二州与唐玉联盟。那华州如何自处。” “华州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峻,况且华州广聚天下豪杰,若七州同心协力自有一战,只是这七州各有打算。如此形势,华州何足惧哉!” “那依武管家之言,华州已然高枕无忧?” “正因高枕无忧,反而生出忧患。” “此话怎讲?” “近来剑雨山庄两位元老相继离世,士气低落,而其余各门各派蠢蠢欲动,都想趁此动乱之际分上一杯羹。若事态越演越烈,只怕华州危矣!” “武管家见识过人,老夫佩服。” “夫子过奖了。只是面对如此情景华州又当如何应对?” 徐夫子微微一笑看着武阳说道:“此事,乃是薛掌门之大策,我等自不敢妄自揣测。” “夫子所言极是。”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又缓缓的咂了一口茶。 8、 武阳见天色不早,于是便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 “天气渐冷,不如穿上这件外套再走吧!” 一边说着,徐夫子一边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给武阳。武阳见状哪里敢收,于是慌忙推辞道:“夫子厚爱,在此谢过了。只是我一介贱民,受不得如此。” “若是武管家如此一说,反是疏远了。” 武阳见状只是诚惶诚恐的接过大衣谢道:“多谢夫子。” “你我共同辅佐庄主理当情同手足才是。” 武阳听得徐夫子如此一说,只得急忙作揖道:“庄主能得夫子教导实乃万幸矣!” 徐夫子也不言语,只是作揖道:“武管家言重了。” 9、 武阳退出露华楼,刚走了没多久便下起了大雨,只把两旁的树木吹得左摇右摆。武阳慌忙回到住所,而此时慕寒早已在门口等候了许久。见到武阳回来,慕寒只是带着几分着急的说道:“义父您回来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见义父迟迟未归,孩儿心里有些担忧。” 武阳摸了摸慕寒的头说道:“你既来了也好,我有事与你说。” “何事?” “过几日我要去露华楼,你替我准备些好茶。” “知道了?” “杜将军现在怎么样?” “只是整日呆在家中。” “你马上去一趟,告诉他,做好准备。” “知道了。”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10、 夜里,武阳久久不能入睡,脑子里满是各种各样繁杂的事物。屋外的暴风骤雨也将武阳的睡意消得一点不剩。不知道为什么?武阳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凌晨,武阳方才睁开眼睛,只听慕寒慌慌张张的屋外说道:“义父,不好了。” “怎么了?” “庄主病了,卧床不起。” 武阳一听,也不再梳洗,穿着睡衣慌慌张张就的往芳华别院跑去。刚好走到路口却被人拦了下来。 “掌门有令,武管家不得进入芳华别院。”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庄主病重,难道你不知道吗?” 武阳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盯着那人,只把那人吓得话都说不出来。武阳推开那人,急忙朝着芳华别院走去。 11、 刚一走进屋里,见聂征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武阳急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武阳话语刚落,却见一名侍从怯懦的说道:“昨夜,庄主偷偷离开别院,结果喝醉了在亭子里睡了一夜。”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庄主就这么在外面睡了一夜?”武阳说着,泪水却流了下来。看着那侍从,武阳怒道:“你们这群废物,留你们有什么用?”说着一脚将那人踹了出去。 那人不敢躲避,只是匍匐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武管家息怒。” 武阳怒不可遏,从慕寒腰间拔出长剑便向那人砍去。元烈见状只是一把抓下长剑道:“大哥莫要动怒,是我等保护不力,才会生出如此事端。还请大哥责罚。” 正在说话间,聂征醒了过来说道:“你莫要怪他们。是我心里难受,偷偷跑出去喝酒。不怪他们?” 武阳也不言语,只是泪如泉涌的看着聂征说道:“你何故如此呢?” “你知我心,我自不必多语。昨夜难眠,思念往事而已。” 武阳拉着聂征的手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12、 说话间,薛志尹便走了进来问道:“庄主现在如何?” 武阳猛地起身说道:“芳华别院乃是禁地,岂是薛掌门能够随意进出的。” 薛志尹向来觉得这武阳温顺,却不想被武阳如此一说却顿时愣在哪里说不出话来。一旁的王成见状大怒道:“你个家仆也敢如此放肆。” “来人,给我拖出去重重责罚。” 慕寒见状想要上前,却是被武阳一把拉住。武阳抹了抹眼泪看着薛志尹说道:“小的方才无礼了。” 薛志尹也不理会,径直走到了聂征床头。聂征吓得吞吞吐吐的说道:“武阳乃是个粗人,还请掌门谅解。” “家仆无礼,自然更要好好调教才是,若是传来出去。别人还说我剑雨山庄无礼。庄主你看是不是。” 聂征也不言语,只是两眼含泪,悲伤的看着武阳。而武阳也笑着说道:“无碍,无碍。”王成等人拖着武阳便走了出去。屋里顿时也变得沉默起来。 第46章 怒发之冲冠 1、 落叶将青石路面覆盖着,一阵微风吹过,将地上的落叶轻轻卷起。慕寒慌慌张张的赶到武阳的房中。武阳扶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站在桌前怒目看着慕寒说道:“怎么这么晚才来。” 慕寒不敢言语只是低着头站在一旁。武阳怒不可遏,拍着桌子道:“你即刻令杜志等人召集人马。今夜我便要与他薛志尹斗个高下。” “义父,此事事关重大,要不要。” “此事刻不容缓,不成功便成仁。”说着,眼角却湿润了起来。 2、 出云阁里薛志尹正欲休息,只见有人慌慌张张的来说道:“掌门不好了。庄主病情加重,恐怕不行了。” “怎么会这样。早些时候不都好多了吗?”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突然就变得气息微弱,不醒人事。” “叫了大夫没有。” “叫了。” 薛志尹心想自己立足未稳,若是此时聂征出事,自己必定会受到围剿于是连忙道:“快领我前去。” 不过,动身前,薛志尹心中忧虑,于是连忙命人前往霸刀门,希望马一刀能够前来与他一同稳定局势。毕竟,马一刀已经早早和自己结盟。 3、 刚到芳华别院的入口,却见几人守卫在哪里。薛志尹问道:“王成去哪了?怎么不到此处守卫庄主安全呢?” “王成大哥有事出去了,他说马上就回来。” 薛志尹心里疑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就在此时,大夫也赶到了。薛志尹见大夫前来,急忙跟着便上到芳华别院来。刚到院中,只见那大夫拔出匕首便要刺向薛志尹,薛志尹手疾眼快夺过匕首,将那人一刀刺死。薛志尹见状想要逃走,却见一阵箭雨射来。薛志尹慌忙躲闪,最后躲到一旁的小屋中。 4、 “薛掌门别来无恙。” 薛志尹一听是武阳的声音,大笑着说道:“武阳,你好大的胆子。” “是你逼人太甚。” 薛志尹推开屋门,手里拿着匕首恶狠狠的看着不远处拄着拐杖的武阳道:“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哈哈,老夫自是没有什么本事。不过犬儿一直想与薛掌门比试比试,今日难得有机会。不如就请薛掌门赐教几招如何?” 话音刚落只见慕寒缓缓走上前来,将一把长剑丢给薛志尹道:“今日,我便要堂堂正正的赢你。” 薛志尹笑了笑,接过长剑道:“那我倒要见识见识慕寒小兄弟的剑法了。” 5、 慕寒乃是练武奇才,加之心性憨厚,无有杂念,多年来一直跟随各家剑客高手学剑,集各家之所长,自成一气。此时的剑法已然相当了得。慕寒心高气傲,拔剑便向薛志尹杀来。薛志尹见他剑招凌厉,也知自己处境危险,故而不敢轻易与他正面相对,只得处处避让。 慕寒见状心里欢喜,对薛志尹更是穷追不舍,似要将这薛志尹生吞活剥了一般。不过这薛志尹毕竟老谋深算,他见慕寒急功近利,佯装败退。此时他见慕寒心气浮躁,于是抽出长剑,直直向慕寒胸膛杀去。可是没想到这慕寒知这一剑自己已然避无可避。于是也不躲闪,反而提剑向薛志尹刺去,企图同归于尽。薛志尹心里一惊,没想到慕寒竟然有如此气魄。薛志尹心想,自己若是被慕寒伤到,只怕再无取胜之力,面前的这些人个个剑法了得。若是一拥而上,自己恐怕没有取胜的可能。而若是自己与慕寒缠斗一番,兴许耗上一段时间,便有了扭转之机也不一定。 想到此处,薛志尹飞身一躲,刺伤了慕寒的手臂。慕寒不明就里,心想:“定是薛志尹心里忌惮。”所以也不停留,飞身又杀了过去。薛志尹面对慕寒的剑招,只是躲闪,希望王成等人速速召集门下弟子前来营救。可是薛志尹突然想到,适才上山只是守卫之人已然换掉。看来王成,伍冠必然已经遭人毒手。一想到此时,薛志尹不觉有些慌乱起来。但薛志尹毕竟习武多年,见惯了大风大浪,很快便又冷静下来。 此时他知道,若是自己乱了手脚,只怕再无反击之力。于是,薛志尹调整气息,让自己冷静下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薛志尹分神的一刻。慕寒竟看准时机,将薛志尹的手臂也刺伤了。一阵疼痛传入心头,不但没有让薛志尹慌了手脚,反而让他冷静了许多。 6、 芳华别院之内,乃是庄主家宅,外人不得随意出入。此时薛志尹被围困其中,想来是不会有人能前来相救。唯一的出路便是自己能够强行逃出。只要逃出剑雨山庄,召集山庄弟子。那么自己便可以反败为胜。想到此时,薛志尹便仔细看了看眼下的局势。慕寒剑法虽然了得,但毕竟年幼。眼下,最是元烈,与王君贤二人难以应对。若是与他们为敌,自己必然毫无胜算。眼下必须擒贼先擒王,方才有一线希望。 7、 打定主意,薛志尹也不管许多,直直的朝着武阳杀去。元烈手疾眼快用剑拦住薛志尹去路。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薛志尹被王君贤,元烈各刺了一剑,但好歹将武阳抓在了手中。慕寒见状,大怒道:“卑鄙小人,快快放开我义父。” “兵不厌诈。今日尔等设下埋伏亦非君子所为。” 武阳笑着说道:“不愧是薛志尹,到了此刻还能如此冷静。” 薛志尹此时疼痛难忍,但依旧强撑着说道:“你已为我所擒,还敢如此放肆。” “今日你便是杀了过,你也离不开此处。” 薛志尹用力勒住武阳看着众人道:“你们若是敢过来,小心我要了他的狗命。” 说着薛志尹就要往山下去。可是刚到路口,却见万箭齐发,似乎要将武阳与薛志尹一同射死一般。薛志尹将武阳丢在一旁,自己飞身躲开。而此时慕寒与杜志等人将武阳救下。不过,慕寒,杜志也因此各自受了一箭,武阳却毫发无伤。薛志尹腿上中箭倒地不起,元烈上前将他死死擒住。 8、 薛志尹惊恐万分的看着武阳说道:“怎么,你连命都不要了?” “要,我的命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既然如此,你有怎敢如此?” “只是,此时若放你下山,只怕我的命便又多余了。如此,岂敢惋惜我这贱命!” “哈哈。可惜,没想到今日竟被你算计了。” “薛志尹,你虽智谋过人,可惜老夫已经谋算数十年。今日虽只是一战,但又岂是一战之谋所能成就的。” “不过,今日你若杀了我,如何与庄内弟子交代。” “若是凭我一人之力,自然不能平息庄中动乱,可是若徐夫子愿意出面。定你个谋逆之罪,当又如何?且周掌门临终遗言,你若不忠,云啸天可取而代之。想必你不知道吧!” “哈哈!没想到,这盘棋你已然布局到如此地步?今日我败得无话可说。” “薛掌门过奖了。” 9、 武阳缓缓走进薛志尹身边,怒睁着双眼看着他道:“我本与你无冤无仇,只怪你欺人太甚,竟将庄主软禁于此。如此我岂能放过你。若是你到了黄泉路上,只与人说,是我武阳取你性命,与他人无忧。” 说罢,武阳举剑就向薛志尹杀去。就在此时,只见聂征慌慌张张的走了过来说道:“住手。” 武阳见状,停住手道:“庄主,你怎么来了。” 聂征生气的看着武阳道:“我若不来,你还要做出何等事情来。” “庄主。” “你不必说了。”说着聂征便走到薛志尹面前,扶起他说道:“薛师兄,你怎么样了?” “无碍。” “我送师兄下山去。” “庄主,不可。” 说着,武阳只是跪在地上道:“庄主若是执意如此,武阳甘愿自尽于庄主面前。”聂征方才回头,只见武阳手中的匕首已经刺入胸膛。鲜血直往外流。吓得聂征慌忙将武阳扶起道:“你这是干什么?” “事到如今,若是将薛志尹放下山去,无异于放虎归山。今后我等众人必然死无葬身之地,若是庄主执意如此。我武阳不如今日便死在这里。” “薛师兄与我情同手足,今日你如此对他。我于心不忍。” 武阳起身扶着聂征,只是看着他费力的说道:“庄主难道忘了,薛志尹近来是如何对您的了?” 武阳见聂征有些犹豫,于是接着说道:“若是庄主不忍心,把薛志尹软禁便是。” “可是。” “庄主,难道您就愿意这样一世受人牵制。今日我们不过是拿回聂家本就该有的东西。” 10、 武阳见聂征不再言语,慌忙叫人将薛志尹带了下去,锁在芳华别院地牢之中。而聂征则由慕寒送回住处,安排完毕。只见武阳已经满身鲜血,路承礼慌忙来到武阳身边扶住他道:“大人,你何必如此呢?” 此时,武阳已经面色苍白,只见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说道:“元烈。” “何事。” “好生看管薛志尹,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知道了。” 说完,武阳便昏睡了过去。而路承礼则带着叶乾等人扶着武阳回到屋中调养。 11、 翌日,武阳方才苏醒,只见聂征已经早早的来到自己的床边等待。武阳见聂征形神憔悴,心里顿时生出几分悲凉。聂征见武阳醒来,笑着说道:“你怎么样了。” “没事。” “都是我不好。” “庄主宅心仁厚,故此才会对薛志尹百般忍耐。” “虽然我也时时有所反感,但毕竟心里还是有些惶恐。怕剑雨山庄出了什么乱子。” “庄主莫要多虑。各大门派,我均已安排妥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如此便好。” “庄主近来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如此也好。那你也要好生修养。” 12、 暗牢里,借着几丝昏暗的灯光,薛志尹看着眼前的武阳说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看我。” “不错。” 武阳笑了笑,起身在这暗牢里走了几步说道:“没想到这芳华别院之内也有如此地方吧!” “的确不曾想到。” “我想,有一件事你更加想不到。” “什么?” “这暗牢乃是聂家先祖用玄铁打造,无论何等高手也休想逃出。” “聂家先祖?” “不错。当年聂家重振君子国。可惜其子孙懦弱,为免他人贪图庄主之位。聂家修建此地牢,将心怀不轨之人关押与此。在这山顶更是有藏剑阁,乃是聂家继承人修炼剑法之处。” 薛志尹想了想,只是大笑道:“世人皆以为剑雨山庄礼贤下士。原来并非如此。” “功高必震主,纵护庄掌门忠心耿耿,然其子孙,弟子久居山庄,恐生易主之念?” “此言不假。” “百年来,聂家门规,聂氏子弟,不得习武。其实无非掩人耳目,每位聂家子孙继任庄主之后自会知晓这一秘密。” “今日,你为何要告诉我?”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也好警惕我事事小心。” 薛志尹看着武阳笑着说道:“你真可怜。” “可怜。现在云霞山庄,暖烟阁已经与剑雨山庄达成约定,一同出兵抗击唐玉。而徐夫子也将你定罪。我还有什么可怜的呢?” “你害怕孤单。害怕你周围的所有人。” “是吗?” “不是吗?你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你的想法。这就是权力给予你的畏惧。今后你的日日夜夜都会在这样的煎熬里渡过。你会猜忌你身边的每一个人,最后你会变得众叛亲离,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你说你不可怜吗?” 武阳听了,微微一笑道:“好好活着吧,活着见证这一切。” 说罢,武阳便转身离去了。地牢里,只余下薛志尹一个人坐在那里。 13、 看着,地牢里唯一的一盏油灯微弱的闪着,薛志尹的心反而变得通透。曾经他因唐玉的贤明而来到剑雨山庄,后来又因为剑雨山庄的礼贤下士而犹豫,最后当突如其来的权力将他推到顶点。他开始惶恐,他拥有着为所欲为的权力。也经受着无所不在的恐惧。 他对自己所拥有的感到害怕,然而更让他畏惧的是突然失去这一切。看着暗牢里的玄铁囚笼,他明白了,曾经广書国最伟大的英雄,剑雨山庄的缔造者,他何等英雄了得。可是正是因为这份畏惧,才修建这个幽暗的地方来安放他恐惧的心。想到这里薛志尹大笑了起来。此时的他似乎才真正的为自己活着,才能安安静静的看着世界的一切。 第47章 血月之刀光 1、 日近昏黄,一群人徐徐向着一个方向前进。只见他们杀气腾腾,似乎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一般。两旁的路人,慌慌张张的躲到一旁。仔细一看领头的人正是慕寒等人。身后随着的便是剑雨山庄的一众弟子。不多会,众人来到霸刀门外。只见此时,霸道门,大门敞开,一干弟子一字排开,整齐的列成两队。马一刀手持大刀端坐在那里。见慕寒进来,马一刀大笑着说道:“慕寒小兄弟前来所为何事?” “奉聂庄主旨意,请马前辈到山庄之内询问莫渊一事。” “既是有疑问,在此一问便是。老夫门下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一时无法分身前往。还请慕寒小兄弟代为转达。” “前辈若执意如此,晚辈只好得罪了。” “是吗?” 话音刚落,马一刀飞身而起,提起大刀便向慕寒斩来。这一刀力道十足,正面劈向慕寒,慕寒用尽全力,想要接下这一刀。只是这一刀力道当真非比寻常。慕寒被震得连连后退。不过以马一刀全力一斩,慕寒也能接下当真是英雄出少年。此时的马一刀心里不禁生出几分落寞。心想,若是马俊也能如此苦练刀法,今日这霸刀门又怎会受人欺负到如此地步。想来心里一阵落寞。但看着慕寒如此,马一刀看着他说道:“好小子,厉害。” “前辈过奖了。” 2、 说话间,只见莫渊走了出来。莫渊看着慕寒说道:“当日,尔等陷害于我。今日我定要取了你的性命。” 说罢,提剑便杀了过来。慕寒一时间抵挡不住,只得连连后退。此时,只见李时书使出一招擒龙手将莫渊的长剑挡开。莫渊见此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功力,心里不禁大为一惊,于是说道:“你是何人?” “在下云霞山庄李时书。” “云霞山庄黄赋向来淡泊名利,想不到今日也与武阳狼狈为奸。可笑,可笑。” “休得胡言,你用计杀害龙飞前辈,手段龌龊卑鄙,江湖中人,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我等前来就是要替天行道。” “何来替天行道。即是天有道,何须尔等来行?” “莫渊你死到临头,多说无益。看招。” 3、 李时书自小入得云霞山庄门下。将云霞山庄绝学尽学囊中,可惜黄赋心性淡泊,所以李时书空有一身武艺而毫无用处。如今与晋康结为姻亲,又同剑雨山庄结盟。李时书早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在世人面前展现自己的绝学。 面对李时书毫不手软的进攻,莫渊显得有些无力招架,只是连连后退。站在一旁的慕寒,见到李时书如此功力,好若天人一般。心里不禁感叹道:“前些日,虽力不及薛志尹,但还能勉强招架。若是与这李时书一战,只怕自己连还手的能力了都没有。” 马一刀见莫渊竟然如此狼狈,于是提刀便来相助。王君贤见状急忙前来迎战,王君贤看着马一刀笑道:“前辈,不如让我来陪您过过招。” 4、 看着王君贤,马一刀只是笑道:“无名小卒也敢上前受死。” “哈哈,那还请前辈赐教了。” 说话间,只见马一刀挥动大刀便杀了过来。马一刀自幼修炼刀法,招式之间,霸气十足,王君贤见到也不敢轻易接招。只是连连闪躲,以图寻得机会。马一刀心高气傲,自然对王君贤不放在眼里。反倒是李时书让他有些担心。马一刀心知,薛志尹被徐夫子被驱逐之后,自己必受牵连,只是不曾想一切来得这么快。 正在思虑之间,只见王君贤的剑已然杀到眼前。马一刀躲闪不急,被王君贤刺到腹部。马一刀心里一惊,连连后退,而王君贤只是笑道:“前辈可不要分神,不然即便是胜了,我也是胜之不武。” 马一刀心里愤恨难忍,只觉得王君贤太过张狂,也怪自己轻敌,对手才有了可趁之机。 5、 此时的李时书招式凌厉,直逼得莫渊四下闪躲。不过,李时书并没有丝毫松懈,反而穷追不舍。莫渊看着李时书道:“不愧是英雄出少年。” “前辈过奖了。” “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接下我这一剑。” 说罢莫渊挥起长剑,用尽全力向李时书杀来。李时书只觉得莫渊的剑法好似毒蛇一般扑了过来,李时书不敢大意。只是以擒龙手应对,莫渊见李时书气定神闲,心知再无胜算。而此时,李时书看准时机,只是以玄天腿将莫渊踢倒。可是莫渊那里肯依,强撑着身体,起身挥剑又要杀来。李时书虽然于心不忍,但还是用尽全力一掌打在莫渊胸前。莫渊那里接得住这一掌,顿时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6、 见到莫渊被李时书一掌打死,马一刀顿时乱了手脚,而此时王君贤趁机一剑刺入马一刀腹中。马一刀见状,抡起大刀便向着王君贤砍去,王君贤往后一退躲开这这一刀。马一刀捂着小腹,连连后退闪躲。此时只见霸刀门弟子一拥而上。可是慕寒等人又岂能坐视不理,一时间霸刀门内战作一团。王君贤则径直向马一刀杀去,马一刀躲闪不急,心里一阵惊恐。就在此时,只听见远处有人大喝道:“放肆。”话音刚落,一道气劲把众人顿时分开。李时书等人抬头一看,只见马俊飞身而来,落在马一刀身边。 马一刀见马俊回来,心里好生欢喜。看着马俊说道:“我儿,你总算回来。” “父亲,你没事吧!” “我没事。” 7、 马一刀拉着马俊的手,将自己手中的大刀交给他到:“今日,我将这霸刀门的鸣鸿刀传给你。希望你能将霸刀门光耀门楣。” “父亲。” 马一刀,喘着粗气说道:“马家今日落得如此地步,难道你还要坐视不理吗?” 马俊见马一刀如此,只是安抚道:“父亲莫要说了。” “我今日怕是命不久矣!只是今后,若你不能为我霸刀门报得大仇,我死不瞑目。” 马一刀见马俊还在犹豫,于是说道:“雄鹰生而傲视苍穹,即便心怀温顺,也会让人心生畏惧。你如此一意孤行,终会害人害己。”说完,马一刀紧紧的抓住马俊的衣襟大声道:“俊儿,替为父报仇。” 看着马一刀口吐鲜血断了气息,在看看周围这些躺在地上的师兄弟。马俊站起身来看着李时书道:“你们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霸刀门私藏要犯,其罪当诛。” “是吗?” 8、 马俊,缓缓的举起手中的鸣鸿刀,看了看这寒光四射的宝刀、一直以来,马一刀都想把这把家传宝刀交给马俊。可是马俊不愿牵扯江湖之事,所以迟迟不肯接受,想不到今日接手之时却是父亲惨遭横祸之日。想到此处,马俊心里好不难受。眼眶之间全都湿润了。通红着眼看着李时书,怒吼道:“血债血偿,拿命来。” 鸣鸿刀在马俊的手里方才是将遇良才,刀光闪过,一阵狂风随着刀身吹向李时书。众人顿时连眼睛也无法睁开。李时书见这刀法霸气逼人,与那马一刀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于是慌忙闪躲。只是刚一躲开,这刀锋便将这霸刀门的墙劈做两断。王君贤等人见状,只怕李时书敌不过,于是便一拥而上想要以多敌寡。 “退下。”李时书一声怒吼,将众人斥退。马俊看着李时书说道:“怎么?想靠你一个人?” “若是连你都不如,谈何重振云霞山庄。”说罢,李时书深吸一口气,将真气缓缓运行。马俊见他拳脚如飞火流星一般扑了过来,自己也慌忙举刀相迎。两人你来我往,战了几十回合不分胜负。 站在一旁的王君贤,慕寒等人,只是看得目瞪口呆。他两人,一个如电光火石,神出鬼没;一个如泰山压顶,势大力沉。 9、 斜阳落尽,马俊与李时书却丝毫没有战罢之意。此时只见马俊挥起大刀朝着李时书斩去。李时书躲闪不及,只得以擒龙手接下。可是没想到,这马俊的刀劲强劲,只把李时书压得单膝跪在地上动弹不得。李时书一时间被震得内脏受损。可是马俊也因此被李时书擒住大刀。李时书强忍疼痛,全力以天玄腿重重的踢在马俊胸口。马俊顿时口吐鲜血,连连后退。 两人均受了重伤,退在一旁看着对方。李时书笑了笑说道:“我向来觉得马家刀法不值一提。想不到可以练到如此境界。到是我小瞧了。” “是吗?” 话音刚落,两人有飞身而起战作一团。只是两人都已经身受重伤,动作不似方才那般敏捷有力。但依旧让人看得畏惧。 10、 夜幕渐渐暗了下来,马俊与李时书各自也有些气力不足。此时王君贤等人,已然蠢蠢欲动,想要将马俊擒下。就在此时,只见远处突然飞出一个身影,李时书慌忙躲闪。而那人也不恋战,只是抓起马俊便飞身逃走了。王君贤等人想要去抓,可是却寻不到一点踪迹。 11、 冷冷的月光照在林间,斜坡上马俊斜斜的躺在那里,鸣鸿刀立在马俊的身旁,在月光下映出几分皎洁的光。借着光亮,马俊隐约看到身边的这个人身穿长衫,手持一柄银色长枪。身旁还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站在中间,两人均对他十分恭敬。 于是马俊问道:“你是什么人?”那人听得马俊声音,走上前来说道:“马俊兄弟可好?” 马俊仔细一看,那人正是鲁昂,身边的李忠也大笑着说道:“多日不见,想不到,今日相见,马兄却是如此模样。哈哈。” “李忠大哥取笑了。” 马俊看了看手持长枪的人说道:“不知这位大哥高姓大名。” “在下卢月。” “今日多谢卢大哥救命之恩。” “以你的修为若是想要逃走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言谢之说愧不敢当。” 鲁昂见马俊沉默不语,接着说道:“我见你受人围困,一时不忍,故请卢月救下你,还望马俊兄弟莫要见怪。” “鲁昂大哥言重了。方才,我一心求战,迷了本性。不知所为,还多谢了鲁昂大哥及时将我救下。”说道这里,马俊悲伤的看了看天边的月色说道:“虽生于武林,却一心求得淡泊。本以为远离江湖是非便可淡泊一世。没想到,今日却落得个家破人亡。”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欲念;有欲念自然就有争夺。” “古语云:大隐隐于市。看来所言不实,毕竟生于这世间,谁又能无牵无挂呢?无所牵挂,于君是不忠,于友是不义,于父母是不孝。故此,隐也好,入也好,谁又能躲得了世间的烦恼。” “想不到一向淡泊的马俊兄弟,竟会说出如此一番话来。” 马俊勉强站起身来看着鲁昂说道:“父亲已经过世,我想完成父亲一生最大的愿望。” “如今,我主兵临华洲边境,正是用人之际。若是马俊兄弟愿意。与我主共诛剑雨山庄,岂不是两全其美。” “马俊愿与唐王共进退。” “我主又得一贤才矣!” 12、 看着远方天际,一阵黯然的马俊,举起鸿鸣刀在月光下显得如此冷峻。只见他露出凶光,大怒着挥起大刀飞身而起,向着华洲方向斩了过去。刀锋只把周遭的参天巨木全然劈作两段。 马俊将鸿鸣刀横在手中,低声的说道:“今日,你我既能相逢。日后,定要称雄武林,重振我马家威名。”说着,马俊便把鸿鸣刀高高的举了起来。 第48章 四十八:江山之美人 1、 灯火阑珊,月色清寒,微风徐徐,拥簇的人群里,聂征慵懒的在人群中飘荡。仿佛失了根的浮萍,随着人流左右摆动着。喜庆的声乐四处飘荡着,聂征失落的影子却在其中孤独的游荡。也许,芳华别院的幽静才是他应该停留的地方,在哪里他刻意尽情的哭泣,悲伤,放逐,那里他拥有一切,却也只有他。 2、 高大的院落,威严的门庭,聂征远远站立在树下。郑府的堂皇,有时候对于聂征而言是如此可恶。当初沐瑶嫁人的时候,他多么希望,这个人能对他好些。此刻,他却多希望这个人一无所有,成为世人唾骂的人。如此,他的爱也才显得如此无可辩驳。只是,郑家实在太富丽堂皇,甚至连剑雨山庄也不遑多让。如此,他凭什么挽回自己的爱人。 突然,一群人缓缓走来,郑家大门顷刻之间打开,里面的人慌张的等待着,外面的人开心的归来。沐瑶摇曳着身姿,在众人之中显得如此婀娜,好似这暗夜里璀璨的星辰,聂征一眼便将她找寻到。 此刻,面无表情的嘴角轻轻的扬起一丝微笑。沐瑶一回眸便在夜色之下看见打着灯笼的聂征。也许看不清他的摸样。可是沐瑶知道,那树下微弱的光便是聂征。沐瑶不敢驻足,急忙转过头来,好似不曾看见一般。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停下,怕所有人都随着她的目光看见树下的灯火。 方才走进郑府,沐瑶回头一望,那盏灯笼还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似就在那里等待着她的归来方才罢休一般。沐瑶双眼湿润,急忙朝着屋里赶回去。洗漱过后,沐瑶独自坐在窗前休息,心里忍不住想起了树下的灯笼。一阵疾风吹过,将桌上纸张吹的四处飞扬。 一阵寒意袭来,沐瑶紧紧抓住自己的外衣。沐瑶开始有些思绪不宁。渐渐的,这份思虑变得浓厚起来,仿佛就要将她吞噬掉了。沐瑶独自一人偷偷的从侧门走了出来,远远的看着树下的灯笼。她害怕,又欣喜;畏惧,又感动;悲伤,又着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敢面对。 3、 聂征一直在期盼着,期盼这扇大门能够打开。里面有一个人,欢喜的跑出来。可是他却又坚信,这一夜的等待终究是毫无结局的。但是他却不知要到何处去,好似这里就是他的归宿一般。突然身后传来一句话语:“回去吧!”聂征回头一看,不是沐瑶却又是谁呢? 看着远处站在门脚的灯笼下的沐瑶,聂征转身便要过去。可是沐瑶见状却连连后退。聂征悲伤的说道:“让我看看你。看看我就知足了。” “回去吧!”这一句话,几近哀求,好似一把利刃狠狠的扎到聂征心里,也扎到沐瑶的心里。 “在那偌大的院子里,我不过是一只孤魂野鬼。现在我只想好好看看你,兴许这样我就不会害怕了。” 一句话说得沐瑶泪如雨下,沐瑶看着聂征说道:“缘分至此,又何必强求呢?” 看着沐瑶哭啼的摸样,聂征更加悲恸难忍。说话间就要上前去,可是沐瑶却连连后退,最后退入门中。聂征停下脚步。而沐瑶这含泪作了一个揖说道:“庄主请回。” 说罢,沐瑶轻掩门扉,将聂征的目光缓缓的切断在宅院之外。伫立许久,夜色渐浓,一阵寒风掠过,聂征深深的打了个冷颤。看着那扇紧紧闭上的大门。聂征低垂着头,一时间竟不知何去何从。风劲渐强,只把门口的灯笼吹得左摇右摆,不知不觉,风中夹杂着几滴雨点沉沉的打在聂征的脸上。聂征抬了抬头看着夜空里莫名落下的雨珠,轻轻的将脸颊的雨水擦去。 很快大雨就如同天河跌落一般奔涌而下,把聂征打得左摇右摆。雨水的寒冷侵入骨髓,聂征本就虚弱的身子在暴雨中猛的便倒了下去。而此时的沐瑶紧紧的靠在门栓上,看着满天的雨珠,心里越发难受,可是他却不敢从门缝中看去。她害怕聂还站在那里,如此她会忍不住走出去。雨水击打瓦片的声音将沐瑶的哭泣淹没在夜空之后,好似从未在这世界出现如此悲凉的声音一般。 4、 雨还在敲打这屋檐,而聂征已经被元烈带回了剑雨山庄中。沐瑶依旧痴痴的站在门边,直到一个丫鬟发现沐瑶不再屋中出来寻找,方才看见沐瑶痴痴呆呆的站在侧门。沐瑶见有人过来,轻拭泪痕便回到屋中休息去了。 这一夜彻夜难眠,直至凌晨,沐瑶见夜雨初歇,来到门前见空无一人方才回去安然睡了一觉。 芳华别院之内,聂征寒气入体,换了衣物,喝了汤药便睡下了。只是睡得不安稳,到了凌晨时分,聂征微微睁开双眼。见到武阳斜倚着身体,坐在不远处就着灯火正在翻阅着什么东西。聂征吃力的说道:“我怎么会在这?” 武阳听见聂征说话,急忙放下手里书本一样的东西,缓缓的向聂征走来说道:“你昏倒在郑府门前,是元烈兄弟带你回来的。” “是吗?”说着聂征便要起身。武阳只是说道:“要喝点热汤吗?”聂征像个孩子似的点了点头。武阳转身便命人将早已经准备的的汤,热了热便抬了上来。轻轻喝了一口甜汤,武阳只是笑着说道:“怎么样?” “好多了。” 聂征坐起身来,看着武阳说道:“辛苦你一夜守在这里了。” “我若不守在这里,你醒来,谁又能与你说说话呢?” 聂征微微一笑看着武阳说道:“不过这可是苦了你了。” “我有什么苦的,倒是苦了你了。” 听到这里聂征只是低垂着头说道:“今日我去郑府了。” “我知道。” “我傻吗?” “不傻?” “是吗?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傻。可是有时候想起来,总会有些难受。总想看她一眼,想听他说句话。见到了又不舍得走,说了便又全是些伤心的话。” “庄主与沐瑶本是郎情妾意,如此情义岂是世人能够知晓的。” “沐瑶已经身为人妇,如此我又岂能不知。只是!” “只是天下悠悠众口,即便庄主身为华州之主,也不免忌惮。” “若然能用这华州之主堵得住天下人之口,那我便是送人又何妨呢?” “庄主此言差矣!” 聂征疑惑的看了看武阳,武阳认真的看着他说道:“道德之言从来都是各执一词,天下之口多是有口无心,不明所以。若是庄主做了一介匹夫,怕是被做了奸邪之人打杀了,也无人知晓。而若是庄主能够享有广書国一国之权,天下人自会有人为庄主想出计谋,道出说辞。届时庄主名正言顺,而沐瑶自然也不会有所迟疑。只怕庄主若是不与沐瑶姑娘相守终老,天下人倒是不同意了。” “真会这样吗?” “必然如此。” 5、 竒*書*蛧*w*W*W*.*q*Ι*s*ú*W*ǎ*Й*G*.*℃*c 翌日,聂征起身时已是正午时分,只见武阳趴在窗前休息。正午的太阳,照在武阳的脸上,显得他如此疲倦。聂征站起身来叫下人在窗外撑起遮阳伞为武阳挡去阳光。 安排完毕,聂征觉得腹中有些饥饿。还未来得及吩咐下去,下人便已经送来甜点说道:“武管家安排人早早准备了。说是庄主起来便是要吃些东西。” 聂征微微一笑说道:“武管家如此辛苦,倒是我不该让他如此操劳了。此刻我也有些倦怠,你等好好在此照看武管家。我出去走走。” “知道了。” 6、 借着几分暖意,聂征缓缓的在芳华别院里走了许久。只是不知不觉来到了囚禁薛志尹的地方。推开幽暗的石门,暗室内几束细细的光散落在囚牢之中,借着光能依稀看见屋内的几处地方,可是却看得不甚明了。聂征刚一走进去,却听见薛志尹说道:“庄主安好。” 聂征看了片刻,只见薛志尹披散着头发,一脸的胡渣坐在囚牢边。聂征只是慌忙说道:“薛师兄好眼力。” “若是庄主在此处呆的久了,自然也会有我这般眼力的。” “薛师兄是在责怪我,我心里自是愧疚,不敢多言。” “这密室之中虽然幽暗,但想来设计此处之人必定还是有些费心。” “薛师兄何出此言。” “此处虽然与世隔绝,但还是煞费苦心的将几束光线引到此处,也因此不会暗无天日。我虽然活动不便,但是一把剑,几本书。时常还能听到几段曲子。想来倒也是庆幸不已。” “身处困厄而安然自得,薛师兄了不得。” “这倒是言重了,只是这些时日,回想这些年,反是在这囚牢之中方才是自在之身。往昔反倒是蹉跎了。” 薛志尹看着聂征失落的样子,反倒笑了起来说道:“庄主坐拥华州,何事烦心?” “求不得而已。” “庄主向来淡泊,能够让你求不得,想来只有沐瑶姑娘了吧!” “薛师兄说的是。不过,她已为人妇,今生我与她无非就此蹉跎罢了。” “哈哈。” “薛师兄笑什么。” “笑你空有剑雨山庄却连心爱之人也无法得到。” 聂征听罢,苦笑着说道:“薛师兄此言却是说出我的苦楚。” “事在人为。庄主难道就此放弃?” “难道师兄有什么良策?” “当年广書国人口凋零,寡居之人因改嫁而被世俗所不能容,所以孤寡一身。后国主下令寡居之人若是不嫁,须得缴纳寡居税,而后国中少有寡居之人。如此寡居再嫁早已约定成俗。如今若是唐王败,而郑氏亡,寡居之人自然再嫁。” “如此杀人夺妻之恶名,恐为世人所不容。” “杀人夺妻,自会留下千古骂名。但若是叛乱恶徒,与战场之中战乱而亡。妇人寡居,君主安抚天下,将各家寡居之人收养。准其再嫁,而沐瑶姑娘感念庄主厚德,庄主亦不计前嫌,胸怀天下。只怕此事还将传为一段美谈。” 聂征听完薛志尹如此一说,心中好不欢喜,开心的说道:“多谢师兄指点。” 说完,聂征犹豫片刻接着说道:“师兄囚居此处,为何与我说此番言语?” “你我相识多年,我知你爱慕沐瑶。将几句言语说与你听乃是你我情义。” “如此便谢过薛师兄。” “只是天下战乱将起,不知会有多少风云际会。可惜我深居此处却不可知。” “师兄既是如此说了。今后我便常来此处说与师兄知晓。” “如此便谢过庄主了。” 7、 听完薛志尹如此一席话,聂征好似在地狱之间走了一遭,如今却是回来了。武阳刚刚醒来,见聂征如此神采奕奕,只是好奇的问道:“庄主何事如此开心?” “好事,好事。” “何等好事?” “乃是你与我说的好事。” 武阳一脸疑惑,而聂征看着武阳说道:“从今而后,你当与我谋划便是。”聂征也不多言,欢欢喜喜的回房中去了。 第49章 仁者之无敌 1、 烈日骄阳,饥渴难耐的聂秋安领着白狼在林间缓缓的前行着,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水声。白狼一阵欢跃,直直的向前冲了去,聂秋安自然也紧紧跟在身后。跑了一阵,只见一处泉水正往外冒。白狼低下头来深深的饮了一口,聂秋安也用手捧起水来喝了一口,只觉得这泉水甘甜可口。聂秋安喝完水,躺在一旁的地上笑着说道:“终于到了。走了十多日,总算到了。”而此时,白狼将水喷到聂秋安脸上便嗷嗷的叫了起来。聂秋安微微一笑说道:“好凉快,好凉快。” 白狼似乎也喝得饱了,卧在聂秋安身边,微风吹过,一阵暗香袭来,聂秋安侧身捋了捋白狼的毛说道:“你可知这片林子是个什么地方。”白狼好似听懂了一般,微微的抬起头来看着聂秋安,聂秋安也笑了笑说道:“这片林子名叫香木林,这香木林里的香木却是名贵的紧。不过林子绵延数百里,若是进来,极易迷路,最后死在这篇林子里。也因此,香洲严禁私人砍伐香木。今日若不是你,恐怕我们也是走不出来了。”说着聂秋安指了指远处说道:“你看前面那条路便是通往香洲碧云宫的路,早年我也曾来过,那时还是连碧领着我们来的。” 2、 休息片刻,聂秋安站起身来说道:“此地就是香洲的地界了,带着你多有不便。你便留在此处吧!若我回不来,你只管在这林子里逞个林中大王。” 白狼听了,似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但是却又不敢上前。想来是前几日不曾听得聂秋安言语被打了数次,现在却不敢跟随了。聂秋安看着白狼低垂着头,心里也是有些不忍,于是安慰道:“连碧乃是与周师傅齐名的高手,此番前去胜负难料,你留在这里我心里也安心些。只是我自炼成秘术以来,未尝败北。虽然几次落入险境,但幸而能够逃出升天。能到今日,也是有几分气运使然。我以快制胜,而这连碧便是出了名的快,若是不与他比试,我又如何甘心。” 聂秋安说罢拍了拍白狼,白狼便转身朝着林中走去。聂秋安看得心里难受,好似这一别便再无相见之时一般。然而相比之前的对手,连碧的确是不同寻常。聂秋安叹了叹气。 3、 走出林子没多远,聂秋安顿时觉得全身灼热难忍,好似心肺被烈火灼烧一般。想这聂秋安当年受尽折磨方才练就这秘术,可是没想到此刻却痛得昏了过去。 待聂秋安醒来,只见一人正给自己换药,那人惊讶道:“好得真快。” 聂秋安听到那人如此一说慌忙说问道:“不知这位恩公高姓大名。” “恩公不敢当,在下闻缘。见公子倒在路边,右肩流血不止,故生医者之心。” “聂秋安,多谢闻大夫救命之恩。” “此功,老夫不敢冒领,阁下身体奇特,老夫平生未见。故此,不曾有何良方。” “闻大夫何出此言!” “这几日,我为你疗伤,见你骨骼肌理异常,可是却无法看透个中缘由。” 聂秋安笑了笑说道:“你可曾知道胡家秘术。” 闻大夫听到如此一说,大惊失色道:“胡家秘术乃是杏林奇闻,当年我曾听说过此等秘闻。不过这世上真有人能够承受此等痛苦?” “个中艰辛每每想起,总是难以释怀。能挨下来,实属侥幸。”聂秋安说完之后接着说道:“不过,这几日以来,总感觉全身胀痛,好似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而出一般。故此,才会” “不错,你的血脉喷张,的确有些异常。只是这秘术我从未见过。故此需待我多多观察几日,方能有所了解。” “那就有劳闻大夫了。” 4、 夜里,聂秋安只觉得全身灼热难忍,一股热流好似脱缰的野马在他体内来回跑动,直痛得他热汗直流。闻大夫见到如此情景,心里也是十分诧异。慌忙给他诊脉医治。可是却一直毫无办法,最后只得给他开了几服去火宁神的药。可是这些药却似乎没有用处。 聂秋安毕竟历经磨难,这点痛苦却也还是能够忍受的。可是一连数日,聂秋安都难以消去这股热流。眼看着聂秋安的皮肤一点点的掉落,骨骼也慢慢的变形,闻大夫却束手无策。 第六日清晨,聂秋安终于清醒过来,醒来之时全身的伤痛已然好的差不多了。可是此时的他肌肤白皙,好似初生的婴儿一般,闻大夫见到如此情景,大惊失色道:“想不到秘术能有如此神奇之功效!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怎么了?” 闻大夫说着话便将铜镜交给了聂秋安,聂秋安接过铜镜照着自己的摸样,顿时生出几分惶恐。闻大夫见状叹了口气说道:“秘术乃是用烈火煅烧全身筋骨,并兼用药理加以调理,修炼之人故然可以打通全身各处筋脉,功力大增。但是究竟还会有什么其他的功效,当今世上无人知晓。依老夫看来,这几日你全身胀痛,并有灼热之感,可能是火毒之故。” “那当如何是好?” “近几日来,我见你筋脉虽然异常,但是却无中毒之迹象。以我看这火毒倒也无伤身体。只是可能会不时发作。” “既然如此,那不管他便是?” “此等症状,以我的医术无法探查其病理。若是公子不着急的话,就多住几日,也好让老夫多长长见识。” 聂秋安心想:“反正自己此刻也没什么去处,不如就留在此地以作修养。”于是说道:“那就多谢闻大夫收留了。” 5、 夜里,聂秋安睁开双眼,看着眼前漆黑的房间。聂秋安一动不动的坐在床头许久。脑海里出现了许多往事。尤其想起了云妙可的摸样。想起她在剑雨山庄照顾自己的样子,想起她在云水湖畔的日子。只是此刻的他,早已经只剩下孤孤单单的自己。人生往往如此可笑,爱一个人却不想她一切受苦,于是最好的结局无非就是别离。可是每每想起,心里有生气几分恨意,恨她无情,恨她抛下自己。 不知为何,这几日躺在床上,思绪总是十分凌乱。只觉伤势有所好转,此刻便忍不住想要出去走走。走出屋外,只见漫天的星辰闪烁。街道旁的屋里,都是一片漆黑的摸样。突然,前方一间小屋里,还依稀闪着灯光,聂秋安心想此刻夜已经如此深,谁还会点着灯呢? 正在思虑之间,只听见一个十岁的孩童站在身后说道:“你是什么人?” 聂秋安转身一看,只见这星光之下,一个布衣孩童站在聂秋安身后,聂秋安回头笑了笑说道:“你又是什么人?” “晚生,沐访贤。” “沐访贤,这么晚你出来干什么呢?” “方才看书有些累了,故此出来透透气。” “难道不怕有鬼嘛?”看着聂秋安诡异的笑脸,那孩提笑着说道:“鬼魅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况且若是真有鬼魅便有神明,我又何须惧怕呢?” 聂秋安笑着看了看沐访贤,只见那孩童接着说道:“天地万物阴阳相合,正邪相辅。有正必有邪,有邪必有正。如此,鬼魅又何足惧哉!” “哈哈,小小年纪竟能如此。实在了不起。” “前辈气息均匀,步法轻盈,想来定是个习武之人。” “你也是个习武之人。” “晚辈不过一介书生,不过是见得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一些。” “是吗?” 沐访贤方与聂秋安闲聊片刻,沐访贤笑着说道:“天色不早了,前面亮灯的地方便是我家。若是有时间还望前来闲话一番。” “如此甚好。” 两人别过之后,聂秋安便回到医馆休息去了。 6、 翌日正午,闻大夫出去买些东西,聂秋安独自一人坐在门口,一丝阳光缓缓的落在聂秋安脸上。暖暖的阳光直教人生出几分倦意。闻大夫刚出去没多久,只见一个女人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说道:“大夫在哪里?” “闻大夫出去了,稍后就回来。小姐你先休息一下。” “出去了。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说话间,只听见门外一个孩童说道:“娘,您别急。” 聂秋安回头一看,只见那孩童正是昨夜见到的沐访贤。于是聂秋安笑着说道:“怎么是你呢?” “原来是聂先生,失礼,失礼!” 沐访贤看了看聂秋安,又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师傅说道:“师傅,这位是聂秋安先生。”沐访贤说罢,只见身旁的师傅缓缓说道:“昨夜听小儿说起先生,今日再见实在有缘。” “沐小兄弟才情了得,在下佩服。” 说着,只见沐访贤的师傅袁书文,不停的咳嗽起来。方才的小妇人和沐访贤急忙扶着袁书文做到一旁休息。 “不知袁兄是怎么了?” “无非体弱多病,身患顽疾,今日又犯病。故此来找闻大夫。” “既如此,那就请稍等片刻吧!” 7、 袁书文等三人坐定之后,聂秋安也坐到一旁闲聊起来。说话间,闻大夫便已经回来了,见到闻大夫之后,三人慌忙起身道:“闻大夫回来了!” “怎么?又犯病了。” “是呀!闻大夫,我师傅这病能不能断了根呀!” “袁先生这病是顽疾,只要好好调理,想要根治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就有劳闻大夫了?” “应该的。我先开几服药。” “麻烦了。” 袁书文一行三人拿到草药之后便要起身告辞,袁书文看着聂秋安说道:“聂先生,这几日若有时间不如到寒舍小酌几杯吧!” “一定,一定。” 8、 黄昏时分,聂秋安一个人在闲着无趣,于是便想着前去拜访袁书文。走了片刻便来到袁书文门前,还未进门却见到小妇人在屋里练剑。聂秋安见她剑法十分巧妙,便拔剑与她切磋起来。小妇人见状自然也不相让,于是便与聂秋安切磋起来。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此时坐在一旁的袁书文说道:“聂秋安兄弟是不是右肩的伤还没好呀!”那小妇人一听,只是将剑的力道加大,把每一次的力道全都灌在聂秋安的剑上,直振得聂秋安右肩疼痛不已。聂秋安见状,只得四处躲避,不与她正面交锋。小妇人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此时袁书文只是说道:“宁香,以静制动。”袁书文话音刚落,宁香便放慢了脚步,而此时聂秋安因为不敢与她正面交锋,故此变得有些气息不济,不多会便败下阵来。 聂秋安看妇人说道:“敢问姑娘是江湖传闻的落英剑。” “哈哈。聂秋安兄弟若不是伤势未愈,宁香即便是拼尽全力,想必也不能伤你分毫吧!” “方才我见袁大哥目光如炬,可是见大哥的气息却又不想习武之人。不知?” “也难怪聂兄弟疑惑,我的确不曾习武。” “大哥既然不曾习武却还能有如此眼力,当真让我佩服。” “世间万物皆有一气相通,只要能够明察秋毫,自然能够窥得个中奥妙。不仅如此,以局外之人窥局内之事,若能体察个中奥妙,往往比局内之人更多一分见识。” “此言,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凡改旧换新之言,世间之人自然多生不解。” “说的极是。” “师傅,该吃晚饭了。” “你瞧,说着就忘了时辰了。聂秋安兄若不嫌弃便一同吃个便饭吧!” “如此,那边叨扰了。” 9、 众人入席坐定之后,聂秋安只是问道:“袁大哥才学了得为何不去入世为官呢?” “为官者为国,为民。我自爱逍遥,不愿受这等罪过。” “说的极是,若人人爱官,反倒是本末倒置了。” “聂秋安兄弟倒也是个见识过人的。只是不知聂秋安兄弟有何志向。” “我自幼习武,受尽苦难,如今练得些许武艺,故此只想多习武艺,有所增益。” “来我敬你一杯。” 8、 翌日,沐访贤早早的来到药铺抓药,聂秋安见他来了,心里也不知为何,总觉得十分喜爱。于是将沐访贤拉到身边说道:“访贤可满十岁了?” “方满九岁。” “将来有何志向?” “诗书相伴,浪迹天涯!” “既读诗书,何不匡扶天下。” “天下之事,自然有人会做,我只管做好自己便是。若然,时势所趋,自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是心生执念,以天下之责强加于身,恐岁月无情,心生偏执,反害人害己。” “了不得。” “此等言语都是师傅教导,我不过时时谨记而已。” “我见你母亲功夫了得,为何你习文而不修武?” “师傅言:仁者无敌?” 聂秋安听沐访贤如此一说,大笑道:“好个仁者无敌,当真是个书生之言?” 沐访贤听聂秋安如此一说也正色说道:“先生有何高见,还请指教。” “书中常言仁者无敌,我自不敢苟同。我自幼醉心武学,立志成天下第一剑客,多年来苦心修炼,期间历经种种磨难,此等痛苦又岂是一个仁者无敌能挨得过的?” “武学修为,自有法门,不得其法自然难有长进。” “哈哈,既如此,访贤小弟不如说说所得之法。” 沐访贤听到聂秋安如此一问思虑片刻说道:“我自是个书生,无法窥得各中法门。” “既如此,修为之说无非妄语而已。哈哈” 沐访贤被聂秋安如此一说,顿时不知如何言语,而聂秋安却接着说道:“吾习武多年,历经种种磨难,心中多有感触,于习武之途中,唯无情方无牵挂,无有牵挂,自然无所顾虑,如此,种种修为方能潜心苦练,最后自成一脉。若是百般牵挂,优柔寡断如何能有所成就?” 聂秋安见沐访贤一脸苦色,只是拍了拍沐访贤的头说道:“仁者之说无非些许书生,受到几许不平,心生此等仁者之言。” “圣贤之说,先生岂能如此言语。” “今日,沐小兄弟说了,我便与你说道一番。世人常说公义。我常有几处见识,世之公义理当穷人受苦,弱者横死;如若不然,难道富人理当挨饿受冻,强人横尸街头?既公义如此,何须仁心,何须仁行?” “为富者聚天下之才于庙堂,若不济世。其富难久矣!强者若不济世,无非徒有武力,难得众望!” “济世?富之不久,乃子孙无才。与济世何干?所谓济世,无非贫者望之而不得,心生不满,以口中无端而生之仁义杀人取财。此等仁义,为仁义?强者为强无非临敌而不畏,又与济世何干。况强者,乃自修其身,若济世如何自修?” “此等邪说,我不与你理会。” 聂秋安见状笑道:“哈哈,不与你说了。快回吧!” 第50章 佳期之如梦 1、 聂秋安的伤势渐渐痊愈,一转眼已经过了三五日的光景。不过这几日,有沐访贤相伴,反倒觉得有趣。这一日,聂秋安与沐访贤到山边散步。两人走了许久,来到山顶,放眼望去,只见山峦之间郁郁葱葱,胸中顿时生出几分豪情壮志。聂秋安看着沐访贤说道:“访贤你且看着山中景色,何其壮哉!” “说的是。” “回想起来,我已许久未曾仔细领略这山河景色了?” “先生痴迷剑术,自然少有闲情观山游水。” “回顾往昔,总觉此生几多坎坷,不过即便如此,我既立志如此,自然不改初心,誓成天下第一剑客。只是每每受此折磨,历经苦难,心里总会想,为何上天如此待我?” “晚生有一语想与先生说。” “你讲。” “师傅常说:‘竭力者少有天助,皆因竭力者所念尤胜天助。’” “你如此一说,我心中反倒开阔了许多。” “先生见识过人,自然能够心领神会。” 两人看着山峦景色,一时间忘了时辰。 2、 眼见,斜阳西落,山色之间铺上一层淡淡的金黄色。聂秋安看着沐访贤说道:“天色渐晚,不如归去吧!” “正是,倦鸟尚知归林,我等也应早些回去,以免家人担心。” “家人。”聂秋安听到此处心里一阵落寞,黯然的神情显在脸上。沐访贤见了问道:“先生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 回来的路上,聂秋安好奇便问起了袁书文与宁香的事。原这袁书文与沐访贤父亲乃是挚友,沐访贤年幼之时父亲便病逝。幸而得到袁书文的照顾,所以三人就像一家人一般,亲密无间。 3、 时值傍晚,两人回到医馆之中,此时只听见馆内传来一片喧嚣之声。两人慌忙进去,只见医馆之内,闻缘正给袁书文治疗,宁香真站在一旁显得有些六神无主。见到沐访贤走了进来,着急的说道:“你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师傅怎么了?” “你师傅旧疾复发,现在可怎么办呀!” “娘亲莫急。闻大夫一定可以治好师傅的。” 看着宁香慌张的表情,沐访贤安慰母亲坐下休息,而自己则为母亲倒满茶杯让其喝下休息。可是沐访贤的心中其实早已经没了主见,毕竟此时的沐访贤不过是尚未成年的孩提。 4、 过了许久,闻大夫走了出来说道:“袁先生恐怕。” “恐怕什么?” “恐怕挨不过今晚。” “怎么可能。他今天一直都好好的。” “夫人,天命如此,何必执着。” “不可能,你一定可以治好他,是不是因为银两不够。不够的话,我一定会去给你凑的。” “夫人你冷静些。” 宁香看着一脸严肃的闻大夫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言语,反倒是沐访贤上前说道:“闻大夫,我们想进去看看师傅。” “你们去吧!” 沐访贤拉着母亲说道:“娘,我们进去看看师傅吧!” 母子两人来到内室,见到袁书文奄奄一息,宁香慌忙走上前道:“你现在怎么样?” “今日我命该如此,嫂夫人不必难过。” 袁书文侧身看着沐访贤道:“贤儿,今后你可要好生照顾你母亲才是。” “孩子知道。” 话音刚落,袁书文便没了气息。宁香慌得乱了神情,大声说道:“闻大夫,闻大夫。” 闻缘闻声慌忙走了进来,见到如此情景,便给袁书文把脉诊断。稍顿片刻,闻缘悲伤的说道:“袁先生已经过世了。” 5、 宁香听到闻缘如此一说,一时间接受不了便昏了过去。沐访贤慌忙将母亲扶到屋中休息。见到如此情景,沐访贤也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得与闻大夫商量之后到集市为袁书文准备了一副棺材。 忙碌了一夜之后,聂秋安与闻大夫一同装殓了袁书文的尸身。宁香醒时,虽然悲恸难忍,但也只是帮着一起料理后事。 6、 转眼间,袁书文过世已经三年光景了。这一日,沐访贤在家中读书,突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便问道:“何人在屋外?” “是我!” “原来是聂大哥,快快请进。” “最近怎么样?” “还好。” 说话间,聂秋安看着沐访贤无精打采的样子心中生出疑惑。正在这时,只听见屋外宁香走了进来说道:“贤儿,快来,娘亲给你找了一些野菜。” 宁香推开门房走了进来,见到聂秋安正在屋中说话,于是满带羞涩的说道:“原来聂兄弟在这里。” “嫂子安好。” “聂兄弟安好。” “不知聂兄弟用过午饭没有?” “已经用过了。” 看着沐访贤与宁香一边喝着热水,一边吃着野菜。聂秋安心中疑惑,于是问道:“嫂夫人何故如此?” 沐访贤看着聂秋安说道:“师傅生前教人读书以此养家糊口,可是自从师傅去世之后,家中便渐渐没了收入,积蓄也用的差不多。故此,只能以野菜充饥。聂大哥见笑了” “今日我前来,乃是有一件事与沐小兄弟商量。” “聂秋安兄弟何事?” “我素知沐小兄弟乃是有才情之人,现想带沐小兄弟去见一个人。” “谁?” “顾毅,顾大人。” “是,香洲第一顾命大臣,顾大夫子?” “不错。” “自小听闻,顾大夫子,才识过人,忠心可嘉。就连师傅也一直想要拜访,可惜苦于没有机会。” “既如此,那明日你便与我一同出去走一遭吧!” “那就有劳了。” “那明日医馆外等候。” “好。” 7、 翌日,傍晚,聂秋安方才练剑结束,沐访贤便已来到医馆之外。见到沐访贤来,聂秋安笑着说道:“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早。” “慕贤者言语,自然多生敬意,不敢迟来。” “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今日不知我二人所去之处是何处?” “去妙音访。” “妙音访?” “不错。” “早前听得师傅说过,妙音访之内,常有贤人名士相聚议论国事,可惜妙音访内外人难以进入,今日我二人如何进去?” “哈哈。这个你不用管。”说完,聂秋安看着沐访贤笑了笑说道:“请帖送出去,自然会有人来不了,这是很正常的。” “你莫不是杀人夺帖了吧!”沐访贤惊恐的看着聂秋安呆在了那里。 “哈哈,我会如此吗?” 8、 转眼间,两人便已经来到妙音坊外。只见灯笼高挂,人声鼎沸,门口早已经围上了厚厚的一圈人。聂秋安两人,缓缓走到正门,将请帖拿出之后便走了进去。走进屋内,沿着转阁,穿过房帘。只见大厅之中,已经有许多人坐在桌前。仆人将聂秋安二人引到桌前坐下。 这时,只见鲁昂领着李忠走了进来,顿时,妙音坊内变得热闹起来。人人争先向前,想要一睹大儒风范。而坐在一旁的沐访贤却纹丝不动。于是聂秋安问道:“你一向仰慕圣贤,鲁大夫乃是一位大儒。你为何不上前一睹风采。” “父亲曾言:君子,权重者不媚之,势盛者不附之,倾城者不奉之。鲁昂大夫,固然才学过人,德行过人,但此处众人皆是贪沐虚荣之辈,故而不愿与之为伍?” “好个君子。” 说话间,顾毅也走了进来。众人依旧一番拥簇,而此时只见一青衣女子缓缓走进正堂。聂秋安见到此女子顿时双眼便暗淡起来。“ “可儿见过各位大人。” 此时,突然听到沐访贤小声说道:“这位姐姐好生漂亮。” 沐访贤见聂秋安木讷不动,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 此时,只见青衣女子缓缓将玉指放在琴弦之上,十指轻动,清扬的曲调窜入耳间,直把人的魂魄一点点的勾了出来。众人听得如痴如醉,聂秋安却听得黯然神伤。沐访贤见聂秋安如此,生出几分疑惑来。 9、 一曲琴声方罢!只听见顾毅说道:“好曲。” “多谢顾大人夸奖!” “可儿姑娘琴技独到,当真举世无双。” “顾大人过奖了,素闻顾大人乃是音律大家,能得顾大人如此赞赏,当真是是可儿的荣幸。” “哈哈,顾大人与可儿姑娘当真是知音呀!” “鲁大人见笑了。” 一番谈笑,顾毅便向众人施礼到:“今日到此妙音访皆是有识之士。不如为此间酒宴填词一首如何?” 听到顾毅如此一说,众人争相雀跃的献上自己所做的词曲。可惜顾毅皆看不上眼。 10、 等了许久,只见一人走上前来说道:“顾老,此处有新词一首。请顾老过目!”顾毅皱了皱眉头说道:“是不是又是些庸俗文字。”说着,顾毅便用手接过文字仔细一看之后顿时眉头轻展的说道:“好词!好词!” 说完,顾毅回头问道:“是何人所写?” “是一位沐公子所写。” 顾毅心头欢喜,顿时对着众人说道:“不知在座沐公子是何人?”说着,顾毅便同云妙可一同来到沐访贤身旁。 11、 聂秋安与沐访贤起身相迎,沐访贤见到顾毅顿时拱手作揖道:“顾老有礼了。” “此词就是你所写?” “回禀顾夫子,正是。” “墙角一支柳色好,落雨惊风花落早,最难了,春去早,多情更易催人老!好词,好词。不过看你年纪轻轻,如何有此感慨?” “今日乃是填词助兴,故此词乃是强添愁苦而已。” “固然是强添愁苦,但是词句了得。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顾老过奖了。” “既然沐小兄弟已经填词,不如请可儿姑娘为我等弹唱如何?” 顾毅便转身看着身旁的可儿,只见她双目忧伤,一副黯然神伤的神情。顾毅见她如此,疑惑的问道:“可儿姑娘怎么了?” 可儿听顾毅如此一说,仿佛魂魄刚刚归来一般,呆呆的看着顾毅说道:“顾老方才说什么?” “若是可儿姑娘今日不舒服便,我看今日便先去休息吧!” “那就多谢顾老了。” 12、 云妙可离开之后,顾毅便对着身旁的人说道:“今日可儿姑娘身体欠佳,我看今日就到此为止吧!”说罢,众人便起身告辞了。 沐访贤方走到门口,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道:“沐小兄弟慢走了。” “不知这位大哥何事?” “顾大夫子,邀请沐小兄弟明日到顾府一聚。” “明日我定到顾府拜访。” “那就告辞了。” 沐访贤见那人走后,便看着聂秋安说道:“明日聂秋安大哥是否愿陪我一同前往。” “今日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话音刚落,聂秋安便飞身离开了。 13、 绕过前厅,聂秋安来到后院之中。聂秋安见到云妙可孤身一人独坐窗前,心中竟莫名生出一份神伤之情。而此时云妙可似乎知道身后有人一般,于是缓缓回头向院中看去。 两人四目相视,心中万分感慨如山泉尽涌。无数往昔的回忆,纷纷涌上心头。心中顿生一份欢喜,也多出几处神伤。对望许久,两人也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最后还是云妙可低着声音,小声说道:“你来了。” “是呀!” “你怎么会来呢?” “来看看你!” “是吗?” 聂秋安勉强一笑,又问道:“你过得怎么样?” “还好!” “你的琴弹得更好了。” “是吗!” 说道此处两人虽然还有很多话要说,可是却一句也说不出来。站了好久,云妙可说道:“天色不早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 聂秋安站在那里,想要离开却又不舍的走。两条腿像是被定在那里一般,动弹不得。云妙可将窗户关上,双眼猛的婆娑起来。 第51章 香洲之奇遇 1、 天清气朗,斜阳西下,聂秋安与沐访贤正往顾府赶去。两人来到顾府,被人领进客厅之中。而此时顾毅已经在客厅之中等候,见到两人走来,顾毅笑着说道:“来人,奉茶。” “顾老有礼。” 三人相视而坐,顾毅看着沐访贤,见他目光炯炯,举止得礼,心中甚是喜欢。于是问道:“不知你在何处求学?” “往日曾跟随师傅求学,师傅过世之后便在家中读书学习。” “如此,实在不幸。” 沐访贤神伤片刻之后,顾毅仿佛想到了什么,于是接着说道:“近日,少将军连峰正缺一位伴读,不如你便到碧云宫中与少将军一同学习可好。” “能得顾老教导,晚生荣幸之至。” 2、 说话之间,突然听得有人通报到:“连将军到!” 三人慌忙起身相迎,只见连碧英姿勃发,器宇轩昂,顾毅上前迎道:“将军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听闻,顾老与青年才俊在此论道,故此特来一听。” 连碧见沐访贤与聂秋安立在一旁,于是笑着说道:“想必就是这两位吧!” 沐访贤施礼道:“将军过奖了。” “想不到小小年纪便如此了得,不知是哪家的子弟。” “少将军少一伴读,寻了许久,臣觉得沐小兄弟德才兼备,乃是上佳之选,特向将军举荐,不知可否?”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顾老了。” 3、 众人坐定,连碧看着沐访贤说道:“想来沐小兄弟年纪与锋儿相差无几,可是锋儿却如此不长进,当真让我十分担忧。” “将军不必担心,少将军天资聪颖,不过贪玩而已。待年岁稍长,自然会有所成就。” “如今,战火四起,香洲虽然暂得一份安宁。然居安思危,锋儿如此不长进,我着实担心。” “我香洲虽与华州相连,但有天险相隔,至于贺州,向来与香洲首尾相顾,只要继续与贺州交好,自然可保香洲一方平安。” “访贤说的极是。前几日,鲁昂便已来到香洲,还送上唐王贺礼。其目的无非是想要我与唐王前后夹击华州。” “八州之中,华州实力最为强盛,当年以一州之力驱除外族,恢复各州。如此方才有了百年的安宁。如今唐王想一同广書国,绝非易事。” “故此,我对鲁昂一直避而不见。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鲁昂向来老奸巨猾,只怕他一直逗留香洲乃是有所图谋。” “不过他毕竟是王上的使者。我等不好怠慢。” “我曾听闻丰州之事,还望将军小心。” “访贤提醒的极是。” 4、 谈至傍晚,众人便起身离开。此时门外传来吵闹之声,连碧笑道:“想必又是那王钦在与人争吵。” “王将军性格好斗,以后还望将军多加约束才是。” “顾老此言,自当谨记。” 连碧等走到门口之时,只见王钦长剑出鞘,势大力沉,劲道刚猛巧妙,当真是个中高手。此时,只见不远处连碧已然和侍女怜月缓缓走来。王钦飞身刺来,只见云啸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王钦心中疑惑,可是一不留神,云啸天却突然不见了踪影。王钦心中一惊,回头一看,云啸天已然到了身后。见到如此情景,王钦顿时心头一惊,若此时云啸天拔出长剑,只怕王钦早已经身首异处。 王钦见到连碧正在不远处,心中只觉得羞愧不已。于是起身奋力杀去,这一剑当真是竭尽王钦全力。只见他招式刚猛,速度极快。 这王钦持剑朝着云啸天杀去,突然见到那云啸天好似凌空而起,又恰似岿然不动。云啸天剑锋出鞘,瞬时不见了踪影,待王钦看到之时已至头顶。慌张之下,王钦不及举剑遮挡,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云啸天收住力道,稍顿片刻,待王钦回过神举剑来挡,便又收去五成力道,然剑力劈了下来。王钦好如泰山压顶一般,顿时定在那里动弹不得。 聂秋安心中大惊,而一旁的连碧也大惊失色的说道:“如此劲道,当真天下无双。” 5、 “这位侠士,剑下留情。” “你是何人?” “大胆,此乃连碧将军,你岂能如此无礼。” “既是连碧将军,那岂有不从之礼。” 云啸天收回长剑,王钦起身回到连碧身边说道:“属下罪该万死。” 连碧笑了笑说道:“王将军,不必如此介怀。只是不知你二人怎会生出口角。” “方才我与这位侠士在街头撞到,故此发生口角。” “不打不相识。今日与这位侠士相识,乃是一大幸事。” 连碧上前对云啸天说道:“侠士若然不弃,不如共饮一杯如何?” “在下还有事。改日吧!” 6、 聂秋安见到云啸天走后,心中一直难以平复,想聂秋安抛却功名富贵,离家出走苦练剑术多年,受尽无数折磨,以为炼成秘术便可以成为剑术大家,可是见到云啸天剑法如此出神入化,心中更是嫉妒不已。 “走吧!聂大哥。” 聂秋安看着沐访贤说道:“今日我还有些事,你先回去吧!” “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 7、 聂秋安悄悄跟着云啸天一路走去。突然,只见韦辰一行人将云啸天拦住道:“云师兄,我等可算找到你了。” “韦辰师弟寻我何事?” “回禀师兄,武管家命我等寻师兄踪迹,请师兄速回华州主持大局。” “华州自有武管家,徐夫子,薛师弟。与我何干?” “回师兄,前些时日,武管家查出薛师兄乃是唐王奸细,故此将薛师兄的掌门之位夺去。现掌门之位无人执掌,还望师兄速回。” “眼下,我还有些事,尚未办妥,待我办妥之后,自会回去了。” “可是。” “不必再说了。” “既然如此,还请师兄明日与我等一同前去碧云宫内觐见连碧将军。” “为何?” “现今,华州已成围困之势,香洲事关重大,故此武管家命我等前来送上贺礼,与香洲结盟,以解后顾之忧。” “如此,明日正好我也要前往碧云宫中。那便与你们一同前去。” “多谢师兄。” 说罢,众人便往国宾馆赶去,方一进入国宾馆便便撞到了鲁昂与李忠二人。云啸天也不言语,只是与鲁昂相视一笑便匆匆别过。 8、 翌日,连碧在天元殿内接见,鲁昂,李忠,云啸天,韦辰等一干使臣,顾毅,连峰,沐访贤,聂秋安等人陪坐一旁。王钦,怜月二人分立于连碧身后。众人坐定之后,只见韦辰起身说道:“我家庄主让我向将军问好,特送上白玉龙樽一对,望将军笑纳!” 此时,只见一个仆从端着盒子便送了上去,王钦接过盒子打开之后送到了连碧面前。连碧拿起杯子,笑着说道:“当真是晶莹剔透,世间少有。” “庄主知道将军酷爱古玩玉器,前些日寻得这白玉龙樽,念及将军喜爱命我等奉上。” “聂庄主有心了。” “连碧将军镇守香洲,震慑外敌,功不可没,庄主常念将军辛苦。” “此乃份内之事,聂庄主过滤了。剑雨山庄,仁德昭彰,统领八州,共尊国主。乃是我香洲之表率。” “连将军如此说,我等定当回禀庄主。” 9、 酒过三巡之后,只听的连碧说道:“近日,妙音访来了一位琴师,琴技了得。今日我特请来给诸位助助兴。” “多谢将军。” 此时,只见几个婢女抬着古琴便走了进来,古琴放定之后,云妙可缓缓走进正堂。连碧笑了笑说道:“可儿姑娘,有礼了。” “将军有礼。” “可儿见过各位大人。” 云妙可坐定之后,只见她缓缓将玉指放在琴弦之上,十指轻动,琴音窜入耳间,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10、 一曲方罢,众人掌声雷动,个个叫好。连碧更是说道:“可儿姑娘的琴技真是天下无双。” “将军过奖了。” “顾老向来通晓音律,你看可儿姑娘这琴声如何?” 话音刚落,却见众人看着顾毅。顾毅笑了笑说道:“可儿姑娘琴技了得,吾等也是妙音访常客。” 话音未落,此时却见云妙可说道:“素闻,连碧将军剑术了得,而云大哥也是剑雨山庄第一剑客,今日两位能聚在此处,实乃我等天大的缘分,不知两位,可愿比试一番,也好让我们见识见识可好。” “大胆,将军身份尊贵,岂可如此造次。” “无妨,无妨。昨日见到云侠士剑法了得,心中也十分仰慕,既然可儿姑娘有此提议,便切磋一番无妨。只是不知云大侠意下如何?” “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好。”说罢众人便移步勇武殿。 11、 众人来到勇武殿,到处是各式各样的兵器。连碧笑了笑说道:“此处乃平日习武之处,望各位多多包涵。” “既有英雄美人,怎少得了美酒呢?不如两位先饮上一杯,也好助兴。” “鲁夫子此言甚合我意。”说完,连碧命人将白玉龙樽拿了过来,满上一杯与云啸天对饮。饮罢烈酒之后,连碧从腰间缓缓抽出金蝉软剑看着云啸天说道:“云大侠接招。” 云啸天剑法刚猛有力,连碧剑招精妙多变,两人你来我往,大战数百招不分胜负。众人见到如此情景,更是连呼精彩。聂秋安立在一旁,心头百般滋味,真是难以言表,沐访贤看在眼里,小声问道:“聂大哥怎么了?” “没什么?” 而此时,只见云妙可对着二人说道:“两位不如先休息片刻,饮一杯茶水如何?” 听到云妙可如此一说,两人便收下剑招,到一旁饮茶休息。云妙可奉上一杯热茶,端到云啸天身旁说道:“云大哥满头大汗,让可儿替你擦擦。”说着便用手巾为云啸天擦去额头上的汗珠。云啸天笑着说道:“多谢妹妹。” 云妙可微微一笑说道:“云大哥的佩剑,真是别致,不知可否让妹妹见识一番。” “有何不可?”说着便将长剑递给云妙可。云妙可从衣襟之中拿出一块丝巾擦了擦剑锋之后说道:“不知哪里来的污点,真是折煞这如此锋利的宝剑。”擦过之后,云妙可便递给了云啸天。 12、 休息,片刻连碧说道:“连某也是习武之人,今日能与云大侠切磋,实在是很开心。回想十年前与周冷前辈切磋,亦是获益匪浅。这十年来,我苦练剑法,创出一套剑法,只是未能与人切磋。今日正好与你讨教一番。” “既如此,那真是要见识一番才是。” 此时,只见连碧轻抖手腕,金蝉软剑缓缓的抖动,渐渐的好似千万个雨点般分散开来。众人看得大呼精彩,可是连碧的这套剑法又岂是如此简单。连碧的手臂也随着剑点分散开。只见这剑尖扩散到数米之广。好似一面墙壁一般,云啸天见到如此情景,心里也是大为惊讶,连碧本就以快剑闻名于江湖,后借助这金蝉软剑已是如虎添翼。今日也只有连碧方能造出如此旷世奇招。 可是还未等云啸天惶恐,连碧缓慢晃动身子,身形步伐也一同移动起来,这雨墙刹那间便又比之前大了数倍。云啸天心中惊得不能言语。而此时,连碧则说道:“这雨剑初次问世便能与这般高手对决实在是它的荣幸。还请不吝赐教。” 话音刚落,这剑雨好似黄河决堤一般,朝着云啸天便猛扑了过来。云啸天心知无从闪躲,连连后退以窥个中玄妙。虽然,云啸天剑法也是极快。可是交锋之际,却无从琢磨。虽然勉强挡下几个回合,可是剑点还是将云啸天刺伤。疼痛感缓缓流入云啸天心间。 正在此时,云啸天见到连碧步伐有些杂乱,似乎气力有些不济。于是看准时机飞身而起,挑开连碧的金蝉软剑。用剑锋轻轻滑过连碧的手背。连碧见状,笑了笑说道:“想不到我苦练十年还是难以匹敌剑雨山庄的剑法。” “将军过谦了。” 比武过后,天色已晚,众人纷纷散去。而此时连碧顿时觉得疲倦不堪,于是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13、 云啸天离开碧云宫后,随同韦辰等人一同回到国宾馆中。众师兄许久未见,在屋内饮酒。直至深夜方才入睡。 云啸天入睡没多久,突然听到一阵响动,猛地醒了过来,见云妙可呆若木鸡站在跟前。云啸天也不思虑开心的说到:“今日见你,实在太好了。” 那云妙可有些惶恐的说到:“多日不见,云大哥消瘦了。” “我此番乃是寻你而来。” “云大哥寻我作甚?” 云啸天带着些许醉意拉着云妙可的手正要言语,突觉背后有人,转身伸手弹开长剑。云啸天见此人乃是李忠,于是问道:“你为何偷袭我。” 李忠也不回答,连连举剑杀来。云啸天被逼之下,举剑相迎,只一剑便将李忠击倒在地。可是李忠却飞身杀向云妙可,云啸天慌忙举剑相救。可是不曾想,云妙可竟然抽出匕首,从身后刺向云啸天而去。 看着云啸天,云妙可慌张的向后退去。云啸天看着她疑惑的问道:“妹妹,你干什么?” 带着几分疑惑的云妙可道:“妹妹?” “你我乃是同胞兄妹,当年娘亲带你离开,故此你不认得我。当年为救你,我寻得娘亲,便知你是我同胞妹妹。只是你身为聂二公子侍女,我不便冒然说出。本想你在剑雨山庄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可当年我闭关练武,待我出关之时,便得知你已经离开。前些日得知妹妹现身香洲,故此前来寻你。” “怎么可能?” 李忠见到如此情景,也不顾许多飞身便杀来,云啸天顿时觉得四肢无力,想来那匕首有毒。无奈之下,只得飞身逃走。李忠等人追将出去,结果未能寻得云啸天踪迹。 第52章 少年之英杰 1、 翌日,碧云宫内,连碧迟迟未能醒来,怜月上前想要唤醒连碧。谁知却发现连碧已然手脚冰冷。惶恐之下,慌忙请来顾毅商量对策。 顾毅见到如此情景,顿时惶恐不已,看着一旁的大夫问道:“将军何故如此?” “回禀顾大人,依下臣只见,将军乃是中毒?” “中毒?” “不错,依下臣见是手臂上的伤口被剧毒侵入。” “将军手臂昨日不是被云啸天刺伤的吗,难道是云啸天?” “让我去杀了他为将军报仇。” “休得鲁莽。” “我等还是听顾大人的吧!” 看怜月如此,王钦也不敢妄动。此时只见顾毅说道:“此事,除了我们四人之外不得告诉任何人,违令者当斩。” “是顾大人。” “可眼下当如何是好。” “眼下唐王与华州虎视眈眈,若是将军薨逝的消息传了出去只怕会生出祸端。” “可是此事也不能一直瞒着呀!” “不错,瞒得了一是瞒不了一世。眼下,王钦你速到国宾馆将云啸天等人监视起来,不得让其离开香洲。” “遵命。” “怜月,你守在门外不得任何人靠近寝宫。” “知道了。” 两人急忙出去,顾毅小声对着李大夫道:“李大夫。近来天气炎热,将军尸身万万发臭。” “需要多久。” “至少要挨过十日。” “十日?” “关乎香洲生死存亡,不行也得行。”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安排妥当,顾毅心中依旧忐忑不安。可是也别无他法,于是只好来到天元殿暂作歇息。 2、 还未等顾毅缓过神来,只见王钦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说道:“回禀顾大人。华州使者早不见了。” “什么?” “方才,我等刚到国宾馆,听鲁昂大人说:昨夜华州使者已连夜离开。待我等进去一查,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如此,将军一事极可能是华州所为。” 话音刚落,只听见顾毅慌忙说道:“不好。” “怎么了?” “我香洲地势险峻,只与贺州,华州接壤,华州唯一线天栈道可入香洲。若当真是华州所为,必定早有准备。恐一线天有危险。” “那当如何是好?不如请顾老赐我兵符,待我我点齐兵马即刻开往一线天。” “不可,此时将军薨逝,唯恐生出变故,尔等不可冒然离去,如此反而给了奸人可趁之机。” “万一华州一举进攻又当如何是好?一线天若是失陷,华州兵强马壮,香洲恐难以抵挡。” 说道此处,顾毅思虑片刻说道:“你速速八百里加急,让一线天守将紧闭城门不得让人随意外出。” “是,顾大人。” “若当真是华州所为,敌军必定在等待云啸天等人返回递送消息。待其大军出动,在一线天也必然要过五六日的光景方能进入华州。届时,少将军自可亲率大军前往。” “华州来者不善,我恐怕他们尚未离开,会在城中捣乱。” “你说的极是。你速领兵符,调集城外大军前来镇守。” “遵命。” 说完王钦便转身离去了,顾毅独自一人在天元殿中,反复思虑这几日所发生的一切。正在此时,顾毅好似如梦初醒一般,慌张跑了出去。 3、 会英殿中,沐访贤正与连峰在读书写字。顾毅一把抓住连峰说道:“少将军赶快跟我走。” “先生何事?” “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还请少将军快随我一同来。” 顾毅领着,沐访贤,连峰来到连碧房中。只见连碧身旁铺满冰块。连峰顿时大哭起来。而顾毅安慰道:“眼下形式严峻,少将军还当坚强。” 连峰挂满泪水,一脸茫然的看着顾毅。顾毅说道:“将军中毒,事情过于蹊跷。故老臣怀疑,碧云宫内有内奸。” “内奸。” “不错,方才我仔细思量昨日发生之事,云啸天固然剑术了得,可是将军败的如此蹊跷,让我有些疑惑。方才我检查发现白玉龙樽,竟发现抹有软骨散。” “白玉龙樽乃是华州之物,难道是华州使者?” “可能,但若是华州,为何不直接下毒呢?故而老臣怀疑是有人嫁祸云啸天。” “那是谁呢?” “老臣不敢妄言,只是眼下形势严峻,方才王将军领得兵符前外城外调集大军,如若他当真是内奸,老臣自是万死难辞其咎。” “那当如何是好?” “在下有一计策。” “访贤请讲。” “王钦手握重兵,若是与之抗衡恐难有胜算。反之,示敌以弱,使其心生懈怠,最后将其一举拿下。” “王钦剑法了得,恐难将其制服。” “聂大哥剑法了得,若是得他相助。定然可以将其制服。” “眼下也别无他法了。” “眼下情况紧急,我愿与少将军出城与王钦一会。” “既如此,那便请顾老在城中接应。” 顾毅见眼前两个少年如此老城,心里老怀安慰,虽然不放心但眼下也别无他法。若当真是王钦,他手握兵权,自己若是去了也不过徒增忌惮。故此看着连峰说道:“少将军此去危险重重,万望保重。” “有访贤大哥一同前往,连峰自是无有惶恐。” 4、 碧云城外,风声萧瑟,连峰,沐访贤,聂秋安三人,骑着马缓缓向着营帐走去。王钦一脸疑惑,慌忙笑道:“少将军前来所为何事?” “父帅身亡,无所依重,唯王将军为臂膀。” “少将军言重。” “今晨得知父帅甍逝,深感惶恐,碧云宫中已然危机重重,故此前来将军营帐。” “少将军放心,有我王钦在此,无人能动少将军分毫。” “王将军不愧父帅麾下第一猛将,实在忠心可嘉。” 说话间两人来到军帐之中,方一走进军帐,只见聂秋安拔出长剑便将向着王钦杀去,王钦躲闪不急被聂秋安刺伤左手。王钦后退几步大笑道:“少将军这是为何?” “王钦,你蒙恩多年,今日竟然意图谋反,其心可诛。” “胜者为王,今日你既到了营帐之中,便休想活着走出去。” 话音刚落,王钦便往帐外退去,聂秋安杀将出来,也不顾许多,只管去取王钦首级。王钦不敌,只得且战且退。而这边沐访贤等人却已被士兵包围。就在此时,只见一匹白狼,如野牛一般跳将出来,吓得众人纷纷后退不敢往前。王钦见状顿时也分了神。聂秋安手起刀落,将王钦人头斩了下来。 5、 白狼仰天长啸,惊的众军士惶恐不已,聂秋安飞身而起立于白狼背上。大声说道:“叛将已死,少将军在此,尔等还敢不敬?” 众人见状,纷纷放下武器,这王钦本就不得军心,无奈他手握兵符,众军士不敢不从。眼下王钦已死,少将军就在眼前,众将士自然归附。连峰看着众军士说道:“眼下,叛将已除,诸位与我一同入城护我香洲安危。” “领命。” 6、 聂秋安身跨白狼,随着连峰,沐访贤缓缓进入碧云城中。道路两旁的民众个个惊叹不已。这一刻,聂秋安第一在感受到一份满足。这么多年历经艰辛,只这一刹,那往昔的痛苦仿佛全然消解一般。他也曾想过仗剑江湖,扬名天下,这个做了无数次的梦,第一次变得如此触手可及。好似一伸手就可以将所有的梦抓在手里。 聂秋安笑着,骑在白狼之上,他的笑容从未像今日这般灿烂。在剑雨山庄中最大的痛苦就是所有的目光不过是几分可有可无的差强人意的笑容罢了。而现在他感受到所有的眼光从未像今日这般充满敬畏。 原本他以为,就这样将江湖中人逐个击败,他的人生便圆满了,可是当他一点点的向着梦想靠近,他感受到的更多的是落寞,是孤寂。尽管每一次战胜那些对手都可以让他获得短暂的快乐。但是越是这样一点点的向前走去,他越发觉得走进了一个没有尽头的黑洞,身旁的一切都是如此冰冷。现在,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云啸天受到世人膜拜时的欢喜。 也许,沐访贤所说的仁者,便是如此吧!因为仁者的快乐便是世界的快乐,于是你便快乐得更加绚烂。可惜他的人生太执着,除了梦想又能拥有些什么呢? 白狼喘着粗气,轻轻扭头看了看聂秋安,似乎他也感觉到了主人的幸福。于是脚步也变得更加轻盈起来。 7、 “少将军平安归来,老臣终于可以安心了。” “有劳顾夫子操心了。” “此乃老臣谋虑不周之过。” “夫子言重了。” 说罢,众人随着连峰一同进到天元殿中。连峰坐定之后,看着众人说道:“此番大乱能够平定多亏了沐访贤与聂秋安。若蒙不弃。愿请聂大侠为我香洲安国将军。” “末将谢过少将军。” “访贤兄才识过人,愿请访贤兄长为我香洲大夫。” “多谢少将军。” “父帅身后之事,理当隆重其事。还望夫子能为父帅安排。” “臣定当竭力。” “少将军,访贤有一事。” “请讲。” “眼下,虽然香洲内乱已定,但外患未除。此事虽非华州所为,但云啸天与华州使者乃是剑雨山庄弟子,如今下落不明,若是剑雨山庄询问起来,恐生间隙。” 8、 话音未落,只听到门外有人通传道:“将军,鲁夫子求见。” “鲁夫子此刻前来,不知有何目的。当如何是好?” “既然鲁昂夫子已到宫外,不如就请他进来吧!” “就按顾夫子说的办吧!” 鲁昂带着李忠,两人缓缓走进殿中,见连峰端坐于正堂,于是行礼道:“老将军甍逝,还望将军节哀。”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有劳夫子费神了。” “鲁大人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顾大人有礼。在下前来,乃是奉唐王旨意,敕封少将军为香洲将军,镇守香洲,保得一方平安。” 连峰起身来到鲁昂面前单膝跪地,接过敕封圣旨说道:“末将谢王上敕封。” “将军仁德昭彰,实乃众望所归。” 连峰接过圣旨回到座椅之上,鲁昂又接着说道:“百年来,广書国各自为政,战乱纷繁,如今王上欲重振广書国威名。将军乃是少年英杰,理当助王上成此大业,如此也好名垂青史,受后人敬仰。” 连峰听鲁昂如此一说,顿时不知所措。顾毅走上前来对鲁昂施礼道:“王上既有诏命,香洲军士自然誓死效忠。只是老将军不幸甍逝,眼下丧期在即。还望王上体谅将军为人子者的一片孝心。” “将军孝心可嘉,实为天下之楷模。” “为人子者自当孝道为先。” “忠君爱国,方士为臣之道。若将军出兵华州,将来天下一统,将军自然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香洲偏安,能得一方安宁已然万幸,岂敢多求高位。” “顾大夫,你即食君上之禄,岂能尸位素餐,不为君上谋万世安宁。” “为人之子,自是孝道为先。老夫既为将军之师,自然要督其言行,不可有违人伦。香洲若有闪失,我等更是愧对君上。” “为人臣者,自然要为君上谋求万世安平,如今五洲拥立,华州纵然负隅顽抗,但败局已定,天下一统乃是大势所趋。若然不能顺应天命,恐难有安宁。” “父帅甍逝,为人子者,自当尽其孝道,纵使有违天命又何敢有违人伦。” “将军。” “今日天色已晚,夫子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鲁昂见连峰如此,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诡异的说道:“若是将军有事相商,老夫自会在国宾馆迎候大驾。”说完之后,鲁昂便离开碧云宫而去。 9、 连峰见两人离开,于是看着顾毅说道:“眼下当如何是好?” “唐王固然有五洲拥立,但华州当年以一州之力荡平外族,当今天下亦是无人能敌。况且我香洲地势险峻,西面一线天乃为天险,东南两面有江海围护,纵有千军万马也难有建树。北邻贺州,百年来香贺两州唇齿相依。眼下,我香洲逢此劫难,理当休养生息,稳固根基才是。” “夫子所言极是。只是据我所知,贺州近年来常与渝州往来,唯恐贺州有所变故。” “依方才鲁昂所言,恐贺州已有所变动。若当真如此,眼下当如何是好。” “将军莫急,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命人前往贺州一探究竟。” “不过,若是贺州当真有变,派何人出使呢?” “下臣愿往。” “此番前往,凶险重重。沐兄弟手无缚鸡之力,恐怕。” “若有聂将军一同前往,自然无往不利。” 聂秋安本不愿前往,但担心沐访贤安危。故而答应一同前往。 第53章 死地之重生 1、 智城宫内,袁魁高坐正堂,殿下文武大将臣分列左右。聂秋安与沐访贤两人缓缓走上殿来,袁魁见状大笑着说道:“听闻香洲人才济济,想不到如今竟让一黄口小儿出使,看来当真是香洲无人矣!” “将军此言差矣!我香洲人杰地灵,沐访贤不过香洲无名小卒而已。故此来访贺州。” 听闻沐访贤如此一说,袁魁顿时收住笑容,一脸正色的看着沐访贤说道:“好个伶牙俐齿的黄口小儿。” “并非我等出言不逊,实乃将军此举并非待客之道。” 看着沐访贤不卑不亢的样子,袁魁笑道:“香洲的确人才辈出,一个小小使者能有如此胆识。” “将军胸襟广阔,访贤受教。” “不知尊使前来所为何事?” “老将军甍逝,少将军特派我等前来拜谒。” 袁魁诡异一笑看着沐访贤道:“使者舟车劳累,今日还是先到国宾馆休息。改日再商讨此事。” 沐访贤见袁魁如此,也不再言语,只得缓缓退下。 2、 转眼间,已然过了两三日的光景。聂秋安见沐访贤整日在屋中愁苦,于是走进屋中说道:“怎么,在想什么呢?” “这几日,我几次求见袁将军,袁将军都避而不见。眼下不知如何是好。” “待在这里也于事无补,不如出去走走。” “今日天气晴朗,出去透透气也好。” “那便走吧!” 3、 聂秋安两人在大街上,见街市繁华,人流不息。沐访贤看着聂秋安说道:“贺州当真是人杰地灵之处。” “如此时节,若是能见花州漫山花开,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花州?早前我也曾听人说过。听说那里,物产丰富,百姓富饶,漫山遍野百花林立,实乃人间仙境。” “不错,花州景色却是人间仙境。可惜,眼下战火四起,只怕花州的景色也有所损伤。” “想不到,聂大哥竟也是个酷爱风雅之人。” “天地奇观,实乃天地造化之功。世人何有不爱之理。” “人生一世,欲壑难填。往往因此匆匆忙忙,庸庸碌碌。” “那聂大哥又为何如此执着呢?” 聂秋安笑了笑看着沐访贤说道:“匆匆忙忙,庸庸碌碌,又何尝不是人生一种?” 沐访贤愣了愣看着聂秋安,而聂秋安则笑了笑接着说道:“常听人言,人生一世,如过眼云烟,过分执着,无非徒增烦恼。然无有烦恼之人生,又何须如此一遭?我自多遭苦难。如此岂可惧之!” 沐访贤听了,也不知如何应答,只是远远看着天边的风景。 4、 两人来到郊外,突然见到大将军归应元骑着高头大马从对面走来。归应元似乎也早就看见了沐访贤两人,可是他的马匹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眼看马匹就要撞上沐访贤,归应元勒住大马,看着眼前的沐访贤笑着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香洲使者。” “归将军有礼。” “方才,没有吓到使者吧!” ”将军骑术了得,我等自然无有惶恐。” “是吗?” “将军形色匆匆,似乎有要事在身。” 归应元看着眼前的沐访贤笑了笑说道:“天色不早了,使者还是不要随意出来走动的好。” “多谢将军美意。” 5、 回到国宾馆中,沐访贤总觉得心神不宁。似乎就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聂秋安看着沐访贤如此焦躁不安,于是安慰道:“何事如此忧愁?” “我也不知,只是觉得心神不宁。” 此时,突然听得外面,一阵慌乱之声传来。聂秋安正欲推门而出,门外李忠提剑便已杀来。聂秋安慌忙躲闪,可惜脸颊上还是被划出一道血痕。 “李忠,你想干什么?” “要你的命。” “我乃香洲使者,你胆敢如此放肆。” “今日,只要你一死,袁魁自然死心追随王上。” 聂秋安看着李忠微微一笑说道:“看来华州使者也是你们所为了。” “临死之人那来多废话。” 话音刚落,李忠领着众人便杀了过来。 6、 聂秋安见到如此情景,顿时大笑着说道:“听闻李忠剑法了得,今日正好也切磋一般。” 聂秋安飞身而起,剑锋直朝着李忠杀去,可是李忠又岂是等闲之辈呢?见聂秋安剑锋所到,腾挪闪躲,虽然聂秋安步步紧逼,但李忠却将聂秋安的剑招全然躲开。就在此时,聂秋安眼见沐访贤却已经被人团团围住,危险万分。聂秋安急忙分身前去营救,可是李忠岂会放过此等良机。李忠追身而去,聂秋安躲闪不急,被李忠刺伤后背。 聂秋安带上沐访贤飞身跳下楼去,跑到街道之中。借着月色,李忠很快便追到了聂秋安等人。眼见,李忠率众将聂秋安团团围住,聂秋安心知,李忠剑法了得,若是公平对决,兴许还有几分胜算,可如今李忠人多势众,加之又有沐访贤在身边。恐难有胜算。 7、 危机关头,白狼飞身而出,吓的众人纷纷后退。聂秋安见状抓住沐访贤飞身跃上白狼。白狼将两人驮在背上,纵身一跃便逃了出去。李忠见到如此情景也无可奈何,只是身边一人说道:“如今沐访贤逃走,如何向夫子交待。” “眼下夫子身处香洲,若是沐访贤逃回香洲,恐夫子有危险。尔等速速飞鸽传书,将此事告知夫子。” “遵命。” “眼下,袁魁犹豫不决。我等还需再入智城宫面见袁魁。” “恐怕,袁魁他有所迟疑。” “眼下,形势所逼,由不得他迟疑。” 8、 白狼,跑了许久来到一处林中休息。沐访贤看着聂秋安说道:“聂大哥,你伤得怎么样?” “我没事。” “眼下,我必须要马上返回智城宫。” “李忠伏击我们,想必一定会在智城宫外设下埋伏。此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李忠胆敢在国宾馆行凶,无非是想挑起香洲,贺州之间的矛盾。以此威逼袁魁就范。” “那当如何是好。” “我等受将军重托,理当誓死以报其恩。眼下,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你可有良策。” “没有,但是我必须要见到袁魁将军,否则香贺两州必生祸端。” “若是袁魁不答应怎么办?” “唯一死而已。” 聂秋安看着目光坚毅的沐访贤,心里也顿时生出一份豪迈之气。于是拍着沐访贤肩膀道:“如此,我陪你一同去。” 9、 月色如华,宁静的智城宫内,显得格外宁静。袁魁坐在殿前看书写字,看了许久顿觉困意袭来。于是问身边的侍卫说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将军,子时了。” “已经这么晚了。” “还请将军早些安歇。” “也好,明日还要议政呢?” 突然,听得门外有几声喧嚣之声。袁魁问道:“门外何事喧嚣。” 骆雍慌忙出去,过了片刻跑回殿中说道:“回禀将军,李忠闯入智城宫。” “李忠好大的胆子。” 话音刚落,只见李忠已经闯入殿中,袁魁大怒道:“李忠你好大的胆子!” “将军息怒。末将此番前来乃是有要事禀告。” 袁魁怒气冲冲的看着李忠说道:“何事?” “方才闻得国宾馆内沐访贤遇害,故此前来禀报将军。” “国宾馆内何人胆敢行凶。” “香洲乃是叛党,我不过是铲除奸臣。” “你!” “香洲使者受害,不知连将军知道此事之后会作何感想。” “你大胆。” “唐王乃当今天子,统领天下,如今天下归心,难道将军还要执迷不悟。如今香洲若是反目将军如何自处?” 10、 见到李忠如此,袁魁顿时变得犹豫不绝,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只见聂秋安飞身而出,与李忠缠斗在一起。而聂秋安骑着白狼跃进宫中。众人见状无不惶恐,骆雍挡在袁魁身前慌张说道:“那里来的妖兽。” “将军莫慌,下臣乃是沐访贤。” 说话间,沐访贤走下地来。而白狼则飞身一跃挡在门外,使得众人进不得殿内。 沐访贤看着袁魁说道:“将军,下臣此番前来,乃是有要事相禀。还望将军恕罪。” “使者有话,说便是。” “我等前来乃是为将军谋立身之法。” “你且说说?” “贺州东邻大海,北近蛮荒,西面虽然与渝州接壤,但香木林延绵百里与香洲成天然屏障。若贺,香两州结盟,自然能成自保之势。” “古语有云远交近攻,若与香洲结盟岂不等同与虎谋皮?” “唐王野心勃勃,将军若是投诚,一旦天下一统,将军何以安身立命?”沐访贤见袁魁心生犹豫,于是接着说道::“香洲与贺州同气连枝,攻守同盟已亲如兄弟。连将军年纪尚轻,自然对将军以兄长相称。如此以礼相待,将军难道不知!况唐王,华洲一战在所难免,将来无论谁胜谁负,香贺两州当可自保,如此又何须徒增灾祸?” “唐王仁义贤明,贺州乃是广書国领地,又岂敢有所忤逆。” “香洲虽然算不得国富民强,中立之势已然无可更改,今日前来,乃是通知袁魁将军,即便将军不愿结盟,我香洲必然是自成中立,两不相帮。只看贺州如何抉择。” 11、 沐访贤劝说袁魁之时,聂秋安与李忠早已战成一团。聂秋安看着李忠道:“听闻李将军剑法了得,一直想要切磋一番。今日还望将军能够赐教一二。” “方才你有所顾忌,不能尽展武艺。此刻你我好好比个高低。” 聂秋安挥剑而起,好似猛虎下山一般,直直朝着李忠杀去。李忠挥剑去挡。可是没想到,聂秋安的剑招力道刚猛。李忠竟无法接住聂秋安的剑招,被聂秋安震得后退数步。李忠看着聂秋安笑了笑说道:“好强的力道。” “承让了。” 聂秋安一心置李忠于死地,招招凶狠,力道刚猛。李忠一时慌乱手脚,只得连连后退。 12、 突然,智城宫内归应元率领大军杀将进来。李忠与聂秋安被团团围住,而此时只见沐访贤与袁魁走了出来。袁魁看着李忠大怒着说道:“大但李忠,擅闯大殿,罪有应得,给我拿下。” 李忠大笑着看了看袁魁说道:“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话音刚落,只见李忠挥剑自刎,死于当场。 13、 香洲收到沐访贤传来的书信,得知老将军遇害,乃是鲁昂,王钦串谋。于是派军到国宾馆捉拿鲁昂。连峰带着大军到时,鲁昂只是大笑着说道:“将军别来无恙。不知前来所谓何事?” 顾毅看了看四周,只见屋子里空无一人,于是笑了笑看着鲁昂说道:“看来鲁夫子是早有准备。”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如此而已。” “是吗?” 此时只见连峰大怒着说道:“来人,给我将鲁昂绑起来。” 众人,方欲上前,只见鲁昂微微一笑,任由军士将自己五花大绑抬了出去。连峰看着顾毅说道:“此人阴险毒辣,竟然谋害父帅,真该千刀万剐。” “将军且息怒。” “先生觉得他不该死。” “该死,可是现在不能死。” “为何?” “眼下我香洲虽然欲固守中立,但此举无非权宜之计。鲁昂乃唐王授业恩师,若是今日将他处以极刑,恐与唐王结下仇怨。”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 “能忍人所不能忍,方大英雄所为。” “可是。” 看着顾毅一脸严肃的样子,连峰自然也不愿多说,于是便让人将鲁昂关入大牢之中,不在言语。 第54章 依依之话别 1、 天元殿内,连峰看着沐访贤与聂秋安说道:“此番能与贺州再结盟约,两位功不可没。” “此番贺州之行,固然凶险重重,但能有聂将军护佑自然能够逢凶化吉。” 聂秋安此时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对连峰与沐访贤说的话全然没有听见,只是紧锁眉头也不言语。 “聂将军怎么了?” 连峰接连问了几声之后,聂秋安方才回过神来说道:“少将军何事?” “聂将军方才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回少将军,贺州之行历经艰辛,想来聂将军是有些疲倦了。” “既如此,那就快些回去休息吧!” “多谢将军。” 2、 天牢内,微弱的灯火照耀着阴暗的牢房。狱卒见到聂秋安走了进来,慌忙阻拦道:“聂将军来此所为何事?” “我乃奉少将军之命前来询问鲁昂一些事。” “可有将军手谕。” “不曾有。” “那就只好得罪了。少将军有命,没有他的手谕,任何人不得靠近鲁昂。” “若是今日我一定要见他呢?” “还请将军不要为难小的。” 聂秋安听道如此,怒目看着狱卒。两眼之间似乎就要喷出怒火一般。众人吓得连连后退。聂秋安拔出剑来,指着众人道:“给我让开。” 3、 千钧一发之际,沐访贤手持连峰手谕冲了进来道:“将军手谕在此。”众人接过手谕,查看之后对着聂秋安与沐访贤说道:“两位请。” 走过阴暗的通道,在地牢深处,只见一间牢房之内鲁昂正独坐其中。而这间牢房的灯火似乎也要明亮些,诺大的牢房里也只有鲁昂一个人,相比其他牢房似乎整洁了许多。 “两位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可儿去哪了?” “可儿?” “对!” “走了。” “去哪了?” “当然是去她该去的地方。” “去哪了?” “敢问阁下是可儿什么人?” “朋友。” “朋友?”鲁昂看了看聂秋安接着说道:“朋友会为了询问下落而夜闯地牢了?” “可儿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鲁昂微微一笑说道:“因为志同道合” 聂秋安看了看鲁昂,欲言又止,最后聂秋安看着鲁昂沉默片刻之后说道:“算了。”说完转身便走了。 4、 回到屋中,一直沉默的沐访贤问道:“那云妙可到底是何人?竟能让聂大哥如此失态?” “一个故人。” “故人?” “那这位可儿一定与大哥不一般。” “此事我不愿再提了。” “既如此,我自不再多问。” “今日之事,多谢了。” “举手之劳而已。” 聂秋安端起酒杯,从桌前起身走到了窗边,望着天空的一轮明月,心里不知为何竟泛起一阵苦楚。往昔的种种涌上心头,剑雨山庄,云水湖畔,五华庄,香洲。想着想着,不知为何又想起云啸天来。想起自己看他练剑,看得入迷的样子,想起他受众人敬仰的模样。 他努力的想要忘记忘记这一切,他相信眼下是一个新的开始。自己已然是香洲的安国大将军,往昔的一切又何必牵挂呢?可是那些往事,总会偷偷摸摸的溜进来。当你注意到它的到来的时候,它却已经溜走了。 5、 有些醉意的聂秋安沉默了片刻,看着桌前的沐访贤苦问道:“访贤。” “何事?” “你说,我痴迷武学,可是为何至今却难有成就?” “聂大哥剑法了得,在贺州以寡敌众,力克李忠。何故如此言语。” “李忠的剑法无非与那王钦在伯仲之间,而我却在百招之后才将其打败。” “难道这还不够吗?” 聂秋安似乎变得激动起来,摇着头,苦着脸说道:“不够。” 看着沐访贤,聂秋安几乎绝望的说道:“我苦练剑法,一心渴望成为天下第一剑客,可是老天却偏偏作弄于我。苦练数十载却比不过别人几载的成就。纵天火焚身,也难窥剑法奥妙。如今不过得其皮毛而已。我真的不甘心,不甘心。” “聂大哥见识过人,想必曾博览群书。既然不能在武学上有所造诣,何不饱读诗词自成一家。” “小时,父亲常说我是读书的材料,过目不忘。可是我就是喜欢手持长剑,仗剑天下的感觉。凭什么,凭什么我不能做自己想要的样子。” “晓天地之道法,运乾坤之势,成大事业。如此难道不好?” “世间万物各尽其美,春花秋月,既爱秋月如何为春花而舍之?” “既遇春花,何须牵挂秋月?” 聂秋安微闭双眼,带着几分醉意道:“说的是,说得真好。呵呵,呵呵” 看着聂秋安醉酒躺在桌上,沐访贤为他披上外衣。此时的沐访贤也有些醉意,斜斜的靠在一旁便睡着了。 6、 两人睡觉至清晨,还未及醒来,却被门口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沐访贤整理衣冠走出去迎道:“来使所为何事?” “华洲边关告急,将军请两位前往。” “好,我们这就去。” “那小的先回去复命了。” 7、 碧云宫里,连峰看着众人说道:“方才边关传来急报。华洲陈兵一线天。” “难道,华洲当真要攻打香洲。” “应该不是,他们在一线天外安营扎寨,乃是防我香洲出兵。” “如此说来,华洲很快就会向唐王进军。” “依夫子看,眼下我等当如何是好?” “香洲,贺州已然结盟。合我两州之力足以自保。眼下局势不明,华洲使者一事,虽然已经派遣使者前往华洲解释,但华洲必定心怀芥蒂。如此,当派遣一名大将坐镇一线天,以防华洲突袭香洲。” “夫子所虑极是,只是眼下何人能够前往?” 众人听得如此,纷纷思虑适当人选。 8、 沉默片刻,突然听得怜香小声说道:“聂将军如何?” “怜月姐姐说的是。”说完,连峰便看着怜月微微一笑。而顾毅却咳嗽了两声,看着连峰。怜月见状便向后退了几步,连峰也看着聂秋安说道:“将军以为如何?” “末将万死不辞。” “既如此,还望将军早日启程赶往一线天。” “末将领命。” 9、 出了碧云宫,沐访贤看着聂秋安说道:“不如到家中再饮一番如何?” “天色尚且早,怕叨扰了你母亲。” “近日来,母亲也无聊的紧。常在屋中练剑消遣,若是有人能到家中做客,那倒也是极好的。” “如此那便随你一同去去。” 10、 推开门房,沐访贤大声喊道:“母亲,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宁香开门道:“回来了。” “明日,聂秋安大哥便要出征了。今日特来家中饮些酒水,权当送行了。” “既如此,我去弄些下酒菜。” “劳烦嫂子了。” “不客气。这些日子,多亏了你照顾。感激还来不及呢?今日你肯来,我自是高兴得很。” 11、 一阵风缓缓吹入屋中,沐访贤已然喝得大醉,倚着身子靠在椅子睡着了。宁香两颊之间泛起一阵红晕,看着站在窗前的聂秋安微微一笑说道:“聂兄弟为何忧愁?” “也不知为何,这几日总想起些往事。” “是吗?” 聂秋安微微一笑,看着宁香说道:“也不知为何,自从遇见访贤与嫂子,心里总觉得暖暖的,好像一家人似的。想到什么便也就说了。” “不好吗?” 聂秋安苦笑着说道:“如此自然是好的,只是倒让我多生愁绪。” “我有一事想问:聂兄弟学识过人,举止不凡,饱读诗书,为何痴迷剑术?” “父亲曾与我说过:羊如果生活在狼群当中,无论他多么温顺,多么强壮,如果不变成一只狼,最后也必定成为别人的猎物。” 宁香带着醉意听得糊里糊涂,不知所以,不过沉默了片刻之后,宁香接着说道:“为什么不到一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 “现在不就是吗?” 聂秋安看着宁香笑了笑又说道:“走到哪里,不都是一样吗?” 说话间,聂秋安一阵剧痛袭来。好似一根银针从心间滑过,沿着血管流遍全身,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到一份刺痛。渐渐的,一根银针变成两根,三根,四根。一瞬间,全身都好似被银针扎满一般。 “你怎么了?”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7 . c o m 聂秋安一脸惨白,几滴冷汗从额头落下。宁香惊得急忙扶起聂秋安道:“要不要去请闻大夫来。” “不必了。一会就好了。” “真的吗?” 12、 宁香见聂秋安的疼痛一直难以消减,于是急忙找到闻大夫前来。很快闻大夫便带着药箱来到宁香家中。看着聂秋安痛苦的样子,闻大夫说道:“他这是修炼秘术所中的天火之毒。由于在修炼之中受天火焚身之痛,火毒深入骨髓。” “什么秘术?” “传闻有一种用天火焚身来移筋错穴的方法。修炼之人需忍受九九八十一天的痛苦方可脱胎换骨,得到修炼武学的惊奇骨骼。” 话还没说完,闻大夫又接着说道:“只是这秘术究竟有没有用,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谁也不知道。” 宁香听了皱着眉头道:“聂大哥你这是何必呢?” “世事纷争,不休不止。一旦入局,谁又能全然挣脱呢?” 宁香忧思许久,心里莫名生出几分愁绪。看着疼痛呻吟的聂秋安,只是感叹道:“那么现在可有什么化解之法?” “天火之毒,深入骨髓,肉体凡胎又如何承受得住呢?也因此,每隔一段时日便会有天火钻心之痛。” “难道就没有什么解救之法吗?” “没有。不仅如此,经过我这段时间的观察,天火之毒只会越来越强烈。以此下去。聂秋安恐怕活不了几年。” “他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 宁香沉默了片刻之后,看着闻大夫说道:“那他现在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他的痛苦。” “我这里有几服药,你熬给他喝了,应该会有所帮助。不过疼痛还是会持续,我们能做的也不过是在这里陪着他而已。” “既然这样,那闻大夫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陪着他就是了。” “那就辛苦你了。” “应该的。” 这一夜,宁香也一直守在聂秋安的身边不曾离开。看着聂秋安痛苦的样子,宁香心里不由的生出几分怜悯之心来。 第55章 重归之故里 1、 一夜的折磨,已然将聂秋安弄得精疲力竭。晨曦刚刚露出一丝光芒,聂秋安强撑着身体走到门前。此刻,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似掏空了一般,但是血液之中却焕发出几分活力,这力道缓缓的流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起来了。” “昨夜辛苦你了。” “我去煮了些吃的。你赶紧来吃一点吧!” “说起来,肚子还真是有点饿了。” “那就赶紧吃吧!” “对了访贤哪去了?” “今早,连将军派人来找他,说是找到云啸天了。” “云啸天!”说着聂秋安看着宁香说道:“我现在马上要去碧云宫一趟。” “我陪你去。” “那就麻烦你了。” 2、 聂秋安走进碧云宫中,顾毅等人分坐两列。连峰看着聂秋安说道:“听闻,昨夜将军偶有不适,今日是否好些了。” “多谢将军,已经好多了。” “不知聂将军前来所为何事?” “今晨,听闻将军找到云啸天了。” “是的。” “那,现在他在什么地方?” “一位老农在香木林里救了他。不过现在他所中的毒依旧没有解清。” “云啸天剑法了得,威望极高,现在又是剑雨山庄的护庄掌门。事关重大,顾大人认为应当将其送回。” “我也是是这么认为的,毕竟云啸天身份特殊。聂大哥,连将军有意让你我二人一同护送云啸天返回剑雨山庄。借机打探剑雨山庄虚实。” “去华洲。” “怎么?聂将军不愿意。” “末将领命。” 3、 正午时分,军士们正在林中休息。聂秋安看着正坐在一旁喝水云啸天说道:“聂兄体内的毒怎么样了?” “多谢将军,已经好多了。” “以聂兄的剑法,怎会遭人暗算呢?” 听到这里,云啸天沉默了片刻之后看着聂秋安说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聂秋安抬起水壶喝了一口之后说道:“能将号称天下第一剑侠的人暗算,想来也绝非泛泛之辈。” 云啸天笑了笑看着聂秋安说道:“你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很像我的一位旧友。” “旧友。” “不错,他也是一个十分机智的人。只可惜。” “可惜什么?” “没什么?” “如果你的这位旧友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朋友,他一定很开心。” “是吗?” 4、 两人正在说话之时,站在一旁的宁香突然说道:“有人。” “树林里有人。”云啸天也急忙起身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一支利箭从远处飞来,箭锋直指云啸天而来。聂秋安急忙挥动长剑将利箭折断。顿时间,众人慌忙起身将云啸天团团护住。宁香则急忙说道:“保护云掌门。” “是。” 突然,箭如暴雨一般,猛的飞驰而来,众军士虽拼命死守,但也是死伤惨重。此时躲在后面的沐访贤说道:“我们在明,敌在暗。如果一味死守,恐怕难有胜算。” “那怎么办?” “现在必须要破了他们这个箭阵才行。” 沐访贤话音刚落,聂秋安说道:“让我来。” 5、 聂秋安手持长剑,迎着箭雨便冲将上去。聂秋安左挡右避,很快便杀入箭阵之中。尽管聂秋安手臂受伤,但是也将箭阵打乱。宁香见状,领着众人一齐杀将出去。就在众人以为就要渡过险境时,突然,一只飞刀猛的朝着聂秋安飞了过来。宁香见状,竟然飞身为其挡下。云啸天看着不远处的长须男子说道:“没想到连乌安都来了。” “能会一会云大侠高招,在下荣幸之至。” 说话间,乌安的飞刀已然飞到云啸天眼前。云啸天微微一笑,看着乌安也不言语。乌安正在疑惑之际,只见聂秋安飞身杀来,长剑轻挑,将飞刀挑落地上。 “今天,你的对手是我。” 乌安看了看眼前气势汹汹的聂秋安笑了笑说道:“方才便是你打乱了箭阵?” “正是。” “那就领教阁下高招了。” 话音刚落,聂秋安举剑杀来。乌安,飞身一躲,手指从腰间抽出一柄飞刀便朝着聂秋安刺去。这飞刀好似闪电一般穿过气流,划出一道哧哧的响声。聂秋安躲闪不急,只得提剑来挡,无奈飞刀滑过剑锋,竟然将剑锋切出一道缺口。聂秋安的脸颊也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聂秋安心中一惊,可是还回过神,乌安的飞刀又窜到聂秋安眼前。飞刀直指胸膛,眼看聂秋安已经躲闪不开,宁香顿时吓得叫了起来。聂秋安知这飞刀锋利不敢用剑接下,情急之下只得连连后退。这时,云啸天只一掌,便将聂秋安推开。不过这飞刀还是刺破了聂秋安衣裳,在胸前刺出一道小小的血痕。聂秋安见乌安有所迟疑,也不顾许多猛地杀将上去,剑锋只指乌安咽喉,乌安躲闪不见,面颊也被划出一道血痕来。 6、 乌安吃了一惊。稍顿片刻之后,看着聂秋安说道:“还有些气魄。” 聂秋安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看着乌安说道:“天下第一飞刀,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今日能遇到如此高手,看了也真是不虚此行了。”说完,乌安缓缓的抽出一把飞刀看着聂秋安说道:“不知道,这一刀你接不接得住。” “不要接。”宁香在一旁慌忙说道。 聂秋安看着宁香,微微一笑说道:“相信我。” 而云啸天看着聂秋安将长剑拾起,嘴角也微微一笑的说道:“无碍,无碍。” 7、 沐访贤从方才起一直看着两人的打斗,觉得乌安的飞刀,招式凌厉,力道强劲。飞刀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只是看乌安的飞刀,总觉得有些怪异,但却找不出问题在那里。此时见到聂秋安将长剑反手相持,紧紧的握住剑锋。顿时,沐访贤也微微一笑。沐访贤看着身旁的云啸天说道:“胜败就在这一刀。” 云啸天看着身旁的沐访贤,好似两个心灵相通的人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一般。于是云啸天露出一份笑容说道:“你相信他?” “相信。” 8 乌安凝视聂秋安,见到聂秋安反持长剑,心中生出疑惑。可是,却无法明白聂秋安想干什么。思虑片刻,乌安笑着说道:“无非困兽犹斗而已,何足惧哉!”说罢,乌安飞身而起,朝着聂秋安便杀了过去。聂秋安,连连后退,似乎在躲避与乌安交锋。 乌安抽出飞刀,持在手中,眼睛直直盯着聂秋安的一举一动。乌安看着聂秋安四处闪躲,不禁生出几分急躁的情绪。而聂秋安却看着乌安不停的微笑着。看着这一切,乌安终于按捺不住,他看着聂秋安缓慢的躲避,最后用力一挥,将飞刀飞将出去。没想到,聂秋安竟然轻松用左手接住。原来,这乌安的飞刀力道与飞刀技法有所不同。 以往飞刀修炼者,飞刀精妙绝伦,以巧制胜,飞刀所到之处往往出奇不意。可是乌安偏重一角。太过于在意飞刀的力道,故此,飞刀力道非凡,天下无双。但是由于太过强调力道。所以想要使出最为强劲的飞刀,必然会用尽全力,故此飞刀之前也会有明显不同。 方才的一刀,乌安因为心中不安,所以想要试一试聂秋安究竟想要干什么?可是没想到被聂秋安躲开,而此时,聂秋安更是嘲笑这说道:“怎么,害怕了?” 乌安顿时怒火中烧,看着聂秋安的胸膛,抽出飞刀用力一甩。飞刀风驰电掣一般飞将出去。转瞬之间,飞刀已然来到聂秋安眼前。聂秋安躲闪不及,只听得珰的一声,飞刀刺入左肩。不过于此同时聂秋安手持长剑,用力一抖,长剑转成圆月一般朝着乌安飞去,乌安方才用尽全力,一时间竟动弹不得。 聂秋安砰的一生撞在树上,而扔出的长剑已然来到乌安身旁,剑锋旋转,在乌安的咽喉留下一道深深地血痕。 众人见状,心里一阵惊叹。宁香捂着身上的伤口来到聂秋安身边问道:“你怎么样了?” 聂秋安惊讶的说道:“乌安的飞刀真是天下无双。” “太冒险了。” 看着宁香一脸紧张的样子,聂秋安微微一笑,看着她道:“没事。” 9、 说话间,沐访贤也扶着云啸天走了过来。沐访贤看着聂秋安一脸憔悴说道:“刚才好险,我以为他会一直与你缠斗?” “他不会的,因为危机时刻,每个人都会倚重自己最强的一招。” “凡大英雄,大豪杰,不仅需要能力过人,也要胆识过人,更要智谋过人。聂兄实乃大英雄,大豪杰。” “得云大侠如此一赞,实乃大幸。” 众人扶起聂秋安看着乌安的尸体道:“众将士,提高警惕,加紧脚步,尽快到达华州。” “遵命。” 10、 赶了一夜的路,众人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华州的地界。眼看夜色凝重,众人便找到一处驿站休息。休息片刻,吃过晚饭,众人早早的便休息了。 吃过晚饭,聂秋安回到屋中休息。刚坐下没多久,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打开门一看不是别人,来人正是云啸天。聂秋安笑着说道:“云大侠前来所为何事?” “今日,全蒙将军相救,感激万分,故此特来相谢。” “云大侠客气了。” “今日与乌安一战,聂兄胆识过人当真让我佩服万分。” “想必若是云大侠能够出手,定然能够轻松取胜吧!” “聂兄弟谦了,今日乌安的飞刀却是了不起。即便是我也接不下他的飞刀。” “那若是云大侠又当如何迎战呢?” “若是在下与乌安一战,实与将军无异。” 听到云啸天如此一说,聂秋安心里不觉生出几分喜悦。毕竟聂秋安一生视云啸天为敌,加之与连碧一战,更是对云啸天推崇有加。眼下能够得到云啸天的称赞,心里自然欢喜万分。 11、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得聂秋安问道:“有件事我一直心存疑惑,今日得见云大侠不知当问不当问?” “将军但说无妨。” “究竟是何人能够伤得云大侠如此?” “当日,我寻找一位故人,本以为历经艰辛终于可以寻得,可是没想到她却已经为唐王效力,故此她下毒时不曾有所防备。” 听到这里,聂秋安似乎也想起了一些事,于是感叹着说道:“想必云大侠必定十分痛心!” “看到她惊恐的样子,我知她是无意。而我之所以要寻她,无非是担心她的安危,既然她安然无恙,我又有什么难受呢?” 说完,云啸天见聂秋安沉默不语,于是便有问道:“宁女侠的伤势怎么样了?” “已无大碍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扰将军休息。” “明日便要到剑雨山庄。云大侠早些休息。” 第56章 故地之重游 1、 一行人,赶了一天的路,直到黄昏时分,方才到剑雨山庄外。一阵微风吹过,聂秋安看着坐落在门口的大白玉狮子,嘴角不禁生出一丝笑容。小的时候,他总是喜欢骑在狮子上,结果每次都会被父亲责骂。沿着阶梯往上看去,剑雨山庄四个漆金大字,赫然立在那里。聂秋安摸了摸站在身旁的白狼,小声的说道:“回来了。” “聂将军请!” “请。” 2、 刚走进剑雨山庄大门,只见众弟子分列两侧,远处曾达,杜志,黄恕,武阳,慕寒等人立在那里。见云啸天走进来,缓缓走上前作揖道:“恭迎掌门人。” 众弟子也一齐欢呼道:“恭迎掌门人。” 云啸天微微一笑看着众人说道:“诸位快快请起。” 武阳笑盈盈的走到云啸天面前说道:“庄主已经等候多时。” “知道了。” 说完,武阳转身对聂秋安等人说道:“诸位使者辛苦了,庄主已经备下薄酒,还请诸位先行到客房休息。” “多谢武管家。” 武阳看着聂秋安疑惑的问道:“我与将军似乎是初次见面。” 聂秋安微微一笑道:“大人声明如雷贯耳,试问谁人不知呢?” “是吗?” 看着武阳的眼睛,聂秋安觉得自己仿佛被武阳看穿似的。一阵恐惧猛的袭来,聂秋安急忙说道:“武管家请。。” 武阳斜着嘴角笑道:“将军请。” 3、 霜林园里,看着身边的一草一木,心里总有一份别样的意味。以前在剑雨山庄的时候,觉得一切都如此平常,甚至还会生出几分厌倦。可是阔别多年,如今回到此处,却又生出几分感慨来。 不知不觉,聂秋安便来到校场。见到无数孩提般摸样的童子正在练习剑法。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刚进入剑雨山庄没有多久。可是他的身形步伐却已然一派高手的模样。 此时,不远处一个身着青衣的少年走来说道:“诸位师弟,今日的修行已经结束了。掌门归来,师叔祖有令,各路弟子明早要前往武德堂拜见掌门。大家早些回去,梳洗干净。早些休息,明早一同前去拜见掌门。” “知道了黄恕师兄。” 4、 黄恕见到聂秋安站在校场之外,于是礼貌的走上前来说道:“前辈有礼。” “有礼。” “天色不早,剑雨山庄晚风轻寒。前辈还请早些回去休息。” 聂秋安微微一笑,看着黄恕说道:“无碍,无碍。” 话音刚落,只见黄恕僵直着手请聂秋安离开,而面色之中竟透着几分杀气。此刻聂秋安方才想起来。剑雨山庄的校场是不允许外人随意走动的。于是慌忙笑道:“不说还不觉得,此刻真的觉得有些冷了。那就不打扰了。” “前辈一路小心。” 5、 回到霜林园,武阳已然随同宁香,沐访贤等人在屋外等候。宁香见聂秋安回来,急忙迎上前道:“你到哪里去了?” “一直仰慕剑雨山庄威名。今日有幸前来,自然想要见识一番。故此四处走走。” “将军既然有此雅兴,实乃我剑雨山庄之幸。只是,弊庄人多手杂,恐怕一时冲撞了将军。若是将军想要走动还请将军与我说一声,如此在下也好安排。” “多谢武大人了。” “今日庄主设宴,特命我前来迎请将军,沐小先生与宁女侠前往赴宴。” “既如此,那便走吧!” “三位请。” “武大人请。” 6、 芳华别院内,聂秋安等人沿着山路缓缓上行,方到门前便已听到屋内喧嚣的声音。门外两名侍卫见武阳前来,于是向屋内通传道:“香洲使者到。” 聂秋安领着宁香,沐访贤二人阔步走进厅内。一进大厅,见到聂征高坐正堂,徐夫子坐在左侧,而云啸天则坐在右侧。其余杜志,路承礼,田华,曾达,慕寒,王君贤,罗志英等人分坐两侧。 看着聂征身穿紫袍,头戴黄冠,与当年的聂尧却有几分相似。聂秋安一时间看得出神,站在那里竟不知所措。沐访贤见聂秋安愣在那里,慌忙小声说道:“聂大哥,聂大哥。” 聂秋安听得沐访贤如此一说,顿时回过神来作揖道:“拜见聂庄主。” “将军有礼,请上座。” 聂秋安被侍从引导于云啸天身旁坐下,两人相视一笑便听见聂征起身说道:“诸位,今日云掌门归来,让我们一起敬掌门一杯。” 7、 众人端起酒杯方才饮罢,听得杜志说道:“此番掌门受此重伤,实乃鲁昂奸计。想那唐王竟会出此卑鄙计谋。实在可恶。” “唐王乃一代明君,怎会做出如此卑鄙龌龊之事,想来定有奸邪之人环绕左右。我剑雨山庄当清君侧,护社稷。” “路先生所言极是。” “夫子以为呢?” “剑雨山庄乃华洲之主,责无旁贷。” 话音刚落,却见徐文杰看着聂秋安说道:“香洲与我华州同气连枝,此番清君侧不知连少将军有何打算?” 沐访贤缓缓起身对着徐文杰施礼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香洲本义不容辞。只是老将军不幸蒙难。少将军理当守孝,故此不能兴兵起武,还望庄主体谅。” “父帅蒙难却不能手刃仇人,为人子者可为孝乎!” “罗先生此言差矣!少将军仁孝立身,父帅蒙难,自不敢徒增杀伐。如此方不违仁孝之本。” 眼见罗志英还欲说些什么,武阳站在聂征身旁微微一笑说道:“今日乃是为掌门接风洗尘,况香洲使者舟车劳顿,不宜谈论政事,不如再饮酒一杯如何?。” “正合我意。”说着聂征便端起酒杯接着说道:“来,我们再敬聂将军一杯。” 8、 酒过三巡,聂征突然起身说道:“今日,天下已晚。”正说道此处,突然一阵眩晕袭来,聂征手中的酒杯跌落地上,顿时便昏了过去。 武阳急忙扶着聂征趟到椅子上,云啸天等人也围了上了。聂征微微睁开眼睛说道:“诸位不必在意。” “庄主这是怎么了?” 云啸天问完之后,见众人个个低着头不敢言语。 此时,只见曾达靠近云啸天小声说道:“师兄,此事还是稍后再说吧!” 云啸天见曾达如此,心想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思虑之间,突然听得武阳说道:“掌门勿念,不如让庄主先行回去休息。稍后我自与您说,您看如何?” “既然如此,还不快扶庄主回去休息。” 一阵忙乱之后,众人各自离开了芳华别院,聂征看过大夫,吃了药之后便早早睡去了。 9、 出云阁里云啸天看着曾达说道:“庄主究竟是怎么回事?” “师弟听闻庄主乃是因为思念郑夫人,故此形神憔悴,重病缠身。” 一听到这里,云啸天好似被雷击了一般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掌门师兄你怎么了?” “当年,沐瑶与庄主确是情投意合。可惜老庄主执意将沐瑶嫁入郑家。只是不曾想,庄主竟会如此。” “眼下当如何是好?” “此事,解铃还需系铃人。恐怕唯有沐瑶姑娘能解开这道结。” “听闻,庄主几次前往郑家拜访,结果都被沐瑶姐姐拒之门外。故此才弄得形神憔悴。” 云啸天听曾达说完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天意弄人。” 10、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云啸天起身问道:“何人深夜到此?” “聂秋安来访。” 听到聂秋安前来,云啸天起身开门道:“将军前来所为何事?” 聂秋安走进来一看,曾达也正好在屋内,于是施礼道:“原来曾少侠也在。” “将军有礼。” “今夜无眠,特来与掌门人共饮一杯。” “我也正有此意。”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聂秋安走进屋里,云啸天拿出酒杯,而聂秋安则取出好酒将酒杯满上。三人举杯饮下,曾达说道:“听闻将军前几日曾将天下第一飞刀乌安打败?” “侥幸,侥幸。” “曾某不才,改日若蒙将军不弃,还想与将军切磋一番。” “曾大侠剑法了得,天下谁人不知。能与曾大侠讨教几招实乃在之幸。”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此刻如何?” “既然曾大侠有此意,我自当从命。” “将军果然爽快。” “今日天色已晚,况聂秋安将军旧伤未愈。我看还是改日吧!” “掌门师兄过虑了,我与将军无非切磋武艺。无碍,无碍。” “曾大侠说的极是。云掌门过虑了。” “既如此,那我们就到屋外切磋一番。” “好,请。” “请。” 11、 三人说着便来到了屋外,曾达心血澎湃,看着不远处手持长剑的聂秋安便笑道:“还请将军赐教。” “请曾少侠指教。” 曾达举剑刺来,聂秋安见他风驰电掣,几乎看不清他的身影。聂秋安连连后退,眼见曾达的剑已到身前,聂秋安纵身一跃,躲到了一旁。曾达似乎早已料到了一般。只见他右脚踩地,转身一跃,长剑直直朝着聂秋安便斩了过来。聂秋安心中大喜,只因他修炼剑术,剑招势大力沉,但少了些许灵动。曾达这一剑正中下怀。可是聂秋安也不敢松懈,于是举起长剑使出十二分力气来接下曾达的剑招。 谁料曾达的剑好似泰山压顶一般猛的斩来,而聂秋安竟也不退却稳稳的接住这一剑。只是没想到,曾达的这一剑十分了得,直震得聂秋安双臂发麻,身上的伤也顿时裂开。正在此时,只见云啸天大声说道:“师弟住手。” 曾达收起长剑慌忙赔礼到:“失礼了。” “曾少侠的剑势大力沉,剑雨山庄当真是藏龙卧虎。” “方才那一剑,与将军乃是伯仲之间。若是将军不曾受伤,胜负之说实难料。” “曾大侠过谦了。” 三人有说有笑又回到屋中饮酒聊天,直到半夜方才各自离去。 12、 聂秋安酒意尚浓,沿着青石路,一路朝着霜林园走去。一边走着,聂秋安一边开心的笑着。笑着,笑着眼里却又流下泪来。 夜空里,一轮明月将青石路照得通明。聂秋安见前面有一座小亭,便走到亭中休息。看着剑雨山庄的一草一木,心里不禁生出万般的感慨。眼前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自己离开剑雨山庄的时候,周掌门还在,薛志尹还在,可是现在早已是新人换旧人。 一声鸟叫传来,好似把聂秋安从梦中唤醒一般。聂秋安起身又沿着青石路走去,脑子里想起方才与曾达的一战。曾达虽然入门晚,但是天分极高,加之修炼勤奋,其剑术也是十分了得的,今日能接下他的一剑,聂秋安心里不知又多高兴。想到这里,方才的一切似乎都全然消失了一般。可是即便如此,心里又不免多了几分嫉妒。 第57章 夜色之隐情 1、 凌晨,云啸天方才起身便听到门外有人喊道:“掌门,庄主有请。”云啸天穿上衣裳对来人说道:“庄主何事?” “文海率大军围攻华州边境。” “文海?” “是的,所以庄主急招各位前往。” “好,我马上就来。” 2、 武德堂内,聂征苍白着脸看着众人说道:“此番前来,想必诸位都知道所为何事了。不知诸位有何对策。” “在下愿领兵出战。”王君贤第一个站了起来说道。 “在下愿领兵出战。”慕寒又站了起来说道。 “两位都是能战之将,皆有尽忠之心。如此实乃本庄之大幸,征倍感欣慰。”说着聂征又看了看众人接着说:“诸位以为如何?” “庄主,王将军平定匪患方才归来,此番舟车劳顿,依我看还是让寒儿去吧!” “慕寒小将军年级尚轻,恐怕。” “慕寒愿立军令状。” “这?” “既如此,那就由慕寒将军领兵出战。” “路承礼,路大人。” “臣在。” “此番,不如就由你陪同寒儿一同前去,你以为如何?” “武大人如此厚爱,在下万死不辞。” 此时,只见黄恕进来说道:“回禀庄主,掌门。诸位弟子已到校场。” “好,我们这就去。” 3、 校场里一众弟子立在校场之中,黄恕挺拔的站在前头,好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此时,聂征领着云啸天等人走到前方。云啸天见到众位师兄弟站在烈日之下,心中顿时生出万千感慨。于是大声说道:“诸位辛苦了。” 黄恕听得云啸天如此一说便引着众人齐声说道:“参见掌门。” 聂秋安站在一旁,看着这些天下间一等一的侠士们向云啸天行礼。心中顿时激荡起无数的澎湃之情。他多么希望,站在那里的不是云啸天,而是自己。成为一个侠客,能够得到如此敬重,谁不会生出几分欢喜呢? 云啸天的话语很快就结束了,聂征也说了些什么。但这一切似乎都不再重要。聂秋安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莫名生出了几分落寞。 4、 回到霜林园,聂秋安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剑生出了一阵苦笑。沉默片刻之后,聂秋安缓缓将长剑从剑鞘中抽出。握着手里的剑,聂秋安伸出手指轻轻的弹了弹,剑锋发出铛铛的响声,聂秋安听着不禁叹了口气。 正在此时,沐访贤走了进来说道:“聂大哥,你怎么先回来了。” “你怎么也回来了。” “结束了,所以就回来了!” “晚上的晚宴我就不去了。” “怎么了?” “没什么,有些累了。你去就是了。” 沐访贤看聂秋安沉默不语,于是接着问道:“聂大哥是在感慨剑雨山庄剑术精妙?” 聂秋安看了看沐访贤苦笑一番之后也不再言语。于是沐访贤接着说道:“剑雨山庄的剑术的确是天下无双,想来聂大哥今日见了一定是想与他们切磋一番吧!” “我习武多年,一直以来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与云啸天一决高低。但眼下恐怕还不是他的对手。今日见他受天下侠客如此拥趸,心生几分感慨而已。” “习武之人多有热血之心,争强斗胜乃人之常情。聂秋安大哥苦心练剑,将来一定可以成就大名。” “可惜,我已几近中年,又那里来这么多时日呢?” “朝闻道,夕死可矣!聂大哥又何必在意一时的成败呢?” 5、 沐访贤与聂秋安正说着,宁香突然走了进来。沐访贤见母亲进来急忙起身作揖道:“母亲。” “顾大人送来飞鸽传书,让我等尽快回到一线天固守。” “如此,明日我们便启程回去吧!” “好。” 6、 夜里,星辰闪烁,漫天星辰好似春日的原野,四处盛开着璀璨的花朵。聂秋安换上夜行衣,偷偷摸摸的来到芳华别院。穿过小树林,聂征找到了一处青石小路,没走多远他便来到一处坟地。 聂秋安走到聂尧坟前,摘下黑布,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便说道:“爹,孩儿看您来了。” 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聂秋安心中难受,头也紧紧的贴在地上久久不愿抬起来。 过了很久,聂秋安才缓缓的将头抬起来,此时的他已是泪流满面。聂秋安起身走到聂尧的墓碑前,擦了擦眼泪。从自己的衣襟里拿出一小罐酒放在聂尧墓前说道:“爹,毅儿不孝。一直没能回来看您。今日我带了一些香洲好酒来给你尝尝。”说着,聂秋安便把酒倒在了聂尧的墓前。 7、 靠在墓碑上,看着夜空,聂秋安的脑子一片空白。此刻,似乎什么都不再重要。他只想这样静静的靠在墓碑上好好的休息一会。这些年,也许聂秋安真的感觉累了。唯有这一刻,他才是安宁的,快乐的。 过了很久,很久。聂秋安几乎都要睡着了。突然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响动,聂秋安心下警觉,急忙躲到墓碑之后。 8、 不多会,四个黑衣人偷偷摸摸的从小路上走了过了,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着。突然其中一个停下说道:“这里就是剑雨山庄的墓地,这里极少人前来。” “应该就是这里。” “可是入口在哪呢?” “等我看看。” 说着其中一个黑衣人借着星光,在黑夜中环顾四周。片刻之后那人对着身旁的人说道:“此处地形若是有地牢应该就在墓地附近。” “墓地?怎么可能?” “我觉得应该就是。二弟对于风水墓穴的了解三弟你是知道的,应该不会错。这密牢乃是剑雨山庄的一大秘密,若是入口就在墓地,自然不会有人轻易察觉。” “郭大哥说的有理。” “不过若不是可儿姑娘对剑雨山庄了如指掌,我们别说找到墓地,就是进入剑雨山庄也不可能。” 听到这里,聂秋安顿时心中一紧,想来他们能够如此轻易进入剑雨山庄不正是当年自己为了逃出山庄挖出的小道吗!自己也仅向云妙可说过而矣! 9、 思虑之间,四人便朝着墓地走了过来。看着林立的墓碑。四人来到了聂家先祖聂海的墓碑前。搜寻片刻之后,突然听得其中一个说道:“就在这里。” 此时,只见四人围了过去。原来这聂海的墓碑是个假墓,墓碑的左侧便是一个入口,只需要拉动铁链,墓碑便打开来。四人见墓碑打开急忙走了进去。聂秋安见状正欲出来探个究竟,可是突然发现不远处一个黑影飞身跃上树梢。慌得聂秋安连忙躲在墓碑之后不敢动弹。 10、 没过多久,黑衣人匆匆忙忙的扶着一个人走了出来。此时树上的人笑着说道:“远道而来的朋友,既然来了,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呢?”话音刚落,只听嗖的一声,树梢之间落下几片树叶。转眼之间那人已经来到四人面前,四人措手不及见状只得连连后退。 聂秋安仔细一看,那人不正是云啸天吗?刹那之间,一人已经被云啸天打伤在地。其余两人,一个飞身而起,只见他身形矫健,速度极快。云啸天也不躲闪,眼见双掌已经打了过来。只是这云啸天是何许人也!伸出双掌顿时将那人震伤在地。聂秋安见云啸天掌力暗收,似乎不想伤人。 看着倒地的那人,云啸天说道:“为何用暗器伤人。” 听两人如此一说,聂秋安心头顿时一惊,自己方才竟从未见到暗器。想不到云啸天竟能如此轻易躲过。 “天下之间能将我的暗器躲过的没有几个,阁下竟然能够轻易躲过实在让人佩服。” 云啸天借着星光看着眼前蓬头垢面,身心憔悴的薛志尹。心里顿时生出几分悲悯,看着他说道:“是薛师弟吗?” “拜见云师兄。” “真是你。”云啸天听着薛志尹的声音,顿时眼角含泪,上前扶着薛志尹说道。 薛志尹微微一笑看着云啸天说道:“好久没见了师兄。” 看着眼前的薛志尹,云啸天悲从中来,悲悯的说道:“谁人胆敢如此?” 11、 “师兄不必在意,志尹没事。” 话音刚落,云啸天便抱着薛志尹痛哭起来。此时突然听得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说道:“阁下原来就是天下第一剑侠,剑雨山庄掌门人云啸天。在下方才失礼了。” 云啸天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过了片刻。云啸天扶起薛志尹说道:“剑雨山庄你是呆不下去了。只是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还望保重。” “师兄珍重。”四位黑衣人扶着薛志尹便要离开,此时突然见其中一人衣袖之中一柄短箭飞了出来。云啸天飞身躲避却又被人一掌打伤在地。云啸天伤势未愈,方才那一掌,顿时将云啸天打得口吐鲜血动弹不得。 “你们干什么?” “薛将军,此人剑法了得。今日不如趁此机会,将其除去,如此也可为王上除去心腹大患。” “何人许你如此放肆。” “鲁昂大人培养我们多年,郭家兄弟三人对唐王尽忠,难道将军觉得不对?” “你们。” 说话间只见那人又要使出暗器,聂秋安心中着急,飞身想要救下云啸天。犹豫之时,只见云妙可将身旁的黑衣将推开。 “可儿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说着云妙可摘下面纱将云啸天扶了起来说道:“不许伤他。” 云啸天看着云妙可欢喜的说道:“妹妹。” 看着云啸天,云妙可不知如何言语,只是低着头。 “对不起,哥哥。” “没事。今日你来了,就不要走了。” “唐王乃是圣明之君,若是广書国能够重归一统,于国于民都是万民之福,大哥剑法了得,何不一同辅助唐王成就大业。” “大哥愚钝,恐难从命。” “那今后与哥哥只怕要在战场相见了。” 云妙可也不回头,只是小声说道:“大哥,保重。” 那兄弟三人见状,也不敢造次只得随着云妙可匆匆离去。五人刚走没多远,薛志尹转身看着云啸天道:“今后还望师兄防着武阳才是。” 话音刚落,云妙可等五人便匆匆离去。 云啸天坐在地上,看着墓碑道:“剑雨山庄一向光明磊落,想不到也会有这样的地方。权力,真是个容易让人迷失的东西。” 稍坐片刻之后,云啸天便起身离开。而云啸天在墓前又坐了许久方才起身离开。 12、 聂秋安独自一人缓缓朝着霜林园走去,脑子里一直想着方才的事。突然,远处传来几声响动,聂秋安抬头一看,校场之内有人正在练剑。仔细一看自己却不认识。不过看他剑法凌厉,却是个用剑高手,比起云啸天也不遑多让。 看得入神之时,却见那人提剑飞身刺了过来。聂秋安不敢懈怠,急忙飞身躲避。不过那人剑若游龙,聂秋安未及定魂,剑锋已到咽喉之间。不过那人似乎有心相让,剑锋停在咽喉之间未曾动弹。聂秋安见状往后一退,想要拨开利剑。不过却不知怎的,剑锋竟已到胸前。 一连交战数十招,每一招都停在要害之处。自己竟然连一招都接不下来。聂秋安的心里万分惶恐。连忙收起长剑道:“前辈剑法天下无双,晚辈佩服。” “小伙子,可惜了。” “还请前辈指教。” “你所练剑法是何门派。” 聂秋安心知,前辈剑法了得,不敢隐瞒。于是便将自己所学剑法如实相告。那人听了大笑道:“我喜欢,我喜欢。哈哈,哈哈。” 看着眼前之人笑得如此癫狂,聂秋安心里竟猛的畏惧起来。于是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13、 “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你既是芳华的儿子,就叫我杨师伯吧!” 聂秋安一听,知道眼前之人就是杨赋,于是连忙跪在地上道:“拜见师伯。” “一切皆是缘分。” 杨赋看着聂秋安,不知怎的心里十分欢喜。于是看着聂秋安说道:“剑雨山庄剑法精妙无双,天下之间无人能敌。不过,剑法虽妙,但非常人可悟。今日我见你剑法刚猛有力,不过却被这剑招束缚了。” “还请前辈指教。” “高手过招,胜负不过片刻之间。你内力浑厚,剑招刚猛霸道,但与这剑雨山庄的剑法格格不入,如此对敌反受束缚!” 看着杨赋,聂秋安只作揖道:“还请前辈赐教。” “删繁就简。”杨赋说完微微一笑,也不理会径直走了。 聂秋安听了,虽有些疑惑,但却也说出心中所想,只是之前不敢确信,如今倒也坐实了。眼下虽不知破解之法,但也生出几分希望来。于是便远远朝着杨赋作揖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第58章 江城之战火 1、 雄壮的号角响彻天际,慕寒披着战甲在烈日下显得如此英伟。看着慕寒如此英姿飒爽,武阳不禁会心一笑。慕寒下马走到武阳面前对武阳说道:“义父,孩儿走了。您多保重。” 武阳拍了拍慕寒的肩膀说道:“此番前去务必小心谨慎。切莫大意。” “孩儿知道了。” “去吧!” “义父孩儿告辞。” 慕寒翻身上马,对着身后的众将士说道:“出发。” 2、 “路将军。”慕寒看着身旁的路承礼说道。 “将军何事?” “江城乃是边陲小城,文海也不足为惧。为何义父特意出城相送,多番嘱咐?” “江城乃是渝州进入华洲的要道。如今唐王雄踞渝州,花州,丰州,对华洲成合围之势。然而华洲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三洲合围亦不足为惧。只是这江城地势平坦,若是被文海攻破,唐王大军便可以长驱直入。故此江城之守事关重大,将军切不可大意。” “原来如此。” 3、 江城城墙之上,守将洛平声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面对蒙承武的猛攻,洛平声已经将江城的最后一丝战力消耗殆尽。 城墙下李鸿看着洛平声喊道:“师兄,投降吧!再这样打下去无非徒增伤亡。” “李鸿师弟,你我同为剑客,我既受命守卫江城又怎可轻易降敌呢?若然身在此地的是你李鸿师弟,你又如何?” “师兄,念在你我师兄弟一场。今日我便与师兄切磋一番,若是李鸿侥幸取胜,师兄便开城;若是师兄技高一筹,我李鸿愿向文海师兄请命停战三日如何?” 话音刚落,身旁的慕寒接过话语说道:“在下慕寒,愿领教前辈高招。说着慕寒便飞身跨马出城而去。” 4、 城墙之外,李鸿看着眼前的慕寒说道:“黄毛小儿也敢上前?” “休要猖狂,看剑。” “不过一家仆,还敢张狂,看剑。” 慕寒话语刚落便跨马朝着李鸿杀来。李鸿也不示弱,朝着慕寒便杀将过去。此时站在城墙之上的洛平声看着路承礼说道:“一直听闻慕寒英伟。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此时两军将士个个齐声呐喊,一时间沙场之上人声鼎沸,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转眼之间,只见慕寒飞身而起,长剑凌空划出一道弧线,直直的朝着李鸿便劈了过去。李鸿见状也飞身而起,两人在你来我往,剑锋闪过,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便各自驾马退开。 5、 慕寒勒住马匹,顿了顿又朝着李鸿杀了过来。李鸿也不含糊,朝着慕寒便杀了过来。李鸿手持长剑,好似泰山压顶一般杀了过来。慕寒微微一笑,飞身而起,先是用剑轻易挡住了李鸿的剑招,之后又顺势持剑,凌空一个回旋。李鸿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剑沿着胸膛缓缓刺入。 这一刻,沙场之上顿时变得万分安静,好似一切都凝固了一般。唯独可以听到的是几声战马的嘶鸣声。慕寒飞身落下,骑在马匹上看着文海等众将。而此时,李鸿应声跌落地上,动弹不得。 看着文海等众将士呆若木鸡,慕寒手提长剑,仰天怒喊三声道:“何人来战!” 6、 剑锋之上,滴血未沾,在烈日下寒光闪闪,一阵微风吹过,将慕寒的衣襟轻轻带起。只见他提起缰绳缓缓朝着敌军走去。洛平声惊得大叫道:“将军小心。” 洛平声刚一说完,只见文海大军竟被吓得连连后退。而此时文海一声大喊道:“撤军。” 慕寒见到如此情景顿时大笑道:“无胆鼠辈,哈哈,哈哈。”说完骑着战马便缓缓回到城中。城中军士见到慕寒如此神勇,个个欢呼雀跃,连声喊道:“将军神勇,将军神勇。” 7、 夜里,洛平声于府邸之中宴请慕寒和路承礼等人。宴席之上,众人纷纷夸赞慕寒神勇无比。而此时,慕寒却说道:“今日,我见文海等人无非是些个无胆鼠辈。以我之见,不如趁胜追击,将叛军赶出华州地界。诸位以为如何?” “慕将军神勇万分,如此自然能够手到擒来。” “洛将军此言甚和我意。” 说道此处,突然听得路承礼说道:“此事万万不可?” “为何?” “江城地势险峻,易守难攻。眼下我江城守将无非一千之众,而文海拥军五千,兵力悬殊。冒然出城,实属下策。” “哎!路将军太过小心了。” “今日我见那文海无非鼠辈,纵有五千之众又有何妨?” “将军,唐玉贪图华州之心绝非一日,此番文海率军前来,必定是有所准备。武大人让我等先行前来援助江城,江城危机暂解,我军应待李将军的大军前来方可再做定夺。” “哎!今日文海已然被吓破了胆子,败军之将何足惧哉!” 路承礼见状,自然不再言语,只是低下头来独自饮酒。 8、 夜里,回到营帐之中,路承礼独自一人坐在营帐中喝着闷酒。就在此时,袁竹青和叶乾便前来拜访。两人见路承礼眉头紧锁,于是急忙问道:“大哥,怎么了。” “没什么?两位兄弟来有什么事?” “在军中闲来无事,来与哥哥说说话!” 路承礼苦笑着说道:“你我兄弟三人投奔华州以来,一直未受重用。为兄实在愧对两位兄弟。” “哥哥若是如此说,倒让兄弟们惭愧了。” “我二人跟随哥哥,乃是敬重哥哥,从未贪图什么荣华富贵。只愿誓死追随。” 路承礼看着两人说道:“能有两位兄弟,我路承礼夫复何求。” “哥哥学富五车,一身本领。无奈时运不济,早年无奈落草为寇,眼下虽名为将军,却不受重用。我等真替哥哥叫屈。”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既然他武阳不重用哥哥,我兄弟三人何不另谋出路?” “二弟切莫胡说,我等既入华州,自然要尽忠。如此方是义士之举。” 两人听得路承礼如此一说,心知隔墙有耳,于是也不敢在言语。 9、 翌日,晨曦初露,慕寒看着众将士大声说道:“将士们,文海犯我江城。今日我欲一雪前耻。将士们可愿与我一同前往。” “愿意,愿意。” 见到此处,慕寒翻身上马便领着大军便走出城去。路承礼看着慕寒领军出城,心里生出无数愁苦,只带着阵阵叹息独自回到营帐之中去了。 10、 时值正午,慕寒大军杀到文海营帐之前,两军交锋,顿时杀得血光四溅。文海见慕寒在大军之中左挡右杀,勇猛异常,军中将士个个被吓得不敢动弹。无奈之下,急忙骑马杀到慕寒眼前。 见到文海前来,慕寒也不言语,朝着文海便杀将过去。突然,慕寒两侧史岚和赵锋两人也杀将过来,慕寒飞身一跃,躲开了两人的剑招。 赵锋看着慕寒心里一阵怒吼道:“慕寒,还我师兄命来。” 话音刚落,赵锋飞身便朝着慕寒杀去。剑光闪过,慕寒起身相迎,却不想,史岚也一同杀将过来。眼见赵锋剑锋将至眼前,而史岚也从右侧杀将过来。慕寒举剑接下赵锋剑招,却不想赵锋力道强劲,一时间倒还让慕寒有些猝不及防。转眼之间,史岚的剑锋已然到了慕寒肋下。慕寒心生惊恐,急忙挥剑将剑锋弹开。只是不想这史岚手腕轻抖,剑锋有顺着慕寒后背划出一道血痕。 慕寒落回马上,看着史岚和赵锋笑道:“好凌厉的剑招。” 赵锋也不与他多讲,跨马便又杀将过来。慕寒心知,史岚与赵锋乃是配合多年的双人剑阵,二人配合默契,将各自的剑招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若是慕寒一不小心,恐难命丧当场。 11、 就在思虑之时,史岚宛如游蛇一般已然缠绕过来。慕寒左闪右避,被史岚逼得连连后退。然而,就在此时,赵锋却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慕寒身后。赵锋举起长剑,好似泰山压顶一般直直劈了下来。慕寒翻身下马,滚到地上方才躲过一劫。慕寒见马匹被赵锋劈做两半,心中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慕寒眼见赵锋气息稍弱,连忙双脚用力,飞身而起,挥动长剑。剑锋沿着赵锋颈间划过。史岚见状心中一急,顿时乱了气息。慕寒返身杀来,史岚躲闪不急,只得举剑相迎。无奈慕寒势大力沉,史岚被慕寒沿着肩臂斜斜砍下,将史岚的头颅与右肩砍了下来。 鲜血溅入慕寒眼睑之中。此时,赵锋的头颅也在战马的嘶鸣声中缓缓滚动下来。文海见慕寒如此神勇,知道一时之间无人能与之匹敌。于是连忙下令撤军。慕寒本欲乘胜追击,可是后背之中却隐约生出一阵疼痛,最后只得下令撤军。 12、 慕寒得胜归来,江城之中个个欢欣鼓舞。洛平声更是率领众将士来到城门前列队相迎。慕寒毕竟年少气盛,见到如此阵仗,一时间也难免生出几分傲气。此时只见他骑在战马之上更是昂起胸膛,意气风发,当真好一个英雄了得。 傍晚,洛平声宴请诸将士,慕寒一时喝得大醉。大笑着看了看路承礼说道:“一直听义父说起将军,雄才大略。不过此役将军却是太过小心了。” 路承礼听得如此,也是赔笑道:“将军神武非常,乃是天纵英才,自然百战百胜。” “哈哈,哈哈。” 见到慕寒如此,叶乾满腔怒火正要发作,却被身旁的路承礼拉住。叶乾深知路承礼说一不二,见他怒目相对自然不敢发作。 第59章 宝剑之英杰 1、 军马嘶鸣,旌旗四展,站在山头,远远望去,军队连成一片,黑压压的在花州移动着。烟尘四起,雄壮的号角震慑着苍穹。军马固然雄壮,只是可怜了花州这地界,漫山的花海。军队过后全然踏做一片平地,毫无一丝的生机。山头上,花农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嘀咕着。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爹,咱们家的花都没了。” 一句话惹得山头上的花农们个个老泪横流。 就在此时,一个老头大哭着说道:“乡亲们,这花田可是我们花州人几辈子的心血呀!” “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糟蹋了。” “对,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糟蹋了。” 2、 此时,只见花农们个个提着农具,怒气冲冲的朝着山下走去。李若英见山坡上一群人乌压压的沿着山间石路,从花海间窜了下来。一旁的将士猛的惊道:“那山头上的是伏兵吗?” “将军,怎么办?”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 不多会,李若英见前方的道路之被花农阻断。而花海之间,也布满着花农。李若英见状顿时大惊失色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这花田乃是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今日岂可由着你们肆意践踏。” “诸位,眼下战事紧急,我军乃是从花州借道。望诸位让路。” 李若英话音刚落,见一个老头缓缓走上前来说道:“百十年前,广書国大乱,聂海将军,追击敌寇。为免花州漫山花海受损,花州,花元将军死守郓城。逼得敌寇绕道丰州而行。今日将军若是执意要从花州借道。恕我等不能从命。” “尔等可知,眼下已是犯了死罪。” “若是祖辈的心血没了,我们宁可死了。” “你。” 李若英见状看了看身边的副将敬文武说道:“不可无礼。” “是将军。” “将军,眼下怎么办呢?” 李若英思虑片刻之后说道:“此事恐怕还得去找花若雪。眼下只得就地安营扎寨。” 云妙可听得李若英如此一说便点了点头吩咐众将士安营扎寨去了。 3、 百花宫里,花若雪正与歌姬们饮酒作乐,突然听得李若英前来,只是大笑着让人将其引领进来。 云妙可与李若英走进百花宫中,见花若雪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两人心中不觉生出几分怒气。 而此时花若雪缓缓问道:“将军此来所为何事?” “日前,我大军借道花州,不知将军可还记得。” 花若雪顿了顿,打了个酒嗝,醉熏熏的说了句:“记得。” “眼下,花州百姓阻拦道路。大军前行不得。故此前来请将军出面。” 花若雪听完之后,醉意顿时消去几分,慌张说道:“将军已动刀兵?” “不曾。” “我花州虽说富庶,但不养军士,无非几个卫士而已。百姓们散漫惯了。只怕我也有心无力。” “唐王一心统一天下,将军怎能不尽其力。” “花某实在有心无力。” “将军如此推诿,难道是心向华州。” “将军何出此言,当日我投诚唐王自然已表忠心。” “若如此,还望将军对此事三思而行。若是误了战机,只怕将军担待不起。” 说罢,李若雪转身拂袖而去。 4、 营帐之中,李若英正读着兵书,只见云妙可走了进来便笑着问道:“可儿前来所为何事?” “今日妹妹见这花州漫山花海,却是人间胜境。若是被如此糟蹋了,难免有些可惜。” “花州养花为生,以花为友。漫山遍种各种奇花异草。今日被如此践踏却是可惜了。只是若不从花州借道,转而绕行丰州,一来行军艰难,二来恐贻误战机。故此两害相权,唯取其轻了。” “那眼下当如何?” “花农目光短浅,不识家国之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不如,将此事回禀王上。” “哎,为人臣子,理当为王上分忧,又怎能让其事事亲力亲为呢?” “将军,尽忠报国。当为天下楷模。” 李若英微微一笑,看着云妙可说道:“尽忠报国乃天下臣民的本分。若是人人尽忠,又何来楷模!” “将军的胸襟,妹妹佩服。” 5、 看着眼前的云妙可,李若英回想起当年遇到她时的事情。于是看着云妙可说道:“你到军中多久了?” “自遇见将军便来军中,算起来,也有两三年的光景了。” “是呀!过得真快。” “自古女子常如衣物,拾之则来,弃之则去。一生漂泊,无有安宁。当日,若不是将军救我,可儿眼下还不知在何处漂泊。” “可儿妹妹言重了。妹妹你看似柔弱,实则心存傲骨,胸有豪杰气概。乃父云海本是乐州义士,王上时时牵挂,幸而得遇故人之子,心中自然万分感慨。难得可儿姑娘忠肝义胆,为王上立下大功,眼下又主动请缨随军出征。如此忠义更领本将军佩服。” “哥哥取笑我了。” “哎,妹妹过谦了。” 6、 云妙可看着李若英,皱了皱眉头说道:“自我记事,就随着母亲四处漂泊。五岁的时候,我们在乌蒙城里住了下来。 自小娘亲就常生病,生病时,我都会挨家挨户的求人,求一口粮食,求一剂药。可我一项讨厌他们用一种可怜的眼光看着我。可是我唯有假装得更可怜,才有机会活下来。那时我常想,若我是男儿之身,自可护佑母亲周全,如今将军不弃,愿让可儿于军中随行,此乃可儿大恩。” 7、 听云妙可如此一说李若英也不禁感叹道:“妹妹巾帼不让须眉,只可惜生而为女儿生,若不然只怕早为大将军,统战四方。” “将军取笑了。” “我见你甚是喜欢,今后你不必与我如此生疏,只叫我兄长便是了。” 云妙可听了开心道:“如此,可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好,好。” “哥哥,说来也怪。见着哥哥便也觉着亲近,好似久别的亲人一般。总也有许多话要说。” “我见可儿妹妹亦是如此。” “哥哥尽忠报国,义薄云天,今后妹妹愿与哥哥共同进退,辅佐唐王。” “好。哈哈!” 李若英大笑着,看了看云妙可便又沉思下来说道:“若是晴儿还在,现在应该和你一般大了。” “哥哥又想起晴儿姐姐了。” 奇!书!网!w!w!w!.!q!i!s!u!w!a!n!g!.!c!c “都过去了。不提这些,你现在不也是我的妹妹吗!” 说着李若英将佩剑取来下来说道:“妹妹你随军出行却没有一把好剑。今日哥哥便送你一把佩剑。” “这把佩剑乃是哥哥的挚爱。我怎么可以收呢?” “哎,兄妹之间还分什么你我。” “那就多谢哥哥了。” 8、 云妙可接过佩剑,心中好不欢喜。李若英见状便笑着说道:“不如到营帐之看试试佩剑如何?” 说罢,两人便来到营帐之外。云妙可缓缓将佩剑抽出,在月光下,宝剑映出一道白光。云妙可心下欢喜,拔出长剑便在旷野里舞动起来。李若英见到的剑招,乃是自成一脉,招式之间韵律十足,好似舞蹈一般。可是剑锋滑过,却又暗藏杀机,招式连贯,一气呵成,涟漪轻动,看似平淡无奇,却是将这一夜宁静搅得不安。 李若英开始不过是传授几式剑法让云妙可可以自保,却不想云妙可一学就会,且融会贯通,比起李若英这个师傅也差不了多少。只可惜,云妙可学剑太晚,内力薄弱,剑招虽妙,无力道傍身也难有杀伐。不过假以时日内力见长,也必定有所成就。 9、 夜色之中,云妙可舞剑自如,仿佛天地与自己相融为一体,一切万物都随心所动,自在如意。她额头渐渐露出一丝微汗,心中也顿生一份欢喜。最后舞剑罢,看着手中的剑,她依稀明白,聂毅为何如此痴迷剑术。 李若英走了过来道:“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明日还有很多事呢?” “是。” 10、 回到营帐之中,云妙可仔细的端详着手中的剑,心里莫名的想起聂秋安来。自上次一别,也不知他现在怎样了。自己也托人打听了,听闻他在香洲倍受重用,如今已然是驻守一方的大将军了。就连唐王也知道他的名号,说他勇猛过人。云妙可讨厌剑雨山庄,讨厌华洲,可是唯独对聂毅总有一份怜惜和愧疚。 她记得在剑雨山庄的时候,大家一起练剑,唯独他一个人无论下了多大的功夫,无论他多么的勤奋,最终都会被身边的人一点点的超越。有时候,她自己看着也会绝望,也想劝他算了。可是这样的念头虽然挥之不去,但自己却又在脑海中生出一种念头,那就是希望某一天,某一个时辰,他猛地就成功了,就好似上天突然看见他,怜惜他了一般。她知道这样的念头可笑,可是她又这样强烈的渴望着。所以每一次练剑之后,她都不敢看,不敢看他失落的眼神,也不愿意看他孤单的背影。她想说些什么,但终究只是和薛志尹寒暄了起来。她不敢面对他难过的样子。 现在,她也学习剑法了,他开始明白聂毅的痛苦。但同时也庆幸自己能够有所长进。因为自己偶尔停滞也会焦躁不安,而聂毅苦练十多年却毫无长进,这于他是一种怎样的折磨呢? 想着想着夜便深了,云妙可躺在床上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第60章 巾帼之妙计 1、 纵横交错的青石小道,在晨曦里,道路两旁与人同高的漫山花海,就着一阵微风,将浓郁的芬芳吹向远方。花若雪骑着马儿在青石路上飞奔着。在花海里,他就好似一个精灵一般,左右穿行着。这花州的道路经过几代人的修葺,早已经成为一处别样的风景。路不宽,只够一匹马儿前行,可是却星罗密布,可以通往任何一个地方。若是不熟悉,当真会迷失在这花海之中。 花州百年无战事,故此在花州境内不曾修葺行军道路。也因为如此李若英才会与花农生出争执。毕竟这花海可是花农们祖祖辈辈的心血。 2、 远处传来嘈杂的声响,花若雪更加着急了。他拍打着马匹,朝着声音传来的方才飞快的赶去。身后的几名侍卫和郭显钰也神情焦急的跟着花若雪一路狂奔而去。 突然,花若雪勒住马匹,翻身下马大喊道:“将军住手,将军住手。” 且看此时,李若英骑在马上,抽出长剑大怒道:“尔等若是执迷不悟,休怪本将军剑下无情。”而李若英早已列阵在前,盾牌竖成一派,长枪从盾牌之中延伸出来。军士整齐划一,缓缓向前迈进。花农们群情激愤,个个手持锄头镰刀,寸步不让。 3、 花若雪走到跟前,劝阻花农道:“诸位听我一言。” 众人一看,来人乃是花若雪,便也放下农具道:“将军,他们踏毁花田。决不能让让他们将祖辈们的心血就这么糟蹋了。” “诸位莫急,我这就前去与他们说。” 花若雪走到军阵之前大声喊道:“请上前将军说话。” 李若英骑着马从军阵之中走了出来,看着花若雪说道:“剿灭华州势在必行。难道将军想忤逆王上不成。” “花田乃是我花州祖祖辈辈留下的基业。将军数十万大军踏过之处,寸草不生,如此我等岂不愧对了先祖。” “花草而已,死了,再种便是了,若是因此延误了战机,恐怕将军担当不起。” “花州百年来不曾尚武,还望将军能够体恤。” “王上欲一统广書国,止百年干戈,今日你花州无非损坏几处农田而已,难道不知道先有国方有家的道理吗?” “敢问将军,家之不复,国之将在。纵然我花州势单力薄,但若是将军执意如此,还请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花若雪,你以为我不敢吗?” “将军久经沙场,自然是敢的,只是今日若任由大军践踏花田,恐怕我花若雪无颜再见列祖列宗。” “哈哈,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话音刚落,只见李若英转身看着诸位将士大怒道:“来呀!给我踏过去。” 4、 敬文武看着李若英怒不可遏的样子,心里也不禁犹豫起来。花若雪毕竟是一州之主。可是李若英向来军令如山,他又岂敢不从呢?敬文武思虑片刻也是大声喊道:“前进。” 眼看军阵已经来到花若雪面前。众花农们见到如此情景,纷纷拿起农具冲了上来。花若雪见状慌忙转身阻拦道:“诸位乡亲父老,不可胡来。” “他李若英欺人太甚。我们就是拼死也要保住这块花田。” “他们乃是训练有素的将士,乡亲们如此,实在是以卵击石。” “将军不惧死,我们又何惧哉!” 说着花若雪转身看着李若英大怒道:“李若英,今日我花若雪死不足惜,只是王上的军饷,恐怕我花州再无能为力。” “你威胁我?” “岂敢。” 李若英看着花若雪,心里也不禁犹豫起来,毕竟这花州可是王上军饷的重要来源。 5、 “将军,先把他绑了,待大军过后在与他好好言语,你看如何?” “如此也好。”李若英听得敬文武如此一说便笑了笑看着花若雪说道:“将军息怒。” 话音刚落,只见敬文武领着几个军士便冲将出来。花若雪见状,从身旁抽出短剑,直直插入胸口,顿时鲜血直流。李若英虽然久经沙场,但是见到花若雪如此决绝心里也生出几分敬佩之情。郭显钰扶住花若雪道:“将军这是何必呢?” “既不能保家安民,唯身死以谢天下。” 此时,眼见事态已成僵局,而花若雪坚持不肯离开,见他鲜血直流。李若英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6、 “哥哥,小妹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 “快说。” “我看这花州虽然都是青石小道,但是星罗密布。亦是十分通畅。我们何不化整为零,以小队而行。若星夜兼程,无非晚一日光景,但却不伤花州草木。” 李若英看了看着漫山遍野的小道,顿时笑道:“还是妹妹心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只是这青石小道蜿蜒曲折,只怕军士们在这草木之间迷了方向。” “花若雪将军若是知道哥哥愿如此,自然满心欢喜,到时与他借上几个使者,想来又有什么难的呢?” “如此固然是好的,只是?” 云妙可看了看李若英笑了笑便翻身下马来到花若雪面前说道:“花将军,小女子有一计,既可不伤草木,也可让大军穿过花州。” “姑娘请讲。” 7、 云妙可将方才的方法与其说了一遍之后,花若雪苦撑着笑了笑说道:“姑娘,好计谋。” “计谋虽好,还需要将军愿意才行。” “能保花田安危,若雪岂敢不从。” 说罢,花若雪让郭显钰安排花农们找了一群年轻的男子前去为李若英大军领路。说话间,只见花农们领着军士在星罗密布的小道理很快分散开来。密密麻麻的军士很快便消失在花田之中。而花若雪此时失血过多也晕厥过去,郭显钰急忙带着众人将花若雪送回了宫中。 8、 一路上,李若英快马加鞭朝着郓城飞奔而去。第二天夜里,李若英路过一处山坡之上,因为星夜兼程的赶路,军士们已经累得走不动路了。李若英自己也有些疲倦,于是便在此小歇片刻。看着军士们疲倦的样子,李若英大声说道:“兄弟们,再过一会就可以到郓城了。” “将军喝水吧!” 李若英接过云妙可的水壶说道:“这两日马不停蹄,还受的了吗?” “这点苦不算什么?” 说着,李若英深深喝了一口水,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9、 星辰密布,花州的夜色也许是世间最美妙的地方吧!李若英坐在青石路上,仰望着天空,闪烁的星辰将花田之中色调透出几分美妙。一缕淡淡的幽香从花间缓缓流出,沿着衣襟缓缓流入肌肤之中,最后侵入脏腑之间。 “花州真是个好地方?” “哥哥也这么认为。” “是呀!家父在世的时候常说想要魂归花州。” “是吗?” “他常说,希望自己能够在百年归老之后葬在花田之中。今日见这花州漫山花海,四季不败,当真是个好地方。” “想不到哥哥也会有这番感慨。”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过是一介武夫。” “怎么会!哥哥大仁大义,为一统大业,不辞辛劳。也因如此,妹妹从心底佩服哥哥。” 10、 云妙可看着李若英眉头紧锁,便接着问道:“哥哥是不是想起什么往事了。” “当年聂海驱除戎兵,可是却未能将戎兵赶出滇州。故此,滇州受尽凌辱,我李家先祖历经数十载将戎兵赶出。 后家父领兵出征,结果战败而归。不想,奸人趁机夺取兵权。家父为保我与晴儿,于岷江河畔战死,晴儿也因为连日奔波重病不治。之后我四处漂泊,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报仇雪恨。幸而遇到王上,他奇谋妙计,助我夺回滇州,为父报仇。我记得当日,形势危急,王上却不顾安危,如此情义岂敢相忘?” “哥哥十年隐忍,终换得大仇得报,真英雄了得。” 李若英叹了叹气说道:“后来,我抵御外敌,操练兵马,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协助王上一统广書国。结束这四分五裂的局面。” “可儿愿追随哥哥。” 李若英看着云妙可倔强的样子大笑着说道:“好。哈哈,哈哈。” 11、 “启程。” 李若英话音刚落,只见军士们纷纷站起身来。李若英看着众人说道:“今夜我等务必星夜兼程,赶赴郓城。有情报传来,华州已经派曾达前往郓城镇守,我等一定要赶在他到达之前抢占郓城。” “是。” 将士们个个群情激昂,李若英翻身上马大声喝道:“出发。” 夜色里,一群军士们在花田间的青石路上奔跑着,很快便消失在花海的尽头。也不知这一去,是生是死。但是无论怎样,面对他们的都将是流满鲜血的战场。 铠甲声在夜空里回响着,一阵淡淡的香味弥漫在人群之中。可是眉头紧皱的人却似乎从未在意,额头的汗水滴落地上,将这清雅的香味吓得躲在绿叶之间不敢轻易出来。 第61章 荆林之夜行 1、 百花宫里,金丝软榻上,花若雪喝得半醉躺在哪里一动不动。郭显钰坐在一旁看着花若雪。花若雪看着他满脸愁苦,自己也难受的说道:“花州百年无战火,今日想不到竟会败在我的手中,我真是愧对先祖。” “花州地势险峻,故此百年来方能得享太平。然花州虽处于险关,却地势陡峭,土地贫瘠,难为辎重武器,如此以花药闻名世间,看似风光,却是无奈之举。。” 花若雪苦笑着说道:“显钰之言甚是。” 郭显钰看着花若雪道:“世人欲望纷扰,难有一律。而世人皆怀太平安享之心,得此心,国无动荡,百姓安平。 然,能人有逞威显能之心,得此心,南征北战所向无敌。花州富足,无有战事,能者不愿居,纵居于此,而无显威之处,战事起而难觅英豪。” “抵御外敌,保境安民,何尝不是才得所用。” “世之有能者多,而贤者少矣!才高而德浅者众,才高而德高者少。以才为恶易,以才行善难。田允自诩将帅之才,守卫隆昌自觉大材小用,李若英兵临城下,田允几次恳请出兵讨伐,却被王上阻拦,心中自然有所怨言。然唐王软硬兼施,田允为其所动亦是其心使然。” “若不是田允开城投敌,我花州何至于此。”说道这里,花若雪接着说道:“眼下唯有军饷之劳,得保花州太平。” “然此非长远之计。” “显钰有何计策?” “静观其变而已。” 2、 李若英率军赶赴郓城,眼看就要到达城外,只见大雾弥漫,军士相隔数人而互不能见。 “这是怎么回事?” “妹妹有所不知。此处常年多雾,故称云道。云道之上一头一尾有两座城池,一处连接花州便是郓城,一处连接华州便是建元。云道乃是天险,一侧是万丈悬崖,一处是百年荆棘,密不通风。” “那郓城岂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的确如此。” “那眼下当如何是好?” “唯待天气晴朗之时看个究竟方可有所对策?” 云妙可看了看周围说道:“眼下大雾弥漫,何不趁此良机入郓城,也好攻其不备。” “此事,待天气晴朗你便知道了。” 3、 时值正午,李若英领着云妙可,敬文武沿着草堆来到离郓城不远的一处荆棘下。只见这郓城下数百米之刀枪密布,好似地里长出来的一般,要想过去须得三两成行,沿着其中小道方可缓缓穿行。只是这小道蜿蜒曲折若是军众从其中过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了。云妙可看到如此情景不禁想到:“若是不明地势冲了进来,纵然千军万马也顿时烟消云散。加之城墙之上军士日夜巡视,若想要攻陷郓城当真是难上加难。” 李若英看完地形之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此处城防当真天下一绝,之前打草惊蛇让这周冷夺了去,真是麻烦了。” “哥哥,我看还是先行回去再想办法吧!” “也只好如此了。” 4、 夜里,一阵寒流袭来,营帐外显得格外的冷。李若英独自一人走在营帐外,云妙可走到他身旁说道:“哥哥在想郓城的事。” “再过几日,曾达大军一到,攻破郓城就难上加难了。可是我却一点对策也没有。” “办法总会有的。哥哥莫冻坏了身子才是。” “天气清冷,思绪才不会乱。兴许走走就想出来了。” “那要不我陪哥哥再去郓城外看看。” “也好。” 5、 郓城上,灯火通明,军士们来回巡视,城外的刀剑,寒光凛凛。两人站了许久,只听见云妙可小声的说道:“哥哥为何不横穿荆棘,突袭郓城,如此里应外合,必下郓城?” “妹妹是小看了这荆棘林了。”说着李若英便转过身来看着云妙可说道:“你且用你的剑试一试。” 话音刚落,之间云妙可提起长剑便朝着荆棘丛砍了过去。剑光划过夜空,停在了荆棘之上,这荆棘受云妙可如此一剑,却也只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云妙可大惊道:“这荆棘真是坚硬。” “这荆棘林生于山峦岩缝之中,已有百年光景,想要从荆棘林穿过去,恐怕要削骨剃肉才行。” “云妙可看了看荆棘林说道:“这荆棘林虽然坚固,但是我看距离郓城不远,且期间有些许缝隙,若能有三五个身材娇小之人手持利刃轮流削剃,想必三五日便可以穿到城中。” “这荆棘密如毛发,若是进去如何能受得了这份苦。加之云道夜里极冷,常人如何受得了。况三五人穿了过去,有能有何作为?” 说完,李若英拍了拍云妙可肩部说道:“时候不早了,先回去吧!” 6、 回到营帐之中,李若英召集诸位将领道:“诸位,今日大军已到郓城之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故此本将军决定明日正午强攻郓城。” 听到李若英如此一说,众将士个个沉默不语。稍顿片刻,只听得李若英看着诸位将士说道:“我等抵御外敌多年,个个身经百战,眼下正是建功立业之时,不知哪位将军愿为先锋。” 此时,只见一位身披战甲的少年将军走上前来说道:“末将愿为先锋。” 看着眼前的少年将军,李若英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当日我为你取名夺城,便是希望你能够做一位杀敌夺城的将帅。明日夺城便让我看看你这些年可有长进。” “夺城一定不负众望。” “将军。”此时站在一旁的敬文武上前说道。 “何事?” “郓城守备严密,若是正午进攻,必然会有弓箭强攻。” “明日夺城之时,冲锋的将士可穿重甲,持盾强攻。” 7、 众人深知,这郓城刀剑长数百米,期必然会受到箭弩攻势,而即便能够撑至城门之下,手无蹬城之梯,如何能够进入城内呢?此举无异与以卵击石。不过时间紧迫,若是不能有所斩获,一旦曾达大军前来,只怕再无攻城之可能,如此也只好冒险一试了。如此,兴许能看出些破绽也不一定。 8、 翌日,李若英整装待发,夺城更是身披战甲站在李若英身旁。此时,只听得李若英一声令下,夺城便领着将士冲入剑阵之中,此时,只见这剑阵移形换影,道路左右变化,高低起伏。许多军士还未回过神来,已经做了剑下亡魂。夺城将军虽然勇猛,但还是身体各处还是不免受伤。 军士们缓缓前行,郓城上的守将却已经拉弓满月,只等着敌军靠近。依靠着训练有素的众将士,夺城先锋队已然来到离城百米之处。此时城楼之上,万箭齐发,无数将士应声倒地,而夺城则慌忙喊道,用盾牌护住身体。一声令下,众将士纷纷举起盾牌。可是身旁的刀剑却无法躲避,许多将士又接连倒下。 李若英站在阵外,心中焦急万分,而夺城领着将士们已经缓缓来到城门下,不料城楼之上,扔下油罐,一把烈火直烧的将士们鬼哭狼嚎。此时的先锋军士已然不过百十人生还,夺城命人搭起人梯,只见他飞身一跃,踏着众将士的人梯便飞身来到城墙之上。只是这城墙实在太过高大。夺城跃到城墙边上只得用手抓住墙沿,守城将士长枪齐出,夺城被刺死当场。随着夺城落下城墙,此时攻城先锋已然一个不留。 李若英见到如此情景,悲悯万分,下令道:“撤军。” 9、 夜里,李若英召集诸位将士道:“今日攻城,诸位有什么看法。” “回禀将军,今日攻城虽然失败,但这郓城却也不是没有取胜的可能。” “文武你有什么计谋。” “今日夺城将军已到城外,若是能够进入城中扰乱敌军,将剑阵机关关闭。我大军纵然行军缓慢,自然也是可以在半柱香的时间内抵达城外,如此郓城可攻。” “只是这城门如何能够打开。” “哥哥,小妹愿意前往。” 看着云妙可,李若英知道,此事她一定已经和敬文武商议过了。于是便严厉的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小妹休得胡言。” “事关重大,小妹不敢妄言。” “妹妹且说。” “小妹只需四五名精锐军士,几套软甲,和几柄利刃。两日之后,正午时分,哥哥攻城,吸引敌军注意。待军士来到城墙之下,小妹打开城门,迎接哥哥。” “好,那便两日之后正午攻城。” 10、 夜里,云妙可穿上软甲,领着几名精锐辞别了李若英便朝着荆棘林中便走了进去。初始之时,这荆棘都是些新生的荆棘,也不甚茂密,走起来自然也顺畅了许多。 只是越往深处,这荆棘密不通风,硬如刀戈,皮肤显露出便被划出深深的血痕,即便是有软甲护身,其疼痛自然也让人难以忍受。云妙可让五人趴在地上,轮换用利刃,开出一道小路,一人开道,四人随行,每隔一个时辰,轮换一人。如此昼夜不停。待到凌晨,寒意袭来,五人个个冻得僵硬,无奈之下,云妙可只得半柱香便轮换一次。 荆棘林中当真是寸步难行,五人走了一夜,也不过走了百米的距离。此时,五人已然遍体鳞伤,血肉模糊。此时正好由云妙可开路,只见她,用利刃将荆棘一点一点的斩断,之后递给身后的军士。一边砍着,她的手一边在颤颤巍巍的发抖。乌黑的手上染着泥土,流着鲜血,后边的那人说道:“将军我换你,你先吃点东西。” “没事,你先吃完吧!” 说着,云妙可有轻轻的举起手朝着荆棘用力的砍去。 经过两夜一日的辛苦,云妙可五人终于来到了郓城内的荆棘林旁。此时还是上半夜,云妙可命众人在此休息片刻,等待正午之时开城迎接李若英大军。 第62章 将帅之侠义 1、 每当夜色凝重,人们往往会在百无聊赖的时候想起很多往事。这些事或是伤心,或是开心。感觉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又感觉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而自己的心智仿佛一下就开阔了,那些人,那些事一下就看得清晰了明了了,甚至与自己也会嘲笑自己曾经的愚蠢。可是等自己一觉醒过来,又仿佛回到了自己的世界,无法挣脱。 2、 云妙可透过荆棘影影约约的看到一点星光,却又看得不甚清楚。远处似乎传来一阵响动,好似一阵玉箫的声响。她努力的想要听清,可是却又若有若无,无法听得真切。突然,她似乎一下就听清了,她确信这是马俊的玉箫声。对就是马俊的箫声。她猛的想起马俊的笑容,想起在斜阳之下,两人的琴箫和鸣。就这样,在冰冷的夜里,一阵暖流缓缓的窜入心间。突然,她似乎猛的看到一个影子,就在她的身后。可是待她一转身,那个影子又消失在眼前。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个影子,云妙可的眼眶就红润起来。这影子显得如此落寞。云妙可大声说道:“你要去哪?” 连连问了几声,那人也不回头。云妙可心里变得如此急躁。于是匆忙跟了上去,他感觉那个人好像是聂秋安。可是无论她怎样努力,总是只能跟在他的身后,无法看清他的样子。云妙可很累,很累。可是却不敢停下。最后,云妙可被一根树藤绊倒在地上。树藤勒得她小腿,一阵疼痛缓缓袭来。将她的整个的身体痛的缩成一团。就在这时候,那个影子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便又转身走了。云妙可看着他渐渐走远,心里竟生出一阵悲悯。 这时,只听见在她的耳边说道道:“快醒醒,你没事吧!” 3、 一阵急促的喊声将云妙可从梦中叫醒。云妙可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鹿昆。“将军,此时万万不能睡。” “怎么了。” “这荆棘有毒。这几日我们被荆棘刺入肌肤之中。若是此刻睡去定然会被冻死的。” 看着鹿昆,云妙可强打着精神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再有过一会就是正午了。” “其他人呢?” “现在只剩下将军和我,还有阳东了。” “其他两人呢?” “被冻死了。” “还有吃的吗?” “有。” 说着鹿昆让阳东将东西往前递了过来。云妙可吃过东西,感觉身体开始有了些力气。于是看着鹿昆说道:“这次,多亏你了。” 4、 太阳一点点的在云雾之中露出光芒,荆棘林里也开始暖和起来了。此时只听得不远处擂鼓之声响彻云霄。云妙可知道,李若英已经开始攻城了。于是云妙可看了看鹿昆道:“走吧!” 鹿昆将之前已经斩下的荆棘拿开,匍匐着向前走去,云妙可与阳东紧随其后。很快三人便穿过了荆棘林,来到郓城内的一处哨岗旁。鹿昆见那人心不在焉,于是便飞身上前将那人一刀致命。 三人沿着墙边一路前行,很快便来到了城墙正面。此事只见城墙之上人头攒动。而城门边上不过五六人站在那里巡视。突然听得,城楼之上一个声音喊道,所有人都到城楼上来。 “看来大军已经攻到城下了。” “现在我们就去打开城门?” “再等一等。这石门重达千斤,绝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打开的。待他们激战正酣之时,我们再去打开。如此方有把握。” 5、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城外的惨叫声传不断传来。此时云妙可看着鹿昆说道:“就是现在,让我们一起去把石门打开。” “是。” 三人来到城门边上,正欲用力推动石门,可是此时却被敌军发现了。三人反身用力推动石门。眼看敌军就要来到眼前,云妙可抽出宝剑便朝着敌军杀去。云妙可跟随李若英多时,加之天赋过人,故此剑法虽比不得那些征战沙场的大将军,但此刻拖延片刻也还是可以的。只见这剑锋划过敌人的脖颈,鲜血溢出,染红了云妙可的手,惊得云妙可一阵惶恐。虽然跟随李若英征战多时,见惯了杀人如麻的场景,可是自己上阵杀敌却是第一次,心理不免有些惶恐。只是,此时,那里还容云妙可有所犹豫。这一惶恐无非在心间一瞬便又消失不见了。云妙可挡住来兵,不多会鹿昆两人便已经推出一条缝来。外面的军士一起用力去拉。很快军士们便涌入城中,一阵厮杀便就此展开。很快李若英的大军冲进城中,经过一个时辰的激战,滇州大军攻占郓城。 6、 郓城乃是军镇,城中无一百姓,所需物品皆由军队送来。今日郓城失守,大将军高震指挥军队撤退。可是李若英岂肯纵虎归山!李若英大军一入郓城便率领大军追着高震大军杀出城去。云道天气奇异,方才还是天清气朗,眼下便已经是大雨磅礴。李若英一路穷追猛打,高震且战且退。云道之上泥泞飞溅,血色染红道路两旁的草木。 这李若英乃是久经沙场的战将,行军自然急速。高震又因为不曾料到李若英能够破城,撤军之时难免有些慌乱。两军避无可避,唯有一战。于是高震只得领着数千军士阻拦李若英大军。 7、 大雨磅礴,两军相遇,云道之上,铠甲被雨水浇的通透。马匹喘着粗气。不停的摇头晃脑将身上的雨水甩掉。 “难道你想凭你这几千人马就像阻拦我大军前行。” 高震也不言语,只是拍马上前说道:“郓城乃古之天险,今日城破在下心服口服。只是不知是哪位英雄潜入城中。还望上前。” 说话间,云妙可拍马上前向高震道:“小女子云妙可。” “哈哈。巾帼不让须眉,我郓城乃是天险,不知这位将军是如何进入城中。” 李若英微微一笑指了指荆棘林。 高震一看,顿时大惊道:“荆棘林?” “正是。” 高震看着云妙可仔细端详片刻之后说道:“这荆棘乃是百年荆棘林,加之云道天气骤变,在下从未敢想有人竟能穿过此林。今日当真是心服口服。” “将军过奖了。” 8、 李若英见高震如此,心中也是敬佩。于是上前说道:“唐王雄才大略,此乃国之幸事,将军亦是广書国人,何不效忠王上平定天下。将来自然也是史书流芳。” “哈哈。我高震可不知道什么史书流芳,只知道这习武之人,最重一个信字。当日受掌门之托留守郓城,今日城破亦当一死以谢天下。” “既如此,那就让领教将军高招了。”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c-- 说着,李若英拍马便杀了过去。高震也不含糊,追身便杀将过来。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只是这高震乃是有意拖延,不与李若英正面交锋。李若英自然知道高震的意图,无奈高震身形步法了得。一时间也难以将其制服。李若英本想命大军先行追逐郓城守军,无奈云道十分狭长,无法追击,于是只得朝着高震便穷追猛打而去。 “高将军一味躲避难不成是怕了我家将军不曾。若是如此,不如向我家将军求个情,也好放将军一条活路。不然如此避而不战。恐遭人耻笑。” 高震微微一笑,看着云妙可说道:“好个激将法。不过老夫又岂是如此鼠辈,今日且让你也瞧瞧我的威风。” 9、 这高震手握长剑,看着李若英道:“素闻将军剑法了得,今日就讨教了。”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飞雨四溅。泥泞在空中四处飞舞起来。只是毕竟这李若英久经沙场,高震如何能够敌得过,很快高震便败下阵来。高震看着李若英大笑道:“将军好剑法。” “高将军承让了。” 此时,只见高震举起剑来说道:“身为剑士,虽遇强敌而不可退。如此方不辱没剑雨山庄威名。” 话音刚落,只见高震飞身杀来,李若英心理一愣,将手中的剑轻舞起来。高震猝不及防,长剑被挑开,右臂也被李若英刺穿。高震疼痛难忍,宝剑顿时滑落地上。 10、 高震强忍着疼痛将长剑拾起,看着李若英。见到如此情景,云妙可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悲悯。可是她也知道,此刻的高震但求一死,如此才是对他的尊重。李若英将剑在收回,看着高震也不言语。顿了片刻,李若英飞身而起,直直的朝着高震杀来,高震右臂已然不能动弹,只得用左手来接剑,李若英沿着高震手臂划过。剑尖穿过臂膀时轻轻一挑便刺入高震的胸膛。高震牙关紧咬,应声倒地。 李若英向后看了看敬文武道:“撤军。” 一声令下,诸位将士便调转放下缓缓朝着郓城走去。而高震的军士们抬着高震的尸首便往建元退去。 11、 “高震真是无愧剑士之名。” “此次不能乘机攻占建元,来日必定是一场血战。” “高震以死相搏,让人敬佩。不过他当机立断,让军队撤回建元固守,也颇有将帅智谋。” “建元虽然不及郓城天险,但若要攻陷也并非易事。郓城失守,高震将军士退回建元城中,以巩固建元城防,如此便能拖延时日,等待援军。” “以高震如此侠傲气,郓城失守时竟能做出如此决策,真不失为一位帅才。” “小妹说言有理。高震若是逞一时之能与我决战,那我军拿下郓城便可直取建元,可惜眼下郓城将士已入建元,一时间也难以攻破。如今唯有先行回到郓城整顿兵马在做打算。” 说完,众将士便朝着郓城而去。 第63章 诗画之为友 1、 大雨刚过,泥泞的云道上积起了一滩滩水。马匹缓缓的前行着。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牛副将。牛力见众人如此,慌忙问道:“将军呢?” 听到牛力如此一问,众将士扑的一声跪在大哭起来。此时,军士们缓缓让出一条道。高震的尸首,停在马车上,将士们的铠甲盖在上面。雨水,滴滴答答的往下跌落下来。 牛力往前走去,扑倒在高震身边痛哭起来。众将士见到如此情景,将牛力扶了起来。牛力擦了擦眼泪,起身说道:“将军战死沙场,今日我郓城军士必报此仇。” 将士们纷纷义愤填膺的大怒道:“报仇,报仇。” 牛力强忍着眼泪,手拉着马车缓缓的朝着建元城中走去。 2、 翌日,天色方才露出几丝光亮。建元守将曹华便听到城中传来一阵喧嚣之声。于是便在浓雾中朝着喧嚣声走去。无奈云道多雾,直到走进方才看见是郓城退守的将士们正在操练,而牛力立在一旁好生威武。牛力见到曹华过来便行礼道:“将军前来所为何事?” “想不到郓城将士如此勤奋。” “郓城失守,乃郓城将士之耻辱。传于天下必被人耻笑。如今,高将军虽然战死,但将士们必要为高将军报仇,为自己雪耻。” “那就不打扰牛将军了。” “曹将军慢走。” 3、 回到将军府中,曹华见到长子曹铭正往屋外去,于是便拦住道:“你去哪?” “回父亲,孩儿出去练习剑术。” 曹华听他如此一说便笑道:“既如此便好。你且来我有事与你说。” “哦。”说着父子两便进了屋去。 “你随我征战多久了。” “自十岁便随父亲戎马,如此十年了。” “嗯。眼下,也该是你独挡一面的时候了。” 听到曹华如此一说,曹铭顿时惊愕道:“父亲是何意?” “眼下,郓城守将退居建元,群龙无首,你且去统领郓城军。” “父亲,孩儿才疏学浅,况高伯伯的部下,个个骁勇善战,我如何能领的了。” “你个没骨气的东西。”说着便要打曹铭。此时只见曹华的小女儿曹曼慌忙前来阻拦道:“父亲息怒。” 曹华见到女儿怒气便也消减了几分道:“此事我已定下,你下去准备吧!”曹铭见状不敢再多言语,只得缓缓退下。而此时,曹曼笑着问道:“爹爹何故突然要让大哥领兵呢?” “兵家有云:哀兵必胜。郓城将士个骁勇善战,若是你大哥能够统领大军,必然能够建功立业。如此也可光耀门庭。” “父亲所言却是不假,但古语有云慈不掌兵,哥哥性格柔善,只怕无法驾驭这虎狼之师。” “不多加磨练,如何能够成长呢?” “既然父亲已经定下,那女儿也不再多讲。只李若英攻下郓城,想必不日便会向我建元进攻,父亲还是早作准备的好。” “李若英纵然然骁勇,但如今有郓城守将相助,我建元无忧矣!” 父女两人正说着只听见军士前来通报道:“华州将军率援军前来。” “知道了,你且下去安排便是了。” “是。” 军士方才退下,曹曼便说道:“华州将军前来,父亲理当前去迎接才是。如此恐怕。” “怕什么,我曹华镇守建元多年,即便是当年周冷亲自来了又如何?” 曹曼看着曹华如此,心里虽然觉得不安,但也知道若是顶撞父亲也无非惹他发怒。于是便不再言语。 4、 曾达领军来到建元城外,让任飞随着自己前往将军府中拜见曹华。而孟磊则独自领军在城外驻扎。一路上,曾达与任飞一边走着一边笑道:“此番归来,兄长感觉如何?” 任飞笑了笑说道:“师弟呢?” “你我本是建元孤儿,离开时年纪尚小,往事早已记得不甚清楚。可如今回来,还是多了几分别样心情。” “是呀!毕竟是年少时待过的地方。” “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一起去将军府偷东西的事。” “这可不能让曹将军知道。” “哈哈。” 5、 “曹将军有礼。” “两位将军辛苦了。” “听闻,李若英大军已攻破郓城?” “不错,听牛将军说,是一位叫云妙可的将军穿过荆棘林打开城门才导致郓城失守的。” “云妙可?” “怎么,将军你认识!” “可能是同名同姓吧!” “不过,无论怎样,李若英是绝不可能攻破建元的。” “有曹将军镇守,建元定然安枕无忧。” “哈哈,这是自然。” 三人正说着,曹曼走了进来。只见她,身材曼妙,白皙的脸上透着几丝淡淡的红晕。仔细一看,不难发现她手掌之间因为习武而留下的痕迹,可是她似乎有意隐藏。曹曼笑了笑看着曾达和任飞道:“两位将军远道而来,辛苦了。” “曹姑娘有礼。” “一直听闻,剑雨山庄有位弟子自创左手剑法,威力无比。不知是不是这位将军。” 任飞起身笑了笑说道:“姑娘过奖。” “那便是了。此番能得得见将军,不知能否一窥将军剑法之妙。” “曼儿,两位将军远道而来,我看就不要打扰他们休息了。” 曾达见色不早于是便起身告辞,离开了将军府。 6、 回到营地当中,孟磊已然安排士兵们安营修整。见到两人回来便问道:“怎么样?” “能怎么样?掌门早有交代,来到建元一切战事听从曹将军全权指挥。我等认真准备便是。” “任大哥此言差矣!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等率领剑雨山庄千众弟子,何故听命一个边陲小镇的将军?” “哎!孟大哥不得胡言。掌门如此安排,自是深思熟虑。曹将军乃我等前辈,身经百战,况建元城乃是云道重镇地形特殊,我等理当听从曹将军调遣才是。” 听到曾达如此一说,孟磊自然不在言语。可是见到任飞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于是孟磊笑着问道:“任师兄,你怎么了?” “没事。” 看着任飞魂不守舍的样子,孟磊神秘的说道:“听闻建元乃是个十分繁华的地方。不知是否如人所说。” “这是自然,建元接连花州,贸易往来频繁,自然十分繁华。” “今晚,不如一起到城中玩耍如何?” “孟师兄莫要忘了我等前来的目的。” “这个自然不敢忘。” “那便好。” 7、 夜里,孟磊借着星辰的光辉,偷偷的从营帐之中走了出去。刚才走出营帐没多远,便见到任飞独自一个人正朝着建元城走去。于是孟磊大笑着跑上前去说道:“还说你不去?哈哈。” “你怎么来了。” “今日你不说话,我以为你不想来呢?既然来了就一起吧!” 任飞笑了笑说道:“我去的地方,恐怕你会不喜欢吧!” “说来听听,是什么地方。” “今日乃是城中才子相聚饮酒作乐的时日。你去了,不免有些烦闷。” “既然如此,那我更要去看看了。” 看着孟磊不依不饶,任飞只好无奈的说道:“那就一起吧!” 8、 酒楼里,欢声笑语响彻在楼道之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笑嘻嘻的看着众人说道:“曹公子还没来吗?” “翁夫子,恐怕他今夜又被将军留下练武了。” “慕凡兄此言差矣!此局乃是曹公子设下,他自然会来的。” “今朝有酒今朝醉,曹公子来与不来,我们理当尽兴方才不负了曹公子的一番心意。” “漠南兄此言正是。来来来,让我们先饮一杯。” “哈哈,正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众人欢声笑语之间,只见曹华匆匆忙忙的便沿着楼道走了进来。见到众人都已经到场,便连连作揖道:“诸位,失礼了。” “无碍,无碍。” “多谢翁先生。” “曹兄,听闻近日你得了一幅大作。”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司宸兄。” 9 曹华命人将画卷送了上来,众人见状,纷纷起身想要一睹这幅大作。两位书童将画卷解开,在酒楼的屏风上缓缓展开。仔细一看这画卷上乃是一颗硕大的桃树,桃花盛开显得无比妖娆。可是仔细一瞧,斜阳渐落,一位美人身着红色裘衣,立在桃树下等待着什么?枝头上,一只飞燕张开着翅膀,不知是要落下,还是要起飞。 “这幅画真乃绝世珍品。” “司宸兄,可否为我等鉴赏一番?” 众人听漠南如此一说,纷纷附和。司宸盛情难却,便走到画前说道:“此画工笔细腻,你看着女子落寞的神情一览无遗,此等功底,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加之,一株盛开的桃林,如此反差,却更加显出女子的孤寂。只是这画确实在看不出是哪位名家手笔。” “若是连司宸兄都无法鉴别,那恐怕再也无人能够鉴别了。” “老夫觉得此画少了一首题诗,今日既然有诸位才子一同到场,不如大家为此画做一首题诗如何?” 翁仲方一说完,众人均觉得此提议十分妙,于是便纷纷提笔作诗。” 10、 “哎,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不就是一幅画嘛?你自己在这玩吧!我先走了。” 孟磊说着便辞别了任飞,而任飞本意乃是摆脱孟磊。眼下任飞看着这幅画,心理却也莫名的生出几分痴迷。众人纷纷思索,不曾在意时,任飞却提起笔来便在画上写道: 又见飞花错, 残阳陌云间; 飞鸟寒枝落, 可知战事何? 众人纷纷上前阻拦,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此时只见慕凡大骂道:“哪里来的浑人敢如此放肆。来人给我轰出去。” “且慢。” 漠南连声阻拦道:“慕凡你且看这位兄台的诗。” 众人仔细一看,见他字迹秀丽之中透着几分豪迈,于此画中确是十分贴切。此时只见曹华走上前来看了看笑道:“相得益彰,确是神来之笔。” “曹公子过奖了。” “此诗既是兄台手笔,不如就将此画赠予兄台吧。” “如此厚礼,任飞不敢当。” “哎,我曹华平生没什么爱好,唯爱与诗书为友,才子为朋。今日既得知兄台,理当将此画奉上。”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任飞看了看时辰,便辞别道:“今日在下还有要事。恐要先走一步了,还望各位见谅。” “今日本应不醉不归,然任兄有事那我等也不便勉强。还望改日再聚。” “一定,一定。” 第64章 少年之豪杰 1、 夜色朦胧,寒夜已经缓缓袭来。建元虽然处于云道下行的地方,与云道上的气候有所差异,但是始终会受到几分影响。夜里不免会升起一层薄薄的迷雾,好似这月色蒙上了一层纱巾,风里也淡淡的透着几分凉意。任飞离开酒楼之后,径直来到了将军府的后院外。 2、 任飞纵身一跃来到墙上。任飞来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将军府中练武的校场。几盏微弱的灯火映着校场内。曹曼手持双剑,左右兼攻,在校场之中好似舞出一场曼妙的舞姿。再看她白衣飘飘,月色下,好似仙女下凡一般。任飞看得痴迷,脑子里不禁回想起当年离开建元城的情形。 3、 建元城外,任飞正屏气凝息的躲在树角,一旁的曾达急切的问道:“怎么样了,来了没?” “别说话,一会被它听到就抓不到了。” 突然,不远处落下一只野鸡,只见它举目四望,犹豫了片刻方才低下头来啄食。刚一吃便又抬起头来看了片刻,如此反复,最后一点一点的沿着任飞和曾达洒下的米粒向前走着。眼看就要到竹篮下了,一支利箭猛地飞了过来将野鸡射倒在地。 任飞和曾达见状猛地站起身来将野鸡抓在手里说道:“是谁?”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女孩手持长弓走了过来说道:“把我的猎物给我。” “你的猎物!没看见我们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这漫山的野兽飞禽,若是你们看见了,等着了就是你们的了?” 任飞抓起野鸡,把箭拔了出来看着女孩说道:“现在你凭什么说是你射的。”一边说着,一边抓起野鸡摇了摇。女孩顿时大怒道:“你无赖。” 任飞也不理她,拿着野鸡便转身走了。曹曼大怒着一边说着一边举起弓箭对着任飞大怒道:“你给我站住。” 任飞转身使着鬼脸道:“你以为我会怕你!” 曹曼恼羞成怒,手指一松便将弓箭放了出来。眼看利箭便朝着曾达飞了过来,任飞手疾眼快,也幸好曹曼的力道不强,任飞用右臂将箭挡了下来。不过利箭还是穿过任飞的手臂,将任飞的右臂刺穿。 眼见鲜血直流。任飞疼痛倒地。曹曼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曾达一边扶着任飞,一边指着曹曼说道:“你竟敢伤我兄长。” “我不是故意的。”一边说着,曹曼转身便逃走了。曾达无奈,只得慌忙来到任飞面前,此时任飞已经痛的昏倒过去。 4、 曾达背着任飞来到医馆,医馆里空荡荡的人也没有。曾达一边哭着一边大喊道:“有人没有,有人没有。” 喊了半天,只见一个大夫打着哈欠从屋里走了出来。 “什么事。” “我兄长受伤了,请大夫帮忙看看。” 大夫走上前看了看说道:“哎哟,这伤可太重了,只怕这手臂都要废了。” “大夫,我求求你,救救我兄长吧!” “带银子了吗?” “没有。” “那恐怕不行。” “求求你啦,等我改日一定凑足了银两给你送来。” “没钱?抬走!” 说着大夫便要回到屋里去了。曾达心里一着急,见桌上有一把匕首,于是伸手抓在手里,一个箭步上前,朝着大夫的大腿便狠狠的捅了进去。然后撤步后退三步。那大夫猝不及防,被曾达这一刀顿时刺到在地捂着大腿道:“你个小毛孩子,你想干什么?” “今日,你若不救兄长,就怪不得我了。” “你不要急,有话好好说。” 曾达急的青筋暴露大怒道:“我让你救我兄长听到没有?” 大夫见曾达如此激动一时间也慌了神,急忙说道:“我救便是,我救便是。” 5、 大夫剪断了箭头,将利箭从任飞的右臂拔了出来,之后又给任飞敷上药膏作了包扎。曾达大喜过望,急忙问道:“大夫,怎么样了?” “应该没什么事了。不会有什么影响,只是恐怕不能再提重物。” “不能提重物,那还能学剑吗?” “不能?” 曾达犹豫片刻跪在地上给大夫磕了头道:“多谢大夫。今日曾达救人心切,伤了大夫实在不该。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希望大夫不要见怪。”说着曾达举起匕首便刺进了自己的大腿。然后双手举起匕首递给大夫道:“要杀要剐,任凭大夫处置。” 见到如此情景,大夫也佩服曾达少年英雄,于是急忙拖着腿将曾达扶起来道:“无碍,无碍,快让我给你包扎一下。” 包扎过后没多久,任飞也已经醒了过来,见到曾达腿上有伤便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来的时候跌在地上受了点伤。” “严重吗?” “没事。” 任飞起身和曾达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说道:“救命大恩不敢相忘。将来若我兄弟二人得享富贵定然不敢相忘。” “没事,没事。” “我兄弟二人不日便要前往剑雨山庄习武。不知先生高姓大名,还望相告。” “小姓胡,单名一个钧字。” 两人得知恩人姓名便转身告辞了。 6、 一路上,任飞看着曾达道:“此仇不报非君子。曾达,我们一定要教训教训她。” “大哥,我看算了吧!再过一个月我们就要去剑雨山庄了,我看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哎!有什么关系。我们不过是教训教训她。” “可是我们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无碍。那日我见他穿着不俗,想必是个大富之家,建元之内家中殷实,擅长弓马的超不过三家。” “我看还是算了吧!” “你不用担心,不过是教训教训她。我不会怎么样的,你怎么这么胆小。” 听到任飞如此一说,曾达也不再言语。 7、 经过几日寻找,任飞终于得知那女孩乃是曹华的千金。任飞为了报仇,便经常躲在将军府外观察,久而久之竟然对曹曼生出了几分喜爱之情。似乎曹曼的美丽已经足以消解她做下的错事一般。只是年纪轻轻的任飞又如何能够察觉呢? 这一日,曹曼偷偷跑出府中。曾达与任飞趁机将其堵住。见到两人,曹曼顿时慌了神,于是急忙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将我的手臂射伤,难道想这样就算了。” “那你想怎么样?” “你说呢?” 看着曹曼委屈的样子,任飞顿时生出了几分不忍,似乎曹曼脸上的委屈已经将一切的不满消解了一般。于是任飞小声看着曾达道:“反正我们去剑雨山庄也需要一笔路费,不如就收她些银两,此事便算了吧!” “好吧!” 听到任飞如此,曹曼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于是说道:“明日还在此处,你们等我。” “好,明日不见不散。” 8、 翌日,任飞与曾达早早的来到约定的地方。刚到没多久,曹曼便来了。只见她神情慌张,捧着一包东西走了过来。任飞结果一看,原来是一包银子,于是看着曹曼说道:“还算你守信用,这件事就算了吧!” 曹曼笑了笑,又走上前来说道:“你的手没事吧!” 说着便用手摸了摸任飞受伤的绷带。而任飞看着曹曼这一笑,顿时没了神魂,只是痴痴的说道:“无碍,无碍。” “那一日,是我鲁莽了。“ “也怪我,不该和你抢。” “呵呵。” “呵呵。” “对了,今日家中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说着,曹曼转身便欲离开。任飞慌忙说道:“以后可以找你吗?” “当然可以,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曹曼说着便把自己头上的发簪递给任飞道:“以后,若是你有事找我,便把这簪子给看门的叔叔,到时候他自然会找我。” “好的。” “那我就走了。” 看着曹曼一点点的走远,任飞只是痴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曾达大声喊道:“大哥,走了。” “去哪?” “前些日,胡大夫为大哥医治,我们还没有给他付诊金呢?” “可是这些银两才刚够我们到剑雨山庄呢?” “大丈夫立世自当言而有信,怎可只顾自己呢?” “好了,我们这就去付诊金。” 交付了诊金,曾达二人便上路前往剑雨山庄而去了。一路艰难险阻,两人也是吃尽了苦头。最后到达剑雨山庄,成功通过测试留了下来。 剑雨山庄的日子苦极了,两人人整日练武,读书。脑子里根本容不下什么别的思虑,只是任飞偶尔会拿起发簪在哪里发呆。不过沉默片刻之后,也无非是一阵苦笑,然后便又将发簪收到怀中。一转眼这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9 墙头上,任飞看着曹曼,心理一阵欢喜。不多会,曹曼生出几分疲倦便回到屋中休息去了。任飞纵身落下便往军营走去。刚出城没多远便遇到往回赶的孟磊。孟磊一见到任飞便笑道:“大哥,你今日去哪里作乐去了。” “休得胡说,我能去哪里,无非是在酒楼罢了。” “你骗我。” 任飞被他一问反而有些心虚道:“我哪里骗你了。” “我走后没多久看到有一群军士往酒楼便去了,我怕生出什么祸端便又跟着去了。结果是曹华的军士来请曹铭回府。结果你早就不在了。” “我不过是到城中走走,毕竟也曾在这里长大的。” “哈哈,你骗我。你带我去酒楼分明就是想把我甩开。快说你去哪了?” “我不和你说了,走了。” “嘻嘻,大哥平日里心思缜密,做事有条不紊,今日却面露慌张。肯定是去干什么坏事了。” “我不与你胡说。”说着任飞便回到自己的营帐去了。 10 军帐之中,曾达还在练剑,见任飞,孟磊两人见回来便说道:“军中严令,师兄想必是知道。” “明日我自会受罚。” 曾达也练得累了,走过来到:“师兄可还记得当年与庄主相遇之情景。” “不敢相忘。” “当年大旱,我二人饥肠辘辘,幸得庄主活命,庄主劝我二人前往剑雨山庄学剑。虽临行前兄长受伤,但终入得剑雨山庄。如今,华洲有难,你我岂可儿戏。” “师弟说的是。” 第65章 建元之混战 1、 建元城墙上,曹华,曹铭,牛力,曾达等一干建元守将立在城头。远处,李若英率领大军已摆好军阵。此时只见一个身材巨大的将军缓缓走了上来,听他言语好似铜鼓一般,让人顿生畏惧。 “城墙上的人听着,我家将军叫我传话。若是诸位开城投降,官爵不变,富贵可享。若是执意抵抗,必定兵败城亡,悔不当初。” “你且回去告诉你家将军,若是他肯交出郓城,我尚可饶他性命放他折返滇州。否则便叫他身首异处。” “既如此,便在战场上见个高低吧!” 2、 眼看李若英大军蜂拥而至,牛力大喝道:“举起弓箭。”话音刚落,郓城守将们个个搭起弓箭,将弓狠狠的拉满。牛力高举双手,等待着曹华下达命令。此时,李若英的部队已然快要来到城墙之下了。 “放。” 曹华话音刚落,箭如雨下,李若英大军顿时应声倒下一片。牛力组织弓箭手轮番投射,利箭似不会停歇一般如狂风暴雨朝着敌军飞去。 而此时,却见李若英大军的利箭也飞了过来,牛力大声喝道继续放箭。利箭落下,顿时将城墙上的一片士兵击倒,不过很快又有一群军士填充上来。如此往复却不知死伤了多少军士。 3、 两军交战片刻,李若英的骑兵已经在遁甲的掩护下来到了城墙边上。此时,只见方才哪位叫阵的将军,用力举起大铜锤,朝着城门便敲了过来。不曾想,这城门竟被他重重的敲出一个裂痕来。城中的军士见到如此情景顿时慌乱起来。曹华见到如此情景笑道:“无非有几分力气罢了。有什么值得慌张的。” “将军,孟磊愿去会会这位将军。” 话音刚落,孟磊飞身而下,朝着那人便杀了过去。只是,那厮也不理会孟磊,反倒是一群兵士将孟磊团团围住,使他移动不得。此时只听得他又猛地一锤下去,城门便竟被这厮打出个大窟窿来。 孟磊见状,心里生出一阵怒气,夺过一把长枪便朝着那厮扔了过去。不想,那将军虽身材硕大却十分灵巧。回身一锤便将长枪打落在地,之后更是笑着说道:“哈哈,若是有能耐便有上前来与我较量一番。” 这句话把孟磊气得怒火中烧,而那将军只是用力敲打着城门。不多会,城门被他砸烂。士兵们一用而上。而城门内,牛力早已经率领军士们守候多时。两军相遇,顿时在城门口杀得血色四溅。 4、 孟磊正在气头上一边挡开周围士兵,一边朝着那人走去。走到身前,不防却被那人举起铜锤砸了过来。孟磊用力一挡被打飞出去,跌倒在地。 “你们都让开,让本将军好好教训他。” 话音刚落,众人便都躲开了。“我图录今天就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孟磊捂着胸口,站了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笑着说道:“空有一身蛮力而已。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武学的博大精深。” “是吗?” 图录举起大锤,几大步便跑到孟磊跟前。孟磊不曾想这图录如此身躯竟能跑出这样的步伐,心里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图录大锤高高举起猛地朝着孟磊砸去。孟磊心知无法接住,便纵身一跃,滚到一旁。图录追身上前撩起大锤,狠狠的朝着孟磊砸了过去。孟磊躲闪不及,只得硬接下来。这一锤打的孟磊顿时头晕眼花,五脏六腑都好似被震碎了一般。孟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竖起长剑勉强站了起来。图录见状大笑着说道:“哈哈,若是你倒在地上装死,兴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笑话,大丈夫光明磊落,死也要死得其所。” “好,有骨气。那我就成全你。” 5、 图录举起大锤大步朝着孟磊冲了过去,孟磊缓缓举起剑想要抵挡。可是实在伤得太重,剑方才举到一半便没了气力。眼看图录已经来到眼前,孟磊心头一惊却又动弹不得。此时只见图录转身过去,挡住了任飞的剑。任飞手腕一收,剑便又收了回来,身体依旧向前,而剑又绕过大锤朝着图录的胸膛便刺了过去。图录身材高大一时间也躲避不开,只得举起两个铜锤朝着任飞的头颅便砸了过来。任飞心理一惊,想不到这图录竟如此冷静。如此千钧一发之时,能想到同任飞同归于尽的招式。任飞不曾见过如此拼死的招式,心理不免有些慌乱。眼看铜锤就要砸了过来, 不及思绪,任飞俯身往下躲开,顺势滚到一旁。图录见到危机已解。翻身一跃,往前走去,两人如此便分将开来。 这一招虽然打了个平手,但是图录以命相博化解危机已然在心理上略胜一筹了。而任飞也不管许多,扶上孟磊便往城中走去。图录也不追逐,只是与建元守将厮杀去了。 6、 曹华见图录在军阵中所向无敌,守城将士被打得人仰马翻。于是飞身来到图录面前与之激战起来。只见这图录铜锤虽然重大百十斤,可是在这图录手中却显得轻巧无比,比起曹华手中的双剑也慢不了许多。只是这铜锤的重量再加上图录的力道此刻又显得威力更加巨大。曹华不敢硬接,只得处处躲避。 说起曹华的双剑也是十分了得的,当年曹华的父亲在剑雨山庄学剑,可惜难有进展。离开剑雨山庄之后依旧坚持每日习武,后突然领悟双剑。悟出一套双剑剑法,一时间名扬天下。后曹华学成双剑,成为这建元守将。其剑法巧妙多变,虽然力道有所不足,但是剑招巧妙,以剑锋之利,伤人性命,亦是威力无比。 图录一时间无法追上曹华,而曹华亦是不敢贸然进身。这图录招招搏命,乃是以死相博的招式。曹华心中自然有所顾忌。两人你来我往,且战且看,都想寻得时机致对方与死地。 两人激战多时,曹华眼见图录有些气力不济。趁他铜锤下落之际,飞身便朝着图录杀去。不曾想,此时一支冷箭便从图录腋下穿了出来,曹华猝不及防,被利箭刺伤手臂,而此时图录却举起铜锤便砸了过来。曹华躲闪不及被铜锤砸飞出去。 原来,这图录不仅是力大无穷,身形灵活,他与典逸乃是拜把兄弟,两人在战场之上配合默契常常能够出奇制胜。典逸轻功了得,箭法出神入化。常常趁图录与人激战之时放出冷箭伤人性命。方才图录乃是故意露出破绽,曹华不曾见过,自然上当。 7、 见曹华身受重伤,正在一旁激战的牛力便大喝一声道:“保护曹将军。”一声令下,只见一群郓城将士便将曹华团团护住。待将曹华送进城中。牛力等人围攻图录而来,图录又那会吃这等暗亏。只见他身旁的将士也一起杀将过来,双方你来我往,而图录占尽优势,顿时杀得牛力大军人仰马翻。李若英大军步步紧逼,将建元守将们逼得连连后退。曾达见到如此情景,心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于是杀出重围来到李若英面前,只是这李若英却不动声色。这时一旁的夸柱手持长枪便拍马赶来。长枪寒光四射,一阵寒意袭入心头。 “想要伤我家将军先过了我夸柱这关。” 曾达见到身材虽不似图录那般惊人,却也是十分魁梧。手中的长枪也是布满血迹。曾达不想与他纠缠,于是避其锋芒,翻身上马便朝着李若英杀了过去。只是这夸柱又岂是一般人物。夸柱见状,横于马背之上,一个回马枪便将长枪插入曾达坐骑的大腿之中。一时间鲜血四溅,马匹倒在地上,曾达也险些跌在地上。 “我夸柱身经百战,马上作战自认天下无敌,你竟还想躲过我!” “将军马上功夫确实了得。”话音刚落,只见曾达一个箭步,翻身骑上夸柱的马匹。夸柱见状,从腰间抽出短刀便同曾达激战起来。曾达是何许人!在剑雨山庄之上尚且难逢敌手,这夸柱自然难以匹敌。可是毕竟在马背之上,夸柱左手提住缰绳,马匹便高高跃起停了下来。见曾达还未立稳便又拍马飞驰起来。曾达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只得飞身下马! 8、 曾达不愿与夸柱纠缠,径直又朝着李若英又杀了过去。只是没想到,夸柱又拍马赶来。曾达手疾眼快,抢下士兵手中的长枪,用力一踢便将长枪踢向李若英。李若英也不慌张只是用手一接便将长枪轻轻拿在手中。曾达见状翻身一剑,顿时将夸柱的马匹斩下头来。马匹顿时倒在地上。 李若英大笑道:“好厉害的剑法,老夫也来领教高招。”话音刚落,夸柱便退回军阵之中,而李若英便飞身杀了过来。 李若英不愧是常年征战的大将军,剑招凶悍,气势逼人,曾达一时间竟还有些招架不住。不过毕竟是剑术高手,几招过后曾达便也就能够将李若英的剑招了然于胸。但是李若英又是何等人物,对于曾达的剑招自然也是十分清楚。两人打了数十回合难分高下。 9、 时至黄昏,两军交战依旧难分胜负。牛力率领郓城守将与图录等人死死纠缠,虽然死伤惨重,但是也使得图录等人难以往前一步。任飞一路厮杀,与夸柱也纠缠在一起。就在这时,只听见云妙可大声喝道:“快护将军。”原来,这李若英患有旧疾,眼下与曾达消耗过多,一时间竟复发了。云妙可见他剑招凌乱,一时慌了神便慌忙命人前去相救。图录,夸柱,典逸等人见状也急忙围了上来。曾达被图录等人挡住一时间也难以近得李若英身边。 一时,李若英大军好似潮水退却一般,纷纷后撤。而建元守军伤亡惨重,也不敢冒然追击,于是也只得退回城中修整去了。 第66章 追忆之滇州(上) 1、 郓城内,李若英躺在榻上昏迷不醒,一旁的图录,敬文武等人慌做一团。云妙可拿来药丸用水给李若英服下之后,众人便一直守在身旁。待到夜里,只听见李若英缓缓起身说道:“诸位不必担心,我没事。” “大哥,感觉好点没。” “我没事,你们先回去休息,军中事务还需你们操持呢?” “没事,我精神好着呢?” 李若英正色道:“快快退下。” 话音刚落,图录等人便一一告辞退下,床前只留下云妙可一人。众人刚走没多远,李若英一口鲜血吐在床边上。顿时吓得云妙可六神无主,只得慌忙扶起李若英道:“哥哥你怎么样?要不要叫大夫进来。” “不必了。” “可是。” 李若英笑了笑道:“没事,老毛病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哥哥这病大夫也束手无策,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若英笑了笑,往后轻轻的靠在床榻上,眼看着房梁,思绪猛的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滇州将军府。 2、 厚重的盔甲不停的拍击着,简陋的府邸里回荡着着叮叮当当的声响。李若英拿着木剑从厅堂里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看着满脸尘土的李文展,李若英大声叫道::“爹,你回来了?” 李文展将李若英高高的抱了起来说道:“我的乖儿子,想爹爹没有呀!” “想。” “哈哈!” 说话间,李文展的妻子岳淑娴便走了出来说道:“文展回来了。” “回来了。” 说着,李文展便走到了厅堂之中。岳淑娴一边给李文展将盔甲脱下,一边问道:“这一次休息多久?” “这一仗,我滇州军士大败犬戎敌军,估计两三年之内不会再有战事了。” 听到李文展如此一说,岳淑娴笑了笑将李文展的盔甲挂在一旁的墙壁之上。 3、 这日,正在院子里教李若英剑法的李文展突然听到军士前来通报道:“将军,兰将军和靳将军有事找。” “我这就来。”说着,李文展回头看来看李若英道:“你不可偷懒,我去去就回。” “好的。” 李文展大步走到客厅当中大笑道:“怎么样?” “军士们都安顿好了,边境的城防也重新修葺过了。” “不错,滇州能得两位将军相辅,实乃滇州之幸。” “将军过奖,此乃我等分内之事。” 此次虽大败犬戎军,但是其主力未受损伤,反倒是我滇州损伤颇大。故此,理当迅速调整修养,我相信用不了多久犬戎定然会卷土从来。” “自广書国分而治之,犬戎屡犯滇州,而各州坐视不理,也使得我滇州有些力不从心。此次若是其他各州能够出兵相助,一举将犬戎赶出玉山,之后依托玉山修建城防,如此犬戎之患可解矣!” “靳将军此言不错。不过自聂海以剑雨山庄之力荡平犬戎敌军,恢复广書国之后,其为免世人诟病,便尊唐氏为王,无奈各州均有将军把持,聂海去世之后,国主为缓和各州矛盾也只得任由各州世袭罔替。” 李文展说完之后叹了叹气接着说道:“此事暂且不管他。两位将军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遵命。” 兰铮告辞之后,只见靳安民回过头来对着李文展说道:“将军,末将有事想与将军说。” “将军请讲。” “滇州地处边境,常年受犬戎骚扰,各州坐视不理。而花州富甲天下,若是与犬戎结盟掠夺花州,一来可免战乱之苦,保滇州安宁;二来也可有所增益。眼下,我等又何必受这份苦呢?” “兰将军此言差矣!我等镇守滇州,乃是国主授命,世代相传。怎可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国主虚有其表,将军又何必在意呢?” “将军此言难不成是同犬戎有所勾结?” 兰铮听到李文展如此一说慌忙说道:“我军与犬戎交战负多胜少,实力悬殊一目了然,末将无非是说出事实。” “我等身为守将,当保一方平安,怎可罔顾百姓。” “将军教训得是。” “好了,你且下去吧!这几日你也辛苦了。” 4、 一转眼便已经过了一年的光景,这一日,李文展一家人正在吃饭。只见李文展拿出一枚红玉道:“这块玉乃是我从一个犬戎人手里买的,你看怎么样?” 岳淑娴接过红玉,只见其间还隐约透着一丝白色,像极了一朵盛开的白玉兰。“真好看。” “喜欢就好。” 突然,李文展听得一个军士匆忙进来说道:“将军不好了,靳将军率领犬戎大军朝着滇州来了。” 李文展一听慌忙穿上战甲出去了。岳淑娴神情黯然的说道:“文展此去千万小心。” 李文展将岳淑娴紧紧抱在胸前说道:“照顾好孩子们,不日我便回来。” 5、 日落西山,岳淑娴神情紧张的在将军府中来回的走动着,她的心里总有一份不安的思绪。 “娘亲,你怎么了?” “没什么?东西收拾好没有?” “收拾好了。” 话音刚落,岳淑娴便领着李若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走出没多远便远远的看到一队骑兵朝着将军府冲了过来。岳淑娴心中一紧抱着李若英便躲到了路边的草堆里。没过多久,骑兵来到身边,岳淑娴从草堆里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靳安民。见到如此情景,岳淑娴顿时没了精神,两眼耷拉着,眼泪似乎就要落了下来。可是她看了看李若英摸了摸他的头。 “娘亲,我们为什么要躲靳叔叔呢?” “因为靳叔叔在和我们捉迷藏呢?我们千万不能被他们发现。” “是吗?” 岳淑娴苦笑着只得说道:“记住我们可千万不能输。” “娘你别担心,我们一定会赢得。” 6、 靳安民的骑兵刚刚过去,岳淑娴便拉着李若英沿着小道一阵小跑。刚跑没多久,李若英便大哭着道:“娘,我跑不动了。”一边哭着李若英便坐在了地上。岳淑娴看着李若英转身便是一巴掌打了过去,看着李若英,岳淑娴一脸的怒气的说道:“男子汉怎么能这么没骨气。” 李若英倒在地上一脸的无辜,看着岳淑敏哭道:“娘,我们不是捉迷藏吗?” 看着李若英一脸委屈的样子,岳淑娴上前安慰道:“是娘错了?是娘太着急了。”说着岳淑娴摸着李若英的头便哭了起来。看到娘亲哭了起来,这李若英反倒安慰道:“娘,你是不是怕输呀!没事的,孩儿去过前面,那里树林密布,奇石林立,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那我们就赶紧往前走吧!” “如果是靳叔叔的话,我们可千万不能去?” “为什么?” “靳叔叔对滇州了如指掌,而且自诩聪明绝顶,娘你不暗兵法,向来性格直爽。所以靳叔叔一定会认为你往山林躲避的。” “那我们就朝大路去。” “大路太显眼,我们一定会被发现的。” “小路也不是,大路也不是。那怎么办呢?” “往回走?” “回哪?” “回家!” 岳淑娴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是毕竟也是久见沙场颇有些豪杰风范。听李若英如此一说,也觉有有些许道理。于是慌忙带着李若英沿着草地慢慢的往回前行。刚走没多久便又回到刚才和靳安民相逢的地方。靳安民看了看说道:“岳淑娴一介女流身怀六甲又带着个孩子,肯定走不远。你们沿着大路往前追。那边有个树林,我猜她肯定往哪跑了,你们几个更我到林子里去搜。” 7、 靳安民刚一走,岳淑娴领着李若英一路小跑便来到了将军府外。见到将军府外战满了卫兵,岳淑娴领着李若英从狗洞里爬到了将军府喂马的草垛里。这一躲便是两三日的光景。 这一日,李若英实在有些饿得头晕眼花的说道:“娘,我们赢了吗?” “还没呢?英儿,再等一等,过一会就赢了。” “娘,我们一定会赢的。”说着,嘴角边露出了一丝笑容。 8、 夜里,三名马夫前来斩草喂马,一边斩草一边说道:“听说靳将军昨天又打败仗了?” “可不是嘛!这李将军一死,兰将军和勒将军就打了起来,这下可苦了百姓了。” 一听李文展战死,躲在草垛里的岳淑娴顿时失了主心骨,泪水也稀里哗啦的流了下来。躺在一旁的李若英轻轻的摸了摸母亲的眼泪,呆呆看着岳淑娴小声的说道:“娘,别担心我们马上就赢了。”岳淑娴看着李若英可爱的样子,紧紧的把他抱在怀了。 “听说,兰铮都打到城外了。” “是呀!估计呀,再过几天就得打到将军府。” “可别乱说,这几天靳将军可是杀了不少人,说是动摇军心。” “小心被别人听了去。” “赶紧把马喂完休息去吧!” 9、 时值深夜,一阵寒风吹进马房,岳淑娴被冷醒。只见她推醒李若英之后两人翻出草垛。此时已经饿得两腿发软的岳淑娴领着李若英偷偷摸摸的来到厨房想要找点东西吃。找了许久,还是没有找到一点残羹剩饭。这时候,李若英指着桶里面的饭菜说道:“娘,这里还有一点。” 看着已经堆在一起,夹杂着断筷子和破碗的脏桶。岳淑娴顿时觉得生出了一阵恶心的感觉。可是李若云却蹲了下来伸手抓着吃了起来。岳淑娴将李若英一把拉了起来说道:“你怎么能吃这些东西呢?” “不吃这些东西我们会死的。死了,谁给爹爹报仇呢?” 听得李若英坚毅的眼神,岳淑娴方才明白,原来李若英已经知道了。此时十多岁的李若英显得如此伟岸,如此可靠。岳淑娴看着李若英,一把抱住李若英便哭了起来, “娘,别哭了。赶紧吃点东西,趁着靳安民离开将军府,我们也赶紧逃吧!” 李若英把桶里的东西挑了一些比较干净的出来擦干净递到岳淑娴的面前说道:“娘,你先吃点吧!” 岳淑娴接过这些东西一边哭着一边放到嘴了吃了起来。很快,两人便已然吃得差不多了。李若英还偷偷捡了几个馒头放在怀里。毕竟在将军府待了十多年,两人对于将军府还是十分熟悉的,即便是天色漆黑,两人也很快的找到了侧面旁的狗洞,爬了出去。 10、 跑出将军府之后,两人不知往何处前行。看着天空中的星辰,岳淑娴满带悲凉的说道:“天大地大,我们母子能往何处去呢?” “去乐州。” “乐州?眼下你兰叔叔就要取胜,我们不如去投奔他吧!” “爹爹在世,诸位将军尚且表里不一,眼下爹爹过世,我们孤儿寡母无论投靠谁无非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纵然兰叔叔对爹爹忠心耿耿,谁又知道他的属下会不会生出歹意呢?” “滇州向来混乱,人心叵测,确不能轻信他人。” “娘亲说的是。” “可是为什么要去乐州呢?” “乐州将军乐逍遥与爹爹私交甚好,且乐州与滇州一损俱损,如今乐州助我无害,最是上选。眼下我们若去投奔他,待我长大成人再与母亲重返滇州。届时方可为爹爹报仇雪恨。”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英儿说的对。我们就去乐州。” 11、 母子两人走了三天之后,岳淑娴突然在路边昏倒。李若英扶着母亲坐到树下,休息片刻之后岳淑娴方才醒来。看着母亲,李若英说道:“娘,你怎么了?” 岳淑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你就要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看着岳淑娴苦涩的笑容,李若英并不是很明白。只是他知道,母亲很开心。 为了帮助母亲能够顺利生下自己的妹妹,李若英躲在山林之中为母亲寻找食物,也因此两人的行程变得极慢。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母子两人走到了乐州与滇州的交界时岳淑娴生下了她怀胎十月的女儿。可惜岳淑娴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生下女儿之后很快便昏厥过去。 李若英拼命的摇晃着母亲,待岳淑娴缓缓的醒了过来,看见李若英抱着自己妹妹于是拖着缓慢的声音说道:“英儿要照顾好妹妹。” “我一定会照顾好妹妹的。” 岳淑娴缓缓的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说道:“这块玉是你爹爹送我的,他走的时候没有给她取名字。你看这红玉下的玉兰是不是很美。我看就叫她玉兰吧!” “玉兰?” 岳淑娴将红玉递给李若英之后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倒在地上。 第67章 追忆之滇州(下) 1、 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承受世间的磨难,当你倒下,没有人有资格取笑你,因为世人总是如此渺小。但你也可以站起来,因为你曾想要战胜一切。 繁乱的星辰在夜色里闪烁着暗淡的光,李若英带着嗷嗷哭泣的妹妹一路前行。李玉兰的哭声吵的李若英有些心烦意乱,心里甚至伸出一丝怨愤。看着手里这个陌生的婴儿,李若英心中生出了几分歹意,只见他将婴儿放在地上,站起身来拔腿就跑。一口气跑了几里之后,累得瘫倒在路边喘着粗气。 休息了片刻之后,李若英坐了起来抱着双手看着自己的双脚,这双鞋是李文展送他的。当时是他十岁生日,现在穿起来都已经有些小了。靴子边上绑着母亲送给他的一把匕首。他还记得当时过生日的时候,母亲拿着匕首送给他道:“英儿,这把匕首送给你,希望你长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可以保护身边的所有人。”他还记得当时他接过这把匕首时说的话:“娘,我一定会保护好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的。” 此刻,李若英将匕首拿在手里,心理猛然想起来自己妹妹,想到这里,李若英猛地爬起身来往回跑去。 2、 一路跑,一路哭,待他跑到自己放下妹妹的地方的时候却发现已然空无一物。李若英四处搜索着,大声呼喊着妹妹的名字。可惜声音在暗淡的夜里一直飘向远方,好似石块落入无敌深渊,一旦落下便再了无踪迹。 李若英找了一夜,始终没有找到妹妹的踪迹。最后累得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身边的树木在初升的晨曦里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粗糙的树皮显得如此可恶,李若英拔出匕首使劲的劈砍着。似乎就是这可恶的树将妹妹带走一般。 李若英心里被一份责骂深深的纠缠着,这份责骂压得他连气息都变得困难起来。不过他的脑子里渐渐的释然起来,因为这一切的结局都是靳安民叛变导致的,所以妹妹也是因为他,自己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快到达乐州学习武艺为自己的家人报仇。 3、 日夜兼程一月之后,李若英终于来到了乐州逍遥宫外。李若英也不急着求见,只在逍遥宫外苦等了三天。原来这李若英害怕乐逍遥与滇州有所联系,自己求助不成反将性命一并丢了。观察三日之后,李若英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可是心中还是有所疑虑,于是一直等到入夜之后方才偷偷潜入逍遥宫,想要独自面见乐逍遥。幸而这乐逍遥向来自视甚高,这逍遥宫中侍卫甚少,李若英就着零丁的星光在逍遥宫中很快就迷失了方向。 此时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李若英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慌忙躲到墙角。借着那人手中提着的灯火,李若英见到一个面若宝玉,身材魁梧,年纪与自己一般大小的少年正向一位先生辞别。待那先生离开之后,只见那少年走下台阶笑着说道:“出来吧!” 李若英不敢动身,却见那少年飞身上前一把将李若英抓了出来。李若英心中一急,顿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朝着那人便刺了过去,那少年一时躲闪不及被李若英刺到腹中。 一股暖意窜入李若英手间,李若英的手也开始不断的发抖,脑门也吓出冷汗来。那少年缓过神来,一脚将李若英踢倒在地。李若英虽然是将门之后,但是面对眼前这位少年却毫无还手之力。那少年捂着伤口道:“你是何人?为何伤我。” “我,我不是故意的。” 少年痛苦的捂着伤口道:“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李若英一时间不知所措,只得起身慌忙逃走。 4、 [奇^书^网][q i].[s u][w a n g ].[c C] 经此一事,李若英更加不敢轻易求见乐逍遥,自己伤到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几日,逍遥宫的护卫突然就变得严密起来。李若英无奈之下只得一直守在逍遥宫外等候。 这一日,乐逍遥独自一人摇着扇子从逍遥宫内缓缓走了出来。看他的模样似乎心情不错,李若英一看周围没有人,于是飞步上前想要拜访乐逍遥。可是还未到乐逍遥百米之内,便有一男子飞身而出一把长剑放在李若英的肩上。 “你想干什么?” “我找乐将军。” 这时,只见乐逍遥缓缓走上前来说道:“你是何人?” “在下滇州李若英。” 乐逍遥一听,沉思片刻之后道:“你是文展兄的儿子?” 一听乐逍遥认识自己,李若英顿时激动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给乐逍遥磕头道:“望乐将军为家父报仇雪恨。” 乐逍遥扶起李若英道:“贤侄快快请起。”扶起李若英,乐逍遥便领着他回到了逍遥宫中。 5、 李若英在逍遥宫中正与乐逍遥说着滇州发生的事,突然听到屋外有人说道:“王上驾到。” 李若英曾听父亲说道,广書国国主居住于逍遥宫中拜师学艺,眼下得知王上驾到自然慌慌张张的起身相迎。待王上进入宫内,李若英顿时吓得两腿发麻。原来这王上正是那夜被自己刺伤的少年。 “徒儿拜见师傅。” “王上有礼了。快请上座。” 唐玉方才坐下,乐逍遥便介绍李若英道:“这位乃是文展将军公子李若英,眼下滇州战乱,特来乐州。” “这位小将军远道而来,辛苦了。” 李若英不敢言语,低着头深深作揖。唐玉见状起身扶着李若英道:“小将军不必拘礼。” 这一扶不要紧,唐玉见到李若英顿时大惊失色,连连后退。鲁昂扶着唐玉道:“王上怎么了?” 唐玉顿了顿看着李若英又回过头来看着鲁昂说道:“没什么。只是这位将军,气宇轩昂,实在惊为天人。” “这位将军眉宇之间英气逼人,确是一位少年豪杰。” “王上旧伤未愈,依臣下看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师傅既如此说,徒儿便先告辞了。” 6、 夜里,李若英来到唐玉门外,正在犹豫之时,只听见屋内的唐玉笑道:“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坐。” 听到唐玉如此一说,李若英只得推门而入。此时只见唐玉正在屋内饮茶,见李若英进来微微一笑道:“来,请坐。” “下臣不敢。” “哈哈,快坐吧!” 李若英忐忑的坐下,正要说些什么,只听见唐玉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今日不揭穿你?” “正是。” “你的事我也听鲁夫子说了些许。我若是你也会如此,毕竟遭此变故谁都会有所惊恐。前日的事也是我自己学艺不精,怨不得人。” 李若英听完之后也不言语,到是唐玉笑道:“眼下滇州想必一定是热闹的紧吧!” “战火燎原,确是十分惨烈。” “若是,他日你平定滇州可否带上我,让我也做个先锋官。” “王上乃是千金之躯,末将岂敢。” “你我年纪相仿,何必王上王上的叫,你且叫我唐玉就要。” “末将不敢。” “哎,怕什么,难道你也是那般拘泥的人。” 李若英看了看唐玉只是笑道:“既然如此,我叫你大哥便是。” “如此也好。哈哈。” “眼下我无一兵一卒,平定滇州,谈何容易。” “哎,人若有志,何愁大事不成。” “说的是,还未上阵岂可惧敌。” “哈哈。” 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而李若英也说了很多滇州的战事。唐玉听得如痴如醉,整个心神都仿佛被勾了去。 7、 翌日,李若英早早的来到校场,没想到还有两个小男孩已经在校场之中练习。李若英不曾见过他们,只是微微一笑便立到一旁去了。而此时其中一个便走了过来道:“你是谁?” “在下李若英。” “哦,我听说过你。我叫薛志尹,那边的那个叫卢月。” “幸会,幸会。” “你也是来拜师的吧!我告诉你,你别看师傅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练武的时候可严厉了。” “是吗?” “不说了,师傅来了。” 乐逍遥笑嘻嘻的走了过来,看见薛志尹正和李若英说话,于是便说道:“志尹,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 “剑学得怎么样了?” “都学完了。” “是吗?” 乐逍遥笑了笑道:“那就让为师瞧瞧。”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黑影飞身而出,薛志尹向后一跃抽出剑来说道:“原来是青鸾前辈。” “不要用内力。” “知道了将军。” 青鸾话音刚落便举剑朝着薛志尹便杀了过来,薛志尹毕竟年幼,面对青鸾这样的高手自然毫无招架之力。青鸾笑了笑说道:“你们一起上吧!” 8、 唐玉刚一来到校场便见到如此情景,于是也脱下长袍与李若英等人并肩作战。唐玉自幼肩负重责,亦是个习武之才,剑法自然也是十分了得,卢月与薛志尹虽然年纪尚幼,但也是武学奇才。一时间青鸾竟然有些招架不住,无奈之下只得用出内力与之相战。乐逍遥站立一旁,心理不禁惊讶于眼前的这几个孩子的惊人天赋。 正在这时,一直躲在一旁的李若英飞身而出,用木剑直直顶到青鸾的后背,青鸾一时间却也无法动弹。三人用剑指着青鸾将他擒下。乐逍遥顿时起身大惊道:“住手。” 青鸾收起长剑转身看着李若英道:“你怎么?” 乐逍遥走到李若英身边摸了摸他的头道:“不愧是将门之后,有勇有谋,出手果断。” 乐逍遥说完之后转身便与青鸾离开了。 9、 此时,校场里只留下李若英四人,唐玉兴奋的走上前来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刚才我见他剑法凌厉,可是总会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对自己身后的敌人常常会有所轻视,于是我猜他一定是从小就为乐将军护驾,所以往往对自己的身后有所松懈。不过起初他一直不曾使用内力,所以我不敢妄动。后来我见他气息紊乱,但后腰下的保护却依旧松懈,故此我才确定那就是他的缺点。” “你可真厉害。”薛志尹上前对着李若英说道。 唐玉看着众人一脸欢快的笑容于是笑道:“青鸾前辈可是扬名江湖的高手,今日我们能够联手将他击败真是开心。” 薛志尹偷偷摸摸的凑到众人的耳边道:“走吧!我们出去偷偷喝一杯。” 唐玉一听笑着说道:“你才多大就想喝酒了,你个小酒鬼。”说完之后,唐玉也笑了笑道:“不过今天真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我看就到我屋里去吧!” “哈哈,我就知道唐大哥你会同意的。” 10、 四人在唐玉屋中喝的酩酊大醉,此时薛志尹起身说道:“我们四人能相聚于此乃是缘分,我看我们就结为异姓兄弟,你们看如何。” “不可。” “怎么了卢月。” “王上贵为九五之尊,我等岂可越界。” “哎,眼下只有兄弟,没有王上。” “家父一直教导我忠于王上,下臣不敢逾越。” “卢月,现在我以王上的名义命令你,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可是。” “怎么,难道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卢月一时间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应诺下来。四人摆好香烛,摆上香案,对天起誓道:“我兄弟四人今日愿结成异姓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11、 就在此时,鲁昂走了出来到:“很好,很好。” 四人见状,慌忙立起身来道:“夫子有礼。” “王上安好。” “夫子安好。” 唐玉颤颤巍巍的说道:“夫子有什么事吗?” “方才见到你们四人豪气干云,心中顿生感慨,故此驻足片刻。望王上莫要见怪。” “夫子不必在意。” “王上早些休息,在下先告辞了。” 12、 一转眼时间依然消逝了一个月,这一日,卢月与薛志尹正在屋中休息,鲁昂突然走了进来。两人慌忙起身作揖道:“夫子有礼。” “两位有礼。” 三人相对而坐,此时鲁昂说道:“今日老夫前来是有一事想与两位商讨。” “夫子请讲。” “广書国四分五裂,先王早欲一统广書国,无奈先王因病早逝,一统大业只得暂时搁置。如今各州实力强劲,一统大业愈加苦难,两位皆是王上义弟,情同手足。我希望两位能够协助王上完成此等大业。” 说着鲁昂便跪了下来,卢月两人急忙扶起鲁昂说道:“二哥一心统一家国,我等自是知道的,只是一直以来不知如何帮助,既然夫子有所谋略还望夫子能够指点。” “是呀,夫子快快请起。” “两位皆是武学奇才,我希望能够两位能够到各州习武,将来战事一起,两位理应外合,自然事半功倍。” “王上宏图大志,能够辅助王上乃是我等荣幸。“ 13、 李若英每日习武读书,一转眼便又过了三年,此时的李若英已然雄姿英发,大有父将之风。这一日,李若英正在屋中研读兵法,此时突然见到唐玉推门而入。于是笑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呢?” “大哥不也还没睡吗?” “哈哈,这几日,心绪不宁故而起身看看兵书。” “大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前日,滇州传来消息,靳安民投降犬戎,引敌入境,兰铮大败。” “大哥一心恢复滇州,为父报仇,是不是有些坐不住了。” “是呀!” “哎,不说这么多了。来与我喝一杯。” 不一会,两人便喝得酩酊大醉,李若英送走唐玉之后躺在床上,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全然是母亲临死前的话语,可是这一席话却是恶魔一般让李若英变得恍恍惚惚起来。最后,全然化作一股炙热的仇恨,将全身的血液的热得沸腾。 14、 翌日,乐逍遥方一开门便见到李若英远远的跪在远处,于是问道:“若英怎么了?” “恳请师傅借我三千军士,好让徒儿为父报仇。” 乐逍遥笑了笑说道:“滇州军士个个能战善战,只凭我借你三千军士能有什么作为。” “徒儿自诩以三千军士便可以重整滇州,望师傅能够成全。” “我早知你不是池中之物,今日你既有此意,为师一定助你。” “多谢师傅。” 15、 李若英领着大军,挂起李文展的旗帜由乐州便出发了,一路上各地乡民因为早年李文展保境安民甚得民心,李若英旗帜一出,很快便集结了三万大军。李若英志得意满,领着大军一路高歌猛进,遇到的城池大多是开城投降。很快大军便占领了滇州大半城池。李若英心知自己对于治理滇州自己能力不足,加之军士众多缺乏管教,形同一盘散沙,故此李若英飞鸽传书,希望唐玉和鲁昂能够前来协助。唐玉闻讯也十分欢喜,领着鲁昂等人便赶往滇州与李若英会合。 李若英一边等待着唐玉等人的到来,自己也开始对军纪的整顿。毕竟一群乌合之众如何能够在面对强敌的时候取得胜利呢?就在李若英为此苦恼的时候,一个人为李若英献上了一个计策。 敬文武本是兰铮手下的一员偏将,因为李若英大军到来,故此开城相投。原本只是想要观望的敬文武见到李若英有勇有谋,心理便也就想要协助李若英成就一番事业,自己也好谋个好前程。于是便来到李若英的营帐之中献计。 “将军。” “听说你有急事?” “属下乃是为将军消解急事的。” “我有什么急事?” “将军雄才大略,眼下拥兵十万,在滇州可谓是雄霸一方。而兰铮,靳安民已是强弩之末。一统滇州指日可待。”说到这里,敬文武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是,这雄兵十万到了战场之上会如何呢?而战事一旦不顺又会如何?攻下的城池又将如何?” 李若英一听敬文武如此一说,心理顿时提起了精神,于是问道:“将军有何妙计。” “妙计不敢,只是常年行于军伍之中,略通些带兵之道而已。” 李若英慌忙让敬文武坐下详谈,两人相谈甚欢。敬文武提出了自己的几点建议,一是,不在贪功冒进,先整顿各城,各地,加强联系,完善给养供给;二是,重建军备,以乐州三千军士为主,加入各地收编的流寇,散兵,加强训练,组建一支心腹主力;三,培养能够独挡一面的大将,为日后大战犬戎做足准备。李若英见敬文武如此有谋划,于是便命令他整顿军队,之后城池的整顿则交给了鲁昂完成。 16、 正当,李若英修整三军之时,兰铮派遣一位使者前来想要洽谈联军一事。李若接到如此消息心中大喜,急忙让人请来敬文武,鲁昂,唐玉等人商量。敬文武一听此事,反对道:“兰铮此举居心叵测,恐怕有诈?” “眼下滇州三足而立,若是兰铮能与我军联合,滇州一统岂不如虎添翼。” 鲁昂思虑片刻之后道:“我军乃是正义之师,加之有文展将军义旗,我军宜正不宜奇,待我大军修整过后,当以泰山压顶之势荡平滇州。况且兰铮乃是文展将军偏将,一直以文展将军为旗帜,眼下少将军虎威来到,不亲自前来投诚,反而相邀将军前往。此举实在不可信。” “大丈夫成事岂可瞻前顾后,此番前去,若是做足准备他兰铮有何惧哉!” 唐玉疑惑道:“大哥,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当年,靳安民反叛投敌,害得我家破人亡,眼下我一刻也等不了了。我若是能得到兰铮相助,两军合兵一处,自叫靳安民死无葬身之地。” “那我陪你去。”李若英看着唐玉如此,只是说道:“王上乃是万金之躯,此行亦是凶险重重。我看还是算了吧!” “你我兄弟理当共同进退。” 看着唐玉如此,李若英拍了拍唐玉道:“好。” 李若英安排敬文武率领大军一路跟随,若是靳安民胆敢妄动便趁机将他擒下。” 17、 大军很快便来到了两军交界的地方白虎镇。虽然白虎镇已是李若英的守军驻扎,但是因为白虎镇两面环山,地形险要,是个易守难攻的军事要塞。李若英未免大军骚扰百姓,也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让敬文武领着大军驻扎在与白虎镇相邻的天官镇。自己和唐玉领着及百十名亲卫来到白虎镇等待兰铮前来。 李若英刚进入白虎镇便接到士兵通报,李若英看着士兵问道:“何事,如此匆忙。” “回禀将军,兰铮在镇外已经跪了一天了。” “是吗?那你立刻领我前去。” 说话间,李若英等人便来到了城墙之上,看着兰铮赤裸上身,身背荆棘跪在城门前。 “将军何故如此。” 兰铮听见李若英在城墙上的喊话之后抬头道:“罪臣罪大恶极,今日来此,恳请将军赐死。” “将军快快请起。” 李若英一边说着,一边命人打开城门。李若英来到城门前,解下荆棘后李若英扶起兰铮道:“将军不必如此。” “靳安民密谋造反,罪臣未能及时察觉,致李将军遇害,此其罪一;少将军年少蒙难,罪臣未能及时营救此罪二;将军高举义旗,罪臣未能及时前来协助,此罪三。如此三大罪,真是罪该万死。” “将军言重了,快快请起。” 李若英扶着兰铮走入白虎镇中,李若英心下大喜,设下酒宴为兰铮庆祝。直到黄昏时分,突然听到城中传来一阵吵闹声。李若英带着几分醉意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话音刚落,突然一群士兵冲进府邸之中。李若英和唐玉急忙起身拔出宝剑道:“你们想干什么?” 18、 众军士也不等李若英诸多言语,一齐蜂拥而上将众人人团团围住。李若英和唐玉见敌军越涌越多,只得且战且退,从侧门退出。此时唐玉等人一路朝着城外跑去,但是李若英猛的大喊道:“等等。” “怎么了?” “我的令箭不见了。” “令箭不是一直都在你身上吗?” “我想一定是被兰铮偷走了。” “他要令箭干什么?” “我猜,他一定是想要阻止敬文武前来救援。所以他一定已经在白虎镇两侧的要道上布满伏兵了。” “白虎镇地形如此险峻,兰铮究竟是如何进入城中的。” “他们怎么进来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们必须活下来,等待援军。所以我们要进入山林之中和兰铮拖延时间。” 李若英话音刚落,一群军士便围剿过来。唐玉一边阻挡着敌军的攻击,一边掩护李若英撤退。兰铮毕竟身经百战,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于是集中全部军力强攻李若英。 19、 双拳难敌四手,兰铮的部下也都是些身经百战的将士,很快李若英就被逼得毫无退路。唐玉见状,率领军士一阵厮杀,将受伤的李若英拖入山林之中。李若英脱离敌阵之后领着众人一路狂奔,很快就消失在山林之中。跑了很久,众人见追兵没能跟上,于是便找到一处地方休息。李若英躺在地上安排众军士到远处值哨。唐玉微微一笑说道:“你好像对这个地方很熟。” 李若英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泪水不住的落了下来。唐玉连忙上前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白虎镇呀!” “当年我的母亲就是死在这里,而我也将我的妹妹遗失在这里的。” “这不怪你,当时你还小。” 李若英看着唐玉,沉默了片刻之后将当年发生的事告诉了唐玉。而唐玉则坐在李若英的身旁拍了拍李若英的肩膀小声说道:“我们一定会找到你妹妹的。” 20、 突然,一支利箭飞来,唐玉见状慌忙用自己的手臂替李若英挡下了这一箭。而此时兰铮的军队蜂拥而上将两人团团围住。唐玉用剑指着兰铮道:“你想干什么?” “陛下,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卑鄙。” “只怪你挡了我的道,在滇州我才应该是真正的王。才是应该名垂青史册的王。而你的父亲和你阻碍了这一切。” “是你杀了我父亲?” “不错,当时他作战受伤,营帐里只有我一个人,也许他可能活,但是我不希望他活下来。” 兰铮仰天大笑,看着李若英道:“今天一切都要结束了。你死后我会得到你全部的军队,而靳安民也会被我打败,当然你也会成为一个英年早逝的将军。” “你不会得逞的。” “陛下,你以为就凭你也能阻挡这一切吗?” “我想我的剑不会这么轻易答应。” “那就要看谁的剑更锋利。” “陛下,不必管我,快走。” “大哥你不必说了,你我兄弟同生共死,我怎么能丢下你。千秋大业固然重要,但是大哥你我的情义难道就不重要了吗?” 21、 李若英和唐玉并肩作战,殊死抵抗,在林中且战且退,直到天黑之时李若英依旧领着众人在林中藏匿。 此时躲在树林里的李若英见天色渐渐露出几丝光亮,又看了看身边的众位兄弟。看了片刻之后,李若英起身对着众人道:“天一亮,想必就没那么容易与他们周旋了。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我们放开手大干一场如何?” “大哥说得是!” “兄弟们,让他们也瞧瞧我们的实力。” 此时的李若英身边已然只有三名将士留在身边,迎着晨曦,众人将长剑抽出,一阵寒光闪过。兰铮领着追兵很快将五人围住,眼见一场厮杀在所难免。晨曦下,五人在林间闪烁着阵阵寒光,鲜红的血色映红了树林间的绿叶。很快李若英就倒在地上,坚持了一夜,现在已经耗尽了自己身上的最后一丝气力。毕竟受伤太重,又经过一夜的奔波,疼痛已经麻木,但是身体却撑不住了。就在五人就要绝望的时候,敬文武率领军士冲上山林将兰铮一众将士全部击溃。 22、 回到白虎镇,李若英已经昏迷不醒,幸而鲁昂及时救治,不过却因此留下顽疾,难以治愈,伤口总会不时发作。 三日之后,李若英开始处理白虎镇相关事宜。敬文武将梁柱带到营帐道:“将军,就是此人拿着你的令箭前来命我等众军士由天官镇绕道偷袭兰铮。” “你叫什么名字。” “梁柱。” “你就是第一神偷。” “正是。” “传言没有你偷不到的东西。” “不错。” “那你为什么不逃走呢?” “因为我想投靠将军。”说着梁柱便打开了自己的手铐和脚链。众人正在惊讶之时,李若英便笑道:“好,好。” 这时,敬文武又命人带着两个人走了上来。李若英见这两人身材矮小于是笑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回禀将军,就是他们兄弟二人从白虎镇外挖掘隧道直通白虎镇。” “难怪兰铮会如此轻易的攻破白虎镇。” “将军饶命。” “两位若是愿意可否留在军中。” “鹿昆荣幸之至” “阳东荣幸之至。” 23、 李若英经此一战,名声大震,很快便将靳安民打败,并将犬戎驱逐百里之外。滇州故此得保安宁,而在大战之中李若英更是结识图录、典逸、夸柱。得到了一群得力战将。 第68章 临终之暗影 1、 一层薄雾将郓城萦绕在一丝淡淡的冰凉之中,床榻上,李若英奄奄一息的斜躺着。云妙可安静的坐在一旁听他述说着那些在他脑海里不断盘旋的往事。一边听着,心里边愈发的沉重起来。李若英浑浑噩噩的轻的抬起手拉着云妙可道:“可以原谅大哥吗?” 云妙可痴痴呆呆的坐在一旁,看着迷迷糊糊的李若英,她知道眼下李若英不过是错把她当做李玉兰而已。李若英又接着说道:“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认出你腰见的玉兰,我知道你就是我当年因为懦弱而遗失在白虎镇的妹妹。一直以来,我都很愧疚。对我来说,这是一生的折磨。” 看着自己腰间的玉兰,云妙可觉得奇怪,这不是唐王送个父亲的吗?可是眼下也来不及思考那么多,云妙可只是拉着李若英的手安慰道:“大哥,这不是你的错。” 两人四目望,泪水沿着李若英的眼角落在枕头上,而云妙可则轻轻的靠着李若英的胸前不在说话。 2、 李若英扶起云妙可说道:“我恐怕熬不过今夜了。” “不会的,大哥。” “你听我说,眼下建元战事危急,我需要你帮哥哥一件事。” “哥哥你说。” “建元乃天险,我死后,大军驻扎郓城不得妄动。一切军政大权,可全权交由敬文武处理。” “知道了大哥。” “你给我拿纸笔过来。” 云妙可拿过纸笔,然后李若英说道:“你帮我叫敬将军进来。” 3、 “文武,你我相识多年,若我离去,大军去留全仰仗你了。” “将军言重了。” “不知你对建元战事有何看法。” “曹华向来心胸狭隘,行事专横。而曾达乃是天下闻名的少年英雄。大敌当前,他们可能会携手对敌。若是战事稍缓,我想他们一定会有所动荡。所以我军只需要稍加等待,一旦时机成熟便可破城而入。我军若能占领建元,进可攻,退可守,可立于不败之地也!” “我军千里行军,一心为国之大业,希望文武兄能为唐王完成此大业。” “将军言重了,文武定当竭尽所能。” “此天下兴亡之际,正是英雄大展雄风之时,我死后这滇州大军技托付与你了。定要助王上一统天下呀!” “将军放心,王军高举义旗,自然能够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那就仰仗文武了。” 4、 敬文武离开之后,李若英又将图录叫了进来。图录一进入来见到李若英躺在榻上,只是看着李若英说道:“末将前来拜见将军。” “怎么了图录?” “不忍心看着将军如此。” “你过来。” 图录听到李若英叫他,只是爬起身来走到李若英面前。而李若英也看着图录道:“想想当年,遇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一转眼都长成一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了。” “将军当年在战火里救下我等兄弟,教我们武艺。此等恩情如同父母,我万死难报。” “眼下我有一事想要交与你。” “将军你尽管吩咐就是。” 说着李若英便递了一个信封给图录道:“你收好这封信,一旦建元城破,我希望你能打开。” “知道了将军。” “我死后,一切军政大权尔等自当遵从敬文武将军指挥,不得有误。” “知道了。” 5、 此刻只留下云妙可和李若英两人了,李若英拿出一个信封道:“你拿着这封信到乐州交给王上。” “此去乐州经由花州绕道滇州,最快也要半年,大哥想要我送这封信有什么事吗?” “事关重大,眼下我还不能说。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去向,我会对人说你去滇州为我取药。现在你马上启程,一路上千万不能暴露身份。知道了吗?” “知道了。” 云妙可出了营帐取马便飞奔出去。马蹄声刚刚消失在郓城外,李若英的气息也随即消散在空气之中。 6、 建元城里,曹华邀请诸位将军前来商议郓城事宜。曹华首先说道:“李若英突然病逝,诸位对此有何看法?” “郓城守军此时群龙无首,正是我军的破敌良机。” “牛将军此言差矣!李若英虽然病逝,但是滇州大军实力不曾受损,此时正是哀兵,我军不宜与之交战。” “我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将军既然如此说了,我等自当遵命。” 牛力方才说完便又对曾达说道:“末将有个不情之请。” “将军请讲。” “素问将军剑法深得剑雨山庄精髓,天下之间唯将军与云掌门于伯仲之间,诸位将士们都想一睹将军风采,不知将军可否?” “如此缪赞曾达实在愧不敢当。” “那我就当将军答应了。” 此时坐在一旁的曹华便笑道:“如此盛况,我等确是要前去看看。也好一睹曾将军风采。” “明日我等在军中恭候各位将军。” 7、 夜里,曹华坐在桌前饮酒,突然听到房门传来一声响动,慌忙将酒杯藏到桌下。转过身来笑着说道:“夫人回来了。” “哎,曼儿又偷偷跑出去练剑了。你说你也不管管。” “将门之后,学学剑也没什么的?” “你看这普天之下,哪里有女孩子舞动弄枪的。” “夫人不要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都是你娇惯的。” “下回我也说说她。” “对了,听说明日你们要到牛力军中去。” “不错,曾达少年英雄,名扬天下,自然有人想一睹他的风采。” “我看,不如把女儿许配给他,多了个女婿,如此我们曹家在建元岂不是更为稳固。” “夫人此等想法的确不错。不过只怕他不愿意。” “男未婚,女未嫁,曼儿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他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夫人说的是。我现在就去找曾达去?” “也不必这么着急。改日去也无妨的。” “哎,择日不如撞日,正好我也有军务与他商讨。我看夫人就先休息吧!” “那也好。你早去早回。” “夫人你且去给我把衣服找来。” 梅兰刚走出去,曹华便匆匆忙忙将酒杯和酒盅收了起来。 8、 旌旗招展的军帐里,火光照亮着天空。曹华刚到军营面前便被人大声喝止道:“来人止步。” 曹华抬头道:“速开营门,我乃建元守备将军曹华将军是也。” “将军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曹华等了许久,突然见到方才的士兵回来说道:“将军稍等,我家将军正与任将军有事相商。还请将军稍等,待将军结束,侍卫马上会为您通传。” “放肆,马上叫你家将军来见我。” “曾将军有令,若非战事,不得打扰,将军还是稍等片刻吧!” “我乃堂堂一个建元将军,难道连个营帐都进不得。” “军营重地,若是将军硬闯只怕我等为难。” 曹华见众军士搭起弓箭,顿时怒火中烧。而此时身旁的一位副将说道:“曾达向来治军甚严,若是硬闯恐怕不妥。我看还是改日再来吧!” 那人话音刚落,只见曹华拔出长剑道:“哪里容得你多嘴了。” 9、 吵闹之间,曾达便来到了营帐之前。看着曹华满脸怒气便说道:“将军也是带兵之人,军营自有军营的规矩。还望将军莫怪。来人快给将军开门。” “不必了。见到将军军纪如此严明,我等甚是安心。天色不早了,明日再与将军校场见。” 任飞见曹华走远之后对着曾达说道:“此事恐怕惹怒曹华了。” “若是他如此狭隘,早晚是我华州之害,早些惹怒不也早些知道;若是他心胸宽广,那倒是我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如此诸多猜忌,如何能成大事。” “只是,曹华毕竟是建元守将,若是当真心生芥蒂当如何是好?” “若当真如此,唯以华州安危为重。” 10、 响彻云霄的擂鼓声,火辣的太阳直直的照在校场里,一阵阵热浪沿着军阵向远方散开。锋利的宝剑跨在腰间,整齐的队伍里,铠甲在阳光下反射出一束整齐的光辉。凉风吹过,一排排晃动的光点映得人有些眩晕。 牛力领着诸位将军步入校场之中,曹华笑着说道:“牛将军的军队真是了不起。” “将军过奖了。” 说话间,众人纷纷坐到一旁。 11、 牛力左手扶着宝剑大步走到曾达面前作揖道:“将军威名,我等如雷贯耳。今日能请将军前来让众将士一睹风采,实乃我等荣幸。” “牛将军过谦了。将军久经沙场,手下将士更是视死如归。将军才是我等佩服之人。” “我等皆是习武之人,我也不与将军客套了。今日我牛力还望能与将军讨教,讨教。一来让将士们开开眼。二来也请将军指点指点。” “将军既然如此爽快,那我也不谦让了。”说着,曾达便提剑走上前来。 12、 宝剑出鞘,在烈日下放出阵阵寒光。军士们个个屏住呼吸,眼睛直直的盯着两人。牛力一声怒吼,提剑便朝着曾达杀将过来。牛力自小跟随高震学习剑法,虽然未曾到剑雨山庄精研剑法,但是一身武艺在沙场中也磨练出一份别样的杀气。剑锋所到之处,招招致命,剑法虽不精妙,但势大力沉。在军中乃是个个佩服的战场好手。他早闻曾达剑法了得,心中佩服,可是习武之中总归还是有些傲骨,今日一见自然想要和曾达比试比试。 宝剑迎面朝着曾达便劈了过来,可是没想到曾达一动不动。牛力见状顿时收了几分力道。怎料,曾达只是一笑道:“将军如此承让,曾达真是受不起。”话音未落,曾达已然提起长剑轻轻一挑便将牛力的剑挑开了。牛力猝不及防,但心里也兴奋了起来。若是方才哪一剑用尽全力恐怕也不免被挑开。牛力心思方才有所疑惑,却见曾达身体纹丝不动,右手挑开牛力剑招之后便停在牛力头顶上方。待牛力反应过来,曾达手腕一压,剑锋直直的就朝着牛力头顶劈来。眼看已然无法躲避,牛力只得慌忙举起长剑前来遮挡。不过,曾达抢占先机,牛力哪里还来得急。众军士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怎料剑锋却突然停在半空。牛力只顾遮挡却也不曾发觉,只是依旧将长剑死死往上举了起来。待牛力护住头顶,曾达的剑又猛的发力便好似泰山压顶一般沉沉落了下来。牛力只觉得手臂顿时好似被人劈断一般,身体猛地飞了出去。 众人见状个个瞠目结舌,竟连气息也忘记吐露了。直到,牛力缓过劲了。众人方才大惊道:“将军好剑法,将军好剑法。” 13、 一阵欢呼喝彩之声传入牛力的耳中,他用尽力气想要握紧长剑,可是曾达刚才的哪一剑好似将牛力全身的骨头都打裂了一般,虽然能够握着剑站在那里但是身体却动弹不得,感觉稍有松懈,自己的剑都会掉在地上一般。 惊恐却又惊喜,转而是一种仰慕。牛力惊恐的脸上露出笑容道:“将军剑法当真天下无双。” “牛将军过奖了。” 说着,曾达便将长剑收回剑鞘之中。而此时的牛力似乎恢复了几丝气力,于是也将长剑缓缓收入剑鞘中。深呼一口气之后,牛力将沉重的手抬起来拱手道:“牛力心服口服。” “我等皆为建元战事而来,理当同仇敌忾。今日以武会友,你我二人今后便是兄弟了。” 此时坐在一旁的曹华似乎有些不悦,只是起身道:“两位将军神勇,真是让人打开眼界。只是时候不早了,我等就先行告辞了。” 第69章 胜败之难定 1、 营帐里,曾达正同任飞正在商讨建元布防。突然营帐外传来一急报,曾达让来人进来问道:“何事?” “华州急报,乐逍遥亲率大军集结丰州境内。” “庄主有何指示?” “建元依托云道,城防坚固,庄主希望曾将军与任将军留守建元。” “既然如此,我等领命。” “将军,庄主有封密函交予将军。” 曾达接过来使手中的密函之后便说道:“来使舟车劳累,还请先行下去休息。” 2、 使者刚刚离开,曾达便对任飞说道:“乐逍遥这个老狐狸隐藏多年,积蓄力量。此番他率大军前来,水路两军并发,来使汹汹。此战你以为如何。” “唐玉积蓄多年,此番先是由渝州出兵,接着李若英经由花州借道进入郓城。现在集结主力大军由丰州直入乌蒙城。此战事关成败,可谓一战定乾坤。也因此庄主才会命你我留守而其余弟子返回华州。“ “以建元兵力而言,借助建元天然屏障再以你我之力自然可以固守建元。” “唐玉合五州之力进攻华州,加之手下猛将如云,更有乐逍遥为他谋划。此战必定凶险非常。” “可惜我等不能前往助阵,为掌门师兄分忧。” “乐逍遥来势汹汹,而华州与丰州有水路两条要道,我相信乐逍遥一定会两路并进猛攻华州,直逼乌蒙城。而唐玉名正言顺,只怕此战艰险。” “依任大哥之见,华州岂不是必败无疑。” “世间一切事由,没有绝对的成败。所谓的大势所趋,无非是成败之后的言语。华州当年以一己之力恢复广書国,进而成为各州之主,受人敬仰;而唐氏同样曾经一统广書国受万民爱戴。眼下,无论谁胜无非都是一战而已。 即便唐王是历史去向,谁说一定要发生在这一个时代呢?对的终究会是对的,但不一定是你我认为它到来的时间到来,它可能早早的到来,也可能姗姗来迟,最后也可能变作另一番模样。 广書国分八州而治不过百年,但也足够安定。虽然滇州一直受到战乱,而各州也时时有所芥蒂,但华州一向强势,各州方能相安无事。唐玉想要一统广書国,消解各州芥蒂,归还百姓一个安宁,合八州同抗外敌。成就不世功勋,但是广書国一旦一统,大权集于一身,谁能驾驭?或者可能开启一个朝代,但又或许愈加纷乱。 同样的,华州也可能会得到胜利,进而更加震慑各州,甚至有可能使得外敌震慑,八州得享百年安宁。” “八州各守本分,我等要做无非固守而已。至于我,自然也想在此战中建功立业,名垂千古。”说着曾达便摸了摸手中的宝剑。 3、 任飞见夜色已然凝重,于是便辞别了曾达。见到营帐中空无一人,曾达便从怀中拿出了方才来使给他的密函。带着几分疑惑打开信函,一看之下,曾达顿时大惊失色,之后急忙将密函锁在床榻下的木匣子里。 一阵惊恐之后,曾达独自一人走出营帐去,就着夜空里的星辰,用手中的剑在夜空里划出道道飞影。直至疲倦时,只见他飞身一跃落在一处山丘上。看着一望无际的夜空,曾达心里顿时变得很空旷。一直以来,曾达都渴望能在剑术上超越云啸天,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可是自己的境界却总是难以突破这个瓶颈,似乎无论他再怎么努力都总是毫无收获一般。反思自己的剑术造诣,无论是剑招的力道和招式的变化似乎都已经和云啸天是一个境界。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导致自己无能领悟剑法的最高奥妙呢? 剑雨山庄的时候,曾达曾经对这个疑惑同云啸天述说过。云啸天却只是说:“天资愚钝者,学剑伊始,往往举步维艰,可是一旦突破难关便会进步神速;而天赋过人者,学剑伊始,往往进步神速,可是到达某一屏障之后便难有斩获。如此,唯依仗各异而已。” 反复琢磨云啸天这句话,曾达心中却也总是无法参透其中的意义,回想自己学剑伊始确实很快超越同门师兄弟,可是到了如今的境界却极难更上一层楼。尽管自己同样勤奋去参透剑法奥妙,但终究无所收获。 4、 任飞离开营帐之后,又偷偷的溜出军营去了。来到建元城中,见这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心理莫名的生出一阵欢喜。突然他见到一处摊贩正叫卖着孔明灯,于是便走了过去。正巧却遇到曹铭也一同走了过来。两人相视一笑,只见曹铭说道:“将军似乎也对这孔明灯颇有兴趣。” “这孔明灯画工精致,故此想过来一睹风采。” “将军如此一说,我倒有些羞愧了。”任飞听到曹铭如此一说,笑了笑说道:“公子莫不是到这街边画买孔明灯。” “惭愧,惭愧。” “公子真是视画如命。” “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如此甚好。” 5、 两人穿过街巷走到一处酒家前。任飞正想进去却被曹铭一把拉住道:“今日不到酒楼去。” “那到何处去?” 曹铭笑了笑道:“酒楼乃是喧嚣之地,怎可做知己相交之处呢?” “莫非曹兄还有好去处?” “这是自然。” 两人沿着一处小巷又走了许久,突然见到一处房子透着几丝微弱的光亮,。曹华敲了敲门道:“袁兄可在家中。” “是曹兄吗?” “正是。” 说话间,一男子便打开门道:“来的正好,刚买了些好酒,快进来尝尝。” “这位是任飞,任大哥。” “这位是袁溪。” 袁溪见到任飞眉清目秀,可是眼神坚毅,气息舒缓,心知此人绝非平庸之辈,加之曹华向来不会轻易带人来到此处,于是心中更加肯定此人必定文武全才。 6、 三人坐定之后,只见袁溪的母亲将酒端了上来,还在桌上放了几盘小菜。放完之后,袁溪便对着母亲说道:“您身子不好,赶紧去休息吧!” “没事,一会你们想吃点小菜我也好给你做。” “不必了。若是不够吃,一会我做就是了。你还是先去休息吧!” “既然如此那我便休息去了。”说着便对曹铭等人说道:“今日贵客前来,恕老身不能相陪了。” 两人见状也只是起身作揖恭送老人家回到里屋休息去了。袁溪见到母亲进入屋中,便和曹华两人偷偷将桌子抬到门前。任飞自然也一起将酒水和小菜抬了出来。 忙碌片刻之后,袁溪端起酒杯对任飞道:“任兄初次到访便如此,真是有失礼节,还望任兄见谅。” “袁兄为人子女,自然孝道为先,只是我等到是打扰了。” “哎,你们都如此互谦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呀!来来来,先满饮此杯。” 三人相视一笑便端起酒杯一饮而下。将酒杯放下,曹铭便又说道:“任兄才华过人当日在酒楼之中匆匆别过,之后又因在行伍之间,故此不便闲谈。今日得遇任兄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故相邀来此,希望可以把酒言欢。” “哈哈,与曹兄三次见面倒是让我心生三惊。” “既如此,还请任兄说说看。” “初次相见,曹兄画工精细,构图新颖,美轮美奂堪称大家之作,当时为其才所动此一惊;再次相逢已是沙场之上,曹兄气定神闲,手下猛将如云,虽不是久经沙场,但也是一员虎将,此二惊;今日街头之上萍水相逢,得来此处,见到如此光景,方才曹兄重情重义,乃三惊也!” “如此一说,我倒是该敬任兄一杯了。” “哈哈,来来,我也陪两位喝一杯。” 7、 “依愚兄看来,袁兄谈吐不凡,眉宇间皆是英雄气概,如今天下大乱,正是英雄用武之地,何必屈居此地?” “父母在不远游,老母尚在,自当在家中伺候才是。” “男儿自有担当,或为国,或为家。为此皆是英雄好汉。” “任兄说的是。” 曹华一时兴起起身道:“英雄最恨相逢晚,今日能够相聚于此实乃人生一大快事。今日不醉不归。“ 三人相视一笑也都起身端着酒杯开怀痛饮起来。曹铭似乎很开心,不多会已然喝得烂醉如泥,任飞只是说道:“我看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散了吧!” “如此也好。” “你且休息,我与曹兄同路,我送他便是。” 8、 两人走出巷子没多远,来到一片空地上。曹铭拉着任飞道:“休息会,休息会。” “很快便到了。” “不急,我与仆人约定的时间还没到。现在回去一定会被父亲责罚的?” 两人坐在空地上,望着天空,曹铭问道:“任兄文武双全,沙场之上英勇了得,当真让人羡慕?” “曹兄又何尝不是?” “说出来只怕让人见笑了。我虽然学过几天武艺,不过都是些花拳绣腿的功夫,虽然一直以来都也爱论国事,但心中毕竟不喜沙场血色,无奈家父一心栽培,故此不敢辜负。” 任飞也不言语只是坐在一旁,而此时曹铭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等就此别过。” 9、 刚走到后门没多久,门便打开了,曹铭看了看仆人道:“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是,公子。” 曹铭偷偷摸摸的沿着后门想要穿过客厅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当路过客厅的时候,突然听得曹华正和曹曼在说着什么?曹铭不敢过去,只是偷偷的躲在房柱下,想等他们离开之后再偷偷回去。 “爹爹,听说唐王大军经由丰州朝着武官进发了。” “今日传来的战报,你已看了。” “看了。” “哎,你那不成器的哥哥若是有你一半我也就满意了。” “哥哥天性仁义,不爱杀戮,可是为了能使爹爹开心也会披挂上阵,足见大哥一片孝心。” 听到这里,曹华叹了叹气道:“你哥哥就是太仁义了,容易被人利用。你说他成天和那个袁溪厮混能有什么前途。” “听闻袁溪乃是个孝子,武艺非凡,见识过人。” “都是沽名钓誉之徒,哪有什么真才实学。国难当头不能报效国家,家境贫寒无力赡养母亲,兄弟有难不能拔刀相助。他即便是有些学识武艺,也不过是庸碌之辈罢了。你大哥和他在一起怎么能学个好。” “他与大哥相交甚深,大哥引他为生死之交。” “无非是贪图你大哥的资助罢了。你大哥自从与他结识以来何曾有所益助?” “话虽如此,此一时彼一时,眼下大哥自然是多多付出,可是朋友相交,又怎可以此评断呢?” “世人多险恶,你们又怎么会懂呢?” “爹爹,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你也早些休息吧!” 第70章 剑雨之风云 1、 一盏孤灯,星光在阁楼外点点闪烁着。莫文杰用布满皱纹的手摸了摸胡子看着星空说道:“成文,你今日怎么来了?” “弟子知道师父已经不问世事多年,只是眼下事关重大,弟子不得不前来叨扰。” 莫文杰也不看他,只是看着星空说道:“华州向来尚武,可是除几处险关外,各地政务却均出自儒门。眼下战事将起,你此来可是为此?” “此战关乎百姓社稷,非同小可,成文不敢独断。” 莫文杰转过身来看着徐成文说道:“此战,武阳立主各州各地官员任凭调遣,你是不是怕一旦如此,武者便如烈虎归山难以钳制。” “成文确实有此担忧,毕竟自从华州立府以来,文武钳制,故此方保剑雨山庄百年基业。虽然此战关乎社稷,但若是轻易交出各地官员任命调动之权,只怕武阳为非作歹。” “当年聂氏先祖凭一己之力恢复国土,之后不也是分八州而治,更以儒门治理华州。眼下即便他武阳能一统文武,与当年相比如何?” “不如?” “剑雨山庄虽强,强不过民心所向。你我育人多年,剑雨山庄诸多弟子皆是你我门生,威武而不能屈也?若民心相背,不过自取灭亡。” “可是?” “哈哈,莫不是你这些年不曾好好教导弟子,故此心中有所疑惑。” 听到莫文杰如此一说,徐成文倒也是不便在说下去。只是接着问道:“大战在即,粮草之事,师父以为如何?” “此事你自娴熟,去做便是?” 2、 武德堂里,众位剑雨山庄弟子各自列在两侧。聂征高坐正堂之上,武阳则立在一旁。聂征看了看众人道“云掌门到何处去了?” “回禀庄主,掌门闭关修炼,三日之后方可出关。” “眼下大军压境,三日之后出关恐误了战机。” “庄主,依我看不如先让命人领剑雨山庄弟子先行赶往陵灞,以防乐逍遥沿天海长驱直入,威胁乌蒙城;同时杜志将军率领大军前往武官镇守,待掌门出关之后随即赶往武官布防,如此方可保华州不失。” “此举虽是权宜之举,眼下也只能如此。” “既如此,诸位便尽早带兵赶往吧!” “遵命。” 3、 三日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云啸天一脸倦容的从练功房走了出来。刚走出来便见到杨赋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晒着太阳,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师叔。” 杨赋见到云啸天一脸倦容只是笑了笑说道:“怎么提前出来了?” 云啸天一脸愁绪的看着杨赋道:“此番闭关,险些陷入心魔。”说完只见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听闻师叔剑法已入玄空之境,不知可否为弟子指点一二。” “哈哈,你说玄空境界,可是何为玄空境界?” “无欲则刚,剑法练至最高境界理当心中无剑,一切剑招都随心而走,如此方能挣脱一切束缚成就至高无上的剑法。” “哈哈,何为无欲?无欲又当如何?” “还请师叔指点。” “一切心魔还需自己领悟。到了你之境界,旁人之言,无非望洋兴叹?” 正在此时欧阳兰走了过来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出来走走。” “掌门也在呀!” 两人相视一笑之后,杨赋便起身说道:“我等先行告辞了。” 云啸天出关之后,辞别了聂征便准备独自一人骑马前往武官去了。 4、 露华楼里,一阵喧嚣的声响传来,徐成文疑惑的走了出去。站在门外,只见山庄上空烟火漫天,耳边到处是锣鼓喧嚣的声音。沿着烟火云啸天走了出去,却只见仆人们忙忙碌碌的。于是问身旁的小厮道:“你们这是忙什么呢?” “回禀夫子,明日庄主就要迎娶沐瑶姑娘。所以今夜正在准备?” 徐成文一听顿时一头雾水的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武管家吩咐下来,夫子近日劳神过多,不得将此事惊扰夫子?” “你先下去吧!” 听完此事之后徐成文怒气冲冲的领着牟正等人一同朝着芳华别院走去。一路上,守卫见着来势汹汹自然也不敢阻拦。直来到聂征门外被元烈拦住道:“先生此来不知所谓何事?” “我等有要事前来与庄主相谈。” “请两位稍等,庄主正在沐浴更衣。” 徐书文一听顿时大怒道:“你给我让开。” 元烈微微一笑看着徐成文道:“恕我不能让先生进去。” “让开!”说着徐成文举起手来便朝着元烈推了过去。元烈习武多年,徐成文如何能够推得动。只是徐成文大怒着说道:“你给我让开,听到没有。” 5、 两人难解难分,突然听到武阳从屋内走了出来说道:“两位还请住手,庄主请两位进去。” 徐成文气呼呼的进到屋中,只见聂征一身红袍,红光满面坐在高椅上笑着说道:“先生前来所为何事?” “回禀庄主,我等前来只为阻止庄主犯下大错。” “哈哈,先生此言何意?” “沐瑶乃是郑家长媳,庄主如此恐遭天下人唾骂。” “放肆。” “庄主,郑家乃是大族,此举恐有失人心。” “此事你们不必过问。”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呀。” “徐先生你大胆。” “武阳你大胆,这里那里轮得到你插嘴。” “庄主统领华州,无非娶一个自己心爱的女子难道这也不成。” “眼下乃是危急存亡之时,郑家举足轻重,若是此举一出,恐寒了华州百姓的心。” “此事,势在必行,谁也不能阻拦。”话音刚落,只见元烈带着一众弟子便冲了进来。聂征愤怒的看着徐成文说道:“夫子还是请回吧!” “若庄主定要如此,请将老夫就地处决吧!”话音刚落,徐成文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也聂征也在气头上顿时大叫到:“来人,给我拖出去。” “谁敢!”牟正一声大喝,众人个个吓得后退几步不敢动弹。 6、 眼看纷争一触即发,门外突然传来几声清脆的鸡鸣之声。突然,一个侍卫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道:“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 “回禀武大人,沐瑶姑娘上吊自尽了。” 聂征一听,顿时慌了神情抓住那人衣领问道:“你说什么?” “沐瑶姑娘自尽了。” “怎么会这样?” 说着聂征抛下众人一阵小跑,出了芳华别院,骑着马便朝着郑府飞奔而去,徐成文也急忙跟着过去。 7、 郑家府邸之内,一片悲凉之气,聂征跳下马来,朝着里屋便跑了过去。院落之中,仆人们个个神情悲悯,站在两侧。聂征一路狂奔,来到门前,推门一看,沐瑶悬在房梁之上。见到此情此景,聂征的脑子顿时陷入一片空白之中。 解下白绫,聂征紧紧的抱着沐瑶冰冷的尸体,顿了半响,只哇的一声痛哭起来。此时徐成文等人已然匆匆赶来,见聂征如此心中也生出几分悲凉之情。武阳走到跟前正想安慰,却见聂征一口鲜血吐在地上便昏了过去。众人慌忙将聂征扶回剑雨山庄,一番诊治之后方才脱离险境。 9、 芳华别院里,聂征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泪水一滴一滴的沿着脸颊便滑落在枕上。武阳立在一旁心理万般不是滋味,一边看着聂征一边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庄主千万保重身体。” “怎么会这样。” 武阳摸了摸聂征的头悲悯的说道:“庄主,老奴知道你心理难受。” “酿成今日局面,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也许我与瑶瑶注定是有缘无份吧。” “沐姑娘性格仁厚,与庄主情投意合,之所以不能相守白头并不是缘分使然,乃是人力左右。“ “此话怎讲?” “沐姑娘当年嫁入郑府乃是因为郑家财力雄厚,今日如此乃是有人胁迫。” “胁迫?谁敢如此大胆。” “自然是郑家人。” “有何证据?” 武阳从衣襟只见拿出一封书信递给聂征。 10、 聂征打开一看,两眼顿时看得怒火中烧,睁大着眼睛直直的盯着书信。这信上聊聊数字,却字字是杀人夺命之言语。 原来这信乃是郑家老太爷写的,上面写着:虽无不贞之念,却有不贞之行,欲挽流芳清誉,自行贞烈之举。一女二夫,世人所耻,位高而不自重,恐毁百世清誉,名危势破,江山危矣! “郑明德这个老匹夫。” “我这就派人去抓他前来。” “你速去速回,我倒是要当面问问他?” “我这就去办?” 11、 武阳领着人呼呼啸啸的便朝着郑家走去,徐成文慌忙领着牟正前来阻拦。就在芳华剑雨山庄正门外两群人便遇到一起。徐成文指着武阳大怒道:“你此行可知会铸下怎样大错?” “不知!” “武阳。”徐成文有提高了音量大声怒吼着。 “武阳有要事在身,还请夫子相让。” 徐成文几乎有些无奈的怒吼道:“你若执意前去,请从老夫身上踏过去。” “你大胆,竟敢阻拦我等行事。” “枉你智谋过人,难道就不知此中利害?” “为人臣下,只知为解君忧,其余利害恕我不知。” 武阳如此一说,徐成文顿时痛哭流涕大骂道:“武阳误国,武阳误国呀!” “来人,把夫子请回去。” “遵命。” 徐成文手无缚鸡之力,被元烈领着军士便拽回剑雨山庄去了。武阳则领着众军士呼啦啦的朝着郑府杀将而去。 第71章 情同之父子 1、 郑府里,一众仆人得知武阳赶来,个个吓得魂飞魄散,不过郑明德似乎毫不在意,依旧在屋里自斟自饮。屋外林徽慌慌张张的说道:“老爷,听说武阳带人正赶过来呢?” “晚饭好了没有。” 林徽愣了愣看着郑明德不知所措的说道:“正在准备。” “那就赶紧去准备吧!多备些酒菜。” 林徽见郑明德镇定自若,不敢多问,只得退了下去。 2、 没过多久一众仆人将美味珍馐送到了郑明德的房间里,林徽斟满酒杯,小声说道:“老爷,请用。” 郑明德端起酒杯深深的压了一口道:“好酒。” 郑明德用筷子将木桌子上的饭菜翻了翻道:“怎么还是这些饭菜,真是没胃口。” “我马上给您换?” “不必了,年纪大了没什么胃口而已,不怪你?” “武阳来势汹汹,不如您先出去避一避吧!” “不必!” “可是。” 郑明德看了看着急的林徽笑笑说道:“林徽呀!你跟着我有多久了?” “回老爷,二十年了。” “一转眼就已经二十年了。” “你觉得钱重要吗?” “自然是重要的。” “哈哈。那你还不知道它有多重要。” “老爷此话何意?” “钱之所以重要,正是因为它应该不重要。” 看着林徽一脸疑惑的样子,郑明德大笑着说道:“林徽呀!你真是憨厚。哈哈!” 3、 元烈气势汹汹的推开郑府大门,来到郑明德面前道:“庄主有请?” 郑明德起身道:“既然是庄主之命,我等岂敢不从。老夫这便随将军一同前去。” 一切都显得十分安静,丝毫没有一丝血腥的气味,不过这一切的安宁似乎又显得如此不安,似乎稍有一丝动荡,这个世界就会全然坍塌。 4、 芳华别院里,聂征坐在椅子上身子远远的往前伸去,仿佛就要凑到郑明德的面前,他眼睛里透着一份克制的怒气,看着郑明德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郑明德也不言语,只是看着聂征问道:“老夫敢问一句,庄主何故如此。”郑明德瘦削的脸颊上,两颗眼睛好似两把尖刀一般直直的插入聂征的心理。见到如此情形,聂征顿时心理没了底气,只是犯浑的骂道:“你为什么要逼死瑶瑶。” “是老夫逼死她,还是庄主逼死她?” 聂征站起身来将郑明德的书信丢在地上大怒道:“这不是你写的又是谁?” “此信的确是老夫所写,只是我郑家儿媳乃是贤惠贞德,世之表率。此信无非公媳之间不便闲谈,固有此信。怎么?难道庄主觉得我郑家儿媳有不贞之举?” “你。” 郑明德镇定自若的样子,使得聂征丝毫没有反击的余地,就连在一旁的武阳也被郑明德气势震住。无奈之下,聂征只得大怒道:“把他给我带下去。” 5、 夜里,武阳独自一人来到关押郑明德的屋子里。一推开门,只见郑明德笑着说道:“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素闻郑老智谋过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武大人缪赞了。” “今日,先生临危不乱,举止镇定自若,想必是成竹在胸了。” “岂敢,岂敢,在武大人面前,我等贱民无非安守本分。只想若是我等不曾做下错事,大人也必定不会妄加定罪的。” “是吗?” 武阳一边说着,一边给郑明德斟满酒杯。两人相视一笑,武阳抬起酒杯道:“我敬郑老一杯。” 郑明德看着武阳笑了笑道:“岂敢,岂敢。” 一杯酒饮下,武阳微微一笑,眼睛微微闭,嘴角上扬,看得人有些害怕。 6、 “霸刀门当年联合薛志尹谋反,结果还未行事便已经被大人铲除,霸刀门从此满门被灭。大人智谋过人,料事如神,郑某佩服。” 端起酒杯,武阳缓缓喝了一口,笑了笑说道:“天道昭昭,邪不胜正而已。” “我郑家经商百年,当年剑雨山庄初建之时,我郑家也曾有所效劳,经营百年,我郑家与各门各派,各州各地均有联络。大人此举无非想要借机安定华州,不过我想大人似乎有些着急了。” “剑雨山庄平定广書国居功至伟,可聂家子孙却因此备受磨难。此等行径我自是无法容忍。” “武大人真是忠心耿耿。” “庄主自小心地善良,老朽不忍其受如此苦楚,故此恢复剑雨山庄尊卑之序。” “武大人名声在外,难道不怕民心所向。” “民心?” 武阳笑了笑看着郑明德说道:“民心是什么?民心是利益而已,纵使德行有失,庸庸之众无非有所非议而已!反是手握权力者,居心叵测蓄意煽动最是可恶。”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郑老经商多年,于此中感悟想必更为深刻。” “我经商多年,常有分店掌柜外出自立,成我郑家一大竞争对手。然最终皆烟消云散,大人可知为何?” 武阳笑了笑说道:“还望郑老指点一二。” “恐惧。” “恐惧?” “恐惧他们自己做过的事,于是他们防范自己朋友。” 武阳听了也不言语,只微微一笑。 7、 武阳与郑明德闲聊到深夜,武阳带着几分醉意便回到了自己的屋中。躺在床上,看着屋顶的梁柱,心绪变得时分混乱。不知不觉他便迷迷糊糊的想起了许多往事。 武阳早年便来到剑雨山庄,因为吃不饱,所以常常会将厨房的食物偷偷的带回屋里,等到无人之时偷吃。结果最后被人告发,正当武阳要受责罚的时候。聂征刚好路过,见到武阳如此喊冤叫屈,于是便上前问了经过。 得知事情经过之后,聂征对着众人说道:“华州富饶,有人吃不饱便是我华州不幸,武阳无非是饥饿使然。今后武阳只管吃饱,若是不够只管加饭菜便是。” 众人见聂征如此一说也不再言语,放了武阳便离开了。反而是武阳起身看着聂征说道:“谢谢公子。” 看着聂征一脸稚气的样子,武阳心里不知不觉生出了几分喜爱之情。武阳随着聂征走了片刻,有些疲倦的聂征转身看着武阳道:“你可以抱我吗?” 武阳一听,顿时疑惑的说道:“公子,您说什么?” 聂征撇着嘴说道:“爹爹常常会抱着弟弟玩耍,可是却从来没有抱过我。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武阳笑了笑,弯下腰来将聂征高高的扔到天空之中,聂征激动的大笑起来。而此时的武阳好似父亲一般,开心的笑着将聂征反复的高高抛起,直到两人玩得满头大汗方才停下。 “公子,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听到武阳如此一说,聂征难受的说道:“以后我还可以来找你玩吗?” “只要您有时间,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那可就说好了。嘿嘿。” 8、 一阵冷风吹过,武阳顿时感到寒意袭来。武阳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剑雨山庄在这漆黑的夜里闪烁的几处灯火。借着这几处灯火,武阳隐约看着剑雨山庄伟岸的雄姿,可是心里却莫名的有些恐慌。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郑明德的话触动了他的恐惧。 人在夜里醒来,往往更加难以入睡,武阳站在那里沉思良久,心绪也不知漂流到了什么地方。 9、 凌晨,武阳早早的起身来到芳华别院,刚走没多久。只见元烈匆匆忙忙前来说道:“不好了。” “将军何事如此慌张?” “归彻领着一众村民在庄外叫嚷。” “归彻素有名望,他无故来我剑雨山庄干什么?” 元烈看了看武阳说道:“是因为郑明德。” 武阳一听顿时大怒道:“此举决不能姑息。” “眼下当如何是好?” “全部给我抓起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武大人,人数众多,恐怕?” “威严焉能不立?” 元烈见武阳如此,自然不在多语,只是领着一众军士便气势汹汹的杀将出去。 10、 元烈刚来到门外,只见人群将大门围得水泄不通。元烈也不与他们言语,只是一声令下便开始对门外的人群大肆驱赶,对于领头的归彻便命人将其抓住。其余民众抵不住军士们的责打,很快便分散开来。 归彻虽然被元烈抓在身边,但依旧大怒道:“武阳误国,尔等助纣为虐,实在罪大恶极。” 元烈拔出剑来朝着归彻便刺了过来。正在此时,人群中冲出一人,手持长剑将元烈挡开。元烈是何等人物,怎会让人轻易从自己的手中将人救走。元烈伸出左掌便朝着归彻打去。归彻一介书生若是受了这一掌,只怕就一命呜呼了。那人眼疾手快慌忙用尽全力接下元烈的这一掌。这一掌力道强劲凶猛,直把那人震得口吐鲜血。 11、 一番乱斗之后,归彻被救了出来,两人逃到山间。归彻连忙施礼道:“感谢这位大侠救命之恩,不知大侠高姓大名。” “在下申遗贵,曾受郑老大恩,郑老蒙难,自知势单力薄,无法救出恩人。今日见阁下为郑老受难,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郑老仁义,曾多次救助村民,于我有恩,于百姓有恩,我等便是万死,也不能让郑老受此磨难。” “阁下说的是。只是以此文谏,恐难救恩人于水火之中。” “武阳滥杀无辜,少庄主涉世不深,受其蛊惑,固有此难。只是我等势单力薄无力反抗武阳。” “早年我曾与少庄主有过一面之缘,其为人忠厚仁义,乃是世人楷模。” 两人正在言语之间,元烈便已经率人追了上来。申遗贵身受重伤,自知无力逃走,但还是抽出长剑看着元烈说道:“想不到你这么快?” “就凭你也想阻我前行?” 突然,远处飞来一把飞刀,元烈慌忙躲闪。只见元烈往后一退,一连几把飞刀杀来。几番遮挡之后,归彻和申遗贵早已被人救走。 第72章 城破之身死 1、 郓城失守的消息很快传到江城之中,慕寒得知消息心中大悦。将军府邸里,慕寒看着洛平声笑道:“一直听闻高震名扬天下,没想到连天险郓城都会失守。看来也不过是浪得虚名。” “江城若有将军镇守,自然能够安枕无忧。” “文海之辈徒有虚名,不足为惧。若不是义父一再叮嘱,今日我便杀出城去,将他杀个片甲不留。” “文海善于谋略,蒙城武同样不容小视,兵家之事,向来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少将军不可不察。” “哎!我觉得路将军太过小心了,莫不是做山贼的日子久了,见到官兵便吓破了胆了。” 路承礼听了顿时脸色露出几分不悦,但还是笑着说道:“将军雄姿勃发,与众不同,自然不可以常理论断。” “哈哈。” 此时,坐在一旁的叶乾似乎有些按捺不足心中怒火,起身说道:“既然将军英雄了得,何故还要蜷缩在这江城之中?” 慕寒一听,心理哪里还忍受得了,顿时起身看着叶乾大怒道:“你说什么?” “既然少将军英雄了得,为何不点齐兵马杀将出去,如此也好建功立业,成就一番伟业。如今躲在江城之中哪里是英雄所为。” 2、 路承礼见状慌忙说道:“少将军息怒,三弟乃是一介草莽。望将军莫怪。” 慕寒心理本就不悦,听得叶乾如此一激,顿时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道:“明日,点齐兵马,诸位与我杀将出去,定要将敌军杀个片甲不留。届时也好让你瞧瞧本将军的本事。” 洛平声虽常有附和之嫌,但心中还是知晓个中利害,于是慌忙劝道:“少将军息怒。马俊大军开来,一直固守城外,想必一定是有所企图。将军若是杀将出去,一旦失利,不仅江城失守,就连晋城也危在旦夕。到时若是李时书将军怪罪下来,只怕要按军法处置。” “混账,难道你觉得此战我也会败给蒙城武之辈,纵是马俊亲自前来,我慕寒也不将他放在眼里。” 众人还欲劝解,但眼看慕寒正在气头上,自然也不敢多言。只是慕寒看了看众人之后说道:“明日出城讨伐乱军,尔等速去准备,不得有误。” 3、 路承礼与叶乾,袁青竹回到营帐之后,叶乾依旧喋喋不休的骂道:“他慕寒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羞辱我等。” “三弟莫要生气,小心隔墙有耳。” “大哥,以其在这里受这窝囊气,我看还不如反上山去,如此也还逍遥自在。” “三弟休得胡说。” 叶乾见到路承礼如此一说,自然不敢多言,只是此时坐在一旁的袁青竹看着路承礼说道:“三弟虽然鲁莽,但是所言也不无道理。慕寒自大狂妄,将来必有一败,而我兄弟三人在剑雨山庄势单力薄。届时,一旦武阳追究责任,我等恐怕做了替罪羔羊。” “二弟之言,不无道理。” “大哥,那你还在犹豫什么?” 路承礼看了看叶乾说道:“我等落草为寇,如今方才有了安身立命之所。若是今日一走,恐再无回头之路了。” “我等愿誓死追随大哥。” 路承礼见两人如此,便起身拉住两人说道:“有两位兄弟,此生足矣!” 4、 翌日,路承礼早早起身,穿戴铠甲之后来到慕寒帐前。慕寒见路承礼早早来到于是懒洋洋的说道:“将军若是来劝我不在出兵的话,那便不必言语了。” “并非如此。” “那将军前来所谓何事?” “将军此次出城迎敌,必定大胜归来,我愿留守城中,为将军凯旋而准备酒水。” 慕寒看了看路承礼笑道:“想必将军是怕了马俊的威名了吧!哈哈。既然如此你就留在城中吧!” 路承礼听到慕寒如此一说,慌忙作揖道:“多谢将军成全。” 大军很快便开拔了,慕寒一脸的春风得意。出了城门便气势汹汹的朝着马俊的大营杀去。一时间,烟尘四起,马蹄声传入城中,惊的牲畜四散。 5、 沙场之上,慕寒远远的看着马俊,只见他一脸沧桑,脸上挂满胡须,眼睛里透着一阵浓浓的杀气。向来狂妄的慕寒,心理不禁生出几分莫名的畏惧。身边的洛平声看着慕寒说道:“将军,怎么没有见到文海和蒙城武呢?” “不必管他,若是此战能一举将马俊擒拿,那便是大功一件了。” “将军说道及是。” 慕寒眼睛直直的盯着马俊,此时只见马俊大喊一声道:“杀。” 马俊手提大刀,在烈日下,闪出几分寒光,黑马飞奔着,远远的一看,确是气势惊人。慕寒也不甘落后,大喊一声道:“杀。” 6、 两军对冲过来,一经相遇便倒下一片,战场之上血光四溅,在烈日下。鲜血刚一落在地上便很快凝固成一块黑色的泥土。刀剑碰撞的声音在天空下回旋成一阵刺耳的声音。慕寒左挡右杀,身上布满了鲜血,眼睛里也透着一份恶狠狠地怒意。 正在此时,马俊出现在慕寒的眼前。两人四目相望,眼睛里顿时放出无数杀气。马俊毕竟少年成名,名扬四海,慕寒见到马俊心中还是免不了生出几分怯意。家破人亡,杀父之仇,马俊一见到慕寒恨意顿时冲上头顶。提起大刀,朝着慕寒就杀了过来。 7、 电光火石之间,马俊拍马就要杀到慕寒眼边。不曾想,慕寒的坐骑竟被这杀气吓得连连后退几步。慕寒见状顿时大怒道:“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说完飞身下马,举起长剑将自己的坐骑一剑斩杀。马俊见状心中也是一惊,心理暗暗惊讶道:“慕寒不愧是少年英杰,当真有几分气魄。” 眼看马俊杀来,慕寒纵身一跃,在半空之中用力将长剑向马俊杀去。马俊忙举刀相迎。不曾想这慕寒借助旋转的力道将自己的剑招顿时提升许多力度。剑锋刚一碰到大刀,顿时将马俊的坐骑压得瘫坐在地。一时间尘土四溅。马俊也不甘示弱,用力一推将慕寒剑招挡开之后举起大刀便朝着慕寒砍去。这一刀可不得了,毕竟这霸刀门专修力道,加之大刀相比长剑本就更加蛮横。马俊自幼学习刀法,深得其中精髓。虽然慕寒力道强劲,但是要是和马俊相比却也是有些逊色了。 马俊刀劲道沿着慕寒的剑锋传到身体各处,好似泰山压顶一般。顿时将慕寒压得单膝跪地。慕寒一时间竟然使不出半点力气来,而马俊的大刀则直直压到了慕寒的左肩上,刀口将慕寒的左肩压出一道血痕。 8、 慕寒虽然年少,但毕竟也是身经百战,剑法了得。见到马俊的刀法如此霸道,慕寒双脚用力一顶,连忙将马俊的大刀推开,纵身一跃退出去四五米远。马俊看着慕寒道:“吃我如此一招能在这么快得时间恢复气力,看来你却是有几分狂妄的资本。” “看来你也不是浪得虚名,今日我倒要好好的讨教一番了。” “是吗?那倒让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话音刚落,马俊提起大刀一个箭步扑来过来,翻身一斩,顿时将慕寒震退数米。不过还未等慕寒回过神来,马俊又已经来到眼前,又是翻身一斩。如此一连几次,速度之快,让人无暇躲避,力道之强劲,让人毫无反击之力。即便慕寒心中思虑个中弱点,手中的剑竟也无法挥动起来。只怕一旦看错了,自己将会被分尸两段,加之这力道太过强劲,每接一招脑子就好似被震的昏厥一般,待回过神来,下一招又已经来到眼边了。 此时的慕寒已经被这力道震的全身酥软,心想:“若是如此一味躲避,只怕再接上两招,自己便再无气力了。” 9、 要么一直被马俊将全身的气力耗尽,最后被他轻易的杀死。要么赌一把,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慕寒思虑清楚,这时马俊的大刀又劈了过来。慕寒只是猫腰侧身向前,迎着马俊便扑了过去。刹那间,大刀沿着慕寒的头皮便划了过来,将慕寒的侧肩划出一道血痕。而此时慕寒也举着剑来,朝着马俊的左肋便刺了过来。马俊躲闪不及,被慕寒刺出一道血痕。 看着慕寒,马俊笑道:“好剑法。” 而慕寒则心中大喜,摸了摸头,顿时觉得自己好如死里逃生一般。可是就在此时,蒙承武领着大军从两翼包操过来,大军顿时溃败。慕寒虽然狂妄,但此时也心知不能取胜,于是连忙领着军队回城。无奈刚一靠近城门,却见到城上万箭齐发,好如雨下,众军士不曾防备,一时间纷纷中箭到底,洛平声也被流箭射死。慕寒见城门顶上,文海立在城头,心知江城已破,自己无颜再回华洲。于是转身朝着马俊便又杀将过去,文海见状,于城楼之上提起弓箭便向慕寒射来。慕寒毕竟年幼,见到如此情景不免心生惶恐,不曾有所戒备,被利箭贯穿胸膛倒在地上。 10、 马俊领着大军进了江城,只命文海守城。自己与蒙承武领着大军便朝着晋城杀将而去。此时,守在晋城的李时书连江城失守的消息都尚未知晓。马俊心中满腔恨意,一路上马不停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为父报仇。 第73章 晋城之兵败 1、 晋城,与江城相隔数十里,乃是个粮草充足之地,李时书大军便镇守此处,而慕寒则在江城作为前哨易守难攻,乃是一处险关。李时书何曾想到会如此轻易就被马俊攻破。不过李时书何等聪明。他之所以屯兵晋城,绝非是因为晋城粮草充足这一原因。 晋城乃是通往华州,香洲的交通要道。无论是香洲出兵还是马俊攻来,晋城都是一道抹不开的要塞。不过晋城地势平坦,开阔,并不是军事要塞,一旦大军攻来,往往难以应对。也正是知道这一特点,马俊才会马不停蹄,想要乘势一举拿下晋城。 2、 李时书正在校场看士兵操练,一身铠甲,戎装之下,俨然一副大将之风。此时,突然见到一名士兵匆匆忙忙上前说道:“回禀将军,江城失守了。”李时书微微一笑说道:“是吗?那马俊大军一定已经朝着晋城杀来了!” “将军料事如神,马俊大军就到晋城五里外了。” “很好,传令下去,全军备战。” “遵命。” 3、 城外,烟尘四起。李时书列阵整齐,弓箭满满拉开,盾牌立在身前。待马俊大军一靠近,顿时万箭齐发,一时间敌军纷纷跌落马头。而此时,马俊两翼也放出利箭,天空之中黑压压的一片,直直的朝着李时书大军杀来。李时书大军举起盾牌方才遮挡片刻,一转眼马俊骑兵已经杀到眼前。 两军一相遇,顿时惊起一阵喧嚣之声。咣,咣,咣的刀剑之声响彻云霄之间,林中的飞鸟也被纷纷惊的四下飞散开来。 4、 马俊提着大刀在战场之上左挡右杀,将敌军杀得人仰马翻。这李时书远远的骑在马上看着马俊,嘴角挂着几分微笑。而此时,马俊眼睛一瞥,见到远处的李时书,顿时一把怒火烧上心头,于是大怒道:“恶贼休走。” 李时书见马俊拍马杀来,也不与他交战,掉过头来转身便跑。马俊怒火中烧,也不顾许多,只单枪匹马便杀了出去。两人追赶数十里地之后,李时书突然勒住马头转身停了下来。马俊此时也在李时书不远处停了下来。拖着大刀,一点点的靠近。 5、 “哈哈,看来你的确恨我入骨了?” “你杀我全家,今日我就要你血债血偿。” “一直听闻马俊有勇有谋,今日一见,看来真有些大失所望了。” “你说什么?” “当日霸刀门一战,我尚且不会惧怕,今日战场之上,我又怎会惧你?” 马俊听李时书如此一说,心里顿时也惶恐起来,想这李时书必定是有什么计谋,眼下自己孤身犯险,大军恐有不测。想到这里,顿时脱口而出道:“糟了。” 话音刚落,马俊调转马头,往战场之上便飞奔而去。不过李时书哪里肯轻易放走马俊,只见他飞身而起,凌空一掌便朝着马俊打去。马俊又岂是等闲之辈,提起大刀便朝着李时书杀来。李时书只用左掌轻轻弹开刀锋,右掌顺势便打在了马俊胸膛之上,顿时将马俊打得口吐鲜血。不过马俊也不是等闲之辈,将刀锋翻转,朝着李时书便砍了过来。李时书心中一惊,不曾想到马家的刀法竟也能如此灵敏。于是纵身一跃,落在地上。马俊见状,也不与他纠缠,只是转身便飞奔而去。 6、 且说,马俊追着李时书刚一出去。战场之上,两军对垒,不分胜负,可是不多会,两侧各自杀出一队人马来,气势汹汹。顿时将军马俊大军收成一团,数万之众也因此施展不开。蒙城武见状只大喝一声,朝着敌军便杀了过来。不过右翼的先锋将军乌鹰,眼疾手快,提起长剑,飞身而起便将蒙城武斩落地上。 大军没了主帅,一时间没了主心骨,此时,大军确好似行尸走肉一般任人宰割。眼看败局已定,马俊飞奔而来,一阵突杀,众将士随着马俊便往江城退守而去。不过此时已然只剩一队残兵败将,好似过街老鼠一般,灰溜溜的逃走了。李时书见状,命众人不得追赶。而此时左翼先锋将军桓鲁说道:“将军,我等何不趁机收复江城?” “马俊绝非等闲之辈,他之所以会中下埋伏,乃是因为恨我入骨,一时间失了分寸。眼下他已经回过神来,若是冒然去追,胜负却也不一定了。我等见好便收,我谅他一时之间也无法恢复元气。今日暂且鸣金收兵,改日我自有妙计将其一举歼灭。” “将军神机妙算,我等佩服。” 7、 回到江城之中,整顿兵马,文海扶着马俊便来到将军府中。看着文海,马俊只是自责道:“此番失利,我实在难辞其咎。”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此番将军报仇心切,才会有所闪失。战场之上何来不败将军,将军不必介怀。” “话虽如此,此番失利却是我一意孤行之结果。今后还望文海将军多多提点。” “将军才智过人,能在仇人面前,放下怒火。我想今后再不会受此羁绊。” “说的是,李时书城府极深,我与他结识多年,向来不知他能有如此手段。其手段残忍毒辣,我若是不及时醒悟,将来必定还会被其利用。” “当年我在剑雨山庄学剑之时,对其也曾有过几次交谈。一直觉得此人,无有大志,没想到他竟然联合晋康,勾结武阳,对霸刀门下此毒手,连薛师弟也被其算计。” “以其智谋,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必定还会有所动静。” “江城布防末将已经安排好了,将军大可放心。” “文将军思维缜密,我等自叹不如?” “思维缜密往往有所疑虑,结果错失良机。当年周冷师傅曾说我谨慎有余,谋断不足。也因此于剑法之上难有长进。” “才能,无有高低之分关键在于所用之处。将军谨慎,于军中布防守城,乃我无法比拟的。” “然,将军攻城陷地,也是我难以匹敌的。” “哈哈,你我相得益彰。” 8、 晋城战事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香洲聂秋安的军营之中,而此时聂秋安的军中也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聂秋安正在军中练武,突然听得一名士兵匆匆跑了禀报道:“将军,军营外来了三个人,他们说要见将军。” “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说是江城守将。” “是吗?”说着聂秋安便来到了军帐之中。 9、 聂秋安刚一走进军帐之中,路承礼,叶乾,袁青竹三人连忙行礼道:“参见将军。” “三位来此所为何事?” “我等前来,乃是为将军身家性命而来。” 聂秋安微微一笑道:“你且说来我听听。” “眼下华州力战唐王联军,两军对垒,胜负难分,香洲与贺州结盟,世人皆知,此举坐山观虎,确是高招。无论谁胜,最终都会与香贺联军和谈。只是香贺两州,坐拥天府之国,兵力雄厚,难道真的愿意任人宰割?” 路承礼看了看聂秋安,于是接着说道:“香洲虽然占据天险,但是同样也受制于天险。一线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香洲若是能够夺下关陌镇,如此进可与群雄争霸天下,退可保香洲无恙。而眼下,李时书将关陌镇大军征调与马俊决战,若是将军错过此等良机,今后恐难在出一线天。” “此事事关重大,一旦夺下关陌镇,便势必与华州为敌。” “将军此言差矣!当今天下,香洲助华州则华州胜,助唐王则唐王胜。关陌镇固然重要。但是我相信华州必然会与将军示好。因为一旦与香州开战,华州四面受敌,尤其是香洲大军一出,华州再无兵力可用。所以将军大可不必担心。” “此举无异于趁火打劫。” “战场之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一旦战局已定,香洲徒有国力,也无非老死香洲。” 路承礼一看聂秋安面露疑虑,心知大事可成于是接着说道:“末将本是江城守将,无奈武阳对我等处处设防,处处羞辱。我等心知,乌蒙城内必有巨变。若是将军夺下关陌镇,我相信华州必然会主动向将军示好。那时北拒唐王,还是西擒华州,一切皆由香洲做主。” 10、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沐访贤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说道:“聂大哥,不好了?” 聂秋安看了看路承礼说道:“先生远道而来,还请先行下去休息。” 路承礼见状只是领着叶乾等人便退下了。聂秋安看着沐访贤问道:“怎么了?” “碧云宫传来消息,顾老夫子因病离世了。” “什么?” “这是少将军传来的密函。” 聂秋安接过密函之后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夫子离世,宫墙冷清,早晚各处,常记父帅雄姿,多悲恸难忍。今,将军领军在外,更应多加保重身体,万勿操劳。然国之重任,将军自当权宜。” 看过之后,聂秋安大笑道:“甚合我意,甚合我意。” “怎么了?” 聂秋安将密函递给沐访贤说道:“你一看便知。” 沐访贤结果密函看过之后疑惑的说道:“少将军此举,难道是想要出兵华州。” “前些日,我曾上书少将军被驳回。想必是顾老的意思。少将军年富力强,又岂肯错失良机?” “聂大哥一直想要出兵关陌,与群雄一争高低。此举看来正合大哥心意。” “不错,我苦练剑法,若是老死香洲,怎能甘心!” 沐访贤看着聂秋安却又皱了皱眉提醒道:“功成名就,固然人所向往,但若是过于痴迷,恐有所迷失。”不过沐访贤的话,聂秋安似乎没有听进去,只是说道:“明日出兵关陌镇,访贤你且先行下去准备。” 11、 月色如华,营帐内,聂秋安低头看着地图,似乎对今天路承礼安排的路线有些不放心。这时,只见宁香走了进来问道:“怎么还不休息?” “明日便要出兵关陌了。心理有些犹豫。” “犹豫?” “对呀!虽然我学剑多年,一生的夙愿便是能够与天下英雄一争高低。明日一旦出兵,便再无回头之路,若是只有我孤身一人,便是身家性命丢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可是如今统领香洲兵马,身系香洲百姓安危。心中还是免不了有些犹豫。” “少将军之所以对你信任有加,正是因此。” “我觉得不是如此?” “为何?” “我一生颠沛流离,受尽世间苦难,从未有人如少将军这般敬我,信我。而香洲百姓亦是对我诸多敬重。如此知遇之恩,确是我一生所求。” “士为知己者死。若能有此,实乃然人生之大幸。如此岂敢不为主分忧。” “你说的是。”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聂秋安看着宁香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既如此,你也早些休息。” 第74章 关陌之权谋 1、 神兵天降,关陌镇守将谢铮还在睡梦中,聂秋安的大军已经趁着夜色潜入了谢铮的军营当中。袁青竹领着一小支队伍,偷偷潜入军营之中。待袁青竹打开城门之时,聂秋安大军挥动旌旗便入得关陌镇。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而三大势力的格局也顿时产生了无数变化。 聂秋安令路承礼写下信函命人送到华州,信中写道:关陌镇守将谢铮,犯下大罪,强抢民女,多行暴政,民怨慎重,香洲与华洲同气连枝,香洲不忍百姓受苦,故而为民除害,鲁莽之举万望见谅。 2、 晋城当中,李时书正在屋中阅读兵书。突然听到士兵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禀报道:“将军,不好了。” “怎么了?” “关陌镇丢了。” “什么?” “香洲大军突袭关陌镇,谢铮将军败退。眼下就在账外。” “谢铮饮酒误事,来呀!将谢铮拿下,就地处决。” “遵命。” 3、 谢铮诚惶诚恐的等在军帐之外,突然一群军士走了出来。谢铮看到此情此景,心中自然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拔出剑来就想反抗,只是剑还未能出鞘,乌鹰的剑便已经指到了谢铮的胸前。谢铮不敢动弹,只得被军士捆绑着便拖了出去。 乌鹰进到营帐时,桓鲁已经到了。李时书看着乌鹰便说道:“关陌失守,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末将刚听说。” “两位对此事有何看法?” “关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乃是天险,谢铮玩忽职守,理当斩首。只是眼下香洲大军占据关陌,若是马俊联合香洲大军夹击我军,晋城将腹背受敌。” “不错,晋城地势平坦,若不是将军奇谋妙计,击退马俊,眼下晋城恐怕早已经失守。” “眼下,不如退守叶云关,如此也可让香洲大军与马俊两军对垒。” “此举确是可行,只是关陌镇如此丢了实在可惜。” 看着李时书成竹在胸的样子,桓鲁便问道:“将军对此似乎早有打算。” “不错。香洲虎视眈眈,出兵关陌那是迟早的事。虽眼下关陌失守,但是敌军立足未稳。我想让两位将军领兵撤出晋城,退守叶云关,如此可保乌蒙城无忧。同时亦可迷惑敌军。而我则率领一对轻骑,绕道直插关陌。一旦关陌失守,我想从此香洲再不敢入我华州半步。” “将军妙计,只是将军孤身犯险,恐怕!” “不如虎穴焉得虎子,我李时书虽不敢说天下第一,但是自认当今天下没几人能与我匹敌。我一旦潜入关陌,便直插中军,取其主将首级。届时定可大胜归来。” “将军历来谨慎,此番能做出如此举动,实在非同小可!” “普天之下,天资过人者虽不多如繁星,却也不少,然终能成大家者,无非一二人,奈何?欲成大事而惜身,如何能成?” “将军所言极是。” “好了,两位将军快快回去准备,切记布防叶云关,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4、 关陌镇里,聂秋安还未及喜悦。路承礼便急忙对聂秋安说道:“谢铮乃是酒囊饭袋之辈。关陌失守理所当然。可是李时书乃是当世豪杰。若是他突袭关陌,只怕我等功亏一篑。” “哎!路兄怎如此胆小怕事。我香洲大军兵强马壮,又有关陌之险。他李时书在乌蒙城内尚无人晓其名号,如今有能掀起什么大浪?” “将军有所不知,李时书此人城府极深,手段狠辣。前几日,大败马俊大军便是一明证。” “马俊报仇心切,故此才会中计。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将军,我等出关建功立业,眼下无非取下一处小关将军便如此得意。如此言行绝非大将所为。” 见到路承礼如此一说,聂秋安也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大意。于是看着路承礼说道:“路兄说的是,秋安受教。” 此时,站在一旁的沐访贤也笑着说道:“聂秋安大哥知错能改实在善莫大焉。而路大哥诤言直谏更是难得。” 5、 正在三人说话之时,宁香抬着饭菜便走了进来说道:“多忙都要吃饭,赶紧来吃点东西。” “辛苦了。”聂秋安看着宁香笑了笑。而宁香则笑着说道:“有什么好谢的,主帅的饮食自然不能大意。” 聂秋安看着路承礼说道:“路兄,我看还是先吃完午饭再说吧!” “不曾想就已到正午了。” “那是,你们二位从昨日就一直忙到现在,也不知休息一下。” “我军一旦出兵关陌,今后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若是一步走错,很可能会身败名裂。” “有路兄为我出谋划策,我自然高枕无忧。” “士为知己者死,我自肝脑涂地。” 6、 路承礼在关陌镇的城墙上,反反复复的巡视着,想要看清这城池的每一个地方,希望可以让自己的布防变得完美无瑕。毕竟,出了关陌,面对的决不是一场简单的战争,而是一场群雄逐鹿的混战。是敌是友,谁也无法知晓,赢了固然能够扬名天下,可是一旦输了便永无翻身之地。 突然,路承礼看见关陌镇东边的山坡上长满灌木,而山坡下却没有守兵,于是慌忙问道:“那里连通什么地方?” “哦,那是一座荒山。方圆百里之内荒无人烟,故此不曾设防。” “此处灌木丛生,若是敌军趁机潜入,恐受其害。”说完路承礼思虑片刻之后对叶乾说道:“三弟,你马上带人将这片灌木林烧毁。烧完之后,在山两侧设防,以免受敌军偷袭。” “知道了大哥。” “主账离荒山过近,青竹一会你与我一同到将军府中,让将军将主账迁到西北处。” “知道了大哥。” 7、 安排妥当,聂秋安也听从路承礼的安排将帅营迁到了西北处。忙碌了一天,回到营帐之中,路承礼躺在床上,两条腿搭在床头,眼睛连睁都睁不开。不过路承礼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脑子却一刻也不曾停歇。此时的路承礼,脑子里虽然都是山川河流的模样。可这是醒着,还是在梦中。他自己也有些分不清了。 8、 夜里,沐访贤来到宁香的营帐之中,见母亲正在补衣服。于是笑嘻嘻的问道:“娘,你这是给聂将军补衣服呢?” “对呀,将军近来练剑越发的勤奋了,衣服也容易破。你说也没个人给他收拾一下。” 沐访贤摸了摸衣服,笑着说道:“父亲已经过世。娘亲自然需要有人陪伴。孩儿看得出来,母亲不必担心孩儿。” 宁香看着沐访贤,带着几分羞涩的说道:“你个孩子家家的胡说什么?快回去睡觉。” 9、 沐访贤刚走没多久,宁香便拿着已经补好的衣服来到了聂秋安的房间。走进屋来,正好见到聂秋安练剑归来。两人相视一笑,宁香则放下衣服道:“衣服已经补好了。诺,拿去吧!” “辛苦了。” “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聂秋安接过衣服,摸了摸衣服上的补丁,看着宁香说道:“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看着聂秋安一脸疲倦,宁香不在多语,只是转身便走出营帐而去。 10、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记忆,当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的时候我们觉得无所谓,可是当时间汇成一条河流,横阻在生命的记忆里的时候。我们一回头才猛然发现,原来一直都在,只是现在真的失去了。 日夜苦练的聂秋安也曾在夜里哭泣。但至少心里还有一个念想,还可以想着生命中的一切可能。可这一个念想总会疲倦,总会在某个夜里沉睡。于是往昔的一切就猛的浮现在脑海中来,将自己狠狠地刺痛,然后又匆匆离去。 现在看着宁香补过的衣服,想到云妙可满满的无奈与悲哀。聂秋安不愿意去想,他莫名的开始害怕自己会想起很多。他努力的去想其他的东西,他害怕的挣扎着,最后思绪突然回到了自己在剑雨山庄的日子。这让他宁静下来,可是很快,他竟有些犹豫了。 若是当初不那么固执,兴许也不会受如此苦楚,也许也会有一个别样的生活。可是他已经选了,一切都回不去,有的只是朝着前方。 人总会后悔,后悔自己在人生某个关口的抉择。总想着,如果能够从来一次,也许人生的一切都将会不一样。但是已经选择了,剩下的也只有心甘情愿的前进或是满怀懊恼的前行。 11、 走到木桌前,聂秋安将衣服放在一旁。自己缓缓的坐下之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宝剑。借着几处灯光,聂秋安用右手抽出长剑,看着这寒意逼人的剑锋。聂秋安用手指轻轻的弹了弹。屋子里传出一阵清脆的响动。聂秋安听着这声音,嘴角不知不觉便露出的几分笑意。 突然,聂秋安的思绪又回到了宁香的身上。回想起刚才宁香送来衣服的情景。聂秋安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如果重新来过的话,他想和宁香说说话,就这们坐着,哪怕什么也不说。可是一转眼,一切都过去了。而当他还在懊恼过去的时候,现在又变成了过去。他很想跑出去,找到宁香,然后向她道谢,可是看着已经紧紧闭上的房门,最后他还是放下了念想。 第75章 血海之深仇 1、 月色里,林间的李时书远远的看着关陌城,对身边的冉珏说道:“路承礼还算有些智谋。关陌镇虽是天险,但也并不是固若金汤。当年我路过关陌之时,便一直觉得东边的灌木林是一大软肋。没想到竟有人也会注意到这里,用大火将灌木林烧的精光。眼下若是强行突下,恐怕将会成为他们的箭靶。”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若是路承礼能够对此处警觉,我想主帅营帐必定是已经迁到了西北处,哪里地势较高,正是主帅之所。稍后你强攻主账,吸引敌军注意,我领十人突袭西北,一旦取下主帅首级,敌军必乱,到时你我在城外汇合。” “末将领命。” 2、 趁着一片乌云笼罩在天空之中,李时书领着几名军士便偷偷的走下斜坡,找到一处隐蔽之所躲了起来。待明月又露出几丝明亮之后,冉珏大喊一声,领着军士便从斜坡之上,杀将过来。 守军见斜坡上有敌军杀来,连忙搭起弓箭射了出去,而此时关陌镇中一片锣鼓喧嚣,军士们纷纷朝着东边赶来。李时书趁机潜入。一路躲避之后,很快便来到西北处。李时书大喜过望,心中暗喜道:“路承礼也不过如此。” 沿着墙角,李时书小心翼翼的来到了营帐前。听见屋内有人说话,于是吩咐下去,个个握紧刀剑,准备杀入营帐。 3、 李时书劈开大门,冲进屋内,只见屋中不过是几名士兵在闲聊而已。见到如此情景,李时书大呼中计,连忙领着军士退了出去。可是刚一出来便被路承礼领着大军团团围住。 “将军别来无恙。” “华州待你不薄,你此番反叛华州,他日是否也会反叛香洲呢?届时若是将军弃暗投明,我军中自有一处容你。” “承礼乃是草寇,良禽择木自然而栖。” 李时书也不多言,朝着路承礼便扑了过去,可是还未近身却被袁青竹给拦了下来。两人你来我往,战了片刻之后,袁青竹便有些招架不住了。 4、 眼看袁青竹就要败下阵来,聂秋安提剑便又杀来,两人合力朝着李时书杀了过去。聂秋安剑法诡异,自成一脉,李时书一时间却有些不知所措,只得连连后退。 不过,李时书是何等人物。自幼天资过人,一心成就大业,为学得上层武学一直韬光养晦,日夜苦练。如今,除了云啸天,只怕天下再无与之匹敌之人。聂秋安,袁青竹虽然联手,但很快便被李时书发现破绽。 李时书假意强攻聂秋安,引得袁青竹慌忙阻拦,李时书趁势一掌将袁青竹打伤在地。聂秋安见状,顿时心中一惊,而李时书身形步法极快,猛地便朝着聂秋安杀来。聂秋安慌忙举剑朝着李时书斩了过来,可是李时书似乎毫不在意,只用指尖轻轻一弹,将剑锋弹开。沿着聂秋安的腋下便杀了过来。正在此时,只见宁香飞身而出,剑尖沿着两人腰间便刺了过来,李时书连忙收力,而宁香顺势横挑,剑锋追着李时书便划了过去。 聂秋安见状,也提着剑朝着李时书便杀了过去。宁香处处护着聂秋安,聂秋安处处阻拦李时书,两人的剑招,十分默契。李时书一时间也有些招架不住了。毕竟眼下被围困关陌,若是一直纠缠下去,无论胜负,自己都得不到半点好处。思虑片刻之后,李时书领着几名军士便从一侧逃了出去。 5、 见到如此情景,路承礼领着大军随同聂秋安便追着李时书而去。李时书武功何等了得,想要逃脱还是十分容易。不过即便如此,因为急于逃脱,还是身受重伤。 逃出关陌镇之后,李时书一路朝着叶云关飞奔而去。眼看,叶云关就在转过山脚之后一二十里的地方,李时书大喜过望,可是没想到刚一转过山脚便被马俊拦住了去路。 6、 看着马俊,李时书便大笑道:“想不到,你还不笨嘛?”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我便要取你狗命。” “就凭你?我看还是多带些人吧!” “休得猖狂,你现在不过是丧家之犬,看我不取你狗命。” 说着马俊提着大刀便杀了过来,李时书刚受重伤,行动自是有些不便。面对马俊如此刚猛的刀法,一时间却也是有些无力招架。无奈之下,只得四处逃窜,躲避马俊的刀锋。 见到李时书如此狼狈,马俊大笑道:“方才的猖狂哪了去了?” “胜负尚未分晓。足下乃是败军之将,怎么就敢如此?” 听李时书如此一说,马俊顿时大怒向着李时书便杀去。这马俊刀法的确了得,不仅力道刚猛,而其身形步法丝毫不比李时书逊色。两人你来我往,渐渐的马俊便完全占据上风。 7、 交战之中,李时书一个不留神,马俊的刀沿着李时书的头顶便劈了过来。这一刀,势大力沉,速度极快,李时书躲闪不及,只得用双手夹住大刀硬生生接了下来。不过力道实在太过强劲。李时书被这一刀震得单膝跪在地上动弹不得,双手也有些麻木,而马俊乘势一脚将李时书踢飞出去。 还未等李时书回过神来,马俊的大刀便已经冲到李时书的面前。李时书躺在地上,见到如此情景,只慌得往后翻滚而去。不过马俊的刀尖沿着地面便划了过来。李时书虽然连连往后退避,不过大腿还是被划出一道血痕。 看着满身泥泞的李时书,马俊指着他笑道:“你现在就好似一条丧家之犬,今日我便取你狗命。” 8、 此时,晨曦已经沿着远处的山峦,隐约透出几分光亮。微光映在李时书脸上,只见他带着几分不甘的眼神看着马俊道:“我还没死呢?”说着李时书拖着腿站了起来。 地上的泥土,将李时书染成土黄色,大腿上的血将身边的泥土裹成黑色。李时书看着满眼血丝的马俊,大笑着说道:“当年,你父亲死的时候,就和我现在差不过。可惜,你不能救他。哈哈,哈哈。” 看着李时书如此张狂的表情,马俊顿时大怒道:“我杀了你。” 9、 马俊一个箭步上前,大刀高高举起,迎着李时书的狠狠的劈了下来。可是没想到,李时书突然也往前一个箭步,用手指点在马俊的手腕上。马俊练习刀法,手腕自然强劲。可是比起常年练习掌法的李时书来说,还是弱了些。此时只见马俊的大刀顿时便失了力道。而李时书顺势往前,一掌打在马俊的肋骨上。马俊顿时口吐鲜血,而肋骨被李时书打得几乎断尽。 李时书用右手抓住马俊手臂,用力一拧,顿时将马俊的右臂宁成一股麻绳一般,马俊痛苦的倒在地上。无法动弹,而马俊的大军见状竟不敢上前半步,只得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10、 李时书蹲下来,看着马俊笑道:“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谁输谁赢。” “你杀了我吧!” 李时书露出几分邪魅的笑容,看着马俊小声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最开心的事是什么?” 李时书凑近马俊耳边轻蔑的说道:“那就是看着恨我的人只能咬牙切齿的看着我。” 说着李时书拍了拍马俊的脸道:“多恨我一点吧!今生你再也没有机会报仇了。我要你一直活着,活着看我称雄天下,哈哈,哈哈哈哈。” “我杀了你。”说着马俊用左手边朝着李时书打了过来。而李时书轻轻的握住马俊的左手说道:“咗咗,怎么了?怎么这么没力气。”话音刚落,李时书便将马俊的左臂也猛的拧断。 11、 马俊一声惨叫之后,李时书大笑着说道:“我不会杀你,因为你可以时刻告诫我,这个世界不论对错,只看强弱。你以为你天资过人,就无所顾忌?你以为你可以置身事外。你错了,不是你选择了世界,而是世界选择了你。要么在死人堆里活着,要么和尸体一同死去。” 看着马俊咬牙切齿的样子,李时书起身道:“好好为你的散漫享受这份折磨吧!” 李时书翻身上马,朝着叶云关便飞奔而去。而马俊的军士见李时书走远,连忙上前将马俊扶起。 12、 李时书回到叶云关,刚一走进城门。乌鹰便扶着他回到主账中去了。看着李时书遍体鳞伤的样子,乌鹰慌忙问道:“将军怎么样?” 李时书还未来得及回答,一口鲜血便喷涌而出,顿时将墙柱喷的通红。乌鹰连忙命人请了大夫过来。而这时李时书则缓缓的说道:“马俊的确天资过人,硬接他一刀,险些丧命,幸好他向来懒散,否则今日倒下就是我了。” “天佑将军,自然能够百战百胜。” “城防如何?。” “将军放心,叶云关我等早已布防。将军只管安心休息便是。” “有你二人在,我自然放心。” 很快大夫便走了进来,为李时书诊断过后。大夫看着李时书说道:“将军手臂骨折,五脏六腑皆受重伤。究竟是何人能有如此力道,能将将军伤成这样?” “马俊。” “将军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李时书笑了笑道:“已经这样,若是逃怎能逃得出来。” “将军神勇,老朽身平未见,佩服,佩服。” 第76章 明枪之暗箭 1、 王君贤驻守武官,而黄恕则驻守陵灞。云啸天,杜志,罗志英驻守在井栏居中统筹。陵灞是天海在华州境内唯一一个港口,故此只要守住陵灞,则唐王军队绝无由水路进军的可能。而武官地处天险,想要进入华州也是必经之路。当年聂海之所以选择华州,不仅仅是因为他生于华州,更重要的是华州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 乐逍遥想要到达武官必须要穿过一片危险重重的沼泽地,虽然商队常在其中行走,但是这条小道蜿蜒曲折,行军极为糟糕,军队一旦在武官战事受阻,给养必定成为一大问题。 故此,乐逍遥虽然已进入华州地界,但是却不敢贸然进军。如今,云啸天率领大军前来,乐逍遥更加不敢妄动。 2、 眼下,两军对峙已经过去许多日了。井栏城内,云啸天每日习武练剑,心中也十分淡然。这一日,云啸天正在练剑,杜志正好看见便上前问候道:“掌门如此刻苦,我等自叹不如。” “何来刻苦?百无聊赖,消遣罢了。” “世人习武,初始之心颇多,然苦修多年之后其后。多数便成了一份累赘。若是放下,无数努力付之东流;若是一如既往,世间强敌如林,难有休止之时?而如掌门这般,以剑为乐,自在随意者世之少有。” 云啸天看着杜志笑了笑,看着自己的剑说道:“除了剑,想来我也没什么朋友了。时间久了,自然也就习惯了以剑为友了。” “以剑为友,了不得,了不得,难怪掌门的剑法能够冠绝武林,天下无双。” “世间大事,仅凭一个剑客又能有什么用呢?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反而是杜将军与罗将军智谋过人,统帅千军万马多多益善。如此方是匡扶社稷之才。” “掌门过奖了,将军德高望众,心地仁厚,虽不问世事,但是心如明镜,对世间万事自有分寸。如此王者之风,世间少有。掌门乃是中流砥柱,有掌门在,华州自然可以安枕无忧。” “将军过赞了,我不过是一名武夫而已,沙场之上,将军才是胜败之关键。” “将军坐镇井栏,我等虽能出谋划策,但若不是将军能有如此决断之能,我等却无非是一盘散沙罢了。 云啸天微微一笑说道:“时候不早了,将军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3、 军帐里,杜志正在看着井栏,武官,陵灞几处的地图。突然,罗志英走了进来说道:“二弟见过大哥?” “你我兄弟还客气什么?快坐,快坐。” “大哥现在贵为一军统帅,我等自然要有尊卑之分。” “胡说,统帅自然是云掌门,我等不过是辅助之能而已。” “云掌门不问世事,一切事由自然由大哥说了算,如此大哥大权在握,自然是一军统帅。” “云啸天心地仁厚,以剑为友,世人皆知,武阳此举,无非以云掌门稳固军心。若是战事稍有闪失,世人自然不会怪罪云掌门,反而是我等责任重大。” “大哥此言正是。” “我请二弟前来,是想说说武官守备一事。” “武官地势虽不是算天险,但是有一片沼泽地作为屏障,乐逍遥想要穿过屏障自不容易。” “话虽如此,但郑家商队常年穿行于沼泽之地,虽有损耗,但是究竟是如何供给,确是让人生疑。” “商队往来穿行,这沼泽之处有一马道,众人皆知。不过若是军伍行于其间,首尾不能相见,如此行军岂不成了箭靶。” “话虽如此,但是郑家行进之快,运货之大,让人难以想象。” “大哥此话何意?” “早年家父曾在郑家打过短工,故此对郑家有所了解。只是郑家商队不同其他,外人不得随行,其他商队相比郑家行程相差四五日,货物亦相差甚大。故此,各家商队纷纷破产,最终只余下郑家一路在此处穿行。” “此事我等确是不能知晓,若是如哥哥所言,这沼泽之地的确不能小嘘。” “可是个中原委,我却不能知晓。” “若是能够从郑家口中问出原由,一切疑虑自然消解。” 杜志看着罗志英笑了笑说道:“以郑家财力,想来广書国中,无人能撼动其分毫。若是他不愿意,谁人又能知道呢?” 4、 罗志英喝了口茶看着杜志说道:“郑家老奸巨猾,父子二人分居两地以防不测。天下形式虽是军马比拼,但是若是此战一旦不能速战速决,郑家的偏向便显得尤为重要。” “能得到郑家财力支持,其军备物资自然无忧。” “说的是,不过以目前来看,我相信中立乃是其意。” “我却不觉得。” “大哥此话何意?” “郑明德年迈体衰,郑志远年轻气盛。父子二人孰轻孰重?郑志远远居丰州,其偏向早已明了。” “若是以此来看,确是有几分道理。不过此举我却觉得并非如此。” “为何?” “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吧!” 5、 “听闻李时书在晋城大败,已经退防叶云关。此事二弟有什么看法?” “退守叶云关实在是明智之举,若是死守晋城必定腹背受敌。” “不过李时书奇袭关陌镇,实在让人意外。” “奇袭关陌百利而无一害,只是以身犯险也足见李时书的自负” “李时书此人,有勇有谋,城府极深,今后自当小心。” 杜志看了看罗志英,喝了一口茶道:“天下局势本就混乱,如今香洲出兵关陌,使得形势更加不明朗。” “香洲出兵关陌无非是不甘鱼肉,一旦天下大势有所变动,香洲定然会伺机而动。华州胜则助华州,唐王胜则助唐王。” “只是关陌一失,就好似一把利剑悬于后背,华州如何能够安枕。” “马俊大败,身负重伤,香洲一心观望,叶云关自然无碍。眼下,建元,叶云关,井栏三处成对峙之势。唐王若是攻破一处则直逼乌蒙,华州便危矣!反之,若是长此以往,以唐王之财力,孤军在外,恐怕难以支撑。” 6、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一名士兵匆匆忙忙跑了过来说道:“大将军请两位过去。” “何事?” “乌蒙城内出事了?” 话音刚落,杜志便与罗志英慌慌张张的赶往云啸天住处去了。 7、 杜志两人来到营帐之中,来使将乌蒙城内沐瑶被逼上吊;郑明德被软禁剑雨山庄之事,向杜志两人说完之后,杜志大惊失色道:“此举恐生大乱。” “将军也是这么认为的。” “回禀掌门,郑家财力雄厚,商铺遍及全国,若是与郑家反目,恐怕对华州不利。” “请两位将军前来,正是希望两位能够献上计策。” 云啸天见罗志英似乎欲言又止,于是说道:“罗将军但说无妨。” “剑雨山庄之事,恐怕还需掌门出面。” “我本欲连夜返回华州,只是眼下华州形式错综复杂。两位对乌蒙的情况也十分了解,故此我想听听两位的建议。” “徐夫子洞悉世事,能谋善断,且在读书人心中素有威望。掌门若是回到乌蒙应当先找到徐夫子,如此方能进退有度。“ “如此,今夜我便启程了。井栏就托付两位将军了。” “掌门放心,我等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8、 云啸天星夜赶往剑雨山庄,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虑。徐夫子固然能谋善断,但是眼下军中多为武阳亲信,徐夫子也被软禁,若是自己冒然前往,恐怕不会如此顺利。 云啸天一时不知所措,心中反复思量着在剑雨山庄可能发生的一切。虽然云啸天向来不喜俗务,但是毕竟是个聪明之人,对剑雨山庄,对乌蒙城也不是一无所知。武阳对聂征忠心耿耿,但也是个贪财,毒辣的小人。经过几番犹豫之后,云啸天还是觉得应该先去找到黄赋和田华,毕竟黄赋和田华颇具威望,得到二人的支持,面对武阳方才有所胜算。 9、 剑雨山庄里,武阳正在屋中休息。突然一只信鸽飞落窗前,武阳见状便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信鸽,拿出密函一看原来是杜志传来的关于云啸天的消息。武阳笑了笑说道:“来得正好。” 武阳命人将元烈请到屋中,元烈看着武阳说道:“大人。” “云啸天此刻正赶往剑雨山庄,我希望你能够带人将他拦截。” “拦截云啸天?” “不错,剑雨山庄百年来一直都是掌门掌握兵权,而庄主却沦为傀儡,现在是时候拨乱反正了。” “我知道了。” “云啸天剑法超群,你此去万万小心,不可大意。带的人不要太多,此事不宜张扬。” “敢问大人,此战是否需要生擒。” “此战事关生死,乃拼死之战。只是注意不要走漏风声。” 元烈刚要走出去,武阳便有说道:“元烈。” “怎么了?” “此去,一定要小心。” 元烈见状,作了一个揖便转身离去。 第77章 古林之侠客 1、 稀稀落落的古木,狭窄悠长的小道。云啸天为了赶回剑雨山庄,沿着小道一路急行。已经赶了两天的路程,马也有些疲倦了。斜阳疏疏落落的在树林间露出几处斑点。 很快,路的尽头看见一处酒家,孤落落的立在这小道旁。周围几十里都不会再有休息的地方,过往的行人都会到这里休息,云啸天翻身下马也准备到酒家休息。 2、 走进里屋,只见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等了片刻店里也没人前来招呼,本在门外心生疑惑的云啸天现在更加疑虑重重。四下环视之后,只见东边的墙角正坐着一个人。云啸天缓缓走了过去问道:“敢问兄台,不知这店中掌柜何在?” 那人抬起头来看着云啸天说道:“阁下可是剑雨山庄掌门云啸天?” “正是?” “连日赶路也辛苦了。不如坐下来休息会吧?” 云啸天看他面露杀气,可是举止之间神行自若。于是便也坐了下来说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蹇岚。” “敢问兄台,不知这店中掌柜的到何处去了?” “被我赶走了?” “为何?” “因为我在这里等一个人?” “谁?” “阁下。” “等我做甚?” “杀你?” 云啸天见蹇岚一边说着,一边喝着小酒,吃着小菜;而且也给他倒了一杯。于是也端起酒杯一饮而下说到:“兄台此话何意?” “你我都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与你一争高低对于一个武者是多大的诱惑。” 云啸天一边看着这个人一边又抬起一杯酒说到:“是吗?” “一直听闻云掌门剑法天下无敌,即便是剑雨山庄中也难有敌手。故此,今日特地前来领教高招。” 云啸天听了,微微一笑道:“我自习武,已二十年有余。江湖中虽徒有虚名,然世间之大,岂敢自诩天下第一。” “素问云掌门仁厚谦逊,今日一见的确让人佩服?” “兄台取笑了。” 两人相坐对饮,竟也相谈甚欢。云啸天见蹇岚气度不凡,于剑法也别有见解,于是说道:“近来于剑招之中,常觉不能随心所欲,也不知还能否精进!” “以云掌门如此剑法,还能精进?” “剑法以得心应手,人剑合一最为称赞。可是最近练剑之时却总觉思虑过多,而出剑之时,常有疑虑。虽能败敌,但总觉所思,所想与剑招多有不及。” “哈哈,云掌门如此一说,岂不是折煞天下英豪。” “天资过人者,习武精进神速,故此习武之时,常有过于轻浮之念,对于一招一式常有不屑,练到了如此境界,难逢敌手,自然难觅不足。” “不愧是剑雨山庄掌门,今日受教了。” 3、 两人一边闲谈,一边吃喝,过了许久,只见太阳已经落至天边。蹇岚站起身来说道:“云掌门应该也休息得差不多了,还请指教一二。” 云啸天见此人眼神之中顿时杀气腾腾,心知这一战是如何也避免不了。于是也起身说道:“兄台请。” 蹇岚从桌上拔出双剑,飞身便出酒家来。而云啸天也不停步,拔出剑便追着出来。 斜阳映在身后,散落的头发被微风轻轻的吹动着,蹇岚沧桑的眼角透着一阵阵浓浓的杀气。云啸天好久没有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斗志,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总让他有一种血液澎湃的感觉。他屏气凝神,仔细的看着蹇岚的一举一动。高手对决,决定胜负的就在一招一式之间。 4、 突然,林间一声鸟叫传来,蹇岚拖着双剑便朝云啸天杀来。云啸天握紧长剑猛的便朝蹇岚砍了过去,蹇岚右手高举长剑,稳稳的接住的云啸天的杀招,左手剑顺势便朝着云啸天的腹部划了过来。此时,只见云啸天用力将剑往下一压,身子顺势凌空而起,一跃便落到了蹇岚的身后。 脚还没站稳,蹇岚的右手剑已经转身劈了过来。云啸天连连后退,不敢硬接。而蹇岚也收住双剑立在哪里说道:“我这双剑,自诩天下无人能敌,方才那一招没想到云掌门竟如此轻易便躲开,当真是了不起。” “双剑力道惊人,变化无穷,方才险些被你刺到,再接一剑心中已然有所顾忌。” “接下来的这一剑不知掌门能不能接得住了。” 5、 蹇岚悟性惊人,杂糅百家,自创双剑剑法,左右手各持一套剑招,变化无穷,而且招式之间环环相扣,与人对敌时,好似两个心意相通的剑客高手一同与敌人对战一般。不仅如此,蹇岚内力惊人,右手剑接下云啸天全力一剑之后,竟然还能用左手剑与敌对战,如此深厚的内力,的确世间少有。虽然常有人手持双剑,不过其力道却远不及蹇岚。 方才的哪一剑,虽然云啸天能够躲过,不过蹇岚剑招实在厉害,云啸天的裤脚已然被浅浅的划出一道小口子。 6、 蹇岚虽然接下云啸天的一剑,但云啸天力道之强劲确是世间少有。眼下手臂竟有些麻麻的感觉。若非如此,左手剑划过之时,绝不会被云啸天用力一压便跃了过去。 高手之间对决,不仅是剑招,力道上的比拼,对战之时的心态也是尤为重要的,云啸天名扬四海,蹇岚自然有些顾忌。刚刚的一剑也让云啸天心头一惊。此时,两人都仔细观望着对方,想要思索出对方剑法的瑕疵。蹇岚知道云啸天内力绝对与自己不相上下,若是比拼内力,自己恐怕难有胜算。于是双剑合璧,好似两阵游丝,似有若无,以刺,撩为主,招招朝着云啸天命门杀来,想以剑法之奇来取胜。 7、 云啸天左闪右避,一时间被这一剑招逼得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力。不过,云啸天也不是浪得虚名。接过蹇岚数十招之后,云啸天猛然醒悟过来,这蹇岚乃是惧怕与他对拼内力。看来刚才接下云啸天的一剑之后,心中已经有所忌惮。既然如此,若是能够逼着蹇岚与之比拼内力,无论胜负,自然能够打乱他的剑招,如此也好立于不败之地。 心思既定,云啸天一边接着蹇岚的剑招,一边寻找着机会。突然,蹇岚左右双剑各自朝着云啸天的肋下和咽喉刺来。云啸天躲开咽喉,沿着蹇岚的左手剑便靠了过去,云啸天高举长剑朝着蹇岚的头颅便重重的劈了下来。蹇岚心中一惊慌忙收回双剑,死死的接住云啸天的剑。这一剑比之方才确是更加强劲,俨然毫无保留拼死一搏之态。蹇岚即便双剑接下,心中也不免惊恐万分。 云啸天此举实在大胆,若是蹇岚当真能用单剑接下,自己肋下便会身受重伤,而胜负便由此决定了。不过幸好,云啸天没有猜错,蹇岚投鼠忌器,不敢单手来接。不过这一剑,顿时扭转局势。云啸天连连强攻,招招用尽全力,仿佛与蹇岚搏命一般。 8、 看着云啸天如此招式,蹇岚顿时也明白云啸天的用意。心知暗自感叹道:“以朴实无华的剑招来对阵自己的精妙和变化无穷,的确是出奇制胜,不过一代宗师能够以如此剑招应对,心中也的确是无所顾忌。” 尽管知道云啸天的剑法根本就是最为简单的劈斩,可是因为内力强劲,虽然招式简单,但是力道,巧劲,角度都极为刁钻,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应对。 一连数十招下来,云啸天将蹇岚逼得毫无还手之力。此时,只见蹇岚飞身一跃便躲到了树林之间。看着云啸天只是称赞道:“不愧是剑雨山庄掌门,能有如此气魄,今日算是领教了。” “兄台剑法我生平未见,今日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9、 蹇岚得到片刻休息,脑中也明白若是如此对战下去自己必定是毫无胜算得。可是云啸天内力雄厚,招式刚猛霸道,自己若是不全力相接,恐怕无力招架。但若是以此交战,徒耗内力,自己恐难以取胜。正在思虑之间,云啸天飞身一跃朝着蹇岚便杀了过来。 蹇岚慌忙躲避,身旁的大树顿时被劈成两节。蹇岚灵机一动,便在在树林之间左右穿梭,避开云啸天的锋芒。此时,只见树木纷纷倒下,而云啸天却伤不得蹇岚分毫。而借着古木的屏障,蹇岚双剑蓄势而发,云啸天却有些猝不及防了。 突然,云啸天一剑将古木劈断,而蹇岚顺势一绕,左手剑便朝着云啸天划了过来。云啸天被古木遮挡,一时间竟会无处躲避,只得收剑接下。而此时蹇岚的右手剑朝着云啸天胸膛一刺,云啸天猛地一躲,不过还是被刺出一道血痕,倒在地上。蹇岚乘势攻来,云啸天慌忙退出树林,蹇岚见状也不敢轻易上前。两人对峙片刻之后,云啸天只是笑道:“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既然此处没有休息之地,我看我还是先行赶路了。” 10、 这蹇岚虽然占据上风,可是太过依赖此处地形,一旦离开便毫无优势。云啸天不愿纠缠,也知道蹇岚心中忌惮,同时蹇岚一心想要打败云啸天,若是自己选择离开,蹇岚必定毫无办法。 侠士常有好勇斗狠之心,两军交战,常要分出个高低胜负。而这云啸天确是个仁厚之人,一来,他不愿争斗;而来也知个中利弊。这一举动倒让蹇岚有些不知所措。蹇岚心下思虑:“云啸天名声在外,自己前来不就是为了能够打败他,扬名天下吗?此番若是如此错过,岂不是白来了。况且,即便不在树林之中,自己也并不是必败无疑。” 11、 几番思虑之后,蹇岚飞身而出,朝着正欲起身离开的云啸天的便杀了过来。云啸天见状,嘴角微微一笑,一招重剑便朝着蹇岚杀了过来。这一下,蹇岚也不再疑虑,只是与这云啸天便比拼起了内力。 两人内力本来不相上下,方才这蹇岚有所忌惮,心中只顾着躲避,一时间反而失了先机。眼下他拼死一搏,反倒与这云啸天打了个不相上下。蹇岚与这云啸天比拼内力,顿时也觉得自己并非毫无胜算,于是双剑合并,好似两条蛟龙缠绕在一起一般。威力比之方才有强了些许。云啸天一时间却无力招架蹇岚如此攻势,只得连连后退。 12、 见到蹇岚如此变化,云啸天心中暗自惊道:“蹇岚的剑法变化无常,能够根据对手的特点而不断的变化,强时可如泰山压顶势大力沉,柔时又似游丝轻饶让人琢磨不透。如此高手,自己却从来不曾遇见,这世间当真是藏龙卧虎。” 突然,蹇岚双剑斩来,云啸天躲闪不及,猛地被蹇岚砍伤了肩膀。不过这一剑却让云啸天看清了蹇岚的剑招。此时,蹇岚又一剑狠狠杀来。云啸天也不躲避,只是迎着蹇岚便对砍过来。蹇岚心中疑惑,心想:“难不成这云啸天是要与自己同归于尽。若当真如此,自己也算是扬名天下了。于是用足力道,狠狠的斩了下来。” 谁曾想,这云啸天的剑锋沿着蹇岚双剑之间的缝隙便狠狠的砍了下来。蹇岚一时间慌了手脚,不知如何应对。而此时云啸天手腕一抖,将双剑弹开,而自己的剑便也在蹇岚的头顶之上。蹇岚额头顿时缓缓的流下一注血水。 “为什么不杀了我。” “你我无冤无仇,何必杀你。” “若是我胜,你必死无疑。” “我知道。” “那你还放过我?” “华州危急,正是需要你我这样的人保卫华州。我希望你我同心协力,建功立业。” 蹇岚微微一笑说道:“不成功便成仁。” 话音刚落,只见蹇岚便高举长剑便自刎而死。 13、 待云啸天想要去救已经来不及了。云啸天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于是慌忙骑马狂奔而去。刚走没多远,便见林中一群刺客飞身而出。云啸天刚刚战罢,此时已经有些气力不济。面对强敌,一时间也无力招架,只得慌忙逃走,不过云啸天也因此身受重伤。 第78章 王者之柔情 1、 逍遥城里,唐玉愁眉不展的坐在宫殿之中,身旁柳如烟关切的问道:“王上在为何事忧愁?” 唐玉拿起棋子,放入棋盘之后便说道:“三军受阻,迟迟不能前行。不知何时能够平定华州?” “王上雄才大略,平定华州是迟早的事。可惜如烟不通政事,不能为王上分忧。” 唐玉笑了笑说道:“若是人人如你这般,华州何足惧?” “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 唐玉笑而不语,只是落下棋子道:“你输了。” 柳如烟娇羞的笑道:“你都不让人家。” 2、 两人正在游戏之时,青鸾在门外说道:“王上,郓城有消息传来。”唐玉一听慌忙起身辞别了柳如烟。诺大的水园里,顿时显得空荡荡的,柳如烟独自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屋里,望着窗外,看着太阳缓缓落下,期待着突然传来一阵响动,而自己转身看向门外时,那里就是唐玉。 也许她自己已经忘记等了多久,她所知道的无非是唐玉最近来了两次。有时候她也会害怕,怕自己就这么等着等着,便再也等不到唐玉前来。 突然,一直蝴蝶飞到柳如烟的窗边。柳如烟轻轻的伸出手指,蝴蝶似乎也不畏惧,轻轻的扇动翅膀落到了柳如烟的指尖。仔细看这蝴蝶,青紫色的翅膀,好似斜阳下的一阵青烟。 柳如烟趴着侧靠在窗边,看着蝴蝶小声的问道:“小东西,你从哪来呀!”说完之后,柳如烟只是浅浅一笑自言自语道:“如果我也可是变成你多好,至少可以飞到他的身边,每天陪着他。知道他在干什么,想什么。可惜......” 柳如烟说到一半,低下头来,不再言语。而此时,蝴蝶扇动着翅膀,缓缓的沿着斜阳远处飞去,太阳照在柳如烟的脸上,映出她嘴角一抹苦涩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柳如烟感觉自己轻飘飘的飞在空中,沿着花草间的芬芳便飞落在宫殿里。不远处,唐玉正在忧愁的思虑着什么,额头上皱纹紧紧的连着。看着唐玉的样子,柳如烟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悲悯:“何事,让唐王变得如此憔悴。” 3、 唐玉匆匆忙忙的回到宫殿之中,只见信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王上,若英将军......。” 唐玉抓着那人急切的问道:“大哥怎么了?” “将军他旧疾复发,在郓城去世了。” “什么?” 唐玉听闻这个消息顿时觉得气血翻腾,眼前一黑竟昏厥了过去。青鸾见状慌忙扶着唐玉进到屋中休息。 4、 夜里,唐玉躺在床上,泪水止不住的从眼角边沿着脸颊,落到床上,嘴里悲伤的喊着:“大哥,大哥。”青鸾见状只是轻轻的推了推唐玉道:“王上醒醒。” 唐玉从床上醒了过来,看着青鸾正守在一旁。于是问道:“大哥,大哥怎么样了?” 青鸾低头不语,唐玉看着青鸾挣扎着起身,而青鸾将唐玉扶起来靠在床上说道:“王上,节哀。” 唐玉沉默了许久,眼睛耷拉着看着房檐。青鸾也不敢言语只是呆呆的站在一旁。过了许久,唐玉似乎也回过了神,于是看着青鸾说道:“眼下郓城军事如何?” “眼下有敬文武将军坐镇郓城。” “敬文武此人智谋过人确是一员将才,不过私心过重。若由此人执掌郓城,恐成尾大不掉之势。” “以王上看,郓城当如何处置。” “郓城地处要塞,郓城不失,花州自然无忧,而粮草之难自然可解,同时对建元成威胁之势。郓城事关成败,不容有失,眼下局势尚不明朗,还需从长计议。” “王上,为何李将军病故而终,不见敬文武派遣信使,而是我们的信使先到乐州。难道敬文武有意隐瞒?” “若是当真如此,恐怕郓城大事不妙。” “也许是信使有所耽搁,说不定过几日便到了。” “此事万万不可大意,明日还需与诸位将军商议才是。” 5、 翌日,王辅臣早早的便被唐玉请到了宫殿之中。宫殿里,唐玉忧伤的低着头,沉思着。王辅臣刚一进来,便微微一笑说道:“纵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王上何须如此?” 唐玉见到王辅臣进来之后,嘴角微微一笑便说道:“辅臣说的极是。” “辅臣见过王上?” “快快免礼。” 青鸾将郓城之事向王辅臣说完之后。王辅臣捋了捋胡须道:“郓城事关全局,不容轻视。花州粮草充足,而滇州军队久经沙场,乃是一大战力。若是敬文武当真心生反叛之意,必成自立之态势。既如此,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王上派遣使者加封敬文武为滇州将军,统领滇州。如此可保郓城安宁,待华州战事结束再行处理。” “眼下只能如此了。至于使者人选便交由辅臣安排吧!” 王辅臣离开之后,唐玉顿时觉得心绪难宁。于是便起身前往柳如烟的水园去了。也许,水园的宁静才会让他觉得安宁,可是他也惧怕水园,怕被别人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很多时候,他想逃避,有意的避开,有意的不想起。可是总会不知不觉的想起。 6、 在水园里,唐玉很快便躺在软榻上睡着了。柳如烟守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看他熟睡的样子,看他俊美的脸庞,看得嘴角不禁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突然,唐玉猛地起身道:“什么时辰了。” “亥时了。” “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都这么晚了,不如就在这里歇息吧!” “不行,我还有很多政事要处理。改日我再来看你。”说着唐玉温柔的抚摸着柳如烟的脸庞,柳如烟则轻轻的贴着他的手,仔细的感受着他的温度。最后神伤的说道:“不如,我送你吧!” “这怎么可以,若是让人看见,一旦传扬开来可......。”刚说到这里,只见柳如烟低下头来也不言语。唐玉慌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的天色不早了,你送我回去,回来时我又担心你。” 柳如烟轻轻的抬起头来道:“我送你到侧门吧!我想多陪陪你,多看看你,和你多说说话。我太想你了。可以吗?” 看着柳如烟一脸哀求的样子,唐玉只得皱了皱眉道:“那好吧!” 两人刚一走出屋子,唐玉便将身上的大衣递给柳如烟道:“夜里凉,你把衣服披上。免得着凉。” 柳如烟笑了笑便开心的将大衣披在了自己的身上,两人搀扶着缓缓的朝着侧门走去。 7、 水园很狭小,但是能够依偎在唐玉的身边,静静的享受这短暂中幸福,柳如烟便觉得这就是全世界了。而一转眼这一切似乎就要消失了。唐玉搂着身边娇弱的柳如烟,心理总觉得多了些伤感,于是乎他竟也有些不舍离开了。不过这个念头刚一出现,他的脑子里便又生出另一个念头,那就是王图霸业。 很快,两人便走到了侧门,唐玉停下脚步正欲说话。柳如烟反倒是先小声说道:“再一会,一会就好。” 听着柳如烟如此娇羞的声音,唐玉的心一下就好似融化了一般。唐玉紧紧的搂着柳如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吐了出来之后说道:“好了,我要走了。” 柳如烟将大衣脱下,披在唐玉身上说道:“回去的路上凉,你把大衣平披上吧!” 唐玉微微一笑之后说道:“回去吧!” “我看着你走。” 8、 唐玉离开水园之后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柳如烟呆呆的站在门后,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夜里的风有些凉,但是柳如烟还是舍不得离开。她突然生出一个念想,会不会唐玉在一直站在门口舍不得离开呢?不过这个想法刚刚涌现,就连柳如烟自己也笑话起这个想法。不过,念头一旦生出,总会盘旋在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人也许就是这样,也许你知道很荒唐,但是当你真的渴望它成真的时候,你总会不自觉的找出无数滑稽的理由让自己相信,结果大多是你真的信了。 柳如烟猛地推开侧门,走到屋外,四目张望了许久,最后只低下头淡然一笑。此时站在一旁的侍卫看着柳如烟说道:“柳姑娘,天气凉,还请早些回去休息吧!”柳如烟也不言语,缓缓朝着屋中走去。 9、 这时候,不远处,郑志远看着柳如烟看得清楚。只见他匆匆忙忙的小跑着过去。刚到门口被侍卫挡在哪里问道:“你是何人?” “我想见见你家主人。” “赶紧离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郑志远见状笑着从自己大肚便便的衣兜里拿出一沓银票说道:“你可以告诉我,这里面住的是谁吗?” “快走!”说着侍卫便抽出了大刀。 10、 郑志远看着身边的随从说道:“不惜任何代价,必须给我查清楚,这园子是谁的?” “知道了。” 郑志远看着水园,心里一阵落寞,也许风花雪月的日子已经让他有些麻木了。他开始想起那个不一样的柳如烟了。也许不是有多爱,但是总觉得没有得到她的心,心理总有些失落吧! 第79章 潜龙之勿用 1、 街道里,星辰斑驳,青鸾打着灯笼在清风的摇曳下轻轻的晃动着。突然,唐玉看着远处一座院子说道:“那是何处,怎么灯还亮着呢?” “回禀王上,是薛掌门的院子。” “说起来,志尹归来也已经有些日子了,最近忙于政事还不曾前往探望,我与志尹情同手足,想来也是我的不是了。” “正好也不远,要不去看看?” “走吧!” 两人沿着街道便往薛志尹的院子走了过去。 2、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薛志尹的屋外,唐玉轻轻的敲了敲门之后,只见一白衣书生,打开门道:“王上驾到,完颜山有失远迎,还望王上恕罪。” “完颜先生不必拘礼。不知志尹休息了没有。” “回禀王上,将军还在练剑。” “练剑。”听到完颜山如此一说,唐玉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回想当时薛志尹返回乐州之时,只说心灰意冷,不愿再动干戈。唐玉念及往昔情谊,自然也不愿强求,于是便给薛志尹安排了这间小院。留下一二人左右伺候。此时听得薛志尹正在练剑,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欢喜。 3、 带着几分笑意,唐玉独自一人走到了屋内。薛志尹似乎也察觉了唐玉的到来,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只是挥动着手中的剑,在院子里舞出一道道弧线,仿佛整个灵魂都注入了剑中。唐玉一时看得入迷,不禁失声赞叹道:“好剑法,好剑法。” 而此时薛志尹似乎也练剑结束,缓缓的收回剑看着唐玉说道:“王上远道而来,志尹失礼了。” 唐玉开心的扶着薛志尹的两肩说道:“哪里,哪里。志尹的剑法当真一绝。” “王上见笑了,以我的剑法若是同云啸天对战,一百回合之内必定落败。” “哎!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唐玉见薛志尹不再言语,于是接着说道:“走,到你屋里坐坐,你我兄弟二人好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 4、 两人走进屋里,唐玉倒满酒杯递给薛志尹说道:“这些年要志尹你在剑雨山庄,实在为难你了。为兄敬你一杯。” 薛志尹也不推迟端起酒杯说道:“志尹未能报效皇恩,实在有愧!”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况剑雨山庄乃凶险之地,你又何必介怀呢?” 薛志尹苦笑着说道:“王上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志尹回到乐州也有些日子了,可是为兄一直忙于政务不能与兄弟开怀畅饮,今日实在想念得很。所以前来叨扰了。” “王上能来,乃是志尹万幸。” “你我兄弟二人情同手足,何必如此见外?” 两人相视一笑又接连饮了几杯,喝得尽兴之时,只见薛志尹端起酒杯,看着唐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志尹辜负王上,实在罪该万死。” 唐玉见到如此情景顿时起身扶着薛志尹道:“志尹你这是干什么呢?快起来,快起来。” “王上。”说着,薛志尹泪水便从眼角边流了下来。而唐玉也红润了眼角扶着薛志尹说道:“自古以来,圣贤尚且不能无过,何况你我一介凡夫?” 看着唐玉眼神之中流露出的几分情谊,薛志尹自然也不在言语。于是接着说道:“志尹罪该万死,此番能得到王上宽恕,实乃王上仁厚。志尹以此酒敬王上,祝吾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5、 微风浮动,烛光轻摇,微醉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红润。唐玉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不禁感慨道:“一转眼已经十多年了,如今战事再起。志尹,你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薛志尹端起酒杯,狠狠地喝下之后道:”志尹恐辜负了王上圣恩。还望王上见谅。” 唐玉微微一笑,看着薛志尹说道“你我兄弟二人皆是胸怀大志之人,难道你真的愿意在此终老一生?” 薛志尹也不言语,只是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而此时唐玉见薛志尹愁眉不展便安慰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志尹你身居剑雨山庄尚且统领群雄,如今难道就甘于平庸?” 唐玉看着薛志尹顿了顿接着说道:“你是我情同手足的兄弟,我希望你能帮我。” 6、 看着此时的唐玉,薛志尹仿佛又回想起曾经的那个唐玉了。于是也笑了笑,拍了拍唐玉的肩。不过唐玉在这刹那之间似乎在神情之中又多出了几分别样的思绪。薛志尹见状连忙收回手来作揖道:“王上,时候不早了,志尹送王上回去休息吧!” “说的是,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说话间,唐玉便将青鸾唤了进来。唐玉背起双手便辞别了薛志尹。刚走出没多远,突然一阵狂风咋起。唐玉神情慌乱,对着远处喊道:“谁?” “回禀王上,不过是一阵风?” “只是一阵风?你且先过去看看。” 青鸾走过去查探片刻之后,回来说道:“王上,臣已经看过,没有人。”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7、 院子里,薛志尹回到屋子里又端起了酒杯喝了起来,此时完颜山走了进来说道:“将军有心事?” “来,陪我喝一杯。” “将军在为何事烦心?” “在为一个求而不得的事烦心。” “为华洲之事?” 薛志尹笑而不语,只是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此时的他已经开始有些口齿不清了。这一夜的他,心事重重,往昔平复的思绪,今日又变得躁动起来。 完颜山知道薛志尹不甘平凡,也知道薛志尹心有忌惮,可是他却不知道薛志尹思绪当中的对权力的思虑,那份曾经莫名的畏惧。当他离开剑雨山庄,他便告诫自己,一定要离得远些,可是心里却又止不住的想重新将权力握在手中,毕竟谁不怀念那份随心所欲的力量。 8、 当他登上剑雨山庄掌门的时候,他开始为自己的人生思虑,开始忧郁,开始畏惧。他不想跌落,他对武阳时刻保持着一份警觉,连夜里都无法入眠。为了能够逃避这一切,他联合马一刀,想要先发制人。可是没想到,自己反而成为了别人的羔羊。待在地牢的时候,他回想着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他害怕的不是那漆黑的地牢,害怕的是哪个疯狂的自己。 回到乐州,本决意从此归隐。可是每每拿起自己手中的长剑,心里又会忍不住问自己,难道真的就要如此终老。当今天下群雄并起,难道自己真的就要在这落寞的院子里让自己一生所学如此付诸东流? 9、 薛志尹喝的酩酊大醉,晃晃颠颠的走到院子里。提着手里的剑,看着院子里左右摇摆的景色。薛志尹一边挥舞着剑,一边说到:“巧见功名路,白骨满征途;谁叫王权下!从来无侧虎。” 一阵微风过,薛志尹酒意顿时消减了许多,此时突然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响动。薛志尹一听却是风声,于是笑着说道:“看来是喝醉了。哈哈!” 正在此时,屋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个声音大喊道:“薛大哥快开门,薛大哥快开门。” 薛志尹听这声音十分熟悉,于是回声应道:“何人?” “薛大哥是我?” 薛志尹顿时听出屋外不是别人,正是云妙可,于是朝着大门便跑了过去。打开门。只见几个黑衣人正在围攻云妙可,而此时的云妙可已经遍体鳞伤。薛志尹提起长剑,朝着一群人便杀了过去。 10、 薛志尹是何许人物,此等毛贼哪里入得了薛志尹的眼。于是薛志尹带着几分酒意说道:“尔等速速离开,若是迟了,管教你们小命不保。” “薛志尹,我劝你休得多管闲事。否则休怪我兄弟几个不客气了。” 听到来人如此张狂,而且还大呼自己的姓名,于是顿时大怒道:“看剑。”话音刚落,薛志尹提剑便朝着黑衣人杀了过去。 一阵厮杀过后,薛志尹竟落于下风,而醉意袭来,手脚也显得有些瘫软。气息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薛志尹不过如此,看来今日我兄弟三人是要扬名立万了。哈哈。” 听到黑衣人如此张狂,薛志尹顿时怒火中烧,可是自己实在喝得太多一时间确实有些提不起力气。正在此时,黑衣人纵身一跃便朝着薛志尹杀了过来,薛志尹顺势一躲,不曾想,身体晃晃悠悠却倒在地上。不过却因此轻易躲过黑衣人的剑招,而黑衣人腹部却露在薛志尹眼前。薛志尹顺势手臂上提,剑锋划过,黑衣人顿时鲜血直流。 另外两人见状朝着躺在地上的薛志尹便杀了过来。薛志尹顿时一阵惊恐,单掌击地,身体往后飞了出去。两人一个箭步,直直的朝着薛志尹便杀了过来。薛志尹双脚刚一落地,身体顿时有些控制不住,朝着左侧便倒了下去。两人顿时一惊,身体一时也无法控制,而薛志尹单手撑地,朝着两人便杀了过去。长剑划过两人小腿,薛志尹也站到了两人身后。手起剑落,两人顿时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11、 方才那人刚想逃走,云妙可一声惊叫道:“薛大哥不能让他走!”薛志尹挑起石头,以剑为弓用力一挥,石头便朝着胸骨之间飞去,那人顿时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云妙可见到三人均被薛志尹打死在地,心中的担忧顿时消解,而此时已经万分疲倦的她也倒地不起。完颜山见状慌忙扶起云妙可回到了屋中。 第80章 醉饮之神剑 1、 完颜山扶着云妙可进到院子里,薛志尹检查三人已然没有了气息之后方才进到屋里。看着云妙可遍体凌伤的样子,薛志尹心疼看着云妙可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姑娘伤势严重,我看还是先找大夫来吧!” “那你赶紧去,顺便给可儿找两套衣服来。” “知道了。” 房间里,独剩下薛志尹和云妙可,只见薛志尹用手轻轻的擦去云妙可脸上的灰尘,眼睛里竟泛起几丝淡淡的泪光说道:“是谁如此狠心对你。”说着泪水便流了下来。 2、 出了一身汗,休息片刻之后,薛志尹的醉意也已消解大半。此时,大夫走了出来说道:“这位姑娘,劳累过度,伤势并无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 “有劳了。” “我送先生回去。” 完颜山回到了屋里,看见薛志尹正在屋中思虑。于是上前说道:“将军!” “辛苦了。” 薛志尹看着完颜山一脸疑惑,于是接着问道:“怎么了?” 听薛志尹如此一说,完颜山靠近薛志尹递出一份密函说道:“这是云姑娘身上的。侍女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在她衣襟里看到的。” 薛志尹接过密函之后,皱了皱眉头道:“这封密函想必非常重要。” “依属下看,这封信将军应该打开看看!” “为何?” “云姑娘跟随李若英将军出征郓城,奇谋大破郓城,天下皆知。如今身受重伤出现在乐州,此事实在蹊跷。而属下相信,郓城一定有所变动。” 听完完颜山的一席话,薛志尹点头道:“此言有理。” 3、 两人进到薛志尹的书房将信函打开之后顿时大吃一惊。完颜山看着薛志尹道:“依信上所言,李将军故去已经三月有余,可是郓城却丝毫没有一丝消息。看来这敬文武当真是要自立为王?” “李大哥与王上有生死情谊,郓城乃是战略要地,对华州战事举足轻重,若是敬文武当真自立,恐成尾大不掉之势。” “信上说,郓城战事不出半年必定一举攻下建元吗,届时希望王上能够派出一员心腹上将,与军中大将内应里应外合,重夺滇州军马。若当真如此,此事正是大好时机。” “完颜你有所言不虚,只是王上绝不会轻易让我前往?” “为何?” “虽眼下乐州苦无良将,可是唐王却让我闲居于此。想必是因华州之时我曾违抗王命而对我有所猜忌?否则以晋城如此要地,岂可由文海镇守。” “那当如何是好?” “此事唯静观其变,等待王上旨意,旁人若是言语必定引起猜忌。” “王上向来雄才大略,难道真会如此狭隘。”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听完薛志尹如此一说,完颜山低沉着声音说道:“难道就如此坐以待毙?” “此事乃是机密,王上即便知道也绝对不敢妄动。一旦成为水火之势,一切都将无力挽回。敬文武之所以迟迟不肯传递郓城战报,一定是想借此时机,稳固军中势力。此时,乃是万分微妙之时,敬文武投敌还是忠君,全在王上决断之间。而敬文武一旦坐稳滇州,对于他最好的抉择无非就是坐山观虎斗。” “滇州兵强马壮,如今又得花州,争霸天下虽难,然称雄一方而足矣!” “如此,方才是王上最为担心的地方。” 薛志尹犹豫片刻之后说道:“你先把信函放回去,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待密函交付王上之后,我等再做打算。” “知道了。” 4、 完颜山离开之后,薛志尹独自一人在屋中,思绪变得十分凌乱,时而想到自己可能统领千军万马而兴奋,可是欢喜片刻之后,突然有变得深沉,他开始害怕自己会在其中迷失自己。如此反复,犹豫,最后直至深夜还是无法入眠。 突然,一个念头猛地窜入薛志尹的脑子里。自己刚才与黑衣人决斗之时,明明已经喝醉,可是自己的剑招却有着一份别样的巧妙。就连自己也无法理解各中原由。回想自己当时取胜之道,乃是因借着几分醉意,自己的步伐虽在掌控之中,但是无意之间却又多出了几分变化。就连自己也难以掌控。然而正在这一丝掌控之中的变化,让敌人也不知所措,依常理而交战,如此方才落于下风。 剑雨山庄剑法天下第一,若能练至最高境界,自然天下无敌,只是,一来练习者必须有过人资质,二来修炼者不经几十年刻苦修行必难有所成就。也因此许多剑雨山庄弟子修炼剑法之后会离开剑雨山庄。薛志尹用剑重在灵巧,相比云啸天少了几分霸道,也因此一直难以与之匹敌。自己一直想在剑法招式上有所建树,可是因为自己心中思虑过多,常年来一直心有牵挂,剑法虽然一直勤学苦练,但是心思并不全然在修炼剑法之上,因此难有长进。 此时,对于酒醉之后的剑招,薛志尹心里不禁生出了许多好奇的心思。若是自己能够创出一套剑法,将自己剑招的巧妙尽情发挥,也许对此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想到此时,薛志尹似乎整个人又突然回到了方才醉酒之时的情景,一招一式,内心的感觉全然浮现在脑海中。 5、 翌日,斜阳照进屋子里,薛志尹被一份暖意照在脸上,带着几分倦意,薛志尹起身来到屋外。伸了伸懒腰,正好见到云妙可从院子另一头走了过来,沿着阳光照来的方向看去。云妙可在阳光里显得有些模糊,薛志尹伸起手来挡了挡阳光。隐约之间,云妙可白皙的脸上,淡淡的透着一分微笑。好久没有看着如此美艳动人的笑容,这笑容好似一份暖流,猛窜入脑海里,让人有些迷糊。 “薛大哥你起来了?” “你怎么就起来了,也不好好休息!” “眼下还有要事,所以不敢耽搁。”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方才,我已经前往王宫,将密函交付王上了。” “是吗?什么密函?对了,你怎么会来乐州呢?” “兄长不日前已经于郓城病故。” “李将军病故了?” “嗯!” 看着云妙可一脸悲伤的样子,薛志尹急忙安慰道:“李将军精忠报国,实在是我等楷模。” 两人沉默片刻之后,薛志尹接着问道:“昨夜的黑衣人是何人?” “我也不知道。” “你大可放心,既进了此处我定护你安全。” “有薛大哥在,我自然安心。”两人相视一笑,薛志尹便说道:“还没吃东西吧!” “已经吃过了。” 薛志尹笑了笑说道:“看来我这主人倒是不对了。” “嘿嘿,哥哥说的哪里话!” 6、 两人说说笑笑便来到了客厅之中,薛志尹问道:“你既到了王宫,难道王上没有什么安排?” “因为事情紧急,今日一早我便到王宫向王上禀报。王上看过信函之后问我是否还有人看过。我只说,兄长交予我之后,从来不曾让人看过。之后王上让我暂留王宫,我说与薛大哥许久未见,想来此处叙叙旧。” “对于昨夜的黑衣人,王上是如何安排的?” “王上看过信函之后,我本欲向王上言明,不过见到王上似乎神魂有些恍惚,所以便不曾言明。” “王上与李将军情同手足,得知李将军病故,自然一时间难以接受。” “对了,眼下战事胶着,薛大哥为何不披上战甲,为国效力呢?” “志尹乃是败军之将,何敢言勇?到是可儿你郓城一战,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 “薛大哥你莫要取笑于我了。” “哎,此事世人皆知,乃是你奇谋妙计方才能越过花州,破得郓城。” 云妙可正欲言语,只听得薛志尹说道:“既然你来到乐州,也好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既如此,全凭薛大哥了。” “那好,你且回去休息片刻,待我梳洗过后再来寻你。” “如此也好,我也先去休息片刻,不说还有些倦了。” 7、 久别重逢,薛志尹自然有很多话想说。当年在剑雨山庄,因为身份特殊,不能与云妙可敞开心扉,如今同为王上效力,心里不觉也多了几分亲切,似乎冥冥中早有注定一般。 两人把酒言欢,不知不觉天色便暗了下来,此时的薛志尹已经喝得有些微醉。云妙可也带着几分淡淡的醉意说道:“薛大哥,昨夜我见你的剑法奇异古怪,不知是不是薛大哥新创的剑法?可否让可儿见识见识。” “不瞒可儿妹妹,昨夜乃是有些醉意,剑法不能尽用,故此才会有此怪异之招式。” “原来如此,只是依妹妹浅见,昨日的剑招却比之前见过薛大哥的剑法更为灵巧,飘逸。” “昨夜,我也如此觉得,于是辗转反侧,悟出一套剑招,只是还有些许地方不能明白,今晨练习片刻,却也不能有所斩获。” “既然如此,薛大哥不如也让妹妹见识见识如何?” “那我就献丑了。” 8、 两人来到院子里,就着天边的一片红云,薛志尹抽出长剑,在院子里边舞动了起来。只见他身姿矫健,招式灵动飘逸,一招一式都显得万分曼妙,好似一个舞者在红云下舞动着自己柔美的身姿一般。只是仔细一看,剑锋划过之处,又透着一阵浓烈的杀机。寒风略过,院子的花草都远远弯曲着身子,好似被薛志尹剑锋之间透着的寒意吓得远远躲避一般。 看到这里,云妙可不禁惊讶道:“薛大哥好剑法。” 薛志尹收起长剑,看着手中的剑,嘴角挂着一份淡淡微笑道:“想不到会有这般威力。” “这套剑法当真是天下无双?” “我知道了。” “什么?” “此剑乃是以一个变字,若是自己有意而变,反而没有变之奇效。所以想要有所威力,须得带着几分微醉,方才能做到如此威力。” “薛大哥创出这套剑法,可曾取名。” “不如就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还是由薛大哥来取吧!” 薛志尹笑了笑说道:“这套剑法,乃是因喝酒,救下可儿所创,不如就叫醉剑。你看可好。” “好,好!”两人相视一笑便又回到酒桌之上饮酒去了。两人喝到深夜方才各自回去休息。而此时,王宫之中,唐玉正焦头烂额的思虑着郓城事宜。 第81章 醉酒之误事 1、 宫殿里,唐玉愁眉不展的坐在王榻之上,青鸾立在一旁安慰道:“王大人正在赶来的路上,王上先吃点东西吧!” “哎,没胃口,吃不下。” “没有胃口也要吃点,自大军出征你便一直如此,若是伤了身体可怎么办呀!” “既如此,你就去帮我弄些吃的。简单些,免得惊动大家。” “遵命!” 2、 突然,宫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声响,一名侍卫匆匆进来到:“王上,王大人回来了。” “快请,快请。” 话音刚落,王辅臣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看着王辅臣满头大汗的样子。唐玉走下王座扶着王辅臣笑道:“辅臣如此,倒是我的不是了。” 王辅臣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道:“应该的,应该的。” “辅臣,此行如何?” “各地粮草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眼下战事焦灼,恐怕时间一长,粮草便难以为继了。” “辛苦了。” “臣下职责所在,理当如此。” “快,快坐下休息。” “王上急召臣下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3、 听到王辅臣如此一说,唐玉顿时严肃的说道:“此番急召辅臣归来,乃是因为眼下战局有变?” “战局有变?” 唐玉说着便将密函递给了王辅臣,看过之后顿时大惊失色到:“李将军病故,滇州大军尾大不掉,必需及早处理。” “依辅臣看,此事当如何?” “滇州兵强马壮,眼下又有花州为其筹备物资,俨然成为左右胜负的一大战力。” “敬文武此人狡诈多谋,况将军病故多时却一直不见战报,此举有疑?” “李将军信中言明,望王上能够派遣心腹干将前往,将军早有安排。若是去得晚了,恐敬文武有防备!” “眼下战事吃紧,城中何来得力干将。” 王辅臣皱了皱眉头道:“滇州此刻乃是非常之师。一来,若无过人之能不可服众;二来,无德行过人者,必成后患;三来,郓城地处偏远,一人独权,恐生变故。” “此事,也是孤所忧虑之处。” “郓城战事瞬息万变,此事宜早不宜迟,且不可张扬。” “说的极是,只是将军之选,辅臣可有人选。” 王辅臣看了看唐玉说道:“不知王上心中可有人选?” “放眼乐州,除薛志尹外,无人能担此重任。只是?” 王辅臣见到唐玉心中有所疑虑,于是小声说道:“古语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王上无论人选如何,务必再三考量才是。” “辅臣说的极是。” “此事事关重大,臣下一时也没有对策。还望王上容臣下回去想想,明日再给王上答复。” “如此也好。” 4、 王辅臣离开之后,唐玉一久久难以平静。这时,青鸾领着侍从抬着小吃便走了进来。看着唐玉伤神的样子,青鸾安慰道:“王上,先吃点东西吧!” “还真是有点饿了。” 青鸾笑了笑将点心送到了唐玉的面前,唐玉拿起糕点尝了一口道:“不错,不错。” “那您趁热多吃点。” “来,来,来,你也吃点。” “不用了。” 看着唐玉吃糕点的样子,青鸾笑了笑说道:“天下早日太平,王上便不会如此忧心了。” 唐玉叹了一口气道:“天下太平!谈何容易。” “王上雄才大略,一定可以的。” 唐玉微微一笑,这句话让他顿时在迷失的夜里看见一丝光亮,隐隐约约,但却看得清楚,让人得到一丝安慰,在前行的路上也多出一份力量。 5、 吃着糕点,唐玉突然说道:“我记得以前志尹也十分爱吃这个糕点。” “要不要让人送些过去?” “天色也不早了,明日正好也去看看可儿妹妹。” “既如此,我让后厨先备着。” “对了,最近志尹在做什么?” “听闻薛将军自创了一套醉剑,剑法飘逸灵动。” “是吗?比之你又如何?” “臣下不知!” “明日正好与他切磋一番。” 唐玉说完之后看了看青鸾说道:“当年志尹只身前往华州,勤学苦练,终成剑雨山庄掌门,无奈被武阳暗算囚禁密室。如今回到乐州了无斗志,你如何看!” “华州乃是凶险之地,武阳本是奸诈之徒,如今两军交战,自然有许多流言蜚语,将军孤身犯险,受此牢狱之难,返回乐州,心中有所懈怠也是人之常情。” 看着唐玉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青鸾又轻声说道:“虽然,薛将军在华州之时曾违抗王命,但当时正是与武阳焦灼之时,稍不留神便会满盘皆输。古语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青鸾说完时候看着唐玉犹豫的样子,自知不便多言,于是接着说道:“时候不早了,王上先行休息,明日还有政事需要处理。” 6、 翌日,唐玉早早的就醒了过来,见到天色灰蒙蒙的罩着在天空。唐玉毫无睡意,本想多坐一会,可是整个人如坐针毡一般,刚坐了没多久便起身道:“来人。” “在。” “青鸾将军在吗?” “小的这就去请。” 侍从进屋为唐玉穿上衣服,梳洗过后,青鸾也赶来了。此时天色刚刚露出一丝淡淡的白色,仿佛一片白云散落在乌黑的天空里。 7、 几丝凉风吹在脸上,青鸾随着唐玉便朝着薛志尹的院子走去。刚一到门口,完颜山便衣冠不整的前来开门。见到唐玉前来慌慌张张的说道:“不知王上前来,下臣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薛将军起来没有?” “这几日,将军痴迷醉剑,常常喝得大醉,此时恐怕还没起来。”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到客厅里等等吧!” 三人说着便往客厅走去,刚走没几步,突然听见卧房里传来一阵尖叫。唐玉,青鸾,完颜山,一阵小跑便来到了薛志尹的卧室。推门一看,众人顿时惊在当时。 8、 薛志尹光着膀子,赤裸着站在床边,而云妙可用被子紧紧的将身体裹住。云妙可一脸惊恐的看着推开门的众人。而此时,唐玉等众人也急忙转身走出门外。 稍顿片刻之后,唐玉大怒道:“怎么回事?” 站在一旁的薛志尹慌忙跪在地上说道:“下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唐玉说着指了指屋子说道:“这么个大姑娘在你床上你说你不知道?” 此时,屋子里传出一阵轻轻的哭泣之声,唐玉等人急忙安慰道:“可儿妹妹,此事本王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说完之后,唐玉顿时大怒道:“薛志尹罪大恶极,来人给我拖出去斩了。” 话音刚落,几名侍卫起身便将薛志尹五花大绑,架着就往外走。薛志尹急忙喊道:“王上,王上。” “若英大哥视可儿如亲妹妹,今日你做出如此龌蹉之事,本王觉不能容你。不然如何面对死去的若英大哥。” 9、 唐玉一番话,说的薛志尹无言以对。此时完颜山急忙跪下道:“王上,此事还不曾清楚,不如等可儿姑娘出来再行解说吧!” “有什么清不清楚的,难道这还不够,不必多说,推出去斩了。” 侍卫架着薛志尹便往屋外走去,而此时完颜山连忙说道:“王上饶命,王上饶命。” 这时候,云妙可走了出来道:“王上息怒。” 看着云妙可带着几分憔悴的样子,唐玉急忙扶起云妙可道:“可儿妹妹,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可儿恳请王上饶恕志尹大哥。” “为何?” 云妙可低头不语,唐玉只是笑了笑说道:“哪本王明白了。” 说完转身道:“放开薛将军。” 薛志尹跪在地上慌慌张张的说道:“罪臣该死,罪臣该死。” “既然你二人情投意合,今日我就下旨,你两择日完婚。” “王上。” “怎么你不愿意?” “此事,罪臣罪该万死,当一死以谢天下。” 话音刚落,薛志尹从青鸾腰间拔出剑便想要自尽,幸亏青鸾及时出手阻止。不过薛志尹还是身受重伤,昏了过去。众人一阵慌张,急忙将薛志尹送到屋子里休息。云妙可也顿时慌了神。 10、 过了片刻之后,薛志尹缓缓睁开了眼睛。云妙可坐在一旁安慰道:“你怎么样了。” 看着云妙可,薛志尹一脸愧疚的说道:“志尹喝酒误事,做出此等事,实在罪该万死,你又何必救我呢?” “昨夜,乃是可儿主动邀约薛大哥饮酒,若说有错。可儿也是有错的。” 看着云妙可,薛志尹伸手拉着她到:“今后,不如就让薛大哥来照顾你怎么样?” 云妙可听了,也不置可否,只是说道:“既然薛大哥醒了,哪可儿便先走了。” 11、 推开门,只见唐玉等人慌忙赶了过来问道:“怎么样?” “薛大哥已经醒了,我先回去了。” 众人推门进到屋子里,只见薛志尹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于是唐玉便问道:“志尹,你怎么会做出此等事情呢?” “臣下罪该万死。” “好了好了,大错已经铸成,我看不如将错就错。正好你二人也是郎才女貌,情投意合。今日就由我做主,你们择日成婚,如此也算了了若英大哥的一件心事。” “只怕。” “怕什么?难道你不愿意。” “臣自然求之不得。” “我看可儿对你也是有些情谊的,稍后我自然也会去同她说。这事你大可放心吧!” “多谢王上。” 12、 不日,薛志尹与云妙可便在乐州大婚。唐玉主持婚礼,直至深夜方才疲倦的回到宫中。青鸾见状不解的问道:“眼下战事吃紧,王上何必还为此等小事如此操劳?”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薛志尹文武双全,有勇有谋,正是良才。不过滇州事关重大,自当谨慎才是。” “王上的意思是,想让薛志尹前往花州。” 唐玉疲倦的坐到一旁笑而不语。而青鸾似乎也明白了唐玉的用意,于是便不再言语,只是命人前来为唐玉准备洗漱就寝。 第82章 建元之血战 1、 一身商人打扮,穿戴着几件略显陈旧的衣服,薛志尹和完颜山两人缓缓的从上走了下来。一群汉子光着膀子来来回回的将船上的货物往下搬。 随着众人一同下船的薛志尹和完颜山,被一群士兵领到往一处狭窄的通道走去。只见众人依次递交文书,核对身份之后便到港口外取货去了。薛志尹和完颜山将文书交上,那人看了看道:“随我来。” 完颜山吓得;连忙低下头,不敢言语。而薛志尹则微微一笑道:“何事?” “哪来那么多废话,来就是了。” 薛志尹看了看前面领路的人,不敢犹豫,只得随着一同前去。 2、 两人进了屋子站了片刻之后,进来一个老先生,看着薛志尹便笑道:“官人是段髯。” “正是。” 说完之后,老先生打开画卷对比着薛志尹看了半天道:“怎么左脸的伤有些不太一样?” “前些天有些化脓,又让大夫处理了一下,所以看上去有些不一样。” “夫人可还好。” “夫人已经离世多年了。” “官人此次回来是要带三个子女去乐州?” “先生记错了,小的只有一女,年方八岁。此番回来是父亲病重。” 老先生笑了笑道:“倒是我年纪大了,记得不甚清楚了。”之后,老先生又同薛志尹说了半天话,从日出一直到下午才结束。当然也同完颜山说了许多。最后,老先生笑了笑说道:“耽误两位的行程了,还望见谅。” “客气了。” 这时,那人对着身边的士兵说道:“送两位出去。” 薛志尹领着完颜山到军营里缴纳了万银之后便一同离开了陵灞朝着华州而去。 3、 两个人骑着马,慢慢悠悠的赶着路,直到了傍晚时才到井栏。两人刚刚一下马便有几个军士走了过来说道:“两位赶路辛苦了。” “军爷辛苦。” “将军想让两位过去。” “好的,我们这就去。” 两人跟着军士很快便来到了帅营当中,完颜山有些惶恐对着薛志尹小声的说道:“怎么到这了还要去军营呢?” “我也不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去了再说。” 两人走到帅营当中,见杜志远远的坐在哪里说道:“两位远道而来,辛苦了。” 薛志尹见状,头也不敢抬,只是低头应道:“将军镇守井栏,更是辛苦。” 杜志微微一笑,看着两人片刻之后,猛地大怒道:“你们两个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冒充段髯,来呀!给我抓起来。” “将军饶命,小民冤枉。” “哪里冤枉你们了,段髯乃是建元商贾,哪里如你这般不堪。” “将军,小民冤枉,小民冤枉。”说着薛志尹便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完颜山见状也急忙跪在地上哀求。 这时突然营帐外一个夫子进来说道:“听闻段官人被将军带到营帐之中,不知所谓何事?” 杜志见了那人笑道:“一直听闻段大官人生意有道,年纪轻轻便富甲一方,想与段大官人闲谈而已。” “是吗?” 薛志尹见状慌忙说道:“正是,正是。” “时候也不早了,两位不如留下休息一夜如何?” 薛志尹见状,连忙作揖道:“家中老父病重,心中牵挂,不敢多留,万望将军见谅。” “既如此,我就不留两位了。” 一边说着,薛志尹便退了出来。走出营帐,薛志尹看着方才那人道:“方才有劳叔父了。” “贤侄客气了。前日收到你父亲来信,说你回来,怕你受阻,故请我通融。我与你父乃是同乡,无奈公事缠身,一转眼竟也多年未见了。” “家父也常提起叔父,心中甚是想念。” “如今,你父病重,我本该前往探望,无奈公事缠身,还望贤侄为我问候段兄。” “一定,一定。” “这是,我的亲笔书信,你且拿着,一路上若有阻拦,你只管拿出便是。” “多谢叔父。” 4、 两人慌慌张张的离开井栏,一路匆忙,直至夜色凝重方才寻到一家客栈休息,两人一夜不曾言语,各自吃过晚饭之后便休息去了。 翌日,两人早早的骑着马匹便又出发了。一路上,两人依旧缓缓前行,就如此走走停停,直到十多日之后方才赶到建元城中。 5、 傍晚,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薛志尹笑了笑看着完颜山说道:“建元小吃举世闻名,要不咱们出去走走?” “是吗?” “走吧!” 两人坐在面摊前吃着拉面,薛志尹问道:“怎么样?” “不错。想不到这么好吃。” “你可少吃点,好吃的东西还多着呢?” 完颜山笑了笑说道:“怎么,你还准备把这建元城的小吃都吃个遍呀!” 薛志尹笑了笑说道:“你在这里发现什么没有?” 听完薛志尹如此一说,完颜山四下环顾之后说道:“没什么特别的呀!人倒是挺多,但都是些百姓,没什么特别。” 薛志尹说道:“这建元乃是两军对峙之地。” “怎么了?” “你我坐了这么久了,你可曾看见华州军士?” “不曾看见。” “曾达领军来建元也有一段日子了,可是城内一名华洲兵卒也不曾看见,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当年我在剑雨山庄之时,听闻这曹华镇守建元多年,居功自傲。而曾达,任飞都是文治武功出众之辈,尤其是曾达,治军严明,刚正不阿,故此我相信曾达驻军建元一载而未能入城,定然是与曹华有所间隙。” “将军观察入微,完颜佩服。” “来来来,快吃。” 6、 两人吃过晚饭之后也不曾休息,只待夜色凝重之时,穿着一身黑衣,借着零星的几点星光,在房屋之间四处穿梭着。直到西城墙边上,两人躲着农家房顶远远的看着建元城墙上的士兵,看了片刻之后,两人又折返到东边城墙观察。 看完之后,回到客栈,完颜山笑道:“按说西城墙才是郓城方向,而东城墙外确是曾达大军,这曹华布兵,却对东墙同样严防死守。将军真是神机妙算。” “此乃天赐良机。今日你我便出城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7、 夜里,两人偷偷摸摸来到西城墙,见两个士兵正在偷懒闲聊,其中一个说道:“你我二人来这也有一个时辰了,还是回去吧!” “怕什么,再休息会。” 薛志尹见两人正说得欢喜,飞身上前,只用匕首从后背插入,一手捂着嘴巴。而完颜山也将另一人杀死。两人换上衣服便往城墙上去了。 8、 薛志尹领着完颜山绕着城墙,走了片刻之后,两人见城墙边上有一处死角不曾有人。两人便用绳索翻下城墙,趁着夜色便离开了建元。两人一路小跑,直到天空泛白方才来到郓城外。薛志尹远远的看着城墙上的士兵道:“开门!” “你是何人?” “我乃唐王使臣,速速开门。” 话音刚落,只见城楼之上的图录见到薛志尹之后连忙说道:“速速开门,迎接使者。” 9、 薛志尹两人刚一进郓城,敬文武领着将士们便走了过来。薛志尹见到敬文武笑道:“敬将军辛苦了。” “薛将军前来不知有何旨意?” 薛志尹道:“李将军病逝,薛志尹奉旨前来吊唁。” “薛将军辛苦了。” “此乃王上兵符,还请将军校验。”薛志尹拿出兵符与敬文武手中兵符相对。确认无误之后,敬文武道:“王上此番命使者前来,不知可有旨意?” 薛志尹看了看笑道:“王上有旨,敬将军领军有功,理当嘉奖,不过需待吊唁李将军过后方可宣读。” 敬文武听了道:“说的是,说的是。” 薛志尹见状走到敬文武身前笑道:“这滇州大军今后可仰仗将军你了,今后还望将军多多关照才是。” 敬文武一听笑道:“一定,一定。哈哈,哈哈。” 10、 翌日,薛志尹吊唁李若英过后,命图录,敬文武等人于帐中宣读旨意。敬文武等众人跪在地上。薛志尹打开圣旨看了看图录道:“将逆贼绑了。” 图录领着军士将敬文武就地按倒,薛志尹道:“王上有令,敬文武隐瞒将军丧报,罪大恶极,形同叛逆,其罪当诛。今由薛志尹统领滇州大军,讨伐华洲。” 敬文武看着薛志尹道:“放开我。” 薛志尹也不与他言语,举剑便将敬文武头颅斩了下来。图录看着众将士说道:“李将军曾有遗言,敬将军意图不轨,命我等协助唐王将其铲除。今日薛将军前来,诸位岂敢不从。” 图录向来有些威严,加上刚才薛志尹杀伐决断,惊得众将士也纷纷跪地道:“参见薛将军。” 薛志尹见到如此情景,将长剑收回剑鞘之中说道:“诸位皆是国之栋梁,唐王大业还需诸位扶持,今日我受王命所托,前来郓城剪除逆贼敬文武,如今祸乱已除,我在此替唐王谢过诸位辅助之功。” “我等誓死追随唐王,追随薛将军。” “诸位快快请起。” 薛志尹扶起诸位将军之后,说道:“今日我等从华州绕道而来,途经建元城,见其防备松懈,想来今夜便是我军破城之时。” 众将士听后个个面面相觑,不过却不敢言语。薛志尹说道:“今日一战必定攻克建元,诸位将军不可疑虑。” 11、 薛志尹低声对图录吩咐了片刻之后便让图录独自一人走了出去。而此时,薛志尹安排众将士道:“今夜,成败在此一举,我希望诸位能够与我同心协力,一举拿下建元城。” “我等必定拼死一战。” “好,能得诸位同战,此战必胜。” “必胜,必胜。” “典逸,夸柱。” “在。” “你二人领兵五百,埋伏在郓城外,一旦看到曹华务必将其射杀马下。” “领命。” “鹿昆。” “末将在。” “你领五百军士,趁着夜色潜到建元城外埋伏,一旦城中大军出城追击,立即入城,控制城门。” “领命!” 众将士纷纷离开营帐之后,薛志尹看着完颜山说道:“此战关乎生死,必须速战速决。” 12、 完颜山为薛志尹将穿戴完毕,薛志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看了看身上穿着的战甲,嘴角露出一丝喜悦。完颜山看在眼里说道:“将军重穿战甲,感觉如何?” “想不到,今日倒还让人有几分欢喜。” “将军此战,必定旗开得胜。” “但愿如此。” 薛志尹看着完颜山说道:“郓城就交给你了。” “完颜山一定不负将军所托。” 走出将军府,薛志尹翻身上马,威风凛凛的便走了出去。 13、 建元城外,牛力等人见只有图录一人,心里疑惑于是将他捆了送到曹华府中。曹华问道:“你乃李若英手下第一干将,今日为何如此?” “敬文武有意谋反,对我等旧将,正欲杀之而后快。今日前来,乃是希望在曹将军处谋个好前程。” “是吗?” “此刻,郓城内乱作一团。若是将军能够出兵,郓城必定可以一举拿下。” “爹,郓城得失无关紧要,若是贸然出兵,一旦建元失守,恐身家性命堪忧。” “少将军说的对,我看还是请曾将军和任将军前来商议吧!” “我乃建元主将,何须询问他人。” 图录见状,看着牛将军说道:“郓城失守,牛将军退守建元,莫不是怕曹将军一旦夺下郓城,将军脸上无光。” “图录你休要胡说。” 牛力说着便要去打图录,曹华大怒道:“大胆牛力,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末将一时情急,故此!” “我看,你是没把我这个主将放在眼里吧!” “末将不敢。” 14、 曹华看着敬文武的首级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尔等先行退下,容我想想。” “遵命!” 众将士退了出去,此时,只见曹华的夫人,梅兰说道:“老爷,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怎么说?” “郓城乃是天险,若是铭儿能够建功立业,将来岂止建元守将之职。” “可是!” “曾达近来虎视眈眈,对老爷你颇有微言。若是能一战得胜,老爷的威望必然大有提升。” 曹华听完之后说道:“夫人所言有理,我看今日就让铭儿与牛力前往郓城,探个虚实,若然有诈,我也可领兵营救。” 15、 曹铭领着牛力一路朝着郓城奔袭而来。直到郓城下,只见城墙上也无士兵守卫。图录说道:“不如就由末将前去开门如何?” 曹铭看了看牛力后说道:“那就有劳图录将军了。” 图录走到城门前,用力推开城门,刚开到一半,只见身后一支冷箭飞来。牛力躲闪不及,臂膀被利箭重伤。曹铭见状连忙大喊道:“有埋伏。” 话音刚落,一群军士好似潮水一般涌现出来。不过他们也不正面冲击,反而是将曹铭的大军切割开了。牛力见状大叫道:“不好,敌军意图围困少将军。” 牛力虽然识破了薛志尹的计谋,可是无奈敌强我弱,而薛志尹大军将曹铭,牛力的一小股兵力团团围住后曹铭大军顿时溃散而去。 牛力强忍着疼痛,领着曹铭等人缓缓向着荆棘林退去。说来也是奇怪,这一处正好似一处口袋,众人且战且退,最后全然退入其中。 16、 建元城内曹华得知有诈,急忙点齐兵马对着身边的曹曼道:“眼下形势危机,你速速前去禀报曾达将军。” “父亲,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营救你哥哥。” “如今,郓城大军正是要诱骗父亲出城,父亲怎可中计。不如等曾达将军前来一同商量。” “此战若不能化险为夷,今后在曾达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 “眼下固守建元才是要务。营救哥哥的重任不如交给女儿吧!” “难道你要我亲自去求曾达?” “父亲,大丈夫能屈能伸。” “不必多言,我意已决。” 见到父亲如此固执,曹曼也不再言语,只是急忙赶赴城外,向曾达大军求援。曹华心知郓城围困曹铭定然有诈,可是自己爱子心切,又拉不下脸,唯有硬着头皮,领着大军匆匆忙忙的开赴郓城。曹华只因乱了方寸,故而离开建元城时也不曾发觉已经藏匿在一旁鹿昆。 17、 郓城外,薛志尹将曹铭死死围住,大军列阵成口袋状,只等着曹华的军马前来。这时被围困的曹铭看着伤重的牛力说道:“此番受困,不知将军有何计谋?” 牛力捂着手臂看着身旁的曹铭说道:“少将军,他们围而不攻,是想引诱将军前来营救。” “那该如何是好?”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少将军,此刻你我理当养精蓄锐,一旦将军赶来,我们便杀将出去,前后夹击,也许能逃出去。” “你怎么样了?” “末将的伤势没事。”牛力一边说着一边包扎着肩膀上的伤口。 18、 曹华很快便赶到了郓城外,两军一经相遇便打成一团。此时,曹铭等人也朝着包围圈外冲杀出来。不过军士死死的困住了出口,曹铭等人虽然拼尽全力,但是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突然,一只冷箭朝着正在厮杀的曹华杀来。曹华躲闪不及,腹部被利箭刺穿。而此时夸柱看着曹华说道:“曹将军别来无恙!” 曹华捂着肚子说道:“卑鄙。” “哈哈,卑鄙,将军一定想不到会落得此番下场吧!” “休要多言,看招。” 曹华强忍着疼痛便朝着夸柱杀将过去。此时,一支利箭又朝着曹华射了过来。不过这一次,曹华似乎早有准备,只是轻轻一躲便将利箭闪开了。夸柱见曹华躲避之时露出破绽,夸柱举着长枪便朝着曹华打了过去。见状,猛地一跃便躲开了,不过坐骑却被夸柱一枪刺入胸膛,顿时倒地不起。 夸柱乘胜追击将曹铭逼得连连后退,不过此时的夸柱似乎并没有杀死曹华的意思,只是将他一点点赶到了曹铭等人的荆棘圈中。不过却在此时,牛力等人也趁机杀将出来。两人汇合之后被夸柱领军团团围住。 看着曹华身上的伤势,曹铭着急的问道:“父亲,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 “曹将军,我家将军有命,若是将军愿意投诚,自会饶你性命。” “放肆,今天我曹华就是拼上这条老命也要与你血战到底。” “将军固守建元多年,劳苦功高,若是弃暗投明,不仅性命可保。将军富贵亦不会变。” 听到夸柱如此一说,曹华内心五味翻腾,只仰天长叹道:“天亡我也,天亡我也!”说完便举剑自刎。 曹铭猝不及防,伸手阻拦之时,曹华已经血涌如柱。曹铭抱着曹华的尸体,嚎啕大哭起来。 19、 建元城外,薛志尹大军浩浩荡荡的朝着城内杀来,城内仅剩的残兵无力阻拦,很快便将城门打开,而薛志尹领着大军也顺利的进入城中。不过,薛志尹也不敢停留,急忙领着大军来到东边城门布防。 此时,正好撞见曾达领着大军杀将而来。不过之前曹华因为恼怒曾达大军,在城墙上布满城防。眼下城中将士投诚,反而便宜了杀入城中的薛志尹。 曾达对着城墙打喊道:“我乃华州曾达,速速大开城门?” “曾达师弟,好久未见别来无恙吧!” 任飞,曾达等人仔细一看,城墙之上不正是薛志尹。于是连忙说道:“原来是师兄远道而来,我等失礼了?” “如今建元已经失守,退守万明方为上策。” “既然是师兄,我等自然不敢造次。曾达告辞。” 眼看曾达撤军,曹曼顿时慌了神,任飞则看着曹曼说道:“如今建元失守,若是强攻,不但毫无益处,恐怕还会全军覆没,不如退守万明以图后计。” 曹曼看着任飞大怒道:“任将军既然如此,曹曼不敢置家父于不顾。告辞。” 话音刚落,曹曼拍马便朝着城墙杀将过去。任飞见状,慌忙前去阻拦。可是曹曼那里肯听。任飞见状,只得趁其不备将她绑了带走。 第83章 英雄之相惜 1、 建元城破,消息很快传遍了各处,薛志尹大军好似一把利剑悬在剑雨山庄头顶。武阳大怒,传令将曾达治罪,于是急召曾达回到剑雨山庄。 营帐里,曾达对任飞,孟磊等人安排道:“眼下战事吃紧,我回剑雨山庄复命,前方战事就拜托两位了。” “师弟何时出发!” “明日我便启程。” “此去当小心才是。” “难不成他武阳还真敢问罪不成。” “话虽如此!” “师兄的好意我知道了,曾达此去自会小心行事的。” 2、 师兄弟三人这个说着,突然听到营帐外传来一阵声音说道:“建元有使者前来。” “请进。” “薛师兄这个时候派使者前来是何用意?” “先见见再说。” 话音刚落,只见翁仲缓缓的走进营帐说道:“老朽见过三位将军。” “先生请坐,不知先生前来所谓何事?” “日前,曹老将军战死。如今薛将军感怀曹老将军乃是一代豪杰,故而决定休战一月,以此缅怀曹老将军。” “薛将军一诺千金,他既有此意,我等自然也是同意的。” “如此甚好,薛将军曾言:曹曼小姐还在营中,若是她愿意自可前往建元吊唁,薛将军绝不阻拦。” “劳烦老先生回禀薛将军,我等自会前往。” 3、 “以师兄看,此事当如何是好?” “滇州军三易主帅,此刻停战,薛志尹必定是想整顿军务。” “建元失守,我军实力大减,亦不可冒然出击。” “任飞知道。” “那此事就交由任飞师兄你全权处理吧!” “既如此,曾达师弟此去自当小心行事。” “薛师兄智勇双全,任师兄也当小心。” 4、 曾达赶回剑雨山庄,任飞坐镇军中,孟磊陪着曹曼前往建元吊唁。孟磊随着曹曼前往建元城,刚一到城门外便有人前来引领。一行人走在街上,见行人面无惧色,完全不像是经历一场战争的样子。 曹曼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敢言语。直到将军府外,只见白绫悬挂在门牌之上,一片悲凉之气遍布在众人的神色之中。曹曼看得难受,眼里顿时流出泪来。 5、 薛志尹听闻曹曼前来,急忙出门迎接。曹曼心中虽忿恨薛志尹,但见到薛志尹头裹白绫,彬彬有礼,心中却少了许多怨念,反而觉得薛志尹有几分英雄意气。刚一进入将军府邸,只见两旁军士,个个头裹上白绫,神情严肃。穿过院子,正对着大门的便是曹华将军的灵堂,曹曼一见顿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站在一旁的曹铭急忙扶起曹曼悲悯的道了一句:“妹妹。”两人心中难受,只拥在一起哭做一团。 6、 傍晚时分,前来吊唁的宾客也走得差不多了。曹铭正与曹曼来到屋中说些闲话。曹曼说道:“今日我兄妹二人再见,虽时隔不过几日光景,却似岁月蹉跎无数一般。” “正是,正是。”说着曹铭举杯饮了一口茶之后说道:“这几日,薛志尹待我如上宾,若不是念及父亲灵前需有人尽孝,我宁愿一死以随父亲而去。” “哥哥,怎说这般话!古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哥哥不可有此念头。” “你我皆为将门之后,只怪我蹉跎岁月,荒废武学。如此以至于城亡家破,实在罪不可赦。” “哥哥眼下怎生出如此念头。父亲也常念哥哥才情过人,世间少有。” “寻常人家自有寻常人家的苦恼,而其子女理当孝敬双亲,爱护弟妹,如此守家立业方为正道。而我若生做平常人家,即便心中喜爱水墨,又如何买得起这纸笔呢? 生于世界,生而有应尽之责。若不能尽责,当不立于天地之间耳!帝王将相,白衣百姓,无不如此。 我生而做将门之后,不思习武读书,报效家国,只图一时欢愉,实在罪大恶极。” “大丈夫知道耻而后勇,哥哥能这样想,我想父亲也会欣慰的。” “前几日,薛将军想让我留守建元,继承父亲的衣钵。我决定答应他。” 听到这话,曹曼顿时不知所措,愣了片刻之后方才说道:“哥哥,怎会说出这番话来。建元城怎可如此轻易拱手让人?” “若是建元大战,伤及的乃是百姓,薛志尹爱民如子,进入建元之后对百姓不犯秋毫,极力安抚百姓,此乃仁义之举;况薛志尹所率乃唐王大军,我等乃是效忠王上,此乃忠义也!” “哥哥糊涂,我等世受剑雨山庄恩德,如不思恩图报,如何立于天地之间?况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剑雨山庄当年虽有平定之功,但是居功自傲,将广書国分而治之,如此方成广書国百年动荡之因。实在欺世盗名之大贼也!” “道不同不相为谋,若哥哥执意如此。今日一别,若是他日战场之上再无兄妹之情。”说着曹曼起身拂袖而去。 7、 曹曼拜过父亲的灵堂之后便与孟磊起身返回营帐。两人走到城门口,薛志尹独自一人站在城下看着两人说道:“两位这么急着走?” “将军此来有何贵干?” “一直听闻曹家大小姐性格刚烈,看来传言非虚!” 薛志尹话音刚落,曹曼似乎已经做好了生死一战的准备。而薛志尹看到如此情形不禁大笑道:“曹姑娘息怒,今日绝不敢阻拦二位。” “那你此举所为何事?” “有几句话想与二位说。” “师兄但说无妨。” 薛志尹看着孟磊笑了笑说道:“多日不见,孟师弟的剑法似乎又精进不少!” “多亏师兄教导,孟磊自然不敢懈怠。” “听闻曾师弟已经返回剑雨山庄了?” “正是。” “曾师弟此去恐有去无回?” 薛志尹看了了孟磊接着说道:“如今的剑雨山庄,各股势力交错。建元失守虽不是曾师弟的错,但武阳一定会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卸给曾师弟。曾师弟此去必然凶多吉少。” “庄主仁义必定不如此,师兄过滤了。” “良禽择木而栖,英雄觅明主而伺。师弟若是愿意,我军中自有师弟一席。” “多谢师兄厚爱。” “如此,两位慢走!” 看着薛志尹气宇轩昂的样子,曹曼心中不禁也生出几分畏惧。 8、 看着两人走远,薛志尹看着身边的夸柱,典逸说道:“袁溪的事情打探的怎么样了?” “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将军何必如此在意!” 薛志尹看了两人一眼,神情之中透出几分怒意。两人见状自然不敢言语,于是纷纷退了下去。 9、 傍晚,三人领着几名军士往袁溪家中赶去,此时正好撞见袁溪挑着东西回来。于是薛志尹翻身下马说道:“久仰袁兄大名!” 袁溪看了看一旁的薛志尹道:“你是谁?” “放肆!竟敢对将军无礼。”说着夸柱就举枪指着袁溪。 袁溪只是用手轻轻推开长枪说道:“你又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放肆?” 夸柱哪里听得这样的辱骂,也不管一旁的薛志尹,提枪就朝着袁溪刺了过来。袁溪轻轻抬手便将夸柱力道十足的长枪推开。薛志尹见状,心中也暗自感叹袁溪内力了得。此时,薛志尹一直听人提起袁溪剑术了得,智谋过人,眼下不禁想要一睹袁溪的风采。 10、 夸柱见薛志尹不曾出手阻拦,自己便无所顾忌起来。长枪刚猛霸道,袁溪一时间也招架不住,只得将肩上的担子放在地上,以扁担做剑与夸柱缠斗在一起。 夸柱长枪好似雨点一般,连连刺向袁溪。袁溪左右闪躲,不时的用扁担打到夸柱的腋下。一个武者,连自己的腋下都护不住,已然是横死之势。夸柱恼羞成怒,长枪的力道也变得更加强劲。就连薛志尹也感叹夸柱的长枪势大力沉。 就在此时,一支冷箭飞了,袁溪不曾防备,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不过还好,袁溪动作敏捷。只是左膝还是被擦破了。夸柱连连强攻,似乎是要故意逼迫袁溪全力应对。袁溪有何尝不知道夸柱的意图。不过夸柱的招式实在太过刚猛,稍不留神便会生死之忧,故此袁溪也不敢大意。 突然,典逸的冷箭又飞了过来。袁溪举起扁担一挡便将利箭留在扁担之上。不过夸柱却丝毫不肯松懈。长枪连连攻击,袁溪因方才分神,自己也被夸柱将袖子刺破。 11、 薛志尹看在眼里,觉得夸柱,典逸二人配合默契,其威力绝非一般人能够抵挡的。就连自己恐怕也不一定能够抵挡,若是在战场之上,加上千军万马的雷霆之势。其威力真是不敢想象。 就在此时,突然见到袁溪从夸柱长枪下刺了过来。夸柱似乎也不慌张,而此时冷箭朝着袁溪又飞了过来。袁溪似乎早有准备,飞身一躲便落到一旁。夸柱不知所措,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不过袁溪不曾有片刻停息,扁担顿时打在夸柱的膝盖后,夸柱力道不济,顿时单膝跪在地上。 典逸搭弓放箭,袁溪的扁担飞了过来便将弓箭打落在地上。而自己则拿着落在扁担上的利箭指着夸柱的后颈。 12、 “好计谋,好剑法。” 一旁的薛志尹忍不住连连叫好。而此时,袁溪放开夸柱看着薛志尹说道:“一直听闻将军剑法了得,不知道是不是浪得虚名呢?” “哈哈,今日能够遇到这样的高手,实在高兴。” 言语之间,薛志尹便将长剑拔了出来。袁溪不敢懈怠看着薛志尹道:“同为剑客,今日我也想与你一较高下。” 薛志尹微微一笑说到:“若是我赢了如何?” “任君处置,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你与我有何好处!” “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为我披挂征战。一展雄风。” 听到此处,袁溪不禁一愣,但是看着薛志尹微微一笑说到:“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13、 袁溪接过长剑,眼睛死死的盯着薛志尹的一举一动。似乎想要将他看得通透一般。薛志尹似乎也感觉到了眼前这个人气息稳健,绝非寻常之辈。如此,一举一动也显得尤为谨慎。 突然,袁溪剑锋出鞘,好似闪电一般朝着薛志尹就刺去。薛志尹不曾见过这般简洁犀利的剑招,顿时猝不及防,脸上竟被微微的划出一丝血痕。见到如此情景,一旁围观的个个都感叹不已,觉得袁溪实在了不得。毕竟他面前的这个人可是曾经剑雨山庄的掌门人,现在才一出手便能轻易划出伤痕,他的剑术究竟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就在一片吵杂声中,薛志尹飞身追上袁溪。袁溪往后一挥,剑朝着薛志尹的肩膀便斩了过来。薛志尹举剑一挡,右脚接着往前一迈,剑锋往前一滑便到了袁溪跟前。袁溪心知不妙,慌忙后退,可是手中的剑力道却减了。薛志尹顺势将袁溪的剑挑开,沿着袁溪的腰间便划了一过去,袁溪躲闪不及,被薛志尹划破衣襟。 14、 这一招,把一旁的人看的目瞪口呆。站在一旁的典逸都说道:“两人的剑法真是出神入化,袁溪剑招快,力道强劲,薛将军的剑法变化多端,竟然能在一招之内就看出袁溪破绽,真是厉害。” 典逸话音刚落,只见袁溪飞身又杀将过来,袁溪的剑远比一般的长剑更长了些许,加上袁溪高大魁梧,这剑便又显得越发的长。剑尖朝着薛志尹刺来,薛志尹也不接招只是连连后退,看着袁溪手举的长剑似乎有些疲倦,薛志尹微微露出笑意。袁溪稍有大意,猝不及防,被薛志尹近身而来。 而此时,似乎早有准备的袁溪往侧迈步,侧身一个回旋,剑锋瞬时到了背后。薛志尹慌忙转身举剑阻拦,不过袁溪的力道实在强劲,薛志尹根本阻拦不了,只得用手收回胸前以此卸掉部分力道,不过这样还是没能将袁溪的剑招化解,这一剑顿时将薛志尹震得有些眩晕。 15、 薛志尹笑了笑,看着袁溪道:“身为剑客未能及时察觉你的剑招已然是落于下风。袁兄心思缜密,有勇有谋,可惜逢此乱世而不能成名于天下,实在可惜。” 袁溪听了自不言语,又举起剑来说道:“这一招,我便与你分个高下。” “今日能与袁兄相识,不如就让我痛饮一杯如何?” 袁溪听了也收起长剑大笑道:“好!” “来人,拿酒来。” 16、 薛志尹将酒高高端起一饮而尽,袁溪看得惊讶于是说道:“将军好酒量。”此时的薛志尹脸颊翻红,带着几分醉意说道:“我这套醉剑,还希望袁兄指点指点。” 话音刚落,只见袁溪一个箭步便举剑杀到薛志尹身边。谁料薛志尹尽顺势往地上倒去。袁溪心中虽疑惑,但是还是举剑一撩,朝着薛志尹便挥了过去。薛志尹手掌一推,往后稍退,躲开剑招之后,双脚一蹬便朝着袁溪刺来。袁溪不曾想有此剑招,急忙后退一步,举剑往下斩来,不过经方才一乱,力道早已不如之前。薛志尹见状,收剑于地上一个旋转,举剑轻易的接下这一剑。而此时双脚朝着袁溪踢去,袁溪猝不及防腋下被踢,顿时有些疼痛难忍。 而此时薛志尹晃晃悠悠的又朝着袁溪扑来。看着薛志尹这样奇异的身形步伐,袁溪只连连后退不敢迎战。不过看了许久,袁溪还是看不出薛志尹的虚实变化。似乎招招是实,又似乎招招是虚。 此时只见薛志尹剑招朝着袁溪胸膛便刺来。袁溪举剑相迎,不过薛志尹却如绊倒了一般往下一倒剑尖便朝着大腿刺了过去。袁溪猝不及防,又连忙举剑往下一挡。 薛志尹又突然酒醒一样,借着袁溪的力道,手腕轻提,剑尖便落到了袁溪的肩膀上。袁溪往后一躲,顿时大笑道:“哈哈,好剑法。我自愧不如。” 薛志尹笑了笑说道:“你我二人剑法只在伯仲之间。” “将军的剑法自成一脉,袁溪看不出丝毫破绽。” “即便如此,若是你我打斗下去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袁溪见薛志尹如此,心里欢喜连忙跪地道:“袁溪,拜见将军。” 薛志尹见状吗,扶起袁溪道:“袁兄多礼了。” 第84章 暗涛之汹涌 1、 斜阳西下,风依旧透着几分燥热,让人心绪烦乱。柳如烟额头微微的透着几丝细细的的汗珠。她不停的摇着扇子,希望这难熬的日子快些结束。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柳如烟匆忙跑到门口打开门。 开门一看,原来是令勋,失落的神情跃然脸上,不过还是勉强笑道:“什么事?” “天气酷热,我特地找了些冰块来给您消消暑。” 看着冰块,柳如烟开心的说道:“真是太好了,这个天气像火炉似得。能有冰块消消暑真是太好了。”说完莞尔一笑的看着令勋。 柳如烟只这一笑,百媚丛生,迷得令勋神魂飘荡。柳如烟转身拿着冰块放到桌子上说道:“我这里正好有些梨,不如你也来吃点吧!” 得到柳如烟的邀请,令勋又怎会拒绝?于是走上前说道:“那就多谢柳姑娘了。” 柳如烟笑了笑说道:“你跟我客气什么?” 2、 柳如烟白皙纤细的手指拿着梨递给令勋说道:“来,快吃吧!”令勋接过雪梨,一直攥在手里,眼睛直溜溜的看着冰镇梨。而这时,柳如烟说道:“怎么了?” “没什么!” “那不如坐下来陪我说会话吧!” 令勋连忙作揖:“末将不敢。” “此处无人,我正想找个人说说话,解解闷。你又何必拘泥。” 令勋犹豫片刻,退出门去,柳如烟一脸失落的坐在凳子上看着窗外。不过这时令勋却穿着盔甲站在了柳如烟的窗边。 柳如烟看着令勋笔直的站在窗前,笑了笑说道:“你倒是机灵。” “保护姑娘安危,乃是末将职责所在。” 3、 “这么热的天,这么来来回回的走。累吗?” “不累。” “这几天王上来得少了,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属下听闻这几日,王上正为粮饷的事烦心!” 柳如烟一听,皱着眉头道:“他肯定很烦心吧!” 令勋看在眼里连忙安慰道:“王上英武过人,一定可以想到办法的。柳姑娘不必太过担心。” “我这里有些首饰,要不拿去凑一凑?” “乐州富饶,粮饷自然也是充足的,只是听闻花州粮草近来有些延迟而已。姑娘不必忧虑。” “听闻,近来因为战事吃紧,大军在外,常年征战自然消耗巨大。一时间军饷吃紧也是在所难免的。” “说的是。” 令勋犹豫了片刻之后又接着说道:“听说,王上刚刚颁布皇榜,说是每家每户都要多收一份军务税。” “那百姓岂不是又辛苦了。” “皇榜说了,一旦战事停息,免税三年。” “战事一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平息!” 4、 “王上乃是一代雄主,必定能够一统广書国。” 听到这里,柳如烟只是呆呆的念道:“他若只是个平凡人倒好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今日天气热得有些难受。” “过几日,天气就转凉了。” “哎!也不知王上热不热?” “王宫之内,自然有避暑之物。柳姑娘不必担心。” “不如,你领我去王宫看看王上吧!”柳如烟刚一说完马上就改口道:“算了,算了,王上要是知道肯定会不高兴的。算了,算了。” 令勋看着柳如烟也不言语,而眼睛却看着窗户里的柳如烟。一道阳光斜斜的照着她,将她的脸映得红扑扑的。而柳如烟看着令勋,逆光看去,也看不清,只觉得黑漆漆的,模糊不清。 5、 夜里,天气开始转凉,柳如烟呆呆的坐在窗边,耳朵直直的竖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屋外却没有一丝声响,静得如同一滩死水。已经有些疲倦的柳如烟近乎绝望的趴在窗台上,眼角之间也变得湿润起来。 闭着眼睛,她恍惚睡去。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响动,柳如烟惊得抬头一看,只见漆黑的天空映出一片火光。五颜六色的烟火在天空中不断分散开来。柳如烟笑着往门口跑了出去。打开门一看,正是唐玉和青鸾两人。 柳如烟大笑着便朝唐玉跑了过去,唐玉转身看着柳如烟的样子,嘴角微微一笑张开双手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想我来?” “不是!” “哈哈,今天不是你生辰吗?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你这么忙,还记着这些事情。”说着柳如烟娇羞的将头埋在唐玉的怀里。 6、 两人进了水园之中,如烟便急忙准备了些糕点说道:“来吃点东西吧!这些糕点是我刚做的。你尝尝。” 唐玉拿着糕点,仔细的端详了半天说道:“你每天都这样做好糕点等我,若是我没来,这糕点岂不是白做了。” 柳如烟双手杵着下巴满足的笑道:“做糕点的时候,心里想着就好像你一直在我身边似的,做得越久心里越开心。” 唐玉苦笑着将糕点送到嘴边轻轻的咬了一口,然后伸手将柳如烟的手抓在自己的手心里。两人相视一笑,柳如烟闭上双眼侧头便靠在唐玉的肩膀上。 7、 或是刹那间,又或是渡三秋,两人相互依偎着,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柳如烟听着唐玉沉稳的心跳声,这一刻,柳如烟变得很安稳,她突然很困,很想这么靠着好好的睡一觉,因为一觉醒来,身边这个人还在身边。可是她又舍不得就这么睡着,就这么错过。她想做些什么,如此也好留下些记忆,今后若是夜里惊醒便也不会那么孤单。 想了片刻,柳如烟起身说道:“王上,我们下盘棋吧!” 唐玉微微一笑道:“看来这几日你是有所长进了?” “故此,才要向王上讨教讨教。” “好好好,那就看看你的棋艺如何?” 柳如烟见唐玉来了精神,开心的走到屋里便将棋盘拿了出来。两人执子相对,一时笑逐颜开,一时又面色凝重,柳如烟多是娇羞无赖,唐玉也是有意相让。嬉笑嗔怒,皆成笑语。 8、 突然,青鸾在门外敲门道:“王上。” “进来。” “回禀王上,暴动已经停息。” “传令下去,将首恶三族尽诛,其余从犯斩首示众,无知民众皆发还原籍,若再有生事者斩。” “末将领旨。” 唐玉看着青鸾还站在那里,于是接着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马俊将军不日就要返回乐州,不知?” “马俊乃是不可多得之才,此次虽是兵败,但罪不在他。传我命令,好生安置。” “遵旨。” 9、 青鸾刚走没多久,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火光。仔细一看,乃是宫中的侍卫,青鸾询问过后。慌慌张张的跑进屋子里。连门都来不及敲。唐玉见状大怒道:“何事如此慌张?” “王上,出事了?” “什么事?” “渝州失守了。” “怎么会这样?” “马俊将军离开渝州,香洲大军借口渝州暴动,大军直入渝州。蒙城武将军且战且退已经退入丰州地界。” “连峰好大的胆子。” “使者现在正在宫中。具体情形恐怕还需王上回到宫中方能问个明白。” 10、 逍遥宫里,唐玉紧紧皱着眉头看着一脸尘土的士兵问道:“香洲怎么会突然入兵渝州的。” “前些时日,渝州因为税赋加重,各地多有叛乱,蒙将军领军四处平乱。后聂秋安突然领兵来攻渝州,蒙将军猝不及防,大军损伤惨重,只得退守丰州。这封信乃是香洲使者送来的。”说着便递了一份信给青鸾。 唐玉打开一看只见其中写道: “连峰三叩,吾王万岁,香洲大军与渝州同气连枝,今渝州有难香洲岂能坐视不理。今见此刁民暴动,不听圣令,特领兵来助,万望王上恕罪!下臣惶恐拜之。” 唐玉看完之后将信函扔在地上大骂道:“岂有此理!” “王上,王大人来了。” “快请。” 11、 “王上。” “爱卿你可算来了。” “臣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 “香洲如此欺我,我欲领兵与之一较高低。” “王上,可否听臣一言。” “爱卿但说无妨。” “渝州乃穷苦之地,眼下军需吃紧,何必为了一块不毛之地大动干戈呢?何况,眼下战事迟迟未能有所进展,若是与香洲为敌,只会徒耗元气。” “难道就任由他们如此胡作非为。” “香洲此举无非贪图渝州战略缓冲,乃是明哲保身之举,绝非与王上为敌。王上切不可因小失大。” “只是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生气自然是人人都会的,只是这能遇事而不生气的却没有几个。王上一代英主,雄才大略,志向远大,如此呲牙必报绝非明智之举。” “王大人此言在理。唐玉受教。” 王辅臣微微一鞠躬之后,唐玉接着说道:“渝州自然可以不要,但是香洲此举决不可纵容。” “说的是?” “不知爱卿有何良策。” “如今渝州既失,王上可命人前往渝州嘉奖一番。责令聂秋安肃清渝州叛乱。同时陈兵丰州,对聂秋安成威胁之势。聂秋安若是撤军丰州城外,自然相安无事,若不然唯有一战而已。” “如此甚好。依我看,就由青鸾亲自领兵前往。” 12、 “此事乃是因军需不足,以致军心不稳。故此,根源不除,恐非长久之计。” “爱卿所言,本王又何尝不知,只是未能觅得良策。” “臣有一人举荐。” “何人?” “郑志远!” “郑志远?” “不错,郑家家财万贯,若是有他相助不仅可以解决军需,而且武官战事可解。” “郑家财力雄厚,本王何尝不知。只是,本王三番五次都未能将其劝说。实在无奈。” “臣下听闻郑志远在找一个人,而且久久不能有所得益。若是王上能够助他完成心愿,我想他自然愿意助王上一臂之力。” “既然如此,快快与我召见郑志远。” “臣这就去办!” 13、 王辅臣刚走,唐玉高兴的看着青鸾道:“如当真如此,不仅可解燃眉之急,兵破武官更是指日可待。” “郑家商铺遍布全国,财力雄厚,各处交通要道,均不敢阻拦。得郑家而得半壁江山矣!” “说的是。”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兴奋,一时间却忘却了渝州失守的战事。 第85章 美人之无奈 1、 幽暗的地牢里,一丝光线偷偷的照进来。鲁昂斜斜的靠在墙上,眼睛微微的睁着,手上缓缓的翻着几页书,似乎在思虑着什么。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鲁昂头也不抬的说道:“将军别来无恙!” “夫子有礼了。” “老夫不过是阶下之囚,怎受得了将军如此大礼!” “夫子乃当世大儒,连峰怎敢无礼?” “将军此来,可是唐王已经一统天下了?” “恐怕要让夫子失望了。” 鲁昂听了也不言语,只是轻轻的翻了一页书说道:“不知将军所来何事?” “如今,唐王军需困难,故此加收赋税,各地民众纷纷叛乱。昨日我香洲大军为安定局势,举兵平定渝州,为吾王分忧解难。” 2、 鲁昂翻书的手顿了顿,脸上刹那间变得有些凝重起来。连峰见状微微一笑说到:“自古,良禽择木而栖。夫子若是愿意,连峰愿尊夫子为亚父,共创一番大业。” “共创大业?香洲恐朝不保夕矣!” 此时站在一旁的智文微微一笑说道:“智某不才,愿听夫子教诲。” “香洲富饶且兵强马壮,与华州亦不遑多让,不过老夫所闻,香洲大军乃是集于一人之手,乃外强中干,成尾大不掉之势,如此,只怕香洲危矣!” “自古多有将遇良才之美谈,夫子过滤了。” “希望如此吧!” 3、 连峰见鲁昂如此,自然不愿多言。智文陪着连峰走出地牢后,智文见连峰面露忧愁,于是说道:“方才,鲁昂之言乃是妖言惑众,将军切不可中计。” “这个我自然知道。” 见到连峰如此,智文自然知道其心中所想,于是扑通跪在地上哀求道:“王上。” “智文,你这是干什么?” “王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虽然渝州之事未经将军准允,但是聂将军忠君爱国,众人皆知。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若是香洲将帅相疑,只怕难有长久。王上万万不可心生疑虑。听这鲁昂挑拨之言呀!” “智文,快起来。” 看着连峰似乎还有些疑虑的样子,智文接着说道:“自古猜疑之事皆是无中生有,一旦心生猜疑,便有试探之心。如此反将二人猜疑加重。将军若心生疑虑,恐中了奸人之计呀!” 连峰见状,连忙扶起智文笑道:“智文,当头棒喝,连峰受教了。” 4、 逍遥宫里,唐玉与王辅臣,青鸾端坐于正殿之中。眉目之间依稀透着几分别样的喜悦。 突然听到殿外有一个声音传来:“郑大官人到!” “快请!” 说完只见一个老仆人缓缓来到殿中。王辅臣疑惑的问道:“郑大官人何在?” “回禀王大人,我家官人今日偶感风寒,故而让我前来,还望王上见谅!” “既如此,稍后青鸾随御医去看看。” “遵旨!” “今日我家官人命我献上军饷三千万,还有美人图一张。” “郑大官人忠君爱国,实为世人楷模。今敕封上大夫。” “谢过王上。” 郑年见王上收了东西,便说道:“王上日理万机,小的先行告退了。” 5、 “王大人,速速将军饷拨往前线。” “下臣这就去办。” 王辅臣匆匆退去之后,唐玉笑了笑说道:“出手便是一个月的军饷,郑家富甲天下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不知哪家姑娘让郑大官人看中,竟能让他如此。想必,定是个天姿国色的美人。” “这乐州地界能有如此美人,我等竟也不识?” 竒 書 網 W w w . q í S ǔ W A И G . C c “王上,臣这就把画卷拿来。” “快去!” 青鸾拿起画卷,缓缓打开之后。青鸾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慌慌张张的将画卷有合在一起。唐玉笑道:“怎么,连青鸾你都这幅模样?你且拿来也让我看看。” “王上!” “怎么了?” “这!” “你这是怎么了。”说着就将青鸾的手中画拿了过来。 唐玉刚一打开,只是呆呆的看着画卷连话都说不出来。 6、 散落的星光在夜色里闪烁着,微凉的风轻轻的掀起一角窗帘。红木桌上,酒杯斜躺着。唐玉趴在坐子上,洒落的美酒在桌角轻轻的滴着。青鸾站在门口,仰着头,看着远方,口中不时的发出一声哀叹。 夜色渐渐变得凝重,一丝寒意将唐玉惊醒。唐玉揉了揉眼睛,双手扶着桌子起身走到窗前。稍顿片刻,唐玉起身开门,刚一开门只见青鸾正站在门口,于是问道:“你怎么不去休息?” “王上,我。” “正好,你随我出去走走吧。” “王上,天气冷。先披件衣服吧!”说着青鸾便到屋内将披风拿了出来。 7、 空荡荡的街头,青鸾打着一盏灯笼缓缓的走着。两人走得很慢,似乎都不愿到想要去得地方。 突然,唐玉说道:“青鸾!” “王上!” “如今可是入秋了?” “已是入秋了。” “难怪有些凉了。” “说的是。” 8、 走了没多久,只见唐玉突然停在街边。青鸾也不敢问,只是站在一旁不再言语。站了许久,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几声鸡鸣。唐玉淡淡的说道:“这么快就天亮了?” “时辰不早了,我看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 唐玉低着头,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该怎么做?” “末将不知!” “世人都说帝王好,可是个中苦楚谁人又能知道呢?” “郑家目中无人,实在可恨。不如让我带一队人马抄了他家。” 唐玉看了看青鸾说道:“郑家势力盘根错节,只怕你也受过郑家恩惠吧?” 青鸾听了连忙说道:“末将愿为王上赴汤蹈火。” 唐玉扶起青鸾道:“郑家富甲天下,国中商家多是郑家。一旦郑家出乱,乐州如何自处?” “那当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将柳姑娘。” 唐玉听到青鸾如此一说,抬头看了看天空说道:“如今,大业未成。我岂可辜负了诸位义士。” 9、 天刚破晓,天边露出一道白边。柳如烟早早的起床梳妆。没多会,柳如烟将屋子擦得一尘不染。令勋站在窗外说道:“柳姑娘又起这么早!” “闲来无事,收拾收拾。” “柳姑娘是想把屋子收拾干净,等王上来吗?” “我只想王上一踏进屋子便开心喜欢。”说完,如烟又顿了顿说道:“只是不知他什么时候再来。” “王上日理万机,近来战事吃紧,自然会忙碌些。” “说的是。” 10、 柳如烟刚做好甜点之时,突然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声响。柳如烟喜上眉梢,慌慌张张的跑到门外。此时,只见大门外走进一个中年老者,花白的胡子,步态之中透着几分稳重。 远远的看过去,只见令勋向那老者唯唯诺诺的说着什么?最后令勋领着老者来到屋外说道:“姑娘,王大人求见。” 柳如烟朝着王辅臣作揖道:“大人有礼了。” 王辅臣看着柳如烟顿时愣住了神情,过了许久,柳如烟被看得脸颊生出一丝红晕,方才回过神来叹道:“柳姑娘好样貌。” “大人见笑了,不知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今日老夫前来,乃是有事想和姑娘商议。” “王大人既然有事,快请进。” 11、 两人走进屋里,王辅臣看着桌上的甜点笑了笑说道:“柳姑娘亲自做的?” “大人见笑了。若不嫌弃,大人也尝尝?” “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说着,王辅臣便拿起了一块糕点吃了起来。柳如烟拿过茶水给王辅臣说道:“大人喝茶!” “姑娘不仅天姿国色,手艺更是了得。” “大人过奖。” “难怪王上对柳姑娘念念不忘。”说完,只见柳如烟脸上泛出一阵喜悦,低着头说道:“王上近来好吗?” “哎!” “怎么了?” “老夫,老夫。” “怎么了大人。” 王辅臣犹豫了片刻说道:“近来军饷吃紧,不知姑娘可否知道?” “此事,我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眼下,乃是危急存亡之秋,而欲解此围,唯有一人可助。” “谁!” “此人姓郑,名志远。” 柳如烟一听,顿时愣在哪里。王辅臣接着说道:“郑志远愿为王上解除燃眉之急,不过他却想纳姑娘为妻。” 柳如烟沉默了片刻,只是低声说道:“这......” “王上昨夜一夜未眠,喝了很多酒,现在还在休息。” “那......” “此事乃是老夫私自做主,希望姑娘能够深明大义。” 柳如烟听闻,沉默良久,一直低着头。直到王辅臣起身欲走,方才小声的说道:“大人既如此说,我自知道了。” “姑娘,老夫有几句话想说与姑娘听。” “大人请讲。” “王上宏图大业,乃是一代英主,若是能平定广書国,必定能够开创一番盛世。可是如今,蛟龙困浅滩,受困军饷之需。老夫知道姑娘对王上一片痴心,难道忍心王上一腔大志,就此蹉跎!” 12、 看着柳如烟低垂的眼睑,王辅臣接着说道:“王上乃是天下之主,身份尊贵,将来一统天下,若是让世人知道姑娘的身世岂不是让王上受天下人耻笑?” 王辅臣说着,看了看柳如烟又接着说道:“王上重情重义,自然不会辜负姑娘情谊。只是如此,王上却失信于天下,一统广書国的宏图大志恐就落空。姑娘难道就愿意看到这般场景?” 此时的王辅臣似乎看透了眼前的这个姑娘,于是看着柳如烟接着说道:“相濡与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况郑家乃天下第一富商,姑娘此去乃是正妻,如此荣耀亦是难求。” 看着沉默不语的柳如烟,王辅臣起身作揖道:“今日老夫言尽于此。若是姑娘想通了,可随时来找老夫。其余事项,老夫自会安排。” 第86章 静夜之微光 1、 芳华别院里,聂征思绪散漫的坐在亭子里,斜斜的靠在栏杆上,整个人似睡似醒,眼睛呆呆的看着远方。一阵呼喊传来,聂征懒懒的抬头看了看说道:“你怎么来了?” “庄主,有个人,你一定想见见。” 聂征慵懒的叹了叹气说道:“什么人?你见自然就可以了,何必又来寻我。” “这个人你一定很想见。” 聂征轻轻的抬了抬头,只见不远处一个女子身穿白底红花长裙站在那里,微风轻轻的吹拂着,裙角微微浮动,好似在同他招手一般。聂征缓缓的站起身来,呆呆的看着。看了片刻,只见那人朝着聂征作揖微微一笑。聂征皱了皱眉,刹那间眼角竟落下泪来。那人缓缓往前走来,摇曳的身姿一点点的靠近,聂征看得仔细了,渐渐的嘴角缓缓的裂出一丝浅浅笑。聂征呆呆的笑着哭着,片刻之后又问道:“是你吗?” “庄主,此人名叫金禾!” “金禾?” “正是!” “不,她就是沐瑶,就是。” 2、 聂征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金禾面前,金禾微微一笑,对着聂征作揖道:“小女子金禾见过聂庄主。” 仔细看着金禾的一颦一笑,聂征哪里会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沐瑶。聂征只是用力将她紧紧抱在胸前。泪水顿时便如雨珠一遍哗啦啦的掉了下来。一边哭着,一边喊着:“你去哪里了,你去哪里了。我想你想得好苦,好苦呀!” 不知怎的。武阳见着,心里竟猛的生出几分酸楚,眼角也开始红润起来。 3、 兴许是太过伤神,又或许是太过开心,聂征一时间竟喘不上气来,顿时晕倒在地。武阳等人见了,慌慌张张的将聂征扶便到了屋里。 还没等大夫来,聂征已经缓过神来。聂征睁开眼看着身边的人,小声说道:“你们先退下吧!” 武阳见状,自然也不言语,留下金禾,领着其余人一并退了出去。 4、 空荡荡的屋子里,聂征侧着头呆呆的看着金禾。而金禾则安静的站在床边。轻轻的低着头,两手交叠这放在身前。 聂征似乎清醒的许多,呆呆的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不是瑶瑶,可还是忍不住把你当成她!” 金禾听了,也不言语,依旧呆呆的站在那里。而聂征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坐到我跟前来!” 金禾听了,也不言语,只是照办。缓缓走了几步,在床边不远处抬了一张凳子坐到床前。聂征看着,不知怎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只是这次落得缓了,泪水沿着眼角滑到枕头上。金禾见了,从衣襟里拿出一条丝巾,轻轻的将泪痕擦去。 聂征吸了一口气,忍住泪水问道:“你叫什么?” “小女子金禾!” “金禾!”说完聂征又接着问道:“哪里人?” “丰州!” “丰州?” “丰州战乱,家里人都死了。我一个人流浪到这里讨生活。幸亏遇见武阳大人收留。不然就饿死街头了。” “是吗?” 5、 聂征看着金禾,心里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过了片刻之后,便对金禾说道:“你出去帮我把武阳叫进来。” “是。” 金禾听到聂征如此说,急忙退出门外。见那武阳一直候在门口,于是连忙说道:“庄主叫你?” 话音刚落,武阳便急急忙忙的走了进去。 6、 屋子里空荡荡的,几点阳光若隐若现的投到屋子里。正好一个光点打在聂征的脸上。聂征看着武阳说道:“你为什么要把她带来?” “这金禾姑娘也是个可怜之人,我见她如此,便想着让她来照顾庄主。” 聂征叹了叹气道:“你先安排间屋子给她休息吧!” “知道了!” “我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会。” 7、 傍晚,聂征醒来,一丝淡淡的寒意闯进屋里。休息了一日的聂征感觉疲倦的身体似乎多了一丝生气,他睁着眼看着屋子,只觉得空荡荡的,难受极了。于是休息了片刻之后,聂征便爬起身来,穿了一件衣服便朝着门口走去。 推开门,只见天边一抹斜阳挂在山峦之上,摇摇欲坠的,似乎就要跌落下去。见到聂征起身,门外的周德连忙跑过来说道:“庄主您醒了?” 聂征看了周德之后说道:“我睡了多久了?” “回禀庄主,刚好睡了一个白日的光景。” “是吗?” “庄主,可想吃点什么?” “说起来还真有点饿了。” “我马上就去给您准备。” 8、 周德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聂征独自一人坐在这芳华别院里,寂静的院子里几声鸟叫时不时的传来。 老庄主过世之后,聂征一直心绪不宁,于是将这院子里的侍从全都赶了出去,只留下周德一人服侍他,因此这诺大的院子越发显得空荡荡的。虽然聂征也不是个喜爱热闹的人,可是如此冷清的样子却还是让他不时生出许多的孤寂来。脑子里也回想起很多小时候的情景。 聂征一边回想着,一边远远的望着芳华别院之下的剑雨山庄。看着斜阳下,庄子里忙碌碌的样子,他不禁感慨道:“不知这世人终日忙碌,究竟是为了什么?” 9、 正在思虑之际,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声响。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金禾在向他问好。聂征看着她笑了笑说道:“休息得可好?” 那金禾见聂征气色惨白,心里也生出几分怜悯之心。于是走到聂征面前低垂着头看着聂征说道:“庄主是不是病了?” 聂征笑了笑说道:“算是吧!” 说完,聂征又笑了笑说道:“站着干嘛!快坐吧!” 这金禾本是个农家女子,没见过什么世面。见到剑雨山庄如此雄伟,心里自然有些不知所措,将武阳教她的礼数也都抛到脑后。 眼下,她看聂征不过是一个病弱的书生模样,脸上全无严厉之色,加上聂征谈吐文雅,文质彬彬,对人十分谦和。心里的恐慌此时也消减了许多。不过如此也让她有些恣意妄为起来。她看着聂征说道:“庄主是不是常年待着庄里?” 聂征疑惑的说道:“怎么这么问呢?” “我们村里的读书人,整日整夜的在屋里读书,也不见见太阳,庄主的样子与他们可不就差不多嘛!” “是吗?” 金禾听他一说,又接着说道:“那是!你说人整天待在屋子,身子不得病才怪呢?” 10、 两人正说着,突见周德慌慌张张的领着一群仆人走来。金禾见状,急忙起身站到一旁。很快,院子里的凉亭里便放满了饭菜,糕点,酒水,当真是个琳琅满目。摆放停当之后,周德将筷子递到聂征的手中说道:“庄主,您先吃些东西。” 聂征拿着筷子夹起一块白糖糕,轻轻的咬了一小口,便放了回去。之后又夹起一块豆腐,刚放到嘴边,只见聂征皱了皱眉头说道:“不吃了!” “庄主,你多少吃点吧!” “不想吃了。收了吧!” 看着聂征一脸不悦的样子,周德连忙命人将饭菜收拾出去。而此时站在一旁的金禾却靠近聂征说道:“庄主你这样不吃饭,身体怎么受得了。” 聂征看着金禾,眼神之中不禁生出几分欢喜,嘴角带着几分微笑说道:“这些东西,都吃腻了。不想吃。” “庄主,我知道一个东西,不知道庄主想不想吃。” 聂征看着金禾一脸天真的样子,微微一笑说道:“那就让周德去准备吧!” “这可不行。” “怎么不行?” “这个东西,一旦离了哪家铺子,就没味道了。” “是吗?究竟是什么好吃的东西。” “去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我这就去告知武管家,让人准备脚力。” “那个师傅没见过什么世面,若是一群人这么去了,只怕吓着他,手艺也不好了,东西也不好吃了。” 周德见到聂征如此兴致那里还敢多嘴,只是慌慌张张的说与仆人听便与聂征走了出去。 11、 三人走在街上,只见四处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一直闷闷不乐的聂征在人群之中看着金禾欢快的笑容,心里不知不觉也多出许多欢喜来。不多会,额头也流出些许汗水来。周德慌忙说道:“庄主,我们休息会吧!” 金禾来到这华州时日不长,对这繁华街景甚是惊奇。如今能够出来,心里自然是十分欢喜。此时见聂征体力不济,不觉间生出几分失落,却又不敢言语。聂征见了,不忍心金禾难过于是说道:“不碍事,再走走。” 金禾见聂征如此,也有些不忍心,自己自小无人疼爱,父母也觉得自己是个赔钱的姑娘。可是眼前这人却因自己一点点的不高兴而改变心意。金禾想到这里顿时开心得落下泪来。 聂征见了,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进了沙子了。” “要不要清洗一下?” “已经好了。我们休息会吧!” “没事,走慢些还是可以的。” “那我们就慢些走。” 一转眼便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聂征也不觉得疲劳,只是衣襟也被浸透了。此时周德连忙问道:“在哪呢?” “啊!哦,就在前面呢?” 三人走了没多远,来到一家豆腐店。周德看了看说道:“就这?” “啊!” “这有什么稀奇的。” “既然来了,就进去尝尝吧!” “是,庄主。” 12、 三人坐下之后,一个老妇人笑着说道:“三位客官吃什么?” “三碗豆腐脑。多放点葱!” “好的。” 很快,三碗豆腐脑便抬到了桌子上。聂征拿起勺子,笑了笑说道:“那我就尝尝。若是不好吃,我可饶不了你?” 这一句话可把金禾惊出一身冷汗来。于是金禾的眼睛便直直的看着聂征。只见聂征舀起一勺豆腐脑放进嘴里,抿了抿便咽到喉咙之处,接着一溜烟的滑到了肚子里。 “怎么样?” 聂征笑着说道:“还真不错。” 一句话可把金禾悬在喉咙的心给放回了肚子里。聂征很快就吃完,可是感觉还是不尽兴,于是接连又吃了两碗。吃过之后,人也变得精神了许多。 吃过豆腐,聂征说道:“吃过东西,怎么还有些乏了。” “我这就去找些脚力。” “去吧!” 14、 回到芳华别院,只见武阳已经在门口等候许久了。见到聂征面色好了许多,武阳也笑着说道:“庄主回来了。” “嗯!” “周德,快伺候庄主回去休息。” “知道了。” 武阳送着聂征到了芳华别院之后便辞别而去,此时金禾看着聂征疑惑喊道:“庄主!” “怎么了?” “我见庄主你时常愁眉不展,可是与人说话的时候却为什么总是这么慈眉善目?” “自己烦恼又何必让别人跟着难受呢?” “庄主你可真是个活菩萨。” “你可真敢说呀!”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庄主这么好的人呢?” 说着,聂征伸手摸了摸金禾的头笑着说道:“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第87章 夜色之多情 1、 月色好似一条细小的溪流,沿着窗户之间的缝隙偷偷的流到地上。白天里已经睡得疲倦的聂征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微弱的烛光照在屋子里,不过他还是看到墙边隐约的月光。他觉得手臂感觉凉凉的,于是紧紧的将被子裹在肩上。可就这么呆呆的躺着,脑子里却不时的闪现出金禾的样子。 金禾的模样与沐瑶实在太像了,以至于稍不留神就会忘记眼前的人不是沐瑶。不过,也许他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不想承认;又或许他不知道。只是无论是谁,遇到此番情景,又不会迷失呢? 2、 躺在床上,时间久了,反而越发的疲倦。最后聂征只得站起身来,披了一件衣服便到了门口。抬头看着月光下的剑雨山庄,灯火依稀闪烁着,一切显得如此宁静,如此安详。聂征坐在凉亭下,静静的看着剑雨山庄。作为一庄之主,他觉得自己不像是山庄的拥有者,反而更像是这山庄的仆人。 聂征曾经游历四方,见过许多顽固子弟在烟花柳巷之地将父辈的基业全然毁灭。有时候他也会想,也许这才是一个正真的拥有者,破坏或者是留存,无论怎样都是拥有者绝对的权利。反观自己,那里是这个山庄的拥有者,不过是连接着上一辈的期望,然后将它交给自己的子孙罢了。 3、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宁静。聂征的又莫名的想到了沐瑶。聂征心想:这老天爷真是残忍,如果不能相守,何必让两个人相爱呢? 然而,即便不能相守,哪怕其中一个能够幸福,也许另一个也可以借此来安慰自己吧!可是,上天偏偏要这么残忍,让两个相爱的可怜人就这么相互看着对方在折磨中一点点的消耗自己的生命。 想着,想着,聂征的泪水不知不觉的便落了下来。聂征轻轻的趴在冰凉的桌子上,任凭眼泪在石桌上堆积成一滩。 4、 不知过了多久,聂征突然听到寂静的夜里传来一阵开门的声响。于是起身抹去泪痕,回头看了过去。远处的金禾提着灯笼,呆呆的站在那里问道:“是庄主吗?” 聂征走了几步过去说道:“是我,是我。” 两人走进之后,金禾甜甜的笑了笑说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白日里睡得多了,夜里便不想睡了。” 聂征看着金禾,只觉得眼前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沐瑶。他呆呆的看着,看得金禾顿时羞红了脸。聂征此时相思之情涌上心头,心里也顾不得许多。只是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金禾的脸,眼睛却慢慢的湿润了起来。 5、 金禾低着头,温柔的喊了声:“庄主,你怎么了?” 聂征也不听她言语,只是凑着嘴唇过去轻轻的吻住金禾,金禾被武阳带进剑雨山庄的那一刻,她便已经下定决心要讨好眼前的这个男人,无论怎样。哪怕付出自己的身体也是可以的。她不想再去流浪,不想过那吃完上顿没有下顿的生活。可是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让她都有一些猝不及防。 心里有些害怕的她,轻轻的推了推聂征说道:“庄主你怎么了?” 而聂征却似乎猛的被电击一般,慌慌张张的说道:“失礼了,失礼了。”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说罢,便匆匆忙忙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6、 聂征回到屋里,将门关上,身体倚靠在门上。低着头,一阵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刚才的举动确实让聂征自己也大吃一惊。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想沐瑶,才会做出如此举动,还是因为自己对眼前的这个女人生出如此淫邪之心。他第一次如此讨厌自己,却又为这份错误欢喜。 聂征慌张的举动将金禾吓得一时失了神智。是不是自己方才的举动惹怒了聂征呢?聂征会不会因此讨厌自己呢?忐忑的心让这个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姑娘慌得没了主见。 不过她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她知道,她不过是沐瑶的替代品,她的存在不过是武阳为了哄聂征开心的工具而已。如果聂征不高兴,自己的一切都将失去。突然,一阵恐惧袭来,让金禾变得有些六神无主。 思虑片刻之后,金禾走到聂征的门前的轻轻的敲了敲门说道:“庄主!” 此时,靠在门上的聂征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金禾有些话想与你说。” 聂征犹豫片刻之后转身开门道:“怎么了?” 7、 一丝微光映在金禾的脸上,比起刚才,又多了几分羞涩的红润。聂征看着,心里不知怎的,又陷入了一种慌乱之中。正在此时,金禾缓缓走进聂征,踮起脚尖,轻轻的吻着聂征。这一吻,如此温存,直将聂征的心全然融化,一阵暖流,沿着嘴唇流遍全身的每一个角落。聂征伸开双手,紧紧搂住金禾。手里的灯笼,咚的一声落在地上,两人紧紧的拥抱着便进了屋里。 8、 清晨,金禾睁开双眼,聂征已经在准备早点。于是慌忙起身道:“这些粗重的活,还是我来吧!” “无碍,无碍。” 这金禾,见聂征如此,心里自然万分欢喜。看着聂征精心的准备着,脸上不知不觉也洋溢出一份别样的幸福。于是也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聂征忙碌。 不多会,聂征回头看着金禾笑道:“快来吃吧!” 金禾见了,猛地跳起身来说道:“看着真好吃。” “那就多吃点吧!” “今天吃完我们出去玩吧!” “出去?” “对呀!” “去哪呢?” “瞎走呗!反正在这也没什么事。” 看着金禾一脸欢喜的样子,聂征笑了笑说道:“好吧!那一会我们偷偷出去,省得他们跟着。” 金禾偷偷笑道:“说的对,整天被人跟着,像坐牢似得,难受死了。” 说到这里,聂征顿时变得有些犹豫,而金禾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于是慌忙说道:“庄主身份尊贵,如今又是乱世,还是算了吧!” 聂征微微一笑,安慰金禾道:“没事!你赶紧吃,吃完我们就偷偷出去。” 金禾毕竟是个小姑娘,听到这句话,哪里还记得其他。只是欢喜的说道:“我一直听说华州繁华,今日倒是要好好的见识见识了。” “那我就带你好好的游历一番。” “好” 9、 两人偷摸着出了剑雨山庄,其实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武阳安排的元烈一直就偷偷的跟着两人。 出了剑雨山庄,聂征说道:“今日天气正好,不如到带你去吃好吃的。” “是吗?” “前几日你领我去了个好地方,今日我也领你去一个好地方。” “真的吗?” 聂征微微一笑说道:”那是当然。” 10、 走了没多久,两人来到一处酒家,抬头一看,一个不大点的客栈,隐约透着一点臭味,金字牌匾上写着天露园几个大字。金禾见状顿时生出了些许失落。不过心想,堂堂剑雨山庄庄主能够如此举荐,或许内有洞天也不一定。 聂征领着金禾走了进去,一看这里满是骏马,车轿,那里是什么酒家。聂征问道:“可会骑马?” “小时候倒是偷偷骑过。” “不如你我各选一匹,一路上也好浏览湖光山色如何?” 看着眼前的马匹,雄壮俊美,金禾鼓起了胆量说道:“那就骑马吧!” 11、 仆人将马匹牵了出来,聂征先扶着金禾翻身上马之后,自己也纵身上马。仆人牵着马匹在路上缓缓的走着。两侧满是绿影红英,一阵微风吹来,空气中飘来一阵淡淡的香味。 “这是什么味道?” “桂花。” “真香!” 走了没多久,两人来到一处山谷外。山谷外站着许多侍从,而山谷之中还铺着羊毛毯子,山谷两侧也满是香味扑鼻的桂花。聂征翻身下马道:“走吧!” “怎么了?” “前面就到了。” “是吗?” 12、 两人沿着山谷走了出去,没多远,只见一间客栈坐落在山谷之外。客栈依山而建,富丽堂皇,一般人只怕一辈子都不能见到如此地方。金禾惊奇的说道:“这是什么地方!” “天露园呀!” “可是?” “稍后我再与你说!” 这时,只见不远处,一个老仆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道:“不知道庄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罪该万死。” “无妨,无妨。” “不知庄主今日想吃些什么。” “今日来得匆忙,也不曾让你们有所准备。不知还能有些什么?” “庄主肯赏光前来,但凡庄主想吃,而今日店里有的,一定让给庄主才是。” “君子不夺人所爱,你且去准备些特色的便是。” “庄主宅心仁厚,小的自当遵命。”话音刚落,只见那老仆人便对着身边的一个小子说道:“快去将房间备好。” 说完,只见那小子飞一般的跑了出去。而老仆人则领着聂征沿着山道缓缓的上去。 刚一进屋,一股清雅的香味幽幽的透了出来,这老仆人说道:“不知庄主大驾光临,檀香点得晚了些,若是有些浊味,还请庄主见谅。” “无碍,无碍。” “既然如此,小的就先行告退了,若是庄主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小子们便是。” “今日我看客人也不少,你且先去忙你的去吧!” 13 “这是个什么地方?” “此处是天露园呀!” “这个天露园为何会建立在此处?” “建在此处,你觉得如何?” “虽然依山而建,富丽堂皇,但是为何又建在山谷之外呢?还有,旁边的那条道路是通往何处呢?” “哈哈,你若是想知道,你得先回到我一个问题。” “你只管问?” “喜欢这里吗?” “这些地方,我可是一辈子都没见过,别说见了,想都不敢想。” “这天露园乃是商贾晋康修建,山谷也不是天然,而是为了方便乌蒙城内的富人们前来而派人凿开的。至于路嘛自然也是他修的了。” “那为什么要花费如此力气建在此处呢?” 聂征看了看窗外说道:“天露园之所以建在此处,一来是为了方便食材运送,若是要送到乌蒙城中去,只怕还要多绕两天的路程,可是一旦开凿出这条山谷,在从主路上修出这么一条大道,食材的自然要新鲜得多。” “也是呀,你看这山连绵不断,想要绕过去,只怕还是要费些周折。” “这是自然,不仅如此,酒楼依山而建,能在此处畅饮观光,自然别有一番风味。” 说完,只见金禾起身伸了伸脖子看着窗外的风景说道:“这里地势开阔,一眼看去只怕能看着几十里外的光景,一路上还种满花草,若是春季来,只怕更美。” “说的是。” 14、 说话之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聂征只是说道:“进来。”这时方才的小子领着一众侍从便走了进来。金禾欢喜的神情跃然纸上,聂征看在眼里自然也十分开心。 等美味放至桌上,金禾却看得傻了眼。自己根本就无从下手。因为,桌子上放着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也没有吃的工具。 “怎么了?” “没什么!” 聂征笑了笑说道:“这个先要用手剥皮,才能吃。这个要用汤勺舀着吃。” 一边说着,聂征端起茶杯漱了漱口,而金禾见状自然也是依样跟着做。这时几个芳龄女子,走了进来。聂征笑着说道:“不必了,我们自己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之间几个芳龄女子便退出了房间道:“两位慢用。” 15、 聂征一边教金禾吃东西,一边教她品尝个中滋味。金禾哪里吃过这些山珍海味,一边吃着一边惊叹道:“这些东西真是太奇怪了。” “好吃吗?” “比街边的豆腐好吃多了。如果知道庄主您吃的东西都是这些,我还哪敢带您去吃豆腐脑呀!” “各有各的滋味,山珍海味吃多了平日里的家常便饭倒还有些别样的滋味。” “说的也是。” 一边吃着,两人一边聊着,不知不觉便过了大半时光。 第88章 天星之映月 1、 日正偏西,空气中的炽热缓慢的消散着,微风中隐约带着一丝丝凉意。聂征和金禾躺在凉椅上看着远方,太阳暖暖的铺在两人的身上。浓浓的睡意将两人偷偷的拖入梦中。金禾满足的睡着,而聂征先醒过来说道:“差不多了。” “怎么了?” “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去一个夜里最美的地方。” “哪儿呀!” 聂征做了个鬼脸说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金禾瞥了瞥嘴,调皮的说道:“那一定是个好地方。” 聂征笑了笑,看着金禾,心里透着满满的幸福。 2、 两人出了天露园,骑着马朝着山边小路便缓缓走去。一边走着,金禾一边问道:“庄主气色看上去好了许多呀!” “人乃万物之灵也,若是久居宅中,如何得那日月天地精华之灵气。如今你肯伴我出游,气色自然好了起来。” 金禾看着聂征如此,只是笑嘻嘻的说道:“说的是。” 方才在天露园的酒劲还未散尽,有些疲倦的金禾也不再言语,只是随着马儿往前走去。 3、 过了片刻之后,两人一同来到一处湖边,远远看去,一座高楼耸立在湖边。金禾看着一旁的聂征激动的问道:“这是哪?” 看着神情激动的金禾,聂征拍了拍她的头说道:“别急,别急。” 金禾见状只俏皮的说道:“好吧!” 两人下马之后,侍从将马匹牵走,其中一个领着两人从正堂便走了过去。此时,一个老者陪着笑脸出来说道:“聂庄主,今日您是想要怎么去?” “近来天气有些凉了,若是小舟只怕有些冷了。但若是不坐小舟总觉得少了些意思。” 说完之后,聂征看了看金禾便又说道:“今日你第一次来,不如我们披一件大衣,如此也好看看这里的美景吧!” “庄主安排便是。” 4、 聂征和金禾两人穿过厅堂,坐上一叶扁舟,随着斜阳落下的方向,在一望无际的湖上缓缓往前走着。水面微微的泛起几丝波纹,在金色的阳光下,缓缓的朝着两人涌来。一位小侍从拿来两件大衣道:“马上就要凉了,烦请庄主和姑娘披上大衣,以免着凉。” “多谢。” 小舟摇摇摆摆的,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不过半个时辰,又或许已经过了一生一世。两人就这么站在船头,看着湖面一点点的黯淡下去。最后只剩下漆黑的一片。 5、 小舟摇摇晃晃,金禾似乎有些坐不住了。于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聂征看在眼里,于是笑道:“有些无聊了。” “没有呀!” 这时,聂征问道:“还有多久?” “回禀聂庄主,前面就是了。” 这时,突然看见远处,漆黑的天空绽放出一片美丽的烟火,火光将湖面顿时照得通透。金禾仔细仔细一瞧,前面不远处被群山环抱,而其间却有一处缺口,缺口左右建着两栋屋子。其间又隐隐约约的被什么东西拦住,不过却看不清楚。 烟火持续了半刻的光景,在天空之中映出各色各样的图案。整个夜空显得如此绚丽多姿。金禾看得目瞪口呆,激动的拉着聂征的手尖叫道:“真是太漂亮了。” “是吗?”聂征微微一笑,也紧紧握住金禾的手。 6、 小舟很快到了山前。金禾左顾右盼的看了看,只见这铁门有几十米宽,两条大铁链横跨在崖边将去路阻拦。这时候崖边的侍从大声问道:“来者何人?” “有贵客到!” 这时候,左边的小屋子亮起一丝微光,小舟靠了过去。那人照了照划舟人,于是便又开了一道门。聂征领着金禾迈步走了上去。穿过石门,方才点灯的那人走了下来,领着聂征便沿着崖边的盘山路走了上去。 金禾看着脚下隐约透着的几分白光。金禾一路走,一路疑惑着。聂征看在眼里于是问道:“怎么了?” 金禾凑近聂征的耳朵小声说道:“这梯子上怎么会有光呢?” “听闻这石梯当中含有夜明珠,在月光下自然会透着几分光。” “夜明珠!”金禾一脸惊讶的看着聂征然后又说道:“这得多少钱呀!” “来这里的非富即贵,若是不破费些,怎么对得住这些来客呢?” “那也太破费了吧!” 聂征微微一笑,也不言语,随着那人走了上去。 7、 此处名叫天星潭,乃是郑家买下修建而成,耗资巨大,不过也已经成为达官贵人聚集之地。聂征与金禾走到一处门边。那侍从推开门道:“两位请。” 金禾蹑手蹑脚的进了这漆黑的屋里。聂征安慰道:“别怕,没事的。” 从岩壁的门边进去之后,侍从将石门关上又在另一处打开一石门,只见屋内灯火璀璨,实在夺目。金禾仔细看了看觉得有些不对,不过似乎说不上来。 此处乃是在岩壁上凿这间屋子,不过这屋内的摆放却简约典雅,倒也叫人喜欢,此时,一阵阵淡淡的香味缓缓迎来也让人变得安静下来。 8、 “不知两位想吃些什么?” “你想吃点什么?” 金禾顿了顿说道:“不如吃今天中午吃的吧!” 聂征笑了笑说道:“既然来了,怎么能吃吃过的呢?” 金禾咬了咬嘴唇羞涩的说道:“那你来定吧!我也不知道什么好吃。” “那就来点小烤肉吧!现在也不太饿。” “好吧!” 9、 正在等待之时,突然听到一阵琴音传来。聂征慌慌张张的拉着金禾便往楼上走去,此处一望无际,将天星潭看得个清清楚楚。金禾远远看去,只见这方圆两三里的天星潭尽收眼底。潭中一叶小舟闪着几点光辉在其间飘荡。 “这小船怎么这么亮呢?” “这船是宝石堆砌而成,在这月色之中自然熠熠生辉。” “这么亮,那得多少珠宝呀!” “自然不少。哈哈!” 聂征拉着金禾坐在石椅上,远远的看着天星潭。聂征端起茶杯,缓缓押了一口。安安静静的看着天星潭。突然,四周的崖边突然涌出一大群星光点点的东西。这光点一涌而出,好似要将这天星潭冲破一般。金禾看得惊奇,大声的叫了起来。一边叫着一边拍着聂征说道:“快看,快看。” “看到了,看到了。” “这是什么呀!真美?” “这是鱼呀!” “怎么这么好看?” “这些鱼都是精挑细选,经过几代喂养挑选之后,放入湖中。所以这些鱼自然也就绚丽多彩了。” 正在说话间,突然见到这些鱼在天星潭中铺做一片,密密麻麻,好似天上繁星一般。 “难怪这里会叫天星潭,真美。” 10、 金禾话音刚落,只见这些鱼突然聚集到船边,随着小舟在天星潭中缓缓移动,好似一条长龙一般在水中摇摆。这时,小烤肉也送到了桌前。金禾闻着香味,口水便在口中游动起来。 烤肉刚一放下,金禾急忙将烤肉拿在手里便吃了起来。这时候,突然见到鱼儿们在水中腾跃起来。 这星光一般的鱼,在宁静的月色里,随着音乐舞动着。纵然是金禾这般不识音律,也已能感受到个中美秒。最后连手中的烤肉也不由得忘记了。 11、 一曲方罢,整个天星潭显得异常宁静。鱼儿也安详的在潭水中游动。这时候,小舟缓缓飘向崖边。最后停靠在哪里一动不动。金禾回头看了看聂征说道:“结束了吗?” 聂征笑了笑看着金禾说道:“如此美景,又岂能尽兴?” “什么意思?” “天星潭乃是个静谧之处,若是夜夜笙歌自然也就多了几分尘世之气了。” “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哈哈!待到明日,这里又会有新的节目,不一样的精彩。” “那不如我们明日再来吧!” “你若喜欢就来。” 11、 夜色渐浓,寒意透过微风吹到聂征的身上,聂征抖了抖身子说道:“突然有些凉了。” 金禾见状连忙为聂征披上大衣,聂征伸手抓着大衣,握着金禾的手看着她笑了笑。 聂征看着金禾,脑子里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就黯然神伤起来。金禾看在眼里,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想到自己一个七尺男儿却如此手无缚鸡之力,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心里觉得有些难受。” “庄主手下都是扬名于世的的高手,普天之下,谁人不羡慕庄主威严呢?” “你可真会安慰人?” “那是,天下间武功最高的人都得听您的。” “哈哈。” 说笑之间,侍从走了进来说道:“聂庄主,你的船有些问题,可能要给您换一艘。” “换吧!” “多谢庄主。” 两人起身收拾东西便随着侍从走了出来。聂征见去路有些偏离,于是问道:“为何不是方才来时的路?” “因为刚给您备的船,方才停靠的地方可能靠不了岸。还望庄主见谅。” “好吧!” 12、 金禾扶着聂征刚走了没多久,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喊叫之声。聂征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声响。” “哦,有人喝醉了正在闹事。庄主不必介意。” “这等人,定要重罚才是。” “是,是。” 正当聂征就要上船之时,突然,听到远处元烈大喊道:“庄主小心。” 聂征心中一惊,不过此时,突然两人从船上一跃而下,拖着聂征等人便上了船去。 第89章 生死之相托 1、 元烈自来到这剑雨山庄便日夜守护聂征安危。此次聂征出游,元烈自然一路尾随其后,护其周全。元烈随两人来到这天星潭之后,躲到隔壁房中等待。 此时见有人领着聂征出门,便要追上去。不曾想刚想出门便被人将石门关上。 元烈心知不妙,看了看房间,连忙从衣襟中拿出烟火,朝着二楼缺口外的天空便射了出去。之后由观景处飞身跃出。这二楼的观景处,乃是为客人观景而凿开,面湖而绝壁。元烈跳将出去,若不是借着树藤落到小路上,只怕早已命丧当场。不过即便如此,还是因此受伤。 而敌人早有准备,元烈刚一落地便被人暗箭射伤。元烈也顾不得许多,只是且战且追,急急忙忙的朝着聂征追去。 2、 元烈远远看着聂征就要上船,可是自己却被人围困在哪里,脱身不得。无奈之下,只得大声喊叫道:“庄主小心。” 可惜为时已晚,聂征已经被人掳上船去。元烈水性不好,若是让这船只开走,只怕自己再不能追赶。心中着急,却因此分了神被来人一剑刺入腹中。不过幸而还是挣脱出来。 3、 那阻拦之人见元烈好似困兽一般,勇猛异常,心中也生出几分畏惧。元烈飞身一跃,跳上船头。而此时,船头的文胤看着元烈道:“壮士好剑法?” “你是何人?胆敢挟持剑雨山庄庄主?” “阁下言重了。我等不过是有要事向庄主禀报。绝无伤害之意。” “既如此,何不到剑雨山庄求见,却要使出如此下流手段。” “剑雨山庄被武阳把持,我等只怕难见庄主一面。” “武阳大人对庄主忠心耿耿,若是诸位言之有理,又何必畏惧?我看尔等定是不怀好意?” “听阁下之言,似乎与武阳大人交情颇深?” 元烈看了看文胤不屑的说道:“快快将庄主交出来,兴许我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 文胤笑了笑说道:“如此,恐怕就要看看阁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4、 元烈飞身一跃,提剑便朝着文胤杀了过去。文胤手腕轻抖,飞刀便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元烈顿时一惊,只得举剑躲避。正在此时,突然见到身后一个人影飞身而出。元烈不及细看,只见是一个手提大锤的汉子举起大锤便打了过来。元烈不及闪躲只是举剑相迎。不成想这一锤力道十足,加之元烈身上有伤,顿时被震得单膝跪地。而此时,只见那人另一手又抡起大锤朝着元烈砸了下来。元烈心中一惊,顿时慌张了起来。若是这一锤下来,只怕元烈就此躺在这里无法动弹了。 无奈之下,元烈只得往下一收长剑,想让那人泄了力气。可是没曾想,那人似乎早有准备,大锤丝毫没有泄力随着元烈的剑便死死的压了下来。这一下,元烈的身子顿时收成一团,力气被憋在身体里丝毫用不上力。 那人见状心中窃喜,抡起大锤就要朝着元烈砸来。元烈用尽全力想要推开大锤,无奈那人内力强劲,元烈丝毫动弹不得。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元烈顿时顺势倒在地上。元烈用力一蹬,双腿蹬在那人的腹部。大锤的力量顿时消减。而此时元烈顺势推开铁锤,翻身而起,举剑一跃,飞身朝着那人便刺了过去。 那人见状慌忙举起铁锤来挡,不过元烈哪里肯放过这个反击的机会。此时只见他顺势一斩,长剑在铁锤上划出一道星火。剑锋未落,元烈手臂一挑,剑尖朝着那人的胸口便刺了过去。那人躲闪不及,被元烈一剑刺入胸口。 5、 “秋掌门!”这时站在一旁的文胤惊呼起来。元烈拖着剑,飞身便朝着文胤杀了过去。文胤毕竟身经百战,见到元烈如此,只是连连后撤,同时从腰间抽出飞刀便朝着元烈扔去。一番周旋之后,元烈渐渐觉得有些体力不支,只得翻身躲到船头的木板后面。 喘着粗气,元烈方才发现自己的腹部已经鲜血直流。方才的大锤也将他的内脏打伤。自己腹部受的伤眼下也被撕裂出一个大口子。元烈从衣襟中撕下一块长布将伤口死死的包住。 而此时,一旁的文胤说道:“今日若是继续斗下去,恐怕无非是两败俱伤。若是阁下愿意,你我二人就此罢了,我向阁下保证,庄主必定安然无恙?”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音刚落,只见元烈用剑斩断木板,左手举起木板朝着文胤便冲了过来。不过文胤内力如此强劲,区区木板又如何能够低档呢?文胤举起飞刀,稍一用力,便刺穿了木板。而元烈的脸颊也被划出一道血痕。 文胤见元烈举着木板靠近自己,于是飞身一跃,踩着木板便跃到了元烈身后。不过他却不管文胤,朝着船内便跑去。文胤见状,连忙抽出飞刀扔去,手起刀落,飞刀顿时刺入元烈的左肩。而元烈也不管不顾,只是继续向前跑去。文胤见状也迈步追着元烈进了船舱之中。 6、 元烈刚一走进船舱之中,只见其中两三个仆人站在那里。见到元烈一身鲜血顿时吓做一团躲到一处角落里。元烈四下搜寻,不见聂征踪影,慌慌张张的便又往前走去。 正在寻找之际,文胤便已经跟了进来。元烈也不去与他纠缠,只是且战且退朝着二楼便退去。就在此时,元烈听得楼上一举怒吼道:“放肆!” 元烈一直陪伴聂征左右,自然知道这便是聂征的声音。于是加快脚步便想要冲上去,却不想此时一把长剑直直的便朝着元烈飞来。元烈躲闪不及翻身便跃下楼梯去。而此时文胤却也跟了上来,飞刀嗖的一声从眼前飞来,元烈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也亏是元烈身经百战,顺势倒地方才躲过一劫。元烈觉得脸上微微透着一丝凉意,于是伸手摸了摸,原来方才的飞刀虽然是躲过了,但是也在元烈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血痕沿着鼻翼,划过眼角,直至额头。 不及细想,此时那长剑飞身跃下楼头道:“申遗贵见过元师兄。” 元烈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申遗贵,于是笑道:“你我二人分别多年,没想到会在此处相逢。” “遗贵拜见师兄。”说着申遗贵便跪在地上对着元烈拜了三拜。 7、 文胤见见状也是十分诧异,只得收起飞刀站在一旁呆呆的看着。而此时,元烈收起长剑,申遗贵拜过之后起身道:“师兄活命之恩,今不敢忘。无奈郑老爷于愚弟同样恩重如山,如今愚弟理当赴汤蹈火。” 申遗贵还要说些什么,而此时元烈却说道:“你我二人皆受人所托,今日两剑相向,实乃无奈。稍后死伤各安天命。” 申遗贵见状也是笑了笑,大喝一声道:“来呀!拿酒来!” 话音刚落,只见船甲下一个老头抖抖索索的抬着一个酒坛子便走了进来,后面躲着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端着两个大碗。申遗贵接过酒坛子,将大碗摊在桌子上。斟满酒之后,元烈也将酒碗端了起来说道:“你我兄弟二人,各为其主,无关对错,喝完这碗酒,你我二人只管生死相向。” 申遗贵大笑着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之后举剑往自己的腹部深深的划了一道血痕说道:“如此,你我二人方才公平。” 元烈笑了笑,举起剑指着申遗贵道:“如此,你我今日以剑术分个高低吧!” 8、 元烈举剑飞身而起,朝着申遗贵便杀将过去。元烈提剑用力上挑,申遗贵侧身一躲,避开了元烈的长剑,元烈似乎也不过是一个虚招,顺势往下一拉,剑朝着申遗贵的腹部便划了过去。而此时,申遗贵连忙后退,可是剑追着申遗贵杀着就过去了。元烈毕竟内力深厚,即便此时身受重伤,但是劲道丝毫不减。这高手过招想来赢的不过是一招半式,谁又能轻易取胜呢? 方才的打斗,虽然元烈一招制胜,但是自己的内脏早已被震伤。眼下他不知道这群人绑架聂征究竟是为了什么。但只要稍等片刻之后,援军便会赶来。可是他们究竟是要干什么呢?元烈一边打斗着,一边思考。 申遗贵被元烈逼到船甲边上,正当元烈想要挥剑斩去之时,顿时觉得两腿发软,剑也顺势落到地上。行走江湖多年,元烈知道,自己肯定是中了剧毒。不过元烈也不及理会,翻身一跃跳上楼梯,朝着二楼就跑了过去。而此时,申遗贵似乎也中了剧毒,倒在地上。文胤慌忙将他扶起问道:“怎么了?” “有人下毒。” 话音刚落,只见方才的老头领着几个汉子便杀将出来。文胤问道:“来者何人?” 老头只管放大喉咙大声喊道:“聂征罪大恶极,既然他不同意放了郑老爷,今日们便杀了他,也好我郑老爷报仇。” 文胤听闻大怒道:“放肆。” 9、 再说聂征上了这船上之后,便被人领到二楼,归彻跪在地上历数武阳罪状,并且一一呈上罪证。聂征听闻,自是怒不可遏。不过在归彻以死相谏之后还是打开罪证看了起来。 此时楼下传来打斗之声。申遗贵举剑便要下去。刚到楼梯前便见有人杀将上来,于是举剑便杀了过去。归彻见状更是心急如焚,因为他知道来人定是元烈。若是不能及时让聂征扭转心意,只怕这番举动不但不能救出郑明德,反而会牵连众人。可是聂征却迟迟没有看完眼前的罪证。 终于,聂征看完之后淡淡的说道:“这些看似证据确凿,可是所有证人都已经死无对证,难道你想凭借此举就让离间我二人?” 听到聂征如此,归彻顿时大怒道:“如今华州危机,难道庄主就一点也不担心吗?诛杀异己,图谋不轨,庄主你难道真的就一点也感觉不到吗?” 10、 归彻话音刚落,楼下的厮杀声便传了上来。聂征心中一惊,连忙护住金禾道:“归彻你好大的胆子。” 归彻正欲解释,突然元烈杀了上来,只是一剑,归彻便早已人头落地。金禾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景。顿时吓晕了过去。而此时元烈道:“庄主不必担心,援军很快就到。” 聂征看了看满身鲜血的元烈道:“有劳了。”聂征将金禾扶到一边的床上休息,自己则对眼前的元烈少了几分厌恶。毕竟眼下只有他才是最值得信任的人。而此时元烈,强忍疼痛道:“庄主只管留在这里,我守住入口,自然能够护得庄主周全。” 11、 元烈安排妥当之后便往楼下杀去。此时的文胤早已身受重伤,申遗贵也躺在一旁,早早的被人杀死。剩下的人也都奄奄一息。元烈不由分说上前手起刀落,将众人全都杀死。顿时船甲之上尸横遍野。元烈看着文胤说道:“你走吧!过不了多久,剑雨山庄的人来了,我也保不了你。” 文胤见状,心知大势已去,转身离开船甲,摇着小船便在夜色中离去。 12、 元烈拖着身子走到楼梯边,宁静的夜色里传出一阵阵水花的声音。有些目眩的元烈使劲的摇着头,想要让自己能够多坚持一会。这时候他突然见到两个大汉从船板下走了上来。元烈大怒道:“你们干什么?” “回禀大老爷,我们是船工。” 元烈心知自己早已没有丝毫还手之力,于是怒道:“你们将船停靠岸边,我不叫你们不许上来,否则我一个不留。听到没有?” “知道了。” 元烈害怕他们会加害聂征,于是靠着楼梯口杵着剑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武阳赶来。见到元烈手脚僵硬,方知他早已死去。 众人见元烈满身鲜血,面目狰狞,杵着剑直直的立在那里,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恐惧。武阳见状顿时痛哭起来。武阳抹了眼泪顿了顿,后退几步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之后道:“将元大哥扶回去?”说着,武阳又猛的落下泪来,见元烈被抬出去,武阳抹了抹泪便上去迎接聂征去了。 第90章 风雨之将至 1、 零星的光点透过茂密树林落在地上,树梢的鸟叫声在芳华别院里久久未能散去。金禾一夜难眠,早早起身的她呆呆的坐在亭子里。聂征缓缓的走过去,拍了拍金禾道:“怎么了?” 金禾猛地被吓得跳起来乱叫,聂征见状自己反被吓了一跳。金禾叫了片刻之后冷静下来看着聂征说道“吓死我了!” “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还在想昨晚的事。” 金禾点了点头,一脸恐惧的看着聂征。 聂征看着金禾安慰道:“都过去了就别想了。” 见金禾也不言语,聂征只是问道:“饿吗?” 金禾听了,娇羞的说道:“这一说还真有点饿了。” “想吃什么?” “不知道。” “那就吃甜点吧!” “好呀!” 2、 聂征安排周德下去准备之后看着金禾道:“昨天把你吓到了吧!” “他们都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但是他们想干什么我却很清楚!” “他们想干什么?” “无论他们要什么,都不可以给?” “为什么?” “若是我给了,今后,这等手段岂不是人人效仿。” “那该怎么办?”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自会解决的。” 3、 金禾听了,沉思片刻之后接着说道:“万一哪天他们动手抢,那他们岂不是就会杀了你。” 说着金禾又惊恐的说道:“那他们还会不会来?” “别害怕。” “怎么能不害怕呢?”说着金禾一脸严肃的看着聂征,悄悄的靠近他的耳边说道:“你想呀!你身边的这些人那可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金禾一句话,仿佛一盆冷水浇在心头,直戳到聂征心底。让他好似梦中惊醒一般。此刻,经金禾一番言语,一切都被金禾血淋淋的撕开,放在他的面前。 4、 两人正在窃窃私语之时,周德拿着甜点便走了上来。聂征笑了笑说道:“辛苦了。” “哪里!应该的。” 刚一说完,周德又接着说道:“对了,方才有件事忘了与庄主说了。” “什么事?” “武管家今早前来,见庄主还在休息所以就让小的转达庄主,说是今天正午有要事前来相商。” “如此,我知道了。稍后吃过点心,你便去请武管家到武德堂。” “知道了,小的这就去告知武管家。” 5、 周德匆匆忙忙的离开之后,金禾一边吃着,一边看着聂征说道:“你们一会要干什么呢?” “昨日武阳调查刺杀一事,想必是有结果了吧!” “那你可得小心点?” “这剑雨山庄之内,我还需要小心什么?” “谁知道呢?” 聂征笑了笑也不回答,接着说道:“你先吃着,我去去就回。” 6、 聂征缓缓朝着武德堂走去,一路上,聂征的心思开始变得混乱。看着所有人都生出几分疑虑。可是生出疑虑之后,却又反复的责怪自己太过多虑。 不容多想,聂征很快就到了武德堂外。周德慌慌张张的赶着过来道:“庄主,您来了?” “他们都到了吗?” “回禀庄主,都到了。云霞山庄的李时书将军和暖烟阁晋康大人也一同到了。” “这两位怎么也来了?” “不知道!” 7、 聂征来到武德堂中,刚一进去,只见一众人等连忙起身道:“庄主。” “诸位,请坐,请坐。” 武阳领着聂征上前坐下,而此时晋康缓缓的起身问道:“昨日听闻庄主遇刺,我等彻夜惶恐。不知庄主是否有所损伤。” “晋大人劳心了,无非受了些惊吓,其他并无大碍。” “如此我等也是放心了。” 此时,只见李时书起身说道:“听闻,此事乃因郑家而起。故此,恳请庄主下令将郑家捉拿问罪。” “此事,恐怕还有蹊跷。” “武管家,郑家此举形同逆反,何来蹊跷?” “此事虽是郑家拥趸所为,但我等还需彻查才是。” 晋康见状起身说道:“既如此,理当查封郑家财产,捉拿郑家门徒。以免多生事端,至于隐情,稍后再行盘查也不晚。” 话音落下,众人纷纷附议,聂征也不好反驳,只是安排道:“如今战事不断,此事还需谨慎才是。” “时书不才,愿为庄主效犬马之劳。” 众人听闻,纷纷赞许道:“时书有勇有谋,捉拿郑家同党一事,事关重大,由李将军前往实在最好不过了。” 武阳虽然想要反驳,但是华州境内的确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于是只好答应下来。 8、 夜色渐浓,武阳独自一人来到郑明德处。武阳挥了挥手,守在门口的弟子便退了出去。 嘎吱一声,武阳推开门便往里走。而此时,郑明德似乎早就知道了武阳会来。早早倒了一杯酒道:“武大人若是再来的晚些,这酒恐怕就没了。” “郑老似乎早就知道。” “老夫不过是喜欢打听消息而已。商人本性,还望武大人不要见怪。” 武阳微微一笑,看了看郑明德便坐了下来道:“来,先敬郑老一杯。”说着,两人便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9、 武阳看着郑明德安若泰山的样子,不禁说道:“庄主遇刺,郑家受如此牵连。难道郑老你就不怕受到牵连?” “怕,怎么会不怕呢!只是处事之人是个聪明人我便不怕了。” “是吗?”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相信武大人一定还有什么用得着我郑家的地方。” “是吗?” “剑雨山庄之所以能够掌控天下,一则是剑法高超,再则便是与我郑家不分你我。” “如今晋康崛起,郑家自然可以弃之不用。” “若是当真如此,恐怕我已身首异处了。” “你就说说看,郑家能做些什么?” “下个月便是剑雨山庄祭祀的日子,我相信武大人定会有所作为。” “那又如何?” “将晋康所有的家财全部收归剑雨山庄门下,不知如何?” “凭什么相信你呢?” “以我如此富贵,对我而言什么最重要呢?” “自然是性命。” “大人当知道,你我同舟共济,此战若败了,晋康又如何会放过我呢?” “好。” 10、 回到住处,武阳问管妤道:“信使回来了没有?” “刚走两天,怎么就回得来呢?” “最近华州不太平,我心里始终担心庄主安危?” “说的也是,华洲还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庄主想重掌大权,自然会得罪一些人。” “那可怎么办呢?” “不怕,过了下个月,一切就结束了。” “会有危险吗?” “危险自然是有的,但是不必担心。”说着又看了看管妤道:“下个月外出祭祀的名单送去了吗?” “送了,庄主说看完了,明天再议。” “好。” “这可是大事,这乌蒙城里有头有脸的都要随着庄主一同前往祭祀自家先祖。马虎不得。” “这个我自然知道。各家各户,各门各派的先祖。凡立过大功者都与聂家先祖葬于一处,如此祭祀,自然不能马虎。” “对了,今年你就别去了。” “为何?” “让你不去,自有我的道理。” 管妤听了也不言语,只是低了头说道:“若是寒儿还在,我倒也放心,可眼下。” 一句话说得武阳顿时生出许多悲悯之情。两人呆呆的坐了半响,最后武阳只是说道:“近来天气有些冷了,我不在时记得多穿些衣服。”管妤看着武阳点了点头也不言语。 11、 月色正浓,无心睡眠的聂征正要出来走走,可是没想到反而惊醒了一旁的金禾。金禾睡眼惺忪的起身陪着聂征走了出来。看着金禾睡意朦胧的样子,聂征笑着说道:“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不行,我得陪着你。” “怎么?你还怕我丢了不成。” “这到不是,总觉得在你身边安心。” 聂征勉强一笑道:“既如此,我们下山走走吧!” “月色这么好,出去走走兴许也挺有意思的。” “是呀!” 说话间,两人便从这山下走去。金禾不知怎的突然问道:“庄主?我有件事不明白?” “什么事?” “就是这武大人和您是什么关系?” “怎么会这么问呢?” “庄主您是这华州的主人,可是为何事事要听武阳大人呢?” 听到金禾这句话,聂征脸颊微微一紧,又看着前方的路说道:“武阳与我情义深厚,而我闲散惯了,如此,随他安排岂不更好?” “话虽如此,但是人心隔肚皮,就算是亲兄弟为了家产最后弄得反目成仇不也多了去吗?何况华州这么大的地界。” 金禾看聂征也不言语,于是接着说道:“武阳几日不来别院,即便庄主出去也不让,说的好听是担心,但其实与坐牢有什么区别?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华州是武大人的呢。” “休得胡说,你懂什么?” 金禾看着聂征面生怒气,自然不敢再言语。两人走了片刻之后,聂征又说道:“这几日开心吗?” “挺开心的,就是有点闷,出去也麻烦?” 聂征看着金禾道:“这就是权力。” 金禾一脸疑惑,似乎也听不懂聂征在说些什么。 12、 正在此时,聂征见牟正抱着一个包裹匆匆忙忙的走了过去。于是叫住道:“这么晚了,干什么呢?” “天气冷了,给夫子送几件衣服。” “最近天气冷了,可得好好照顾夫子。” “学生知道了。” “好了,快去吧!” 13、 牟正辞别聂征之后,提着包裹匆匆忙忙的来到夫子的房间。虽然夜色凝重,但是徐夫子却依旧在灯下看书。牟正敲了敲门道:“夫子。” “进来吧!” “夫子,这里有您的东西。” 徐夫子放下书本转过身来道:“是什么东西,这么晚才拿过来。” “管妤夫人让我送来的。” “管妤夫人,进来身体可好?” “好着呢?” “一直承蒙管妤夫人的照顾,近来因为武阳的事反倒是疏远了。” 说着徐夫子便接过了包裹,打开一开原来是一件大衣,于是微微一笑说到:“这件大衣真是精致。” 一边一说一边将大衣披上,于是对牟正说到:“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再坐一会。” 第91章 激战之一统 1、 日正当头,大街上稀稀落落的人无精打采的走着,周遭的店铺也大多门窗紧闭,往日繁华的景象全然消散。曾达一脸疑惑的问身边的人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家家闭户关门呢?” “听说郑大官人意图刺杀聂庄主,所以现在郑家所有的铺子大都被查封了。” “是吗?” 曾达看了看,又皱了皱眉说道:“谢谢大叔。” 刚走没多远,又见这街头繁华依旧,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曾达仔细一看这些铺子都是晋康家所有?只是这些商铺似乎比起往日更加繁华了许多。 2、 正当曾达还在犹豫之时,一群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说道:“我等奉武大人之命前来请曾将军。” 曾达蔑视的笑了笑道:“武大人!”说完便又看着来人说道:“既如此,上前领路吧!”说完众人径直朝着剑雨山庄便一路赶去。 3、 众人一路前行来到剑雨山庄之中,而此时武阳早已焦急的等在屋前。见曾达远远走来,顿时跑上前道:“小的恭迎将军归来。” 见到武阳,曾达微微抬头一脸不屑的说道:“既如此,为何不到庄外迎接!” “近来庄中事务繁忙,故此不能远迎,还望将军恕罪。” 曾达看也不看的说道:“何事请我到此?”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将军进屋。” 曾达原本高昂的头,微微低下,看了看武阳便也随着武阳所引往前走去。 4、 曾达走进屋中,武阳微微弯着腰道:“将军请坐。”曾达看了看武阳,便坐了下来,武阳见状接着说道:“小的请将军归来,乃是有一事相求。” “前方战事胶着,急召本将军,究竟所为何事?” “虽然前方战事吃紧,但是乌蒙城内局势混乱,若无将军前来,恐庄主有性命之悠!” “胡说,庄主仁德大义,何人胆敢如此胆大妄为?” “将军如此一说,在下便知没有找错人。” 看着曾达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于是十分欣喜的说道:“将军前来,在下有一事相求。”一边说着,武阳一边跪倒在地。曾达见状也急忙扶起武阳道:“曾达哪里受得起如此大礼。” “将军剑法超群,举世无双。为人正气凛然,更是世之楷模,保护庄主的重责非将军莫属。武阳今日请将军前来,希望将军能够护卫庄主周全。” “此事,事关重大,恐怕!” “将军有匡扶天下之才,只恐将军觉得护卫庄主屈才了。”一边说着一边哭了起来。 曾达连忙扶着武阳道:“武管家对庄主忠心耿耿,世人皆知。我曾达受庄主恩德,岂敢忘恩负义。” “这么说,将军您是答应了。” 说着,曾达也看着武阳点了点头。武阳开心的起身道:“这就好了,这就好了。” 5、 曾达看着武阳开心的样子,于是又严肃着脸说道:“我曾达虽愿意护卫庄主周全,但是绝不代表与你同流合污。若是今后武管家有任何忤逆之举,我自然不会姑息。” “将军护卫庄主之时,一切行动可权益行事,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哪怕是武阳稍有异动,同样杀无赦。” “如此,自然最好。” “不仅如此,今后庄中所有事宜,将军均有过问之权。” “那就多谢武管家了。” “理当如此。”说着武阳便又笑着说道:“将军远道而来,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老奴已为将军备好洗漱之物。” “有劳大人了。” 6、 武阳送走曾达之后,独自坐在屋中休息。此时,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声响声,武阳有气无力的说道:“是谁呀!” “鹿鸣有事求见。” “进来吧!” 此时只见鹿鸣走了进来说道:“武大人,庄主启程前往福禄山祭祀一事已经准备好了。” “云霞山庄,暖烟阁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晋庄主,黄庄主,李将军都已准备一同前往。” “如此甚好。” 鹿鸣呆呆的站了片刻,武阳回头说道:“怎么了?” “近来见大人身心疲倦,还望大人保重身体。” 武阳有些气力不济的说道:“我没事,你先下去准备吧!” 说完之后,武阳看着鹿鸣道:“怎么了?还有事?” “武大人,此次前往福禄山凶险万分,鹿鸣想留在大人身边保护周全。” 武阳转过身看着鹿鸣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了,你留在乌蒙城内更为重要。” “可是!” “郑明德老奸巨猾,虽然他答应将郑,晋两家所有的店铺化整为零,并且将财产转到剑雨山庄名下,但是我始终信不过他。所以希望你能留下来看着他?” “鹿鸣愚钝,只怕。”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早已安排好一切。到时我相信以你的聪慧自然知道怎么做。” “可是!” “你不必多言,我已经决定了。” 7、 祭祀的日子很快便到来了。聂征领着乌蒙城内大家大户一同前往福禄山祭祀。这百年来,蒙受聂家恩赐的人实在众多,故此这次祭祀也可说是华州极富极贵之家共同的祭祀了。 队伍浩浩荡荡的前行,沿街的百姓也都纷纷避让。曾达为护聂征安全自然不敢离开。为首的先锋护卫将军乃是元烈的二当家士悟将军。且看他长须飘飘,跨在黑马之上威风凛凛。其余将士也个个精神抖擞。这些也均是元烈落草为寇时的部下。眼神之中透着浓浓的杀气。 排在队伍中间的自然是和剑雨山庄过往甚密的云霞山庄,李时书一身儒将打扮,书生气息之中也透着武将的霸道引得一旁围观的人纷纷赞许。 8、 队伍走走停停,历经五日的光景方才到达福禄山。只看这福禄山在群山之巅,地势开阔,一目千里。地势平缓,百草丛生,郁郁葱葱。几座坟墓分别停留在山峦各处。而山脚有一座行宫,分左、中、右三栋,聂家自然是住在中间的思亲阁,左边的文武殿乃是各家亲要权贵住的,右边的护佑堂乃是随从而来的护卫将军休息的地方。行宫外还有零零星星的小宫殿,这些都是仆人们和士兵休息的房间。 这一日,风和日丽,聂征领着众人徒步走向福禄山。走了半响,便到了墓穴之处。众人随着聂征祭奠了片刻之后便又各自散去。各自祭拜自家先人。聂征有些累了,便也就先行回去休息去了。 看着先祖的墓穴,聂征心中也不禁生出几分英雄气概,觉得先祖当年实乃一代豪杰。只是这墓穴不见父亲,又猛想起父亲的痴情来。虽父亲多有偏爱,但对独孤芳华的情感却也总让聂征动容。故此,聂尧过世之后,聂征便决意将其葬在芳华别院的后山,想让父亲能够长眠芳华别院。如此,反观自己,不及先祖豪杰,也不及父亲多情,心中不免也惆怅起来。 9、 傍晚时分,随同前来祭祀的众人也纷纷回到行宫休息。而此时,刚刚回到行宫的晋康慌慌张张的让人将李时书请了过来。 “贤婿你可算来了?” “不知深夜叫小婿前来所为何事?” “乌蒙出事了,郑明德被放出来了。” 李时书听了,顿时神色凝重的说道:“岳父大人,不好!” “怎么了?” “此举必然是早有准备。看来武阳是想决一死战了。” “眼下当如何是好?” “武阳占尽天时地利,此番恐怕需要借助聂征才能将其一击击败。” “聂征?” “岳父大人可是想到办法?” “一直以来,我让小德子给金禾送了无数的珠宝,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派上用场。” “今夜若是武阳来了,便叫他又去无回。” 10、 夜色浓郁,武阳在行宫外点齐兵马,一时间旗鼓招展,火光冲天。吓得仆从们纷纷躲避。大队人马很快便齐集一处,武阳亲自领着士悟将军朝着文武殿便杀了过去。只是这一切,聂征毫不知情,听到如此声响,连忙让周德前往打探。刚过了没多久,周德匆匆回来说道:“回禀庄主,武大人谋反了。” “武阳?” “小的见行宫外火光冲天,武大人正领着军士往里走呢?” “庄主,怎么办呢?” “金禾你别急。武阳不会的。可能是有其他的事情吧!” “什么事?不能先来禀报一声呢?他眼里定然是没有你这个庄主了。” “不会的,不会的。” 金禾一边说着,一边快要哭了出来道:“先下手为强,不如赶紧让曾达将军将其擒拿吧!” 聂征也慌了神,连忙叫曾达来问道:“武阳此举将军以为如何!” “回禀庄主,武大人一向忠心,末将之职也是武大人举荐。但此刻乃是存亡危机之时,曾达不敢妄言,不过擅动兵马已是大罪,可先行擒拿,再行问罪不迟。” 聂征来来回回走了片刻之后道:“就依你所言,无论武阳此举为何,他擅自调动兵马实乃大罪,你且出去将他擒来,我好问个明白。” “庄主,若是有所损伤当如何是好!” 聂征顿了片刻之后说道:“杀。” 11、 武阳的大军围困李时书与晋康的住所,李时书似乎也早有准备。戎装整齐的站在门口道:“诸位将士,与我一同诛杀逆臣武阳,保护聂庄主安危。” 这李时书乃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即便此时敌强我弱,但是周旋片刻的能力还是有的。而武阳这边自是要争分夺秒,他知道此事一定会惊动聂征。必须快刀斩乱麻,否则极有可能功亏一篑。于是亲自领着众将士往前杀去。 很快,武阳便将李时书等人围困到了一起。李时书身受重伤,看着武阳道:“武阳你好大的胆子。” 武阳满脸血迹,看着李时书道:“应该是你好大的胆子,胆敢谋反。今日我就替庄主除去后患。”话音刚落便提着剑杀了过去,众将士见到武阳如此,自然个个争勇,想要立下大功。李时书等人眼看便要抵挡不住了。 就在此时,曾达领着护卫军便杀了进来。曾达当头大喝一声道:“逆臣武阳,擅调兵马,还不束手就擒?” 这些军士见曾达杀来,顿时慌坐一团,纷纷逃散而去。李时书见状,知道反击的机会来了。同时他也知道,若是让武阳活下,聂征定会饶他一命,于是他处处杀招,想要在混乱之中置武阳于死地。士悟自然看出了李时书的意图,连忙赶来保护。一时间你来我往,也分不出个高低胜负。 这时,站在远处的晋康飞身而出,趁武阳混战之际,一剑刺入武阳胸中。顿时鲜血直流,武阳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士悟见状,一时慌了神,而李时书自然也不肯手软,飞身便朝士悟杀了过来。霎时间,掌力沿着胸口传遍全身,内脏也顿时震裂开来,士悟连连后退倒在地上。曾达见状,大喝道:“将所有人全部拿下。” 12、 思亲阁里,聂征怒不可遏的说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回禀庄主,我等近日接到一封信,乃是举报武阳贪赃枉法,个中言辞激烈,并附有相关证据。恐是武大人怕行为暴露故而有此下策。”说着李时书便将信件与相关证物送了上去。聂征看了看,将信将疑的说道:“当真如此?” 这时,金禾在一旁小声的说道:“庄主,前些日,那些书生不就上书武大人有不法之举吗?” 聂征看了看金禾,又看了看在场的众人道:“此事暂且搁下,你们先退下吧!” 众人见状,也纷纷退了下去。而思亲阁里只余下聂征一人呆呆的坐在其中。 第92章 天音之立业 1、 阴沉的天气,一阵冷冷的风在府邸里反复的回旋着。院子里,早早起床练剑的聂秋安已是满头大汗,聂秋安正要休息,见到路承礼缓缓的走了过来。于是停了下来问道:“路将军早呀!” 路承礼微微一笑说到:“将军可真是勤奋。” 一边说着,路承礼将一旁的毛巾递给聂秋安,聂秋安接过来擦了擦汗笑道:“平生无所愿,唯以此剑立身而已。”说完,聂秋安将剑举起来看了看。 路承礼看了看这把剑道:“将军剑法超群,只是这佩剑似乎不太相配。” 聂秋安也笑了笑道:“路将军见笑了,以我之剑法比起华州云啸天,曾达之辈恐相差甚远,如此岂敢佩名剑。” “普天之下,若以剑法论,自然是剑雨山庄天下无双。但若说建功立业,恐怕却不一定。” “哦,那还请路将军指教。” “如今天下,三足鼎立,若是将军能够一举荡平天下,建功立业传美名于世岂不是壮哉!” “话虽如此?” “如今,将军手握重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如我等率军先行取下上隆,如此对丰州便可予取予求。” “哎。连将军早有旨意,不可以唐王交恶,如今我等已得渝州之地不可再进,否则将陷香洲于不义之地!” “将军,这渝州乃是贫乏之地,比起丰州不值一提,连将军尚且年少,不知个中要害。若是我等取下上隆,联合华州,待取下丰州,则三足之势已成,如此于香洲方为上策。” “此言不假,只是一旦进兵上隆,香洲便再无回旋之余地了。” “如今以香贺二州之兵力,争雄天下,何足惧哉!” 2、 聂秋安听完之后,面露忧虑,而路承礼则说道:“如今香洲之中多有流言中伤将军,若是一味留守。恐让人误以为我等于渝州自立。” 路承礼又看了看聂秋安于是又接着说道:“将军,如今唐玉已经有所防备,若是不趁机拿下上隆,恐怕将来就难上加难了。” “可是!” “大丈夫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将军三思。” “此事,事关重大,容我想想。” 路承礼见状,自然也不在言语。 3、 正午时分,聂秋安正在军中操练兵马。眼看着就要到午饭时间,聂秋安见众将士也有些疲倦。于是吩咐下去,让众军士散了去。而此时先锋官顾安见聂秋安一脸愁绪,于是便偷偷摸摸的走到聂秋安跟前道:“将军想什么呢?” “你个小鬼头,这会不去吃饭跑我这干什么呢?” “将军,从早上到现在您都是一脸的愁绪,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将军,咱们在这天音镇都有一个多月了什么时候才继续前行呀!” “你问这个干嘛?” “我们兄弟几个最近总想着去这上隆建功立业,可是看咱这样子似乎就是不想动了。” “你们兄弟几个就属你胆子大,这大军所指岂是你可以问的。”说着便敲了敲顾安的头。 顾安偷偷的笑了笑说道“这渝州乃是贫瘠之地,唯独这上隆有些富饶。眼下上隆唯有一支孤军镇守,不如我们。” “如今,我军已然除去匪患,日后自然要撤兵返回的。” “您就别瞒我了。” 聂秋安笑了笑说道:“别在这胡说了,赶紧吃饭去吧!” 4、 顾安随着聂秋安一前一后的来到这营帐之中,此时正见着且政和钱之林端着大碗蹲在营帐外边大口大口的吃着。两人远远的看着聂秋安便起身迎道:“将军来了。” “你们两个怎么也跑到这里来吃了。” “这大锅里的东西好吃。” 聂秋安笑了笑道:“给本将军也来一碗。” “好嘞。”顾安一边应着,一边拿着碗便到伙房里去了。 “将军。” “怎么了?” “咱们还得在这呆多久呀!” “怎么!耐不住了。” “我们兄弟三个都是贫苦出生,有什么耐不住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兄弟三人从军以来一直无所作为,近日跟随将军征战,在将军提拔下方才有所建树,故此我兄弟二人也想着早日建功立业,衣锦还乡呀!” “好,好个衣锦还乡。之林这话倒是说得不含糊。” 顾安端着碗进来递给聂秋安之后说道:“将军,您请!” 这时,一直不曾说话的且政看着聂秋安说道:“将军,这上隆乃是战略要地,眼下只有文海孤军镇守,若是等唐王援军一到,恐怕再难有所进展。” 且政看了看聂秋安,接着又说道:“文海素来能谋善断,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是即刻进兵,必然可以一击即溃。反之以上隆如此地势,援军一到,必然会成虎狼之地。事关香洲大利,如此成败之机万万不可错过呀!” “上隆地势我也看过几次了,个中利害自然是知晓的。” 且政看了看聂秋安接着说道:“那将军难道就舍得。” 聂秋安大口大口的吃的饭菜,也不言语。三人见状于是也不在言语,只是自顾自的大口吃了起来。 5、 傍晚时分,聂秋安缓缓朝着府邸走去,远远的看见封展鹏走了过来。于是远远的作揖道:“封老将军别来无恙。” “将军来此不知有何贵干呀!” “今日香洲传来信使,连少帅准备前来渝州。” “少帅前来所为何事?” “信上并未言明。” “少帅信使,为何不到我营中?” 封展鹏看了看聂秋安说道:“你我同为将军,为何定要到你营中?既然知道,老夫便告辞了。”说完也径直转身便走了,聂秋安本想留一留,但是看着封展鹏一脸严肃的样子一时间竟然也不知说些什么。 聂秋安见封展鹏走远,悻悻的回到府邸之中。不过这路承礼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两人径直回了书房。 6、 “将军见到封将军了?” “见着了!怎么了?” “封将军乃是香洲元老,在他面前将军还是小心行事才是。” “这个我自然知道。” 一边说着,聂秋安便看着路承礼道:“你有何事与我说?” “我与将军说的乃是一件大事。” “先生请讲。” “我听闻青鸾已经率援军往丰州赶来,不日便可到达上隆。” “是吗?” “如今我香洲尽得天时地利,若是就此坐失良机实在可惜。” “可是香洲早有手谕传来,不可妄动。”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待我等取下上隆,进可直取丰州,退可以上隆地势与之周旋,实在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那先生有何妙计!” “文海眼下不过是残兵败将,将军可领一支精锐,夜袭上隆。一旦取胜便可直逼遂城,若能顺势拿下遂城最好,若不能,则大军于上隆与之对峙,将来进可攻,退可守。” “此事要不要与访贤和诸位将军商量商量。” “香洲历来守旧,少有进取。此时若是与香洲诸位将军商讨必受反对,如此反而打草惊蛇了。” “那当如何是好?” “且政手下有两千精锐,将军可领且政,钱之林,顾安等诸将以巡视灾民为由夜袭上隆。” “如此甚好。” 两人商量已定,找来袁青竹叶乾等人安排之后便匆匆忙忙朝着军营走去。 7、 且政三人早已是立功心切,得知夜袭上隆自然个个奋勇,于是趁着夜色急行军一百里来到了上隆边上。军士稍加整顿,在凌晨时分便插入上隆。说来这上隆地势也是十分奇怪,乃是一个漏斗之状,与遂城相连之处却是一个豁口,易守难攻。反之由天音而来确是一铺平坦。虽然这文海在各处要道部下重兵。不过确是强弱悬殊,无力回天。聂秋安两千精锐之师摧枯拉朽将文海大军扫荡而去。 文海心知无力回天,领着残兵便朝遂城退去。聂秋安早有军令,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两千精锐之师,在城内很快便肃清了城内残兵。 8、 大军立足未稳,天音的信使便马不停蹄的将香洲的手谕送了过来。路承礼见聂秋安面露愁绪,于是问道:“将军怎么了?” “连峰将军明日就要到上隆。” “怎么来得这么快呢?” 这时站在一旁的顾安笑着说道:“想必是知道我等攻克上隆特地前来奖赏的吧!” 路承礼皱了皱眉头说道:“恐怕是来问罪的吧!” “怎么会呢?” “连将军早已旨意,不可攻克上隆。如今我等违命,只怕。” “这上隆乃是战略要地,若不夺下,日后定会十分被动的。” “香洲偏安一隅已非一朝一夕,香洲众将少有争雄之心。我等虽取得上隆,但是也意味着争雄天下之心昭然若揭。恐怕连峰将军有所忧虑。” “这个暂且不去理会,路先生。连峰将军既然来了你去安排一下吧!” “末将这就去办。” 9、 路承礼领着且政在这上隆四处查找,想着给连峰收拾一处屋子。这上隆虽然不大,但却也有几个好的住处。上隆有两处宅子,一处是将军府,格局甚是雅致,让连峰住最为合适不过。于是便安排人打扫收拾。也简单的装潢了一番。 路承礼不敢怠慢,自己亲自守在屋子里准备。正到黄昏之时,突然听见且政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说道:“先生不好了。” “怎么了?” “您跟我来。” 说话间,且政领着路承礼来到卧室里,打开一块地砖,只见下面布着一捆炸药,接着往下敲开几块,也依旧放着几困炸药。路承礼看了看且政问道:“这些东西怎么发现的。” “我不小心将手中把玩铜马落下,砸开地砖看见的。” “还有什么人知道?” “这是连将军的卧室,末将不敢怠慢,所以亲自来看,眼下还没有人知道。” “封起来。” “可是。” “此事蹊跷,先暂时不动它。” 且政看着路承礼,似乎也明白了些,于是两人将地砖铺了上去,之后又叫人将卧室简单的装潢了一番。 第93章 傍晚之焰火 1、 “聂将军你可知罪!” “恕我愚昧不知封将军为何如此一说。” “少将军早有军令,你却一意孤行,攻占上隆。此乃大逆不道。” “上隆乃是战略要地,若是放任不管,只怕渝州早晚会回到唐王手中。” “聂秋安将军立功心切,我等可以理解,只是如此不知轻重,将我香洲置于凶险之地,岂不是因小失大。” “将军此言从何说起。” “如今唐王与华州战火一触即发,我等自当静观其变方为上上之计。” “老将军岂不知我香洲物富民强,此时正是争雄天下之良机,我等岂可坐失。” “争雄天下?汝等黄口小儿实乃不知轻重,如此急功近利,只怕将香洲陷入险境。” 连峰听了二人所言,连忙说道:“两位将军皆是我香洲栋梁之才,有什么事还要好好说才是。”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智文笑了笑说道:“我看天色也不早了,连将军也舟车劳顿,此事不如稍后再议吧!” 众人听了不再言语,待连峰离去之后便各自散去了。 2、 傍晚时分,连峰将智文叫道卧室中道:“聂将军此举,智文你怎么看?” “为将者无不渴望建功立业,此举实在无可厚非。” 连峰看了看智文说道:“依你的意思便是不管了。” “也不是?” “那先生以为如何?” “聂秋安言语强硬,大有居功自大之心。将军也理当给他一个下马威,但眼下亦是用人之际不可寒了众将士的心。” “那当如何处置。” “依臣看,聂将军不尊上谕理当受罚,如此可罚他一年俸禄,以儆效尤。同时也敕令聂秋安再立新功,以此抵罪。” 翌日,连峰如智文所言便将上谕发了下去。 3、 翌日,路承礼得知军粮被劫,连忙报给聂秋安。聂秋安雷霆大怒道:“这群刁民实在可恶,几次三番抢我军粮,实在可恶。” “将军息怒,眼下渝州旱灾,哀鸿遍野。许多农民落草为寇,也实属无奈之举。” “难道就任由他们如此任意妄为?” “末将有三计?” “先生请讲。” “计之一、将军早有称雄天下之心,可是以香洲兵力三足鼎立尚可,若是一统天下恐有不及。不如将这些流民尽收麾下,如此既可强兵,也可消解军粮之忧。” “可是眼下我大军尚且军粮不足,如此恐怕军粮吃紧。” “末将还有两计且听属下道来。” “好,你接着说。” “这渝州虽然贫瘠,但丰州却是个富饶的地方,若是能够得到遂城的粮草,一切不就解决了吗?如此,我香洲大军好似一把匕首全然插入唐王胸膛,只叫他动弹不得。” “计之三又如何?” “联合华州一同攻伐唐王。” “如此,我这就去面见连将军。” 4、 路承礼见聂秋安走后安排且政道:“你挑选两百精锐到将军府邸外候命,记住万万不可让人发现。” “先生,你这是?” “且政,我有一事想问你?” “先生请讲。” “若是少帅要杀聂将军,你当如何?” “这!”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但说无妨。” “我等受将军提携,自然唯将军之命是从。” “好,我想,这几日就会有大事发生,你在将军府邸外等候,随时听我命令。” “末将知道了。” 5、 连峰与智文谈论这上隆的战事,连峰一脸愁绪的问道:“如今我大军驻扎上隆,虽然我大军一路高歌猛进,但为何心里总有些不安呢?” “天下大势,瞬息万变,自将军决心西出关陌之时,香洲便再无之这百年的安宁。” “争雄天下,确非易事。” “不过,,,,,” “先生有话还请直说。” “聂将军功勋赫赫,如今军权在握,的确有几分尾大不掉之势。”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先生不是一直如此劝我吗?” “这几日,我观路承礼言行怪异,只怕聂秋安虽无异心,而他手下的虎狼之师居心叵测。” “那依你之见当如何?” 智文正欲说着什么,突然听得外面有人来报道:“聂将军求见。” “快传。” 6、 聂秋安急匆匆的来到府邸之中,见连峰与智文正在商谈,于是作揖道:“深夜求见,叨扰了。” “无碍,无碍,聂将军前来所为何事?” “末将前来,有一事与将军禀报。” “请讲。” “如今渝州大灾,我大军孤军深入,粮草补给困难,劳民伤财,加之关陌等各地需要军士镇守。眼下兵力大有损伤。故此,末将请命领兵直驱遂城,一则可以打通丰州要道,二来可以解粮草之患,以战养战。” “此计虽好,可是。” 智文看着聂秋安,又看了看连峰说道:“将军此计虽好,只是大军已然舟车劳顿,理当休养生息,且华州与唐王一战迫在眉睫,我等当静观其变才是。将军此举可能因小失大。故而,此事当缓后再议。” “先生此言差矣!我大军立功心切,正欲为香洲立功,何来疲惫。且我军方取上隆,士气大振,正是用兵之时。” “今日天色也不早了,出兵遂城不急于一时。依我看少将军也累了,此事不如明日再议吧!” 聂秋安见状,也不好再言语什么,于是起身便辞别了连峰。 7、 聂秋安走后,连峰将杯子猛地摔在地上大怒道:“他这是要干什么?要造反吗?” 智文见状连忙劝道:“将军息怒。” “粮草军饷自筹!他聂秋安是要造反吗?” “此事,不可意气用事。” “欺人太甚!” “将军,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 一边说着,智文一边走到连峰率杯子的地方。仔细一看,石板上却又些明显的裂缝。用手轻轻一敲,竟有些咚咚的声响。连峰见状不耐烦的问道:“先生干什么呢?” “将军,这石板有问题。” 说着连峰便走了过来,两人联手将石板搬开。见到下面的炸药,连峰吓得瘫坐在地上道:“聂秋安要反了?” “将军莫急?” 连峰抓住智文慌张的说道:“先生你说该怎么办呢?” 8、 智文思虑片刻之后,连忙看着连峰说道:“聂秋安把持军政,军中威望甚高,眼下我等身在军中,孤立无援,故此万万不可伸张。” “难道这么坐以待毙?” “眼下唯封老将军可仰仗了。” “封老将军与聂秋安素来不和。眼下也唯有封将军可仰仗了。” 口谕很快便传了下去。连峰却有些坐不住,坐立不安的问着一旁的智文道:“有什么好的计策没有?” 智文也不理会,只是皱着眉头继续沉思,过了许久猛地起身说道:“将军,擒贼先擒王。” “这聂秋安剑法了得,如何下手?” “方才这聂秋安不是说想要攻取遂城吗?” “怎么了?” “明日,将军以观看地势为由,与聂秋安一同前往勘察地形。而封老将军则提前布好兵马,一旦聂秋安放松警惕,众将士一拥而上将其擒获。即便失败,将军也可先行返回军营,将为首将领一并斩了,快刀斩乱麻。而后即便聂秋安逃将回来,军心已定他不过是叛将而已,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如此甚好,就依此计。” 9、 翌日,聂秋安领着路承礼,宁香,沐访贤的等一干人等来到将军府。连峰见到众人道:“昨日聂将军提议之事,甚好。只是不知遂城地势如何,今日将军不如领我到遂城外看看如何。” “将军既有此意,末将等自然一同前往。” “如此,有劳聂将军了” 众人整顿片刻之后,聂秋安与连峰等一同出发前往遂城而去。临行前路承礼突然问道:“怎么不见智文先生?” “智文先生身体有些不适,不与我们同去了。” “既如此,那我们出发吧!” “聂将军请带路。” “遵命。” 路承礼叫来身边的且政悄悄说了几句之后,只见且政便不动声色的离开队伍而去。 10、 宁香,聂秋安,封展鹏,路承礼,顾安,连峰等人缓缓来到遂城外的山上,连峰看了之后连连叹道:“真是个好地方。” “此城乃将军之物矣!” “哈哈,说的好。” 说话间,封展鹏走近连峰身边悄悄说了几句。于是连峰便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那遂城一事,将军以为如何?” “此事我们边走边说。” 众人随着连峰朝着山下缓缓走去,走到一处山坳。连峰对着身边滔滔不绝的的聂秋安冷冷的说:“依将军之意,香洲大军岂不是连军饷便也不必开支了?” 聂秋安顿了顿了说道:“如此自然也是可以的。” 封展鹏道:“若依将军之意,今后这数十万的将士究竟是香洲的军士还是将军的部下呢?” “封展鹏你什么意思?” “聂秋安你大胆,本将军在此,你还想造次!” “末将不敢!” “依将军之言,难道还有你不敢的吗?” 此时,只见聂秋安惶恐的说道:“末将此心可昭日月。” 连峰也不听,往后接连退去大怒道:“聂秋安意图谋反与他人无干,今日我只办主犯,其余人等改不追究。来呀!把聂秋安给我抓起来。” 11、 话音刚落,一群军士便从一旁的树林之间跑了出来。不远处的斜坡上一群弓箭手也箭在弦上,蓄势待发。聂秋安见状大声笑道:“看来将军是筹谋已久了。” “聂秋安,你居功自傲,目无主上,实在可恶。” “哈哈,哈哈。” “聂秋安你笑什么!” 这时,只见宁香上前说道:“聂将军忠心不二,望少将军明鉴。” “宁香,你乃是被聂秋安蒙蔽方才不知聂秋安奸诈嘴脸,本将军不怪你。” 说着军士便一拥而上,想要将这聂秋安擒拿。宁香抽出长剑指着连峰便说道:“谁敢!” “宁香伙同聂秋安反叛,其罪滔天,杀无赦。” 12、 连峰刚一说完,封展鹏飞身便杀了过来。宁香举剑相迎,只是这封展鹏势大力沉,直把宁香震得连连后退。聂秋安也不闪躲举剑便朝着封展鹏杀了过来,两人你来我往交战几个回合之后,只见封展鹏笑了笑说道:“一直听闻聂秋安剑法自成一派,今日终于能够有机会好好领教一番了。” “你我同是统领三军的将领,但也都是学剑之人,今日你我只管放手大战一场吧。” 说着聂秋安便举剑相迎,这聂秋安剑法刚猛,霸道,杀气逼人。而封展鹏的剑法则灵巧多变,大有连碧的风采。聂秋安一直遗憾没能和连碧大战一场。如今能够与封展鹏瑞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实在欢喜。就连自己身处险境似乎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一旁的将士见两人鏖战在一起,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连峰自然也希望封展鹏能够一举将聂秋安擒拿,如此也倒好了。 13、 封展鹏毕竟年迈,剑法虽然精巧变化,但是聂秋安只是一味强攻,虽不能取胜,但封展鹏每每接上一招便消耗自己无数的气力。一来二去,封展鹏便也有些气力不济了。连峰也是武术世家,心知不出数十回合这封展鹏必然落败。于是趁着众人不注意,缓缓的又往后退到边上去了。 连峰接过弓箭,搭起长箭,看准了聂秋安,手指轻放便让利箭飞了出去。宁香远远看得清楚,慌忙之间便上前想要接下这一箭。无奈这箭的力道实在强劲,竟然穿透宁香的剑刃直直的刺入胸膛。 宁香顿时便应声倒地。聂秋安见状,心神顿时散去。而封展鹏也看准了破绽,提剑便刺入聂秋安的腹部。聂秋安用左手狠狠的抓着长剑,右手提起剑猛地斩了下来,封展鹏应声便倒在了血泊之中。聂秋安抽出长剑猛地跃到宁香身边,而此时宁香面带微笑,淡淡的看着聂秋安。尽管聂秋安用力的抱住宁香,可是她的体温却开始一点的向着四周散去。 看着血迹斑斑的聂秋安,宁香只微微一笑道:“替我照顾好访贤。”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来摸聂秋安的脸颊道:“好好照顾自己。”说完,便也一口气散在了晴空之下。 14、 聂秋安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连峰,大怒道:“拿命来。” “放箭。”话音刚落,万箭齐发,好似暴雨一般朝着聂秋安等人便飞将过来。聂秋安一不留神被利箭刺穿腹部,路承礼拉着聂秋安躲到一处石壁后方才得了喘息之机。路承礼焦急的看着山下说道:“且政怎么还不来,难不成我们真躲不过这一劫?” “且政怎么会来呢?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吧!” “这里到处都是弓箭手,一旦出去,只怕就变成筛子了。” 聂秋安捂着肚子道“一会只要弓箭手一乱我们就往外跑。看到前面的斜坡没有。” “看到了。” “我们就从哪跳下去。” “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是死了也就认了。若是活下了便是天不亡我。” 话音刚落,只见聂秋安吹响口哨,山林间跃出白狼。顿时将军士吓得左右闪躲。聂秋安看准时机抱着宁香便往山坳的豁口处跳了下去。几人一路翻滚,在泥石之间将身上全都划破。顾安的腿骨也被摔断。不过幸好三人都没什么大碍。连峰见状,连忙命人去追。这时,只见白狼纵身一跃,出现到聂秋安身边。白狼背上聂秋安,路承礼则扶着顾安往前跑去。刚到山脚,只见且政,钱之林领着大军从远处跑了过来。路承礼心中欢喜道:“得救了,得救了。” “见过将军。” 聂秋安看着宁香,一脸悲痛的说道:“今日他连峰无情就莫怪我无义了。” “将军,怎么办?” 聂秋安咬了咬牙道:“把这座山给我围了。” 15、 这山也不算高大,没用多少军士便团团围住了。聂秋安看着这满是的树木便对且政说道:“将这座山给我烧个干净,若是有人出来。格杀勿论。” “遵命。” 很快熊熊大火便在山脚烧了起来。大风一起,整座山被火舌吞噬。聂秋安看着漫天的火光,也不言语,只是抱着宁香转身缓缓的朝着远处走去。这火光在黯淡的傍晚将这聂秋安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这长长的黑影远得似乎有些看不到尽头一般。 第94章 香洲之入主 1、 夜色渐浓,一股冷风缓缓透过窗户穿了进来,屋子里的烛光着左右摇晃着。聂秋安的脸上骤然显出几处胡须,面颊之上也徒增了几分皱纹。一夜之间,似乎已然过了几十年的光景。 这时,只听门外有人说道:“将军,路先生求见。” 聂秋安顿了顿之后说道:“进来。” 2、 过了没多会,路承礼走了进来。进屋时见到聂秋安如此,顿了顿便说道:“将军,您这是何必呢?”一句话说完,只见聂秋安无动于衷,只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窗边那摇曳的灯火。 路承礼顿了顿说道:“眼下,连峰已死,消息还未传到香洲。知道此事的人也都是将军您的心腹,以臣下看来。将军理当火速赶回香洲稳定局面才是。” 说到这里,聂秋安懒懒的抬了抬头说道:“依先生看又当如何才是。” “回禀将军,臣下有一计,还望将军定夺。” “说!” “如今连峰已死,香洲无主。将军大可取而代之。” 聂秋安瞪着眼睛看着路承礼,路承礼见到如此,心中也生出几分畏惧。于是微微低了低头说道:“将军,香洲富饶,可是一向守旧。故而难以称雄天下。将军天纵英才,正是统领香洲之雄主。我等愿辅佐将军,成就一世伟业。” 3、 路承礼正欲说着,只见聂秋安猛的起身抽出长剑搭在路承礼的肩上。两眼之间透着一阵浓浓的杀气,路承礼心中一惊。惶恐的说道:“将军这是干什么?” “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将军说什么呢?” “你还给我装糊涂?”说着,剑锋便划进了路承礼的脖颈之间,血液沿着剑刃缓缓的流到聂秋安手腕之上,最后在手臂上凝成一块。 “将军心绪欠佳,若是想拿臣下置气,臣下愿做将军的剑下亡魂。” 聂秋安狠狠地咬着牙齿说道:“且政为什么会领着大军赶来?这一切是不是你早就谋划好的。” “智文行为怪异,且政有所察觉,故而将其扣押。逼问之下,方才知道连峰早有阴谋。” “是吗?”聂秋安一边说着,眼睛却死死的瞪着路承礼。路承礼也看着聂秋安说道:“将军几经磨难,受尽人世冷暖。时至今日,乃是称雄天下,扬名于世的大好时机。宁夫人为护将军战死固然让人痛心,但若是将军就此消沉,难道不觉得有愧于宁夫人吗?” 4、 一句话,好似一阵支利箭,沿着聂秋安的面颊狠狠的刺进心里。此时,只见聂秋安将长剑缓缓放下。眼神之中的杀气朝着一旁消散开来。路承礼脖颈上的血还在流着,衣襟早已被染得通红。 这时,聂秋安走到窗边叹了口气说道:“你先退下去吧!” “将军,返回香洲一事,事不宜迟。还望将军早日定夺。” 5、 薄雾淡淡的笼罩着月亮,使得这月色透着几分朦胧的幻觉。聂秋安高高的抬着头,看着月,嘴角缓缓的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可是片刻之后又变得严肃起来。 他知道这一切是路承礼谋划的,虽然宁香的死他不是有意的,但是却脱不了干系。可是他竟无力反驳路承礼,他太想在这战火纷飞的地方将这些扬名于世的高手一个个的击溃,直到最后,站在世界最顶端,大声的告诉世人,他才是天下第一剑客。他不知道自己可不可能走到哪里。但是有一点他知道,那就是路承礼和他有着同样的渴望。而他也离不开路承礼,没有他的谋划,聂秋安走不了那么远。 他开始怀念宁香,就好像是怀念已经离开了很久很久的人。他笑自己竟然还会流连情情爱爱,可是转念又责怪自己竟如此无情无义。 他双手死死的抓着窗沿,仿佛就要将这世界全都一口吃掉。怒火在心头渐渐蔓延开来。他突然想起,云妙可当年离开他的情景。那份说不出的愤怒猛地蔓延开来。想到这里,聂秋安却又笑了,他笑自己竟会有如此思绪。一边想着,聂秋安又猛的生出一丝微笑,低着头便又坐到了桌前。 6、 夜色里,一阵嘶叫声在天空中回旋着。聂秋安知道这是白狼的呻吟,它也在为自己的悲伤而难过,聂秋安会心一笑。从窗户飞身跳了出去。走出营帐便跨上白狼随着它在月色下飞奔着,直到最后消失在丛林之间。 7、 光秃秃山峦,零星的火光在夜色里扑闪着。白狼呆呆的在山脚徘徊,不时地抬头朝着山峦高处嘶叫着。聂秋安凝视着这山,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前几日发生的事情。至于过了多久,他似乎也不太记得了。这几日浑浑噩噩的过着,岁月偷偷摸摸的就溜走了。 宁静的夜空下,缓缓的流出一阵哀怨的声响。聂秋安纵身跳了下来。沿着声音走去。只见沐访贤立在哪里,望着远处,手中还拿着一支笛子,悠扬的笛声在山间回荡着。直教这凄凉的夜变得凝重起来。 8、 聂秋安走了过去,就站在沐访贤的身边,也不言语,直到笛声消解。沐访贤淡淡的说了句“回香洲吧!” “回吗?” “回吧!” 说完,两人站在夜色中沉默,仿佛与这夜色相融在了一起。 9、 不日,大军浩浩荡荡的进入香洲,碧云城外,大军黑压压的一片,将整座城全然包裹其中。聂秋安正欲进城,身旁的路承礼道:“将军不可?” “怎么了?” “将军君命在身,如此返回,理当上表,有首辅大臣许诺之后方可进城。” “何必如此麻烦!直接进去便是了。” “路先生所言有理,我看还是稍作歇息,明日再进城吧!” “那好吧!” 10、 翌日,首辅吉德领着众臣子,披麻戴孝从城中走了出来。聂秋安扶着棺木在众将士的拥趸下便进了城。后吉德将棺木安置,领着众大臣来到将军府中推举聂秋安接任香洲将军之职。聂秋安几番推辞,顾安等人以死相逼,吉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方才让聂秋安成为这香洲之主。 三日之后,连峰国葬。聂秋安统领百官哀悼。香洲之内遍挂白绫,街道之间一片肃静景色。 11、 碧云宫里,聂秋安衣冠整带,端坐在在正堂之上。看着身边雕龙的玉柱叹了叹气,又摸着柱子暗自言语道:“没想到,我也会坐在这里。” “将军,路先生求见。” “请。” 路承礼面带微笑,阔步走上前来说道“路承礼拜见将军。” “先生前来所为何事?” “将军,且政在渝州传来战报。” “快说。” “渝州已经收编大军二十万,正在操练之中。” “好,想不到才半个月的光景,且政竟能有如此战绩,实在可喜可贺。” “华洲战事,现已剑拔弩张,相信很快就会有一场大战。” “依先生看来,此战谁胜谁败?” “战场乃是生死之地,承礼不敢妄言。不过眼下唐王占尽先机,华洲却处处受制。加之云啸天不见踪迹,军心受挫,恐一时难以匹敌。” “那香洲当如何?” “静观其变。” “就这么等着,实在难受。” “将军如今已是一州之主,理当爱惜身体,切不可以身涉险。” “这可不行。” “将军。” 12、 路承礼还想劝聂秋安,聂秋安却接着说道:“近来我脑中突然想起一件事,如今华洲战火蔓延,武林大会必然无法举办,不如我香洲举办比武大会,优胜者给予丰厚奖赏,若是愿意还可领军作战,选拔将才以备后用,你看如何?” “甚好。” “是吗?” “如今天下大乱,正是用人之际,将军此举不仅收揽人心,还可选拔良才!” “好,既如此。此事便交你去办吧!” “遵命。” 13、 夜影重重,碧云宫内传来一阵声乐之音,欢声笑语萦绕在宫殿四周久久未能散去。聂秋安带着一身酒气,踉踉跄跄的扶着栏杆在碧云宫内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一阵冷风吹来,聂秋安一阵恶心涌上心头,顿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时没忍住便在玉柱下吐了起来。 呕吐片刻之后,只觉得腹内消停了许多。但也顿时觉得四肢乏力,有些提不起精神来。聂秋安勉强走了几步,便依靠在墙角,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星空。这星空看似一无所有,但仔细端详却又能依稀看出几处光点,若隐若现倒也是有几分意境。聂秋安看了片刻之后,回想自己这些年所受的痛苦,心中不禁生出一阵唏嘘。 他耷拉着头,无精打采的。突然,远处的宫殿里又传来一阵声乐,聂秋安转了转头,嘴角之间微微的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这几日,兴许是聂秋安最欢快的时光了吧!说什么做什么,不需要顾忌任何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无论怎样,所有人看他的时候都充满了敬畏。聂秋安在想,自己一直在努力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自己明明就是剑雨山庄的二少爷,若是不贪恋剑法,也许早就过上了这样的日子了。那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是自己做错了?不过思虑片刻,他便一阵苦笑暗自想到:“兴许就这这份敬畏吧!” 烦乱的思绪,萦绕在聂秋安的心头。就在这时候,聂秋安隐约觉得四肢开始传来一阵痛觉,这痛好似四肢的肉块就要一点一点的往外炸裂开,痛觉一点点的加强,慢慢的延续到全身。最后连五脏六腑,也开始一并痛了起来。聂秋安知道这是自己修炼秘术留下的病痛。 聂秋安猛的开始恐慌起来,这样的痛苦一次强过一次,聂秋安对这痛苦已经开始害怕。眼神之间的无助涌了上来,他紧咬牙关,一阵冷汗开始从额头一点一点的滴下来。聂秋安用力的捶打着地面,仿佛就要将这石板敲个粉碎。 突然,这疼痛又好似被四周的空气一点点压缩,整个身体开始向内收缩。聂秋安卷成一团,手指紧紧锁在一起,聂秋安用力的抬起头,张开嘴想要呼吸。因为只要一旦放松,他害怕自己连呼吸的气力也一并消失了。他还不想死,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14、 痛苦反复的折磨着聂秋安,时而炸裂,时而收缩。聂秋安努力的幻想自己击败云啸天,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的场景。以往,这样的念想,总能让他消减些许的痛苦。而此时,他似乎一下明白自己离开剑雨山庄的原因,一切只是因为他不愿意仰人鼻息,不愿受任制于人。他要成为最自由的人,聂秋安突然又想到自己的一统大业。他开始幻想自己一统天下,得到无上的权力,任意妄为的的时刻。 可是,这样的想念越发的淡薄,在这痛苦面前,一切的念想都被撕得粉碎,最后在脑子里只留下一阵阵痛苦的呻吟。近来,这痛苦的频率越来越频繁,而痛苦也愈加难以忍受。以至于,他总是日夜担心痛苦不期而遇。 远处,有人开始呼唤聂秋安将军。聂秋安不敢做声,任由痛苦在自己的身上肆意妄为,他害怕被人看见,看见自己如此不堪的样子,不想别人看见自己流露出鄙夷或是同情。于是他缓缓的凑到草木之间,以免别人看见自己。 第95章 生死之觉悟 1、 顾安领着军士慌慌张张的在碧云宫里走着,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声响,顾安知道是白狼在叫唤。于是连忙领着军士跑了过去。 聂秋安躺在那里已经昏死过去。而白狼用自己的身子紧紧的护住聂秋安,怕他在寒风中冻伤。顾安见白狼身形硕大,心里也有一丝畏惧,不敢靠近。而白狼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想法,于是起身离开。顾安让军士们扶着聂秋安回到屋中休息,自己则命人去请大夫。 聂秋安睡后,顾安起身便走了出来。此时只见万顺昌小声的埋怨道:“真是荒淫无度。” 顾安听得真切,但却假装没听见。对着万顺昌说道:“万统领,马上就要休息了,不如一起去喝一杯怎么样?” “不了,我明日还有事呢?”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走,先去喝一杯。” 顾安盛情相邀,万顺昌最终没能拒绝,于是便随着顾安到宫外喝酒去了。 2、 两人找到一处酒家,点了些酒菜,于是便一边喝一边聊了起来。顾安端起酒杯看着万顺昌道:“这宫中大统领之职,虽一直空缺,但却是你万统领代为管辖。如今我身居此位,只觉责任重大。今后还望万统领多多指点,也好一同为将军效力。” “顾大统领说笑了,我等皆以大统领马首是瞻。” “哎!你我二人何必如此?” 一边说着,两人便一边畅饮起来了。 两人相谈甚欢,这万顺昌也借着醉意说道:“原本我以为兄弟是个献媚的小人,如今看来却也是个坦荡的君子。” “万统领过奖了。” “我有一事,想问统领。” “请讲。” “连峰连将军究竟是怎么回事?” “何有此问?” “统领若是把我当兄弟便与我相告,如此我也好与你说一件事。” “何事?” “大统领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顾安大笑着说道:“既如此,你我兄弟二人又何分彼此呢?”于是凑上前去,在万顺昌的耳边说了起来。万顺昌听罢,拍手怒道:“好个叛将聂秋安。” 顾安一听,连忙问道:“看来万统领对聂将军怨气甚大呀!” 万顺昌一听,顿时有清醒了几分说道:“一时气话,大统领莫要放在心上。” “不瞒你说,聂秋安贪功冒进,几次三番将大军陷入困境,若不是路承礼在一旁谋划,他哪里有如此地位。” 万顺昌看了看顾安之后,面露疑虑说道:“将军难不成对聂秋安也有不满。” “哎!不说了。来喝酒。” 3、 两人喝得大醉,顾安和万顺昌勾肩搭背的在大街上走着。万顺昌借着酒意说道:“小安呀!我告诉你,你我兄弟一场,后天早上一过,这大统领的位置还是你的,不过我可就不是副统领了。” “怎么说?” 万顺昌神秘的靠近顾安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顾安听得真切,心里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4、 天色刚刚发亮,碧云宫里,顾安一身的酒气将屋子里的书香味全然消解。聂秋安脸色惨白,缓缓的说道:“大清早的,怎么了?”看着聂秋安一脸的有气无力,顾安往前走了走说道:“将军这是怎么了?”、 “没事,应该是昨夜有些受凉了吧!” 顾安将昨夜听的话一五一十的同聂秋安说了一遍。聂秋安听了笑了笑说道:“今夜你是不是休息!” “今夜是万顺昌值日。明日朝议过后,我会来换他。要不要先把他抓起来,以防万一。” “不必。” “万一?” “此事,你去找路先生,他必能知晓我的意思。昨夜我有些不适,睡得不甚安稳,此刻想去休息,一切等朝议过后自然知晓。” “这?” “去吧!” 5、 顾安走后,聂秋安斜斜的躺在椅子上,嘴角微微露出几分邪魅的笑容。过了片刻之后,聂秋安对着身边的侍从说道:“今日朝议我就不去了,一切事宜交由路先生代为处理便可,我想休息。” “好的,小的这就去。” 聂秋安起身缓缓朝着里屋走了过去,躺在床上很快便又睡着了。 6、 聂秋安睡了一日,直到夜半方才起来。此时的他,身体似乎已经恢复过来了。只见他面色之间倦容消尽,心情似乎也开始变得很好。聂秋安叫了侍从备了些食物。待聂秋安胡吃海喝之后,路承礼便领着顾安前来求见。 “将军身体可好些了?” “没事,不过是昨夜多喝了点酒。现在好了。” “将军,万顺昌统领方才出碧云宫去了。” “好!” “明日朝议,想必就是他们动手的时候。” “一切可都安排妥当了。” “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好,那就等着明天的好戏了。” 7、 凌晨,香洲的文臣武将纷纷来到碧云宫侧殿里等待召唤。突然,宫门大开,一群军士蜂拥而入,一小队军士将众文武大臣团团围住。而其余的军士纷纷涌入,很快便将前殿外所有的场地都挤满。 聂秋安缓缓从正殿走了出来,看着密密麻麻的军士微微一笑说到:“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话音刚落,只见任远大笑着走上前来说到:“聂秋安,你夺取连家的江山,实在可恶,今日我便要为将军报仇。” “连家?哦,对了我差点忘了,将军和连将军是表亲。” “多说无益,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如今碧云宫外早已被我大军围困,而这碧云宫也都是我的人。你说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是吗?” 此时,只见四周猛的窜出许多禁军来。而万顺昌却站在顾安旁边,任远心知事情已被聂秋安知晓,于是笑道:“你既知道,为何还敢放我进来。” “哈哈,我想你该知道。” “可惜,眼下即便禁军在此,又如何能够低档得了我数万大军呢?聂秋安,你真是太自负了。” 8、 说话间,只见钱之林将大门关闭,而城墙各处尽是聂秋安大军。此时,宫外也传来一阵厮杀之声,任远顿时有些慌乱起来,于是大声喊道:“擒贼先擒王,将聂秋安拿。” 一声令下,大军蜂拥而上,好如饿狼扑食一般朝着高台上的聂秋安便杀了过来。顾安见状领着众军士挡在台阶之上,护住聂秋安的周全。 霎时间,这白色的台阶便被血水染得鲜红。尸体横在台阶之间,文武大臣们呆呆的站在一旁,个个吓得心惊胆战。聂秋安看到众人杀得难解难分,于是抽剑朝着众人便杀了出去。 聂秋安左挡右杀,身旁护卫连忙追着出去,顾安也时刻在聂秋安身后将其余人等击杀。任远自诩武功了得,见到聂秋安杀将出来,于是便领着一群军士慢慢围了过来。 9、 “有勇无谋,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让我看看是你不自量力还是我有勇无谋。哈哈” 任远听聂秋安一说,顿时举剑杀了过来。聂秋安握紧长剑,猛地上提朝着任远便挥了过来。任远见这一剑,疾如闪电,顿时吓得将剑横在胸前想要挡住这一剑。可是没想到,聂秋安的力道实在太过强劲,顿时便将任远震飞出去。任远心下一惊,但事已至此已无退路。任远只好硬着头皮举剑杀了过来。聂秋安抬起长剑,高高举起,也不管任远刺来的剑。 原本这一剑刺下去定能将这聂秋安刺个肠穿肚烂,要了他的性命。可是聂秋安方才的那一剑力道实在太大,任远心里有些畏惧。而此刻见聂秋安高举长剑斩了下来。一时间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最后竟吓得收剑回来,挡在头顶。如此一来,任远只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聂秋安重剑劈来,任远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剑锋已经嵌入头顶,血也缓缓从额头滴了下来。任远用力一推,纵身一跃,退了出去。 10、 聂秋安看着眼下这个吓破了胆的任远,怒目看着他道:“连死的准备都没做好,你凭什么打赢我。你以为想要的东西,不需要鲜血就可以得到吗?”聂秋安怒气冲冲的看着任远,接着又说道:“这是站在最高处,俯视天下,你以为是站在哪里?这脚下可满是失败者的骸骨。你敢踏上来吗?” 任远心中畏惧,连连后退。聂秋安却冷冷的笑了笑说道:“这是条不归路,要么赢,要么死。你以为有退路吗!” 话音刚落,聂秋安举剑又斩了过来。聂秋安的剑法破绽百出,任远看得真切,可是之前的两次对决,早已经让任远吓破了胆子。此时他的早已经不知所措。剑在手里却不知如何应对。情急之下,任远也管不了许多,朝着聂秋安的腰腹便刺了过来。聂秋安也不惊恐,只是用力往上撩了过来。任远哪里还顾得了许多,又慌忙收剑回来保护。聂秋安不依不饶,连斩数剑,将任远逼到角落之中。 聂秋安看着靠着一角的任远大怒道:“拿起你的剑,杀了我你就赢了。” 此时的任远早已吓得缩成一团,畏畏缩缩的躲在角落里,眼神之中都是惶恐的样子。聂秋安杀气凝重,拖着剑,缓缓在朝着任远走去。剑锋在地上划出一道痕迹。任远见状闭着眼,大叫着朝着聂秋安便杀了过来。不过此时他剑招凌乱,毫无章法。聂秋安举剑一挥,任远应声倒地。一旁的厮杀也在顾安的呵斥中停息。 叛军被顾安等人一一绑下之后。顾安走上前来问道:“将军,这些人怎么办?” “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该有所准备。全部活埋吧!” 听到这些话,顾安将投降的军士全都带了出去,而躲在一旁的文武大臣也个个吓得不敢言语。 第96章 百鸟之朝凤 1、 血迹还未干透,聂秋安布满血色的长剑还手中。顾安领着军士将叛将捆绑带了出去。外殿里的众人见状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聂秋安转身看着众人说道:“诸位觉得今日之事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看了半天只见吉德缓缓走了出来说道:“任远大逆不道,逆天而行实在罪无可赦。将军乃是天选之子,自然得到上天庇佑,无往不胜。” 聂秋安看着吉德嘴角微微透过一丝不屑的笑意,口中小声的念道:“上天庇佑?” “碧云城内多有不明天道,不知天命之人,我等愿请将军领大军进驻碧云城以策万全。” “如此恐遭人话柄。” “将军乃是天命所归,理当如此。” “既如此,便依诸位所言吧!” 2、 众人经此一吓哪里还有主张,最后聂秋安将众人遣散。路承礼随着聂秋安来到前殿之中。路承礼看着聂秋安说道:“将军的剑法又更上一层了。” 聂秋安头也不抬,只是轻轻的擦了擦手中的剑,将带有血迹的丝巾丢在一旁。路承礼接着又说道:“任远叛变于将军实在是雪中送炭呀!” “是吗?” “顾安虽是禁军统领,但若不是有万顺昌弃暗投明,恐怕一时难以调动。如今大军能够进驻碧云城,大局已定。” “之后的事,你去安排吧!” “遵命!” 3、 任远叛变三日之后,万顺昌病逝,碧云城内禁军被调往渝州参战。吉德告老还乡,碧云城内顿时变得物是人非。路承礼也成了首辅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一日,朝议之时,聂秋安对路承礼问道:“比武一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回禀将军,告示已经发往各地,相信各路侠士已经在前来碧云城的路上了。” “很好。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将军,比武一个月后在飞雁阁开始。比试共分为两个战。诸位侠士以抽签决定对手,最后余下四名选手。四名选手,同台对战,最后胜出者即为胜者。” “好,比试我就不去看了,一切事由皆由路先生你做主吧!” “遵命。” 4、 比武大会就开始了,飞雁阁内人满为患。高高的擂台之上,各路高手都在擂台上摩拳擦掌,准备着比武的开始。路承礼领着文武大臣们坐在正门上的高台之上。 看台上的人群渐渐将坐定,将空开的位置坐满。擂台上,有一个身材高大,手握一根漆黑大铁棍的人十分引人注目,只见他裸露上身,全身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地里干农活的人。这时一个手持宝剑,身穿白衣的人缓缓走了过去拍了拍大个子说道:“嘿,傻大个。” 大个子低下头,看着他说道:“干嘛!” “一会我们两个是不是第一个较量?” “哦,你就是关政?” “不错,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种地吧!小心刀剑无眼。” “来都来了,就见识见识吧!” “如果一会害怕,只管大叫三声爷爷饶命,我便饶了你!哈哈” 说完关政便大笑着走开了。这时一个手持铁扇的人,站在一旁,嘴角也露出了几分笑容。关政乃是碧云城里有名的剑客,剑法了得。只见一旁的人都纷纷称赞道:“此次比武大会,关大侠必定夺魁。” 关政听完笑着说道:“若都是这么些角色,即便赢了也没什么意思。” 5、 高台之上,路承礼见时辰也差不多了,于是朝着身边的顾安说道:“比武开始吧!” “真的不去请将军?” 路承礼笑了笑说道:“不必了。” “那好吧!” 顾安走到台前道:“比试马上开始,请诸位先行退下。” 话音刚落,诸位选手便退到了擂台侧面的椅子上休息去了。顾安站在场地中间大声说道:“有请,关政,左奎。” 左奎看了看关政说道:“对不起了。”一句话显得如此生涩,一看便知道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人。关政不由得笑道:“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剑法,别以为身材高大,空有一身蛮力横行乡里就自以为天下无敌。我告诉你,学剑可比这个难多了。” 关政话音刚落,飞身便刺了过来,速度之快,惊的站在一旁的顾安也不曾反应过来。左奎似乎也没能躲避,只是一惊,被关政将左臂刺出血痕来。众人见得真切,纷纷叫好。可是这时的关政却不由得生气起来。原来,他这一剑足以伤了左奎的要害,却没想只是刺伤了左奎的的臂膀。于是心中也疑惑起来。不过稍加思虑之后便安慰自己到:“定是好久没有用剑有些生疏了。这一次一定可以一击即中。” 也不容多想,关政飞身又刺了过来。这一次,左奎似乎早有准备,身子轻轻一跃便躲开了关政的剑法。关政也是一惊,台下也传来一阵惊讶的嘘声。关政正欲翻身挥剑,却不想左奎已经迈步到了他的身后。看着关政笑了笑说道:“对不起了,你真的太慢了。”说完,挥起铁棍,轻轻一抬便将关政打飞到一旁。众人看得惊讶,会场顿时鸦雀无声。直到,顾安走了过去看了看关政,见他已经昏迷不醒,方才大声说道:“左奎胜。”会场之内好似大梦初醒,顿时传来一阵欢呼之声。 6、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左奎一路轻松取胜,最终晋级决战。与他一起晋级的有周言,谢亦诚,常安等四人。 这天,正午刚过,楼台之上的位置已经被众人占满。来得晚的只能远远的站在飞雁阁外,听里面的人讲述比武的结果,即便如此,会场之外还是围得水泄不通,毕竟,碧云城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盛会了。 太阳,刚刚往西下坠,一丝寒意便涌了上来,初春的天气还真是乍暖还寒。会场边上的一株梨花开得茂密,为这杀意浓厚的擂台顿时添上了几分柔和。 “比试开始,有请四位选手。”顾安话音刚落,只见左奎一马当先便走了出来。众人一阵欢呼之声,响彻云霄。这时手持铁扇,面带笑意的谢亦诚也缓缓走了进来。谢亦诚一路取胜似乎都有些运气的成分,都是斗到最后一刻方才取胜。所以众人自然也不看好他。跟在谢亦诚之后的是个带着铁皮面具的剑客。他的呼声似乎也很高,他的剑招与这左奎有着与曲同工之妙。大家最想看的便是他们的对决。 这时,只见周言手持百斤铁弓,背着一捆漆黑铁箭便走了进来。这几日,周言都是用一把短剑,不曾见他用弓箭,众人皆是一脸疑惑的的看着他。不过看上去也是杀气十足。 7、 “本次比赛,只有两条规则,第一便是不得跃出擂台;第二条便是胜者为王。现在比赛开始。”说完,顾安便离开了擂台。 四人站在原地相互看了一眼,都相互作揖道:“请赐教。” 话音刚落,只见周言抬起铁弓,搭起长箭便朝着左奎射了过去。这箭力道实在太强,速度之快,让人根本看不清。左奎来不及闪躲,只是本能的举起铁棍挡了下来。可是没想到这铁箭竟然刺入铁棍之中,停在棍上,连左奎也被震得后退几步。左奎这时也惊道:“好大的力气。” 话音刚落只见周言搭起长箭便朝着左奎又射了过来。左奎早有防备,连忙闪躲,不过衣服还是被划破。这是站在一旁常安笑道:“左奎可是我的,你可不能动手。”说着便举剑朝着周言杀了过来。周言又岂是泛泛之辈,见常安已经杀到身前,挥动长弓,便将常安的剑死死的接了下来。常安笑道:“长弓两头皆是剑刃,想必近战不错。” “既然知道就快认输吧!”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完,举剑一抡,往上一提便朝着周言挥了过来。周言也不硬接,乘势往后一跃退出数丈之外。周言搭弓起箭,朝着常安便射了过来。常安连忙闪躲,不过铁箭嗖的一声在常安耳边划过,将常安的耳廓微微的划出一道血痕。常安身后的谢亦诚似乎却早有防备,纵身一跃躲到一旁笑道:“周兄一箭双雕呀!” 周言听了也不理会,搭起弓箭朝着常安跑了几步,便将利箭放了出去。常安心里一惊,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只得举起剑来阻挡。不过这铁箭竟将剑刃刺穿,箭尖直指胸膛。常安用力往外一推,这铁箭在长剑的推动下沿着左肩便划了过去。常安转动身子,饶了半圈,本想把这铁箭停下,不曾想却被拖拽着险些扑倒在地。这时候,站在一旁的谢亦诚举起铁扇便朝常安刺了过来,常安单掌击地跃起身来。不过谢亦诚似乎早有准备,迎面一掌便打了上来。不过这掌力之中却插着一根毒针。常安顿时口吐鲜血,躺在一旁。 8、 左奎见状,哪里肯依,大骂道:“卑鄙。” “放心,不会取他性命。不过战场之上,胜者为王不是吗?” “那就让我教训教训你。”说着左奎便举着铁棒杀了过来。不过这谢亦诚身法矫健,神出鬼没,即便左奎全力追赶依旧无法伤其分毫。纠缠片刻之后,只见左奎顿了顿笑道:“闪闪躲躲岂是习武之人。” 谢亦诚也不答他,只是躲闪,不过这时候。左奎却渐渐觉得有几分发软,连手中的棍子有显得有些重。左奎本想提起棍子起身迎战,却不想双腿无力,竟眼前一黑,单膝跪在地上。左奎右手扶着棍子立在哪里。左奎心知自己已经被谢亦诚下了毒。可是一脸不甘心的他也只能躲在一旁等待时机。 不过就在此时,周言的铁箭不由分说便射了过来。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周言的箭实在太快,谢亦诚也险些中箭。 9、 谢亦诚身形步伐实属一流,而周言自认为在山林之中没有什么猎物能够逃得开自己的铁箭,不过遇上谢亦诚却也有几分赞许的道:“好身法。” 谢亦诚看着周言说道:“周兄你也不差嘛!几次都没能靠近你。” 两人相视一笑,这时谢亦诚笑了笑说道:“周兄,你的箭可没有几只了。” “不过我想应该够了。” “是吗?” 话音刚落,只见谢亦诚朝着周言便跑了过去。谢亦诚抬手起弓,听得弓弦咚的一声。谢亦诚纵身一跃,连忙往边上躲开。可是躲开之后方才发现,方才周言故意放了空弦。谢亦诚心中暗想:“虚虚实实,这下可麻烦了。”不及多想,周言弓箭轻移,右手松开。利箭飞出,谢亦诚往左一跃,本以为已经将利箭躲开,不成想尽然正好撞在箭上。谢亦诚心中慌乱,连忙举起铁扇想要挡住。可是这利箭实在太快,力道也非寻常可比。谢亦诚的铁扇虽然也是玄铁打造,但终究挡不过这么强的力道。铁扇被压得死死的贴在胸前,谢亦诚也被震得口吐鲜血。谢亦诚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若是如此,自己恐无胜算。于是悄悄打开腰间的小葫芦。 10、 一连几个回合下来,谢亦诚被弄得精疲力尽。自己也被利箭震伤。不过此时只见常安和左奎起身朝着谢亦诚便杀了过来。谢亦诚纵身一跃,躲到一旁。常安,左奎不知是这谢亦诚为他二人解毒。以为毒效已过,故而纷纷朝着谢亦诚杀了过来。不过谢亦诚似乎早已经做好准备。只是不断闪躲,也不迎战。 周言箭已没有多少,一心想要取胜的他。认为这谢亦诚不过是囊中之物,反而是这两人,恐怕不好对付。于是将利箭瞄准了常安。常安早已察觉,纵身一跃躲开利箭,不过左腿还是被划出一道血痕,疼痛直窜心头。 常安面不改色,纵身一跃朝着周言便斩了过去。周言也是拉起空弦,吓得常安躲避,常安一躲,反倒是中了周言的计谋。利箭飞来,常安连忙用剑挡住。利箭穿透剑身,深深地刺入常安的左肩。 “你已经中箭,认输吧!” 常安拔出箭,简单用衣襟包裹了一下之后说道:“这么轻易就认输,我怎么甘心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只见周言举起弓箭瞄着常安便射了过来。常安连忙躲避,不过仔细一看又是空弦,无非是自己吓自己。常安此时心想,这利箭实在过霸道,虚虚实实,反而乱了自己的阵法。自己若是如此与他周旋。恐怕自己也毫无胜算,最后只怕败在他的手上。而此时,一直被左奎追击的谢亦诚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想法。连连闪躲,却又朝着周言扑了过去。周言身体一转,拉满弓弦,手指一松,吓得谢亦诚连忙闪躲。不过这时候,左奎却露出破绽,周言利箭飞出,顿时穿透了左奎的小臂。左奎痛苦倒地,不过却很快迅速撕下衣服来包扎。常安见状,看出谢亦诚的破绽,飞身杀了过去。周言,很快拉满弓弦,手一松,常安心中一紧。不过此时常安却早已经打定主意,这一剑若是不能取胜,左奎受伤,谢亦诚受伤,自己便再无胜算。也是硬着头皮扑了过去。利箭朝着常安飞来,聂秋安竟也不躲,只是举剑,想要强行接下,不曾想竟这利箭竟往一旁飞过,在臂膀留下一道血痕。 常安心中暗自惊恐:“若是方才一躲,只怕便中箭了。” 周言见状,连忙举起弓相迎。却不想常安使尽全力一斩,周言举弓相接。常安见状收剑往下用力一撩,将周言的长弓弹开,剑锋顿时停在周言胸前。 看着满身血渍的常安,周言抱拳道:“兄台好剑法,我输了。”说罢,周言转身离开擂台。常安也有些疲倦的用剑立在哪里。 谢亦诚见周言落败,心中暗喜,却不曾在意身后的左奎。结果铁棍压身顿时打得头晕目眩,也被顾安扶了出去。 11、 擂台上,转眼之间便只余下常安和左奎二人了。两人相互看了看对方,却见常安说道:“自我学剑以来,从未见过这般强劲的力道,今天我倒是想与你较量较量了。” “方才见你也有几分力气,那就让我们好好的比试比试吧!” 两人紧紧住手中兵器,看着对方,不过是片刻之间的对峙。场外的众人却觉得过了很久似的。看台上的路承礼微微一笑,端起一杯茶缓缓的喝了下去。而此时,擂台之上,常安高高举起长剑,朝着左奎便飞奔而去。左奎也不畏惧,举起铁棍便扑了过来。两人你来我往,刀棍相撞,清脆而沉重的响动在会场盘旋,久久不能散去。 12、 过了半响,两人大汗淋漓的站在擂台之上,衣襟也全都湿透了。坐在一旁的人,纷纷惊讶不已。擂台之上,左奎摸着自己坑坑洼洼的铁棍笑道:“这根铁棍虽不是什么名家所铸,但能被常兄砍成如此模样,兄台好力气。” 常安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剑刃之间也有许多处变得折损,哪里还有之前锋利无比的宝剑风采。左奎看了看常安有些发抖的手臂笑道:“虽然你我不相上下,不过剑乃君子,贵在变化,与我这铁棍相比,恐怕力道还是有所不及吧!” 常安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气息看着左奎说道:“是吗?” 寒风乍起,尽管眼下正是斜阳高照,但是擂台之中也猛然盘旋着一阵寒意。左奎举棍杀了过来,常安有些力不能及,慌忙举剑来接,不过却被铁棍震得有些握不住。 眼看常安力不能及,众人纷纷议论起战局,似乎常安败局已定了。之后,常安连连闪躲,连左奎的棍也不敢接了。 13、 会场传来一阵嘘声,不过坐在台上的路承礼却微微的笑了起来。此时坐在一旁的沐访贤笑道:“先生何事如此?” “你难道没有看出来?” “不知我看到的与先生看到的是不是一样。” “你且说说!” “常安蓄势待发,乃是等待一击即中的机会。” “你说对了一半!” “还请先生指教。” “你不觉得这常安很像一个人吗?” 沐访贤看了看,沉思片刻之后惊讶道:“是聂将军!” 路承礼笑着说道:“将军乃是好武之人,此等美事怎能少得了他呢?不过以将军如此不服输的性格,今日竟然能如此知进退实在难得。” “人乃天地一粟,聂大哥一向偏执,今日能以退为进的确难得。如此,剑法必定更上一层。” 14、 两人正在说话之间,常安飞身而起,举剑便朝着左奎杀了过去。左奎一时惊恐,连忙举棍相迎。不过常安这一剑似乎凝聚所有的力量,剑高高举起,好似闪电一般狠狠的斩在铁棍之上。顿时,剑锋划过,铁棍被斩成两断。左奎一阵惶恐,连连后退,不过常安哪里肯依,举剑追击便杀了过去。左奎一时乱了心神,脚步也开始乱起来。常安招式凶猛,力道强劲,很快便将左奎逼到死角。最后左奎也无奈败下阵来。 不过,此时的常安却也精疲力尽,见到自己得胜,一时泄了气劲便瘫坐在地上,顾安见状连忙跑了过来道:“将军你没事吧!” 左奎,周言,谢亦诚见状慌忙走上前来。常安笑了笑说道:“诸位无须介怀。” 15、 碧云宫里,聂秋安欢喜的看着众人道:“此番比武,为我香洲又觅良才,实在可喜可贺。”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聂秋安笑了笑说道:“难得诸位义士不弃,实乃天下之幸。” “将军雄才大志,我等愿追随左右。” “好。” 朝议开始之时,突听得殿外传来快报,原来乐逍遥已经度过沼泽之地,在武官与杜志大战。 聂秋安闻言心中大喜,忙召路承礼等人到后殿议事去了。 第97章 一夫之当关 1、 武官城墙上,火把在墙头随风摇摆,王君贤一身铠甲在火光之中映出一串纷乱的影子。王君贤看着身边的副将孙荣说道:“大军在武官多久了?” “快一年了。” “乐州贫瘠,大军起兵至今想必军需已经有所不及。” “武官有此天险,将军大可不必担心。” “我等受命镇守武官,岂可大意?” “将军所言极是。”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早再来换我。” 孙荣听了便准备离开,不过却看到远处有些人影在晃动,于是连忙对王君贤说道:“将军,你看。”说着王君贤便朝着孙荣指的方向看去。 “怎么了?” “好像有人影。” 两人看了一会之后什么也没有看到。孙荣笑了笑说道:“可能刚刚眼花了。” 王君贤微微一笑看着孙荣说道:“孙将军怕是累得眼花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哈哈,说的是,说得是。” 2、 王君贤站在城墙之上,盔甲在火光里闪闪发亮。加之王君贤身材魁梧,在火光下更加显得威风凛凛,好似天神下凡一般,身边的军士见了也顿觉精神百倍。王君贤一站就是一夜,直到天边露出几分白影方才走下城墙。就在此时,休息了一夜的孙荣前来替换王君贤。 “辛苦了。” “将军守了一夜辛苦了。” 王君贤疲倦的往营帐走去,正当王君贤换下铠甲准备休息时,突然听到营外传来一阵响动。于是命门外军士道:“出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有人匆匆来道:“将军不好了,有人潜入武官。”王君贤慌忙起身,穿上盔甲跑了出去。 3、 城墙边上,军士正在打斗着,孙荣领着军士左右突杀,可是却无法阻挡敌军。王君贤见其中一个手持长枪的人枪法了得,旁边还有两个人,一个手持长鞭,一个手持大刀。三人在缠斗之下,慢慢的朝着城门杀去。王君贤笑了笑道:“想开城门,看我教训你们。”说完之后,飞身一跃便落到三人之间,王君贤提剑朝着长枪便杀了过去。那人笑道:“听闻王将军剑法了得,今日到是要会一会了。” “毛头小贼,以为本将军休息就可以突袭?” 卢月笑了笑道:“等了一夜,没想到城内军士这么难缠。” 王君贤笑了笑说道:“无胆鼠辈。” 长剑在灰蒙蒙的天色里左右挥舞,卢月自幼学习枪法,自诩枪法无敌,今日见到王君贤自然想要好好较量一番。 4、 缠斗之中,卢月等众人依旧缓缓朝着城门走去。王君贤飞身一跃堵在门口说道:“想开城门,那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卢月看了看身边的拂尘和落尘说道:“擒贼先擒王,既然避不开,那就唯有一战了。” “好。” 话音刚落,三人便与王君贤缠斗在一起。而一旁的精锐军士则与孙荣等人缠斗到了一起。 王君贤剑法力道强劲,招式巧妙,尽管三人联手,似乎也无法在他面前占到任何便宜。卢月提枪朝着王君贤猛地刺了过来,王君贤举剑一挡便将长枪挡开,长枪在王君贤的牵引下朝着落尘便刺去,落尘连忙闪躲。而此时身后拂尘高举大刀便斩向王君贤而去。王君贤纵身一跃往后飞去。拂尘见状,正欲转身,却被王君贤回身一刺将拂尘臂膀刺出一条血痕。 剑锋余力尚未泄去,似乎就要刺穿手臂。落尘手腕一抖,长鞭朝着王君贤飞了过去。王君贤慌忙抽剑相挡,长鞭沿着剑刃缠绕在一起。王君贤用力一收,落尘顿时觉得步伐有些紊乱。 此时站在一旁卢月又提枪刺来,王君贤后仰抬脚踢到枪身,长枪顿时往天上飞去。卢月上前一跃,将长枪在空中盘旋一圈之后猛地又朝着王君贤打来。王君贤见状慌忙后退,不过落尘却甩动长鞭猛的打了过来,王君贤躲闪不及被长鞭打伤胸口。王君贤也不躲避,抽身往左一跃,剑锋猛的划破了拂尘大腿。 卢月见天色渐渐变亮,心里开始慌张起来,枪法也变得有些急躁。王君贤笑了笑道:“看来有些着急了。这可是兵家大忌。哈哈” 卢月恼羞成怒举枪便猛的杀了过来,王君贤心中暗喜,俯身便朝着卢月杀了过去。卢月一时情急,步伐变得紊乱,一时间竟无法躲开王君贤的剑。剑锋朝着卢月腹部刺了进去,一旁的拂尘看得清楚,举刀便杀了过来。王君贤抽剑高举,将大刀挡了下来,不过落尘的长鞭好似长蛇一般,猛的又飞了过来。王君贤连忙后退,不过却不及躲开,结果被长鞭重重的打在背上。痛觉猛地沿着后背向全身蔓延。 眼看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四人一路激战却难以分出胜负。不过天色却就要亮了,卢月虽受重伤,但是心中慌忙,也不顾许多,猛地又杀将过来。拂尘,落尘两兄弟心有灵犀,配合无间,渐渐的将王君贤逼到一旁。卢月连忙往城门跑去,眼看就要走到城门前。王君贤纵身一跃,飞到卢月身边,不过卢月似乎也早有准备,飞身举枪朝着王君贤便刺了过去。 王君贤躲闪不及,脸上被刺出一道血痕。王君贤看着卢月说道:“到了如此境地,还能有此计谋,厉害。” “彼此,彼此。” 说话间,落尘兄弟又杀了过来。 5、 卢月和落尘兄弟,见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心中开始慌张。这时,躲在城外的伏兵渐渐的露出头来。站在城墙上的军士慌忙喊道:“有伏兵,有伏兵。” 王君贤对着城墙上的军士说道:“守好城墙,不要让敌军靠近。” “是将军。” 这时,已经两败俱伤的四人疲态尽露。招式之间也开始变得有些无力。卢月带的都是军中的精锐之士,尽管王君贤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过还是不能阻挡敌军打开大门。乐逍遥大军见城门打开,军士好似潮水一般猛地从一旁的草地里涌了出来。 城墙上的军士,举起弓箭便射了下来,利箭恰似暴雨一般,敌军连连倒地。不过乐逍遥大军却接连不断的朝着武官冲来。很快敌军便涌到了城墙边上。 王君贤见状,对着城墙上的守军大喊道:“杀。” 一声令下,只见军士举起火把便朝城外扔了出去。火把一触地便猛地烧起大火。乐逍遥大军顿时传来一阵惨叫,火光沿着城墙向外围散了出去。草地猛地一下便烧了起来。 6、 卢月慌张的看着王君贤道:“厉害,知道城外草木丛生,故意在城墙边上浇满火油,厉害。” “你以为打开城门就得胜了,天真!” “卢将军,怎么办?” “没事,一定要相信乐将军,这难不倒乐将军。” “对,将军足智多谋,一定没事的。” 话音刚落,王君贤又杀了过来,卢月等人虽然相信乐逍遥,但是毕竟大火熊熊,心中自然生出了几分慌张。王君贤趁机杀了过去,将落尘重伤,不过自己也被卢月长枪刺伤。孙荣将敌军死死困住,领着军士又杀了过来 7、 城墙外的大火烧得愈发凶猛,军士也不敢松懈,连忙将木桶往城墙外丢了出去。原来这武官城早已经被王君贤几番修整,城墙外地面倾斜,油脂一旦落地便会沿着马路往沼泽地流动。火光窜的很远,几乎将这沼泽地全都覆盖。眼下,远处不停的传来阵阵哀嚎之声。 卢月等人被军士围困在城门边上,眼看就要全军覆没,突然见到城外,有军士冲了进来。原来,乐逍遥让军士在沼泽地里用泥土裹满身体,这样就可以防止烧伤,不过眼角边上还是被烈火灼伤。军士一拨一拨的冲了进来。大军涌入城内,一时间将王君贤与三人冲散开来。王君贤见状,大惊道:“不好。” 卢月的等人见状,个个欣喜若狂,连同冲进来的军士反扑过来。不过王君贤领着孙荣等人死死守住,令军士无法前进半步。 8、 军士渐渐的涌入城中,王君贤开始变得有些支撑不住。毕竟在熊熊烈火中冲进来的都是精锐死士。个个武艺高强,勇不可挡。 守城军士心中恐惧,开始变得有些支撑不住了。王君贤深知武官地处要地,不容有失,可是眼下似乎有些抵挡不住。于是连忙命人前往井栏通告杜志做好防备。而自己则与孙荣领着众军士在城中与敌军周旋。 很快,火势被乐逍遥大军控制住,渐渐的熄灭,城墙上的守军也渐渐变成了乐逍遥的军士。王君贤知道大势已去,不过如果自己能够凭借一己之力阻拦片刻,井栏自然有会有时间做好准备,兴许还能反扑也不一定。 9、 缠斗之间,只见乐逍遥骑着高头大马缓缓从城外走了进来,王君贤喘着粗气远远的看着。而一旁的落尘兄弟和卢月也疲倦的站在一旁动弹不得。乐逍遥看了看王君贤笑道:“素来听闻王将军大名,今日我三员大将尚且不能擒你,实在名不虚传。” “今日是我大意了,让你们进了城,我无颜面对兄长。不过我也绝不会让你轻易踏过武官。” “是吗!” 乐逍遥话音刚落,只见身旁一个身材短小的人,嗖的一下便来到了王君贤身边,王君贤正想躲避却不想身体竟动弹不得,加之这人速度实在太快,而王君贤因四肢无力竟未及躲闪,只得任凭短剑落到脖颈之间。 “良禽择木而栖,我知你兄弟三人投靠剑雨山庄无非为了功成名就,今日若是弃暗投明,将来唐王一统天下,尔等自然名留青史。”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既随了华州,怎可做这反复无常的小人。华州待我不薄,今日便是死,也要堂堂正正。” 说话间举剑便朝身边的那人杀了过去。不过未及出剑,短剑便已划过咽喉,王君贤顿时鲜血直流,倒在血泊之中。身旁的孙荣等人见状,也不恐惧,个个举起刀剑便杀了过来。乐逍遥把手一挥,众军士一拥而上,将一众守军全都剁成了肉酱。 第98章 宝剑之蒙尘 1、 祭祀的队伍缓缓前行着,马车里,聂征耷拉着眼睑,斜倚在门沿上。坐在一旁金禾小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是不是武大人出事,有些难受。” 聂征看了看金禾,拉着她的手说道:“权力纷争,我历来知晓利害,可是直到今日,我才觉着可怕。” “庄主乃是华州之主,生杀予夺一切都在你的手中,你又何必担心。” 聂征一阵苦笑看着金禾道:“哪有这么容易。” 金禾疑惑的看着聂征,而聂征只是低着头也不言语。正在此时,曾达骑着马匆匆来到聂征马车边说道:“庄主,天色不早了,不如就在前面安营扎寨吧!” “一切曾将军安排便是了。” 2、 夜色里,火光闪动着,晋康坐在营帐里愁眉不展,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此时李时书走了进来说道:“岳父大人怎么了?” “华州的事想必你已听说了吧!” “听说了。” “郑明德这个老狐狸真是老奸巨猾。不过也怪我自己太过着急,所以才会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李时书眉头微微一皱看着晋康说道:“郑明德向来狡猾,只是万万没想到,郑明德竟会和武阳狼狈为奸。” “郑家落难,郑明德无路可退,此举明哲保身。都怪我操之过急,不曾提防。”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当初,武阳将筹备军饷一事,交到我暖烟阁时,我就觉着没那么简单。可是郑家落难,我就想借着这批军饷,趁机收购郑家,然后利用郑家商铺抵押筹集军饷。没曾想,郑明德竟将手中商铺分给剑雨山庄。现如今商铺无法抵押,而军饷亏空,周转不开,若是误了期限便是杀头之罪。” “如今唯有壮士断腕,弃车保帅。” “时书的意思是?” 晋康看了看李时书思虑了片刻说道:“眼下,郑明德已开始低价收购暖烟阁名下商铺,弃车保帅,唯有如此了。” “武阳已死,而郑家气数已尽。岳父东山再起指日可待。” “说的是。” 3、 徐文杰早早的领着剑雨山庄众人来到乌蒙城外迎接聂征返城。聂征见了徐文杰,一番寒暄之后便径直回到芳华别院休息去了。聂征令徐文杰执掌剑雨山庄,而徐文杰当日便命李时书领兵前往武官助战去了。 回到暖烟阁之后,晋康对李时书说道:“徐文杰此举是想支开你。” “岳父不必在意,我领军前往武官,必定立下大功,待得胜归来,岂不是美哉!” “如此,自然最好。” “岳父大人不必在意,普天之下能与我李时书匹敌的不过寥寥数人。此战我定能横扫乐逍遥。” “擒龙手乃是天下奇功,隔空取物,天下无双,即便是剑雨山庄的剑法也唯有修炼到最高一层的玄空剑才能相媲美。时书你此番前去定能大展身手,一展抱负。” 4、 郑明德联合武阳将晋康搞得有苦难言,而晋康忌惮徐文杰和曾达,故而不敢妄动。华州也因此暂时获得一刻的安宁。 此时的聂征因武阳被杀又因有金禾相伴,整日沉迷玩乐,闭门谢客。华州事务,皆由徐文杰,曾达处理。李时书立功心切,领着大军马不停蹄的便赶往井栏助战去了。杨惜缘得知师兄也在井栏,报仇心切,于是便同李时书一同前往。 5、 井栏军营里到处挂满白布,帅府当中也设立王君贤的灵堂,杜志一边哭着一边大怒道:“想我兄弟三人义结金兰,如今却阴阳两隔,实在天意弄人。”说着便大哭起来。这时,旁边的罗志英安慰道:“大哥,别伤心了。” “我一定要手刃乐逍遥这个老狐狸。” “大哥。。” 杜志低着头挥了挥手说道:“我知道,乐逍遥急于求战,目前最重要的是坚守井栏。” 说完之后,杜志接着说道:“今天是三弟的头七,我不想吃饭了,晚上就不必叫我。我想休息会。” “知道了大哥。” “辛苦你了。” 6、 夜里,杜志一个人在屋中休息,突然,一阵风吹了进来,窗户也摇摇晃晃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杜志只懒懒散散的看了看也不管它。不过风似乎不愿意停下似得,直吹得杜志后背发凉。于是杜志起身缓缓走到窗前想要将窗户关上。 正在这时候,突然听到远处隐隐约约外传来一阵打斗之声,杜志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一边说着,杜志便起身穿上盔甲往帅府外走去,刚一走出帅府正好撞见前来报信的士兵。原来乐逍遥大军已经杀来,罗志英安排的暗哨早早的发现了潜入井栏的伏兵,此刻正在缠斗之中。 7、 杜志赶到城墙边,见罗志英站在远处,手中挥舞军旗,左右摇动,军士们也开始摆开阵型不断变化。城墙之上严防死守,滴水不漏。就连在城外乐逍遥也叹道:“如此布阵,了不得。” 杜志走到罗志英身边说道:“怎么回事?” “刚才暗哨发现潜伏进来的探子。” “井栏如此严防死守,他是怎么进来的?” 井栏地势平坦,难以布防,不过我已经早早安排好了。因为乐逍遥手下能人异士甚多,而这个燕南轻功了得,飞檐走壁天下无双。我猜乐逍遥见井栏布防,定会派人前来打探,所以我就故意露出一处空挡,想要给他迎头一击。 一边说着,杜志一边看着正在缠斗的燕南说道:“这个燕南真是厉害,多人围捕却还能够轻易应对,厉害。” “燕南身形步伐的确天下无双,不过能够如此应对,看来他对排兵布阵也是行家。” “乐逍遥学识过人,天下阵法自然了如指掌。燕南乃是他手下大将,这也不足为奇。” 8、 “报。” “什么事?” “李时书将军已经来到帅府外。” “既然来了就请李将军过来吧!” “遵命?” 燕南不愧乐逍遥座下大将,眼看着就要逃离罗志英的阵法,向着城外逃窜而去。杜志心中一急,连忙说道:“不能放他走。” 话音刚落,士兵连忙撒出天网,天网之间挂着利刃,一旦擒住再无逃脱的可能。不过燕南却伸手抓住网心,用力转动,天网随之旋转起来。燕南用力一扔天网竟飞了出去。罗志英慌忙说道:“不好,燕南要逃。” 此时,只见李时书飞身追了过来大叫道:“小贼,休逃。” 燕南立在屋顶,回头微微一笑说道:“一群废物。”不过话音刚落,却见到李时书掌心用力往外一推,掌心之间仿佛一条长龙飞了出来,一掌将燕南吓得连忙闪躲。看着李时书,燕南慌张的说道:“好强的掌力,这是什么掌法?” “擒龙手!”说着李时书又出一掌,不过这一掌,燕南没能躲开,被一掌打得口吐鲜血。 站在一旁的杜志连连惊叹道:“好厉害的掌法。” “传言云霞山庄的擒龙手天下无双,可隔空取物,取人性命于数丈之外。” “相传这套功夫乃天下奇功,数百年来,没几个人练成,没想到李将军竟能够练成。” 说话之间,李时书又从掌心发出一掌。而燕南也被打得动弹不得。不过这时,突然见到远处一支利箭飞了出来。李时书慌忙闪躲,卢月飞身扶着燕南便向着远处逃去,李时书心中大怒连忙从掌心之间又发出一掌。卢月被一掌打在背上,顿时口吐鲜血,不过还是强撑着逃了出去。李时书还欲追上去,却被杜志阻拦道:“不必了李将军。” “为何?” “罗将军的布阵滴水不漏,燕南之所以能够进来不过是二弟的故意放他们进来。如今他们回去将城中布防告诉乐逍遥,我相信他更加不敢妄动。” “是吗?那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将军此言差矣!乐逍遥向来诡计多端,我等只是怕将军追出去会中埋伏。不过若是能够生擒燕南,自然能够挫其锐气。” 9、 帅府里,李时书拜祭过王君贤之后便同杜志说道:“王将军以一己之力阻拦乐逍遥大军实在让我等钦佩。” “我替三弟谢过李将军谬赞了。” “乐逍遥大军就在城外,难道杜将军不想报仇?” “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那为何按兵不动呢?” “乐逍遥劳师远征,自然急于求战。我军只需镇守井栏与之相持,自然能够取胜。” “相持?那要等多久?” “李将军不必着急。” 李时书看了看罗志英说道:“我向来知道聚英堂广聚天下英才。如今手握重兵,难道就甘心做这个缩头乌龟?”说完李时书看着杜志接着说道:“杜将军难道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的吗?” “还请将军指教。” “近来,乐逍遥攻破险关,大军直指井栏,很多人都说聚英堂心怀异心,加之武阳乃是聚英堂的举荐人。我想武阳的事,两位将军也已经听说了吧!只怕两位将军如此,难免引人生疑。” 李时书一席话不免引得两人心中忐忑。不过杜志还是勉强说道:“事关重大,恐需从长计议。今日天色不早了,将军远道而来,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 “既然将军如此一说,我便先行退下了。” 10、 “将军,乐逍遥劳师远征,急于求战,为何将军还欲与之一战?” “自古富贵险中求,若是两军对峙与井栏,最终因为军需溃败,与我有何干系。反倒是乐逍遥来势汹汹,若是我能够迎头痛击,如此岂不是名扬天下。军中大权迟早是我的。” “可是?” “哎!大丈夫建功立业乃是人生一大快事,如今天下大变正是我等扬名立万的机会,我绝不会错过。况且我李时书苦练拳法,自诩天下间难逢敌手,即便是云啸天,我也绝对有把握与他一战。” “云啸天失踪多日,庄中却无人找寻,这是何故?” “剑雨山庄自开山立派,统领华州伊始,剑雨山庄掌门人便独掌大权,相反,庄主却形同虚设。武阳党同伐异,眼下虽聂征不问世事,但一切都在武阳谋划之中,聂征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若是云啸天回来也必然是难逃责难,我相信云啸天绝对知道自己的处境,而剑雨山庄众人又岂会犯此大忌呢?” “将军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 第99章 扬名之立万 1、 营帐里,杜志呆呆的躺在在靠椅上,脑海之中一直萦绕着李时书说的那番话。正在这时候,罗志英走了进来说道:“大哥在想什么呢?” “二弟,你怎么来了。” 罗志英笑了笑说道:“大哥还在想方才的事?依我看,大哥大可不必烦恼。” “二弟可是有什么对策。” “其实大哥根本不必在意,反而是眼下华州的局势大哥应该慎重考虑。” “此话何解?” “如今华洲,北面乐逍遥大军压境,西面有薛志尹虎视眈眈,而香洲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华州的形势岌岌可危。大哥有没有想过?” 杜志一听,顿时说道:“二弟,我兄弟三人当年一心想要扬名立万,成就一世功名,幸而有武大人扶持,如今我兄弟二人镇守井栏,理当尽忠职守,怎可说这些丧气话,灭自己威风呢?” “我兄弟三人扬名立万,无非是想荣华富贵,如今剑雨山庄内斗不断,我们不为自己想想也应该为兄弟们打算。” “二弟不必说了。既然我等镇守井栏,当有战死沙场的准备。” 罗志英微微一笑看了看杜志接着说道:“大哥既然这么说,我自随大哥赴汤蹈火。” 2、 杜志摸着罗志英的肩膀说道:“二弟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说完之后杜志接着说道:“你怎么看李时书说的话。” “晋康如今功亏一篑,李时书立功心切,自然会这么说。” “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如今乌蒙局势大变,你我兄弟二人大军在外,武大人一死,剑雨山庄便无人为我二人言语。若是庄主心生疑虑,当如何是好。” “大哥此言的确有几分道理。” “二弟你向来足智多谋,可有什么对策?” “李时书既然想立功,大哥只管让他去吧!若击溃乐逍遥,自然最好,若是受挫,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那二弟以为,我等应该如何应对?” 罗志英凑到杜志耳边说了片刻之后,只见杜志笑了笑说道:“如此甚好,甚好。” 3、 军营里,大军整装待发,杜志一身军装对着身边李时书说道:“昨夜乐逍遥两位将军重伤,军心受挫,我欲乘胜追击,李将军以为如何?” “时书愿为先锋。” “以将军雄风定能旗开得胜。” “哈哈,哈哈。” “此番,李将军领兵由井栏西门绕道小路潜入乐逍遥大军,一旦得手,以烟火为信,届时我自领大军长驱直入,以援将军。” “如此,时书一定不辱使命。” 4、 回到自己的营帐,李时书正准备穿戴铠甲,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宁远程说道:“将军真的决定从小路行军。” “怎么,有问题吗?” “据我所知,井栏西门外的小路太过崎岖,而且乐逍遥向来足智多谋,万一设伏,可就麻烦了!” “这个我自然知道。” “那!” 李时书笑了笑说道:“我自有打算。” 5、 李时书领着几百军士乘着夜色边从井栏西门走了出,小路崎岖不平,行军十分缓慢。直至深夜,李时书方才到达山顶。 “这条路似乎绕远了。” “不错。” “将军是想在山顶先观察乐逍遥的布阵?” “不错,这座山山路崎岖,距离乐逍遥军营相距甚远,所以先到此处观察地形,如此方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可是,绕道这里,要想突击乐逍遥大军恐怕太远了。” “不必着急,在这里等到天黑再说。” “是。” 6、 大军散布在山峦之中,天气晴朗,暖暖的山风缓缓的在林间游走着,士兵们歪歪斜斜的躺在一边休息。李时书独自一个人坐在断崖边上,一只手拿着干粮,一只手拿起水壶。一边吃着,一边看着远处的军营。 “怎么样?” “乐逍遥真是不简单,我看了这么久,还是无法判定帅帐安于何处?” “这不奇怪,乐逍遥向来诡计多端。” “你看,乐逍遥大军东南西北各有一处,首尾呼应,一旦有敌军偷袭必定成为瓮中之鳖。” “每一处的驻军都依托有利地形自成一格,想要偷袭也是不易。” “所以必须要一击即中,否则非但不能偷袭成功,反而会成为瓮中之鳖。” 7、 夜里,山风一点点变得冷起来,山林里的光亮也一点点的散去。宁远程看着远处的军营说道:“将军看得怎么样?” “看了一天了,越看越觉得这个战阵无懈可击。”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看我们不如先行回营吧!” 李时书看了看身边的宁远程笑道:“利剑既已出鞘,怎能不见血呢?” “可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难道将军你想?” 李时书笑了笑说道:“远程你真是深得我心。” “不过,孤军深入,一旦失手怎么办?” “既立万世功名,怎可惜身顾命?” 8、 夜色渐浓,李时书传令下去,众军士立即启程,赶赴武官。军士们沿着崎岖山路,在漆黑的夜里缓缓前行。无奈山路实在太过险峻,加之今夜乌云闭月,山林之中一丝光线也没有,而且因为不敢举火照明,一路上许多军士都摔下山去,这时军士们也渐渐的慌乱了起来。 此时,宁远程连忙对身边的李时书说道:“将军,山路崎岖,月色无光,不如我们等待明月破云再行出发吧!” “也好。那就传令下去,原地休息。” 到了深夜,西天之上,一轮弯月缓缓露了出来,众军士连忙起身继续前行。可是一路上古木遮天,奇石遍布,在微微月色之下顿时显得阴森恐怖,好似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插在山峦之上。即便如李时书看了,心里也不免恐慌。 突然,一声响动传来,只见一名军士又滚落山下,被利石刺破胸膛,鲜血四溅,顿时死在当场。军士稍顿片刻之后,见月色依旧,又继续前行。 9、 经过三夜的行军,终于来到武官城外。李时书心中大喜,安排军士在武官城外的一处山峦休息之后自己便前往远处查看地形山势去了。 傍晚时分,李时书回到营地之中,宁远程慌慌张张的说道:“将军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 “我军深入敌后,将军久去未归,远程心中忧虑。” “怎么,你还担心我?” “将军神功盖世,自然战无不胜。” “方才我看了武官守军的地形,此战必定能够全身而退。” “将军有何计谋?” “这武官守备空虚,正是良机,今夜我领五十精兵直奔武官城中,你领军士在武官城外延阻援军。一旦得手我便即刻回来与你会合。” “遵命。” 10、 李时书偷偷摸摸来到武官城下,只见城楼之上一个军士在四处张望着。李时书看准时机纵身一跃便来到城楼边上。远远看去,城楼上有一群军士分布在城楼各处。李时书不敢轻举妄动,巡视的军士缓缓走远。李时书方才飞身而出以擒龙手将守军擒拿问道:“粮草在哪?” “不知道?” 李时书见他不回答,只是用力一扭便将他脖子扭断了。李时书领着军士缓缓的朝城中走去。不过在城中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粮草所在之处,一旁的军士也开始慌张起来。 “将军,怎么办?” “不如来个投石问路。” 话音刚落,只见李时书举起火把便将身边的房屋点着。大火借着风势很快便蔓延开来。李时书顿时大叫道:“有刺客,有刺客。” “将军你怎么!” 话音刚落之间一群军士慌慌张张的朝着武官西面跑去。李时书见状领着军士便一同追了过去。不过等李时书到达之时,只见粮草外已经布满官兵。李时书也不理会,飞身而出,同军士大战开来。不过李时书真是勇不可当,一干军士拿他毫无办法,最后也只被他打得四下逃窜。其余军士见状之后便蜂拥而上将粮草点燃起来。李时书见大火已经燃起,于是便连忙领着军士往城外退去。 11、 武官大火,乐逍遥心中大惊,连忙令卢月领着大军回援。不过李时书此时早已在道路两侧的山林之中设下埋伏,只待援军一到便放出利箭,卢月回援心切,不敢缠斗,而李时书则是见好就收,重挫援军之后便一路狂奔朝着井栏城外敌军驻地行军而去。不过此时的乐逍遥却没有丝毫慌乱,军阵严谨,李时书想要击破也绝非易事。 “将军,怎么办?” “前些日我观乐逍遥军营,虽不知主营何在?不过却也基本可以肯定不在南北两侧?” “为何?” “南北两营虽然兵力十足,但是地势低洼,不宜观察敌我形势。反而是东西两营居高临下,正是统领全局之处。” “那现在怎么办?” “事到如今只有赌一把了?” “将军的意思是?”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选东营吧!” 12、 谋定之后,李时书领着百十军士直奔东营,杀将进去,正好撞到乐逍遥与几位将军一同议事。李时书心中大喜,领着军士便欲一网打尽,不过乐逍遥手下大将又岂是等闲之辈。 落尘与拂尘两兄弟见状,纵身一跃便来到李时书身前。李时书右手暗运劲道一掌朝着拂尘便打了过去。拂尘想要举刀相迎,不过李时书的力道实在太过强劲,掌力也极快,拂尘猝不及防,被震得飞身出去。落尘见状,连忙追身杀了过来,李时书以擒龙手握住长鞭,往外一扔便挡住了朝李时书斩来的吴谦的双剑。乐逍遥在一旁说道:“这掌法真是天下无双。” 李时书也不与众将士缠斗,径直朝着乐逍遥杀了过去。乐逍遥微微一笑,捋了捋胡子。李时书方欲近身,突然见到一旁的刘建新飞身杀了过来。李时书猝不及防,被刘建新短剑刺伤手臂。李时书反手将刘建新右手擒住,正欲用劲,只见拂尘大刀又斩了过来。刘建新轻抖手腕,短剑便往回收了过来,李时书连忙松手。不过落尘的长鞭势大力沉,朝着李时书猛的挥了过来。李时书躲闪不及,被长鞭重伤后背。不过李时书抬起右腿,顿时将落尘踢飞出去。 营帐之中,李时书与乐逍遥座下四位将军连连纠缠,四人均是高手,李时书虽然落尽下风,但是却屡屡重伤四人。乐逍遥在一旁看着,心中连连称赞道:“李时书真是了不得,与四位将军缠斗,虽然落尽下风,却能够因势利导,诱骗四位将军,占尽先机。佩服,佩服。” 13、 营帐中的打斗愈发难解难分,此时天色渐明,李时书心知自己孤军深入,眼下无力夺取乐逍遥首级,而痴于缠斗难有胜算。虽然自己将诸位将军重伤,但是对方人多势众,自己一时之间绝无胜算。于是李时书便且战且退,渐渐朝着营帐外退了出去。乐逍遥见状追了出去便说道:“决不能放李时书走。” “得令。” 很快,军士便渐渐围了过来。李时书渐感疲乏,体力也略显不支。正在此时,突然见到杜志领着大军杀了出来,乐逍遥见状连忙命军士布阵。不过李时书却乘机逃窜出去。杜志乘势而杀,乐逍遥大军受挫连忙返回城中。李时书身受重伤,但也因为火烧武官,重伤乐逍遥四位大将,一战成名,天下皆知。 第100章 刀剑之争锋 1、 夜空里,星辰密布。点点繁星将漆黑的夜点缀得通透,仿佛就像是一轮巨大的月亮被敲碎了散落在夜空之中。路承礼走进营帐之中说道:“将军。” “先生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我夜观天象,发现今日将会有陨石坠落,想必会天降奇景。故此特来相邀将军前往一同观看。” “是吗?” “将军请。” 2、 聂秋安缓缓走出碧云宫,宫殿外白狼高高的坐在阶梯上,左奎,谢亦诚,周言,沐访贤也都站在一起。见到聂秋安走了出来,阶梯外的文武将士纷纷迎道:“将军。” “今日天有异象,诸位前来一同鉴赏,乃是一大幸事,不必拘礼。” “多谢将军。” 聂秋安摸了摸白狼,微微一笑说道:“你也想看?” 正在说话之际,突然见到夜空中一粒闪耀的星辰猛地一下坠落下来。人群之中传来一阵尖叫声。不过似乎没有人在意这一声呼叫。因为天空中的星辰好似纷飞的雪花一样,不断的从天空中坠落。众人纷纷发出一阵惊讶的叹息声。聂秋安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剑,心里也不禁感叹起来。 “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奇景。” 3、 很快,星辰坠落的奇景就结束了。这时候,门外有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说道:“将军。” “何事?” “宫外拾到一块天外飞石。石缝之中刻着‘香洲为王’” “是吗?那快快呈上来。” 聂秋安看了看一旁激动的路承礼说道:“先生以为如何?” 路承礼笑了笑说道:“此乃天降异象,天命所归?” “是吗?” 4、 说话之间,军士已经将石头送了上了。于是路承礼当众让众人仔细观看石头上刻的字。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叶乾,大声说道:“天降异象,香洲一统天下,乃是天命所归。叶乾斗胆,请将军兵出关陌,一统天下。” “大胆。” 聂秋安话音刚落,只听见宫殿的外的文武大臣在袁青竹的引领下纷纷跪地说道:“香洲为王,香洲为王。” 见到如此情景,一心求战的聂秋安自然欢喜不已。于是举手示意众人安静。众人见状纷纷安静的跪在地上看着聂秋安。聂秋安顿了顿说道:“如今天下群雄并立,战乱四起,百姓民不聊生。然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故此,本将军决定出兵关陌,造福苍生。” 此时,左奎等一批年轻将军欢呼道:“将军英名。” 5、 夜里,众人渐渐散去,宫殿里只留下聂秋安与路承礼两人。路承礼淡淡的问了一句道:“将军何所虑?” “这一次,当真没有退路了!” 路承礼似乎没有听见,却又似乎听见了。路承礼站在宫殿里只是低着头,也不言语。聂秋安看了看四周,见灯火闪烁,虽照得通透,却又看得不够清楚。于是看着路承礼说道:“诺大的宫殿,你觉不觉得有些害怕?” 听完聂秋安说的话,路承礼看了看四周,又看着聂秋安说道:“此之谓高处。” 聂秋安听了,默默的念道:“高处?” “强者,最后不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吗?好似偌大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因为独一无二。” “是吗?”说完聂秋安微微一笑,又看着路承礼说道:“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民心可用矣!” “何时起兵?” “眼下唐军已越过沼泽,正与华洲大军交战。此刻钱之林将军率先锋大军已经到丰州设防,而顾安也已到晋城了。” “依先生看,我军此次兵出关陌如何行事?” “香洲,华洲,唐王三足鼎立,华洲与唐王水火不容。我等理当坐山观虎斗。” “那依先生看,此战华洲与唐王战局将会如何?” “胜负难料。” 6、 路承礼顿了顿作揖道:“将军,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香洲大军出关陌,碧云宫当有人守家才是。” 聂秋安顿了顿说道:“访贤向来有治国大才,碧云宫便交由他便是。”说完之后聂秋安又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若是此番前去,战死沙场,一切便交由访贤便是。” “既如此,将军何不收了沐公子做个义子,名正言顺,岂不两全其美。” “就依你,此事你且安排去吧!” “是。” “你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7、 凌晨,碧云宫里聂秋安懒懒散散的靠在椅子上,眼睛耷拉着,毫无生气的看着宫殿下的文武百官。白狼也闭着眼睛围着椅子团成一团,脑袋搭在前腿上,缓缓的吐着气息。座椅前左奎拿着铁棍笔直的立在哪里,底下路承礼领着百官说道:“将军,香洲各处军队已经赶往关陌。” “多久能到。” “半月。” 聂秋安听着便来了精神,于是欢喜的答了一句说道:“好。” “敢问将军,大军出征,不知道香洲事宜如何处置。” “访贤虽然年幼,但满腹经纶,乃是治国之才,大军出征一切军国大事全由访贤安排便是。” “访贤遵命。” 8、 “报。” “何事如此慌张?” “殿外有人求见。” “何事?” “碧云城县令进献天外玄铁一块。” “是吗?送上来看看。” “遵命。” 9、 大殿上,穿着布衣麻布的铁匠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聂秋安问道:“这块是什么东西?” “回禀将军,这块玄铁不比寻常,乃是举世无双的好铁,故而进献给将军。” “是吗?” “当然。” “让我看看?”说完,聂秋安便走了下来。看着眼前的这块石头,聂秋安欢喜的说道:“若是能够铸成神兵,自然如虎添翼。” “恭喜将军,喜获神兵。” “哈哈哈哈。” 聂秋安看着路承礼说道:“赏。” “遵命。” 10、 傍晚时分,后院里,聂秋安正与左奎切磋武艺,已是满头大汗的聂秋安笑着说道:“今天,输的一定是你?” “那可不一定。”话音刚落,左奎举着铁棍猛地打了过来。聂秋安连忙举剑相迎,不过这一次左奎势大力沉,顿时将聂秋安震得连连后退。聂秋安嘴角露笑,举着剑便杀了过来,剑锋划过铁棍,不过这一次长剑却砍出一个缺口。左奎挥动长棍横着打了过来,聂秋安用剑来挡,却被左奎一棍打得断成两截。聂秋安也被打得飞了出去。 “这根铁棍可是我找人特地打造的,比起长剑似乎更结实些。” 聂秋安看了看长剑便将它丢在地上,笑着说道:“不错,不错。” “将军的剑法,力道更胜从前。不过剑法向来以变求胜,将军用剑似乎难以将力道尽情施展。” “近日,我也在想是不是应该换一下兵器。不过我自小也只学得几招剑法,如今却不知如何是好?” “刀如何?” 沐访贤话音刚落便走到聂秋安面前说道:“剑乃君子,刀乃霸主,义父你的招式凌厉,力道强劲,正适合用刀。” “是吗?” “正是,义父用刀乃是如虎添翼。” “好,那就用玄铁铸一把趁手的兵器。” 11、 郊外,聂秋安靠在白狼的脖子上。看着天空,压低着声音说道:“过几天就要出征了。不知道胜负如何,生死如何? 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到了今时今日我却有些舍不得了,舍不得这安逸的日子,舍不得这舒坦的生活。你说,我是不是变了,变得有些懦弱。” 顿了顿之后,聂秋安又接着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渴望着能够成为最强的剑客。历经磨难,如今终于有了今时今日的成就。可是如今统领香洲,不曾想却有些懒惰了。” 白狼喘了喘气,热气让聂秋安的后脑处顿时觉得暖和起来。聂秋安笑了笑仰着头看着叹了口气说道:“不知可儿过得怎么样了?”说着白狼缓缓的叫了一声,聂秋安向后伸出手去摸了摸白狼的头说道:“你也想她了?” 不过一句话,竟将聂秋安心里的思绪全然勾了出来,平日里忙着练剑,忙着处理政务,有时即便是想起来,也不及细想,今日借着这份宁静反而在脑海里翻江倒海起来。仿佛一切都还在方才,仿佛刚刚才见过。不觉着,眼睛也泛起泪光来。 12 一阵热流从心间猛地涌动出来,顿时让还在沉思的聂秋安警觉起来,今日似乎又是热毒发作的日子。一想到此处,聂秋安顿时吓得面色发白,额头之间也吓出一阵冷汗来。 白狼似乎也警觉到了什么。猛地站将起来。热流缓缓流向全身,渐渐变得炙热起来。热流涌动,好似决烧红了的铁炉散落在身上,狠狠地敲打着每一处骨骼,每一处肌肉,仿佛就要从身体里炸裂开来。聂秋安痛得在地上打滚,脸上也痛得青一块,紫一块。 最后,实在憋不住的聂秋安朝着一望无垠的天际嘶声力竭的喊了出来。白狼听着也被吓得连连后退,靠着一颗树角连连打颤,似乎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阵痛持续了一段时间便又突然消失,已经软弱无力的聂秋安呆呆的躺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近乎绝望的眼睛,满是哀求的神情。不过上苍似乎从未眷恋过他,很快痛苦又缓缓走来。此时的聂秋安就好像押赴刑场的软弱的孩子,任凭刀锋在他的身体上夺走一切,而他唯有接受着死刑的宣判。 聂秋安呆呆的望着天空,痛苦的泪光浅浅的围着眼珠,看着周遭的一切都模糊起来。他用力的抬起头来,想要撞到地上,他想就这么死去。至少眼前的痛苦可以就此消减。可是现在,他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缓缓的抬头,可是才到一半却又耷拉下来。 第101章 剑雨之权谋 1、 傍晚,牟正领着侍从缓缓朝着露华楼走去,牟正敲了敲门说道:“师父吃晚饭了。” “进来!” 牟正推开门做了一个揖之后便吩咐侍从将饭菜一一铺上,之后走到徐文杰身边说道:“师父,吃完再忙吧!” 徐文杰看着牟正笑了笑说道:“你来帮我看看。这几日,武官的战事吃紧。粮饷筹措刻不容缓,各地均有公文,你先看看,处理一下。” “遵命。” 说完之后,徐文杰便起身吃饭去了。 2、 “近来,庄主可好?” “这几日,金小姐陪着庄主,看上去身体也好了许多。” “那就好。” “师父,眼下唐王大军来犯,香洲也已占据关陌,华洲形势危急,徒儿想,我们何不联络香洲,一同抗敌。” “你与我想到一处去了。” “唐王乃是一国之主,如今既要平定八州,将来又岂能让香洲独存?” “接着说。” “唐王素有贤名,滇州,花州,棋州,丰州,渝州已然归顺。以此六州之力,稍加经营,今后必定能够东并香洲,届时恐华洲亦无力抵挡。只可惜,唐王太过急功近利,眼下与华州对峙,引起香洲警觉,故此联合香洲徒儿觉得十分可行。” “说的不错。还算有几分见地。” “师父过奖了。” “不过香洲新立,听闻大将军聂秋安脾气古怪,你说能派谁前往呢?” 说道这里,牟正即刻起身道:“弟子不才,愿一试。” “为师正有此意。” “弟子一定不负师父所望。” 2、 月上梢头,一抹寒光洒在地上,牟正裹了裹衣服正准备回去。此时正好看到远处几处人影晃动着。于是加快步伐便走了过去,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一看,原来是金禾在体罚一个下人。这小侍从,身上已经被打得皮青脸肿,两抹泪珠挂在脸上,口中也不停的呻吟着。 牟正见了先作揖道:“金姑娘好。” “我当是谁?原来是牟先生。” “不知金姑娘在此所为何事?” 话音刚落,金禾身边的蔓菁抢着说道:“方才,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胡冲乱撞,险些将我家主子给撞伤了。” “原来如此,理当重罚。” “那是。” 月光下,牟正作了作揖道:“敢问这位姑娘是何人?” “本姑娘名叫蔓菁。” “蔓菁可是金姑娘贴身丫鬟?” “那时当然。” “哪为何不上前探路,反倒让主子受此惊吓呢?” “这。” “这个小丫鬟自当重责,只是蔓菁言行疏忽,致主子受惊,此罪尤重之?” 金禾见状,连忙说道:“小事一桩,牟先生不必在意!” “剑雨山庄向来庄规森严,何来轻饶。” 蔓菁一听,顿时有些慌了神,连忙求饶道:“主子救我,主子救我。” “牟先生,今日的事就算了吧!蔓菁不懂事,还望先生饶她一绕。” “姑娘如此说了,我也不可驳了姑娘面子。不过庒规便是庄规不可轻饶。” 牟正看了看金禾又看了看蔓菁说道:“这位姑娘伤得也不轻,既然金姑娘求情,那明日便去领罚十棍,罚月钱一月吧!” “这。”蔓菁正欲反驳,不过金禾却连忙说道:“多谢先生宽恕。” “那我就告辞了,夜深了,还望姑娘早些回去休息。” “多谢先生关心。”说着,金禾便领着众人走了。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说着牟正便将那人扶了起来。 3、 前往芳华别院的小路上,蔓菁愤愤不平的说道:“他牟正怎么这么横,连主子的事都要管。” “牟正乃是徐夫子的弟子,司掌刑罚,今日若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不罚你五十棍子算轻的了。” “五十棍子,那不把我打死了。” “以后遇着他,你躲远点就是了。” “打狗还得看主人,他牟正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别急,早晚有一天他会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不过眼下还是得躲着他才是。你给我记住了,千万别惹他。若是被他拿着,怕是庄主也救不了你。” “哦,知道了。” 4、 别院里,聂征斜斜的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书,借着床头的灯火仔细的推敲着。突然门房被金禾猛地就推开,吓得聂征险些将手里的书掉在地上。金禾笑嘻嘻的看着聂征到:“吓到了?” “可不是嘛!” “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什么?”聂征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食盒道:“这味道像是林粟的手艺!” “那是。” “这可不好得!你怎么弄来的。” “山人自有妙计。”一边说着,金禾将豆腐送到了聂征嘴边。聂征一口咬了下去道:“好吃,好吃。” 吃了片刻,聂征叹了一口气道:“想当年着林粟在后厨的时候老喜欢鼓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结果惹得大家不高兴,最后只得走了。如今想来,若是能留下,今日岂不妙哉!” “章师父的东西自然也是无可挑剔的,只不过吃得久了自然也就无味了。” 聂征听了,眼神之间不禁露出几分神伤,金禾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金禾双手捧着脸颊靠近聂征道:“想你弟弟了。” 聂征摸了摸金禾的头,也不言语。金禾抬了抬眼睑说道:“别想那么多了。” “说的也是,说说你今日去暖烟阁的事吧!” “今天也没什么人,不过是晋康的病有些重了,想让李时书回来看看。徐夫子也同意了。” “回来看看也好。” 5、 夜里,聂征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一个人在山路里走着,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他吓得四处乱窜,想要找个地方休息,结果找了好久也没能找到。 开始害怕的他想要回头,可是却已经记不清路了。也不知怎的,他就站在这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山路一旁则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恐慌的聂征远远的看见一个影子,他好奇的走了过去,隐约看见一个人在路边蹦蹦跳跳的跑着,看上去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他想要上前问路,不过那人只转身看了他一眼笑道:“快来,这可真好玩。” 聂征侧身一看,旁边满是悬崖峭壁。那人却指着远处道:“你看那边。” 颤颤巍巍的聂征抬头看了看,一望无际的山川河流尽收眼底,心中好不惊讶。可是一块落石跌下,又吓得他慌慌张张的低下头来看脚下的路。 聂征看着自己的弟弟说道:“天就要黑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天黑了?”说着只见聂毅抬着头看了看说道:“管它呢?” 聂征正愣神,聂毅却朝着远处一溜烟的跑了。惶恐不安的聂征,一个人站在这悬崖峭壁之间进退不得,他看着夜幕一点点的降下,他开始害怕起来,他害怕这空旷的山路,害怕四周躲藏着的野兽,害怕夜里有什么不知道的东西会突然跑出来,更害怕身旁的万丈深渊。可是他越是慌张,越是逃窜就越觉得无助。 这时候,天色开始变得灰暗起来,聂征吓得落下泪来。不仅如此,害怕至极的聂征竟小声的呻吟起来。 也不知怎的,走着走着就到了山林里,夜色变得越发浓厚,聂征拼命的逃窜着,他想赶紧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就在这时候,聂征猛地一抬头,见到山腰上有一丝微弱的光。聂征来到小跑着山腰,看到眼前的一切竟如此熟悉,他惶恐的心开始生出一份安慰。他开始寻找自己的屋子,隔着窗,他看到了一个人,他看不清,感觉像沐瑶的样子,坐在桌子边呆呆的一动不动。聂征看的入神,不过泪水却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突然,一阵呼唤声传来。聂征猛地从梦中醒来,看着身边的金禾,他猛的紧紧将她抱住。 “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 “又做噩梦了?”金禾看着聂征,心疼的说道:“今后有我在,我会叫醒你的。” 听到这里,聂征不禁露出一丝勉强笑容说道:“好,好。” 6、 武德堂里,聂征坐在正堂之上,徐文杰,曾达分坐两侧,牟正立在一旁,金禾坐聂征一旁。牟正起身作揖道:“云港征集的粮草已经运到了。明日将会发往井栏。” “清点好了?” “清点无误。” “好。” “这是文书,还请庄主盖上大印。” “这个我先拿回去看看,晚些时候让人给你送来。” “领命。” 牟正坐下之后,徐文杰说道:“眼下,唐军咄咄逼人,而香洲也已兵出关陌,虎视眈眈。如今局势,若香洲助唐王则唐王胜,香洲助华洲则华洲胜,故老夫以为当派遣使者前往香洲,商议结盟,不知庄主意下如何?” “夫子所言有理。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派遣何人还需慎重起见。” “曾将军所言极是,只是不知夫子可有人选。” “牟正胸有谋略,胆识过人,实乃最佳人选。” “只是此行凶险,只怕。” “庄主,牟正愿前往。”聂征还欲言语,不过金禾使了使眼神。聂征便不再言语了。 “既如此,本将军明日便为牟夫子选几个护卫陪同前往。” “那就多谢将军了。” “先生此乃大义,聂征先行谢过先生。” “听闻,暖烟阁晋康大官人病重。晋老上书召李将军回城?” “井栏战事焦灼,李时书名震天下,此时不可大意。” “家国天下,小家不成何以成国。李时书虽征战在外,但毕竟是暖烟阁女婿。回来尽孝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庄主。” 金禾见状,看了看聂征,咬了咬牙小声的嘀咕着什么。聂征用余光见了,顿了顿说道:“先生,此事我已定了,不必再议。” 聂征一席话,众人便不再言语,起身退了出去。 7、 众人散去之后,聂征起身便往芳华别院走去,一路上金禾陪着聂征,直到进了小路之后,金禾便小声说道:“庄主,今后遇着这些事,你大可有自己的主意,他们有什么好怕的。” “夫子智谋过人,自然有他的见解,理当听嘛!” “怎么说你也是庄主,华洲的大小事务你自然有权处置,即便是错了又有什么?若是事事听他们的,今后若是有些什么争吵,你可如何定夺呢?” “夫子德高望重,一切事务由他定夺便可。” “那他就是庄主了?” “那也不能事事都让我来,我可不行。” “听他们的没错,但是也要时不时的做些主张,如此他们方知道你才是这剑雨山庄的主人。” “好,今后都听你的便是了。” 第102章 军法之如山 1、 建元城里,薛志尹独自坐在将军府邸之中小憩。突然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声响,薛志尹顿时惊醒过来。 听得是敲门声便沉沉出了一口气说道:“进来。” 话音刚落,只见完颜山推开门便走了进来道:“将军,乐州来信了。” “说什么了?” “信上说,希望将军早日出兵,早日与乐州大军汇合,届时天下归心乃是名留青史的大事。” 薛志尹侧着头问道:“你怎么看呢?” “滇州众将士效忠将军,唯将军之命是从。” “兵家乃是死生之地,当慎之又慎。” “自大军来此一直修生养息,练兵备战,如今民心归顺,军心可用矣!” “不错,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应该的。” 薛志尹看了看完颜山之后沉默片刻说道:“传令众将士,今日到营帐议事。” “是。” 2、 营帐里,薛志尹一身铠甲,直挺挺的坐在中间。袁溪,图录等众将士分坐两侧。薛志尹看了看众人说道:“诸位,我等来此也有些时日了,我欲出兵平定华洲,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将军,我等早就已经等不及了。恳请将军早日出兵。” “是呀!我等也想早日建功立业。” “是呀!” 薛志尹见状沉默了片刻说道:“此番出兵,关乎天下,令行禁止,若有抗命之举不知当如何是好?” 袁溪看了看薛志尹之后说道:“我等唯将军之命是从。” 3、 薛志尹听了,也不言语只是拿着长剑缓缓走出营帐,众人不知所以也只得跟着走了出来。走到营帐外,薛志尹看了看天空,烈日正当,泥土也被热气灼得滚烫,热流沿着靴子直透脚心。薛志尹顿时大怒道:“来人呀!将完颜山给我绑起来。” 众人听了不明所以,个个愣在哪里一动不动。不过薛志尹却又再次大声说道:“凡有不听军令者杀无赦?” 这些时日,薛志尹常有些军令,让人不知所措。但凡有不执行者均被处决,弄得军营里人心惶惶。这时,薛志尹怒目而视,众人见了无不胆寒。薛志尹见众人无动于衷,顿时抽出长剑道:“凡有不听军令者,杀。” 长剑在炙热的阳光下露出阵阵寒光。一时间,众将士只得慌忙将完颜山捆了起来。 4、 完颜山直直的看着薛志尹道:“将军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属下若是有何过失之处,还望将军明示。” “不必了。”说完,只见薛志尹接着说道:“姑且念在完颜山有功于前,故此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现将其悬吊营帐之前,暴晒三日,方可释放。” 众将士见状,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不敢违抗,这几日薛志尹的刑罚虽怪,但最后却也都是合情合理。一转眼完颜山便被高高的悬吊于营帐之前。 5、 薛志尹转身返回营帐之中,众将士不敢停留,很快便散去了。直到傍晚时分,薛志尹叫来袁溪。袁溪一身戎装站在薛志尹面前说道:“将军叫末将不知所谓何事?” “若是我军进攻华洲,依你看应当如何?” 袁溪愣了愣说道:“如今虽华洲大军驻扎井栏,但乌蒙城内曾达勇猛,故而我军当避其锋芒。”说道这里袁溪似乎有什么想说但又收了回去。 薛志尹笑了笑说道:“怎么?你觉得应该与乐逍遥兵合一处。” 袁溪似乎不太同意,但却又不言语。薛志尹看着袁溪,两只眼睛似乎就要将袁溪全都看透一般。在这份静默中,袁溪开始觉得不安起来。最后还是薛志尹接着说道:“怎么?你我二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恕末将直言,如何出兵只看将军作何打算?” “怎么说?” 6、 袁溪顿了顿说道:“乐州大军对峙井栏,难有所斩获,若是我军取下万明,舍弃建元城,大军直奔井栏而去,如此兵合一处,杜志自然不能抵挡。不过此举虽然能够一举击败杜志大军进而对乌蒙成合围之势。不过此举有两处不利。” “你说。” “一则虽能围困华洲,但若是香洲大军由渝州入主乐州,大军腹背受敌,则胜负难料。 再则,舍弃建元城,恐有军士军心动荡,且兵合井栏,大军受制乐逍遥。再无,。。。。” “再无什么?”薛志尹这一问,仿佛知道了袁溪接下来想说什么?但他没有接着问下去。反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道:“那若是我不愿如此应当如何?” “华洲虽然强盛,但华洲的富庶之地无非寻龙城与云港两地,而我军地处建元,大可兵出岚山,占据寻龙城。 届时华洲于井栏僵持不下,必不敢冒然进军,如此若是乐州胜,我大军可由寻龙城直奔乌蒙,前后夹击。待唐王得胜。以花州,滇州,寻龙三地同样可以雄霸一方。若是华洲得胜,我军同样可以退守郓城,依据有利地势成就一方伟业。当然,战,乃是生死之地,瞬息万变,若是时机合适自然可以独占华洲,成就不世功勋也未尝不可!” “好,正合我意。” 7、 “话虽如此,如今任飞领军雄踞雨龙,若是出兵恐曾达援军来助,如何是好?” “任飞素有谋略,但末将相信,若是将军能够予我十万大军,不出十日,末将必定拿下雨龙,兵出岚山。” “军中无戏言!” 袁溪看着薛志尹顿时激动的说道:“末将不才,这些年于建元城内外游走,对附近一带地形了熟于胸。各城,各地攻守谋略早已在心中谋划。故而有此自信。” “如此甚好,甚好。我大军虽不及香洲,华洲精锐,然有我袁大将军足矣!足矣!” 听薛志尹如此一说,袁溪也不言语,只是应声跪地,磕头道:“将军知遇之恩,末将当以死相报。” 薛志尹扶起袁溪道:“袁将军言重了。” 8、 三日的光景很快便过去了,傍晚时分,将士们都缓缓的聚到营帐外,已经被太阳晒得奄奄一息的完颜山已经昏死过去。这时,薛志尹缓缓从营帐中走了出来。看着众将士,薛志尹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众人也只是屏住呼吸不敢言语,静静的等待着斜阳落下。 最后一抹斜阳落尽,薛志尹缓缓说道:“将完颜山放下来。”此时的完颜山早已经没有了神志,昏昏的躺在地上。薛志尹大声的说道:“完颜山私拆唐王信件,居功自傲,理当受此一罚。”众将士一听都明白了薛志尹言下之意,于是纷纷跪地说道:“我等誓死效忠将军。” “诸位快快请起。”说完,将士纷纷起身,薛志尹也安排众人将完颜山抬到屋中休息。 9、 夜里,完颜山命人扶着自己缓缓来到薛志尹身边,薛志尹见状连忙起身道:“你怎么来了。”完颜山示意身边人离开,自己缓缓的跪在地上道:“完颜自知罪不容恕,特来请罪。” 薛志尹连忙扶起完颜山说道:“你怎么了,此事虽有不妥,然情有可原,如此责罚你能体谅才好。” “罪臣不敢。” “你我二人相识多年,乐州时幸而有你陪伴,如今虽统领大军,然处死生之地,稍有大意便身死城破,故此不敢懈怠。” “末将知道。” “今夜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末将告退。” 10、 完颜山缓缓走出营帐之后,营帐里,只余下薛志尹孤零零的一个人。突然一丝微风,不知道从哪里偷偷的溜了进来,将烛台上的灯火吹得摇晃起来。薛志尹伸手到衣襟之中,拿出一缕头发。 见到这一丝头发,薛志尹眼角之间不觉的湿润了起来。他回想起,唐玉派人送来这缕头发时的情景。 当他得知云妙可为自己生下一个儿子的时候,他方才明白过来,自己多么幸运,仿佛自己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可是完颜山只是沉默不语,他看着完颜山的沉默,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这一切,只能随波逐流。他不能回去,不能回到唐玉的身边,这些年他受够了躲躲藏藏的的日子。现在他如何舍得呢?沉默的气息席卷了薛志尹,他的喜悦很快被悲哀替代。 此时,薛志尹又孤孤单单的在这里了,在收到这缕发丝的地方。原本可以得到一份安慰的他,眼下却变成了一份无奈。 11、 夜色变得愈加凝重,薛志尹丝毫没有睡意。思绪从云妙可的模样又转到了剑雨山庄的日子。虽然在剑雨山庄的日子枯燥,但他从来不愿忘记。不愿忘记每天和云啸天切磋剑法的日子;不愿忘记每天起床去练剑读书的样子。可是一切似乎早就注定了,唐玉的密函就像一条索命绳,将自己的快乐一下就全部勒死了。 痛苦的思绪开始席卷薛志尹的全身,让他开始害怕起来。于是他连忙将思绪引向万明的战场当中去。 如何能够一击即中?如何能够固守岚山呢?这些更迫切的事,让薛志尹从泥潭当中一点点的挣脱出来,虽然依旧没有睡意,但痛苦似乎已经消减了很多,很多。 第103章 相坐之论道 1、 碧云宫里,聂秋安正与左奎在后院里切磋剑法,两人你来我往,招式之间处处透着凶险,稍不留神便会有所损伤。 这时,沐访贤走了进来站在一旁便看了起来。斗了片刻之后,沐访贤说道:“左将军的右腿看上去似乎有些不适!”一句话提醒了聂秋安,仔细一看左奎右腿确实不如往日灵敏。聂秋安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哪里肯放过,举剑便朝着左奎攻了过来。左奎原本一直隐藏,如今被沐访贤点破之后,心里顿时有些乱了神。很快便败下阵了。聂秋安看着左奎大笑着说道:“今日可还有什么不服的?哈哈。” “沐小将军目光如炬,佩服,佩服。” 聂秋安一边笑着,一边拿着毛巾擦了擦汗水说道:“前几日伤的还没好?” “无碍,不过是前几日摔了一跤,又伤到了。” “既然伤了,便好好休息几日。” “遵命。” 2、 “访贤,有什么事?” “华洲使者来了。” “这些烦事,你见便是了,何必还来问我。” “来人乃是牟正。” 聂秋安听了不禁一愣道:“牟正!” “怎么?父帅认识?” “听闻乃是徐文杰的入室弟子,素来刚正,他若来了我得见见。” 3、 三人一路朝着碧云宫正殿走去,一边走着,一边问道:“听闻薛志尹账下袁溪将雨龙攻破了?” “这已是前几日的事了。” “任飞素来也是有些智谋的,怎会兵败如山倒呢?” “父帅有所不知,这袁溪对雨龙地势了然于胸,围困雨龙一直等待暴雨,结果山体崩塌,泥石横流,雨龙乱做一团,袁溪趁机大军直入,不费吹灰之力将雨龙攻破。” “雨龙一破,只怕华洲朝不保夕。” “恐怕不这么简单。” “怎么说?” “父帅有所不知,这袁溪攻破雨龙之后,大军朝着岚山而去,如此行军岂不诡异?” “华洲金矿都在寻龙,前往岚山必定是抢夺寻龙城。不过薛志尹如此行军,岂不多此一举?” “所以我猜牟正此来必定是想与父帅,一同作战。” “那将军何必见他呢?” “哎,如今形势不明,何必拒人于千里呢?况牟正乃青年才俊,名扬天下,见见也无妨。” 4、 一边走着,聂秋安又突然问道:“今日你不是应该启程前往贺州吗?” “因为有些贺礼还未备齐,故而稍等半日,傍晚便走。” “袁魁突然故去,贺州局势动荡,你此去理当小心才是!” “父帅无需牵挂,贺州与香洲世代交好,加之父帅威名远播,贺州对您敬若神明,孩儿此去自然无忧。” 聂秋安微微一笑说:“早去早回。” “知道了。” 5、 “拜见将军。” “夫子前来,香洲真是荣幸万分,只是不知夫子前来所为何事?” 牟正笑了笑道:“将军统领香洲,乃是为天下谋福祉,牟正奉我家庄主之命,送来一份贺礼。” “哦,是吗?这华洲物阜民丰,不知有何宝贝?” “送礼无外乎合意而已。” “此言有理。那依先生看,我香洲还缺什么?” “人!” “哈哈,我香洲虽比不上华洲富饶,但先生此言,似乎有所不妥。” “华洲统领八州,人才济济,绝非香洲可比?” 左奎听了,心里不免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先生既如此说,我左奎可听不得,还请先生为我说上一说。但倘若说不出个是非曲直,那就别怪我左奎失礼了。” “哎!左将军休得无礼。” “哈哈,这位将军真是性急。” 牟正说着微微一笑,往前走了一步接着道:“听闻将军前些日喜获天外玄铁?” “华洲真是消息灵通。” “玄铁不同凡物,可惜香洲却无人能够打造一把神兵利器。” 聂秋安一听,顿时一脸惊讶。沐访贤斜了斜身子凑到聂秋安耳边说道:“一直在找,不过却一无所获。” 聂秋安听了,心头暗道:“这牟正真是了不得,对我香洲竟如此了解。” “以先生之意,华洲想必是有如此人才了?” “牟正此番前来正是为此。以求为将军解忧。” “如此,那就多谢先生了。” “我家庄主与将军同气连枝,理当如此。” “既有如此贤人,那就快快有请吧!” “遵命。” 6、 说话间,只见一个身材高大,体型健硕,身裹长袍,黑巾蒙面的人缓缓走了进来。聂秋安疑惑的说道:“这位是?” “回禀将军,草民痴迷铸剑,皮肤多有灼伤,面容损毁,怕有失礼数,固有此举,还望将军见谅。” 聂秋安一听,起身摸了摸自己的铁皮面具道:“先生痴迷铸剑,与我也算是同道中人了,先生铸剑如此,让人佩服,本将军敬你一杯。” 侍从听了,连忙奉上美酒,聂秋安端起酒杯道:“我敬先生。” “草民何德何能受将军如此礼遇?”说着便作了一个揖道:“得金一定不负将军所托,铸就世间最好的神兵利器。” “那就有劳了。” “理当如此。” 7、 铸剑师程得金心中牵挂玄铁,辞别聂秋安便匆匆前往查看玄铁去了。正殿里,聂秋安看着牟正笑道:“先生此来想必不仅仅是为了送礼吧!” “将军快人快语,牟正自然也不藏着掖着了。” “先生请讲。” “牟正此来事关将军生死。” “如此倒要讨教讨教了。” “沐将军少年英雄,牟正仰慕已久,今日见了心里自然也是敬佩万分。”沐访贤听完之后做了一个揖退到聂秋安身后。而此时牟正继续对着聂秋安说道:“将军素有威名,手下猛将如云,乃当世枭雄也!” 聂秋安听了微微一笑,此时牟正接着说道:“将军眼下有三患。少主连峰薨逝,香洲内也多有动荡。此一患!”聂秋安听了脸色一沉,不过却也不言语。 8、 牟正顿了顿接着说道:“贺州与香洲世代交好,虽然香贺联军攻守同盟,可是贺州袁魁却从未前来拜会将军,想必还是怀有戒心!将军如不多加留心,只怕祸起萧墙。此二患也。” “唐王欲平定天下,华洲与唇亡齿寒,唐王大军虎视眈眈,此将军三患。” 牟正说完之后又顿了顿接着说道:“将军乃当世豪杰,战功赫赫,勇冠天下,绝非池中之物。而当今天下形势危机,或为鱼肉,或为刀俎。将军又岂会不知?” “当今天下是何形势?” “唐王,华洲,滇州战作一团,香洲置身事外,步步蚕食,本是高招,只是两雄战罢,香洲如何自处?” “接着说。” “香洲财力雄厚,兵强马壮,我华洲愿与将军结盟共抗唐王。” 聂秋安听完笑了笑说道:“前些日我方才听到,华洲雨龙,被袁溪攻破,一城将士全皆战死,岚山,寻龙已落入薛志尹手中。眼下华洲可谓危机四伏,我为何不与唐王结盟呢?” “我相信将军应该知道唐王此战为何?” “自然是一统天下。” “如此,唐王岂会任由香洲自立?” 牟正看众人也不言语,只是接着说道:“华洲既灭,香洲何存?” 9、 “香洲乃是八州之一,自然效忠唐王。何敢惜命?” 沐访贤话音刚落,只见牟正微微一笑说道:“如此,将军何故出兵渝州?” “渝州动乱,我香洲大军急公好义,岂能坐视不理?故而出军平叛,如是渝州安定,我大军自然返还。” “如此,牟正却也要替天下百姓谢过将军了!” “先生言重。” 10、 正在说话之际,突然听到屋外有信使前来通报。沐访贤心知言语之争如何能够与牟正抗衡呢?于是连忙说道:“既有急事,请他进来吧!” 说完转身对着牟正说道:“今日先生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不如先去休息,改日再谈。”牟正无奈也只得说道:“既如此,那就有劳将军了!” 来人道:“少将军,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已经可以出发了。” “知道了,我这就来。” “遵命。” 11、 夜色渐浓,牟正披上长衣,侍从领着牟正一路缓缓走去。三人走到碧云宫外的一处偏殿里,只见此处守卫森严,军士将偏殿围得水泄不通。侍从走上前说道:“将军有命,特准牟先生前往拜会鲁昂先生。” 军士接过文书看了看说道:“先生有请。” 牟正谢过军士朝着偏殿走进,到了门外,牟正先是拜了拜,然后又轻轻的敲门道:“后生牟正前来拜会夫子。” “请进。” 牟正推门而入,只见鲁昂正在屋中看书,于是连忙问安道:“牟正拜见先生。” “鲁昂无非囚犯而已,何须先生如此大礼。” “先生学识过人,心怀天下,乃是我辈中人学习之楷模。” 鲁昂听了,转身看着牟正说道:“你我各为其主,政见不同,今日你来想必不是为了拜会这么简单吧!” “古语云:偏听则暗,兼听则明。先生之所见,牟正虽有不同,但诸多见解却也独到。故此,欲来讨教讨教,还望先生赐教。” “哈哈,好后生,好后生。能有此等胸襟,实在难得。” “先生过奖了。” 12、 “先生一向主张大国而治,方能立身于世。牟正一直听闻,今日能当面请教,还望先生能够不吝赐教。” “牟先生过奖了。” “先生常言,天下而一国,方为大治!不是是否?” “说对了一半。” “请先生赐教。” “自古有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之不存,家何存之?故舍家而国,方为国之根本。” “舍家而国,众志成城,自然可以所向披靡。” “大国而治,自然可以俯瞰神州,无所不能。” “如此,国而家之,凡为首者居心叵测,则百万之众如何自处?” “莫夫子所言家而国之,人人自相守,如此,又如何抵御外敌,安居乐业?” “莫先生所言家而国之,乃顺应人心,安居而定,人本欲守家,众人守家而自守国。如此人人乐业,方为盛世。” “如此各行其道,旷世之业难成,惊天之举难就?” “广書国,八州而治已有百年,唐王之举,为一国,还是为一心?” “自然是为一国大业。” “八州欣荣,何须一国而治。” “一国而治,万人之舟可造,千人之车可乘,如何方可盛而强之。” “八州而治,世代安居,纵万人之舟,百年之后何有不出之理?” “今日,你我坐而论道,难辨曲直。不如一道当今局势如何?” “请先生赐教。” “如今唐王大军兵临城下,华洲已是手到擒拿。一国而治指日可待。” “先生此言差差矣!” “愿闻其详。” “华洲虽有危,然薛志尹阳奉阴违,大军自立于乌蒙城外;眼下香洲举足轻重,故此胜负尤未可知。” “香洲犹豫不前,再有迟疑,恐怕华洲早已不复!” “香洲犹豫绝非长久,香洲地势虽有天险,然利害使然,香洲必合华洲。眼下差的无非是一个契机罢了。” “契机?” “不错,香洲奇货可居,若是此时结盟必定会虎口大开,故此方才静候时机。” “时不我待,只怕华洲等不到。” “华洲等不及,唐王又可曾等得及呢?” “此话何意?” “唐王为一统八州已谋划多年,此番贺州袁魁暴毙,想必是唐王所为吧!而今日沐小将军已前往贺州,以沐小将军之聪明必定有所察觉,到时不知聂将军作何感想?” 听闻如此,鲁昂顿时面色沉重。而此时牟正也起身作揖道:“胜负之机,在乎一瞬,得之则胜,失之则败。唐王之战胜负尤为可知,我等暂且等待。相信不久便可分晓。”说完,牟正便退了出去。 第104章 因缘之际会 1、 炽热的练剑房里,聂秋安刚一踏进去,热流便将他全然包裹住。霎时间,聂秋安的额头之间便窜出一无数汗珠来。 “将军,这里可真热?” “是呀!比起当年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当年?” “没什么?这程师傅可真不容易。” 左奎一边抹着汗,一边解开衣襟随着聂秋安便走了进去。这时,几个正在拼命踩踏着木轮的大汉见聂秋安前来,正欲停下来行礼。聂秋安则举手示意道:“不必行礼,过来看看而已。” 聂秋安又推开一道门,不过这道门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刚一推开,里面一股热流猛地又扑了过来。这时,只见一群人慌慌张张的走了出来。 2、 “程得金见过将军。” “程师傅这是怎么了?” 看着程得金的脸被热流灼得坑坑洼洼,高低不齐,聂秋安惊得站在一旁,沉默半响之后道:“程师傅为铸绝世神剑,辛苦了。” 程得金一边走到水池边大口的喝着水一边说道:“这有什么苦的,能得如此玄铁,若是让别人铸了,才是真的苦呢?” 聂秋安听了,笑道:“程师傅真是个剑痴。” 一边说着,聂秋安指着一旁的汉子问道:“他们这是干什么呢?” “将军有所不知,这玄铁不同其他,一般的炉子烧不熔,故此建了这密室,用人力将气流引入其中,将热力集于一处。” “还有这等方法?” “这可不够,还需与深山之中找寻矿石燃烧,否则热度不及,也无法铸剑。不过这密室温度实在太高,凡人根本待不了多长时间,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来休息一下,而且这玄铁质地奇特,一旦冷却便极难加热,所以昼夜不能停歇。” “如此,程师傅可受得了?” “我家师傅出来休息时便睡上一会,过后又进去,如此往复已半月了。” 聂秋安一听,顿时生出诸多感触道:“世人能以程师傅如此毅力行事,焉有不成之理?” “将军过奖了。不过是为一时之趣而已。与将军雄才大略实在相差甚远。” “如此,还需多久能铸成?” “依我估计,恐怕还需两月光景。” “那就辛苦程师傅了。” “得金一定不负将军所托。” 3、 聂秋安回到宫中,思绪烦乱,久久未能平复,手指也不自觉的握紧拳头,似乎又回想起病痛发作的情景。突然,一阵声响将他从沉思之中拉了出来。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路承礼。聂秋安疑惑的问道:“军师何事如此匆忙?” “出事了。” “怎么了?” “贺州叛乱了?” “什么?” “袁魁病逝,将贺州之位传于次子袁成,不料其长子起兵谋反,现已将智诚府团团围住。” “访贤怎么样?” “还没消息?” “怎么会这样?” “袁魁将将军之位传于次子袁成,而袁成年不过八岁。如此,皆因香洲兵出关陌,称雄天下之心天下皆知,袁魁自知无力反抗,故以此消除香洲戒心。” “那又如何?” “袁魁长子,袁武虽勇猛过人,但不过是有勇无谋,能如此周密谋划,于袁成继位之日借机入主智诚府,此举必定有人从中作梗。” “你的意思是唐玉?” “不过猜测而已!” “敢在贺州闹事,便是与香洲为敌。” “唐玉此举无非为了牵制香洲大军,让香洲无法分身。” 聂秋安不屑的笑了笑道:“他以为如此,我就会坐以待毙?” “沐将军身处智诚府,暂无性命之危。” “此言何意?” 路承礼看了看聂秋安接着说道:“此事还看将军如何取舍?” 4、 聂秋安看着路承礼疑惑的说道:“军师此言何意?” “沐将军虽身处智诚宫,但想要救回少将军也实属易事。” “你有何计策?” “袁武此举,无非以此胁迫将军与唐玉结盟,如将军遂其愿,沐将军自安然归来;而若是将军无意如此,大军压境,一个小小贺州又岂敢不从。只是如此,沐将军便多了几分凶险。如今牟正,鲁昂均在香洲,与谁结盟,如何取舍皆在将军一念之间。” “与唐王如何?与华洲如何?” “与唐王,则退守香洲,俯首称臣于唐王,保一世安宁;与华洲则称雄天下,亦有可能一败涂地。此乃是生死抉择之机。” “军师以为呢?” “此生死存亡之机,唯将军定夺。” 听完路承礼一席话,聂秋安沉默了片刻说道:“既如此,你且容我思虑思虑。” 话音刚落,路承礼便退了出去。 5、 聂秋安呆坐在碧云宫里,思绪开始混乱起来。无奈之下,他只得推开门走了出去。一旁的侍卫想要跟上去,也都被他喝止了。不知道为什么,聂秋安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牟正的门前。聂秋安抬头看了看,心里不禁问道:“我怎么到这来了?”犹豫片刻,聂秋安敲了敲门,牟正在屋里便说道:“请进。” 聂秋安手一推,门便开了。牟正坐在桌前,借着灯火看到聂秋安进来,起身便行礼道:“不知将军前来,失礼了。” “夫子不掩门窗,独处于室,其心坦荡,让人佩服。” “将军见笑了,这乃是平日里人来人来,懒得起身开门罢了。” “哈哈。” “将军深夜到此,不知所为何事?” “先生来此也有几日光景了,还未前来拜望,心中有愧,故而前来谢罪。” “将军言重了。” “这几日,听闻聂庄主纳得新夫人,实在可喜可贺。” 牟正眉头微皱,看着聂秋安说道:“聂庄主乃是华洲之主,自然值得庆贺。” 聂秋安听了,沉默片刻之后又问道:“云啸天,云掌门不知可有踪迹。” “井栏一事之后,云掌门便失去踪影,目前尚未寻得踪迹。” “田老前辈身体可好。” “田师叔已经很久没有出来走动了,整日在屋里念经诵佛。” 聂秋安听了也不言语,只是牟正看他如此便又说道:“看样子,将军似乎与剑雨山庄颇有渊源?” “无非久仰大名而已。” “牟正返回华洲之日,一定向田师叔转达将军之意。” 6、 两人闲谈片刻之后,聂秋安起身便离开了牟正房间。刚回到寝殿门外,正好见到左奎前来巡视,于是便拦下左奎道:“进来陪我坐一坐。” 左奎安排了一下军士之后便随着聂秋安走到屋里。左奎见到聂秋安一脸忧虑,于是问道:“将军怎么了?” “现如今,局势动荡,不知当如何自处。你且说说。” “我哪会知道,将军何不询问军师去呢?” “我就想听你说说。” “外面的人打他的,我们只管守好香洲便是了。” “难道你不想将这一身的本事施展一番。” 左奎笑了笑说道:“想是想,可是咱们帮谁都不好,无论谁赢了,我们不都还得回来。” “若是唐王赢了呢?” “别说是唐王,就是唐王和华洲联手,咱们这天险也不是他们想过就过得了的。” “那要是称雄于天下呢?” “如此,只怕徒添杀伐。” 聂秋安听了,不禁一笑道:“你此言,大有儒将之风呀。” 7、 两人正在说笑之间,突然听到士兵前来禀报说,殿外有人求见。聂秋安问道:“来者何人?” “小的不知,那人只说将军见了此信便一定会相见。” “是吗?呈上来。” 打开一看,这不是云妙可的字迹吗?聂秋安顿时慌做一团,连忙起身道:“快领我去。” 聂秋安匆匆忙忙的走了出来,只见一个军士躺在门外,鲜血直流。聂秋安连忙问道:“可儿呢?” “马将军和云姑娘被人追杀,小的杀出重围前来报信。” “他们在哪?” “就在碧云城外。” 8、 聂秋安纵身一跃骑上白狼,而白狼似乎也已知道了云妙可的到来一般,仰天长啸一声,朝着碧云城外边跑了去。过半个时辰,聂秋安来到碧云城外。沿着军士所说的地方找了去,眼见一片狼藉,聂秋安顿时生出几分不安来。 正在疑虑之际,白狼却似乎察觉了什么,朝着树林里边跑了过去。不多会,只见一群蒙面人围着马俊,云妙可等人。聂秋安骑着白狼猛地杀将过去,蒙面人猝不及防,被聂秋安尽皆斩杀。 “尔等真是大胆,胆敢在我碧云城外造次。” 蒙面人见状,心中胆怯,又见不远处火光闪烁,于是便往外逃了出去。聂秋安也不去追,转身便去寻云妙可去了。 待聂秋安转身归来,只见马俊扶起云妙可,四目相对,却好似郎情妾意一般。聂秋安见了,心生怒意,不过却不知如何语言。看了片刻,又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勉强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一边说着,聂秋安一边往前走了过来。云妙可看着聂秋安,嘴里似乎有无数的话要说,可是却始终一言不发,这时,马俊身边的孩童拉着云妙可便喊道:“娘。” 聂秋安听了,好似五雷轰顶,顿时愣在哪里。沉默片刻之后,聂秋安转身看了看左奎道:“领他们回碧云宫暂住。” “遵命。” 9、 清晨,聂秋安刚从寝殿出来,远远见到马俊在外等候,于是冷漠的说道:“马将军有事?” “可儿身边的孩子。” “不必说了。”话音刚落,聂秋安便要往远处走去。而马俊则跟上来说道:“孩子是薛志尹的。” 聂秋安看着马俊疑惑而愤怒的说道:“你说什么?” “唐王疑心薛志尹,所以将可儿许配给了薛志尹,之后又将可儿囚禁在乐州。如今薛志尹统领滇州,唐王时常不悦,我恐可儿不测,拼死将可儿带到香洲。” 聂秋安听了,用力揪住马俊衣领,大怒道:“那之前你都干嘛去了?” “我。” 说着,聂秋安用力一推,将马俊推到在地上,怒气冲冲的便拂袖而去。 10、 夜里,鲁昂在屋子休息,突然窗外丢进一张字条,鲁昂打开一看,这信乃是鲁昂弟子任威派人送来,信中只有几个大字:“贺州之行,不成功便成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鲁昂看我顿时捶胸泣道:“竖子误事,竖子误事呀!” 第105章 雷霆之暴怒 1、 傍晚,聂秋安身披甲胄,缓缓来到云妙可屋外,驻足许久,正欲敲门却听见屋子里传来一阵孩子的啼哭声。随后又听云妙可说道:“岭儿怎么了?” 聂秋安听得真切,不知怎的神情也变得落寞起来。于是转身便往外走去,而身上的甲胄也发成阵阵响动。屋中的云妙可听了,回头看着窗外,只见一抹淡淡的光影映了进来,渐渐的又散开去。 2、 智诚府外,聂秋安骑着白狼,身旁谢亦诚,左奎,周言骑着高头大马,身后数十万大军,一眼看去让然不觉胆寒。袁武站在城楼之上,远远看着军队,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惶恐道:“军师,这可怎么办呀!” “沐访贤在我们手里,他不敢乱来。” “可是。” 正在疑虑之际,只见这聂秋安骑着白狼缓缓的走了过来,城楼上的将士见了不觉往后退了几步。聂秋安看着城楼上的袁武说道:“访贤何在?” 袁武壮起胆子说道:“就在智诚府中休息。” “若是将访贤请了出来,兴许我还可饶你不死?” 袁武听了,怕得话也说不出来。这时一旁的军师任威上前一步说道:“香贺两州世代交好,将军此举恐有违仁义之举。” “贺州新君继位,我香洲来贺,如此扣留使者,又是何意?” “将军若是退兵,我等自当将沐小将军奉还。” “大军既出,岂能无功而返?” “将军执意如此,难道是想置沐小将军生死于不顾吗?” “我警告你们,若是访贤有一丝损伤,我必定屠尽贺州军士。尔等可好生记着。” 3、 路承礼安排大军将智诚府团团围住,并且往府中送上书信,信中多有威逼利诱之言。其言语无非让袁武投降,如此还可享半世荣华,否则城破之日便是葬身之时。袁武拿着书信问身边的王参道:“王将军对这封书信怎么看?” “末将有一言相告,不知当否。” “王将军请讲!” “贺州向来贫瘠,世代与香洲交好,如此方得一方太平,如今将军扣押沐小将军,香洲大军岂肯罢休。不如及早出城相迎,如此方为上策。” “可如今大军在外,一旦开城,聂秋安出尔反尔当如何是好?” “若不开城,将军有把握能够抵抗香洲大军吗?” “军师曾说,只需拖上几日,一旦乌蒙城破,唐王大军来袭,聂秋安腹背受敌,自然无瑕顾忌贺州。” “将军立于世间,岂可将身家性命托付于外人。那乌蒙城岂是说破便能破的?” “这!” 4、 两人正在对话之时,任威匆匆忙忙的进来道:“将军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袁武将书信交于任威看了片刻,只见任威笑着说道:“甚妙,甚妙。” “军师此言何意?” “这封书信,乃是聂秋安无奈之举。” “何意?” “我贺州虽不能抵抗香洲大军,然有沐访贤在手中,谅他聂秋安也不敢妄动。反之,若是将沐访贤交了出去,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此信乃心虚之举。” “军师如此一说我便放心了。” “将军只管放心,乐将军已经来信了,只要拖住聂秋安大军一月,乌蒙必破。到时将军统领香贺两州岂不妙哉!” “哈哈,将军所言极是,极是。哈哈” 5、 智诚府一围便是五日,城中水源也被聂秋安切断,粮食也几乎用尽。智诚府中多有哀怨之声。香洲军营里聂秋安焦急的问道:“围城还需多久?” “将军莫急,眼下城中缺水断粮,必定民怨四起,今夜攻城恐吓过后,再往城中散布消息,这袁武根基未稳,手下诸将必定坐不住了。” “无论如何,只有一点,务必安全救回访贤。” “末将知道。” 6、 夜里,智诚府外火光四溅,喊杀震天,城中百姓无不惊恐万分,仿佛大军片刻就要攻入城中,而聂秋安也当真会屠城一般。不过到了午夜时分,喊杀声便又消弭在夜空之中,倒是一些书信遍布城中各处。 这城中一连姓贫苦人家,祖辈虽是读书人,但到了父辈早已没落,突然门房上嗖地一声,飞来一支利箭,咚的一声钉在门沿上。等了片刻,家中一女孩偷偷的往木板外伸出头来看了看,隐隐约约之间便看到一份书信挂在箭上。于是便欲起身去看。父亲连忙叫到:“春玲你要干什么?” “父亲莫急,我去看看这书信写的什么?” 春玲也不听父亲劝阻,走上前去便将书信拿了下来,打开一看,只见信上写着:“三日之后献上美女二十,黄金千两,马匹千头,奉访贤少将军于香洲军帐,亲到城外跪迎,若袁武忤逆,手下诸将可取而代之。若三日不见投诚者,破城之时便屠城三天。” 春玲看了,嘴角不禁微微一笑说道:“父亲,我去应招这美人吧!” “你这傻丫头,人家躲都躲不及,你还偏要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以女儿的美貌,若是嫁了这附近的穷小子,阔少爷岂不是可惜了。” “春玲,这可不是小事,为父不许。” 春玲也不言语,似乎心里早有打算。只是将信交给父亲之后便回房休息去了。 7、 翌日,智诚宫里,袁武抽调亲兵,将宫里宫外围了个水泄不通。惶恐万分的他看着身边的王参说道:“你说怎么办呢?” “事已至此,还当按香洲的要求早些置办。以免惹怒香洲大军。” “这行吗?” “将军,眼下还有别的办法吗?” “还是等军师来再说吧!” 刚说完,袁武便朝着门外大喊道:“军师那去了?” 话音刚落,只见任威缓缓走了进来说道:“将军。” “你到那去了,怎么现在才来。” “将军,我去见沐访贤去了。” “怎么,军师也觉得应该投诚?” “不,我已经将沐访贤就地正法了。” 袁武一听顿时吓得瘫坐在地上,王参说道:“军师这么做,岂不是要惹怒香洲?” “将军,眼下聂秋安蛊惑诸将,惹得人心惶惶,若是除了沐访贤,众将士都没了退路,自然要与将军共进退。如此人人奋勇,自可以一敌百。” “可是?” “将军莫怕,我与将军同上城楼迎战聂秋安。” 袁武犹豫的跟着任威便走了出去,刚走出宫殿没多远,突然一群军士杀将出来,将任威和袁武捆了起来。王参无奈,只得领着众将士打开城门纷纷跪在城门前迎接聂秋安。 8、 智诚宫里,聂秋安怒不可遏,看着跪在地上的贺州诸将呵道:“将任威和袁武给我带上来。” 两人被捆绑上殿,袁武跪在地上惊恐的说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这些都是他的主意,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呀!”说着便痛哭起来。 “是你?” “不错,是我,要杀要剐随便。” 聂秋安在绕着任威缓缓的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说:“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呀!” 饶了片刻之后,突然,聂秋安抽出长剑,猛地斩了下来,将任威半边膀子砍落地上,一旁的袁武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滚到一旁躲避。而聂秋安又看了看倒在一旁的任威道:“是你,是不是,是你是不是。”说着又一剑将任威冲腰斩断。此时的任威口鼻之间还依稀留着一口气。痛苦的样子将脸色映得苍白。聂秋安低下身子又说道:“既然是你,那就去陪葬吧!”说完,用力一插,剑锋便插入任威头颅之中。 聂秋安气愤的回到座椅上,满手的鲜血缓缓滴在座椅旁边,面颊上溅的一脸的血呀缓缓的往下流,聂秋安狰狞的看着左奎道:“将袁武给我带下去,在街口千刀万剐。暴尸三日。” “遵旨。” 而此时的袁武早已吓得昏死过去,左奎拖着袁武便走了出去。路承礼刚要说些什么。聂秋安大怒着说道:“所有人都给我滚出去,出去。” 路承礼见状,也不敢言语,只得领着众人走了出去。刚出殿外,路承礼便听到一阵哀嚎传来。 9、 翌日,路承礼早早的来到智诚宫中,刚一到宫里便听侍从说道:“将军昨夜一夜未眠,现在还在殿里。” “是吗?”路承礼听完之后,连忙朝着殿里走去。刚一推开殿门,只见聂秋安斜斜的靠在椅子上,两眼通红,似乎满腔的怒火还未消散。路承礼缓缓向前,一点点的靠近聂秋安道:“将军!” 聂秋安两眼无神的看着门外,压低着声音说道:“天气可真好。” 路承礼转过身看了看说道:“不如出去走走吧!” “去哪?访贤还躺在那里呢?”聂秋安一生怒吼,路承礼也连忙后退。聂秋安顿了顿接着说道:“是谁?” 路承礼惊恐的回道:“将军?” “是谁动的手。” “这。”路承礼犹豫了片刻之后,吞吞吐吐的说道:“应该是看守的军士吧!” “难道他们不知道杀的是什么人吗?” 路承礼站在一旁,吓得不敢言语。而聂秋安接着大怒道:“把他们给我抓起来,让他们血债血偿。” “如此恐怕会引起动乱。” “动乱?”聂秋安恶狠狠地看着路承礼道:“谁若造反,那就杀。” 路承礼看着聂秋安眼神之间透露出来杀气,心知多说无益。于是连忙后退。而此时聂秋安却看着路承礼道:“三天之后,我亲自监斩。” “是。” 10、 正午,太阳将暖流送入冰冷的宫殿,左奎走了进来看着聂秋安的样子,连忙说道:“将军,快吃些东西吧!都两天没吃东西了。” “怎么样了?” “贺州军士全都关起来了。” 左奎看了看聂秋安疑惑的问道:“将军这是?” “贺州军士阻我大军,该杀。” “可是,三万多军士呀!” 聂秋安恶狠狠地看着左奎道:“怎么了?” 左奎从未见过聂秋安如此可怕的样子,此刻心里也不禁害怕起来,于是连忙退了出去。 11、 傍晚,路承礼慌张找到聂秋安道:“将军。” “何事?” “这贺州军士何罪之有?” “他们胆敢反叛便已是死罪。” “可是,三万之众。” 聂秋安听路承礼如此一说顿时大怒道:“三万怎么了?怎么了?” 路承礼见状,沉默了片刻之后小声的说道:“贺州之众,可否圣恩天降,饶恕几人,如此也好稳定贺州局势?” 路承礼见聂秋安也不言语,接着说道:“毕竟贺州之地还需稳定。” 沉默片刻之后,路承礼接着说道:“不过百人而已。” 聂秋安冷冷的说道:“下去吧!” “多谢将军。” 12、 三日之后,聂秋安早早的来到街口,高高的刑场上,几十号刽子手手持大刀,恶狠狠地站在刑台上。 这行刑台高达数米,监斩台立在东面,西面是围观的民众,北边是押解犯人的阶梯。南面挖了一个坑,一眼看去,深不见底。 此时,虽然时辰尚早,但周围早已经集聚了无数民众。聂秋安坐在监斩台上,左奎,周言,谢亦诚分立两侧,白狼也盘踞在聂秋安身后。凶相毕露,看得周围一众人惶恐不堪。 行刑台上,主审官朝着聂秋安示意道:“将军,时辰已到?” “斩。” “是。” 行刑令刚一下,只见百十个头颅霎时间滚下行刑台,掉进刚挖好的大坑里去了。接着,刽子手又将尸身丢了下去。过了片刻之后,尸身落地的声响方才传入耳中。 行刑刚结束,又一批囚犯被提了上来。这时,人群中猛地传来一阵哭喊声,不过很快又消失在人群之中。 13、 行刑从早晨一直进行到傍晚,深不见底的大坑竟也几乎被填满。最后一批军士被斩首之后,聂秋安起身说道:“将此处给我用硫水化了,用泥土填上,以此警示后人。” “遵命。” 坐了一整天,聂秋安看着这鲜血淋漓的情景,心中的怒火似乎没有丝毫消减。反而更加怒不可遏。 14、 “今日,似乎有人不满?” “回禀将军,估计是不曾见过这些场面,心中有些害怕吧!” “若不满,那就一并杀了吧!” 聂秋安冷冷的一句话,众人也不敢言语,只是呆呆的站在一旁。这时候王参缓缓上前说道:“贺州军民,为将军准备了些礼物。” “是吗?” 王参手一挥,连忙说道:“快进来。”此时只见一群女子姗姗走来。婀娜的身姿显得如此曼妙。聂秋安猛然见到其中一个女子,样貌像极了云妙可,不过妩媚的模样却远胜云妙可。看得聂秋安心神荡漾,一时间竟也迷了心智。眼睛直溜溜的看着她。一旁的王参眉头轻舒,连忙示意女子上前。 15、 连春玲见状,缓缓上前,朝着聂秋安便作揖道:“将军有礼了。”聂秋安借着几分醉意,面颊之间缓缓流出几分笑意。于是聂秋安接着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春玲。” “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连春玲缓缓上前,轻轻的坐在聂秋安身边。聂秋安伸手轻轻的摸了摸春玲的脸,笑着说道:“肤如凝脂,真美。”话音刚落,众人便连忙退了出去。 第106章 荣归之故里 1、 井栏城外,只见刘建兴领着卢月等人匆匆忙忙的朝着乐逍遥营帐走了进来。乐逍遥看着众人说道:“贺州之事,诸位都听说了?” “聂秋安屠杀贺州数万军民,天怒人怨,实在罪无可恕。” 乐逍遥听了之后说道:“沐小将军惨死,想必香洲不日便会前往丰州。” “只怕青鸾将军难以抵挡,我们要不要撤军赶回乐州。” 乐逍遥挥了挥手说道:“不可,一旦撤军,华洲香洲兵合一处,到时只怕更难抵挡。” “那?” “眼下只有快刀斩乱麻,尽快攻下乌蒙。届时我大军直逼关陌,逼他就范,如此可护乐州周全。” “可是,万一?” “如今已无退路,唯有强攻井栏,速战速决。故此,我决意,今夜不惜一切代价,拿下井栏。” “遵命。” 2、 营帐里,乐逍遥询问道:“此番强攻,诸位将军有何计策?” “李时书虽然勇猛,但此人好大喜功,我军大可佯退,引诱李时书。” “只是李时书勇冠天下,恐怕。” “乐将军,末将愿前往。” 乐逍遥看了看卢月说道:“卢将军此等忠心,乃三军表率。” 乐逍遥拍了拍卢月肩膀之后说道:“今夜,卢将军先行出战,一旦李时书追击,卢月将军便领军朝陵灞退去,之后诸位将军强攻井栏。届时李时书必定退守。一旦如此,切忌避其锋芒,先将华洲诸将击溃,再行合围李时书。诸位将军可否明白。” “末将明白。” 3、 井栏城外,突然传来一阵号角声,杜志身披铠甲领着军士朝城墙走去,李时书匆忙赶来,看着卢月便大笑道:“乐州已无将乎!” 卢月拿过弓箭朝着李时书便射了过来,不过却被李时书轻易躲开。李时书打开城门领着军士便朝着卢月杀了过去。两军混战在一起,李时书不顾其他,朝着卢月便飞奔而去。李时书骑战虽多有不足,但拳脚灵敏,善于近战,时而飞身下马,时而上马对战,将卢月搅得难以招架。 卢月马战了得,加之长枪之利,来回举枪迎战,你来我往之间,李时书毫不退让,步步紧逼,即便稍有破绽,卢月也不敢妄动,只得连连后退。 焦灼许久,卢月心知如此下去恐逃脱也无生机,于是看准李时书破绽举枪便勉强刺了过去。不过李时书似乎早有准备,用脚挡开长枪,劈头一掌便将卢月打落马下。卢月刚要闪躲,李时书上前一步,拿住卢月双手,用力一扔便将卢月丢了出去。接着又飞身上前一掌将卢月险些打得晕厥过去。卢月起身便要逃走。李时书看了哪里肯依,翻身上马便追了出去。一追便是几十里地。待追到之时,李时书看了看周围地形道:“前面就是陵灞了,我看你还能往哪逃。” 话音刚落,李时书慌忙说道:“不好。这是调虎离山。”说完调转马头便朝着井栏而去。不过卢月哪里又肯依,骑马又追了过来,几次追击李时书,阻挠他返回。这卢月也真是不顾生死,死死纠缠李时书,几次都险些葬身李时书掌下。 4、 待到傍晚时分,李时书折回井栏,只见乐逍遥大军已同华洲军士在城中激战。乐州军士见李时书前来,顿时变得有些慌乱起来,而华洲军士则士气大振,渐渐将乐逍遥大军往城外赶。乐逍遥见状也顾不得许多,飞身上马朝着李时书便杀了过来。李时书猝不及防反中了乐逍遥一剑,不过李时书翻身便上了乐逍遥的马背。乐逍遥纵身一跃朝着井栏城外便后退。李时书连连追击,将乐逍遥一掌打伤在地。拂尘兄弟纵马杀来,将李时书拦住,而刘建兴见状慌忙将乐逍遥救走。乐逍遥与刘建兴登上城楼,举起王旗呐喊道:“杀,杀,杀。” 众将士见了,也倍受鼓舞,朝着井栏城猛攻而来。一时间杀得天昏地暗,难解难分。 5、 李时书虽然勇不可挡,但乐州大军已然攻入城中,杜志眼见损伤惨重,心知乐逍遥急于求战,而眼下李时书也被敌军团团围住,难以施展,于是便连忙鸣金收兵,华洲军士听得号令便朝着乌蒙退去了。井栏失守,乐逍遥却也身受重伤。大军攻下城防便在井栏布防修整。而杜志大军则退到乌宇镇布防。 李时书责问杜志道:“两军交战胜负未分,将军何故鸣金收兵?” “乐逍遥急于求战,欲毕其功于一役。我军何必随了他的心意。” “今日一战,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以将军勇武,自然不会败,只是想胜却不易。如今香洲大军开拔,不日便可剑指乐州。乐逍遥急于求战,我大军当步步为营,且战且退待乐州失守,乐逍遥自然不战而败。” 李时书心知杜志所言不假,于是便说道:“可惜了今日,不能取了乐逍遥的项上人头。” “此战,将军力战乐州诸位大将,勇不可当,乃八州第一神将也!” 李时书听了,心里自是欢喜,但也只是笑道:“杜将军言重了。” 杜志看了看之后说道:“将军也受了伤,不如先去休息,我这就让军医过来医治。” “那就有劳将军了。” 6、 李时书躺在军营里,宁程远又走了进来说道:“将军,云霞山庄又来信了。”李时书皱了皱眉头说道:“此乃华洲危机之时,晋康这是要干什么?” “毕竟聂庄主也传来旨意,若是将军执意如此,恐遭天下人非议。” 犹豫片刻之后,李时书看着宁程远说道:“依你看当如何?” “乐逍遥大军元气大伤,一时之间难以再次强攻,且将军身受重伤,不如先回暖烟阁看望晋大官人,一来可以养伤休养,二来也可以封住悠悠众口。” “说的在理,既如此,你且准备,准备,明日便启程。” “遵命。” 7、 云霞山庄里比起往日的冷清,今天似乎多了几分喧嚣。李时书刚下马车,只见刘时文走了上来道:“师兄。” “师弟这是?” “师伯在庄里设宴为师兄洗尘,故此各家各处都前来祝贺。” 李时书放眼看去,远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众人分立两侧,好不威风。李时书走进云霞山庄,黄天宇和黄赋夫妇在正厅里等待着。李时书上前行礼道:“师父,师娘,师伯。”黄天宇慌忙上前扶起李时书道:“快别多礼了,进来吧。” “谢谢师伯。” 宴会很快便开始了,云霞山庄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热闹了。世人仿佛突然想起了他们已遗忘了很久的云霞山庄。李时书接受着来自众人的奉承与称颂。开心之余的李时书也忘记了身上的病痛,开怀痛饮了起来。 8、 人去楼空,夜色下的云霞山庄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李时书也已经有些醉意。正欲回房休息,正好遇到黄赋便连忙行礼道:“师父!” “今日喝了不少吧!早些回去休息吧!” “多谢师父关心。” 黄赋渐渐走去,李时书转身看着黄赋,心里莫名的有一阵失落,似乎少了些什么。不过他也没细想,径直朝着屋子便走了回去。 9、 推开房门,正见晋柔独自一人呆呆的坐在烛台前,手边斜斜的放着一副还未完成的刺绣。似乎方才想着什么入了神。突然见到李时书进来,嘴角缓缓的流出一阵欢笑起身道:“客人都走了?” “走了。” “身上有伤,怎么还喝这么多呢?” “今天高兴。” 晋柔一边脱下李时书的长衫,一边带着几分忧愁的说道:“真就这么高兴?” “那是自然。”说着伸手抓住晋柔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又接着说道:“这些年倒是苦了你了。” 一句话,不知怎的,竟将晋柔说得两眼湿润,只是紧紧的抱着李时书,轻轻的靠着他的头。 10、 “明日我们一同到暖烟阁看看岳父大人吧!” “好。” “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好好的抱抱你。今日你怎这么体贴人呢?” 李时书听了,顿时想起这些年对于晋柔的冷落,心里也不禁生出几分愧疚之情了。不过沉默片刻之后,李时书又接着说道:“男儿志在四方,若是整天在家里岂不招人笑话。如此,也就冷落你了。” 晋柔顿了顿说道:“你说得也对。” “这些都是今日送的?” “方才,师伯让人送过来的。” “今日师伯也很高兴,早早的就喝醉了。” “师伯对你期望甚高,此番名扬天下,衣锦归来,受人敬仰,师伯自然高兴。” 拿着玉器,李时书用手掂了掂说道:“这些可都是好东西。”晋柔微微一笑道:“那可不?” “你来选几样,其余的,明日我便让人给庄里的众人送去了。” “都拿去吧!” 晋柔冷淡的一句话,顿时让李时书也生出几分不悦起来,反而看着眼前的东西说道:“倒也是,暖烟阁的大小姐什么东西没见过。那会稀罕这些东西。”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说了,睡吧!明日还有事要办呢?” 第107章 世事之难料 1、 暖烟阁外,鸟雀横飞,门前的树上站满了飞鸟。一阵风过,又摇下了几片叶子,将门前的石板又掩盖了几分。李时书看到此情此景不禁感慨道:“这真是门前冷落鞍马稀。” “走吧!” 刚一走进暖烟阁,两个仆人便上来到:“小姐,姑爷好!老爷正在屋里等你呢?” 2、 正厅里,晋康早早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李时书的到来。见到李时书,晋康笑道:“来了。” “拜见岳父大人。” “快快起来。” “爹爹,这是女儿给您带的补品。” 晋康看着晋柔笑道:“我的乖女儿,怎么还带东西来呢?” “时书说爹爹吃了会康复得快些。” “是吗?” “你们聊聊,女儿这就到厨房给您炖去。” “好吧!” 3、 “岳父大人身体可好些了?” “好多了。” “岳父此次让我回来不知有何事?” “不急,不急,马上就吃饭了,吃完再聊。” “是!” “现在没什么事,不如陪我一起走走吧!” “好。” 4、 暖烟阁里到处是雕龙刻凤,小谢流水,一边走着一边听莺歌欢唱,晋康笑着说道:“你看我这暖烟阁怎么样?” “精致别雅,确是个好地方。” “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了这暖烟阁再无人烟。” 李时书听了也不言语,只是陪着晋康继续往前走,晋康看了看李时书,见他沉默不语便不在继续说下去,只领着李时书继续前行。走了不多会,晋康看着李时书说道:“此番武官之战,贤婿可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无非略尽绵薄之力。” “只是如今乐逍遥大军压境,薛志尹切断乌蒙与寻龙城的联系。现在的乌蒙城可谓是风雨飘摇。” “的确如此。” “若华洲战败贤婿当何去何从?” “挽大厦将倾,方显英雄本色。时书自信能退敌于千里之外,保华洲万世之安宁。” 晋康微微一笑说道:“有志气。” 天色渐晚,晋康看着天色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先去吃饭去吧!” “岳父请!” 5、 饭桌上,晋康一直不停的劝酒,李时书似乎也很高兴,一直不停的喝着酒,很快两人便喝得有些微醉。反倒是晋柔有些不胜酒力,早早的先离席而去。李时书看着晋康道:“岳父大人,楚正师叔呢?怎么一天都没看到人了?” “有事出去了,晚些时候就回来了。” “是吗?” 李时书笑了笑,也不在意,只是借着几分醉意说道:“当今天下,即便是云啸天也不过与我在伯仲之间,可惜,现在云啸天下落不明。不然我还真想和他好好较量较量。” “胸怀大志是好事,可是天下大事岂是个人可以改变的?” “大势所趋自然无能可更改,但以有生之年而有所阻拦,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哈哈,好志向!” “如今香洲大军兵出关陌,乐逍遥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眼下乌蒙内忧外患,想以一己之力阻挡乐逍遥大军恐怕是螳臂当车,杯水车薪。” “岳父此言差矣!” 6、 晋康笑了笑之后看着李时书说道:“时书呀!你向有大志,如今生死存亡之时,若是能够助唐王一统江山,如此岂不比苦守华洲来得畅快。” “挽大厦之将倾方显英雄之本色,时书岂敢以一己私欲而枉顾华洲存亡。” “这华洲与你有何恩情?能使你如此不舍。” “华洲与时书并无恩情。” “如此,何不反戈向唐。” “师傅常言:君子坦荡荡,如今正是云霞山庄光耀门庭之时,若是倒戈相向,岂不误了云霞山庄一世英名。” “虚名乃是虚无,贤婿心有此念,岂不可笑。” “岳父所言,恕时书不敢苟同。” 晋康轻轻咬了咬牙齿,面颊顿时僵硬起来,不过还是勉强笑着说道:“你既如此,便如此行事吧!” “多谢岳父成全。” “此间月色正好,出去走走。” “时书领命。” 7、 两人走着走着,只见一名小斯缓缓走了上来道:“庄主,姑爷请喝茶。” “来,喝口茶,解解酒。” 两人端起茶杯缓缓押了一口,一阵微风缓缓迎来,晋康抖了抖衣袖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回去吧!想必柔儿也等不急了!” “岳父请。” 晋康往前走着,几只鸟叫声在天空回旋着。李时书深深地吸了一口,叹了叹气说道:“可惜了。” “怎么了?” “眼下正是建功立业之时,可惜我却只能待着乌蒙城里。” “不急,既有伤,理当休养休养。” “岳父说的是。” 8、 暖烟阁精致别样,虽然李时书也曾游走过,不过这后院多有奥妙,稍不留神便会迷失于山色水光之中。两人走着,便来到几处假山中,这里泉水清澈,一汪清泉里几条鱼来来回回的游着。李时书只觉得此处透着几分凉意,好似这寒泉散落在微风里一般。 “时书呀!你觉得此处怎么样?”一边说着,晋康一边指着潭水深处。李时书走上前弯着腰说道:“哪里?” 话音刚落,只见晋康从手中抽出一把匕首顿时便插入李时书的后背。李时书右掌上提,一掌打在晋康的胸口,顿时将晋康打飞出去。正当李时书飞身上前想要擒拿晋康的时候,楚正飞身而出将李时书拦住。 9、 “这是为何?” 晋康捂着胸口道:“剑雨山庄无情,将我家财散尽,此仇不报我无颜立足。如今唐军长驱直入,华洲朝不保夕,我早已和乐逍遥商定,只要能拿你人头自然可助唐军取胜。” “是吗?” “今日只怪你冥顽不灵,怪不得我。”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今日你难逃一死。” 话音刚落,楚正提剑便杀了过来,李时书心知楚正剑法超群,自然不敢懈怠,只是自己身受重伤,一时间只得四处闪躲。不过李时书是何等人物,借着山水地势,左右闪躲。晋康被李时书一掌打在胸口一时间也使不上力,只得躲到一旁观战。李时书看在眼里决以擒贼先擒王。于是不断的将楚正引离晋康。 10、 李时书看准时机,飞身一跃,以擒拿手将晋康死死的抓在手里。楚正未及营救,只得用剑指着李时书道:“放开庄主。” 李时书笑着说道:“你觉得可能吗?” “今天你绝走不出暖烟阁!” “是吗?我的岳父大人。”一边说着,李时书顿时吐出一口血来。 晋康笑了笑说道:“依你现在的伤势,你就这么有把握?不如你我各退一步,一同前往唐军,如此岂不更好?” 李时书笑着说道:“眼下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你该为自己担心了。”说话间又加重了几分力道,晋康顿时痛得脸色凝重起来。 11、 正在此时,晋柔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道:“时书你要干什么?” 李时书见到晋柔不觉间手一松,却不想晋康有所察觉用力挣脱了出来,反手一掌打在李时书胸前。楚正见状,飞身一跃便刺向李时书。此时的李时书想要闪躲却觉得两腿发软,一时间竟也躲闪不开,楚正一剑刺来,穿过李时书胸膛,顿时血色四溅。 一旁的晋柔惊得大叫道:“时书。” 晋柔一边喊叫,一边跑向李时书去。楚正见晋柔出现,剑招顿时放缓,李时书强打精神,纵身一跃便将晋柔抓在手中。 “李时书你想干什么?” 已经全身无力的李时书微弱的说道:“你若是敢上来,我就杀了她。” “小姐可是你的结发妻子。” “当初娶她不过是想结交暖烟阁,如今已然没有这个必要了。” 晋康恶狠狠地看着李时书,眼神之间透着几分诡异的说道:“是吗?” 12、 此时的李时书越发的觉得四肢无力,几乎就要瘫倒到地上。而晋康则说道:“刚才茶水看来味道可还不错?” 李时书软软的依靠着晋柔,而晋柔则用力死死的搂住李时书不让他倒下。此时,只见楚正和晋康正一点点的靠过来。晋柔顿时哭了起来道:“爹爹救我,爹爹救我。” “李时书!快放开我女儿。” 此时,只见李时书有气无力的扶在晋柔肩上说道:“别过来,不然我就先杀了她。” “你别乱来!” 晋柔一边退着,一边说道:“爹爹救我。” 13、 眼看就要退出暖烟阁,晋康看着身边的楚正小声的说道:“决不能放他们出去。” “可是小姐。” “他们若是出去了,只怕你我性命不保。” “那?” “尽量不要伤到小姐,实在不行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可是。” “顾不了那么多了。” 14、 奄奄一息的李时书看着晋康和楚正的样子,小声的对着身边的晋柔说道:“放我下来吧!你爹已经起了杀心,绝不会让我离开。现在我身中剧毒逃不了了。” 晋柔听了,眼角润润的小声说道:“不行。” “当年我不过是为了暖烟阁的财势才娶你的,你放开我吧!” “我知道!” “你我相遇也不过是我早早策划好的。” “我知道!” 李时书微微一笑道:“你知道?” “我知道,可我就是愿意。”话音刚落,已经再无气力的李时书轰然倒地,而晋柔连忙想要扶起李时书。楚正却纵身一跃,剑锋直指李时书。晋柔见状只是转身一挡,不过却被楚正一剑刺穿。剑锋也刺进李时书腹部。晋康走上前来,想要置李时书与死地。而晋柔则看着晋康悲悯的说道:“爹爹,既然要走,就放过时书吧!求您了。” 晋康看着晋柔,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不行。” 晋柔看了看晋康,又俯身靠在李时书身上,眼泪顿时落了下来。李时书勉强摸了摸晋柔的头看着天际缓缓的说道:“我这一世唯于你,心中有愧。” 晋康拉开晋柔,将她拉在怀里动弹不得。 而此时,李时书用力的呼吸着,一阵鸟叫声传来,麻木的感觉一点点的走遍自己的身躯。他脑海里莫名的想起初次相识的情景,原本他一直以为,自己弥留之际,心中所想的定是在战场上的雄姿,没想到竟只有晋柔的模样。想到这里李时书嘴角微微的露出一丝笑意。不远处的晋柔不断的挣扎着,咆哮着,哭泣着,这声音不知怎的竟又让他有些欢喜。 楚正缓缓的走到李时书的跟前,李时书看着他,只觉得他将整个天际都盖得严严实实,连天边的最后的一抹斜阳也全然挡住了。利剑高高举起,刹那之间,利箭切入喉结,一阵鲜血涌向天空,李时书的最后一眼,从来不曾想到会是看着这斑斑点点的血滴,将楚正浸染。 晋柔终于挣脱出来,看着眼前的模样,然后又回头看了了自己的父亲,沉默片刻之后。晋柔猛地拿起晋康落到地上的匕首插入胸膛。鲜血往外涌着,她缓缓的倒下,血液与李时书的全然融到了一起。 第108章 大厦之将倾 1、 火光依稀闪烁着,木匣子静静的放在木桌上。乐逍遥扶着椅子缓缓的站起来说道:“打开。” “是!” 刘建兴将木匣子打开,只见匣子里,李时书瞪大着双眼恶狠狠地看着。刘建兴看了顿时心生出几分畏惧,不禁往后退了半步。乐逍遥也顿了片刻,方往前走了过来,看着李时书的头颅,不禁感叹道:“一世英豪,不曾想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军师,晋康还在门外呢?” 乐逍遥顿了顿之后看着刘建兴道:“连自己的女儿也下得了手,此人之奸险可见一斑。” 刘建兴上前走了一步之后小声说道:“眼下正是非常时期,若是!” “是呀!非常时期。” “那应当如何安置晋康呢?” 乐逍遥来回走动了片刻之后道:“你先去请卢将军过来。” “是。” “对了,通知诸位将军到主帐议事。” 2、 夜色愈加凝重,营帐里,诸位将军都已渐渐到来。乐逍遥端坐帅椅,微微闭着双眼,左右两侧的椅子上坐满了诸位将军。刘建兴见人到齐,于是上前小声说道:“将军,诸位将军都到了。” 乐逍遥听后睁开双眼,左右看了看众人便说道:“诸位都到了!” 说完乐逍遥又看了看刘建兴道:“把东西打开。” 刘建兴将木匣子打开,众将士见了纷纷面面相觑,议论起来。乐逍遥沉默片刻之后说道:“诸位以为如何?” “除去如此心头大患,实在大快人心。” “不错。” “趁此良机,我大军理当突袭乌宇,直逼乌蒙。” “只是,我大军方才经历大战,诸位将军都有伤在身,此时出兵,恐怕难以取胜。” “卢将军以为如何?” “井栏一战,我大军的确元气大伤,但是华洲大军何尝不是如此?如今李时书已死,杜志大军必然军心动摇,此时若不能当机立断,恐坐失良机。” “卢将军所言甚和我意。只是诸位将军当献言献策,以谋良策才是。” “我觉得明日早晨,我军先锋当以李时书人头高高悬挂,震慑敌军。” “好。” “乌宇虽然地势平坦,但古木参天,树林遍野,行军困难。若是强攻,恐一时难以取胜。” “的确如此,不过乌宇不过一个小镇,大可不必在意,即便杜志敢散军士于古林之间,于我军也毫无威胁。反而我大军直指乌蒙,于士气,实在是大有裨益。” “好,就依此计。” 3、 众将士还在商议之时,突然营帐外一名军士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将一封密函递交给了乐逍遥。众将士纷纷看着乐逍遥,乐逍遥看过之后,眉头轻扬,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乐逍遥将信折叠在一起递交给了刘建兴之后说道:“明日午时强攻乌宇,务必在天黑之前进入乌宇,以免杜志将大军散入古木偷袭我军。” “得令。” 众将士刚刚走了出去,乐逍遥便看着营帐里的灯火,嘴角之间不禁露出几分微笑。不过很快却又被眉宇之间的愁绪所掩盖。 4、 凌晨,乌宇镇内,杜志刚刚醒来,门外的军士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道:“将军不好了。” “怎么了?” “李将军,李将军的人头被吴谦挂在城外了。” “什么?” “李时书将军的人头被吴谦挂在城墙外,军士们开始骚乱起来了!” 杜志一听连忙道:“不好,不好。”一边说着,一边连忙穿起铠甲往外跑去。站在城墙上一看,城外悬挂的正是李时书。这时,罗志英也赶了过来,看着杜志说道:“大哥,赶紧命人将李将军的首级抢回来吧!” “若城门一开,乐逍遥大军必会趁机而入。” “但如此下去,只怕军心大乱。” “这个我自然知道,这几日全仗李将军震慑乐逍遥,将军一死,众将士必然恐慌。而城外乐逍遥散布留言,庄主猜忌贤能,诛杀大将,眼下已是人心惶惶了。” “既如此,不如退守乌蒙吧!” 杜志看了看身边的罗志英道:“你我领军抗敌,一退再退,如今退守乌宇已是羞愧不已,若是再退乌蒙,有何面目在立于天地之间呢?况军心动摇,一退恐溃不成军!” “大丈夫能伸能曲,我大军退守乌蒙与曾达将军合二为一,岂不更好。” “曾达向来看不起你我,若当真如此,岂不让他笑话。” “难道大哥想决一死战。” 杜志深深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罗志英的肩膀道:“君贤已先你我而去,今日你我兄弟二人便是杀身成仁也绝不后退一步。” 罗志英看了看杜志,面带愁绪道:“哥哥既如此,弟弟自当追随。” “好兄弟。” 5、 正午时分,乐逍遥大军整装待发,军马整齐的列队在乌宇镇外依次排开。杜志也领着黄恕,罗志英等一干军士站在城墙上。杜志看着黄恕小声的说道:“今日一战,若是侥幸得胜自然最好,若是战死也要让乐逍遥大军再无力前行。” “将军有此志,黄恕愿追随将军。” “此番我领军迎敌,若能得胜,黄将军自领军乘胜追击,若不然黄将军须得领军退守乌蒙。” “将军忠义无双,黄恕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黄恕愿为先锋官,望将军成全。” “黄将军不必多言,若我战死,即刻领军退守,如此也好为我华洲留下几分生力军。” “这!” “军令如山,不可违抗。” “是。” 6、 一声号角吹响,大军好似潮水一般猛的朝着城墙涌了过来,杜志看着潮水般的大军,面色凝重,看着身边的士兵道:“今日就是战死在这里,也要让他们看看,我聚英堂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两军对垒,大军不断的朝着城门上攀岩,杜志和黄恕一次又一次的将士兵打落下去。战至午后,杜志开始有些乏了,不过还是强打着精神。 突然,城内传来一阵慌乱,有人散布谣言说城墙已破,不知情的军士开始慌乱逃跑,而守城的将士见到此情此景,不是发生了什么,神情慌乱,也开始变得害怕起来。而乐逍遥的攻势变得愈发凌厉,眼看就守不住了。 杜志鼓舞士气道:“只要坚持到天黑,敌军一定会退去的,大家坚持住。” 话音刚落,突然见到城门被人打开了,霎时间大军涌入城中。眼看败局已定,杜志还是死死的守在城里。周围的军士一点点的倒下,直到最后,只剩下杜志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8、 血迹散落在杜志的衣襟上,疲倦不堪的杜志,抬着头看着城墙边上斜阳笑了笑说道:“可惜了,没能守下来。” “大哥,算了,投降吧!” “你这样对得起君贤吗?” “良禽择木而栖,乌宇根本不可能守住的。” “守不住就不守吗?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可是眼下难道还要坚持吗?” 杜志笑了笑,看着罗志英蔑视道:“他们想杀了我,要拿一条命来换。” 声音还在城墙里回荡,不过燕南的双手已经将杜志的头颅拧了下来提在手上。罗志英看在眼里顿时叫出声来,不过很快着声音便消散在斜阳之间。 9、 乌宇镇失守,大军直逼乌蒙城。剑雨山庄里已经乱做一团。曾达看着眼前遍体鳞伤的黄恕大怒着说道:“身为剑雨山庄大弟子,临阵逃脱,你真是丢尽了剑雨山庄的脸。” 黄恕颤抖着嘴唇说道:“师叔,将军有令,弟子不敢不从,将军临死前将聚英堂一干人等都托付给弟子。”说着眼角之间便落下了泪水来。 听完这一番话,曾达看着跪在地上的黄恕顿了顿之后缓缓的说道:“起来吧!” “师叔,聚英堂的人都在庄外呢?” 曾达沉默了片刻之后接着说道:“你随我一同去看看吧!” 黄恕起身领着曾达缓缓朝着剑雨山庄外走去,只见门口的校场上,聚英堂的众将士纷纷跪在地上说道:“聚英堂罪无可恕,望曾将军赐罪。” 看着校场伤伤痕累累的军士,曾达心里顿时生出几分悲凉来,于是往前走了几步说道:“诸位都是华洲将士,保家卫国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罗志英投敌叛逃,导致乌蒙失守,聚英堂罪该万死。” “诸位都是保家卫国的将士,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罗志英乃一奸佞小人,还望诸位能够与我一同手刃叛徒。不知诸位可愿意。” “我等愿追随曾达将军。” “诸位身负重伤,还是先行回去休息。”说完之后又转身看着身边的黄恕道:“这聚英堂群龙无首,你暂且随他们一同前去,好好安抚。” “谨遵师叔之命。” 10、 曾达匆匆来到田华住处道:“冒然来访,还望师叔恕罪。” “何事如此着急。” “乌宇镇聚英堂全军覆没,大军直逼乌蒙。”听到这里,田华的手微微一抖说道:“是吗?”看着曾达的眼睛,田华好似广袤的海洋,猛地被一抹涟漪惊动。 “我已经安排诸位将士在乌蒙城外布防,决意与唐军决一死战。” “能支持多久?” “以眼下华洲的兵力最多能坚持一个月。” “那你准备坐以待毙?” “曾达想请师叔出山号召诸位前辈共同抗敌。” “我能做什么?” “乌蒙城内不不乏富商游侠,不过他们对华洲的招募令置之不顾。若是师叔能够出山,我想一定会有所响应。” “华洲遇难,本该义不容辞,只是恐怕势单力薄无力回天。” 看着田华一脸的平静,曾达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说动田华,于是闲聊了片刻之后便离开了。 11、 武德堂里,聂征坐在椅子上看着曾达问道:“曾将军让我等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庄主,徐夫子,眼下乌蒙危机,末将欲发榜令,让乌蒙城内各家各户按户缴纳军饷,乌蒙商贾加征税收,组建自卫军。” “此事万万不可?” “乌蒙危在旦夕,夫子觉得还有什么比这个还重要吗?” 徐夫子看了看情绪激动的曾达,缓缓说道:“将军莫急,个中缘由还请听我慢慢道来。” 曾达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失态,于是连忙退回椅子说道:“夫子请讲。” “当年,举国衰败,外族入境,山河破碎,聂家先祖以盖世武功折服各门各派,各方势力纷纷归顺,最后平定叛乱,成就剑雨山庄百年威名。” “这些我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将军可曾知道,这天下豪门望族为何聚集乌蒙?” “自然是我华洲地大物博,得天独厚。” “敢问将军,香洲又何尝比这华洲逊色。华洲能以一州之力震慑天下,乃是万民齐心,各方势力以华洲为家,而华洲也对华洲子民立下军令,纵使国破家亡也绝不犯其秋毫。如今加重税收,岂不有违誓言。” “华洲既亡,家之何存?若是遭此危难而不愿伸出援手,留之何用!” “将军说的容易。若是家之不存,国之焉在?” “那难道就任由乐逍遥大军入境。” “将军,我与师父已经走访各处,希望各家各户能够鼎力相助,我相信大家一定能够明白。” “那要等多久,这战事可是一触即发。” “他人相赠,与伸手强抢,这其中可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12、 众人还在争论之中,聂征皱着眉头说道:“诸位不要争了。今日早些时候我已经应了曾将军的诏令入伍了。明日便到军营去。” “庄主,这万万不可呀!你可是。”看着徐成文还欲说下去,聂征挥了挥手说道:“身为剑雨山庄庄主都不愿守卫乌蒙,其他各门各派如何愿意倾囊相助?此乃生死存亡之机,夫子无需再议了。” 听聂征如此一说,众人只是起身作揖道:“庄主大智大勇,我等望尘莫及。” 聂征挥了挥手道:“诸位都各自忙去吧!我也去收拾收拾,明日还要去军中呢?” 第109章 乌蒙之绝地 1、 云霞山庄里,悲伤的气息笼罩着所有人,饭桌上,黄天宇身着素色黑衣说道:“二弟,近日身体可好些了。” “有劳大哥关心了,只是还有些咳嗽。无碍,无碍。” “也不知,这几日战事如何了?” “乐州大军逼近乌蒙城,曾将军已经发布诏令,希望各家各户共同保卫华洲。” 黄天宇听了苦笑着,摇头说道:“眼下,恐怕已有人准备好迎接唐王的到来。” “大哥此言纵然有失偏颇,不过也有几分道理。” “二弟,不如!” 见黄天宇欲言又止,黄赋便问道:“大哥,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2、 晚饭过后,聂兰扶着黄赋便回到屋里休息去了。黄天宇则孤孤单单的待在房间里。只见他眼睛空洞洞的看着门外的灯火被微风吹得左右摇动。突然一个人影闯了进来,黄天宇微睁双眼仔细看了看却又什么都看不见。黄天宇挂出几分苦笑,之后又叹了叹气便起身往屋外走去。 借着依稀的星光,黄天宇在山庄里四处游走着,兴许是习惯了去看看李时书练武。不知不觉的黄天宇便走到了校场。远远的看过去,只见校场里依稀透着几分灯光。黄天宇疑惑的靠上前去,只见灯光忽明忽暗,十分奇怪,再仔细一看这灯火时而只有两三处,时而有七八盏,看得黄天宇惊讶不已。 正在此时,站在远处的黄天宇顿时觉得自己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似乎咽喉之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渐渐的变得愈加痛苦。黄天宇猛的嗅到几分危险的气息,于是连忙往前走了几步道:“是我!” 话音刚落,刘时文连忙上前说道:“时文不知是师伯前来,多有冒犯,还望师伯恕罪。” “那你以为是谁?” 刘时文挠了挠头笑道:“我还以为是杨大哥呢?” 黄天宇看着刘时文道:“方才你练的是什么气劲,为何我会觉得咽喉之间一股力道将我死死掐住呢?” “师伯,这不就是咱们云霞山庄的擒龙手吗?怎么师伯都不晓得了。” “擒龙手?”黄天宇疑惑的看着刘时文。 3、 正当黄天宇疑惑之时,刘时文连忙的说道:“一定是杨大哥来了。” “什么?” 说话之间,只见刘时文飞身而起,一阵声响传来。刹那之间,一柄长枪嗖地一声便从树林中飞了出来。刘时文往一旁躲开,而杨惜缘则飞身而出,朝着刘时文便杀了过来。刘时文以掌力将长枪抢在手中,杨惜缘慢了半步,只右手握到枪柄。刘时文顺势一拧,而杨惜缘则借着几分力道挪到到刘时文另一侧。两人你来我往,在寸步之间争夺了半天,最终因刘时文不善使枪,手握长枪反而处处受制,因此不得不松开了双手。反倒是杨惜缘借机不断攻击,将刘时文逼得连连后退。不过刘时文是何等人物,只见他左挡右堵,以强劲的内力将杨惜缘的招式全然化解。 黄天宇看在眼里,惊讶的说道:“厉害,厉害,即便是二弟也不过如此。” 疑虑之间,只见黄颜溪飞身而出,与杨惜缘一同合围刘时文。不过这下刘时文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招式也变得愈发强劲,凌厉,逼得杨惜缘连连后退。 4、 黄颜溪虽不如李时书,刘时文那般天赋过人,但自小习武,拳脚也是十分了得的。眼下,加上杨惜缘的长枪竟然在刘时文面前毫无还手之力。黄天宇看着三人你来我往,心中不禁感叹道:“真是英雄出少年。了不得,了不得。” 话音刚落,只见刘时文以一脚天玄腿将黄颜溪打飞出去,杨惜缘见状以长枪往前杀来。不过刘时文却转身以左掌挡开长枪,之后往前一跃,一掌将杨惜缘打飞出去。 黄颜溪扶着杨惜缘道:“二师兄的功夫真是了得。” “你也不错。” “时文的招式凌厉,能有如此境界,真是了不得。” “师伯。” 黄天宇走上前来说道:“时文呀!真是不错。”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刘时文的肩膀。 5、 四人坐在校场旁边的椅子上,黄天宇问着三人道:“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师伯怎么这么问呢?” “兵临城下,朝不保夕,难道你们就没有为自己打算。” “唐王此番出兵无非一统天下,即便夺下乌蒙,又能如何,无非是顺应天意罢了。” “话虽如此,但唐王君临天下,只怕华洲便不在是往日的华洲了,而云霞山庄也不再是往日得云霞山庄。” “师伯不必多虑,剑雨山庄尚且还在,我们又何必着急呢?” “哎,若仙,怎么能这么说呢,百年来各家各户,各门各派均与剑雨山庄共同治理乌蒙城,如今岂可袖手旁观呢?” “剑雨山庄尚且无所作为,世伯不必着急。况且愚侄一向听闻剑雨山庄人才济济,天下无双,当年以一己之力荡平天下,我相信剑雨山庄一定能够逆转颓势的。” “话虽如此,不过我可听说剑雨山庄决定撤军云港依托地势,守卫华洲。” 这时,一直沉默的刘时文道:“这个我也听说了,大军压境,曾达将军已招募军士,我想继承师兄的遗愿,扬我云霞山庄大名。” “既如此,师伯支持你。” 一直坐在一旁的黄颜溪,面露不悦。刘时书知道,她还在为云啸天遇刺一事耿耿于怀。想必她心里脑极了武阳的所作所为,和大表哥的放纵吧!杨惜缘看在眼里,凑上前去小声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 黄颜溪看了看杨惜缘苦笑道:“嗯!” 6、 翌日,刘时文早早的来到剑雨山庄外,稀稀落落的队伍缓缓在门前走动着。刘时文安静的站在队伍后面。突然,刘时文远远的看到杨惜缘走了过来,于是开心的笑道:“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也来了?” “家国动乱正是男儿大显身手之时,我怎么能错过呢?” “哈哈。” 两人正在闲谈,突然见一群人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仔细一看,正中间的不正是聂征吗。杨惜缘惊讶的说道:“聂庄主来这里干什么?” “不知道。” “你们两个不知道吗?” “什么?” “昨日,聂庄主自己也来参军了,看来剑雨山庄决意死守乌蒙了。” “可是聂庄主手无缚鸡之力。”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聂庄主可是身先士卒,昨日操练还受了伤呢?” “是吗?” “以聂庄主如此尊贵之身份尚且如此,我等习武之人,更当守卫乌蒙才是。” “说的是。” 7、 军营里,刘时文提着粗糙的刀剑看着杨惜缘叹道:“军士怎能以如此刀剑作战?” “今天正午吃的东西可真是难吃。” “对呀,现在都有点饿了。” “若是兵临城下,如何御敌?” 正在说话之间,只见曾达走了过来道:“时文。” “曾将军。” “曾将军” “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 “师兄蒙难,时文理当报仇雪恨才是。” “有志向。” “曾将军何事前来?” “刚刚筹集了一批粮草,别人押送我不放心,所以就自己前去了。” “堂堂大将军,怎么还亲自去押运粮草?” “眼下,粮草难以为继,粮草才是头等大事。别人我不放心。”说完之后曾达又拍了拍刘时文和杨惜缘的肩膀说道:“不过你们来了,我就放心交给你们了。” “这等大事,只怕。” “军令如山,怎么你还有所异议?” “刘时文领命。” “杨惜缘领命。” “好。” 8、 正午刚过,武德堂内早已坐满了人。吵吵嚷嚷的声音在屋子里环绕却又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似乎在闲谈,却又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很快,牟正引着徐成文缓缓的走了进来。此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叮叮当当铠甲声,曾达领着军士匆匆忙忙的便走了过来。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走进了武德堂了。众人见状纷纷起身相迎,连早已坐在武德堂的金禾也连忙起身相迎。徐成文和曾达向金禾作揖之后分坐两侧。众人安静下来,牟正起身说道:“诸位,今日大家前来,乃是为了商议抵抗唐王一事。诸位理当畅所欲言才是。” “牟夫子既如此说了,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那就是我们想请问曾将军,以乌蒙兵力能抵抗唐王大军吗?” 曾达起身说道:“我等军民一心,已决意与乌蒙共存亡。” 一句话说得在坐的众人开始吵吵嚷嚷起来,这时徐成文起身示意道:“诸位,守卫华洲不容争议,今日,只谈退敌之策。” 9、 徐成文刚说完,曾达便起身说道:“乌蒙城内,人才济济,兵强马壮,即便寻龙城被薛志尹切断,华洲还有云港这个后盾,我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定可以守卫乌蒙城。” “香洲聂秋安将军已经出兵经由江城攻入乐州,只要能够顶住乐逍遥的强攻,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乐逍遥一定会撤军回防。” “香洲既然出兵,那真是太好了。” “既然如此,我军何必在乌蒙死守呢?” “黄庄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既然香洲出兵,华洲大可退守云港,如此自然可以减少死伤。”保存实力。” “黄庄主此言有理,以华洲各城,各镇为据点,节节退守,自然可以消耗唐军。” “黄庄主,我剑雨山庄百年来,威名远播,若是如此退守,只怕将来留人笑柄。” “曾将军,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计较一时一地的得失呢?” 10、 黄天宇一番话,只说得众人连连称赞。徐成文见众人如此便说道:“既然诸位有此良策,我觉得也不失为一种方法。只是,如此一来,万一民心动摇,该当如何是好?” “夫子所言有理,但若是困守乌蒙,恐怕难以为继呀!” 武德堂内,你一言我一语,争得不可开交,曾达虽然劝阻众人齐心抗敌,但无奈众意难违。正在此时,金禾起身说道:“诸位,诸位,能否听小女子一言。” 牟正见状,看着金禾说道:“金禾姑娘请讲!” “唐王大军压境,诸位有所怜惜,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乌蒙乃是剑雨山庄根基所在,牵一发而动全身。此前,聂庄主早已决意与乌蒙共存亡,而聂庄主也亲自披挂上阵,守卫乌蒙。今日,诸位若是退守云港,只管退守,而我金禾宁愿死在守卫乌蒙的战场上,也绝不做缩头乌龟。” “金禾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若是你们不敢留下,只管走便是,剑雨山庄是一定不会走的。只不过乌蒙城若是守住了,而诸位走了。今后这乌蒙城恐怕无诸位容身之处。” “你说什么?” 金禾一句话,顿时激起一阵愤怒的苛责,而金禾则镇定自若的说道:“怎么,在这里便如此张扬跋扈,有本事就到乌蒙城的城墙上去抗战杀敌呀!” 一句话,说得众人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应对,反而是金禾接着说道:“聂庄主手无缚鸡之力,尚且能够守卫乌蒙,诸位若是想要退守,我剑雨山庄也不拦着。” 金禾顿了顿,见众人面露难色,又做了一个揖道:“小女子见识浅薄,言语粗俗,然口中所言皆是心中所想,若有得罪之处望诸位前辈见谅。” 说完,众人只沉默不语,而金禾起身便离开了。 第110章 绝境之求生 1、 乌蒙城外,乐逍遥穿着明晃晃的铠甲,张扬的骑在马上。身后的军士好似暴风里的尘土,细微而磅礴,缓缓的朝着乌蒙城袭来。城墙之上,黄恕看着曾达道:“师叔,这乐逍遥可真张扬。” 曾达看着身边的黄恕说道:“的确,军马尚未集结,就敢孤身一人前来。他是不相信我们有胆量出城偷袭。” “师叔。”黄恕的这一声师叔,似乎将内心的恐惧全然表露出来。曾达听黄恕如此一说,回头看了看身后军士,又扭头回来说道:“大义当前,虽万死而志不改,今日一战,胜则流芳百世,败则战死沙场。诸位,能站在这里的,皆是有志之士,纵乐逍遥千军万马,凡我华洲军士尚有一息,便绝叫他踏不进乌蒙半步。” 2、 眼看乐逍遥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卢月骑着骏马缓缓走到城墙下说道:“我家将军有话要与聂庄主说。” “将军何事?” “卢月见过聂庄主。” “将军多礼了。” “素闻聂庄主谦谦有礼,待人宽厚,今日一见当真如此。” “不知卢将军前来,所为何事?” 卢月看了看曾达又看着聂征说道:“聂庄主,今日王军前来,乃天命所归,庄主若能及早归降,我家将军许诺,剑雨山庄必定秋毫不犯,且今后俸禄不减。” 聂征缓缓往前走了一步,作了一个揖之后说道:“承蒙乐将军抬爱,聂征此谢过。只是聂征乃聂家不肖子,纵以孑然之身困守剑雨山庄而不敢弃之,否则恐无颜再见先祖,故今日于这城墙之上,若能战死于此,恐还稍减几分罪孽。故此不敢受将军如此大恩,望将军勿怪。” 卢月本还欲说些什么,可聂征一席话让卢月竟不知如何应对。只得转身告辞道:“那就莫怪我家将军无礼了。” 话音刚落,只见卢月轻提缰绳,转身便朝着大军走去。聂征看着卢月的背影小声的问道:“曾将军,云掌门真的会来?” “庄主不相信金禾姑娘?” “她真的能请得到云掌门。” “如果剑雨山庄还有人能够让云师兄的出手话,那就非金禾姑娘莫属了。” “曾将军既如此说,那定然是不会错的了。” 3、 号角声在天际边蔓延开来,大军好似沙尘一般猛的朝着乌蒙扑了过来。直到敌军缓缓靠近。曾达才举手示意道:“放箭。”一时间,利箭将天空捂得严严实实,仿佛一下就到了黑夜一般,一阵箭雨飞过,成片的军士倒下,身后的军士却依旧朝着乌蒙城猛冲过来。 一阵箭雨飞过,稍顿片刻,另一阵箭雨又从城中飞了出来。很快乐逍遥大军便冲到城下,军士搭着云梯,朝着城墙上便爬了上来。聂征带着几分恐慌,用力的将云梯推到下去。突然一只冷箭朝着聂征便射了过来,还好刘时文就在身边,伸手一挡便将利箭折成两段。 “聂庄主,小心了。” 聂征抹了抹汗慌张的说道:“多谢了。” 刘时文和聂征在城墙上与不断涌上来的士兵缠斗起来。吴谦看准聂征,猛的便攻了过来,聂征猝不及防被吴谦刺伤手臂,而刘时文见状急忙飞身来救,刘时文以擒龙手将聂征抓到身后,吴谦见状顿时一惊道:“擒龙手?” “很识货嘛!” 4、 “吴将军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卢月提着长枪来战,刘时文笑道:“来得正好。” 三人战成一团,而这边曾达眼见敌军越聚越多,以长剑举天,大喊道:“放火。”话音刚落,城墙中段的一个暗洞打开来,一股水流猛地涌动出来,拂尘见状大喊道:“不好,这是火油。” 不过一切都已来不及了。火油沿着城墙流下,很快便蔓延到城外。曾达一把烈火丢向城外,熊熊大火顿时将敌军切割成两段。卢月连忙见状大喊道:“不好。” 曾达心知火势虽猛,但不过阻挡片刻而已,于是集结黄恕等人猛的朝着城墙上的吴谦,卢月和拂尘兄弟杀了过去。 5、 卢月等人自然也是知道曾达的意图,于是兵合一处,不让曾达将军士冲散。卢月手提长枪看着曾达道:“曾将军,此举无非困兽之斗而已。” “是吗?困兽虽困,却是咆哮山野的猛兽,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欺负的。” “是吗?” 卢月举着长枪,朝着曾达便杀了过去。刀枪相接,两人混战在一起。黄恕,杨惜缘,刘时文顾不得许多,只管领着众将士便合围吴谦等人去了。一场混战在城墙上打得难分难解。不过卢月自然不肯轻易放过聂征,混战之中,卢月找准时机,猛地的便朝着聂征扑了过去。曾达一心想要击败卢月,反倒不曾注意。不过幸好刘时文眼疾手快,以掌力将聂征推开,纵身一跃便朝着卢月杀了过去。卢月侧身一躲,谁曾想杨惜缘早早的已经看得清楚,顺手一挑,长枪划过卢月的胸前,在喉间划出一道血痕。而吴谦见状,连忙上前想要营救,黄恕飞身而起,以长剑拦住吴谦。曾达手持长剑朝着卢月一刺,剑锋刺入胸膛,卢月血如泉涌,连连后退,最后倚在城墙边上。看着兵戈长矛,卢月的双腿开始变得无力,不过他不想就这样倒下,于是用力抓住身后的墙沿。 “今天,我就要为师父报仇。” 卢月微微一笑说道:“那就最好了。”说完,卢月面带的几分微笑,已然失去了知觉。而杨惜缘提着长枪,站在卢月面前,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脑海之中猛的浮出许多往事,杨惜缘将长枪缓缓放下,走到卢月面前,将他睁大的双眼缓缓按下。 6、 不过战场之上,哪里容得下如此分神,吴谦手持双剑猛地插进杨惜缘后背。杨惜缘转身以枪身重重的打在吴谦胸前,黄恕连忙追击过来,吴谦见状想要躲开,不过刚才杨惜缘这一击似乎将吴谦的内脏打伤,一时间竟也无法动弹。拂尘见状,连忙将黄恕的剑挡开。眼看众将就要在这城墙上全军覆没,辛而城外的火势也消减了许多,乐逍遥顾不得许多,领着大军又再一次猛攻过来。 利箭乱飞,不过这一次,乐逍遥大军刚一靠近城墙,只见这乌蒙城的城墙却好似漏了一般,从城墙中飞出无数利箭,顿时死伤成片。而云梯刚一搭上,就被城墙中的军士推翻。 乐逍遥见状只得叹气道:“这乌蒙城防的确不简单,竟然会在高耸入云的城墙留下如此空隙。” “将军,怎么办?” “如此激战下去,恐损耗巨大,不如先行撤军。” 话音一落,军营之中响起鸣金之声,军士缓缓撤了出来。而吴谦等人也在燕南的掩护下退了出来。 7、 傍晚,聂征在军营里休息,大夫为他包扎着伤口。曾达走了进来说道:“庄主,伤势怎么样了?” “没事,没事。” 一边包扎着,聂征一边说道:“今日,要不是有曾将军,只怕乌蒙城早已成一片焦土。” “若不是庄主知道这城墙的奥秘,恐怕也阻挡不了乐逍遥大军。” “当时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想来,当年建造这城墙也真是巧夺天工。我在剑雨山庄这么多年,竟从来不曾听过。” “哈哈,这些也是金禾这几日在芳华别院看到。不然也不会知道。” “庄主既然没事,那末将就先告退了。” “等等,反正也没什么事。我与你一同去看看诸位将军,今日,大家都有所损伤。” “天色已晚,庄不如明日再去也不迟。” “今日多亏了刘时文将军,不然只怕我早已是箭下亡魂。” 说完,两人朝门外走去。 8、 “聂庄主,你怎么来了? “特地来感谢将军救命之恩。”说着聂征便笑了起来。 “庄主乃三军主帅,保护主帅乃是我等职责所在。” “怎么两位将军还没吃饭?” “刚刚忙完,所以吃得晚了。” 聂征往前凑了过去一看,只见吃的竟只是一碗稀饭,米粒少得可怜。聂征疑惑的看到:“曾将军,吃这些,在战场之上如何应敌。” “庄主,军饷不足,我已经在想办法了。” “华洲向来富饶,怎么连军士们的温饱也不能解决了?” 聂征一席话问得曾达不知如何应对,众将士也只是沉默不语,此时只见聂征叹了叹气说道:“曾将军,与我回一趟剑雨山庄。看看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的。” 话音刚落,只见门外一群军士欢欢喜喜的跑了报告。原来金禾将剑雨山庄诸多开支全部消减,已经充作军饷送到军营。聂征听了不由得笑道:“金禾真是个贤内助。” 9、 芳华别院里,蔓菁看着金禾道:“夫人,这金银首饰都拿走了,今后可怎么办?” 金禾看着蔓菁笑道:“你这没出息的东西,这乌蒙城若是没了,什么金银首饰便也都没用了,若是这乌蒙守住了,多少金银都收得回来。” “话虽如此,若是乌蒙城没了,身边在没点东西傍身,那可如何是好。” 金禾看了看她说道:“你个没出息的小妮子,贫贱夫妻,尚且知道同心协力,如今华洲有难,你我岂能坐视不理。” “蔓菁知错了。只是夫人,就靠我们这点,能管用吗?” “那肯定是不行的。” “那可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现在得让大家相信乌蒙会赢。” “那有什么办法?” “你听没听过云啸天。” “华洲,谁没听过?” “那你给我说说。” “听闻他的的剑法天下无双,普天之下难有敌手。” “真的这么厉害?” “其实也没有多少人见过云掌门的剑法,他一向深居简出。常年闭关练剑。只是有几件事倒是广为流传。” “什么事,说来听听。” “第一件,是云掌门的父亲,当年乃是在比武大会中战死,云掌门父亲死后云掌门便被龙飞师叔领入剑雨山庄学习剑法。听说刚一进入剑雨山庄不过三年光景,小小年纪便已和龙飞大战几十招而不落下风。一时间传为佳话。 第二件,则是李时书李大将军。听说,云啸天名声大躁,李时书便豪言要与云掌门一绝胜负,之后二人相约于剑雨山庄校场比武。不过却没人知道胜负。只是自此之后,李时书一直说当今天下唯有云啸天可与他一战。想来,应该是云掌门赢了。 第三件,则是承袭剑雨山庄掌门之位,当时得知薛志尹是唐王的奸细,武阳便联合众人将薛志尹囚禁。云掌门理所当然的承袭掌门之位。若不是云掌门,只怕剑雨山庄又免不了一场动荡。 第四件,则是云掌门以一己之力打败各州高手,扬名天下。 最后一件,则是云掌门领军出征,结果遭人暗算,消失无踪。” “看来这云啸天的确有几分厉害。” “哪里是几分厉害,夫人您是没见过。常人若是见了云掌门都轻易不敢说话,见了他,不被他身上那股摄人的气势吓得人两腿发软,便已是万幸了。剑雨山庄里,众人见了他,多要绕道着走。” 金禾听了不禁笑道:“他这么不讨人喜欢呀!” “倒也不是。他深居简出,不苟言笑,关键是他的双眼气势逼人,甚是吓人。” “你这没出息的东西。” 蔓菁笑道:“夫人还说我呢?您见了牟夫子不也这样吗?” “哟,你到奚落起我来了。” “蔓菁不敢。” 10、 两人正在闲谈之时,突然听得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蔓菁问道:“谁呀!” “老身,管妤。” “哟,是管奶奶,我这就来。” 金禾连忙起身让蔓菁打开房门,见管妤一脸笑容的走了进来,连忙问道:“这么晚了,您老人家来干什么呢?” “夫人,老身这是给你送点东西过来。” 一边说着,管妤百年从衣襟里掏出一叠东西递到金禾手上说道:“这是武阳早些时候交给给我的,说是早晚用得上。今日听闻夫人让庄里上上下下都把金银送去做了军饷,我想应该是时候了。” 金禾打开一看,乃是华洲地契房产,价值不菲。于是惊讶道:“这是哪来的。” “暖烟阁的,还有一些是别人送的。这些年武阳积攒了不少。说是华洲早晚要用。” “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呀!正需要呢?”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这就回去了。” “再坐会,说说话吧!” “不了,我这就回去了。” 11、 灵犀堂向来安静,一般人也不敢随便进出,怕扰了田华的清净。今夜月色明亮,金禾借着依稀的月光缓缓走在灵犀堂外。这灵犀堂实在太过冷清了,冷清得有些让人害怕。不过一声声木鱼声传到耳边,倒也叫人消减了几分畏惧。 金禾走到佛堂前问安道:“拜见田师叔。” “你是何人。” “小女子金禾,特来向师叔请安。” “哦,你就是金禾呀!有什么事?” “金禾来此,是有一件关乎山庄生死的大事想请师叔帮忙。” “怎么了?” “今日,乐逍遥大军来犯,庄主亲临战场被吴谦小贼刺伤,实在凶险万分。” “怎可如此胡闹,庄主乃一介书生,怎可入那刀兵之地。” “是呀!我也是这么劝他的,可是庄主说:虽万死,不敢弃乌蒙。故手无缚鸡之力亦当前往。” 田华听了沉默片刻之后说道:“庄主大义,我田华倒也惭愧了。” “今日金禾前来,乃是有一事相托。” “什么事?” “如今战事危机,庄主既去了,金禾也曾受庄主恩惠,理当前往。只是这剑雨山庄无人操持,思来想去唯有依仗师叔你了。” “这,这怎么行呢?” 12、 金禾看着田华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几分难色,于是低头不觉哭泣起来。这哭声直教人听了,心里发慌。田华连忙起身安慰道:“莫哭,莫哭。你这是怎么了?” 不过金禾似乎全然没有听,只是低垂着头继续小声的哭泣着。田华悲悯的说道:“别哭了,别哭了。”田华扶着金禾做到一旁的椅子上关心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庄主临走前一直和我说,乌蒙之战,想要取胜还得找云掌门。可是我一直打听却没有他的下落。一想到找不到云掌门,我就觉得对不起庄主。” 田华听完看了看金禾也不言语。反倒是金禾接着说道:“庄主知道,剑雨山庄对不起云掌门,但希望云掌门念在与庄主的兄弟之情,念在周冷师伯的养育之恩能够救乌蒙于水火之中。” 看着田华一脸的沉默,金禾知道云啸天就在这灵犀堂里,绝对不会错。于是看着田华说道:“剑雨山庄危在旦夕,希望师叔能够伸出援手。求您了。”说着金禾便跪在地上哭泣起来。 13、 说话之间,只见云啸天缓缓走了出来说道:“你找我?” 金禾转身看着走出来的云啸天,只见他威武高大,一身黑衣显得如此威严。看着云啸天,金禾收住哭泣的样子,连忙起身作揖道:“云掌门。” “不必多礼,有什么就说吧!” “乌蒙危机,恳求云掌门出手相救。” 说着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而此时只见云啸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面前的金禾道:“聂庄主受伤了。” “是。” “曾达是怎么回事?连庄主都保护不了。” “云掌门,金禾恳求您能伸出援手。” “回吧!时候不早了。” 看着云啸天严肃的表情,原本有千般万般的言语竟也说不出来。只是怯懦着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先回去吧!” 金禾回头看了看田华,心知自己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只得起身告辞了。 第111章 柳暗之花明 1、 “夫人,怎么样?” “别说了,快给我端一杯茶来。” “哦” 金禾一边喝着茶,一边喘着粗气道:“哎哟,把我吓的。” “怎么了?” 金禾休息片刻之后看了看蔓菁道:“还真像你说的,这云啸天可不是个善茬。” “这么说,夫人您白去了?” “那倒也不是?这云掌门心里也还是牵挂庄主的,不过是对之前被刺一事未能释怀。” “那该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 “真的?” “明早午后,你把管妤妈妈请到芳华别院来。” “哦。” 2、 翌日,武德堂里,徐文杰,牟正,黄天宇,华江,秋源等人早早的聚到了一起。金禾坐在其间显得如此突兀。牟正看着众人先说道:“今日诸位能来真是太好了。” “昨日一战,剑雨山庄击退敌军,真是可喜可贺。” “不过,听说聂庄主也受伤了?” “庄主无碍,有劳挂心了。” “虽首战告捷,但我等依旧觉得如此坚守,不如以退为进,退守云港方为上策。” 徐文杰听了捋了捋胡子微微一笑道:“若是当真去了云港,还得仰仗诸位了。哈哈。” “夫子说笑了,我等虽在云港有些产业,但绝无怜惜之意。” “如此,就代庄主谢过秋掌门了!” “夫子言重了。” 3、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金禾咳了咳说道:“诸位,小女子有一言。” “金禾姑娘只管说便是!” “诸位,眼下乌蒙危机,庄主已然决意与乌蒙共存亡。而在坐的诸位都是剑雨山庄的左膀右臂,对剑雨山庄有诸多助力。今日金禾代庄主送各位一份大礼。” “都是应尽之责,不必如此。” “理当如此,一直听闻牟夫子书法闻名天下,今日金禾斗胆,请牟夫子为诸位写上一副嘉奖令如何?” “既是庄主的意思,牟正理当效劳。” “多谢牟夫子。只是金禾还有一个念想,不如将这嘉奖令张榜相告,也好让华洲内外一同庆贺。” “如此,我等受之有愧了。” “哎,无愧,无愧。” 4、 回到芳华别院里,蔓菁正和管妤说得欢喜。见到金禾一进来,连忙起身迎道:“夫人回来了。”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什么?闲聊来着。” “管妈妈,你何必客气,快坐,快坐。” “不知夫人唤我前来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事?就是这几日听闻庄主在军营里不太吃得惯,所以准备让庄里的厨子们今后给军营里的长官们,和那些受伤的军士们送些饭菜去?” “若是这样,庄里的人手恐怕不够吧!” “没事!庄里人大都守城去了。也没什么人了?” “那几个师叔伯,怎么安排。” “这个也不必管了,杨师伯,徐夫子,牟夫子我让蔓菁去准备。田师叔那我来安排就是了。其余的也没什么人了。至于那些个打杂的,也一并带到军营里去,留下几个看家护院的也就是了。” “这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只管去办就是了。” “那好吧。”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 “你去吧鹿鸣给我找来。” “夫人找他做什么?” “你只管找来就是。” “我回去就让他过来。” 5、 管妤刚一走,金禾就连忙安排蔓菁道:“明日你到街上去置办些衣食草药,记住捡最好的,最贵的全给我买了,有多少要多少,把昨儿管妈妈拿来的都花了也可以。” “夫人买这么多干嘛!” “对了,再给我叫上几十号人敲锣打鼓的送到军营去,一边走着一边吆喝,就说这东西都是大伙送来的,应有尽有,华洲上下齐心协力。你再去给我找几个读书人想些说辞,反正就说这东西是城里的各家大户送的就行。记住不能去问两位夫子。” “知道了。” “你赶紧去准备,明日一定给我办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 6、 “夫人,您这是要干什么呢?” “我跟你说,要不是管妈妈送这些个银子来,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哈哈。” 说话间,只见鹿鸣匆匆忙忙的便走了进来,金禾见了说道:“蔓菁你先忙去吧!” 蔓菁一走,金禾便看着鹿鸣:“武管家与我有救命之恩,与你情同父子。你我二人在这剑雨山庄也算是同路人了。” “夫人说的是!” “武管家最关心的便是聂庄主的安危,剑雨山庄的安危。这个你应该也知道。” “武大人为剑雨山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鹿鸣自然知道!” “如今乌蒙危机!我有一事要你去办?办成了乌蒙之危可解,不过却有些危险。” “夫人吩咐便是!” 金禾凑到鹿鸣耳边小声的嘀咕的片刻之后。只见鹿鸣道:“这,这怎么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若是办不成乌蒙城都没了。还有什么不成的。” 鹿鸣犹豫了片刻之后道:“好吧!” 金禾安慰道:“眼下,剑雨山庄能仰仗的也就只有你了。” “鹿鸣一定不负夫人所托。” 7、 一切安排既定之后,金禾独自一个坐在芳华别院里。她时而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房梁,时而又来回的走动着。似乎流走的每一刻,在她的心里都深深地留下了一道痕迹。 几次,她想要走出去,想到校场,想到武德堂去看看,可是她终究连自己的房门也不曾踏出去。有的只是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思虑,恐惧着。 有一种时间最让人期待,也最让人恐惧,那就是等待着希望,等待着自己洒下的种子长大,但是却又害怕一阵风将它吹走,害怕一场雨将它淹没。如此,总希望时间快些,早些看到那美好的结局。但也希望时间慢些,如此便可以细心呵护。 夜色一点点的暗下来,蔓菁疲倦的回到了剑雨山庄,看着金禾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便上前问道:“夫人,您怎么了?” “事情都安排好了?” “好了。” “夫人,这灵犀堂的饭菜可还没有送呢?” “不送了。” “不送了?那可是!” “我知道,整天在剑雨山庄混吃混喝的,让他们出来帮忙也推三阻四的。如今也让他们饿上两顿,也好让他们知道知道吃的用的都是谁的。” “万一云掌门和田华要是问起来可怎么办?” “田华师叔应该不会问,要问也是云啸天,不过他若是出了灵犀堂就由不得他了。” 8、 翌日,蔓菁一边张扬的买着东西,另一边牟正敲锣打鼓的将嘉奖令送到了云霞山庄和天霆门,这一来整个华洲都躁动起来了。不仅如此,乌蒙城里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传言:凡是参与抵抗唐军的富商大户,一旦城破之后当即斩首示众,绝不宽恕。而且还传言乌蒙城里天霆门昨夜进了刺客,险些就出人命了。 留言在街头巷尾流动着,好似枯木里的一点火光,猛的一下变窜了起来。 不过此时的守城将士却早早的在城墙上准备着迎战乐州大军。曾达心知这一次必定会更加困难,但是幸而有及时送来的粮食和医药,现在,将士们总算是有了几分精神。 9、 武德堂里,牟正,徐成文,金禾围坐在一起议事。突然一名军士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说道:“回禀夫子,乐逍遥攻城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待有新的战况再报来。” “金禾姑娘让我二人前来所为何事?” “今日的事,我相信两位应该已经听说了。” “听说了,秋掌门昨夜遇刺,此事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对了,今早蔓菁姑娘的那笔钱?” “这个不便与夫子说还望见谅。” “今日午时,各家皆已送来请战帖,我已收下。想必眼下,人就要到剑雨山庄了。” “如此,真是太好了。” 正在说话之间,突然见鹿鸣走到金禾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金禾听了便说道:“方才牟夫子说的可是真的。” “这是自然。” “既如此,不如我们一同到校场去看看如何?” “如此也好。” 10、 众人正走着,突然见到云啸天迎面走了过来。众人一阵惊讶,反倒是金禾上前问道:“云掌门安好。” 云啸天似乎有什么要说,可是看着这么多人,却又什么也没说,只是上前作揖道:“诸位,有礼了。” “云掌门有礼了。” 突然,军士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说道:“不好了,不好了。” 云啸天看了看军士道:“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呢?”军士看了云啸天激动的说道:“云掌门,您回来了。” “快说,什么事?” “薛志尹和乐逍遥兵合一处,黄恕师兄身受重伤,曾将军也受了伤,眼看就守不住了。” “薛志尹!” “恩。” 众人一听,连忙说道:“我等斗胆请云掌门领军援助乌蒙。” 云啸天见此情,此景,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推辞。犹豫片刻之后只得说道:“好,我这就出发。” 金禾一听,喜出望外,连忙安排到:“快去给云掌门准备准备。” 11、 云啸天刚走,金禾便问鹿鸣道:“你这也说得有点过了吧!” “夫人,来使不是我安排的。” “什么?薛志尹真的来了!” “嗯!” “哎哟,我的天啊。太吓人了,这能赢吗?” “不知道呀!” “你也别在这闲着了,快把庄主的人都带到城墙去帮忙。” “是!” 第112章 今生之来世 1、 滴答的水声回旋在耳边,唐玉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不时的抬起头远远的看着窗外的流水。 “王上,该走了!” 唐玉自顾自饮的说道:“想不到我竟沦落到如此地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下前往华洲与乐将军汇合才是第一要务,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唐玉抬起头看了看,有低下头道:“走吧!”说着双手撑在膝盖上用力一撑便站了起来。往外走了一段,又回头看了看这如烟水院,驻足了片刻。令勋看在眼里只得落寞的安慰道:“如烟姑娘和郑大官人已经先走了。您就不必担心了。” 听完令勋如此一说,唐玉苦笑着说道:“是吗?” 2、 聂秋安身披黄金甲,骑着白狼,趾高气昂的踏进逍遥城。身后的众将士个个欢喜,举目四望,眼神之间处处透着几分傲气。走到逍遥宫里,看着这黄金白玉殿不禁大笑着转身看着众将士道:“从今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了。” “恭贺将军,祝贺将军。” “哈哈,哈哈,哈哈。” 聂秋安一边大笑着,一边俯看着自己台阶下的数十万雄兵,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狂妄,之后又将手中的寒月冰刀,缓缓抽出,只见这刀,宽约三指,刀背厚约莫半指,刀长一臂,在烈日下透着阵阵寒气,聂秋安以刀指天,看着台阶下的将士大声怒吼道:“从今日起,乐州就是我们的了。” 众将士一听,顿时欢呼沸腾起来。而聂秋安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的欢喜无语言表。 3、 傍晚,聂秋安在逍遥宫里宴请一众干将,众人酒足饭饱,欢歌笑语。此时突然见到谢亦诚借着几分醉意走到殿堂中说道:“将军。” 聂秋安醉眼朦胧的看着谢亦诚,笑着说道:“谢将军有什么事?” “将军雄才大略,如今已经称雄天下,何不再进一步?” “进一步?如何进?” “将军现在坐的不正是唐王之位吗!我等愿辅佐王上,万死不辞。” 谢亦诚一句话,顿时将众人从醉意中惊醒过来。路承礼听了,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到众将士连忙起身下跪齐声高喊道:“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聂秋安愣了愣,看着众将士只得起身说道:“如此,恐怕不妥。” “若是王上不愿意,我等愿长跪不起。” 路承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聂秋安也看了看路承礼之后说道:“既如此,那本王也只能如此了。” “万岁,万岁万万岁。” 4、 翌日,聂秋安早早的就将路承礼请到了逍遥宫里。看着路承礼,聂秋安问道:“路军师觉得我昨日不该允诺众将?” “倒也不是?只是?” “只是鲁莽了是吗?” “这!” “军师胸怀天下,要的不就是成就万世功业吗?” “将军宏图大志,我等誓死追随。” “唐玉抓到没有。” “回禀王上,方才有人回禀,在落岩镇发现了唐玉踪迹。” “是吗?” “还有郑志远。” “速速叫上左奎,我要亲自缉拿唐玉。” “王上,此等小事,交由左奎将军前去便好,何必亲自去呢?” “哎,这把寒月冰刀还未尽兴,怎可如此安置?” “将军。” “无碍,我几日便回,你替我好好管理这乐州便是。” 4、 聂秋安大军将落岩镇团团围住,个个出口都有重兵把守。聂秋安问了问身边的谢亦诚道:“怎么发现的?” “军师说,唐玉潜逃,必定是想要与乐逍遥汇合。所以让我封锁各个出口,前日我们在落岩镇发现唐玉,险些让他逃走。” “很好,我倒要看看这唐玉往哪走。” “这落岩镇的人负隅顽抗,要进城恐怕没那没容易。” 聂秋安笑了笑说道:“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告诉他们,若是明日太阳升起之时不将唐玉送到军前,大军即刻破城,屠尽城中男女老幼。” “遵旨。” 5、 落岩镇里,唐玉身披铠甲,呆呆的坐在府邸里。身旁的王辅臣神色凝重的站在一边。暖暖的斜阳沿着房檐照进屋里,正好停在唐玉的脚边。唐玉低着头看着光,沉沉的说道:“出口都没有了吗?” “敌军数倍于我军,已经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明日,若是聂秋安攻城,能守得住吗?” “我等誓死守卫王上。” 唐玉听了,缓缓往后靠去叹了口气说道:“守不住了吗?” 说完,唐玉又接着说道:“都出去吧!” 6、 天边的光一点点的黯淡下去,唐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突然,令勋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唐玉起身问道:“找到了吗?” “找到了。” “人呢?” “就在屋外。” 唐玉抬头往外一看,只见柳如烟满身血迹,一脸憔悴;而柳如烟也抬头看着唐玉,见他神形憔悴,面颊也变得棱角凸起。两人四目相望,眼角之间不由得泛起一阵泪花。唐玉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迈出去。只是对着身边的令勋道:“安排人照顾如烟姑娘先去休息一下。” “遵命。” 令勋领着如烟缓缓走了下去。唐玉则大叫道:“来人。” “王上。” “卸甲,沐浴更衣。” 7、 明月渐起,唐玉敲开如烟房门。只见如烟红唇轻抹,面带红晕,身着桃红长袍坐在桌前。见唐玉进来,微微一笑将正在煮的酒水斟了一杯道:“王上,请。” 唐玉什么也没说,缓缓的走到桌前坐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柳如烟也不看唐玉,只是一边斟酒一边说道:“当时,他看着我说,你好好躲在这里,我去把他们引开。然后就把身上的银票给了我。”说着柳如烟的眼角便落下泪来,顿了片刻之后又说道:“我就躲在那看着,看着刀不断的刺在他身上了,他偷偷看了我一眼,又连忙转过脸去,看我的时候他还在笑。那一刻,我才发现,原来一直有人愿如此待我。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柳如烟一边流着泪,一边看着唐玉又接着说道:“我一直以为,他不过和别人一样。” 唐玉听着猛地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柳如烟自己也端起一杯酒缓缓的喝了下去。 8、 唐玉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低着头笑了笑道:“明日,想来又是一个好天气。” “是呀!”说完如烟便起身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一阵微凉的风吹了进来。吹在柳如烟的脸上,又缓缓的吹进屋里。 “有些凉了。” “是呀!” 如烟倚着窗户,小声的说道:“之前不觉得,现在觉得夜色也挺好的。” 唐玉苦笑着说道:“是呀!” 这时候,一个侍从端着一壶酒走了进来,柳如烟扭头看了看之后又转过头来看着窗外。 9、 唐玉倒满酒杯之后说道:“明日,聂秋安的大军就要攻城了。如果不将我交出去,他便要屠尽城中男女老少。” “聂秋安冷酷无情,之前就曾一怒而屠城。” “想来可笑,孤王竟也会如此。”说完端起酒杯便欲一饮而尽,而已经走到身边的柳如烟伸手按住唐玉道:“就让如烟先走一步吧。若是王上走了,如烟一个人会害怕的。”说着如烟便将唐玉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喝完之后便缓缓躺在唐玉的怀里。如烟仰头看着唐玉,见他满脸泪花,于是伸手将他眼角的泪水抹去之后说道:“如果有来生,希望我们不要在遇见。”说完,柳如烟便睡了过去。 唐玉抱着柳如烟大声哭泣起来。这哭声穿过屋檐,直透天际。似乎这些年,所有的悲伤和痛苦都在一瞬间发泄了出来。 10、 清晨,太阳刚刚露出几分光亮。聂秋安领着大军站在落岩镇外,令勋领着众将士抬着唐玉的尸体从城中走了出来。 聂秋安骑着白狼缓缓往前走了几步,用刀尖将白布挑开,看了看满脸苍白的唐玉不禁叹了叹气道:“一代雄主,竟也落得若此下场,真是世事难料呀!” “王上,该如何处置?” 聂秋安看了看谢亦诚道:“毕竟是一代雄主,好好厚葬吧!” “遵旨。” 11、 聂秋安骑着白狼缓缓走进城门,冷清的街道上王辅臣坐在椅子上拦着路中间。聂秋安见他衣冠整带,气宇轩昂,全无败军之像。王辅臣见聂秋安进城缓缓起身说道:“这位就是聂秋安将军吧!” 白狼喘了口气粗气,缓缓往前走了几步,走到王辅臣面前。聂秋安仔细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说道:“你是谁。” “在下,王辅臣。” “失敬。” “今日,君王甍逝。为臣者当尽臣节。只老夫有一事想问将军。” “先生请讲。” “将军诛杀连峰将军,心中可有悔意。” 聂秋安听了顿时脸色煞白,怒狠狠的看着王辅臣。王辅臣却冷冷一笑,看着聂秋安笑道:“将军不过小人得志而已。” 谢亦诚听了顿时大怒道:“你个老匹夫。” 聂秋安伸手拦住谢亦诚,看着王辅臣道:“先生智谋过人,不知为何落得今日的境况,连自己的君王也自尽而亡,不知先生可有愧疚。” “自古胜败难料,老夫为人臣者无非一个忠字,老夫已然无愧。只是不知道今日将军是不是也能全身而退?” 12、 话音刚落,城门顿时被关上,街道两旁涌出一群弓箭手。聂秋安见状,连忙往房子里面躲。想要避开箭雨,而王辅臣似乎也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从手中拿出匕首便朝着聂秋安刺去。聂秋安顺势抽出长刀,轻轻一挥。王辅臣顿时便被斩成两段。刀刃之间,不见丝毫血迹,待身子分成两半倒下之后,地上也被鲜血喷的到处都是。 聂秋安看着地上的王辅臣顿时大怒道:“不自量力。”说完,提着刀便朝着敌军杀将而去。这些人虽然不是军士,但都是仰慕唐玉的义士,个个是身怀武艺之辈。聂秋安虽然得到宝刀,如虎添翼,但是还是被暗箭划伤了手臂。 13、 城门外的左奎见城门关闭,心知不妙想要攻城却被令勋拦住,一场纠缠在所难免。只是这令勋哪里是左奎的对手,不过百十招便被打死在城墙下。左奎领着军士杀进城来。只见街道两处尸横遍野,聂秋安对着手无寸铁的人也杀戮不止。直到天色朦胧之后方才停下。看着自己身后的尸体,聂秋安呆呆的看着天空,停顿了片刻之后说道:“将这落岩镇的人都给我活埋了,一个不留。” “将军,老人和孩子呢?” “既然他们想要追随唐玉,那就随了他们的愿。” 第113章 宝剑之蒙尘 1、 逍遥宫外,聂秋安远远的站在校场一端,而周言身穿铠甲手提大弓站在另一端。谢亦诚,左奎,路承礼等人也站在边上。烈日当空,众人汗如雨下,衣襟也全然湿透了。谢亦诚看着身边的路承礼说道:“军师觉得王上能接得住这一箭吗?” “王上内力浑厚有力,普天之下难逢低手。不过谢将军的的弓箭势大力沉,利箭无坚不摧。恕我难以猜测。” “军师看不出来,我却觉得王上虽然内力浑厚,不过想要空手接箭却不甚可能。” 说话之间,只听一声浑厚的声音说道:“王上一定能接住。” 路承礼笑道:“左将军何来如此一说呢?” 左奎一脸严肃的看着校场说道:“王上向来不服输,为了接周将军的箭,这几日可是苦练很久呢!” “是吗?” “王上的确向来不服输。” 2、 “来吧!” “王上,那你可得小心了。” 聂秋安深吸一口气,看着周言道:“周将军,来吧!” 稍顿片刻,只见周言将铁弓拉得好似满月一般,箭锋直指聂秋安。而一旁的聂秋安看得仔细,两眼直直的盯着利箭,两手之间猛的用力之后又松开,双脚缓缓下蹲,时刻准备着。 这时,只听见嗖地一声,铁箭猛的飞了过来。不过速度实在太快,聂秋安顿时有些犹豫,于是只得侧身一躲,让利箭飞了出去。这利箭远远飞出去深深地刺入远处的墙上。这不禁让看台上的人发出几声叹息。 3、 “再来!” “好!” 话音刚落,只见周言的利箭又飞了出来,看上去似乎比刚才的力道更加强劲了。利箭已经来到眼前,聂秋安却微微一笑,伸出双手朝着利箭便死死抱住。聂秋安虽然内力浑厚,下盘稳固,但是还是被这力道推的连连后退。即便是稳住阵脚之后,双手却已经气力耗尽,不过这利箭却力道未尽。聂秋安双手一软,利箭便刺向胸膛,聂秋安顿时捂着胸口,单膝跪地,低头不语。众人见状连忙起身朝着校场走了过去。周言也连忙跑了过来问道:“王上,怎么样了?” 过了片刻之后,只见聂秋安缓缓抬头睁开眼睛道:“这一箭可真是不得了。” “王上,你怎么样了?” 聂秋安起身解开衣襟之后,将铠甲解了下来道:“要不是这身护甲,恐怕我早就没命了。” “王上内力浑厚,实在天下无双。” “哈哈,等再过几日,我们再来比试。” “末将遵旨。” 4、 侍从递过毛巾,聂秋安将额头的汗水擦干之后问道:“这几日,怎么样?” “回禀王上,乐州虽有几处反叛,但都已经归顺了。” “贱民犯上,理当重罚。如此方可震慑旁人。” “末将遵旨。” “对了王上,听闻乐逍遥病情严重了。” “华洲战况如何了?” “听闻云啸天力战乐逍遥大军,两军对峙,难解难分。” “我军休整如何了?” “士气正盛,三军可用。” “这几日休息得久了,这寒月冰刀都有些迟钝了。” “乐逍遥大军如今军心涣散,正是用兵之际。” “不可,乐逍遥正如困兽,若匆忙迎战,恐怕即便胜了也损失惨重。” “那依军师看,当如何?” “大军先行进驻武官,占据有利地势,静待时机。” 5、 一行人缓缓走向逍遥宫中,路承礼一边走着一边说道:“王上,前几日,臣下的提议不知王上思虑的如何了?” “什么事?” “如今,我香洲大军横跨丰州,渝州,贺州,乐州,天下得其四,然而八州分而治之已有百年之久,安定民心实乃当务之急,加之王上未有子嗣,理当广纳各州显贵女眷才是。” “诸位将军与我四处征战也尚未娶妻,军师若是愿意操劳,不如一并操劳了。哈哈。” “理当如此。” “你们还不谢过军师。” “吾等谢过军师。哈哈。” 一阵欢笑过后,众人便到逍遥宫吃饭去了。 6、 乌蒙城外,乐逍遥躺在病榻之上,薛志尹等一众将士围在一旁。乐逍遥强忍着悲悯道:“我等救驾不利,使得君上甍逝,实在罪该万死。” “将军不必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 “薛将军。” “乐将军有何吩咐?” “如今,大军围困,老夫病体残躯,而薛将军众望所归,这数十万大军只能托付给你了。” 薛志尹听后连忙说道:“志尹才疏学浅,何敢担此大任?” “哎!将军过谦了。聂秋安残暴不仁,如今他雄踞乐州,我实在不忍百姓受困。故此希望将军你能为国复仇。” 乐逍遥看着薛志尹,又看了看身边的将士。这时,只见众将士连忙说道:“吾等愿追随将军誓报君上之仇。” “将军有事只管吩咐,末将岂敢不从!” “聂秋安野心勃勃,如今他雄踞四洲,心中怎会不牵挂华洲呢?” “将军的意思是?” “如今,我军虽然受挫,但乌蒙也同样元气大伤。反而是聂秋安三军用命不得不防,如此大可诱敌深入。” 乐逍遥顿了顿接着说道:“武官乃是重地,也是进入华洲的落脚点,我相信聂秋安必定会争夺武官。故此我意在武官城外设伏。薛将军剑术出神入化,而滇州大军骁勇善战,若是将军能够前往,必定能够大获全胜。” “将军之令,志尹必定遵从。” 7、 营地里,薛志尹大怒着将手中的杯子摔着地上大怒道:“混账东西。” “将军,何事如此动怒?” “乐逍遥这个老混蛋,竟然让我前往武官设伏。” “如此,将军岂非将寻龙城拱手相让?” “不仅如此,聂秋安兵强马壮,乐逍遥无非想要滇州大军与聂秋安两败俱伤。如此坐收渔翁之利。” “那该怎么办?” 薛志尹坐到椅子上叹气道:“怪只怪当时错判局势,以为乌蒙朝不保夕,谁曾想云啸天会突然出现,领着各门各派将死守乌蒙。哎,可气。” “将军,不如们折返滇州,以滇州兵力,花州的财富,我等自然可以雄霸一方。” “嗯,不可。如今我等稍有异动必定会被察觉。” “那该如何是好?” “此事,理当从长计议才是。” “将军说的是。” 8、 灯火渐浓,薛志尹独自一人在营帐中休息,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响动。薛志尹警觉的将剑拿在身边道:“谁?出来。” “不亏是薛师兄。厉害。”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人从门外缓缓走了进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剑雨山庄的鹿鸣。薛志尹不屑的看着他道:“军营重地岂是你能随便进出的。” “薛师兄,今次前来,乃是有要事与师兄相商。我相信师兄若是听了一定会很感兴趣。” “是吗?” “当然。” “如今师兄困局已定,进退维谷,难道不想知道破局之法吗?” 鹿鸣看着薛志尹顿了顿,又笑了笑道:“将军坐拥滇州大军,如今进不能雄霸天下,退不能退守滇州。难道不是困局?而唐玉已死,以师兄才智难道愿意臣服于乐逍遥?” “乐将军智勇双全,一心为王上复仇,吾等自然效忠。” “复仇实乃两败俱伤之举,不若将军退守滇州,依旧可以雄霸一方。” “是吗?” “聂庄主有意与薛师兄交好,若是将军能够助华洲剿灭乐逍遥叛军。滇州今后自然相安无事。” “聂庄主的好意,薛某心领了。” 鹿鸣看了看薛志尹之后说道:“听闻香洲大军不日将会进军武官,届时华洲必定也会出兵援助。薛师兄与华洲乃是同气连枝,聂庄主自然不想在战场之上与师兄兵戎相见。” 9、 薛志尹看着鹿鸣笑了笑说道:“恐怕聂庄主是担心香洲大军一家独大吧!” “师兄的确是聪明人。” 鹿鸣顿了顿又借着说道:“师兄宏图大志,自然不肯屈居人下。此事还望师兄能够三思。” “多谢师弟提醒。我自会思虑。” 说着鹿鸣就要往外走去,而当鹿鸣走到门前之时,薛志尹突然说道:“师弟,劳烦带句话给聂庄主?” “师兄请讲。” “请转告聂庄主,滇州乃是贫苦之地,不知聂庄可否为滇州谋一份衣食?” 鹿鸣微微一笑道:“此时我自会禀告庄主。若是师兄有意,明日午夜,还望师兄能到营外一聚?” 10、 鹿鸣走后,薛志尹将利剑缓缓抽出,在灯火下映出一道摄人的寒光。只见薛志尹用衣袖轻轻的擦拭之后,看着利剑说道:“多好的剑呀。可惜不能扬名立万,称雄于天下。” 说完只见薛志尹站起身来,缓缓的挥动的利剑,在灯火下,身随剑动,时而颠倒,却又倒而不落;时而凌空而起,可是却又舞而如立。 剑锋划过火焰,却又好似未曾划过一般。薛志尹挥剑在地上写下一个丑字之后大笑道:“可笑,可笑,哈哈,哈哈。” 第114章 龙虎之相争 1、 武官城外,聂秋安大军骑着白狼,身后数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旌旗满布,铠甲在烈日下显得如此耀眼夺目。身后沼泽地里不时传来一阵浓浓的怪味,军士们都开始有些难受。不少军士还因此晕倒。路承礼抬头看着前方说道:“这一带地势陡峭复杂,实在是凶险之地。” “军师也觉得凶险?” “当年,我也曾到过此处,想要探访此处地势,不过山势实在太过陡峭,而且山势连绵,故此未能将此处地势全然窥尽。” “那依军师看,眼下当如何?” “武官之战唯速战速决,否则一旦拖延于我军大大不利。” “听闻之前李时书,单枪匹马直捣黄龙,此番前来若有埋伏可怎么办?” “谢将军所言不错,不过之前一则李时书骁勇,立功心切,孤军深入,乃是九死一生之举,换做他人绝不会如此行事。再则,我军但求速战,若薛志尹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况听闻之前薛志尹迟迟不愿合兵一处,故此我推断,薛志尹与乐逍遥心生间隙。于身后有所顾忌,因此不会冒然出击。” 说着,路承礼不禁咳嗽了起来。 2、 夜里,路承礼身体愈发难受,一阵寒意笼罩在全身。军营里,众将士们分坐两侧。聂秋安则看着路承礼说道:“军师怎么样了?” “没事?可能今日赶路出了些汗,风一吹便有些着凉了。没事,过几日便好了。” “如此,军师理当好好休息。军中可不能不没有你?” “王上说笑了。” “回禀王上,诸位将军都到了。” “那就请军师说一说明日的攻城计策吧!” “遵命。” 路承礼有些无力的看着众人道:“武官虽地势险要,但我军数倍于敌,故此一举合围,轮番强攻武官,务必一战而胜,如此方为上策。明日王上领军攻城,而周将军与我留守营地,随时支援。以备不测。” “遵令。” 3、 翌日,武官城下,香洲大军一字排开,聂秋安骑着白狼立在军阵之前。聂秋安转身看着众军士道:“杀。” 话音刚落,白狼仰天长啸,惊得山野之间的飞禽走兽四下逃散。而军士们听了,好似奔涌的巨浪,朝着武官便扑了过去。武官城下,顿时战火冲天,冲杀和刀戈之声传遍四野。 “王上,怎么不见薛志尹呢?” “薛志尹向来胸有谋略,如今我军来势汹汹,想来是准备撤军退守井栏,以图后计。” 说完,只见聂秋安对着身旁的左奎说道:“眼下是什么时辰了?” “已过未时了。” “攻了几次了?” “已经强攻五次了。” “好,估计现在武官城里已经是人困马乏了。再过一个时辰,你与我一同领军强攻武官,务必一战拿下。” “遵旨。” 4、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武官城的城墙内外已经堆满了尸体,战火却一直还在燃烧着。夕阳斜斜的照在城墙上,将那扑闪的火焰映的通透。突然一阵更为猛烈的箭雨朝着武官城内便射了进来,这箭雨好似酝酿已久的漫天乌云,猛地一声,在惊雷之后从天空骤降下来,将城中的一切都浇透。 那些躲在城墙下的人,惊恐的看着从天而降的箭雨,仿佛只要深深地吸一口,这箭便会从口中刺入一般。众人屏息许久,面色变得铁青,他们都知道,一场决战就要到来了。 箭雨未曾终了,披着甲胄的军士已经朝着城墙冲了过来,云梯在箭雨的掩护下很快便搭好了。此时城墙上叮叮当当的碰撞声里突然传来一声呐喊:“放箭!”于是箭从城墙的缝隙之际哗啦啦的飞了过来,拿着盾牌的军士将大盾举过头顶,掩护着众人继续前行。很快,军士们朝着城墙便爬了过来。 5、 箭雨渐渐消失,薛志尹领着军士拿出刀剑长矛,朝着爬上来的军士便刺了过去。军士纠缠在一起,城墙上的军士纷纷掉落。正在此时,聂秋安抽出腰间的冰刀正要进攻的时候,突然见到一名军士满头鲜血的跑了过来道:“王上不好了?” “怎么了?” “袁溪带着大军绕到后方,周将军快守不住了。” “什么?” “方才来的时候,军师已领军退守,周将军正拖延袁溪?” “王上,怎么办?” 聂秋安见着薛志尹乃是殊死一搏之状,心想攻克武官想必一时半会难以取胜,不如撤军围歼袁溪,如此即便薛志尹出城来攻也可与之一决雌雄。可是聂秋安又担心,一旦撤军,万一军心动荡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一旁的谢亦诚说道:“我军数倍于敌,不如兵分两路岂不两全其美。” 军令还未传达,放到账外便被匆忙赶来的路承礼拦了下来,只见路承礼一脸憔悴的说道:“不可分兵,不可分兵。” 聂秋安见状,急忙扶着路承礼道:“军师!” “袁溪领军神出鬼没,想必对武官地形了然于胸,眼下若是分兵必定被他分而歼之。” “那该如何是好!” “此战决不能退,如今之计,唯拼死拿下武官。” 聂秋安听了虽多有疑惑,但犹豫片刻之后仍旧说道:“既如此,那就依军师所言,传令下去,全军出动,务必一举攻克武官。” 6、 城墙下,薛志尹看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冲杀过来,握紧手中的剑说道:“将士们,再守上两个时辰,袁溪大军即到。诸位可都是镇守边关,常年征战的滇州军。” 薛志尹的一声呐喊,引得一阵怒吼声响起。薛志尹握紧长剑朝着刚爬上的城墙的军士便杀了过去。这时,只见左奎提着铁棍从云梯之上跃下,朝着薛志尹便杀了过去。 铁棍势大力沉,高高举起,朝着薛志尹便砸了下去。薛志尹连忙闪躲,铁棍砸在城墙上,顿时砸出一个大口子。薛志尹心想:“这厮,力道可真不得了。连如此结实的城墙都能砸出一道口子。” 还不及薛志尹思索,突然之间,铁棍又杀了过来。薛志尹侧身一躲,举剑便刺向左奎而去。眼看这剑锋就要刺向右肋,不料这左奎竟然也不闪躲。薛志尹心中疑惑,不过也不曾多想,只想着这左奎无非空有一身蛮力。 谁曾想,薛志尹剑锋所到,竟不能刺穿铠甲。薛志尹心中一惊,却见左奎将落地的铁棍顺势一挥便横着扫了过来。薛志尹躲闪不急,连忙举剑相迎。无奈这力道实在太过强劲,直将薛志尹震得有些眼花。 7、 薛志尹看了看左奎,心想这铠甲可真是了得。不过左奎这铠甲却也不是布满全身,毕竟关节之处还要裸露出来。思虑片刻之后,薛志尹举剑便朝着左奎的关节之处刺来。不过却同之前一样,毫无斩获。左奎看着薛志尹笑道:“这可是铸造寒月冰刀剩下的寒铁,非比寻常铠甲。今日我看你就要死在我的棍下了。哈哈。” 薛志尹听了怒从中来,大怒道:“你个不知名的野小子,也敢在本将军面前如此放肆,今日我就让你也知道知道本将军的厉害。” 两人说罢便又相互厮杀起来,薛志尹且战且退,四下躲避,一直想要寻找破绽,不过似乎什么都不能发现? 而此时,城门已经被聂秋安打开,大军涌入城中,薛志尹见状只得领着军士且战且退。左奎奋力冲杀过去,一心想要将薛志尹擒获,以此立下大功。不过他似乎太过小瞧眼下这个人了。左奎刚一冲杀上去,只见薛志尹一剑刺入肋下的铠甲之中。薛志尹抽出长剑,鲜血沿着铠甲便涌了出来。薛志尹笑道:“再好的铠甲也是需要穿带的,你似乎小瞧我了。” 8、 混乱之中,只见聂秋安骑着白狼猛的冲杀过来,薛志尹不及闪躲,被聂秋安一刀将左手无名指砍落地上。薛志尹连连后退看着聂秋安说道:“好凌厉的刀法。”不过聂秋安似乎不愿多说,骑着白狼又冲杀过去。薛志尹心知此战败局已定,于是,领着众军士朝着井栏退守而去。 聂秋安攻克武官,未及修整,连忙领着军士便杀将回去。待路承礼想要阻拦之时,聂秋安已经领兵出城去了。此时,武官城里只余下左奎和路承礼镇守。 9、 夜里,路承礼着急的站在城墙之上,远远的看着城外。这时,只见左奎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说道:“军师不好了!” “怎么了?” “袁溪佯装败退将王上引入山谷之中,现大军已被困山谷之中。” 路承礼脸色发白,眉头紧锁的站在城墙之上朝着远处看去。左奎连忙说道:“军师,不如让我领兵前去增援吧!” “不可,袁溪对武官地形太过熟悉,一旦深入必定中伏。眼下王上虽受困,但我军强于袁溪,他必定不敢强攻,相信一时半刻不会有什么危险。” “那该怎么办?” “不急,你容我想想。”说着路承礼便咳嗽起来。这时站在一旁的袁青竹上前扶道:“大哥你怎么样了?” “没事,没事!” “军师,不如先回营帐再议吧!” 一边说着,众人便扶着路承礼便往营地中走了去。 10、 翌日,天色刚刚露出几分微光,路承礼披着外衣踉踉跄跄的便走了出来。看着身边的士兵道:“去请左将军,袁将军,叶将军来。” “得令。” “不多会,三位将军匆匆忙忙的来到营帐众。” 路承礼看着三人说道:“昨夜我辗转反侧,但始终无从下手,一切皆因我对这武官地势不甚了解。故此,我决定亲自上山观察地势。” “这武官地势险要,若是中了埋伏可怎么办?” “没事,之前我也对武官有过些许了解,知道些险要之处,自然可以避开。” “可是!” “左将军,只是我有一事不放心。” “军师请讲。” “只怕我外出之时。” 路承礼话音未落,左奎连连说道:“军师放心,末将必定坚守武官,只待军师归来。” “如此,一切都仰仗将军了。” 诸事交待之后,路承礼披上外衣,由叶乾,袁青竹领着一支队伍便往山中走去。 第115章 人命之天定 1、 晨曦微露,阳光淡淡的照在山峦之上,光线轻轻的透过林间,在小路上露出斑驳的光点。路承礼艰难的骑着马匹在山林间走动,叶乾牵着马一边走一边说道:“这路可真难走。” “也就这段路还能走走,过会更难走。” 说话之间,一群飞鸟被惊得从林间飞起。这群鸟,往外飞了出去顿时将天空遮蔽了起来。路承礼看了不觉得笑道:“若是能够长上一双翅膀可就好了。” “都这会了,大哥还有心情说笑。” “若是不说笑,岂不更难受。” 2、 走了片刻之后,只见前面的路变得愈发陡峭起来。路承礼看着前面的叶乾道:“看来得下来走了。” “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走走还是可以的。” 一边说着,路承礼便下马来。叶乾和袁青竹领着将士与路承礼一同朝着山顶走去。直至正午时分,一行人来到山顶。路承礼找了一处视野开阔之地眺望着四周地势,一边看一边用纸笔勾勒着山峦附近的地势。过了一个时辰之后,路承礼看着众人说道:“这里的视野也就只能如此而已了。看来还得到其他的几个主峰才能勾勒出附近的地形。” “看上去可不好走。” “这里山势连绵,丛林密布,的确不好走。” “对呀!即便是勾勒出大体地势,真的到了行军之时也必定是艰险万分。” “袁溪能够将地势了然于胸,想必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纵观当今天下各路英豪,哪一个不是历尽万险,几经磨难方才称雄于世?” “大哥说的是。”叶乾说完又接着问道:“大哥,王上究竟是何许人也?又何处学得这一生武艺呢?” “王上的身世一向神秘,无人知晓。不过王上剑法之中多有剑雨山庄的影子。不过广書国中,剑雨山庄弟子遍布天下,如此也可算是毫无线索吧!” 3、 过了片刻之后,路承礼说道:“走!” “往哪走?” 路承礼指着不远处的那座高山道:“去那?” “这么远?那得有一段路程了。” “不行,必须加快行程,以王上目前的情况最多可以坚持七天。所以我们必须抓紧。” “知道了,大哥。” 众人一边急匆匆的赶着路,路承礼一边赶路,一边四处张望着,想要将沿途的路线仔细勘察清楚。 不过走了没多远,虚弱的路承礼便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叶乾看着路承礼疲倦的样子便上前说道:“大哥,我背你吧!” “山路难行,我还能坚持。” “大哥,我们轮流背着你可能还快些,不为自己也要为王上着想。” 路承礼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那好吧!” 4、 夕阳渐落,路承礼催促道:“快些,快些,若是天黑了就看不清地貌了。” “知道了大哥。” 说完,只见众人慌慌忙忙的往前跑了起来。终于在太阳还在山边留下一丝光明的时候众人来到了山顶,路承礼连忙四处眺望,将眼界能够看到的地方仔细看了个明白。 “大哥,前面是不是就是王上被伏的地方。” “不错,只要明日我们能够赶到对面的山顶,应该就可以对武官的地势有几分了解。” 停顿了片刻之后,路承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说道:“再前面想必就会会遇到袁溪的伏兵。” “那该怎么办?”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休息片刻,趁夜赶路。” 5、 夜色里,一行人一边借着微弱的月光朝着远处便赶了过去。路承礼一夜不敢入睡,只是将一路上的地势记在心里。 天色渐明之时,只见树林之中突然出现一个人影。袁青竹示意众人躲避。路承礼也仔细看了看之后说道:“袁溪真是心思缜密,连此处都有军士巡查。” “大哥,那怎么办?” “袁溪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虽知此处险要却不派重兵把守,想必是兵力不足。如此,稍后我们自可绕道上去。” “知道了大哥。” 正当这时,只见袁青竹看着路承礼说道:“大哥,让三弟和精锐送你去,我留在这里掩护大哥,以防不测。” “也好。不过你切记小心行事。” “知道了大哥。” 6、 叶乾背着路承礼领着五个侍卫,偷偷摸摸的往山上走去。直到晨曦微露,将山峦照明之时,方才到达山顶。路承礼看着叶乾说道:“三弟你看!这里可真是个不得了的地方。”路承礼看着疲倦不堪的叶乾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大哥。你赶紧看这地形,我想可能是有些累了。我先休息一会。” “说的也是,你赶紧休息一会吧!” 路承礼眺望着远方,心中默默想到:“这里的地势可真是不得了。北邻沼泽,西接驿道,东,南面群山相接,古木参天,稍不留神便会迷失在荒野之中。大军行进,必定会被袁溪分而歼灭。唯一的出口,宽不过十丈,也就数十人并行,长却有百十丈,大军穿过,必定损失惨重。 看来,聂秋安一定是追敌心切,才便被袁溪引诱进来,而袁溪对地形了然于胸,自然可以在这群山之中来去自如。” 7、 “不好。有人来了。” 路承礼俯身看了看山下,的确有人偷偷摸摸的往上走来。路承礼说道:“不好,看来是有所察觉了。” “那该怎么办?” “这座山,后面是悬崖,前面山路崎岖,现在他们人多势众,若是这么下去。必定会全军覆没。” “那该怎么办?” “全部隐蔽,不要让他们发现。” 话音刚落,只见一行人缓缓的往后躲到了树林后面。叶乾看着路承礼说道:“大哥,现在不去阻拦他们,等他们上来,我们可就毫无还手之力了。” “现在若是被他们发现,必定会集结周边军士。到时候即便能够抵挡一时也难以逃脱。” “难道就要在这里等死?” “三弟难道没有听过尽人事而听天命吗!” “什么意思?” “有时候,最好的计谋也比不过上天的眷恋。现在只能希望青竹能够及时发现他们的举动,将他们引走。” “万一不能引走怎么办?” 路承礼笑了笑说道:“那就只能从后面的悬崖跳下去了。” 8、 很快,军士便匆匆的朝着山下跑去。路承礼见状,连忙将手中的地图拿了出来说道:“诸位,这份地图是武官的地形。共有两份,我们分开行走,无论谁逃出去,都将这份地图交给左将军,切记!只需要将地图送给王上即可,不必派兵援救。” “遵令。” “三弟,这份地图就交给你了。” “大哥。那你怎么办?” 路承礼一边看着叶乾,一边说道:“三弟,大事为重。” 叶乾看了看路承礼,知道他心意不可违,于是只得看着身后的军士说道:“我们走。”话音刚落,便匆匆往山下跑了去。 9、 叶乾离开了之后,路承礼领着身后的三名侍卫便往山下走去。不过眼下,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只能蹒跚着在山间行走。 不过好在路承礼对山路有了几分了解,相比来之前却是快了不少。夜里,借着几分月色,路承礼对身边的人说道:“我们抓紧时间,王上已经被围困五天了,想必军中已经有所异动。” “遵令。” 说完,路承礼顿时觉得一阵疼痛穿上心头。不过心中着急,所以也不曾在意。 10、 天色渐渐发白,路承礼觉得全身瘫软,仿佛一口气就要停滞在咽喉之中,更觉得双腿麻木,于是便借着刚刚露出的微光看了看自己的腿。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昨夜已经被蛇咬到了脚踝,现在双腿已经完全麻木。 路承礼看着身边的军士说道:“你先行赶往军营请左将军前来,我有要是交待。” “是。” 说完军士便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路承礼看着身边的军士说道:“若是我等不到左将军前来,一定要记得告诉将军,万万不可出兵援助王上,只需将地图送到王上手中就好。”说到这里,路承礼顿时便昏睡了过去。 左奎骑兵赶到,只见路承礼已经昏睡过去。军医诊断之后连忙说道:“左将军,路军师毒液入体,救不了了。” 听他这么一说,连忙安排人说道:“将军师抬回军营,好好安置。” 11、 拿到地图之后,左奎召集众将士到营中商议。左奎拿着地图说道:“诸位,这是军师冒死画的地图。有了地图,我们就不被动了。” “那就赶紧想办法去营救王上吧!” “不行,军师交待不可援救。” “难道我们就这么等着?” “诸位以为如何!” “我看这武官地势虽然奇特,但也不是毫无破绽。现在,军中一切事务将军做主。我看不如根据地图伺机救援如何?” “既如此,传令下去明日行军,救援王上,将地图多加绘制。” “遵令。” 12、 翌日,左奎领着大军匆匆忙忙的赶到聂秋安被围困之地。左奎观看地势,觉得武官虽然险峻,但并非天险,只是地形太过复杂,背靠沼泽,又终年无人行走所以才会难以行军。如今既然有地图在手,自然可以避开沼泽,在山谷之间穿梭自如。 左奎自负能够将袁溪一击击破,于是领着大军便往山谷杀去。一路上虽然多有艰险,但却也毫无损伤。 眼看就要找到聂秋安被围困的地方。左奎连忙传令下去说道:“前面就是王上栖身之处。大家一定要小心,相信袁溪一定会有埋伏的。” 13、 大军一路前行似乎没有什么阻碍。左奎心中窃喜,却不曾想到。袁溪大军突然从山峦冲杀下来。袁溪冲杀而下,箭如雨下一般。左奎看到如此情景指挥大军向一侧移动,想要通过另外一条路冲杀出去与聂秋安汇合。不曾想这里山林茂密,刚一进来便难以辨认路径。左奎心知,一旦袁溪冲杀进来必定会将大军冲的七零八落,届时被袁溪分割消灭不过弹指之间的事。 左奎调转大军,想要尽快退出去,却不想袁溪已守在外面,左奎几次强行冲杀却都被袁溪击退,只得留在原地进退不能。 “将军,眼下该怎么办?” “这武官的地形真是错综复杂。只怪我求胜心切,才会落入如此困境。” “那该怎么办?” “传令下去原地待命。” “遵令。” 14、 山谷里,聂秋安疲倦的坐在营帐当中,突然一阵箭雨射到离营地一里的地方。山谷之中传来一阵回响。聂秋安问了问身边的谢亦诚说道:“什么声音?” “好像在喊王上收信。” “出去看看。” 走出营帐之外,聂秋安见到漫天箭雨落在营地不远处。不一会军士们拿着绑在利箭上的地图送了过来。聂秋安打开一看,大喜道:“军师这幅地图真是及时。” “王上,这里还有一副,不过似乎不太一样。” “是吗?” 聂秋安接过地图之后,看了看,发觉两幅地图虽然极为相似,但到了关键之处却有着截然不同道路。聂秋安深感疑虑,可是很快谢亦诚又发现了很多不同之处。这一来,让人根本无法分辨真假。聂秋安看完之后,心头一紧对着谢亦诚说道:“这可怎么办?” 众将士疑虑之际,聂秋安身边的白狼嗅了嗅他左手的地图之后舔了舔聂秋安的手。聂秋安顿时欣喜万分,摸了摸白狼的头便开心的往营帐里走去了。 第116章 硝烟之暂消 1、 夜里,一阵大雨过后,山间弥漫这一阵湿气。聂秋安看了一夜的地图之后问周言道:“有了地图,袁溪不足为惧。” “话虽如此,但袁溪熟悉地形,滇州军作战勇猛,薛志尹手下猛将众多,此番恐是一番恶战。” 周言看了看谢亦诚道:“有军师在,定能战无不胜。” 聂秋安听了,也允诺的点了点头道:“此番受困,全赖军师及时送来地图。” “那将军此番可是有了突围之计?” “我欲兵分两路突围,谢将军向左奎将军处突围,兵合一处与袁溪正面对峙。而周将军随我绕后包抄袁溪,此战务必全歼滇州军主力。” 2、 安排既定,聂秋安,周言领军便沿着小道包抄而去。不过,一切似乎于他所想大有不同。袁溪,见只有左奎突围,心知聂秋安必定已得地图。于是连忙领军后撤,前往井栏与薛志尹汇合,希望劝说薛志尹及早撤军,返回滇州等待时机。 聂秋安奔波三日之后,徒劳无功,心中十分气馁。得知路承礼劳累而死去,心中大怒,领着大军朝着井栏便杀将而去。 3、 井栏城中,众人相对而坐,纷纷为袁溪全身而退喝彩。不过袁溪却眉头紧皱,看着薛志尹道:“聂秋安大军压境,想必不日便会杀来,我军还当早做准备才是。” “袁将军说的是。诸位可有退敌良策?” 图录听了,起身说道:“我自幼受李将军教导,忠于君上,如今聂贼,弑君犯上,我图录愿身死以报君恩,恳请将军命我为先锋。” 听图录一说,滇州诸位将军纷纷应和,势要与聂秋安一决雌雄。袁溪听了,也不言语,只是坐在一旁眉头紧皱。 4、 营帐中,正是群情激愤之时,账外突然送来刘建兴的书信一封,信中说到:“兴三叩首,今,王上蒙难,乐将军病逝,大军群龙无首。而滇军乃天下利器,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兴为三军请命,望将军能统领三军为君上报仇,为百姓平难。如此方才成就将军忠义美名。 然,聂贼此来,兵强马壮。若将军迟疑,兴不自量力,虽螳臂当车而万死不辞。若将军一战,兴即刻领兵前来,为将军先锋,誓取聂贼首级。” 图录听了,大怒道:“刘建兴大胆,竟敢如此嘲讽我滇州大军。” “士可杀不可辱,如今若是不战只怕被天下人耻笑。” “滇州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岂可做此不忠不义之事。” 一时间,滇州便开始躁动起来。薛志尹眼见如此,只得说道:“既如此,图将军先行到城外布防。此战,必取聂贼首级。” “末将领命。”众将纷纷出去,帐中独独留下袁溪,完颜山两人。 5、 袁溪见薛志尹将自己留下,紧皱的眉头方才松了下来。薛志尹见状便问道:“眼下,袁兄以为如何?” “既然将军问起,溪有一事相问?” “但说无妨。” “将军此来,可是为君上抛头颅洒热血。誓死为王上报仇。” 薛志尹犹豫了片刻之后道:“并非如此,我与君上虽结为兄弟,但眼下君上已逝,正是群龙无首,我唯愿统领大军割据一方。” “如此,将军不可与香洲军一战。明日自当率军撤出华洲,雄踞滇州,如此将军自可称雄一方。” 完颜山听了,连忙说道:“如此,滇州诸将必定多有异议!” 袁溪看了一眼完颜山坚毅的说道:“不服者,杀之。” “临终脱逃,诛杀大将,背弃君上,如此骂名,只怕将来滇州生乱。” “成大事者,怎可重利而惜名?今夜,我愿为将军除去阻碍。明日大军便可撤回滇州。” “我军乃仁义之师,如此不忠不义之举岂可为之!” “如今天下纷争,岂可图此虚名?” 听完袁溪如此丧心病狂的言语,薛志尹心生畏惧,他开始害怕这个计策,害怕袁溪。觉得此人与他所知的孝义之士判若两人。沉默良久,他始终不言语。袁溪徒费口舌,说了半响,虽然知道薛志尹已心生反感,但袁溪还是用几乎哀求的口吻说道:“将军,此乱世,君王甍逝,刘建兴居心叵测,万不可为此虚名而误了大事呀!” 薛志尹虽心生不悦,但还是扶着袁溪说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如今若是招来骂名,将来一统滇州也必定生乱。故此,名不可不顾呀!” 袁溪皱着眉头听了,也不言语。而薛志尹则接着说道:“此战,我军力战聂秋安,务求一胜。” “刘建兴居心叵测,聂秋安凶狠残暴,如此行事,恐怕。” “哎,有袁兄你在,我军占尽地形之利,只求小胜又有何难?” “聂秋安受困武官,如今大军突围,大军求战心切,且聂秋安已有武官地图。如若一战,必败呀!” “袁兄,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袁溪还欲言语,但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6、 翌日,聂秋安骑着白狼,领着军士朝着井栏,杀气冲冲的便冲了过来。袁溪见了,心里也不免生出几分畏惧。 井栏虽是重镇,但城防不比武官,且因井栏交通便利,故而城门一共八处,于守军大大不利。 聂秋安眼下虽气急败坏,但毕竟征战多年。他知井栏城防兵力空虚,而自己大军士气正盛,兵力数倍于薛志尹。故此兵分八路,一起强攻,以此分散守军兵力,令其首尾不能相顾。 袁溪也知敌强我弱,若是如此全面防守,恐徒耗兵力。故此建言,骑兵突袭,集大军主力,开城偷袭聂秋安中军。薛志尹思虑再三,也觉此举可行,于是集合诸将,领着军士便开城杀将出去。 7、 滇州骑兵,天下闻名,勇不可挡,守城并非所长,眼下薛志尹领着大军大开中门,冲杀出去,霎时间好似江河决堤一般,将聂秋安中军冲的四下逃散开来。薛志尹领着大军一路冲杀,当真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见到此情此景,薛志尹心中不禁暗暗叹道:“有此雄师,何有不胜之理。” 眼看主账近在眼前,敌军却全无抵抗。袁溪见状,顿时心生警觉,待他四下查看,发现军士虽四下溃散,但武器铠甲却不凌乱。看了片刻之后,袁溪大惊失色道:“不好,中计了。” 8、 且说这聂秋安,自恃兵力数倍于敌,于是兵分八路强攻,迫使薛志尹出城迎战。此计,虽中军兵力不及滇州军主力,但聂秋安自恃勇武过人,相信一己之力便可斩杀薛志尹大军。 滇州大军方一出城,谢亦诚领着中军便连连后退。 9、 眼下薛志尹出城已是十里之外,大军正欲往回撤时,聂秋安领着大军斜刺里杀出,将退路拦截。主帅相遇,薛志尹大笑道:“看了退无可退了!” “狭路相逢,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薛志尹看着杀气腾腾的样子,心知唯有速战速决,自己方能有所胜算。否则一旦缠斗,待香洲大军合围而来,自己必成瓮中之鳖。想到此处,薛志尹从身边拿出酒袋深深地喝了一口之后道:“来吧!” 10、 白狼扬天长啸,惊得马匹惊慌逃窜。薛志尹的坐骑也因此往后退去。聂秋安见了顿时大笑起来。薛志尹恼羞成怒,举剑便将坐骑斩杀当下。 聂秋安举刀斩来,薛志尹带着几分醉意,往后一躲,将刀锋闪开。不过白狼往前一跃,刀锋顺势一挥又杀到眼前。眼看避无可避,左侧一支冷箭突然飞了过来。聂秋安猝不及防,却见左奎提棍将冷箭挡下。 正在此时,图录趁机斩杀过来。聂秋安回过神来,挥刀一斩,竟将图录铜锤斩成两半。周言见状,搭起长弓,铁箭嗖的一声射了过来。图录躲闪不急,被射穿手臂。图录拔出铁箭,扎住伤口,提着铜锤又与敌军混战在一起。 典逸也非浪得虚名,搭箭朝着周言便射了过来。不过周言似乎早有准备,侧身一躲,又搭箭射了过来。 一群人混战在一起,时间难解难分。不过渐渐的薛志尹却开始慌张起来,毕竟时间越久,于自己越是不利。想到此处,一时间醉意也被惊得散去许多。聂秋安似乎也看出破绽,瞅准时机,举刀朝着薛志尹便杀将过去。薛志尹躲闪不及,被斩伤手臂。袁溪见状,急得远远的冲杀过来援助。不过这样一来,反被周言一箭射到腿上。 11、 两军交战,成败不过一瞬。眼下滇州军虽大军有损,不过滇州军在中军之中四处冲杀,逼得大军连连后退。不仅如此,滇州军也在袁溪的指挥下,一点点的靠拢过来。 谢亦诚几番周旋,见滇州军勇不可当,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就在此时,井栏沦陷,香洲大军如潮水一般不断的涌了过来。滇州军纵然骁勇,也被一点点的淹没在人海之中。 12、 袁溪心知大局已定,于是扶住薛志尹道:“将军,撤吧!” 薛志尹听完,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袁溪道:“如此一败涂地,有何面目立于世间?” “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薛志尹看了看袁溪道:“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重利而惜名,剑雨山庄优柔寡断是这样,如今滇州军全军覆没也是如此。”薛志尹说完,仰天长叹一声便举剑自刎。 众将见状,也顿时慌了神。图录被左奎一棍打在头上,顿时脑浆迸裂,夸柱也被谢亦诚挑落马下。典逸见状,想要逃走,却被周言一箭射下马来。 聂秋安用刀指着躺在地上的袁溪道:“怎么样?” “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话音刚落,袁溪举剑便欲自刎。不过聂秋安手疾眼快,刀锋轻挑便将袁溪手中的剑挑落地上。 13、 聂秋安看着袁溪道:“你困我与武官,想就这么轻易的死?” “你想干什么?” “你困我几日,我就折磨你几日。” 聂秋安看着谢亦诚道:“给我带下去。” “是。” 14、 井栏城破,城外也传来消息。乐州军已四下逃走,刘建兴早已领着自己的嫡系军士撤回渝州,云啸天也已领着大军来到城外。 聂秋安坐在城中,突然军士前来说道:“王上,门外华洲使者求见!” “请!”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牟正。聂秋安见了笑道:“先生久违了。” “数日不见,将军愈发雄姿英发了。” “哈哈,没想到,牟先生竟也会如此谬赞了。哈哈” “将军雄才大略,一举歼灭逆党,平定四海,实在功不可没。” “逆党?功不可没?” “这是自然,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以一己私欲而至使天下大乱,百姓颠沛流离,此之为逆。将军平定天下,还天下人一份安宁,如此与天下众人自然功不可没。” “先生说的好,说的好。” “牟正此番前来,乃是奉庄主之命前来请将军前往剑雨山庄一同喝上一杯庆功酒。共商天下安定之计!” “庄主既有此意,聂秋安怎可扫兴?待我军动乱平息之后,自然前往。” 这时,站在一旁的牟正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不过却被聂秋安挡了回去。最后只得勉强退了出去。 第117章 前尘之往事 1、 将军府里,聂秋安端坐在王椅上,寒月冰刀立在右侧,白狼匍匐着躺在座椅左侧。聂秋安端起酒杯看着众人说道:“诸位,今日我等能够坐在这里喝这杯酒,全仗军师舍命相救。这杯酒我们敬军师。” “敬军师。” 众人说着端起酒杯往地上洒去一半,然后将余下的酒一饮而尽。左奎上前说道:“将军,眼下已经到这华洲地界,不如一鼓作气将剑雨山庄拿下岂不更好?” 聂秋安听了,犹豫道:“剑雨山庄高手如云,此绝非易事!” “如今我军坐拥天下,只需好好经营,待日后实力壮大,届时再一统天下岂不更好?” “哎!谢将军此言差矣!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我大军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反观华洲,接连战败,损失惨重,此时乃是一举拿下华洲的好时机。若是有所迟疑,日后剑雨山庄缓过劲来,恐再难对付。” “两位将军皆言之有理,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今夜乃是庆功,不谈政事,只管饮酒。” “遵命。” 2、 聂秋安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自在,这么满足的喝酒了。此时,他喝得微醉,看了看白狼,将手中的肉递给它。白狼似乎也在为他高兴,一边吃着肉,一边小声的哼着。正在这时,左奎带着几分醉意上前说道:“将军。这杯酒,我敬你!” 聂秋安笑了笑说道:“那你到给个说辞吧!” “我左奎乃是一介匹夫,以前无非为了一口吃的。自从跟了将军,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如今做了个大将军,也算是光耀门楣了。所以这杯酒我敬将军。” “好,那就喝这杯酒。” 周言见状,也凑上前来说道:“左奎,那你现在还有什么愿望?” 左奎看了看周言之后笑道:“左奎只想跟着将军建功立业,保护将军就够了。” “你就不想娶个漂亮媳妇?” “嘿嘿,还是谢将军你懂我。不过娶媳妇这事,也得王上同意才是。” “哈哈。既然你这么说了。今日我便允诺你,回香洲时一定给你找一个漂亮媳妇。” “嘿嘿,那我左奎还得敬王上一杯酒。说了可不许反悔。” “哈哈,还赖上我了是吧!” “左奎不敢,不过将军一言九鼎又岂会耍赖呢?” “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哈哈哈哈” 3、 众人畅饮一翻之后,聂秋安问道:“诸位一直随我东征西战,今日不如说说各自的念想。若能满足的,我一定满足。” “我等惟愿追随将军左右,别无所求。” “每个人都必须说,周言你先说。” 周言看了一眼聂秋安之后说道:“末将平生别无所求,只是想以手中的箭将这山中的野兽都猎上一头放在家中。” 周言话音刚落,只见白狼抬起了头,而聂秋安则笑道:“你这念想,恐怕白狼不同意了。” “末将不敢,末将不敢?” “既然如此,待来日,我赐你金牌一面,天下各处你可随意狩猎。” “多谢将军。” 4、 “谢将军你呢?” “亦城心里倒是有一念想。” “讲。” “末将一直听闻,天下间曾有一奇术,可帮人断骨重生,易经挫骨,而重生者将受冰火灼烧之痛。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将来若能得见,此生足矣!” 聂秋安一听顿时后背惊出冷汗,脸上也变得惨白。谢亦诚见状连忙问道:“将军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谢将军是从何处听来的,世间哪有如此奇术?” “亦城钻研天下毒物,而此术乃毒术之最,所以才想一探究竟。只是胡颠早已不知所踪,恐怕今生无缘再见。” “皇天不负有心人,将军一定可以找到。” “承蒙王上吉言。” 5、 众人饮酒到了半夜,烛火渐渐暗淡下来。聂秋安似乎也喝得大醉。众将士见状便也都一一起身告辞。 空荡荡的帅府里,顿时便只余下聂秋安孤零零的一个人。聂秋安似乎还没尽兴,于是独自斟满酒杯又喝上了口。一边喝着,聂秋安一边走下阶梯来到远处。他回头远远的看着自己的座椅,那寒月冰刀在烛光里闪着淡淡寒光,白狼微微闭上双眼,围坐在椅子边上。聂秋安仰视许久,不知怎的就笑了起来,他小小的喝了一口酒暗自说道:“这可真是个好地方。居高临下,俯瞰一切,难怪所有人都想坐上去。” 聂秋安似乎有些累了,摇摇晃晃的倒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睛直直的看着屋顶,仿佛一切都在天旋地转的移动着。他感觉轻飘飘的,仿佛只要一阵风来,自己就可以往天上飞去。于是他张开双臂,想要让风带着自己远走。可是双臂发麻的他却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睁开双眼,他看着不停转动的房屋笑了起来。 6、 休息片刻,他似乎又恢复了几分气力,他缓缓的向王椅走去,又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他俯身摸了摸白狼,白狼没有睁开双眼,只是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子。 这时,一阵寒意从聂秋安脚底缓缓上涌。聂秋安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暗自说道:“这几日怎如此频繁。” 思虑还未结束,一股灼烧的痛楚又从脚底涌了上来。聂秋安紧紧抓住椅子,眼神顿时变得呆滞起来,仿佛死亡就要降临一般。他用力的呼吸着,而疼痛在身体里一点点的蔓延,他用尽全力将全身绷紧,想要借此消减些许痛苦。可是他很快就瘫软下来。 这一次,痛苦的蔓延比以往都要快,他滚到地上,来回的翻滚着。他早已不在相信自己,一切的努力就好似落入大海中的石子一般毫无踪迹。他开始恐惧,开始在内心祈祷,祈祷有某一个人可以帮他消减这份痛苦。 7、 很快,灯火都灭尽了。聂秋安躺在一片漆黑之中,他开始想念云妙可,想念她的浅浅的笑容,想念剑雨山庄的日子。他开始舍不得,舍不得离开她。 现在,重新将她找回,他突然生出无限的不舍。他害怕自己在这份疼痛中突然死去,害怕不能再香洲伴她终老?聂秋安不想继续打下去了,他想尽快回到香洲,他不在乎她的冷漠,只想每日见她一面,为她剥一个荔枝。 最近,疼痛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痛入骨髓。他真的有些害怕,也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的抉择。但是他能怎么办,回头的路早已没有了。 8、 当疼痛渐渐消减,瘫软在地上的聂秋安生出一阵强烈的念想:“赶往香洲,回到自己的宫殿。”。 想到这里,他却又莫名的想到云啸天,想到云妙可对他的仰慕,想到剑雨山庄那段日子里云啸天的孤傲。 他想要将他打倒,想要大声的告诉所有人,他也可以,可以成为世间最强的侠客。 这股斗志缓缓的在心间流淌,让他的痛苦似乎又消减了许多。不过他还是疲软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9、 翌日,聂秋安早早的醒来,虽然全身疲倦但是他却毫无睡意。正在思虑之时,突然听得门外有人匆匆跑了进来说道:“将军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 “天墉城叛变了。” “什么?” “丰州的天墉城叛变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 “废物。” 聂秋安疲软的眼神里露出几分愤怒的看着军士说道:“去请诸位将军来。” “遵命。” 9、 “听说天墉城叛变了?” “方才探子来报,确有其事。” “王上,末将觉得天墉城之事绝不能小视。我大军远离香洲而来。若是天墉城出事,后路尽断,必定军心大乱。” “周言说的极是,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 “将军,前几日华洲送来拜帖,言明华洲只需将军归还华洲之地即可。如今我军大可退兵乐州。待后防稳定之后再做打算,如此方为上策。” “周将军所言不失为一良策。只是末将认为大军应该退至关陌。毕竟香洲才是我军的大本营。其时,可派遣几名将军前往各处镇守。如此进可攻退可守。” “亦城说的对,三日之后撤军。” “遵命。” 10、 三日之后,聂秋安派遣使者前往华洲致谢。自己则率领大军一路往关陌赶去。途径天墉城,不过两日的光景便将叛乱平息。历时三月之后,大军抵达关陌。聂秋安亲自驻扎在叶云关外,左奎留于左右;而周言则领着大军在乐州平叛,谢亦诚返回香洲征调粮草。 期间,牟正几次前来,请聂秋安退出叶云关,但是聂秋安均以叛乱尚未停息由,迟迟不肯退军。最后,聂秋安甚至对牟正的来访避而不见。无奈之下,牟正也只得返回华洲去而。 第118章 情关之难过 1、 叶云关外,聂秋安坐在府邸里,夜色凝重,漆黑的窗外突然又传来一阵奇怪的叫声。他不由得思虑这是什么叫声?他记得云妙可曾说过,可惜时间过得太久,已经忘了这是什么叫声。 他努力让自己忘掉窗外的声响,可烦躁的情绪还是让他无法安静。此刻,他突然想到:“若是路承礼在,也许明日就可以出兵,或许一年,或许只需半年。自己就可以走回剑雨山庄。走到父亲的坟前名正言顺的上一炷香。” 是呀!他还没好好的拜祭父亲,为父亲光明正大的行一个大礼呢?想到这里聂秋安突然开始落寞起来。聂秋安摸了摸手中这寒光四射的刀,微微一笑,心里默默念道:“不知道比起他手中的剑又如何呢?” 2、 夜里,香洲传来一份急报:“御史大夫马俊,醉酒调戏连夫人,已被收押。臣下请王上判其死刑。” 聂秋安心中疑惑,此时却又传来一份急报,打开一看是云妙可派人送来,信中说谢亦诚借征收粮草之名,横征暴敛,马俊查证属实,谢亦诚做贼心虚领兵囚禁马俊。因此,请求王上尽快返回香洲。 接连两封截然不同的急报,聂秋安也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只得将守卫叶云关一事交由左奎,自己连夜赶往香洲。 3、 碧云城里,谢亦诚早早的领着文武大臣,一街百姓,分立在道路两侧。 城门大开着,聂秋安躺在白狼背上缓缓的走了进来。聂秋安一到城门外,谢亦诚便领着众人三呼万岁跪在两旁。不过聂秋安似乎睡得正香,全然没有听见。白狼驮着聂秋安走到城门前便趴在了地上。 眼下时值正午,白狼驮着聂秋安趴在阴凉的城墙下休息。但众人却在烈日下跪在两旁。谢亦诚斜斜的看了一眼,见聂秋安睡得正香,也不敢打扰,只跪在地上静静的等候。一转眼,众人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汗流浃背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趴在地上的白狼似乎也有些累了,它深深的打了个哈欠,之后又闭上眼把头埋在前脚。 4、 天色渐渐的黯淡下来,谢亦诚开始有些受不了了。他抬着头,看着远处酣睡的聂秋安,双脚也不自觉的左右交换着,渐渐的他心里的恐惧开始一点点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不解和愤怒。不过,他还是跪在地上等待着,等待聂秋安醒来。 5、 终于,聂秋安伸了伸懒腰,坐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众人道:“诸位都在呀!都请起吧。” 一时间,众人连连谢恩,不过许多人还是半天没能站起身来。即便站了起来,也都摇摇晃晃,无法站稳。聂秋安见了顿时大笑起来看着谢亦诚道:“回碧云宫。” “是。” 6、 宫殿里聂秋安端坐在王位之上,连春玲哭哭啼啼的站在一旁,谢亦诚与侍卫分列两侧。 聂秋安斜斜的靠在椅子上看着台阶下的侍从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禀王上,那日我巡逻经过连夫人的花园,听到夫人连喊救命,于是属下连忙赶了过去。不料,却见到马俊拉着连夫人的手,而夫人极力想要挣脱。所以属下等就将马俊绑起来了。” “是吗?” 7 、 此时,马俊面容憔悴的带着手铐脚镣走上殿来。他抬头看着殿上的聂秋安,又看了看谢亦诚,之后看着聂秋安说道:“臣下参见王上。” “你可知罪。” 马俊看了一眼连春玲,低下头来说道:“臣罪该万死。” 聂秋安听了起身大怒道:“大胆。” 正当聂秋安盛怒之时,侍从匆匆来报:“云夫人殿外求见。” “请云夫人进来。” 8、 云妙可看着马俊憔悴的样子,痛心的说道:“王上,马大哥是被冤枉的。”看着云妙可跪在殿前伤心的样子,聂秋安怒气冲冲的质问道:“你倒是说说看,谁冤枉他了。” 云妙可看着谢亦诚道:“谢亦诚,借征集粮草之名,横征暴敛。马大哥早已收集证据,可是谢亦诚竟心**计,诬陷马大哥。” 谢亦诚听了,连忙跪在地上说道:“末将奉命收集粮草,确有暴行,然军国大事,末将不敢怠慢。还望王上恕罪。” 连春玲见状,上前说道:“马俊欺负妾身,乃众人亲眼所见,何来冤枉之说?反倒是云姐姐,何故处处袒护。” 云妙可一时哑语,而聂秋安一听顿时大怒着说道:“既然马俊已经承认罪行,此事不必再议!” 9、 云妙可听了看着马俊说道:“前几日,你不是说谢亦诚故意灌醉你,想要收买你吗?现在怎么又认罪了?” “我!” 看着马俊吞吞吐吐的样子,云妙可似乎知道马俊当日为何对连春玲如此。于是只得转身对聂秋安说道:“马大人的人品,王上是知道的。难道王上信不过吗?” 连春玲听了也上前道:“那日,我召见马俊,询问碧云宫事务,见他一身酒气,便要问他。谁料他竟拉着臣妾,说什么丰州一别,悔恨至今。臣妾用力挣扎,幸亏侍从经过,否则只怕......”一边说着,连春玲便哭了起来。 聂秋安听了,暴怒不已,顿时大怒道:“马俊,你放肆。” 大殿之下,云妙可远远的看着聂秋安,冷漠的眼神里露出阵阵杀气。 聂秋安从高处往下看。他看着云妙可,他觉得自己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将她拉到身边;可又觉得太过遥远,一不留神就会消失不见。他有看着跪在一旁的马俊,沉默片刻之后,大声嘶吼道:“给我拖出去,斩!” “是。” 10、 云妙可目光呆滞的看着马俊被拖出殿外,她跪着往前爬了几步哀求道:“求您饶了他吧!他是无心的。” 诺大的殿堂上,云妙可不停的哀求着,聂秋安越是看着她哀求的样子,心里变得越发怒不可遏。 突然,军士回来说道:“马俊已在殿外斩首示众。” 云妙可听了,顿时瘫软在地。而聂秋安也好似如梦初醒一般说道:“知道了,退下吧!” “是!” 11、 谢亦诚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可是聂秋安却说道:“都出去吧!”众人见状,纷纷离开。 此时,大殿上只留下云妙可一个人在哭泣。聂秋安看着云妙可,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回去吧!” 看着聂秋安的冷漠样子,云妙可猛地起身指着他说道:“聂毅。” 聂秋安听了,冷冷的看着云妙可道:“好久,没人这么叫我了。” 云妙可看着聂秋安说道:“是呀!现在你已经是香洲的王上了。哪里还是我之前认识的你。” 沉默片刻之后,云妙可又接着说道:“从今日起,我与你恩断义绝。” 聂秋安瞪着眼睛死死看着云妙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恩、断、义、绝?” 怒不可遏的聂秋安,眼中布满血丝,红色的眼球中布满了一份让人恐惧的冷漠。聂秋安看着云妙可,停顿了片刻之后,大声的怒吼道:“来人,送云夫人回去休息。好好保护夫人,没有我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出。” “遵旨。” 12、 此时的大殿里,只剩聂秋安一人怒不可遏的站在那里,手里紧紧的握着寒月冰刀。白狼上前伸出舌头舔了舔聂秋安的手臂。聂秋安低下头看了看白狼,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可是白狼依旧绕着聂秋安身边来来回回的走着,聂秋安低声说道:“你想干什么?” 白狼来来回回的走了很久,聂秋安开始变得有些愤怒,顿时大吼着说道:“你想干什么?” 聂秋安看着白狼如此,顿时愤怒的吼道:“舍不得就去找她,滚开。”话音刚落,白狼便缓缓往后退到一旁的椅子蹲了下来。 13、 夜里,空荡荡的大殿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连春玲信步走来作揖道:“奴婢见过王上。” “你来干什么?” “奴婢特地前来请安。” “请完安了。可以走了。” 连春玲跪在那里吱吱呜呜过了片刻之后又说道:“奴婢备了些酒水,还请王上移步前往,也好为王上解乏。” 聂秋安回头看了看连春玲,见她眼带泪花,心中顿时也生出几分怜悯。仿佛就像云妙可跪在自己面前一般。 看着连春玲梨花带雨的样子,聂秋安的怒意顿时消减了许多。聂秋安缓缓走上前来,扶起连春玲之后说道:“快起来。” “春玲令王上蒙羞,真是罪该万死。” 聂秋安走上前扶起春玲道:“马俊已经正法,玲儿不必在意。快快起来” 连春玲听了,顺势依靠聂秋安怀里。看着春玲,聂秋安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怜悯。而连春玲见状,也依偎到聂秋安怀中,这春玲乃是舞女出生,身姿婀娜,比起云妙可有过之而无不及。聂秋安哪里抵挡得了,二人便入了后殿云雨了一番。 14、 翌日,聂秋安缓缓走到殿外,见破晓初现。聂秋安深深的吸上一口气之后说道:“好天气。” “王上,您起床了。” “你怎么也起来了?” “王上,您想吃点什么?奴婢给您准备。” “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可以了。何必亲自去呢?” “为人妻,为自己的夫君准备早点是理所应当的。” 聂秋安搂着春玲笑了笑道:“去吧!” “奴婢这就去准备。” 15、 聂秋安孤身一人回到殿中,看着挂着一旁的寒月冰刀。聂秋安猛地回想起马俊,于是叫人来问道:“马俊尸首如何处置了?” “回禀王上,昨日云夫人将马俊的尸首领走了。” “谁?” “云夫人。” “她怎么出去的?” “昨日白狼闯进夫人房间,将夫人带走,臣等不敢阻拦。” “白狼?” “是。” “知道了,下去吧!” “遵旨。” 16、 聂秋安听完之后,心中虽然有怒意,但比起昨日却也平静了许多。他突然很想到马俊坟前。此时,春玲也已经备好早点端了上来。春玲笑脸看着聂秋安道:“王上,您要去哪呀!” “军中有事。” “先吃些再去吧!” “不必了。” 刚一说完,聂秋安便走了出去。春玲看着聂秋安匆匆离去的背影,顿时笑意全消,反而将手中的糕点砸在地上。侍从见了,连忙跪在地上爬了过来。 “夫人息怒。” “又去找那个贱人了?” “小的不知。” 连春玲看着门外怒气冲冲的说道:“肯定又是那个贱人。如今有谢将军相助,我不相信你斗得过我。”说着,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声道:“在王上眼里,我根本就是她的替代品。” “每每见到夫人,王上必定笑脸相迎,而见到那个贱人必定横眉冷对。如此可见,王上心中,夫人才更加珍贵!” “你懂什么?那个贱人三番五次冲撞王上,王上对她却不加责罚。你试想,若是我如此,又当如何?” “夫人说的什么话!若是换了夫人,王上也必然会呵护万分。” “这个贱人一日不死,我一日不得安宁。” 17、 聂秋安骑着白狼,很快便找到了云妙可所在之处。聂秋安远远的躲在草堆旁,看着云妙可跪在坟墓边,薛岭跪在一旁问道:“娘,王上为什么要杀马叔叔?” 云妙可摸了摸他的头道:“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18、 看了许久,见云妙可已经离开。聂秋安走上前来,站在坟前看了看,将酒水洒在地上说道:“今日,喝了这杯酒,你我便再无拖欠。若是你心有不甘,来世再来与我寻仇吧!” 说完,聂秋安又看了看远处道:“这可真是个好地方,想必花了不少心思。” 聂秋安说罢便坐在那里,靠在坟边睡了许久,直睡到到黄昏方才离开了。 第119章 毁灭之新生 1、 聂秋安回到宫中,刚一进屋便见连春玲坐在宫中。聂秋安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王上辛苦一天了,春玲准备了些点心想为王上解解乏。” “时候也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连春玲看了看聂秋安,虽两目含情的看着聂秋安,但也不敢有所忤逆,只是往后退步而去。 “都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聂秋安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可是他却又倦极了这样安静的日子。 2、 聂秋安很烦躁,来来回回的走动着。这时,谢亦诚走了进来,聂秋安见状便笑道:“亦城来了!” “方才备好粮草,所以连夜回来禀报。” “辛苦了!” “此乃臣职责所在,王上言重了。” 聂秋安看着谢亦诚苦笑着说道:“既来了,就陪我喝两杯。” “遵命。” 3、 两人对坐在大殿里,谢亦诚和聂秋安一边喝着酒一边闲聊着。聂秋安问道:“这些年,大小战役无数,从未有过败绩。你可知我军以能够如此?” “王上的剑法勇冠三军,每逢战事便身先士卒,我军自然骁勇;且王上胸有谋略,如此我军自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聂秋安听了微微一笑,又接着问道:“亦城,你一向自诩见识过人,你可知我师从何处?” “王上的剑法有几分剑雨山庄的味道,不过却又大不相同。请恕末将愚昧。不知王上师从何门?” “哈哈。这可就要罚你一杯酒了。” “末将认罚。” 一边笑着,谢亦诚便端起酒杯喝了一杯。 4. 喝完酒之后,谢亦诚看着聂秋安犹豫片刻之后问道:“人生于世,多有憾事。如今天下平定,可惜军师却!” “是呀!” 聂秋安深叹一口气之后喝了一杯接着问道:“亦诚,你此生可有憾事?” “末将精研医术多年,平生唯有一憾事。” “说来听听。” “胡家秘术,天下奇技,可惜一直听闻却不能窥其门道。此可为一憾事。” 聂秋安听了大笑道:“哈哈,是吗?” 5、 两人正在喝酒,突然聂秋安感到一份恐惧,脚掌之中的一股寒意猛的上涌。聂秋安端着酒杯的手也开始发抖起来。谢亦诚看在眼里,连忙问道:“王上怎么了?” 带着几分发抖的声音,聂秋安说道:“没事。” 转眼之间,痛苦已经传遍全身,聂秋安缩成一团,死死的抓住椅子。谢亦诚上前为聂秋安把脉。谢亦诚见状顿时惊讶道:“王上,您的脉象?” “我没事。” 谢亦诚眉头紧皱道:“王上气血翻腾,脉象奇特。看样子,像是服用了七星毒蛇。但是七星毒蛇毒性阴寒,应该不是这样的脉象。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以天火锻造。” 聂秋安有气无力的看着身边的谢亦诚说道:“你怎么知道?” “王上难道忘了,末将善于用毒,自然知道。” “亦城,救我。”一向要强的聂秋安,看着谢亦诚,竟也好似哀求一般。这也让谢亦诚一时间不知所措。谢亦诚犹豫片刻之后说道:“此毒深入骨髓,世间恐无药可医。” 聂秋安痛苦的挣扎着哀求道:“救我?” 6、 谢亦诚犹豫了片刻之后,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递给聂秋安吃下。吃过药丸之后,聂秋安渐渐觉得有些好转。身体也恢复了些许力气。于是缓缓坐到椅子上说道:“这是什么药?” “这是末将特制的百毒丸。不过只能消减片刻疼痛。” 聂秋安微微一笑说道:“能消减片刻,也知足了。” “七星毒,毒性阴寒,世间罕有,虽然毒血有强筋健骨的功效,但是绝非常人能够忍受。不过看来,王上已经中毒很久了。” 7、 看着聂秋安一脸痛苦的样子,谢亦诚皱着眉头说道:“此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你说什么?”一脸煞白的聂秋安紧紧的抓住谢亦诚说着。仿佛溺水的孩子抓到最后一根稻草。聂秋安近乎哀求的继续说道:“有什么办法?” “只是!” “只是什么?” “七星毒血易筋错骨,若是想要治愈,恐怕王上会功力全失,四肢残废,甚至连衣食住行都无法料理。”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这。” 一阵疼痛袭来,聂秋安开始变得暴怒起来,似乎这样可以让疼痛消减,他抓起座椅想要扔出去。可是自己的毫无力气,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谢亦诚本想扶着他到床上休息,可是聂秋安却坚持要坐到椅子上。聂秋安扫遍四周,他猛地看见自己的寒月冰刀就挂在不远处。他竟莫名的开始恐惧起来,于是对着谢亦诚说道:“我想一个人休息会。” 谢亦诚不知所措,只是说了一句道:“不如让末将陪着王上吧!” “出去。”聂秋安用尽自己最后一丝气力说道。 “末将就在门口候着,王上有事只管吩咐。” 8、 谢亦诚退出门外,正在此时,云妙可走了过来。谢亦诚远远迎了过去说道:“夫人深夜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自是来向王上请罪!” “请罪?我看夫人明日再来吧!” “不必了,若是今夜又有人进了谗言,只怕明日又害了无辜的人。” “此时,恐怕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 两人正说着,聂秋安在屋里小声的说道:“让她进来。” 9、 云妙可推门而入,见聂秋安孤零零一个人,脸色惨白,衣冠不整的靠在椅子上。聂秋安看着云妙可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来了!” “你怎么了?” “没事?” “是不是毒性又发作了。” “不碍事,这么些年都过来了。” 看着聂秋安,云妙可不知不觉眼眶里也布满了泪水。她呆呆的站在那里,而聂秋安却无力起身,只是远远的看着云妙可说道:“怎么好好的哭起来了。” “这么多年你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习惯了。” 云妙可缓缓走到聂秋安跟前,蹲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说道:“疼吗?” 聂秋安咬着牙小声的说道:“不疼!” 一边说着,云妙可靠着椅子便哭了起来。聂秋安摸着云妙可的头小声的说道:“对不起!” 这句话,透过云妙可的耳直入心脏,仿佛一只初春的燕子飞入屋檐,让人四目张望,露出几分喜悦。 10、 翌日,聂秋安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神采飞扬。他早早来到正殿,召集文武大臣,颁下旨意,册封云妙可为王后,统领后宫。诏书很快便传遍各处,而聂秋安似乎也变得十分开心。 这天傍晚,聂秋安练剑之后叫来谢亦诚道:“昨日你说我的蛇毒可治?” “回禀王上,可以是可以。不过恐怕王上不仅一身武艺全无,今后连行走都困难。” “若是不治,我还能撑多久?” “照末将看,王上疼痛加剧,而且周期越来越短,最多不过三年便会经脉尽断而亡!” “若是医治呢?” “若是医治,至少有十年光景。”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准备,容我考虑考虑。” 11、 傍晚,连春玲来到聂秋安寝殿求见。聂秋安听后只是回道:“请连夫人回吧!今日本王累了。” “是!” 侍从将旨意传下去之后聂秋安便开始批阅奏折。直到深夜,觉得有些累了便吩咐侍从道:“王后休息没有?” “回禀王上,王后已经休息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去打扰了。就寝吧!” 聂秋安看侍从一动不动,于是便问道:“怎么了?” “回禀王上,连夫人还在门外求见。” “她怎么还在?” “夫人说有事启奏!” “请她进来。” “遵旨。” 12、 连春玲面带笑意,抬着食柜走了进来道:“王上日理万机,想必有些累了。臣妾备了些许糕点为王上解解乏。” “还真有些饿了。那就吃点。” “怎么样!” “不错。手艺越来越好了。” “今日王上与云姐姐冰释前嫌,实在可喜可贺,臣妾特地挑了些小东西送给王上和姐姐。” “你还真是有心了。” “这本是普天同庆的大好事。只是臣妾想到一事心中惶恐不已。” “何事?” “王上征战四方,平定四海,威震天下,期间却也诛杀逆贼薛志尹。而薛岭乃是薛志尹亲子。将来薛岭长大成人,若是得知王上杀父之仇,不知会不会?” 说道这里,聂秋安顿了顿放下糕点看着连春玲顿了顿道:“依你看,应当如何是好呢?” “三四岁的孩子,说不定那天就生病夭折了。” “是吗?” “谢将军善识草药,臣妾认为此事可以交由谢将军。” 聂秋安眉头紧皱,眼睑轻垂,看着地面一言不发。连春玲看着聂秋安一脸愁绪。于是接着便说道:“臣妾先行告退。” 聂秋安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却又似乎听得真切。于是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第120章 宫闱之争斗 1、 这日,议政结束,聂秋安准备前往云妙可处。正往前走着,突见连春玲走了过来,聂秋安停下脚步。连春玲缓缓走了上来问道:“王上此行可是去往云姐姐处。” “正是,你又去何处?” “奴家正与王上同行。” “是吗?” “王上不知今日是岭儿生辰吗?春玲想着过去送份礼,以表心意。” “糟了,我还真不知道。可什么礼物都没带。”说完转身便要往回走去。 连春玲慌忙说道:“王上,现在哪里还来得及。倒是奴家这里有条海鱼,本想送给云姐姐补补身子。不如就让王上做个人情吧!” “那你呢?” “我这里还有一个香囊,送给岭儿正合适。” “正好,正好。” 2、 两人缓缓走进院子,见云妙可正给薛岭准备着点心。聂秋安走了进来,云妙可看了一眼薛岭道:“岭儿乖,先到屋里玩一会。” “嗯,岭儿不去,岭儿要吃点心。” 云妙可冷冷的看了一眼薛岭之后说道:“进去。” 薛岭见了,悻悻的往屋里走去。连春玲微微一笑说道:“今天岭儿才是主角呢!”说着就要去摸一摸薛岭。可是薛岭似乎没听到一般,只是径直往屋里走去。 3、 “今天既然这么开心,可儿你又何必如此呢?” “小孩子不懂事,只怕冲撞了王上。” “哎!你我又何必如此生疏呢?” “是呀!爱屋及乌,王上如此疼爱云姐姐,自然也会对岭儿疼爱有加的。” 云妙可微微一笑,只是请王上与连春玲坐了下来。 “可儿,你看条海鱼珍贵无比,特地拿来给岭儿补补身子。” “有劳王上关心了。” “云姐姐,这是春玲绣的香袋,送给岭儿做个小玩意。” “妹妹有心了,这香袋可真别致。” 4、 三人闲谈之际,谢亦诚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道:“出事了。” 谢亦诚正要往下说,聂秋安却说道:“稍后再说。” 谢亦诚见状,只得答道:“是!” “你往来辛苦,也过来吃点点心。” “多谢王上。” 谢亦诚吃着点心,看了看放在一边的鱼,又闻了闻云妙可身边的香囊,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于是问道:“夫人的香囊可真好看。” “都是连夫人的手艺好。” “真是太精致了。末将还从未见过呢?不知道末将可否一看。” 说着,云妙可将香囊递给了谢亦诚,谢亦诚闻了闻道:“真是好东西,绣工也精致。” “将军过奖了。” 谢亦诚看了看连春玲说道:“夫人真是有心。” 说完之后,谢亦诚便将香囊交还给云妙可。而聂秋安似乎也觉得谢亦诚前来一定有急事,于是便起身告辞了。谢亦诚起身离开,云妙可远远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觉生出几分疑虑。 5、 两人刚一走出院子,聂秋安便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周将军被围丰州,现在大军困守天墉城,形势危急。” “不过是败军之将。怎敌得过我香洲大军呢?” “刘建兴素有仁义,所以。” “给我传令下去,大军不日开拔,前往天墉城。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何能耐。” “遵旨。” 6、 翌日,云妙可早早到院中休息,见这旭日初升,心中也是欢喜万分。于是呆呆的看着天边的云彩,一时间看得出了神。突然,丫鬟急匆匆的走了过来道:“夫人不好了。” “怎么了?” “小公子好像病了。” “怎么回事?” “今早,奴婢请公子起床却见公子躺在床上脸色发白,手脚发冷。” “请大夫没有?” “已经请了。” 一边说着,云妙可一边朝着屋里跑了过去。 7、 刚一推开门,只见薛岭躺在床上小声的哼着,呻吟之声传入耳中,好似一根银针从云妙可耳中刺入心间,直将云妙可的脸色戳得铁青。 “我的儿,你怎么了?” “娘,疼。” “哪疼呀?” “疼。” 薛岭一边喊着疼,云妙可一边紧紧的握着他手说道:“别怕,很快就好了。” “娘,疼。” 听着这哭喊声,云妙可也随着哭了起来。 8、 正在这时候,大夫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云妙可连忙说道:“大夫,快救救我儿。快救救我儿。” “夫人莫急,下臣这就给公子诊断。” 一群人围在一旁焦急的等着。过了许久,只见大夫眉头紧皱。云妙可连忙问道:“大夫,怎么了?” “小公子脉象紊乱,似乎着了风寒。” “那到底是怎么了?” “老夫先给公子开一些驱寒的药。过几日看看再说。” “这行吗?” “公子病情复杂,还需回去仔细思虑。” “那就有劳大夫了。” 9、 正在忧虑之间,聂秋安领着连春玲便走了进来。见云妙可神情慌张,聂秋安连忙问道:“怎么样了?” 云妙可似乎没有听到聂秋安的询问,只是握着薛岭的手,泪如泉涌。聂秋安看得心疼,连忙问道:“怎么了?” “回禀王上,小公子病情异样,一时难以确诊。” 众人正在疑虑之际,突听得云妙可慌忙说道:“去请谢将军来瞧瞧。” 10、 云妙可见谢亦诚慌慌张张的跑上前来,连忙说道:“将军快救救我儿。” “夫人莫急,夫人莫急。” 谢亦诚顿了顿说道:“这屋里香味太浓。不宜休养。还是为公子换上薄衣扶到园中休息片刻为好。” 聂秋安听了,犹豫道:“外面风凉,此时出去恐有不宜。” 站在一旁的云妙可看了看谢亦诚之后说道:“就按将军的意思办!” 11、 换上薄衣,丫鬟将薛岭扶到园中,过了片刻,一阵微风拂过。薛岭小声的说道:“娘,冷。” “不怕,不怕。一会儿就不冷了。” 清风爽朗,很快就将薛岭吹得恢复了几分清醒。云妙可见儿子多了几分神采。于是欢喜的说道:“我的儿,你怎么样了?” “好多了。”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云妙可将薛岭交给丫鬟照顾,起身朝着谢亦诚作揖道:“有劳将军了。” “夫人多礼了。” 云妙可作揖之后说道:“岭儿既已无大碍,王上还是先回吧!稍后岭儿有所好转自会前来谢恩。” 聂秋安虽不情愿,但在连春玲等人的劝解下还是离开了。 12、 午后,云妙可独坐在屋中,侍从前来禀报道:“夫人,将军来了。” “快请。” 稍顿片刻之后,谢亦诚走了进来作揖道:“夫人安好。” “将军多礼。” “夫人召末将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云妙可起身走到谢亦诚跟前说道:“将军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请受小女子一拜。” “夫人言重了。” 云妙可见状对着谢亦诚说道:“可儿备了些许薄酒,不知将军可否赏光。” 谢亦诚诡异的笑了笑道:“末将,恭敬不如从命,。” 13、 酒席之间,云妙可劝酒片刻,谢亦诚便已喝得半醉。云妙可往前给谢亦诚斟酒道:“将军风度翩翩,真世间少有。” 谢亦诚听了,微微一笑伸手拉着云妙可道:“夫人,貌若天仙,亦城自初次相见,自心驰神往。” 云妙可听了妩媚的笑道:“将军过奖了。”一边说着,又一边给他斟了一杯酒。 谢亦诚喝了酒道:“夫人可是知道小公子中毒缘由,方才邀我前来?” “愿闻将军之言。” 谢亦诚听了,往云妙可靠了靠说道:“王上命不久矣,如今膝下无子。难道夫人就不想为身后之事谋划。” 云妙可听了,心头一惊。但思虑片刻却又俯身上前询问道:“将军向来与连夫人走得近,怎么今日?” “连夫人,性情好妒,眼光狭隘,非谋大事之人。且王上对王后言听计从,末将是个识时务之人,自然知道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 “既如此,那就仰仗谢将军了。”说着云妙可便给谢亦诚行了一个大礼。而谢亦诚连忙扶起云妙可,不过扶起云妙可之后,双手却迟迟不愿收回。云妙可微微一笑扶着谢亦诚便坐到了一旁。谢亦诚面带笑意与云妙可谋划许久,直至傍晚方才离去。 14、 翌日,薛岭病情好转,云妙可便前往聂秋安住处请安。聂秋安上前问道:“岭儿,怎么样了?” “多谢王上牵挂,已经好多了。” 看着云妙可愁云满布,聂秋安上前安慰道:“你放心,此事我一定会严加彻查。” “有劳王上费心,可儿告退。” 15、 看着云妙可匆匆离去,聂秋安懊恼的坐在王椅上叹气。而不多会之后,谢亦诚便走了进来。聂秋安耷拉着眼睛道:“查得怎么样了。” “此乃连夫人所为。” “当真?” “证据确凿。” “亦诚,你以为当如何?” 谢亦诚看了看聂秋安接着说道:“王上,云夫人与王上情深义重,经此一事陛下可是想要化解。” “你有何计策?” “云夫人不过是心生疑虑,若是王上能够让夫人消解疑虑,自然能够化解。” “如何消解疑虑?” “此事既因连夫人而起,那连夫人就当受罚。再者,夫人疑虑王上猜忌小公子。不如王上收小公子为义子。一来可堵住悠悠众口。二来可以也可让夫人安心,以示王上恩宠。” “唯有如此?” “唯有如此。” 16、 正午时分,连春玲被下令斩首而薛岭也过继于聂秋安成为少将军。谢亦诚领着旨意来到云妙可住处。云妙可听了看着谢亦诚道:“听闻王上不日便要出征,今后还要仰仗将军了。” 谢亦诚听了,微微一笑道:“夫人客气了,你我二人理当同舟共济才是。” 然而,就在此刻,华州之内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第121章 双雄之争霸(上) 1、 战后,剑雨山庄得到了片刻的宁静,似乎一切都从未发生一般,这一日,剑雨山庄的后院里,杨赋正与田华下棋,突然黄赋走了进来道:“两位真是好兴致!” 杨赋听了,似乎也不在意,只是死死的盯着棋盘。黄赋见状笑道:“杨师兄还是老样子呀。” 田华听了,凑到耳边小声说道:“别说了,都下了一早上了,非要赢我才肯罢休!” 2、 黄赋听了,微微一笑走到田华身旁便坐了下来。黄赋仔细一看棋局,见田华已占尽上风。于是指着棋局便要说话。这杨赋见状,瞪着黄赋,白了一眼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一句话说得黄赋顿时面红耳赤,羞愧不已。田华见了,捂着嘴笑道:“黄兄一向淡泊,怎么一见到杨师兄便如此失态呢?” “我才不会与这等痴人计较。” 杨赋听了不耐烦的说道:“不下棋,别说话。” “你。” 3、 田华见天色已晚,自己也无心恋战,心绪烦乱之下,反倒被杨赋占了上风。不过,田华似乎也不在意,只是笑道:“还是师兄棋高一着。” “是你定力不够,心绪不宁。枉你修佛多年,竟如此浮躁。” 田华听了,心中也顿时生出几分怒意,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黄赋见了,顿时也大笑起来。 4、 棋局得胜,杨赋起身笑道:“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我走了。” “怎么就走了?” “怎么,你也想和我对弈一局?” “兴致正盛,岂可扫兴。” “若是别人,倒还可以,你就算了。” “你说什么?” 杨赋见状大笑道:“怎么年纪这么大了,火气还这么大?” 话音刚落,杨赋起身便要走,黄赋见状,伸手便要去抓。不过杨赋似乎早有准备,轻轻一跃便跳到一旁去了。 5、 “身手不错嘛!” “你还是一样慢。” 黄赋听了,大怒道:“你还是这么口无遮拦。” “那还不是因为你不行。” “当年,你我争论云霞山庄与剑雨山庄孰高孰低。可惜,一直未能如愿。此番,可还敢一较高低?” “自当奉陪!” 田华听了,连忙劝阻道:“今日天色已晚,我看还是明日再斗吧!” “好,明日你我便在剑雨山庄校场之内一决高低如何?” “好,就依你所言。” 6、 云霞山庄里,聂兰看着黄赋大笑道:“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这样?” “不过是门派之争?” 聂兰听了,走到黄赋身边说道:“你这辈子,就和杨师兄不对付。不过也难怪,你二人也算是棋逢对手,所以你才会如此动气吧!” “每次他都口无遮拦,实在让人动气。” 聂兰见状笑着说道:“不过你当年与他约定一决高低,这件事也该有个了结了。” 7、 芳华别院里,金禾好奇的问聂征道:“这黄姑父一向淡泊,今日怎么这么大脾气。” “这你就不知道了!” “难道有什么隐情?” “当年,杨师伯与姑父两人一直都是针锋相对,甚至当众约定一决雌雄,胜者才能参加武林大会。不过可惜杨师伯离开多年,也因此姑父从此不再与人比武。” “那他们二人,谁厉害。” “明日不就知道了!” 夜里,聂征睡着之后,金禾偷偷起身走到屋外安排鹿鸣去准备了些东西。 8、 翌日,校场内早早的围满了人。时至正午,两人依次进入校场之中。众人见状,个个屏住呼吸,不敢言语。 “黄兄,这场较量,久等了。” “是呀!没想到一等就是这么多年。” “请吧!” “那就看看是你的手中的剑快还是我的拳脚厉害。” 9、 这时,坐在看台的刘时文看着自己的师父,心里不禁生出无数期待,毕竟这么多年,他还从未见师父出招呢?他一直听闻师父功夫了得,可究竟到了何总境界,自己也尤未可知。 不仅是刘时文,就连云啸天,曾达等一众剑雨山庄弟子,也聚精会神的看着杨赋。毕竟杨赋当年剑法卓绝,闻名天下,而诸位弟子还从未得见呢。 云啸天见杨赋抽出长剑,侧身看着黄赋,身形虽然朴素,但这摄人的气魄竟让云啸天也生出几分畏惧来。此时,只见杨赋飞身而起,剑锋好似流星一般杀将出去。 10、 两位都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黄赋自然不敢轻敌。方见杨赋杀来,竟就使出擒龙手死死的握住剑锋。眼见杨赋手持长剑被擒在半空,一旁的众人顿时发出一阵惊叹之声。就连刘时文也不禁感叹道:“擒龙手依内力催动,隔空取物已属上层,眼下面对杨赋这等绝世高手,竟能用擒龙手将其困住。师父的内力,当今天下已是无人能敌了!” “黄兄,好内力。”话音刚落,只见杨赋用尽全力,往后抽出利剑,远远的退到边上。虽然杨赋全力挣脱,但此刻早已不敢轻易上前。毕竟擒龙手离得越近,力道越强。 11、 两人对峙片刻,只见杨赋举剑好似闪电一般猛地刺了过来。黄赋不及使用擒龙手,只得以八步掌应对。云霞山庄善于近战,如此缠斗,不过片刻,杨赋竟也力有不及。眼见不能力敌,杨赋只得往后退去。不过这一切似乎都在黄赋掌握之中,杨赋退出几步便被黄赋以擒龙手打了一掌。这一掌虽力道不强,但着实让杨赋吃了一惊。刘时文见了惊得站起身来道:“以擒化掌,闻所未闻。” 云啸天见状,靠近曾达道:“若是换做师弟,如何应对。” “不可远攻,不可近战。恕师弟愚昧,若是对战绝无胜算。” 曾达说完之后看着云啸天又问道:“如是师兄又当如何?” 云啸天思虑片刻之后说道:“剑雨山庄剑法内外兼修,杨师伯内力略逊黄师伯,近战有所不及;加之黄师伯又以擒龙手周旋。此战的确不容易。不过剑招在于变化。依我看,杨师伯是在寻求一击即中的机会。” “如何一击即中?” “此战,取胜在于近战;而黄师伯以擒龙手纠缠,若是远战绝无胜算。” “那当如何取胜。” “若是我,会以剑气斩断擒龙手内劲,如此,趁机近身以剑招取胜。” 云啸天一句话惊得曾达目瞪口呆,看着云啸天镇静的样子,曾达暗自说道:“以剑气斩断内劲,若当真如此,师兄的剑法可算是出神入化了。” 这时,云啸天又接着说道:“若是别人,以此剑斩自可乱其心神,借此一击便可取胜。不过黄师伯久经世事,即便擒龙手被破也绝不会有所动摇。故此想要取胜还有一番苦战。” 12、 校场上,两人对峙许久,谁也不敢轻易出招,眼下两人交战不过两个回合,不过却似乎已经交战无数一般。 正在此时,杨赋竟如方才一般飞身杀来,黄赋见状以擒龙手来擒。不过,杨赋似乎早有准备,举剑一斩,竟将擒龙手气劲斩开。不过杨赋见好既收,连连后退,直到校场边上方才停下。 众人见状,顿时发出阵阵惊叹之声。杨赋环顾四周,举剑指着黄赋道:“下一个回合,若是不能取胜便是我输了。” “不过破我一招擒龙手,你未免太过嚣张了。” 13、 金禾坐在一旁问聂征道:“怎么才打了几招,就这么气喘吁吁的呢?”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两位师伯每一招每一式都耗尽内力,所以自然极耗体力了。” “既如此,那就给两位师伯送杯酒水上去吧!” 鹿鸣听了,连忙上前道:“是。” 14、 杨赋见有人端茶上来,于是笑着说道:“喝完这杯茶再与你一决雌雄。” “好。” 两人各自喝下一杯茶,休息片刻之后,杨赋站起身说道:“这一剑便与你分出胜负。” “来吧。让我见识,见识,剑雨山庄的剑法能到何种境界。” 15、 思虑了许久的杨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碧青剑。两人对望着,都将对方心底里的那股不服输看得仔细。虽然都是成名已久,天下仰慕的当世高手。不过自习武以来,二人各自的门派之争,高低之争从未停止。今天是第一次,但也是最后一次,现在性命早已不在重要,重要的是让自己也真正知道孰高孰低。习武之人,谁没有一丝争斗之心呢? 16、 看着黄赋完美无瑕的出招,充沛浑厚的气劲;杨赋平生第一次如此专注,他相信这一次,自己必定能够取胜。不过黄赋早已调整内息,他一定要在这一回合击败杨赋。若然平手,自己便已然输了。所以他不仅仅是想要守住这一剑,而是要将他彻底击溃。 17、 说话间,杨赋举剑便杀了过来。黄赋见状,以擒龙手阻挡,不过杨赋手握碧青剑将擒龙手斩为灰烬。而这一式似乎只是虚招,一直站在原地的黄赋竟猛的飞身上前杀了过来。 众人见得惊恐,连连发出一阵尖叫。声音未绝,黄赋竟已经一掌打在杨赋肋下。这一掌,黄赋用足十成的力道,不过他接连一脚踢来,击中腹部。杨赋中招后退,众人皆沉默不语。 看台上,曾达,黄恕等剑雨山庄弟子纷纷起身,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师叔会败下阵了。不过云啸天见状,竟猛的飞身进了校场之中去。 18、 校场之上,杨赋只往后退了三步,又猛的一个箭步杀来,一剑刺穿黄赋左肩。原来,杨赋早已准备硬接这一掌,想借用碧青剑的锋利来取胜。不过二人似乎都还不认输,黄赋用尽气力,强撑上前用足九层掌力,想要将重伤的杨赋击倒。而杨赋似乎也不服输,竟挥剑又朝黄赋胸前刺来。 两人均以重伤,这一招皆是搏命之术,若是受了,只怕命丧当场。不过幸而云啸天及时赶到,挥剑弹开杨赋剑锋,而自己也以内劲接下黄赋一掌。 一招打完,二人均瘫坐地上。云啸天也因接下二人这一招,被震出内伤,站在一旁动弹不得,众人见状也纷纷走了上来。 19、 两人相对看着,都在回想自己方才那一个杀招。如此以死相博,也许只此一次吧!两人相互看着竟大笑了起来。此时,只见杨赋站起身来对着云啸天道:“能同时接下我二人一招,当世你再无敌手了。” 杨赋说着又将自己的碧青剑递给云啸天道:“碧青剑,天下无双,当今世上只有你才陪拥有。” “师侄不敢。” “收下吧!” 云啸天看着杨赋坚毅的眼神,只得接下碧青剑。 20、 夜里,金禾坐在芳华别院与聂征饮酒。正喝得高兴,金禾好奇的问道:“听闻溪颜妹妹曾与云师兄有婚约?” “也算不得婚约,当年云师兄钟情于溪颜表妹。龙师叔曾与姑父说过这门亲事。” “既然如此,你不如就为云师兄坐实这一门亲事如何?” “此事并未坐实,如此只怕唐突了?” “云师兄劳苦功高,你我为他说一门亲事有何不可?” “说的也是。那依你看应该如何?” “你身为华洲之主,下旨赐婚是多大的恩宠。我相信云师兄一定会欣然接受的。” “好吧!那你去安排吧!” 第122章 双雄之争霸(下) 1、 赐婚的旨意还未送到云霞山庄,但赐婚的消息却已经传遍了整个华洲。乌蒙城的街道里,人人都在谈论这门婚事。毕竟大家心中的第一剑客,名满天下的云啸天就要大婚了。听闻消息,大家纷纷前往剑雨山庄,为云啸天送上祝福。也因此,一向沉默寡言的云啸天竟与黄恕,曾达等人喝得大醉。 2、 而此时,云霞山庄之内,黄溪颜急匆匆的跑到正厅,看着黄天宇便质问道:“我不同意?” 黄赋见状起身道:“休得无礼,怎么可以这么对伯父说话!” 黄颜溪见父亲起身,心生畏惧,但还是怯懦的说道:“女儿不愿嫁给云师兄。” “云啸天乃当世豪侠,也是剑雨山庄的护庄掌门,你若与他结合是你的福分,况且此事,于云霞山庄也是一件大大的好事。而你与云啸天早有婚约,当时你也未曾反对呀!” “反正,我就是不同意。” “放肆,婚约大事岂同儿戏?休得胡闹。” 黄赋见两人相持不下,起身安慰道:“啸天性格敦厚,与你也是十分般配呀!” “爹爹,女儿已经有心上人了!” “难道是?” “不错。” 黄天宇听了,起身大怒道:“不可以。” “为什么?” “他如何比得了云啸天,况且你有婚约再先。如此背信弃义,绝不是我云霞山庄做得出来的。” 3、 正在争执之时,聂兰领着杨惜缘走了进来说道:“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娘,什么办法?” “为自己心爱的人,两个人一较高下便是了。” “杨兄弟,你可愿意?” 杨惜缘看了看黄溪颜坚毅的说道:“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胜过云兄,但为了溪颜我会尽力的。” 黄天宇见状也只得说道:“如此,稍后我便到剑雨山庄走一遭吧!” “那就有劳伯父了。” 4、 剑雨山庄里,自校场一战之后,杨赋一直觉得胸中郁结难以舒展。这一日,他正在田华处下棋,突然觉得胸中剧痛,难以忍耐。田华见他脸色苍白,连忙上前询问。不料,杨赋顿时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将棋盘染得通红。 “师兄,您怎么了?” “这几日,一直觉得不舒服。” 田华看了看棋盘之上的淤血,颜色暗黑,不像是内伤所致,于是便连忙为杨赋把脉。 眼见田华面露惊恐,杨赋一下就明白了过来。此时,只见他大笑着说道:“生死且笑看,世事何沧桑!怎么师弟你还看不开了呢?” “师兄!” 见田华面色忧愁,杨赋笑着说道:“此时的剑雨山庄,早已不是你我的世界了。” 听杨赋如此一说,田华勉强一笑道:“师兄教训得是。” 翌日,杨赋领着欧阳兰便辞别了剑雨山庄,而田华也外出云游而去。 5、 已经日夜苦练三日的杨惜缘疲倦的坐在校场一旁。黄溪颜见状上前安慰道:“今日就不练了,明天就要比试了。” 杨惜缘搽了搽枪道:“当日云掌门的剑法和内力,你我都见过了。当今世上只怕再无敌手。” 黄溪颜皱了皱眉头道:“不如我们走吧!” “走?” “对,远远的离开这个地方。现在就走。” 一边说着,黄颜溪一边站起身来拉着杨惜缘就要走。杨惜缘看了微微一笑道:“身为习武之人,若是连迎战的勇气也没有,我如何配不上你。” 看着黄溪颜一脸惶恐的样子,杨惜缘起身安慰道:“别担心,为了你,我会赢的。” 依偎在杨惜缘的怀里,她暗自念道:“此生,我非你不嫁。” 而杨惜缘此时却想起了聂兰当日说的话。聂兰曾说,云啸天天性仁厚,此战绝无死伤,而杨惜缘只需意志坚定,云啸天知溪颜心意,届时自会主动退出的。杨惜缘虽不是争强好胜之人,但聂兰如此一说,反倒是瞧不上自己了。于是杨惜缘决意,此战定以死相拼。 6、 翌日,乌蒙城的校场之内,早早的挤满了人。方才见识过两位当世前辈的风采,今日又能够一睹云啸天的雄风。这几日的乌蒙城,也可真是热闹非凡了。 校场内,聂征,金禾领着剑雨山庄众弟子坐在正中,黄天宇,黄赋领着云霞山庄一干人等坐在左侧,而其他各门各派分坐他处。 沉默片刻,只见云啸天缓缓走上校场,看着聂征和黄赋各作了一个揖。不过,虽只是如此举动,看台之上竟惊起阵阵欢呼声来。 这时,杨惜缘走了上来,两人相对而站,相对作揖。杨惜缘缓缓将长枪立在地上看着云啸天道:“今日,我赌上性命要赢你,所以请你也不必手下留情。” 看着杨惜缘,云啸天抽出碧青剑指着他说道:“来吧!”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那冷峻的眼光,杀气腾腾的感觉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害怕。 7、 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明明不过是萍水相逢,但那过目不忘的思念总是会深入骨髓。自进剑雨山庄,云啸天的心便死了,他每天练剑不过是因为这样可以消减孤独。每日将自己的每一丝力气用尽,然后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如此,他什么也不必想,不必为任何事烦恼。可自从见了黄溪颜一面,他的心便乱了。 也许,黄颜溪从不知道,但月色下,黄颜溪习武的样子早已深深地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龙飞为他订了婚约,为此他也曾欢喜。可是之后再没人提起,他又如何开得了口呢?其实,他是感谢金禾的,感谢她为自己说媒。所以当师兄弟们为他贺喜时,他第一次喝得烂醉。 他不知道,杨惜缘为什么要反对,但此刻他不会允许有人捣乱。甚至,云啸天心里也生出一股怒火来,他第一次想要杀人。 8、 杨惜缘提枪猛的杀来,长枪还未伸到云啸天身前,利剑便已经刺到胸前。杨惜缘吓得向后滚去,不过他还是慢了,胸前已经被云啸天深深地划出一道血痕。 只一招便胜负已分,云啸天远远的看着杨惜缘道:“认输吧!” 杨惜缘抹了抹胸口的血渍,看着云啸天笑道:“不愧是云啸天,的确了不得。即便是李师兄,我也能战上百十回合。想不到,与你对战,我竟连一招都接不到。” “认输吧!”云啸天依旧冷漠的说道。 “为了心爱的人,我怎么可能认输呢?” 见杨惜缘如此,云啸天将剑轻轻抬起,稍顿片刻。云啸天好似流星一般,朝着杨惜缘便杀了过去。 不过这一剑,杨惜缘竟也不躲,任凭利剑深深地刺入腹中。云啸天见状,心里也是一惊。此时,只见杨惜缘左手从腰间抽出匕首便朝着云啸天后背刺去。云啸天见状,朝着杨惜缘腋下一滚便躲到一旁。不过还未回过神来,长枪竟猛的挥了过来。云啸天躲闪不及,只得举剑相迎,不料竟然被震得滑出四五步。 9、 这一枪虽是接了下来,但力道强劲,却也让云啸天大吃一惊。他连连后退,远远的看着鲜血直流的杨惜缘,心里暗自想到:“以命相博,是我小看他了。” “好身手。” “你赢不了的。” “是吗?” 杨惜缘侧身看了看场下的黄溪颜,他的嘴角微微露出一分笑意。黄溪颜见状,猛地起身道:“不要!” 话音刚落,只见杨惜缘便朝着云啸天杀了过去。看着杨惜缘的身形步伐,云啸天不敢大意,只得接连躲避。他看得出来,此时的杨惜缘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自己稍有不慎便会败下阵了。而云啸天心里清楚,已经负伤的杨惜缘坚持不了多久。 10、 血渍散落在校场上,点点滴滴,在太阳下渐渐由鲜红变成黑色。此时的校场下,早已没有了方才的喧嚣,反而多了几分悲凉。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杨惜缘在校场上四处击杀云啸天,甚至希望他能够伤到云啸天丝毫。不过,这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而他们之所以站在校场上,不过是因为一个无法避开的错误。 金禾看着云啸天不断闪躲,心中暗自说道:“明明可以一击即中,却要如此稳重。不愧是天下第一剑客。” 11、 看着已经精疲力尽的杨惜缘,云啸天自己也生出几分不忍。他邹着眉头说道:“认输吧!” “师父曾说,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今日,只怪自己平日懒散,以至于连心爱之人也无法保护。如此,大丈夫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故,此战但求一死。” 话音刚落,杨惜缘提抢便厮杀过来,云啸天举剑飞身相迎。众人看的清楚,这杨惜缘明明快如闪电,云啸天却闲谈信步一般,缓缓举剑挡开杨惜缘的长枪,之后一个侧身利剑便刺入胸膛,利剑一点点的的刺进去,一切好似停顿了一般,众人看得无比清晰,好似这剑就是刺入自己胸口一般,于是校场下异口同声的叫道:“啊!” 12、 此时,校场之下,一个声音传来。黄溪颜哭叫着冲上前来抱住杨惜缘,她嘶声力竭的哭叫着。云啸天站在那里,神情呆滞。看着黄溪颜如此伤心的样子,他后悔了。 正在忧虑之时,黄溪颜侧身睁大眼睛看着他说道:“我要杀了你。”这一句话,好似一把匕首已经插入云啸天的心里,将他割得粉碎。 黄恕,曾达,鹿鸣等人见黄溪颜从杨惜缘腰间抽出匕首刺入云啸天胸前,连忙飞身来救。坐在一旁的刘时文见状,也连忙上前制止。 看着匕首刺入胸口,看着黄溪颜愤怒的眼睛,云啸天怯懦了。他好似惊恐的孩子,泪水猛地落了下来。 13、 飞身前来的曾达一掌推开黄溪颜,鹿鸣却补了一剑,直直刺入黄溪颜胸中。刘时文,此时也飞身赶来,一掌打在鹿鸣胸口。曾达,黄恕见状,举剑来战。校场下的黄赋见状,气急攻心,竟一口淤血吐了出来,顿时死在当场。刘时文心中惶恐,被曾达擒住,鹿鸣却顺势俯身上前,一剑割断刘时文手筋。 “放肆。”聂征一声大叫,喝住了校场上的众人。这时一旁的金禾嘴角微微一笑,却又迅速收回。他看着混乱的场面对聂征小声说道:“先救人要紧。” 聂征听了,急忙说道:“快救人。” 聂兰看着远处的金禾,心中生出一股怒火,于是走上前便一巴掌打在她脸上骂道:“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不是?” “姑姑,金禾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你莫要错怪了她。” “从今以后,我与聂家恩断义绝。”说着聂兰哭着便领着众人离开了。 聂征一连追了几步,却只能看着聂兰匆匆离开。 14、 “对不起,我只不是希望这件事能解决。想不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怪你。” “云掌门一向宽厚,我想着他若见杨惜缘与表妹一往情深,必定会主动退出。如此,你我也不必难做,姑姑也不必烦心,想不到云掌门竟情深致此。都怪我,都怪我。” “你就不要自责了,快随我一同去看看吧!” “嗯。” 15、 云霞山庄里,黄赋,黄溪颜,杨惜缘死后,聂兰也不知了踪影。整个云霞山庄只余下黄天宇和刘时文二人。而刘时文被鹿鸣挑断手筋,已然废人一个。虽然聂征多次赏赐,但又有何用呢? 云啸天悔不当初,将碧青剑置于剑阁之中,决意不在用此剑。不过云啸天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他未曾责怪聂征,反而对金禾有几分感激。之后,虽不问世事,但应尽的本分却也不去推辞。 第123章 来势之汹汹 1、 香洲军营里,诸将分坐两列,聂秋安看着众人说道:“如今周将军受困天墉,不知诸位将军有何高见。” “天墉城乃是三州重地,西通乐州,东连渝州,乃是军事重地。故此周将军才会死守天墉。” “天墉一旦失守,三州之地尽失。而留守三州的军士也将孤立无援。” “刘建兴此人,精通战法。若是冒然进攻恐怕不妥。” “左将军此言正是我所担心的。只可惜承礼不在,不然一定能有良策。” 聂秋安一席话说得众将军沉默不语。唯有左奎犹豫片刻之后说道:“虽然路军师不在,但我香洲大军纵横天下,战无不胜。此战,我军有雄兵数十万。而刘建兴不过乌合之众,两军实力悬殊,届时我大军压境,任凭他刘建兴有千般能耐又如何能够抵挡!” “左将军言之有理。既如此,诸位将军以为如何?” “我等愿追随将军讨伐逆贼。” “既如此,明日午时大军开拔天墉,我倒要看看他刘建兴有何能耐。” “遵命。” 2、 翌日,烈日当空,聂秋安领着大军到达梁城外。城墙之上,刘建兴剑指左奎道:“逆贼,今日你胆敢前来送死?” “哈哈,败军之将怎敢在城墙之上叫嚣。” “此一时彼一时。” “我家将军爱惜将军之才,若是尔等愿意归顺,今后定以礼相待。” “本将军一心报效唐王,岂敢投靠逆党。” “既如此,那就休怪我家将军了。” 左奎说完骑着马对着城墙大声吼道:“香洲大军已经围困梁城,尔等已是瓮中之鳖,然我家将军有好生之德,若是三日之内谁能诛杀主帅,开城投降,谁便可统领三州。若不然,城破之时便是屠城之日,诸位好自为之!” 3、 梁城之内,刘建兴召集诸位头领在营帐之内说道:“诸位,今日香洲大军前来,围困梁城,不知诸位有何良策!” 诸位头领听了纷纷斜眼看了看刘建兴,之后又低头不语。等了片刻之后,刘建兴起身说道:“香洲雄兵数十万,且香洲猛将如云,当年军师统领大军尚不能敌,诸位心有余悸自然无可厚非。只是我义军集结至此,乃是仁义之师,纵百死而何足惧之!” 刘建兴一边说一边看着在座的诸位接着又说道:“聂秋安残暴不仁,若是此时我等退却,三州千万百姓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诸位于心何忍?况,今时不同往日,我军绝非孤军奋战。” “将军此言何意?” “香洲素有称雄天下之心,如今倾巢出动,若是有人截断退路,香洲又当如何?” “香洲兵力雄厚,即便能够绕道远行,截断香洲后路也不过螳臂当车,况且奇兵出击如何能够绕开香洲大军,且若是经过香洲林远行,只怕半年的光景尚且无法到达。届时三州覆灭,如何抵抗?” “诸位难道忘了华洲。” “华洲!” “不错。我军若派出使者,前往华洲不过五日光景,只要华洲愿意出兵,再过五日自然可以出兵阻截香洲大军。届时香洲军心大乱,纵他百万雄师又能如何?” “不过香洲大军兵临城下,我军恐怕熬不过十日。” 4、 刘建兴看着诸位统领接着说道:“梁城虽不是天险,不过只要诸位将军齐心协力,十日又有何难?” “将军此言,我等自然誓死追随。” “既然诸位统领如此,建兴斗胆请诸位将军与我立下毒誓!若是谁敢叛逃香洲,三军将士人人得而诛之。” 众人犹豫了片刻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是好。而此时,刘建兴已经命人从门外端上二十碗酒分给众人道:“诸位,今日我等歃血为盟,凡有通敌叛逃者,三军用命,合而击之。虽万死而不辞。” 众人见状只得齐声说道:“今日我等歃血为盟,凡有通敌叛逃者,三军用命,合而击之,虽万死而不辞。” 5、 夜里,刘建兴独自一人端坐在营帐之中,看着挂在墙上的城防地图。脑子不断的思考守城之策。这时,站在一旁的刘安看着地图若有所思,刘建兴见状问道:“此战,安儿你以为如何?” “梁城地势平坦,若是以此死守恐怕难以取胜。” “那你可有良策?” “香洲虽来势汹汹,但毕竟劳师远征,不如叔叔主动出击,于城外对其拦截。一来可挫其锐气,二来也可稳定军心。” “你觉得应该在何处出击呢?” “今日孩儿观聂秋安大军,看似布阵严密,但尾大不掉,炊烟尽在后防,以聂秋安蛮横自大的个性,必定想将梁城一击即毙,所以后防必定虚弱。若是能连夜出城埋伏,待三日之后,聂秋安大军攻城之时,突袭聂秋安大军。必定能够逼其退军。” “不愧是我的好侄儿,的确有几分见地。” “愚侄愿领精兵五百于今夜出城。” “有勇有谋的确是将帅之才,可是此事太过冒险。若你有何闪失,我如何向大哥交待。” “军中只有军士,何来亲疏。将军若是如此,如何服众!” “英雄出少年,不愧是我刘家人。” 夜色渐浓,刘安独自领着五百军士偷偷从梁城侧门的树林之中绕道而行。 6、 三日之期很快便过去了,聂秋安吩咐众将军到帐前议事。聂秋安看着众位将军说道:“三日之期已过,今日便是攻城之日。” “刘建兴冥顽不灵,实在该死。” “只是有些奇怪?” “有何奇怪。” “我香洲大军势如破竹,前日门前叫阵,直到今日却不见一人来降,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冥顽不灵,今日城破之时,便屠城三日,以儆效尤。” 众将士听了,个个面露难色。左奎看了看众人之后上前说道:“王上,刘建兴冥顽不灵,实在罪该万死,只是梁城百姓实在无辜,还请王上宽恕。” “今日破城,若是不杀一儆百,今后我香洲大军威严何在?” 众人见状,只是沉默不语。而聂秋安却接着说道:“诸位将军,破城之期已至。理当整顿鞍马,众志成城,破城援救周将军。” “遵旨。” 7、 大军于营前整顿,雄兵列阵,铠甲在烈日下熠熠生辉。聂秋安一眼望去,见大军三十万分列营前,气势逼人。聂秋安翻身上马,领着大军便朝梁城而去。 梁城之下,左奎大怒道:“刘建兴,今日我大军兵临城下,开城投降,实乃明智之举。如若不然,城破屠城,血洗梁城。” “梁城将军众志成城,决心与梁城共存亡。” 聂秋安听完刘建兴言语,大怒道:“攻城。” 8、 聂秋安一声令下,利箭飞出,好似天雨骤降,朝着梁城之内便射了进去。刘建兴下令隐蔽,而香洲大军也趁机冲杀过来。刘建兴见敌军杀来,命城中军士放箭抵抗。香洲大军应声倒地,成片的倒在城墙之下。 聂秋安命人架起云梯强攻梁城,刘建兴命军士拼命阻拦。一时间城墙之上被血色侵染。 日落西山,城墙上还在厮杀不止。聂秋安看着,心里不觉焦急起来,于是便对左奎说道:“想不到刘建兴的军士竟如此顽固。“” “刘建兴素有仁义,民心有归,且此人能谋善断,谋略过人,乃是难得的帅才。” “如此,城破之时,留他性命,且让我会会他。” “遵旨。” 9、 两军正在激战之时,突然听得军士来报:“王上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 “后方树林突然出现一小股敌军。” “他们多少人?” “四五百人。” “可知他们意欲何为?” “他们直奔粮草之地而去。” “王上,粮草之事,兹事体大,不如让末将率一千军士前去围剿!” “五百军士也敢来犯,此人必定勇武过人,我倒是要见识见识。” “王上。” “左奎,此处就交给你了,待我前去将敌军捉拿以震士气。” “末将遵命。” 10、 聂秋安领着一千骑兵飞奔而来,刘安见状心中大喜道:“聂秋安当真是好大喜功。” “将军,聂秋安请自率军前来,我等只怕凶多吉少。” “让我等与他当头一棒。” “将军有何妙计?” “听我号令以树林为掩护,全军撤退。” 刘安一声令下,五百军士匆匆退往山林之中。聂秋安见状,顿时大笑道:“哈哈,真是无胆鼠辈,且看我将尔等擒拿。” 话音刚落,只见聂秋安拍马往前,朝着敌军便追了过去。聂秋安一马当先,冲到林中,突见身后一群军士杀将过来,聂秋安微微一笑道:“就凭你们几个,也想偷袭我。哈哈” 一群人与聂秋安揪打起来,聂秋安刀法刚猛有力,横扫千军,众人不敌。只得连连后退。而此时突然身后一支利箭飞将过来,直指聂秋安。聂秋安躲闪不急,被利箭射伤右腿,顿时疼痛难忍,瘫在地上。刘安飞身上前,想要将聂秋安生擒,不过聂秋安又岂能坐以待毙,举刀一斩,将刘安手指斩断两根。刘安心知想要捉拿聂秋安尚且过早,于是便领着军士连忙逃窜到林中去了。 11、 香洲大军一拥而上,将聂秋安扶起,聂秋安此时恨意难消,大怒道:“好个黄口小儿,敢暗算我。” “王上,现在怎么办?” “他们不过四五百人,传我命令,将返回梁城的路全部堵截,我一定要抓住他们,以解心头只恨。” “遵命。” 左奎正在攻城,突然听闻聂秋安受伤,情急之前,连忙下令撤军。回到营地中,方知聂秋安所中利箭,乃是浸染剧毒之箭,眼下正昏迷不醒。幸而医治及时,方能保留性命,不过却需几日的光景方能痊愈。 第124章 飞龙之在天 1、 芳华别院的黄昏是整个华洲最美的地方,坐在凉亭里,可以远远的俯瞰山下的景色。抬头也可以看见,绯红的天际映出一片连绵不断的云海。炊烟在渐渐淡去的光辉里缓缓飘荡。耸立的房屋,交错的街道。拥着爱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如此安静,仿佛这一刻就是永恒。 聂征倚在栏杆上,眼睛呆呆的看着远处,仿佛魂魄已经飘落到山峦的那边,就要随着这斜阳一同坠落下去。一阵风轻轻的吹拂着,枝头隐约的传出几声鸟叫声。金禾走到聂征身边坐下,与他一同远远的看着。 2、 “你怎么来了?” “来陪你。” “丰州来的使者走了?” “怎么?你不喜欢?” “动乱刚刚结束,我不想再起纷争。” “世间之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难道要像之前一样任人宰割?” “百姓深受战乱之苦,如今冒然出击,只怕民怨四起。” “聂秋安此人狂妄自大,野心勃勃,若是他平定丰州之乱,必定会兵指华洲。” “你怕云师兄不肯前往。” “云师兄虽然掌管华洲军马,但若是有夫子支持,庄主自可定夺。” “可是?” “庄主不必忧虑,若是夫子不同意,我们作罢便是。” “既如此,明日武德堂议事。” “遵旨。” 3、 露华楼里,徐成文正在屋中与牟正闲谈。突然见到侍从走进来。徐成文看了看问道:“何事来访?” “夫子,金夫人来访。” “请。” “是。” “先生,夫人来访,想必是为丰州使者一事。牟正还是先行退下。” “不必,今后师父百年,你也当肩负重任。” “牟正领命。” 4、 稍顿片刻之后,金禾孤身一人进门而来。牟正见金禾前来,起身作揖。而金禾也作揖回礼。徐夫子起身微微一笑道:“夫人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金禾前来乃是替庄主通禀一事。” “何事还需夫人亲自前来?” “丰州使者前来,庄主决意明日于武德堂召见,特请两位夫子,云掌门,曾将军等诸位一同前往。” “明日我等自会准时前往。” “既如此,金禾这就告辞了。” “夫人慢走。” 5、 牟正,徐成文送走金禾之后回到屋中,牟正关上房门走了几步道:“夫人特地前来,想必明日之事绝不简单。” “云掌门素来不喜争斗,因此对丰州使者避而不见。如今庄主亲自召见,必定是想出兵。” “只怕此事不易,云掌门素有威望,在军中一呼百应。云掌门若是执意不肯出兵,只怕难以收场。” “所以庄主希望我们能够出面,如此云掌门自然要顾及三分。” “庄主此计,我等当如何是好?” “骑虎难下而已。” “还请师父名明言。” “如今华洲各地官吏十之八九均是庄主门生。只怕明日一早请战书便会堆满案几。” “当年,武阳以庄主之命招贤纳士,收纳各家子弟,原来早有此计。” “武阳此人不仅手段毒辣,而且眼界极高。当初此举我也不曾察觉,现如今想来,这些青年才俊,心中对庄主感恩戴德,而乌蒙一战,庄主声威大振,此时的庄主绝不是你我能够阻拦的。” “那明日当如何自处。” “静观其变。” “知道了。” 6、 翌日,聂征与金禾缓缓来到武德堂中,刚一进来,只见曾达,云啸天,黄恕,徐成文,牟正与乌蒙城内一众士绅早已分坐两侧。聂征刚一走出来,众人纷纷起身相迎。聂征见状,心中暗暗惊讶道:“今日怎如此隆重!” 聂征坐到椅子上微微一笑道:“诸位多礼了,快快请坐。” 众人依次坐定,突然见一人匆忙从外走了进来,满头大汗的说道:“今日马车有所损坏,故而来迟!万望庄主恕罪!” 聂征话还没说,金禾站在一旁轻轻的拉了拉聂征。聂征便微微回头看了看金禾。 “庄主,此人无视主上。实在罪大恶极,理当重罚。” “什么?”聂征一听,脑中顿时变得惶恐起来。整个武德堂里也变得十分安静。这时,只见方才说话那人接着说道:“庄主相邀,乃是天大的荣幸,怎敢怠慢,如此实在该死。” “小的一时不慎,还请庄主饶恕。”聂征看着跪在地上人,又左右看了看,最后问徐夫子道:“夫子以为如何?” 徐成文听了,只是闭着眼,默不作声。而此时一众人等纷纷跪地道:“请庄主下令斩杀此人。” 聂征还是一直看着徐成文,过了片刻之后徐成文闭着眼睛道:“斩。” 虽然只是一个人,却好似一声惊天雷响,将整个屋中的声响全然消解干净。众人也安静的跪在地上不言语。云啸天端坐的坐在一旁,斜着眼看着身旁的众人。此时聂征转过头来看着云啸天说道:“师兄以为呢?” “华洲自有法纪。牟正何在?” 7、 牟正起身看着聂征道:“回禀庄主,依律当重责一百军棍。然此乃会见来使,事关重大,有失体统。当重罚。” 牟正一席话引得众人齐声说道:“请庄主下旨。” 聂征犹豫片刻之后道:“诸位请起。” 话音刚落,只见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便缓缓起身。而聂征思虑片刻之后道:“会见来使的确事关重大,但罪不至死。来人,拖下去重责一百军棍。” “多谢庄主,多谢庄主。” 8、 武德堂里从未如此热闹,却也从未如此宁静。聂征抬着头远远的看着门外,只见使者弯着腰,小步往前走着。看着眼前的景象,聂征第一次觉得武德堂无比宽阔,那使者好似走了很久很久,却还未到达身前。他眉头轻展,扶着椅子往前挪了挪身子。 使者跪下道:“拜见庄主。” “来使免礼。” “多谢庄主。” “不知使者前来所为何事?” “唐王蒙难,聂秋安暴戾无常,我家将军欲请庄主同力除奸。”使者看了看聂征接着说道:“华洲乃是天下各州之首,庄主宅心仁厚,天下皆知。” “想必来使忘了,我华洲不久之前才击退唐王大军。你家将军当时也在军中?” “将军此意差矣!常言此一时彼一时。唇亡齿寒的道理,将军不会不知道吧!” “我华洲与香洲交好,岂可做背信弃义之人。” 9、 使者听了笑着说道:“原来华洲皆是无胆鼠辈,鼠目寸光之人。刘将军真是错看华洲了。哈哈,哈哈” “你说什么?”这时坐在一旁的将军顿时起身大骂起来。 “怎么?我说得不对?” 使者说完又环顾四周道:“既如此,惟愿追随将军而去,岂敢苟活华洲。”说罢便朝着立柱冲了过去。一头撞昏在地。 聂征见状,连忙命人前来救治。 10、 使者退去,聂征看着在座的众人道:“诸位以为如何?”话音刚落只见武德堂里你一言,我一语,争得不可开交起来。主战还是主和相持不下。这时,突见军士前来禀报道:“启禀庄主,叶云关传来消息。香洲聂秋安身受重伤,已经传召谢亦诚前往。” “当真。” “聂秋安追击刘安,被刘安暗箭射中大腿,身中剧毒。估计命不久矣!” “好了,你先退下吧!” 11、 “此乃天赐良机,曾达请战。” “夫子以为如何?” “夫战者,夺天时,取地利,求人和。如今聂秋安身受重伤群龙无首此为天时,聂秋安大军孤军在外此为地利,只是不知华洲军士可否一战?” 云啸天看了看身边将军,缓缓起身看着聂征说道:“眼下华洲将士众志成城,可战。” “既如此!那就商讨出兵事宜吧!” 经过一天的商讨,云啸天决定率领援军经武官前往梁城奇袭聂秋安,待聂秋安撤军之时由曾达率领华洲军士于叶云关外伏击聂秋安阻断前往关陌的退路。如此,方可重挫香洲大军。 12、 傍晚时分,聂征与金禾坐在屋子里吃饭。聂征突然说道:“我想随同云将军一同出征?” 聂征一席话听得金禾顿时不知所措,只是吞吞吐吐的说道:“你说什么?” “这次出征,我想随同前往。” “为什么?” 看着金禾疑惑的表情,聂征轻轻叹了叹气说道:“小时候父亲偏爱二弟,从未将我放在心上,对我关心的只有武管家和沐瑶。可是现在沐瑶走了,武管家也走了。不过,幸好有你陪着我。”说完聂征拉着金禾的手看了看她又接着说道:“如今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在这诺达的剑雨山庄却没有人能够保护你。” “可是。” “当年武管家说过,我才是这剑雨山庄,才是这华洲的主人。我一直觉得不是,因为我知道有周师伯,有薛师弟,有云师兄,还有莫夫子,有徐夫子。可是,现在我第一次觉得我就是这剑雨山庄的主人。我想让将士们知道,知道我这剑雨山庄之主,绝不只是躲着这芳华别院的书生。” 金禾听完之后看着聂征笑了起来。聂征疑惑的问道:“怎么?你觉得可笑吗?” 金禾捧着脸,斜斜的仰视着聂征,幸福的说道:“你就是华洲的王。” 聂征笑着拉住金禾的手说道:“记住,不许离开我。” “嗯。” 第125章 亢龙之有悔 1、 天墉城里,郭禄慌慌张张的走到营帐之中,周言见状起身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末将听闻王上病危,故而打探了一番才敢回来。” “属实吗?” “王上的确中毒了。” “那该如何是好!” 郭禄看了看周言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将军,此事还需早做决断才是!” “天墉乃是兵家重地,决不可弃守。如今一动不如一静,理当固守才是。” “只是王上膝下无子,一旦甍逝,香洲必然动荡,届时将军孤军在外,一切军政大权只怕要落入旁人之手了。” “义子薛岭理当继位。何来争议?” “薛岭乃是外姓,且手无寸铁,如何与众人相争?” “你是指谢亦诚将军与左奎将军?” “属下有此疑虑绝非空穴来风。谢将军在香洲经营多年,若是王上突然甍逝,谢将军扶持少主,号令天下,而将军孤军在外,当如何自处?” “可是,我奉命讨伐叛党,如今固守天墉尚且可以将功补过,若是弃城而逃,恐王上责罚。” “如今王上病重,将军以护驾为名赶往梁城,若是王上甍逝,将军护送圣体返回香洲,此乃大功一件,届时少主继位,将军自可尽忠;如是王上痊愈,无非责骂将军几句,孰轻孰重,将军还需慎重。” 周言听了犹豫道:“可是?” “将军,天墉城无非一地之失。香洲若是能够重整旗鼓天墉一城又有何惧?反之若是香洲动乱,守住一个天墉城又有何用?” 2、 周言犹豫片刻之后说道:“如今刘建兴围困天墉,想要突围只怕也绝非易事。” “天墉交通便利,我等自可借到遂城,由遂城避开刘建兴主力。” “如此孤军深入,一旦刘建兴趁机围剿,只怕!” “眼下王上虽然病危,但左奎将军尚在梁城外,谅他刘建兴也绝不敢弃城。如是当真如此,我等迎面反击。消息一旦传到梁城外,左奎将军定会率军前来夹击刘建兴。” “既如此,那便传令下去,今夜子时,全军轻装简行,务必在十日内抵达遂城。” “末将领命。” 3、 梁城里,刘建兴正焦急的等待着。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跑了进来。刘建兴焦急的问道:“怎么样?找到没有?” “回禀将军,刘小将军已到账外。” 刘建兴一听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只见刘安的左臂已断,满身的伤痕,干裂的嘴唇艰难的呼吸着。刘建兴双眼湿润,扶着刘安道:“我儿,你可算回来了。” “刘安不辱使命,得胜归来。特来拜见将军。”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来人,快服将军下去休息。” 4、 到了夜里,刘建兴独自一人来到刘安的房中,见到刘安正在看着地图。于是嗔怒道:“怎么还不休息?” “躺在床上有些久了,所以起来看看。叔叔你怎么来了。” “这几日军务缠身,实在抽不开身,故而今日才过来看你。” “军中出什么事了?” “前日探子来报。周言大军调动异常。大家都在思虑,周言此举意欲何为?” “叔叔,这几日,侄儿也想到了一些。” “说来听听。” “聂秋安病危,天下皆知,周言孤军在外必定有所忧虑。所以他必定想早日与大军汇合。”刘安看了看身边的地图接着说道:“天墉城地势奇特,易守难攻,若是周言想要突出重围最好的选择便是绕道遂城,由北直下,借助地形之利,冲破我军防线。” “这个我之前也想过,只是万一周言偷天换日,以天墉强行突围,而我军主力又北上拦截的话,恐怕大军会即刻溃败!” “而若是让周言先抢得遂城,想要阻拦恐怕就不可能了。” “方才我也一直在担忧这个。” “我军兵力弱于香洲大军,若是一味守势即便守住遂城,梁城等地,最后也不过是损失惨重,实在得不偿失。” “你认为应当如何?” “愚侄认为,我军应当集中精锐兵力于梁城外阻击周言。之后左奎必定领军来战,届时华洲若是能够出兵阻断聂秋安退路,我军乘势追击自可一举得胜;然若是华洲隔岸观火,我军依拖渝州战略纵深也可与之周旋。” “若是周言按兵不动,而我军倾巢而出,这岂不是得不偿失?” “周言有勇有谋,绝不会坐以待毙。” “你就这么肯定?” “兵行险着,不可不为,否则就是坐以待毙。且以华洲今时今日之处境,极有可能出兵。” “既然你如此肯定,两日后出兵遂城。” “得令。” 5、 梁城外的军营里,聂秋安躺在床上,一阵阵刺痛传遍了身上的每一个角落。聂秋安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是头晕脑胀的感觉让他竟没了一丝力气。看着顶棚上摇摇晃晃的影子,一种孤独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他有些不甘,原本想着自己就可以在这片土地上成为最强的王者,傲视天下,所有人都会在自己的面前俯首帖耳,可是现在,这一切竟显得如此遥远。 这份不甘让他恨得咬牙切齿,他太想站起来。到梁城外拿起自己的寒月冰刀,将城中的刘安砍个碎尸万段,但此刻的他哪里还能站得起来呢?他看了看放在一旁的寒月冰刀,眼神里透着无尽的愤恨。 他开始想,此刻的自己能不能打败云啸天呢?也许可以,也许不可以,他真的很想和这位剑雨山庄最强的剑客好好的大战一场。哪怕败了,自己也满足了。至少自己再也不是哪个让人嘲笑,让人鄙夷的剑雨山庄二少爷。他想告诉所有人,他可以,他真的可以。 他相信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可是这个渴望,似乎就要烟消云散了。在孤零零的床上,也许一会,也许明天早上或者是晚上,他就会直挺挺的躺在这里。他突然变得害怕。害怕就这么躺在这里,被军士们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自己。也许会说他刀法了得,也许会说他忘恩负义,也许会说他战功赫赫,又或许会嘲笑他。 想着,想着,他突然想到云妙可。一个念头猛的窜上心头:“听闻音讯,她会哭吗?也许会在他的坟前哭上一场,又或许会陪他很久,很久。如此,今后的每一个夜晚都会为此悲伤难过。” 想到这里,聂秋安眼角湿润起来,不过竟也多了一份异样的温暖。他不想这样,可她仿佛已经站在窗外,在哪里不停的哭泣。可是,他又想到,也许薛岭会陪着她,让她多些笑容,时间久了也就将自己忘得干净了。 一想到自己会被忘记,他不禁问自己那这个世间谁还会记得自己呢?想到这里,一股莫名的苍凉猛的袭上心头。 这时,他开始后悔,当年若是不离开云妙可,那么她身边的会不会是自己的孩子。也许这样,他就永远不会被遗忘,也许这样,他就不那么害怕了。 6、 他一直在问自己:“如果,不离开剑雨山庄,自己会不会和云妙可相守终老。”突然,他好似明白过来一般,他反问自己:“懦弱无能的自己何时得到过云妙可的一丝青睐呢?”他不想这样,他想站在擂台上,让云妙可用仰视的眼光看着自己,那怕只是远远的仰望。对,就是这样,若非如此,自己便永远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路人罢了! 躺在床上的聂秋安,思绪变得很零散,他看到自己的哥哥,想说些什么。可是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这些年,自己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呀! 7、 “谁?”聂秋安昏昏沉沉的听见营帐里传来一阵响动。 “我的好徒儿。” 聂秋安轻轻的侧身一看竟是师父。带着几分欣喜,聂秋安说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一别多年,想不到再见之时竟是如此模样。” “师傅远道而来,请恕徒儿不能起身行礼。” 梅先生坐在床上摸着聂秋安道:“为师听闻你身中剧毒,心知你尚有心意未了,所以特地前来为你解忧。” 聂秋安不知怎的,一下便哭了起来,好似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见到了自己的父亲似得。泪水猛的涌出眼眶,聂秋安失声喊道:“师父?” 梅先生见了,摸着聂秋安的头道:“刘安所用之毒乃是奇毒,无药可解。不过为师可为你续命二十日。” “二十日?” “对,二十日后,你会经脉尽断而死。这几日你有何心愿且去做吧!” “多谢师父。” “你一生痴执,今日为师为你续命,你且好好珍惜。” 8、 待聂秋安正要起身,却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而身体之中似乎也多了几分气力。他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却不见梅先生的影子。他起身下床,走到帐外抓着士兵道:“师父往哪走了。” “回禀将军,小的一直在门外把守,不见有人来过。” “不可能,一定来过,一定来过。” 正在这时,左奎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说道:“将军,您怎么起来了?” 聂秋安看着左奎道:“我躺了多久了。” “五日了。” “梁城现在怎么样?” “梁城并无异动。” “马上召集诸位将军来我营帐议事。” “遵旨。” 第126章 龙吟之九霄 1、 梁城外,聂秋安坐在营帐里,左奎等一众将士分坐两侧。看着聂秋安神采奕奕的样子,个个惊讶不已,于是纷纷祝贺道:“天佑香洲。天佑王上。” 聂秋安似乎一脸的不高兴,稍顿片刻之后说道:“诸位。” 一句话说的众将士纷纷看向聂秋安,聂秋安看着众人指了指自己腿上的箭伤道:“此仇不报,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将军!”左奎话还没说完,看着聂秋安的眼神顿时将口中的话收了回去。 “明日午时,梁城不破,提头来见。” “末将领旨。” 将士退出营帐,聂秋安拿起寒月冰刀,手起刀落,一旁的长矛顿时被断成两段。聂秋安看了看刀锋,咬了咬牙便将刀放入刀鞘之中。 2、 翌日,聂秋安身披铠甲,骑着白狼来到梁城外,左奎亲自领军朝着梁城便冲杀过去。两军交战,不到一个时辰,梁城便被左奎攻破。聂秋安心中疑惑,骑着白狼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将军,刘建兴不见了。” “去哪了?” “末将得知刘建兴率领大军前往遂城去了。” “遂城?” “想来,刘建兴猜测周将军会绕道遂城直下与我军汇合。所以已经前往伏击周将军了。” “周言真是胆大妄为,胆敢擅离天墉。” “现在该怎么办?” 聂秋安看了看身后的军士道:“乌应达!” “到!” “马上召集骠骑护卫军跟我走。” “是。” 骑着白狼,领着乌应达的三千骑兵,聂秋安匆匆忙忙的便朝着遂城进发而去。 3、 遂城外,周言大军浩浩荡荡的赶来,眼看就要到达遂城。不曾想刘建兴领着军士从道路两旁杀将出来。周言心下大惊道:“想不到你真敢弃城而来。” 看着四处涌出的敌军,周言领着军士朝着遂城便杀将而去。他知道,只要攻破遂城,便可由遂城南下与大军汇合。周言领着大军好似发了疯的野牛,朝着遂城便横冲直撞的杀将过去。而刘建兴似乎也不恋战,只是一路尾随,将周言的军士一点一点的消耗。 厮杀一夜之后,周言大军终于冲杀到遂城外。原本以为会是一场激战,却不想遂城内空无一人。已经疲惫万分的军士轻易进入遂城顿时便松懈起来。周言知道,一旦在遂城安营扎寨,将士无心恋战,必定军心涣散,于是只休息了两个时辰便连夜从遂城借道南下梁城。 4、 周言领着军士刚一出城便被刘安领军阻击,这一次却不似之前那般容易了。刘安的军士借助有利的地势,层层设防。每突破一层便损失惨重。尽管周言勇猛万分,但是激战三个时辰也不过前行五里地。 这时候,刘建兴的军队也已经由遂城追来,前后夹击。周言顿时变得十分危险。看着杂乱无章的军士,周言心中不禁感叹道:“难道真是天亡我也!” 周言数万大军逃的逃,死的死,眼下只余下数千之众。无奈之下,只得暂避锋芒,转向东面行军,想借道路上隆。可是草木丛生,竟然走失于山野之中,反倒是刘安熟悉地势,不时的偷袭让周言无可奈何。只得占据山顶死守,拖一日算一日。 5、 这一日,烈日当空,周言远远见到梁城方向尘土飞扬。他断定是香洲大军前来救援,于是重振旗鼓,领着残余将士朝着刘安的军营冲杀下去。 刘安似乎早已知晓聂秋安援军赶来,领军早已撤离,周言与聂秋安汇合之后,跪地道:“末将该死。” “你的罪等我稍后再治。今日我定要生擒刘安,报这一箭之仇。” “将军,前路地势凶险,刘安诡计多端。如今我等孤军深入不宜追击。” “放屁。” 聂秋安也不理会周言,骑着白狼便追击过去。周言与乌应达见状哪里敢怠慢。翻身上马便一同追了过去。 6、 越是靠近,周言心中越是惶恐,一路追来竟然不见一处伏兵。按理大可借助地形优势伏击。按理刘安心思缜密谋划周详,几次交战下来处处显露其谋略过人之才,想来绝不会犯如此错误。 正当思虑之时,刘安竟出现在不远处。只见他骑马飞奔。聂秋安见了一把怒火烧上心头,骑着白狼便追了上去。周言等人哪里追得上,只见聂秋安很快便消失在眼前。这时,伏兵出击,将前路阻断。周言方才明白过来,刘安要的是聂秋安。 想到此处,周言不禁叹道:“在如此危机时刻还能如此冷静的谋划,比军师也不遑多让了。”周言知道聂秋安危机万分,也顾不得许多,只是一心想要冲杀出去。不过太过心急,反被流箭射伤。 7、 再说聂秋安追着刘安而去,见周言等人不见了踪影,心知中计,于是便转身要走。这时,道路两旁伏兵尽出。聂秋安微微一笑道:“就凭你们,还不够。”只见聂秋安手持寒月冰刀左挡右杀,白狼闪躲跳跃,将军士打得四下逃散。眼见聂秋安就要逃走,刘安领军杀将出来,不过聂秋安也不理会。只是一路逃窜。刘安心知,若是让聂秋安逃走,大军重振旗鼓自己便再无胜算。于是全力追击,却不曾想到聂秋安突然调转方向,朝着追来的刘安又杀将过来。刘安哪里料到聂秋安竟会如此自负,敢孤身杀入大军之中来取自己性命,惊慌之下竟不知躲闪。聂秋安见状微微一笑,手起刀落将刘安的右臂斩下。 看着倒在是地上的刘安,聂秋安笑道:“今日我再斩你右臂。看见今后如何拿剑。哈哈,哈哈。” 8、 聂秋安正在得意之时,刘建兴领着援军便杀将过来,见刘安躺在地上顿时大怒道:“聂秋安拿命来。” “就凭你?” 两人你来我往,顿时战成一团,而一旁的军士也随之围剿上来。聂秋安毕竟以寡敌众,多少有些气力不济。无奈聂秋安只得且战且退,想要与周言汇合。可是刘建兴的援军越来越多,将退路死死围住。 正在这时乌应达与周言骑兵赶来,将铁桶一般的敌军生生凿出一个缺口。聂秋安骑着白狼便要退走。刘建兴哪里肯绕,也不管其他,领着大军便追杀过去。周言见状心知敌强我弱,想要全身而退是绝不可能的。于是转身朝着刘建兴便杀将过去。 9、 刘建兴猝不及防,见周言杀过来一时乱了方寸,连连后退,如此反被周言围困。三军见主帅被困也连忙前来营救。而周言拉起长弓也不顾身遭的刀斧,朝着刘建兴便射将过来。周言的力道何其强劲,速度何其之快,刘建兴疲于躲闪,哪里还顾得上追击聂秋安。而周言弯弓射箭,一心击杀刘建兴,身上却被刀斧砍得鲜血直流,浑身上下被血色侵染。不多时,周言便倒在血泊之中。刘建兴走到周言尸体面前道:“真勇士也!” 10、 刘建兴看着聂秋安旌旗走远,对着身边的军士说道:“今日绝不能纵虎归山,来呀!与我一同追上去。” “遵令。” 大军一路快马加鞭朝着聂秋安便追杀过去。 而此时,聂秋安扭头看了看正在追赶过来的刘建兴。心中顿生愤恨,于是突然调转方向朝着刘建兴便又杀将回来。乌应达见状不假思索也只得跟着杀过去。聂秋安稀稀落落的骑兵不过是百十人,面对刘建兴的数万大军,实在是蜉蝣撼大树。只是刘建兴刚一穿过山谷,猛地竟然看到聂秋安冲杀过来。白狼形单影只,可是在这尘嚣之中显得如此雄姿英发,好似千军万马奔涌而来一般。刘建兴身旁的军士吓得连连后退,而马匹也被白狼凶狠的模样惊得四下逃窜。 “稳住,聂秋安不过百十人何足惧之!” 话音刚落,聂秋安已经杀到眼前,身边的将军皆因马匹惊恐竟然往后退了几步。刘建兴死死勒住马匹,提剑来挡。不过借着白狼的冲杀,聂秋安用尽全力,顿时将刘建兴打翻在地。马匹也被刘建兴斩做两段。 11、 刘建兴惊得连连后退,想要避开聂秋安的攻势。可是聂秋安好似发了疯一般,不管不顾直直的朝着军营便杀进去了。惊得刘建兴连滚带爬的滚到了一旁的树丛里。正当此时,大军一拥而上。聂秋安猝不及防,后背受了一刀,顿时鲜血直流。聂秋安转身瞪着眼睛,好似地狱归来的魔鬼。一双杀气腾腾的双眼将军士吓得连连后退。聂秋安提起寒月冰刀手起刀落,军士的头颅接连落地。 已经远远的逃到大军后面的刘建兴,看着聂秋安厮杀的样子,心中不禁道:“聂秋安真勇不可挡。”看了片刻之后下令道:“杀聂秋安者,封渝州王。” 一声令下,大军汹涌而来。聂秋安纵然神勇,但毕竟以寡敌众,体力难以支撑。白狼也被流箭射伤。乌应达心知如若再战,只怕全军覆没,于是恳请聂秋安道:“将军,此一时彼一时,将军何不待左将军援军到来之时再行征战。” 看着聂秋安一脸的怒意,乌应达见状飞身而出,朝着刘建兴冲杀而去,两旁的军士手起刀落,将乌应达刺得满身鲜血。乌应达此举将敌军阵脚打乱。香洲众军士见状一齐冲杀,好似飞出的利箭朝着刘建兴便杀了过去。 眼见夜幕渐起,左奎援军已然来到。刘建兴见状,心知不妙连忙领军回城而去。聂秋安身心疲惫,也与左奎回到军中休息去了。 第127章 龙争之虎斗 1、 梁城的军营里,聂秋安趴在床上,血液沿着背脊流到床上。聂秋安问正为他治疗大夫道:“怎么样?” “将军,您的伤势严重,小的建议即刻返回香洲治疗。” “放肆,你这是这蛊惑军心。” “小的不敢。” “来呀!给我推出斩了。”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呀。” 此时站在一旁左奎连忙上前说道:“李大夫一时失言而已,还望将军准其戴罪立功。” “既左将军为你求情,便准你戴罪立功。” 李大夫听了,慌慌张张的说道:“多谢将军。”说完只见李大夫为聂秋安包扎之后便连忙退了出去。 2、 “李大夫,将军的身体究竟如何?” 陈大夫思虑片刻之后小声说道:“将军脉象虚弱,伤势严重。” “我见将军气色不至如此呀?” “大王毅力过人,内力深厚,眼前不过是靠一股气撑着罢了。” “那该怎么办?” “若是能够及早返回香洲多加调理,以将军的功力自然可保性命。若是!” “如此,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属下告退。” 3、 夜里,聂秋安正在营中休息,左奎缓缓走了进来。聂秋安见左奎前来欢喜的说道:“正想找人说说话呢?你就来了。” 聂秋安一边说着一边引着左奎来到地图前道:“你看,如今敌军已经困在遂城内,好似瓮中之鳖真是唾手可得。” “末将觉得我军虽大胜归来,但是大将接连受损,不如暂且退回香洲。” “哎!你怎如此愚昧,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是此番撤军,他日想要兵出关陌,只怕不那么容易了。” “可是我军毕竟孤军在外。若是华洲出兵当如何是好?” “这倒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这几日我也在担忧此事,所以我想让你领一队人马前往叶云关,若是华州当真出兵,你自可抵挡。待我剿灭刘建兴,华洲之患便不足为虑了。” “可是。”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此时,只见左奎跪在地上说道:“将军,我们还是回香洲吧!” “你今日是怎么了?” “末将自追随将军以来,将军以兄弟相待,左奎只是担心将军。” 聂秋安扶起左奎道:“周将军战死你我心里都难受,可是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岂能苟活于世。即便战死沙场,亦不失英雄一世。今日若不能一统天下,岂不负了我香洲雄兵的威名?” 聂秋安看了左奎之后又说道:“明日我便出兵围攻遂城,而你前往叶云关,傍晚时分必定破城,届时我等自可返回香洲。你看如何?” “将军,叶云关不如让别人去吧!末将想与将军共进退。” “此事,事关重大,非你不可,万一华洲来袭,唯你可与之一战矣!” 左奎犹豫片刻说道:“那末将就先行前往叶云关为将军摆好庆功宴。” “好。” 4、 翌日,左奎整顿兵马,到了正午时分,正要行军,却见军营外的探子匆匆前来报告,军营五十里外有华洲军士。 聂秋安问道:“为首的是谁?” “启禀将军,为首的乃是云啸天。” “云啸天。”聂秋安皱了皱眉头道:“传令下去,全军戒备。” “是。” 5、 聂秋安心知来者不善,于是连忙安排左奎镇守军营。而他也骑上白狼,前往探查来军。聂秋安远远的看着华洲军士,只见领头的的确是云啸天,可是云啸天旁边的却是聂征。聂秋安心中疑惑:“聂征乃是一庄之主,怎会亲自领兵出征。” 思虑片刻之后,聂秋安自言自语道:“庄主出征非同小可,看来华洲变天的传言是真的。” 眼看大军逼近,聂秋安领着军士退到一旁让华洲大军前行。 6、 距梁城不过五里地时,云啸天安下营帐,让聂征坐镇中军,自己领军前往梁城。聂秋安心中暗喜,连忙埋伏在军营不远的小山上。 军营里,左奎见云啸天领着大军杀来,而聂秋安还未返回,心中焦虑,但也只能领军与云啸天在梁城外鏖战起来。云啸天领军奋勇当下,锐不可当,梁城很快便被攻破。左奎不敢弃城,只是且战且退,与云啸天在街道之中交战。云啸天纵有惊天之勇,然此时却是难以施展。无奈之下,只得调集城外大军赶赴梁城,企图以泰山压顶之势逼迫左奎投降。 7、 聂秋安等人一直看着梁城失守,一旁的军士有些按捺不住道:“王上,梁城一破我们可就成了孤军了。” “镇守中军的都是华洲精锐之士。以我百十人,不过以卵击石。再等等。” 众人见聂秋安如此,也不敢言语,只是待着哪里一动不动。直至中军赶往增援时,聂秋安才如梦初醒一般道:“诸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将刀剑拔出,随我一同生擒聂征。” “好。” 8 白狼于山林之间穿梭自如,比起那马匹不知灵活多少。于是聂秋安一人早早的便杀到聂征营帐之中。 白狼獠牙外露,凶猛异常,吓得马匹四下逃窜,而军营也顿时被搅得天翻地覆。聂秋安骑着白狼时而左右闪躲引得追兵四处追杀,时而兵分两路将敌军杀得四下逃窜。 聂征见状,得知聂秋安杀来,连忙朝着梁城便飞奔而去。聂秋安哪里肯依,骑着白狼便一路追了过去。只是这白狼速度极快,很快便追了上来,横在路中间。聂征见前有聂秋安阻拦,后有追兵,只得朝着一旁的小道跑了过去,想要暂避聂秋安的锋芒,等待云啸天前来救援。 梁城之中,云啸天见中军被困心知大事不妙,也顾不得许多调转枪头便又杀了回去。左奎见云啸天撤军,心知定是聂秋安断其后路,于是也召集将士杀将而去。一路追杀,也杀敌不少。云啸天一马当先,沿着小道便追了过去。 9、 梁城外多有林木,聂征弃马而逃,自己便躲在一旁的草堆里。聂秋安一时心急追着马匹而去,聂秋安骑着白狼很快便将马匹击杀。气愤不已得聂秋安转身寻着聂征的踪迹便追了过来。一边追,一边喊道:“聂征,你已无路可逃了,快出来。” “聂征,你若此刻出来,我尚且可以留你性命,也好做你华洲逍遥快活的庄主,若是稍后寻到,定叫你身首异处。” 寻了片刻,凭着白狼的嗅觉,聂征很快便被聂秋安发现了。聂秋安用刀刃挑开草堆,看着聂征笑道:“聂庄主,有礼了。” 聂征见已无逃脱的可能,于是起身道:“聂将军,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寻常。” “我香洲与你华洲交好,何故犯我?” “香洲暴戾,天怒人怨,我华洲广施仁义,岂可见死不救?” “哈哈,好个仁义。今日我便取了你的性命,看你华洲何等仁义。” “华洲军政乃是云师兄操持,即便我死,华洲也定会义无反顾。” “聂老庄主在世确是如此,只是如今,若是庄主有所闪失,只怕华洲军政必定会有一番变故。届时云将军能否继续领兵只怕还为可知?” “今日梁城已破,香洲大军败局已定。” “哈哈,眼下云啸天已撤军来援。只怕是华洲败局已定吧!” 10、 聂秋安提着刀,抵在聂征的胸前。聂征双眼紧闭。而聂秋安脑海之中竟猛地记起儿时的画面。那时,自己犯错,多是大哥为自己的受过。一时间,利刃竟也松了下来,聂征一脸疑惑的说道:“你这是何故?” 聂秋安好似梦中醒来一般道:“与其杀你,不如将你带回香洲,我想华洲一定会助我一臂之力的,你说呢?” 聂征冷冷一笑道:“如此伎俩,我华洲岂会受制?说完,聂征朝着刀刃便扑了过来。聂秋安心中一惊,连忙将刀往后收了回来。 而这时,云啸天也飞奔而来,眼见如此。大喝一声道:“贼人,放开我家庄主。” 话音刚落,剑锋已经到了聂秋安的眼前,聂秋安连连后退,以寒月冰刀将利剑挡开。此时,云啸天追身杀来,乘势一招势大力沉的劈砍便斩了下来,聂秋安躲闪不急,只得硬接下来。接下这一剑,聂秋安暗自惊道:“自己一向自负力道了得,不曾想这云啸天的力道比起自己竟也相差无几。” 聂秋安挡下一剑,挥刀便欲杀将过来,却不想这云啸天的招式浑然天成,剑锋绕过冰刀却已到了眼下,聂秋安见状连忙收回冰刀,往后退去。而云啸天似乎不依不饶,追身又杀将而来。 11、 高手过招,胜败不过瞬息之间,稍有不慎,便会身首异处。聂秋安方才被云啸天偷袭,眼下便被步步紧逼,毫无还手之力。且说,这云啸天是何等人物,哪里肯给聂秋安一点机会,只恨不得即刻将聂秋安击杀。而就在此时,只见白狼仰天长啸,朝着聂征便扑了过去。聂征心中惊恐,连连躲避,而云啸天见状,心中分神,连忙飞身来救。 这云啸天杀气实在太重,惊得白狼也连连躲闪,而聂秋安见状也乘势追击过来。而聂秋安早有防备,转身一斩,聂秋安顺势接下,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顿时各自退去。两眼相望,聂秋安心中不知生出多少感慨,只是将寒刀举在身前说道:“久闻云掌门剑法天下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此番相遇,定要与云将军一较高下。” 云啸天也看着聂秋安微微一笑说道:“如此,云某奉陪了。” 12、 两人远远的看着对方,两个人都在等待,等待着自己的气息平静,等待着对手出现破绽。此时,谁也不敢妄动,因为稍有迟疑,稍有松懈,刹那之间便是生死之隔。 微风吹过,将聂秋安的发丝吹动,树叶应声摇曳而下,风声在林间穿梭着,一点点的溜向远方。站在一旁的聂征见状连忙缓缓的往后躲去。 突然,聂秋安攥紧长刀,朝着云啸天便杀将而去。手起刀落,长刀快似闪电一般猛地劈了过来。云啸天自负力道强横,也不躲避,只想接下这一刀。于是双手举剑迎面便接了下来。可是,聂秋安刀锋所指,实在强横,竟震得云啸天双膝酸软起来。心里不禁暗自惊道:“世间竟还能有此力道,看来是自己轻敌了。” 聂秋安微微一笑,挥刀又斩杀而来。云啸天方才接下一刀,双手已然有些发麻,再接这一刀心里竟有些畏惧起来。可是聂秋安刀法凌厉,哪里容得云啸天躲闪。不及思虑,刀锋又重重劈了过来。无奈,云啸天只得举剑接下,不过这一刀力道实在强横,云啸天竟被震飞了出去。 不过云啸天是何等人物!见聂秋安气势刚劲,也不与他硬抗,只是四处躲闪。聂秋安虽然追了上去,却不能与云啸天打斗,实在是有力无处使。 聂秋安见状也不纠缠,飞身朝着聂征便杀了过去,云啸天见状,慌忙来挡。不过这一刀聂秋安已然是势在必得,全部力道都已灌注于刀锋之中。云啸天利剑刚一接到,顿时被斩做两段。不过幸好云啸天躲闪及时,只是手臂被划出一道血痕来。 此时,华洲援军赶来,聂秋安见状飞身骑上白狼道:“今日胜负未分,下一次你我再战一场。哈哈。”说着聂秋安便往林中窜去。 第128章 狭路之相逢 1、 聂秋安折回军营,心知聂征亲自督军前来,华洲必定是倾巢而出,眼下自己孤军在外必定腹背受敌。于是连忙召集军士,商量对策。 “将军,华洲兵多将广,我等不宜恋战。当尽早返回香洲,凭关陌之险,纵华州千军万马亦不足为惧!” “华洲此行必定全军出动。而此番激战不见曾达。末将认为,曾达必定已经埋伏在我军回撤关陌的路上。” “你觉得曾达会在何处设伏?” “晋城或是江城。” “曾达设伏又如何,左奎愿做先锋为将军开道。” 聂秋安看了看左奎道:“一个曾达自无力阻我前行,只是即便突围,恐大军所剩无几。如此,香洲再无称雄之力。” “那依将军所见,当如何?” “华洲倾巢而出,那我就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如何釜底抽薪?” “直奔乌蒙城,端了他的老巢。且将华洲搅他个天翻地覆。” “由此地赶往叶云关,必定经过江城,只怕江城早有伏兵。” “早年我行走天下,知这梁城与叶云关之间有一小道,虽行军困难,但也无大碍。我等可由此偷袭叶云关,必定一击即中。” “如此,便是孤注一掷,再无回旋之地了。” “我军一路走来,横行天下,何曾畏惧?” 左奎看了看聂秋安,见他决心已定,于是作揖道:“末将领旨。” 夜色渐临,只见聂秋安,左奎领着大军朝着叶云关便开拔而去。 2、 军营里,云啸天正在包扎伤口,正在这时,聂征领着将士走了进来。云啸天见状连忙起身道:“庄主!” “师兄不必拘礼,快快请坐。” “庄主深夜前来不是所为何事?” “今日一战,幸得师兄全力相救,聂征在此拜谢。” “末将乃是剑雨山庄护庄掌门,保护庄主乃是份内之事。只是末将未能谋定而后动,使得庄主遇险,实在当罚。” “兵者!死生之地也!何来万全之策。师兄不必介怀。” “多谢庄主宽恕。” “这些补品,我已经让人炖好,你赶紧趁热喝了吧。” “承蒙庄主厚爱,末将实在受宠若惊。”说着云啸天接过补品便一饮而下。喝完之后,云啸天深吸一口气说道:“今日末将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一问?” “你是想问那聂秋安为何手下留情吗?” “正是。” “此事我也在思虑。当时我本以为难逃一死,谁料他却!” 未及云啸天询问,聂征却接着说道:“说起来,我觉着聂秋安总有些眼熟,似乎曾经见过。” “莫不是庄主出游之时见过?” “不记得了?” “庄主向来仁厚,兴许聂秋安也曾受庄主恩惠。” 3、 两人正在闲谈之际,聂征问道:“如今聂秋安撤军返回香洲,师兄以为如何?” “若聂秋安当真回撤香洲,战事将休矣!” “香洲大军兵强马壮,如今回撤,若是曾师弟不能损其兵马,只怕战事难休!” “聂秋安此人行事诡异,野心勃勃,若是冒然追击,只怕不妥。况香洲战事虽消,只怕刘建兴又成大患。” “依你看当如何是好?” 谈话之间,只见军士来报:“香洲大军已经开拔。” 云啸天听了,顿时面露喜色道:“好。” 军士刚刚出去,另一军士却又匆匆跑了进来道:“将军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 “香洲大军直奔乌蒙城而去,眼下就要到叶云关了。” “什么?” “什么?” “绝不能让他们到攻破叶云关。” “眼下华州兵力空虚,恐怕难以抵挡敌军。” “那该怎么办?” “来人,传令下去,全速赶往叶云关支援。” “是。” “庄主不必担心,末将这就率领精锐赶往叶云关。” “可是,师兄你伤势未愈。” “顾不得许多了。” “我随你一同去。” “此战凶险非常,聂秋安此举无异于玉石俱焚。此战必是一场血战。” “想不到聂秋安竟会做出如此抉择。” “聂秋安孤军在外,竟能有如此胆量。实在是我等始料未及。只是此战,若是华州败,则聂秋安横行天下,无所顾忌。若是华州胜则香洲更无一战之力。天下大势由此而变。” “师兄有多少把握取胜。” “我军虽是人数众多,占据优势,可是聂秋安大军置之死地,抢得先机,此战胜负难料。” “师兄可有什么对策。” “聂秋安剑指乌蒙,避无可避,而一旦乌蒙城破,军心涣散。聂秋安此战,必定无所顾忌,长驱直入。我等唯死战耳!” 4、 聂征看着云啸天说道:“师兄,华州胜负皆指望你了。” “末将此去,自当阻挡敌军,护庄主家眷周全。” “那就有劳师兄了。” 聂征见状接着说道:“出征在即,我就不打扰师兄了。” 聂征离去之后,云啸天安排妥当,披上战衣,领着一众精锐赶往叶云关而去。 5、 聂秋安领着香洲大军日夜兼程,方才两日的光景便来到了这叶云关外。聂秋安心知唯有速战速决方能一战而胜,若是援军赶来自己孤军在外则再无胜算。于是领着大军不计生死。朝着关内猛攻而去。守将虽誓死守卫,但那里敌得过聂秋安的一阵猛攻,才挡了一日一夜便由着聂秋安破关而入。 进入叶云关中,聂秋安大喜过望,对着左奎说道:“乌蒙已成瓮中之物矣!有叶云关作为屏障,阻断援军,剑雨山庄如何抵挡我香洲大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恭喜王上,贺喜王上。” 叶云关城破,华洲震惊,而聂秋安马不停蹄,领着一千精锐骑兵匆匆赶往剑雨山庄而去。 6、 剑雨山庄之中金禾得知聂秋安兵破叶云关心中大惊,连忙起身就要往徐成文处赶去。一阵小跑,将长裙也撕破开来。眼见露华楼就在眼前,金禾连忙整理衣冠。整理过后对着身边的蔓菁说道:“我这衣着可会失了礼数?” “夫人屈驾前来,乃是瞧得起他。他若是感念庄主恩德理当前来芳华别院与夫人商议才是。如今却端坐在露华楼中,实在不像话。” “哎,休得胡说。” 骂完蔓菁之后,金禾稍顿片刻接着说道:“你速去将鹿鸣叫来。” “来露华楼?” “不,去芳华别院,你亲自领他来。我这就回去等他。” “不去找夫子了?” “不去了。” 说完,转身便又往芳华别院赶去。 7、 鹿鸣刚到别院门口,只见仆人来报:“夫人,香洲军士已到庄外,牟夫子正领人守卫。” “怎么这么快?” “聂秋安领一千骑兵连夜赶来,方才已到庄外。” “事不宜迟。鹿鸣你马上出发,务必将这封信交给庄主,务必记住亲自交给庄主。知道吗?” “那夫人你呢?” “我一介妇孺,若是与你同行,只怕一网成擒。如今正好,我也去瞧瞧这聂秋安究竟是不是有什么三头六臂。” 金禾说完之后看了看鹿鸣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一会你可怎么走?” “是。” 8、 白狼摇动着头颅,驮着聂秋安缓缓的朝着武德堂走来,而牟正一身白衣,立在门前。聂秋安看着武德堂三个斗大金子,悬在正前方。于是翻身下来,摸了摸白狼看着牟正说道:“如此困兽之斗,夫子又何必徒伤性命。” 牟正微微一笑,看着众人道:“今日我等虽徒伤性命,却也不可丢了剑雨山庄颜面。既然将军想要切磋,我等理当奉陪才是。” “不识抬举。” 话音刚落,聂秋安拔出利刃便杀将出去,剑影闪烁,顷刻之间,一众家将也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聂秋安看着牟正道:“此时又当如何?” “要杀便杀,何必言语。” “好,那我就成全你。” 9、 “住手。” 聂秋安抬头一看,原来是金禾领着徐成文等人走到门前。聂秋安笑了笑道:“一直听闻剑雨山庄新夫人气度不凡。今日算是见着了。” “将军苟且而来,无非想以此要挟。若是冒然动手,不怕孤军困守,丢了性命?” 聂秋安斜着眼看了看金禾道:“好个伶牙俐齿。”话音刚落,只见聂秋安往前一跃,飞身到金禾面前,刀刃斜斜的放在喉间道:“此刻我便是杀了你又如何?” “将军杀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只是如此,叶云关外的华洲将士如何肯放过将军你。” “叶云关外,不过是一群败军之将,何足惧哉!” “既如此,将军只需叶云关外伏击即可。何故孤身犯险,来这剑雨山庄呢?” 聂秋安听了大笑道:“想不到,聂庄主竟有此贤内助。”说着便将利刃收到腰间。之后转身对着众将士道:“将剑雨山庄一干人等统统发还原处,好好看管。切不可怠慢了。” “是。” 10、 军士顿时分散开来,而聂秋安独自一人走进这武德堂中,见木椅上油漆脱落,便伸手轻轻摸了摸。顿了片刻,聂秋安缓缓坐在其间,眼前猛地浮现出许多往日的光景。 他谢谢的躺在椅子上,看着门口的余晖一点点散去,自己也随着缓缓的闭上双眼。他从未如此满足,如此安然。 第129章 蓄势之待发 1、 夜幕轻降,皎洁的月光好似一抹微笑,照得这芳华别院如此静谧。疲倦的军士们早已躺下,而站岗的士兵则好似梁柱一般立在剑雨山庄的各个角落里。半夜里,左奎的援军已经陆续赶到。寒意在铠甲上冻出一丝白霜。左奎见聂秋安立在灯火下,连忙往前走了几步道:“王上。” “军士们可都安排妥当?” “都已经安排妥当。” 说着聂秋安便拉着左奎道:“今夜寒重,我已备下酒菜。让我为你接风。” “多谢将军。” 2、 聂秋安领着左奎沿着小道便往芳华别院走去。一路上怪石林立,回头望去,剑雨山庄尽收眼底。左奎不禁感叹道:“剑雨山庄不愧是天下第一庄,果然气度不凡。” 聂秋安也立足,回头看了看道:“的确。”说完嘴角微微一笑,却又小声的嘀咕道:“当年却不曾觉得有如此景色。” 说完,两人便径直到了别院当中。一边走着左奎又疑惑的说道:“这芳华别院坐落在这剑雨山庄之中总感觉怪怪的。” “怎么怪了?” “剑雨山庄一片肃杀之气,可是这芳华别院却温婉别致。” 聂秋安听了微微一笑,看着左奎道:“什么时候你也懂这些了?” 左奎嘿嘿一笑道:“将军常说多读书,所以便请先生与我说了些。这几日诗词听了几句,所以也说了几个,也不知对不对。” 3、 两人说着便已经到了屋子里,火苗微微的摇动着。桌子上煮着一壶热酒,放着几碟小菜。聂秋安领着左奎道:“坐下再说。” “还真有点饿了。” “哈哈,这才是你嘛。” 左奎拿起筷子笑了笑道:“哎,将军,刚才您还没说芳华别院的事呢?” “好奇?” “当然好奇。” “这芳华别院乃是上一代庄主为他的爱人在山峦之巅修建。所以才与这剑雨山庄格格不入。” “那这庄主可真是个情种。” 聂秋安深深喝了一口酒之后说道:“世间多有痴情种,不见佳人却白头。” “将军是不是想念夫人了。” 聂秋安听了,也不言语只是喝了一口酒之后道:“若是此番不能全身而退,只怕今生再不能相见了。” “如今剑雨山庄尽在掌握之中,王上大可放心?” “剑雨山庄虽在掌控之中,但华洲主力尚在。以云啸天的性格绝不会轻易投降。” “那该怎么办?” “世事无绝对,一切皆有可能,唯到了最后方才知道。” 左奎顿了顿,犹豫了片刻说道:“此时,若是和谈,将军岂不就可以返回香洲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唯有一决雌雄而已。” 看着聂秋安不为所动的样子,左奎自知多说无益,于是便不再言语。 4、 叶云关外,华洲大军急匆匆的朝着叶云关而来。刚到叶云关外,大军便停了下来。聂征慌忙问道:“云师兄这是干嘛呢?” “眼下聂秋安驻兵剑雨山庄,若是大军在乌蒙城大战,聂秋安以军中家室为要挟,只怕军心涣散,难以取胜。” “那该怎么办?” “聂秋安孤军深入,只要阻断退路,时间一久,军士必定人心思归。” “那要等多久。” “眼下就看谁先沉不住气了。” “那岂不是遥遥无期。不行,金禾还在剑雨山庄呢?” “庄主,此事万万不可操之过急。” “怎能不急!”聂征说着来来回回走了片刻之后又说道:“要不现在就派遣一个使者去,只要他同意撤军,什么条件都可以。” “庄主!” 5、 正在争吵之间,只听闻帐外鹿鸣前来送信。聂征慌忙说道:“快请进来。” “是。” 话音刚落,鹿鸣便从营帐外跑了进来。聂征见了,慌慌张张的问道:“夫人怎么样了?” “回禀庄主,末将离开时,香洲军队方才到达山庄,夫人一切安好。” “夫子尚在庄中,你怎么来了?” “夫人有信函一封,说是必须交到庄主手中。” “还不快拿出来。” “是。” 说着,鹿鸣便从怀中将信函拿了出来。 6、 信中写道: “聂征吾君,见信之时,恐妾已身陷牢笼,故此修书一封,万望夫君莫挂,君乃一州之主,切不可因一时私情枉顾华洲安危。若使庄主因妾枉失天下,妾当死作游魂,受万世折磨,永世不宁。“” 聂征看完之后,顿时落下泪来,信封也攥在手中死死握住。一旁的云啸天说道:“夫人说什么了?” “鹿鸣,你现在就回去,告诉聂秋安,无论什么条件都可以,只要能保夫人平安。” “不可?” 聂征听了,看着云啸天大怒道:“云啸天,究竟你是庄主还是我是庄主。” 云啸天看着聂征,生平第一次在聂征面前生出几分畏惧。顿了片刻之后,云啸天正色说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众将听令,今日行军,庄主累了,没有我的命令,所有人不得靠近庄主营帐。” 话音刚落,只见众将士纷纷离开营帐。而聂征正要追出去,却被士兵拦了下来。聂征大怒道:“云啸天,你放肆。” “庄主安危至关重要,叶云关凶险万分,若是庄主出了任何纰漏,我定叫尔等人头落地。” “是。” 7、 翌日,云啸天正在营帐之中与诸位将军商量对策,突然听到军士传来消息说:“曾达将军已到五十里外。” 云啸天大笑着道:“好,如今,我倒要看看聂秋安如何脱身。” 此时身旁的一偏将说道:“将军,曾将军与庄主一向交好,若是?” 云啸天瞪着眼睛看了看他道:“本将军,忠心可昭日月。” “是。” 说完之后云啸天又接着说道:“传令下去,让伙夫做好饭菜迎接曾将军。” “是。” 8、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云啸天对着身旁的军士道:“来人。” “在。” “即刻随我一同前往庄主营帐。” 9、 夜半时分,曾达大军抵达大营,云啸天与聂征一同在主帅营帐,为曾达接风。聂征看着曾达道:“将军日夜兼程赶来,辛苦了。” “末将蒙受庄主恩德,自当以死效忠。” “将军言重了。” “如今我大军兵合一处,我决议三日之后围攻乌蒙,定要将聂秋安一网打尽。” “不可。” “庄主可是有所顾虑。” “军中家眷多在城中,围困之时,只怕损伤家眷。” “两军交战有所损伤亦是难免,聂秋安暴戾无道,恶名远播;此时若是有所顾忌,只怕乌蒙将遭大难。况我军士气正盛,不出三日定能拿下乌蒙。壮士断腕,悲且壮哉!庄主,切不可有所疑虑。” “大丈夫于世间,当有所担当,如今家眷尚在,却不能救护,今后如何立于天地之间。” 曾达见两人争执不下,连忙说道:“聂秋安乃是困兽,若是强攻,只怕多有损伤。不如我军派出使者,以此求和,各自撤军如何?” “此举甚好,此举甚好。云师兄觉得呢?” “两军对峙,贵在军心,军心散则军士溃。若是我军主动求和,军心必定思归,聂秋安一旦来攻,我军如何应对?” “如今乌蒙围困,将军不顾家眷安危,难道就能稳定军心?” “庄主深居简出,不知战事,末将统领华洲军士,自有定策。” 聂征见状,心知无可辩驳,也不再言语,只是转身拂袖而去。 10、 “师兄,庄主乃是一庄之主,我等岂可造次?” “军国大事,岂同儿戏,庄主妇人之仁,我等身为护庄掌门,统领三军,理当劝阻。” “师兄说的极是,只是不知师兄眼下有何对策?” “聂秋安孤军深入,此时若我大军围攻乌蒙,城中军民也必定有所呼应,不出十日,聂秋安必定求和。” “聂秋安此人行事诡异,若是困兽之斗,只怕?” “两军交战,损伤在所难免。” “只是?” “师弟,壮士断腕,实属无奈。” “师兄既如此说,我等遵命便是。” “今日时候也不早,师弟还是先行回去休息吧!” “师弟告退了。” 11、 剑雨山庄的后院里,金禾正在休息,鹿鸣悄悄的跑了进来说道:“夫人。” “怎么样了?” “已经办妥了。” “是吗?” “不过,听闻庄主一心求和,似乎与云掌门有所争执。” “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 “那该怎么办?” “如今两军对垒,实力相当,就看谁沉得住气了。” 金禾思虑片刻之后自言自语道:“若是能够除去聂秋安,那便好了。” “鹿鸣愿为庄主行刺聂秋安。” “不可。聂秋安剑法超群,若是冒然前去,凶多吉少。” “鹿鸣虽剑法不济,但只要能够伤聂秋安分毫,鹿鸣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金禾看了看鹿鸣道:“此去一定要万分小心。” “多谢夫人。” 12、 芳华别院之中,聂秋安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鸟鸣阵阵传来,心里顿时生出几分欣喜。阳光照在地上,透着几分暖意,聂秋安披上长衣走到窗前。看了片刻之后便到校场去了。 四周还是以前的模样,不觉间,白狼猛地从身后跃了出来。聂秋安摸着白狼的头道:“一转眼这么多年了,还是以前的样子。” 白狼甩了甩头,伸出舌头便蹲在聂秋安身边。聂秋安顿了顿,抽出长刀飞身往前便跃到校场中。聂秋安肆意的舞动着,晨曦露出的光照在脸上,将嘴角的微笑全然印了出来。白狼蹲在一旁低声的叫着。 过了片刻,左奎领着军士巡视过来,见聂秋安正在校场。左奎看得入神,只是命军士们原地待命。聂秋安似乎已经看到了一旁的军士,可是却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练着。 只是聂秋安舞到精彩处,军士们也随着欢呼起来。聂秋安站在这山庄里,校场上,第一次如此自在,如此自豪,此刻,仿佛全世界都是他的。 第130章 决战之黎明 1、 翌日,徐成文在后院与牟正说道:“听闻聂秋安遇刺,可是真的?” “听闻伤得不轻。” “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芳华别院里戒律森严,暂时无从查证。” 徐成文犹豫片刻之后道:“无论真假,今日便会知晓。” “夫子得意思是。” “香洲孤军远征,若是聂秋安真的遇刺,必定军心大乱。” “消息现在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香洲将领必定已经乱作一团。一定会前往芳华别院一探究竟。届时一切自然明了。” “不过究竟是谁将这消息传出去的呢?” “此人一夜之间便将消息传遍全城,手段实在了得。” “可以肯定的是,此人一定是有心助华洲一战。” “想必城外也已经乱成一团。” “那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 2、 正午时分,芳华别院之外聚集了一众将领,纷纷前来求见聂秋安。左奎立着铁棍站在别院之外道:“诸位前来可曾受到召见?” “听闻将军身体抱恙,我等特地前来探望。” “诸位将军镇守一方,责任重大,岂可擅离职守。如此冒然前来,理当斩首。” “左将军,我等既已经来了,还请将军通传一声,拜见将军之后,我等自会返回。” “放肆,尔等如此,岂非以下犯上。” “左将军,外面风言风语想必左将军也听说了,若是将军执意如此,只怕坐实了传言。” 左奎听了,也不言语,只是抡起铁棍,用力一剁道:“本将军受命守护将军安危,今日谁若是再多言一句,休怪我铁棍无情。” 众将军见状,心中畏惧,也不敢在多言语。相互看了片刻之后,只得渐渐散了出去。 3、 左奎见众人散去,与众侍卫进到屋中。此时,聂秋安躺在床上,气息微弱,一旁的侍卫小声问道:“眼下形势危急,该怎么办?” 看着病床上的聂秋安,左奎说道:“等。” 说完之后,左奎上前问华江道:“我家将军怎样了?” “伤势实在太重,能够撑到现在已是奇迹了。” “王上一向敬重庄主,还望庄主救王上才是。” “当年我也修炼秘术,可惜不能承受其中痛苦,最后也只得刮骨去毒,自废武功。借此保全性命。如今将军性命垂危,想要活命亦唯有如此。” “既有活命之法,还请庄主救我将军。” 华江看着左奎沉着脸说道:“聂将军修炼秘术已十余年,如今刀法已至化境,若是废去武功,只怕!” “王上日夜苦练,能至今日之境界,实在不易。如今大战在即,王上一心大展拳脚,若是如此,只怕生不如死。” “这十余年来,我一直研究秘术术,也算是有所领悟,聂将军能够挨到现在已属不易。这几日正是发病之日,若是用毒加以淬炼,注入体内,如此也可再续命三日。” “只得三日?” “三日已是不易。” “既如此,请庄主为将军续命三日。” “那我这就施针,五日之后将军便会醒来,醒来便只有三日时间。” “左奎谢过华庄主。” 4、 左奎来到屋外,吩咐众侍卫道:“自今日起,封闭芳华别院,任何人等不得进出。” “是。” 左奎沿着小道一边走着一边思虑着,走到一半他猛的停了下来。看着山下一览无遗的风景。他第一次觉得这芳华别院如此雄伟,仿佛整个世界都收在眼底。此刻,他猛的生出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将剑雨山庄的剑客们打败,他讨厌这些人高傲的样子,讨厌他们不可一世的模样。他看着远处暗自说道:“这一次哪怕全军覆没也要战胜他们。” 一向只知吃饱就好,只知随着聂秋安东征西战,只知保护聂秋安的左奎,他平生第一次生出如此毫无意义的念头。仿佛聂秋安的日夜苦练,他一下子他就明白过来了。他微微一笑,阔步便朝着山下走去。 5、 后院里,金禾焦急的问道:“怎么样了?” “方才,香洲守将已经前往山庄了。” 金禾听了,喜上眉梢的说道:“这可太好了。” “只是如此一来,只怕聂秋安狗急跳墙,夫人的安危当如何是好?” “金禾一生坎坷,幸得庄主眷顾,如今庄主蒙难,岂敢相忘。” “夫人可是有何妙计?” 金禾看着鹿鸣道:“金禾今日有一嘱托,还望将军成全。” “夫人吩咐便是。” “若是聂秋安以我为人质要挟庄主,我自会服毒自尽,若是聂秋安以众家眷要挟众将,我希望你能为庄主解除后顾之忧。” “夫人?” “将军。”金禾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窗外的鹿鸣。看了许久,鹿鸣只得说道:“末将得令。”说完便沿着小道偷偷的跑了出去。 6、 华洲军营里,云啸天询问道:“乌蒙城动向如何?” “回禀将军,昨日香洲诸将前往剑雨山庄,可是未能见到聂秋安。” “如此危机关头,聂秋安避而不见。看来一定是伤得不轻。” “聂秋安行事诡异,不可以常人猜测。” “庄主说的是,我也觉事有蹊跷。” “师兄,方才收到消息,香洲大军已经兵分多路经由海道撤离了。” “是吗?那就让他们撤吧!” “难道师兄不觉得乘胜追击,方能一劳永逸吗?” “此去香洲,海路难行,凶多吉少,何必劳师动众。况聂秋安行事诡异,我等自当万分小心才是。” “云师兄说得对,眼下最重要的便是乌蒙城中众人的安危。” “庄主说得极是。” “云师兄可有对策?” “此事还当从长计议。” 聂征听了,心生不悦,但什么也没说,只起身离席而去。 7、 翌日,军士匆忙前来说道:“回禀将军,香洲军士昨夜又大批撤离,估计乌蒙守军已经所剩无几了。” “此事当真?” “属下已经多次查探,千真万确。” “即刻传令下去。召集诸位将军来我帐前议事。” “是。” 8、 天色尚早,剑雨山庄还是一片模糊的样子。不过一群人却毫不在意,只见他们动作敏捷,三五人一组,匆匆忙忙的跑动着。很快人群中传来一阵声响:“夫人呢?夫人在哪?” “昨夜,不知是何缘故两位夫子和夫人被人带走了?” “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好像是芳华别院。” “师兄,撤吧!” 聂征寻不见金禾也不管许多,朝着往芳华别院便跑了过去。云啸天见状连忙安排鹿鸣等人撤离,自己则领着几个军士匆匆跟了上去。 9、 “将军此举所为何意?” “稍后聂庄主必定会到,而且我相信云掌门也会陪同。若是能生擒聂征,击杀云啸天。夫人觉得如何?。” “云掌门剑法天下无双,将军会不会太自负了。” “战场之上,胜负难料,但若无一战之决心,岂不让人笑话。” 金禾微微一笑道:“将军乃真英雄也。” “夫人谬赞了。” 10、 谈话间,聂征与云啸天等人便已匆匆忙忙的赶了上来。云啸天轻轻拦着聂征上前一步道:“将军,想不到今日又在此相遇了。” “是呀!不过此次,我特地为将军送了一份大礼。” 说完,只见一名军士抬着碧青剑便走了出来。云啸天看了,眼角微微一抖,镇定的说道:“将军此举所为何意?” 聂秋安微微一笑道:“将军身手了得,万军之中来去自如。只是宝剑配英雄,若云掌门无剑,我岂不是胜之不武?不过今日云掌门若是输了,只怕剑雨山庄便将毁于一旦。” 说完,聂秋安便打开门房,只见徐文杰等一干人也被绑在屋中。 11、 云啸天看着聂秋安,缓缓抽出长剑道:“今日一战,看来已避无可避了。” “请。”话音刚落,只见聂秋安飞身而起,利刃出鞘,寒光阵阵。微风掠过,将这寒意斩得凌乱,好似就要冻结飘落的叶子被撕裂一般。云啸天迈步飞奔,往前刺了过去。利刃交锋,顿时撞出一阵火光。四眼相对,利刃之间处处透着力量的碰撞。仿佛这刀刃就要被这力道压断一般。 两人往后一退,脚跟还未落地。脚掌却已经将地面踏出一个深坑,两人好似离弓的利箭。砰的一生声撞到一处。两人一连多次,刀剑之声如此清脆,响亮,在这别院里不断回响,听得让人心惊胆寒。 日渐东升,明晃晃的太阳照在林间,两人额头上的汗珠跌落地上,衣襟也全然湿透。聂秋安微微一笑道:“好剑法,好力道。” 12、 云啸天也不言语,提剑上前又猛地斩了下来,不过聂秋安似乎已经看到云啸天有些气力不济,心中暗喜道。能在力道上抢得先手,接下来的对阵,聂秋安便多了一丝胜算。 不过云啸天是何等人物,哪里就会不明究里。这一剑刺来,快如闪电,反倒是杀得聂秋安措手不及,只得连连后退。聂秋安退到一旁,还未回过神来,云啸天便已经提剑斩来。 聂秋安举刀全力来挡,不过方才接下,却觉得这一剑竟胜过自己一分。聂秋安这才回过味来,方才是云啸天故意如此,好叫聂秋安放松警惕。 聂秋安心中暗自惊道:“此时,还能如此谋算,若非对自己的极度自信是绝不敢如此。方才若不是自己用尽全力接下,只怕败局已定。”不过聂秋安也是身经百战的人。抖擞精神之后,抡起长刀朝着云啸天便杀了过去。 13、 刀剑相逢,电光火石,云啸天疾如闪电,力压泰山。聂秋安一时之间却有些招架不住,只得四下躲闪。牟正看了不禁惊叹道:“云掌门的剑法刚柔并济,真是出神入化。” “不过聂秋安的刀法刚猛霸道,也真是世间少有。此二人犹如蛟龙斗猛虎,胜负难料。” 转眼之间,聂秋安已被云啸天划破了衣裳。聂秋安拍了拍衣服道:“真是好剑法。” 虽然云啸天占尽优势,但聂秋安毕竟是身经百战,哪里会肯就此作罢!只见聂秋安双手紧握刀柄,深吸一口气之后迈步便飞身出去。冰刀高高举起,只是用力一斩便迎面朝着云啸天劈了过来。云啸天心中一惊,慌乱举剑相接。这一刀力道实在强劲,将云啸天震得连退两步。 14、 看着双手紧握冰刀的聂秋安,云啸天笑道:“将军不愧身经百战,想不到竟能凭预判我的去向,了不得,了不得。” “云掌门谬赞了,不敢当。” 云啸天看着聂秋安,稍顿片刻之后飞速朝着聂秋安便刺了过来。眼看就要到眼前了,却不想聂秋安刀刃还未斩下,云啸天却已经躲到一侧。聂秋安慌忙躲闪,却被云啸天刺伤手臂。顿时鲜血直流,不过幸而躲闪及时,只是伤到表皮而已。但是聂秋安心里却是暗自惊叹道:“不愧是云掌门,这么快便能够反其道而行,对剑法的运用真是随心自如。” 聂秋安心知,云啸天已经有所准备,若是自己不能准确的判断,必定毫无胜算。 15、 每一个剑客,都会有自己特有的习惯,而这些习惯一经成形便极难在短时间内改变。聂秋安不相信云啸天能够马上改变自己的习惯。当然聂秋安更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过一连数次,却都被云啸天躲闪开来,而聂秋安的身上却已经被刺得伤痕累累。 有些疲倦的聂秋安狠狠地看着云啸天,他不相信就自己会这样败下阵来。他不相信自己猜不到他的意图。 正在思虑之时,突见云啸天又猛地又刺了过来。聂秋安看着飞来的利刃。他全神贯注的看着云啸天的招式。聂秋安刀刃高举,用尽全力斩了过去。云啸天举剑来接,却被打得飞出数丈之外。聂秋安乘胜追击,往前一跃便又杀了过去。有些头晕的云啸天一时间竟不知招架。待到聂秋安追到眼前,云啸天连忙举剑相接,却被聂秋安震得又滚了出去。不过这一次聂秋安再追上去却没能追上云啸天。 云啸天晕乎乎的退到远处看着聂秋安道:“想不到还是被你抓到了。” “一个人的剑法修炼数十年,想要马上改变,想必没那么容易。” “不过你也不简单,接连十多招都没能猜对,还敢这么等。” 16、 两人相视片刻之后,云啸天又飞身刺了过来。不过这一次,云啸天似乎太刻意改变自己的招式,招式虽有变化但是速度却顿时慢了下来。而聂秋安似乎早就看穿了云啸天,一刀挥来将云啸天震得手腕发抖。 云啸天心知,方才的一招,自己已被聂秋安看破。变与不变都难以取得一丝胜势。不过云啸天又是何许人!他知道,自己绝不能有所顾虑,否则必定会被聂秋安牵着鼻子走。 调整片刻之后,云啸天便恢复了方才的策略,他也坚信聂秋安不可能每一次都能准确的判断出他的招式。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聂秋安是在赌博,而他也是在赌博。谁害怕,谁便输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好不厉害。云啸天时而飞进,时而闪躲,而聂秋安伫立于中间,好似任人宰割一般。 眼见手臂腿脚早已被云啸天刺得鲜血直流,甚是吓人。而云啸天稍有不慎便会被聂秋安缠住,一阵对打。眼下手臂已经变得有些瘫软。两腿也有些无力。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对方,他们都在想:“他在想什么?自己还能不能挺住?”不过鲜血直流的聂秋安却让一旁的侍卫开始有些害怕起来。他们跃跃欲试的想要上前,可是却被左奎死死的拦住。 17、 太阳已经升到正中,两人湿透了的衣衫紧紧的贴在身上。汗水让彼此都变得有些疲倦。而乌蒙城外,曾达已率领大军抵达城下,一旁的左奎也开始变得焦急起来。若是不能尽快决出胜负,别说反败为胜,即便是赢了,也无法全身而退。一旁的侍卫也开始变得坐立不安起来。 反观云啸天,金禾,牟正,徐文杰等人,他们心知胜利在望。因此也都耐心的等待着。眼下谁输谁赢还不不好说,但是所有人都相信云啸天会等到援军赶来。 “聂将军,我华洲大军已在城外,而将军孤身一人。何必还要纠缠。若是聂将军愿意,我愿护将军周全,今后香洲,华洲相安无事,永享太平。” “是吗?” “当然!” “那看来,我们需要尽快分出胜负了?” 18、 聂秋安看着远处的云啸天,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能一击即中,那么自己便当真毫无胜算了。当然,他更加明白,此时的云啸天绝不会轻易露出破绽,他需要做的不过是等待援军赶来。而如果冒然出击反而会给云啸天可乘之机。因此,他只有等待,带着一份焦急的心绪等待,等待一个足以击倒他的时机。 不过云啸天实在太清楚此时的处境,他不停的移动,但就是不轻易出手。聂秋安开始变得急躁,他不停的追着云啸天杀将过去。可是这一来,反而被云啸天刺得伤势加重,而自己却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 19、 突然,焦躁的聂秋安一下失去的重心,云啸天见机挥动利剑,猛地刺向聂秋安腹部。一切大局已定,就连云啸天也觉得这一次交战结束了。不过,聂秋安似乎不这么觉得。他调整片刻,高高举起冰刀朝着云啸天便斩了下来。 云啸天避无可避,只得加重力度,一剑刺向聂秋安胸前,不过聂秋安手起刀落,云啸天的右臂被整支砍了下来。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云啸天痛苦的捂着手臂倒在地上。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而此时,云啸天的右臂还握着长剑插在聂秋安身上。聂秋安单膝跪地,用刀插在地上,他不愿意倒下。因为他想以胜利者的姿态站立。他踉跄的站了起来。他举起冰刀,指着躺在地上呻吟的云啸天道:“结束了。” 微风轻轻吹过,在烈日里显得如此温润。那风沿着湿透的衣襟一点点的透进心脾。将聂秋安的疲倦消减在嘴角的笑意之中。 第131章 别离之晚风 1、 冰刀轻轻的架在聂征脖颈之间,可是看着华洲大军将芳华别院团团围住,聂征侧目看着聂秋安道:“今日,你走不了。” 聂征看着聂秋安,仿佛只要一抬手,眼前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而看着一向柔善的哥哥竟有如此气魄,聂秋安此时也生出几分畏惧来。 聂秋安手腕一收,放下冰刀往前走了一步笑道:“这才是华洲之主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 一句话说得聂征自己也疑惑起来。聂秋安看着山下蜂拥上的军士,转身举起刀道:“杀。” 2、 金禾听了,推开利刃跑了出来说道:“将军手下留情。” 眼见利刃从金禾身前划过,胸前顿时涌出一阵鲜红。在场众人见状顿时愣住,可是金禾依旧往后靠了靠,护着聂征道:“将军雄心壮志,从今而后,华洲愿俯首为臣,助将军一臂之力,还请将军手下留情。” 看着金禾惶恐的眼神,又看着聂征。聂秋安指着聂征道:“有此红颜知己,死何足惜!” 正在此时,曾达杀到别院,举着剑大怒道:“住手。” 聂秋安侧目看着曾达,见他满脸鲜血,身后军士更是杀气腾腾。左奎看了看身后的数十军士,上前小声道:“王上。” 眼见僵局难解,最终还是徐文杰出面调停。曾达退出芳华别院,驻守剑雨山庄,两日之后聂秋安在聂征陪同下,退出乌蒙城。从今而后,两州谈和。 3、 一切似乎就这样漫不经心的结束了,就好似它开始时一样。看似无可抗拒,可是却又如此不经推敲。世间的一切,大抵就是如此,当我们沉迷其中,总觉得一切都是如此不可抗拒,然而,一旦脱离开来,却又发现,原来,不过如此。 聂秋安用尽一生的时间想要完成的,今天也该结束了。他以为自己热衷于天下,可是眼下,他却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回到碧云宫。回到那个原本不属于他,但现在,却是他最渴望回去的地方。他坚信,在哪里有一个人在等他。他不想躺在冰冷的床上,不想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他想有个人记得他,想念他。 4、 夜里,聂秋安独自一人来到聂尧墓前。看着父亲的墓碑,聂秋安跪在地上拜了拜道:“父亲,今日一别,恐再无相见之日。不肖子今日给您磕头请罪了。” 突然,聂征走了出来道:“真的是你。”一句话,说得聂秋安不知所措。只是犹豫的说道:“聂庄主?” “当日在遂城,我便觉得不对劲。后来听闻云妙可也在香洲,直到今日我确信你就毅儿。” 聂秋安犹豫了片刻之后,跪地道:“对不起,大哥。” “快起来。这些年,你辛苦了。” 不知怎的,看着聂征那熟悉的微笑时聂秋安竟猛得落下泪来,他起身紧紧的抱住聂征哭着喊道:“大哥。” 这时,白狼舔了舔聂秋安,聂秋安又看了看白狼接着说道:“今日一别。恐今生无缘再见。大哥保重。” 一边说着,聂秋安骑上白狼便匆匆消失在暗夜之中。聂征独自站在那里,伫立良久,最后在聂尧坟前拜了三拜方才离去。 5、 香洲碧云宫里,出征的军士渐渐撤回。而得知聂秋安被困华洲,平日里已经嚣张跋扈的谢亦诚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他开始大肆杀戮,甚至于对监国的薛岭也全然不放在眼里。 这日,薛岭质问谢亦诚道:“不知王大人犯了何罪?” “殿下年纪尚小,不知人心险恶。逆贼居心叵测,臣乃是为陛下分忧。”看着谢亦诚杀气腾腾的眼神,薛岭怯懦了,不过他还是起身道:“既如此,那就有劳将军了。” “臣告退。” 谢亦诚转身大步走到门口顿了顿转身笑道:“这几日,碧云宫不是很太平,臣已经为殿下加派人手保护,希望殿下切勿随意走动。” 看着谢亦诚离去的背影,薛岭气得大骂道:“此贼不除,难消心头之恨。” 6、 傍晚,云妙可召见谢亦诚,可是云妙可在宫里足足等了半日谢亦诚方才带着几分醉意缓缓走了进来。看着谢亦诚的样子,云妙可顿生怒意,不过她还是笑着说道:“谢将军日理万机,辛苦了。” 谢亦诚微微一笑,凑到云妙可身前说道:“若是别人,我绝不理会,但夫人你貌若天仙,末将能得一见,一睹芳容,自然欣喜万分,故此百忙亦会前来。” “将军缪赞了。” 谢亦诚看着连连后退的云妙可,上前一步接着说道:“如今局势动荡,夫人若是愿意,末将自可护夫人母子周全。” “那就有劳将军了。” “你我二人,何必如此见外呢?” 云妙可紧紧的握住匕首,可是她看着门外的一众护卫,最终还是将匕首收了回去。 谢亦诚见云妙可神情坚毅,往后退了半步,笑了笑转身背对着云妙可说道:“夫人若是有意,自可召末将前来。眼下,末将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说罢,谢亦诚转身便扬长而去。 7、 烈日炎炎,碧云宫外白狼驮着聂秋安缓缓的朝着宫里走去。众人见了也不敢阻拦,直至白狼到了云妙可屋外方才停下。 见到遍体鳞伤的聂秋安,云妙可惊得不能言语。直到白狼走近身旁,云妙可才如梦初醒一般哭了起来。而此时,问讯而来的一众人等也一并赶了过来。一阵手忙脚乱之后,聂秋安也被带入宫中休养。不过,当大夫诊断聂秋安已经无法救治之时,众人也顿时慌乱起来。 谢亦诚见状,便对众人说道:“王上病重,碧云宫即刻戒严。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 话音刚落,一群军士便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众人见状,也不敢言语,只是连忙随着军士退了下去。 8、 坐在宫殿里,看着昏睡的聂秋安,云妙可心中的悲伤渐渐的变成了一份恐惧,而这份恐惧在昏暗的房间里一点点的变得强烈起来。她开始坐立不安,在房间里反复的走动着。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嚣声,其中还夹杂着争吵打斗声。云妙可听了,顿时慌做一团,她握紧匕首,躲到门后,焦虑的等待着未知的恐惧到来。 9、 突然,门猛的被推开,云妙可惊得将身体缩成一团。而此时,进来的竟是左奎,云妙大喜过望,连忙收起匕首收了起来。左奎见了云妙可,匆忙行礼道:“见过夫人。” “将军快免礼。” “王上怎么样了?” 看着云妙可一脸失落的样子,左奎似乎明白了什么。而就在此时,谢亦诚也慌慌张张的赶了过来。看着左奎风尘仆仆的样子,谢亦诚连忙赔笑道:“左将军归来为何不先通传一声,如此我也好率人迎接呀!” “末将不敢,不过王上早有旨意,命我掌管香洲军务。故此,方才拦我入宫者已被我就地拿下。而宫中禁军末将也会统领。” 一边说着,左奎便拿出诏书道:“此乃王上亲笔所书,烦请夫人过目。” 云妙可与谢亦诚只见诏书之上赫然几个大字:“本王若是蒙难,华州军政,皆由左奎定夺。” 见诏书如此,谢亦诚刹那之间便露出一阵浓浓的杀意;云妙可看在眼里,心里也顿生惶恐。不过只是刹那,谢亦诚又连忙笑道:“臣自当领命。” 10、 看着谢亦诚离去的背影,云妙可开始惶恐不安起来。而就在此时,聂秋安也苏醒了过来。他看着云妙可,心里露出阵阵欢喜,于是勉强笑着说道:“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说着聂秋安便伸手轻轻的摸了摸云妙可的面颊。 这温柔的轻抚,就好似夏日的一缕清风,将云妙可心中所有的焦虑,惶惶全都清扫得干净。此时,只见云妙可面带笑容,温柔的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左奎见状上前道:“宫中禁军末将已经安排,此金牌令箭,臣奉还王上。”云妙可见了,便起身将金牌收到聂秋安手中。 “今后香洲就拜托你了。” “末将遵旨。” 11、 聂秋安勉强醒了片刻之后实在太困,很快又昏睡了过去。空旷的房间里,独独余下昏睡的聂秋安和云妙可两人。她方才的喜悦,在布满黑暗的时间里一点点的消耗殆尽,直至最后,内心变得暗淡无光。 半夜时分,窗外寒气愈重,云妙可为聂秋安加了一张被子,自己也披上了大衣。只要等到天明,诏书宣读,谢亦诚便束手无策了。可是他真的会束手就擒吗?她相信,谢亦诚谋划已久,绝不会如此轻易放手的,可是眼下他又会有如何举动呢? 她看着聂秋安,心里的惶恐一点点的聚拢,这份惶恐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最后,她竟猛的生出一个念头:“聂秋安会不会是已经将香洲交托给左奎了。他是不是还在痛恨薛岭?是不是有什么密旨?”她努力的想要相信他,可是越是如此,她却越发不能忘记这份担忧。她已经习惯了依靠自己,生死攸关她又怎会坐以待毙呢? 看着病榻上的聂秋安,云妙可眉头微微的邹了起来。突然,一阵风猛的吹了进来,将她心中的一切恐惧和思虑吹得干净。她走到床前,拿出令牌便跑了出去。 12、 鸡鸣声在夜里响起,一层薄雾缠绕在宫墙上。正在聂秋安门前巡视的左奎见谢亦诚领着大军前来,不由得大怒道:“谢亦诚,你好大的胆子!” “如今,王上病危,亦无子嗣。逢此危机时刻,本将军岂可坐视不理。” 左奎听到大声怒吼道:“薛公子乃是王上义子,继承王位,理所应当。且王上早有旨意,尔等岂敢造次。” “香洲本为连氏一族,王上英武过人,取而代之。现如今,我谢亦诚文武全才,效仿王上有何不可?”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云妙可站在远处,听左奎如此一说,心中不免露出几分悔意。 13、 就在此时,白狼猛地窜了出来,众人惊得连连后退。而此时病榻之上的聂秋安竟也提着寒月冰刀走了出来。而此时脸色苍白的他瞪着眼睛看着谢亦诚道:“大胆逆贼还不上前受死。” 众军士见了,纷纷后退。而谢亦诚则大声说道:“事已至此,不成功便成仁,大家一起上。” 左奎见状,站在聂秋安身前拦住道:“小贼休得无礼。”说着便与叛军扭打在一起。 不过谢亦诚早有准备,而禁军大部分也被云妙可趁机调走。故而,左奎渐渐有些不敌。 14、 颤颤巍巍的聂秋安站了片刻竟猛的吐出一口血来。云妙可远远的看得清楚,心中不禁为之一震,于是也顾不得许多便跑了过来。扶着门栏的聂秋安见她跑了过来,心中大惊,连忙飞身去迎。不过谢亦诚哪里肯放过如此机会,纵身一跃便朝聂秋安杀去,白狼见了只以身体来挡。 这一掌,力道强劲,顿时将白狼打伤在地。獠牙之间也被鲜血染得通红。看着躺在地上的白狼,聂秋安摸了摸白狼的头道:“辛苦你了。”说完,白狼便缓缓的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聂秋安拔出长刀,看着谢亦诚道:“拿命来。” 话音刚落,冰刀便朝着谢亦诚扑杀过去。谢亦诚知道聂秋安身负重伤,于是便处处退让,不与聂秋安正面交锋。 15、 聂秋安终究是油尽灯枯,交战不过数招便已全无气力。谢亦诚看得情况,一脚便将聂秋安踢飞出去。左奎心中一惊,却不想被人一剑刺入胸前。眼看大局已定,谢亦诚不由得大笑起来。 就在此时,云妙可见状起身抽出匕首猛地刺了出去。一剑封喉,没有半点犹豫,血渍猛地溅到云妙可的脸上,看上去甚是吓人。谢亦诚捂着喉咙抽噎了片刻便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而云妙可这一剑,也将令牌从衣襟中滑落地上。聂秋安轻轻的捡在手中,看着令牌他苦笑起来。 16、 门外传来一阵厮杀声,所有人知道这是援军赶来了。聂秋安往后挪了挪身体靠在阶梯上看着云妙可。满脸鲜血的云妙可转身看着聂秋安,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沉默着。 很快,援军冲杀了进来,将叛军全然围困。而聂秋安一脸淡然的看着云妙可说道:“我这一生杀戮无数,罪孽深重,落得今日下场,是我罪有应得,死不足惜。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笑声很低沉,而眼中也泛起泪光来。 站在一旁,满脸血迹的云妙可一边轻轻摇着头,一边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 躺在阶梯上,昏昏沉沉的聂秋安已经听不清云妙可在说些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小声念道:“有时候,人就是太害怕孤独,害怕被人遗弃,遗弃在这空荡荡的世界里,所以才会主动遗弃别人,以为这样就会好受些,其实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反而,时间久了,真的就被遗弃了。” 见聂秋安如此,云妙可顿时泪如雨下,手指一松,匕首便落到地上。宁静的宫殿里,匕首与地板相撞的声音向四周传开来。而聂秋安也随着这声响闭上了双眼。 17、 聂秋安死后,香洲与华洲交好,而丰州,花州,渝州等各处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华洲的云啸天也在薛岭继位之后没多久便病逝。华洲自此再无护庄掌门一职。 18、 岁月就好似犯错的孩子,当你仔细的注视着,将他看在眼里,他便胆怯的站在你面前,一动不动。可是你稍不留神,它便又会趁机溜走,而等你发现的时候,他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站在聂秋安的坟前,云妙可供上果品,行礼过后,众人退去。她立在坟前,看着在风里摇动的火苗。仿佛聂秋安还在眼前,还在对着他笑,还在痛苦的哀嚎。 “前几日,我到宫外,见一个茶楼正在说书,人很多,很热闹。我很好奇,便去凑了凑热闹。听那说书的说你在剑雨山庄与云师兄大战之时的情景。如果你能听到,想必会很开心吧!毕竟这是你一生的愿望。可惜你看不到,我一直不明白,不明白你最后说的是什么意思,现在似乎明白了。 你说,以后我也躺在这里,会遇见吗?呵呵,什么时候我也信这些鬼神的事了?想想,大概是害怕了吧!害怕无可改变的一切,所以只好希望来生了。 人,总想得到很多东西,想拥有很多东西。毕竟大多数时候,我们一无所有。我们都太可怜,可怜的活着,然后可怜的死去。有时候,我在想,活着和死去,有什么分别呢?想了好久,总是想不明白。 以前,你出征的时候,臣子们总是担心你,担心香洲没有你。现在所有人都在担心,担心没有我,没有岭儿怎么办?你说他们究竟在担心什么呢?” 晚风,猛地变得急促起来,将云妙可的衣服吹得高高扬起。她回过身来,迎着风,睁大眼睛看着远处的一切。任由烈风,在自己身旁肆意的吼叫着,拍打着。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